《蝶舞大唐春》 第1章早晨陽光 早晨的阳光穿过我卧室的窗棂,照在粉红床纱上,偌大的红粉帐中立刻充满了粉红色的光晕。早已醒来的我斜依在床头,静心感受着清晨这一刻的静谧、温馨和慵懒。但时间不长,随着一声声倦慵的嘤咛声起,我的一众娇妻美妾也都醒来了。 顿时间哈欠连天,锦被掀开处,一具具粉雕玉琢的胴体直起身来。一时间玉臂粉腿如林,丰乳肥臀如浪,昨晚缠绵时残留的淫靡气息也淡淡的散发开来,红粉帐中立时春意盎然。 “我的肚兜呢?”“你压着我的小衣了。”巨大的绣榻上照例响起她们起床时必不可少的一阵莺啼鹂鸣声。而我的静谧也被打破了。 看着她们一个个鬓发散乱、满脸倦慵、眼角眉梢春意未消的娇俏模样,不仅想起昨晚上这群钟天地之灵秀的人间佳丽,轮番在我胯下婉转承欢的娇媚样儿。 一股自豪感涌起,充斥在心间。能得到如此一群美女为妻为妾,过去数年所经历的刀光剑影也值了。我对美女有着发自本能的爱好,所以自出道以来,不管是在波谲诡诈的江湖,还是在勾心斗角的朝廷,我都致力于对美女的搜罗和收集。 但是请别误会,我的职业不是淫贼。我何同可是熟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会去从事淫贼这种下三烂的职业?我的职业是魔门星宗的第四代宗主,而且我做的非常称职。 自出师以来,我按着自已的意愿对各种江湖势力进行调整,并完成了对魔门六宗的整合。而且根据本门第二代宗主所总结的亚势力原则,我完美的构建了我以江湖为基础的亚势力王国,并就规则最后一条:亚势力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影响并左右正势力的走向,进行了有益的尝试。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控制了整个朝廷,完全验证了亚势力规则的正确性。并对其进行了有益的补充和完善。本宗这一代传星使叶先生夸我道:“真不愧我星宗数百年不遇之主。” 至于我不时的要兼职一下淫贼,哪是因为美女对我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便如此,我这个兼职淫贼也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淫贼,有着高尚情操的淫贼。 所以我更愿意采用我第一位师傅(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淫贼)的说法称自己为采花郎。采花郎,多美的称呼!至于别人对我的看法,我知道在我羽翼末成的时候,有很多人骂我淫贼。说我有辱斯文,污了孔老圣人的门庭等。但后来当我手刃了数名职业淫贼,赢得一个大侠的名头,又让他们意识到我掌握着他们的生死祸福的时候,就没有人再骂我淫贼了。 至少嘴面上没人敢了,至于心里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夸我英雄多情、侠少风流的时候,那表情,那语气真地是非常非常真诚的。 当然,当我和我那一众娇妻美妾调情时,他们还会常常骂我淫贼,但用那甜腻腻的声音骂出来,骂的我骨头都酥了,自然是毫不在介意了。就这样我的兼职也做的非常成功,我身边这或娇、或艳、或媚、或秀的一众娇妻美妾就是证明。 如今我已经是功成身退了,按照本门的规矩,是该写回忆录了。将我一生的经历记录下来,交给传星使叶先生缉录成第四星主本记。以供本门后来宗主参考。叶先生已经在催我快写了。而现在我坐在书房里,忆及过去的幕幕往事,竟有些感慨万千,不知从何下笔了。 透过窗棂,我看见庭院里我那群娇妻美妾们,或在练武,或在读书,或在指挥丫鬟们布置早点。她们身后花红柳绿、蝶舞鸟鸣、阳光明丽,是一个青光灿烂的早晨。思绪又飞到庭院外边那歌舞升平的世界,那是一个我也曾参与开创的大唐盛世。 我挥动手中的狼毫,一行劲健的笔迹流泻出来:蝶舞大唐春。注:魔门六宗:日宗、月宗、星宗、明宗、暗宗、灵宗。 魔门创立于春秋之际,先是分为日月二宗,随后又分出其它四宗。星宗在战国末年从日宗中分出,因宗主必须具有极为罕见的天阳脉,传至盛唐本书主人公时,不过四代。 在没有星主时,星宗是由传星使负责香火传承和延续的。传星使的另一个任务便是游历天下,寻访身具天阳脉之人。 叶先生既主人公这一代的传星使。亚势力规则:西汉时星宗第二代宗主所总结创造出的理论,大意即天下间除了朝廷和它的政府系统这个牚控天下的正势力之外,在民间还存在着另一个势力圈即亚势力圈,像乡间望族、市井帮会、江湖宗派等。 这些亚势力更能决定社会的稳定,正常情况下亚势力是处在正势力严格控制之下的,但特定情况下,亚势力却可以影响并决定正势力的走向,甚至将其取而代之,自身上升为正势力。比如经常发生的改朝换代之事。 我姓何,名同,字林生。这名字是我第一位师傅给我起的。那之前我叫狗蛋,是黄家村黄大老爷家的放羊娃。我小时候家乡发生一场瘟疫,父母双亡,爷爷带我逃了出来。之后的几年,祖孙俩四处飘零,以乞讨为生。 饥一顿饱一顿的,还要不时的受人白眼和欺侮,过的颇为凄惨。到黄家村的时候,黄大老爷可怜我们,就收留了我们。让爷爷给他做长工,让我给他放羊。生活仍很苦,但毕竟安定下来了。 可惜爷爷没几天就去世了。遇到我第一位师傅的时候,是在爷爷下葬两个月后的一天。那时我尚不满十二周岁。我的第一位师傅名叫罗亦经,人称花蝴蝶。他是一个职业淫贼,但当时他的淫贼事业正遭受严重挫折。黄家村附近有个山坡,坡上有个小庙,我便常在那一带放羊。 那天下午,我看见一个穿灰衣服的老头踉踉跄跄的跑上山来。那老头也算相貌堂堂,看着挺顺眼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他走到我跟前,塞给我一块亮晶晶的银子,然后对我说了几句话。具体说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当时那块亮晶晶的银子把我给高兴坏了。 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摸到这种好东西呢。不过我很快明白了老头的意思,是让我在有人问起时,就说没见过他。 这好办,我立即点头答应。老头便躲进庙里了。不一会儿,就有一黄一绿一两个身影飞上山来。真的,是飞,非常快,像鸟儿一样。翩然间我身前就站了两个绝色美女。 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地女人。那两张鹅蛋脸是那么白,眼睛像星星那么亮,小嘴像红樱桃那么鲜艳。她们身上穿的可都是绸缎啊!穿黄衣服的要丰腴些,而穿绿衣服的要更秀挺些。 村里最好看的女人是黄大老爷的三姨太,可跟人家这两位比起来,那还叫女人吗?我这正傻呆呆的盯着人家大姑娘猛看,头上却被什么东西敲了两下,把我给敲醒了。 “嗨,小孩,问你话呢,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灰衣服老头的从这过去?”那绿衣美人问道。我这才看清两个美位手里都带着剑呢,而敲我头的正是那绿衣美人的剑鞘。 想起老头的话,我忙点点头,手指着山坡的另一边道:“有个人往那边去了。”两个美人对望一眼,飕飕两声,一红一绿两个身影向我指的方向飞去了。 乖乖,人能跑这么快,我不禁咋舌。心里却很得意:哈哈,被我骗了吧,这么好看的女人都被我骗了。 那老头也不聪明,我要照他的说,没看见他,人家还不到处找,这儿就那么一个小破庙,还不立即找到他,还好我机灵,嗯,会不会再给我一块银子呢?现在回想起来我是自小就有骗漂亮女孩的恶习啊!而且当时还有些贪财。 不过那天我没能得到第二块银子,那老头说他要在那养病,让我每天给他送饭,还得保密,并说等他病好了,会给我一堆银子。 想到一堆亮晶晶的银子,我就答应了。那几天我一直想着得到了银子后,自己买一块地,盖两间大房。不再做放羊娃了,要像黄大老爷那样做何大老爷。每个人见我都要弯腰鞠躬说:“何大老爷好!”而我就我想的很多,也都很美好。可惜直到我为老头买肉打酒,把到手的那块银子都花光了,也没得到预期中的那堆亮晶晶的银子,只是得到了一个师傅。 那天老头吃完一只鸡,精神状态看上去很好。他向我招手道:“狗蛋,过来。”我以为要给我银子了,便乐颠颠的跑过去,谁知老头只是在我身上左摸摸,右捏捏,嘴里不停的说:“还行,还行,不错!” 我被他弄的异常不自在,问道:“你干吗呀?”扭动身子,便想躲开。老头拉住我,不让我动“让老夫看看你骨像如何,配不配做我徒弟。”说着,他竟把我的小鸡鸡给掏了出来,端详片刻,大喜道:“紫衫龙王,竟是紫衫龙王。你小子竟长了个紫衫龙王!” 我虽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却立即意识到我那玩意儿是个好东西。赶忙从他手里收了回来。我退后两步,戒备的望着老头。他任有我躲开,笑眯眯的看着我系好裤带。 然后用一种非常和蔼可亲的声音和我说道:“狗蛋呀,别放羊了,和我走吧,拜我为师,我会让你成为一个优秀有采花郎的。” “采花郎?”我不明白那是什么东东,不由反问了一声。“是啊,采花郎,比你当放羊娃有出息多了,到时候你可以住高屋大厦,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还会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像那天你见到的高家姐妹那样的,怎么样啊?” 老头说的口水四溅,他描绘的前景却实很好,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黄一绿两个美丽的身影来。于是我答应了老头。我又一次被老头骗了,在没弄清采花郎是什么东西时,就答应了他。 第2章行三叩九 行了三叩九拜之礼,我就成了他徒弟了。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拜了一个淫贼为师。当天我把羊群赶回黄老爷家,就溜出来跟着老头(应该叫师傅了。)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采花郎简单地和探花郎相类比,因为我听说过探花郎,那可是皇帝封的,可以做大官的。采花郎也应该差不到哪去吧,我这样想着。不过后来我终于还是明白了,所谓采花郎,其实就是淫贼。 老头自己是一个老淫贼,觊觎高家姐妹的美貌,看人家两个小姑娘在外行走,以为可以像普通娘们那样手到擒来,谁知人家姐妹行走江湖为的就是他这样的淫贼。 他还在想着怎样将人家剥成两只小白羊,好生淫弄一番时,人家姐妹的精钢宝剑已经招呼向他的身体要害了。他在向人家下手时竟然没有打听一下人家姐妹高氏回风剑双剑合璧的威力,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消受得起。 结果被人家掏心窝子给了一脚,才带着严重的内伤从回风剑下逃出,后来还是在少爷我的帮助下才捡回一条命来。真不明白就这种智力,怎么能在江湖上逍遥快活几十年,采花无数,而没有早点被人家做掉。 (什么?一时色迷心窍,忘打听了。不是吧,我这么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小子初见美女被迷晕,那是正常。 老头他可是纵横花丛几十载的老淫贼啊!)还有更可气的呢,胸口上那一脚他完全可以不挨的,但他却舍不得让人家在他脸上划一剑。 硬挨那一脚,弄得自己两年都不能复原,何苦呢,那相貌又不是十分英俊,而且都六十多的人了,还怕毁容。唉!我竟拜了这么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老淫贼为师。意识到这一点时,我也曾经颇为郁闷。可我已经离不开这个淫贼师傅了。 那天离开黄家村后,他带我到了他在扬州的巢穴,蝴蝶居。那是城南一个两进的院落,我在那穿上了绫罗绸缎,住上了大房子,吃上了山珍海味,而且有了正式的名字。 师傅还常带着一身光鲜的我到街上吃各色小吃,还愿意给我买玩具。唉!扬州城,天下最繁华的城市,比都城长安、洛阳还要繁华的扬州城啊!想当年和爷爷乞讨为生时,因为怕被城里的乞丐欺负,从城边绕过去,都没敢进来。 而今师傅却让我以一阔少的身分,在这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怎么能离开他呢?而且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孩,我能干什么,难不成回黄家村去放羊?我何同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去干那傻事? 再说了,淫贼这一职业,虽然名声不好,危险性也较大,但根据师傅的描述,此职业还是颇有前途的。而且是因为生活质量的提高,我的身体开始不时的产生一种朦胧的冲动,让我对淫贼作业竟有些渴望了。 至于危险性,师傅这样的智力都能逍遥快活几十年,淫弄无数良家妇女,而安然无恙,我何同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我也就安心接受师傅的训练,准备做一个优秀的采花郎了。那训练还是颇为艰苦地,每天上午我都要在师傅的督促下练两个时辰的轻功、暗器、剑法。 这些可都是一个采花郎护身保命的必备素质,每天都练地我腰酸腿庝。晚上还要打座,修习内功,师傅说:“一个采花郎水平的高低,就全看你胯下那杆枪的运用之妙了。 同儿你虽有紫衫龙王在身,但再厉害的名枪也要有内功底子为基础才能发挥出威力来,切不可忽视了内功的修习。” 所以我对晚上的吐纳一点也不敢轻忽。下午是最轻松的时候了,师傅带我上街,就着满大街那形形色色的女人给我讲授观女之术。 比如这种面相的女人多比较冷淡,那种眼睛的女人多很淫荡啦等等。这些可都是淫贼行业的专业特色,内里大有学问。 当然师傅也常向我传授一些她几十年来从事这一行业的经验,比如不要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要懂得打几炮换个地方。 需要钱时要拿真金白银,不要拿她们首饰,更不可贪得无厌。要记住咱们是采花郎,不是贼等等很多。我虽然不敬佩她的智力,但人家几十年的经验可不是盖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有点累,但锦衣玉食,过的还算快活。 不觉间我就在蝴蝶居度过了两年的时光。如果不出意外,我还将在这儿呆上五六年,把师傅的本事全学到手,然后仗剑江湖,做个快乐的采花郎,逍遥此生。 但事情还是出了意外,最终使我没能成为一个职业淫贼。那天中午,在会宾楼吃虾时,我问师傅:“师傅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师傅颇为奇怪。我连忙谄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师傅什么时候带我出去实习啊?”师傅咽下一口虾肉,脸上荡起笑容道:“怎么,你小子着急了,是不是感觉憋着了?” “嘿嘿,徒儿这二年练你传我的那个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练的我怪难受的。”师傅笑的更欢了“难受?那一是说明你已经初窥门径了,二是说明我的同儿长大了啊,哈哈!” 接着他面色一整,正容说道:“同儿,现在可是你的关键时期,一定要忍住。那天地阴阳合欢大乐可是一门奇功,师傅当年得到它时,早已不是童身,所以只能修习其中一部分,就这样已经使我纵意花丛了。同儿你有得天独厚的本钱,又是童身,可将其全部修习,将来不可限量啊!”我连忙诺声应和,师傅又一声长叹道:“哎!师傅我已经老了,想重振雄风,恐怕是有心无力啊!高雅小贱人这一脚可真够狠的!”我心中吃惊,没想到那一脚给师傅的伤害这么严重。 “同儿,将来你要代为师将那两个小贱人好好奸淫一番,最好奸的她们生活不能自理,一生残废。” 好狠毒啊!师傅说这些话时已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但如此美差,我自是一口答应下来。想及将高氏姐妹剥光了,摁在胯下淫弄的情景,我身上燥热起来,那紫衫龙王也探头探脑,竟是蠢蠢欲动了。 我和师傅只顾讨论怎么报复高家姐妹,可惜我们都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就又遇上那两只雌虎,也没想到高雅小妮子的眼那么尖,满大街的人,竟一眼把师傅给认了出来。只听她一声娇叱:“淫贼,原来你还没死!” 两道匹练似的剑光便直奔师傅而来。师傅呀!你当初去采这两朵花时,怎么大意的连容貌都没改一下,现在出事了吧!心里埋怨着,动作上却一点也不敢怠慢,撒腿就往人堆里钻。师傅也是一转身就逃。那高家姐妹,一黄一绿,各提一把精光闪闪的宝剑,杀气腾腾的衔尾追去。真是没王法啊!两个大姑娘当街拿剑砍人。人群被惊的一阵慌乱,尖叫四起。 竟然没有人注意到我,嘿嘿!我很快镇定下来,开始为师傅担心。师傅本来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现在伤势未愈,别被那两只雌虎给杀了,我还没出师呢! 想着就朝他们的方向追去,只是他们早没人影了。我一路打听着追到城边,就不知该往哪追了。正当我茫然四顾时,突然有从后面将我拎了起来,而且不知使了什么手法,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接着就是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只觉的风呼呼的从身上刮过,不一会儿停了下来,然后我就被扔了出去,摔在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的,不知东西南北。 迅即清醒过来,就听到一声闷哼,我赶忙爬起来,向发声处望去,刚好看见穿绿衣服的高宁将长剑刺入师傅的胸膛,我一声惊呼:“师傅!” 师傅向我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闪出亮光,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眼中光芒迅即逝去,砰的一声倒下了,手里仍握着他的长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淋淋的杀人,而且被杀的还是我师傅。我师傅竟然就这么死了,一时间我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陷入一种麻木状态中。 而高雅,高宁姐妹听到我的叫声,一起向我望来,目光如刀。但眼睛一亮,目光立转柔和“天哥,是你呀!你怎么来了?来找我们的吗?” 两人娇呼着向我跑来。肯定不是叫我,我这才发现我身后站着一位风流倜傥的青年公子,一袭白衫,犹如玉树临风。 看来刚才就是他把我拎来的。那高氏姐妹已站在他身旁,高宁拉着他的胳膊雀跃道:“天哥,我们杀死花蝴蝶了,是我刺死他的。上次被他跑了,这次他可是真死了。对了,天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带这么个小子来?” 那公子笑道:“我的城里听人说两个拿剑的姑娘在街上抓淫贼,就知道是你们了,便一路寻来,路上发现这小子也在找你们,看他一身贼气就跟着他,在城门口将他抓了来。” 那穿黄衣服的姐姐高雅,一直站在一边用倾慕的目光望着那天哥,这时开口道:“这小子刚才叫那淫贼师傅,在街上我还看见他跟在花蝴蝶身边,肯定是小淫贼了,天哥,怎么处理他?” 三人的目光一起盯在我身上,我的心立刻被恐惧攫住了。这三人要杀我,凭我这两年学得的功夫,可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时那高宁突然咦了一声说:“这小子我怎么有点面熟啊?” 姐姐高雅眼中立爆光芒“是那个放羊娃,原来他们是一伙的,那天故意指错路给我们,骗得我们姐妹好苦!” 我心中大惊,还是被认了出来了,这两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的体貌已大有改变,不想还是没瞒过去。看来今天死定了,冤枉啊!我还没干过什么坏事呢。脑袋急转,欲觅脱身之策。 那边高宁已经叫道:“天哥,斩草除根,让我杀了这小淫贼,送他和那老淫贼做伴。”说着就欲向我扑来,却被那天哥拉住,说道:“别再脏了妹妹的手,为兄替你们解决了他。” 他说着便抽出佩剑,向我刺来。我心中大骇,那一剑迅若奔雷,我竟是无从躲闪。就在我自讨必死时“叮”的一声脆响,那公子的剑竟偏了开去,没刺到我身上。只听一把清越的声音说道:“南宫公子,剑下留人!” 不知什么时候场中多了一个中年文士,三络度须,目光清亮,一身褐色长衫,浑身散发出一股儒雅的书卷气,让人看了顿生好感。 但那位南宫公子和高家姐妹却都满怀敌意的望着他,南宫公子道:“是阁下发暗器打偏了我的剑!阁下何人,为何护住这小淫贼?”说着,剑锋指向中年文士。 第3章高氏姐妹 高氏姐妹也拉开架势,戒备的盯着那人。中年文士面带笑容拱手道:“在下叶希音,见过南宫公,高大小姐,高二小姐。今日回风双燕斩杀花蝴蝶,必为江湖传为佳话,也为高家争光不少啊!”“原来是琴圣叶先生,晚辈久仰了。”南宫公子立即拱手还礼,神态也恭敬起来,高氏姐妹也放松下来,上前见礼。看来这琴圣叶先生大的来头啊!看来我有救了,也赶忙做揖道:“叶先生好,多谢你救命大恩。” 先扣你一顶恩人大帽,让你救人救到底。叶先生对我点头微笑,竟让我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南宫公子问道:“叶先生认识这小子?他可是淫贼花蝴蝶的徒弟啊!”高氏姐妹也狐疑的望着叶先生,高宁说道:“是啊!叶先生,这小贼上次还骗我们姐妹追失了花蝴蝶那淫贼呢!” “噢,是这样啊!不过南宫公子,两位小姐,我看这位小哥年纪尚浅,只不过误认匪人为师,而自己并无大恶,三位可否看在我的溥面上,饶他一命?” 高宁嘴快“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大恶?”“宁妹不得无理,”南宫公子忙喝住高宁,向叶先生道:“宁妹心直口快,先生勿怪。” “无妨,无妨,不过南宫公子,你看他在城门外时,连基本的江湖觅踪能力都没有,要不是你他甚至都找不到这来。可见他只不过一个孩子,尚未踏入江湖,如何做恶呢?” 叶先生依旧面带微笑。天啊!自被拎到这儿来,我就被他们小贼,淫贼的不停叫着,现在终于有个人为我说了句明理的话。我赶忙插嘴道:“对,对,这两年我一直呆在扬州,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高氏姐妹瞪我一眼,我连忙闭嘴。南宫公子接道:“原来先生一切都看见了。即如此,晚辈怎敢违逆叶先生的意思,这小子就交给叶先生自理。” “如此多谢南宫公子,两位小姐了。”高氏姐妹看那南宫公子答应了,也未再说什么。南宫公子又道:“还在一件事,叶先生,在下二叔酷爱音律,对叶先生十分仰慕,先生何日有空,甚盼能履临寒舍,南宫家必对先生盛情款待。” “哦,是南宫律先生吗?我对他也是神仰已久啊!它日定要叨扰,到时候还要麻烦公子。”南宫公子道:“哪里,能请到先生是晚辈的荣幸。”又说:“晚辈这就回去禀上二叔,恭候叶先生大驾。 如果前辈没别的事,晚辈和两位妹妹就此告辞了。”“好好,南宫公子,二位小姐请便。恕叶某还有事,不能送三位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三人同声作别,转身离去。那高宁离开时还瞪了我一眼,吓的我心头一颤。这边叶先生面带微笑的望着我,我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叶先生救命大恩。” 这回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我这条小命可是人家帮着捡回来的。叶先生伸手扶起我道:“好了,快将你师傅安葬了,我还有话问你。”我这才又注意到倒在血泊中的师傅,刚才先是被血腥杀戮惊呆,接着又一直受死亡威胁,现在才缓过劲来。 想及这二年师傅对我的种种好处,心头立即充满悲哀,当初爷爷去世时就是这种感觉,不意今日再次尝到其中苦涩。我捡起师傅掉在地上的佩剑,挖了一个坑,将师傅埋入,佩剑也一并埋进去了。 这儿是扬州城西北观音山上的一个秃岭,附近竟无木材可以为碑的。便只是堆些石头,以为标记,方便它日寻认。叶先生站在一边不说话,默默的看着我做这一切。等我在师傅坟前磕了头,哭泣一场后,已是夕阳西下了。 我站起身来,接着就有种无所去留的感觉,师傅死了,我一个人在蝴蝶居住,可该怎么过活啊?师傅又没留钱给我。这时叶先生走过来,端详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这次他很严肃,没有一丝先闪有和气。我如实回答“我叫何同,十四岁了。”“十四岁?十四岁就面泛紫气,你的紫衫龙王变紫了吗?”我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有紫衫龙王?” 叶先生脸上出现一丝笑容,说道:“因为我看出你身具天阳脉,天阳脉者,必有紫衫龙王在身。快告诉我,它变紫了吗?”我大为惊讶,师傅可从来没提到过什么天阳脉,地阳脉的。 赶忙点点头,说:“变紫了,上个月就变紫了。”叶先生沉思道:“不对呀,你才十四岁,怎么这么快?”突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问:“你练了什么内功吧?你师傅是不是教了你什么合欢采补之类的东西?” 我更吃惊了,这叶先生真神了,什么都能猜到。连忙回答道:“是天地阴阳合欢功,照着一本叫做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的书练的。师傅也没怎么练过,他教我读懂其中意思,然后让我自已照书练,练了两年了。” 我说着望着叶先生,他的脸寒了下来“那你近来有没有感到下腹火烧般的庝痛?”我点点头“师傅说是练功练的,忍过去就没事了。” “什么练功练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天阳脉,本来就很难活过二十岁,现在又练为种功夫,你恐怕也就一两年的寿命了。” 我心中大惊,怎么会这样?叶先生继续道:“你师傅也太没见识,竟没意识到你的不正常,他可能毁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天阳脉。” 听他指责师傅,我心里有些不快,师傅是有点笨,可他才刚去世,你就这么说他,再说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想归想,却没表露出来。而内心早已经害怕起来。叶先生说着拉起我的手腕,号起脉来,脸上怒气渐消,喜色渐浓。高兴地说:“还好,还好,情况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可以接受我星宗的衣钵。” 星宗?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禁奇怪。但听他意思,我是有救了。而他激动起来,眼中隐现泪光“我星宗隐匿数百年,终于又有传人了!” 接着他又转向我,声音慈和起来,说:“小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去交待一下,我们要立即起程,到一个地方去化开你的天阳脉。”我摇摇头说:“没有了,我就师傅一个亲人了,他也死了。但我得回去拿些东西。” 反正师傅死了,我呆在扬州也没人养我了,又无他处可去,不管叶先生说的真假,且随他去了。再说叶先生除了刚才发怒时有点吓人,他一身儒雅气息,人又和蔼,感觉非常可亲。 而且我也想不出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内心里已经信了他的话了。于是一起回到蝴蝶居,也没什么好拿的,几件换洗衣服,另外也就师傅请人给我打的那把短剑。 那本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既然练了无益,本不愿带,叶先生却让我带上,说毕竟是道家奇书,扔了可惜。 等我天阳脉化开,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接着练,于是便带上了。师傅想让我清静练功,所以蝴蝶居连个下人也没有,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是我走以后,这儿就要空寂下来,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在这儿住了两年,对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已有了感情,现在要离开,不免有些绻恋。 叶先生带我在运河渡口登上一条客船,那客船连夜开锚,沿运河北上。在我们自己的舱房里,叶先生详细的询问了我以前的经历,我都会什么,都认识那些人等。 我一一照答了,当时我原以为他会成为我第二位师傅的,自是毫无隐瞒,而我也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听完后,感叹一声:“你的经历也够坎坷的。” 又说:“只是你那师傅花蝴蝶在沦为淫贼之前,好歹也曾经是一位颇具才情的秀才,你跟他这两年怎么没学到些有用的东西,就学了他一身贼气呢?” 我不禁愕然“我还学武功了啊,我会舞剑,会打蝴蝶镖,还懂得观女之术。”我赶忙辨道。叶先生却是不屑一顾“你那些武功不过是三流的击打技巧,叫不上武功。 要不你师傅也不会被人家两个小姑娘给杀了。至于你学到的那些所谓的观女之术,不过是相术皮毛。你师傅也就那本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算得上好东西,可惜你是天阳脉,它对你无益反而有害。” 我心中虽然不服,却也无从辩驳。叶先生看着我笑道:“不过还好你师傅教会了你识字,算是有点用,只是为什么不让你多读些书呢?”废话!我师傅是要把我培养成一个采花郎,读书有什么用?我心里嘀咕,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叶先生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似的,笑道:“很快你就会明白什么东西有用,什么东西值得学了。 到星星谷后,你一切都要从头学起,最重要是先清理掉你这满身的淫贼味儿,我星宗的宗主可不能是一个淫贼。”我脸上讪笑着,心想:难不成和淫贼师傅一起这两年,我真的沾上了一身淫贼味,白天在城外观音山的时候,那南宫天也说我一身贼气。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清理掉了我外表的淫贼气息,但却没能从骨子里将它们清除。我没有成为一个淫贼,却干了很多淫贼该干的事,甚至他们想干而没能办到的事。 我想我最终是没有辜负淫贼师傅的期望,他让我办的事我都办成了,不过不是以一个他所期望的采花郎的身份,而是以星宗宗主的身份。 我问叶先生星宗是什么门派,怎么从没听说过,他却不肯说,说是到了星星谷后再详细和我说,之后便让我早点休息,不再说话,而折腾这么一天,我也确实累了,躺在床上,听着船外的水声,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看见满身是血的师傅向我走来,咬牙切齿的说:“同儿,给为师报仇啊,给为师报仇啊!”接着发现在蝴蝶居我的卧室里,我正将高雅、高宁姐妹的衣服剥去,露出两具羊脂白玉般地优美胴体来。 两姐妹惊恐地望着我,哀声求我饶了她们。我却嘿嘿淫笑着朝那青春玉体扑去。突然南宫天出现在我面前,大喝一声:“淫贼” 便一剑向我刺来,我大惧,发出一声尖叫醒了过来。原来是一个恶梦。已经是第二天了,阳光照进舱房里来,赶走了我心中的恐惧。叶先生不在舱内,我坐起身来,穿好鞋子,正想出去找叶先生,叶先生却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早点。 第4章看我已经 看我已经起来,说道:“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我应诺一声,接过早点吃了起来。包子,稀粥,也没能吃出什么味来。中午船在一个码头停了一下,叶先生带我到岸上小镇吃了午饭。然后登船继续航行,第三天天向晚时,到达淮阴,这是运河和淮河交界处的一个大镇,那艘客船要继续沿运河北上,而我们要逆淮水而上,便在淮阴换乘另一艘西去的客船。 就在进入淮水不久,叶先生的话突然成了事实。我的天阳脉发作了。只觉体内经脉如焚,全身上下犹如刀割般,巨痛难当。 叶先生一方面让我守住灵台,一方面不时的给我输入一股清凉真气,想消除炎毒,却是杯水车薪。很快我就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一股极为阴冷的真气从天灵盖输入,顺经脉而行,将我筋脉内的炎阳一一中和,真气行过处,只觉一阵清凉,十分舒服。 我也就清醒过来,只见一个老头站在我的身边,一只手掌放在我头上。叶先生就站在一边,焦灼地望着我,而我却是躺在一张床上。叶先生看我醒来,长出一口气,对那老头说:“好了,老李,他醒了。” 我这才注意观察为我输入真气的老头,他满脸皱纹,脸色发青,非常难看,尤其从那从幽深的黑瞳里散发出的阴寒之气,让人非常不舒服。 叶先生介绍说这是本门当代的星奴,老李。又说幸亏在这碰到出谷采购货物的老李,否则不知我能否撑到星星谷。我对星宗还不了解,更别提什么星奴了,但还是对那老李笑了一下,说:“李老你好。” 声音竟是如此虚弱,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那老李阴森一笑,算是答礼。我撑起身问道:“叶先生,我们这是在那啊?我好饿。”叶先生赶忙上前扶住我,说:“你先躺下,别动,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且未曾进食了。 我们现在在一家客栈里,已经让人给你准备饮食了。”三天三夜,我竟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突觉一阵虚脱的眩晕,就又躺下了。那老李向门外喊道:“雯雯,把粥端进来吧。”那声音竟是十分洪亮。 “好了,爷爷,这就来。”一把清脆好听的声音接道。然后就有一个眉清目秀,瓜子脸儿,肌肤白嫩的小女孩端着一碗粥走进屋来,这女孩约摸十四五岁,已尽显少女窈窕身段。 她坐到床头,将我扶起,揽在怀里,端起粥来用一个小勺喂我。躺在一个如此恬美的少女怀里,头部感觉到她胸部的柔软温润,呼吸着她身上传来的少女芬芳,我何曾享受过此等温柔,不禁魂为之消,一时间竟忘了饥渴,那碗粥也不知怎么喝下去的。 那女孩看我喝完,问我还要吗,我忙点点头,她就又去盛了一碗来喂我。我只顾享受她的温柔,也不记得前后共喝了几碗。叶先生和老李两个人一直在一边看着,让我没法放肆。 这当中我听见叶先生问了老李一句话“让她做星影,如何?”老李答道:“好!”后来叶先生让我好好休息,就把老李和那叫雯雯的女孩带了出去。我有点不舍,但身子虚弱,很快就又睡着了。一觉醒来,感觉精神恢复。 叶先生和老李竟然一直守在外边,看我醒了,便打点着起程。而那雯雯竟已经先行离开了,说是回去送信了,让我不免有些失望。 我身处的客栈位于一个叫做山前镇的镇子上,出镇不远就进入秦岭。一进入山区,老李便将我背到背上,和叶先生迅若流星般的向大山深处奔去。 速度比被那南宫天拎着时快多了,感觉耳边风呼呼的刮着,而山石树木嗖嗖的疾速后退,我不由感叹,这才是轻功,我这两年学得轻功相比起来简直是蜗牛散步了。 约有两个时辰,进入一个山谷,停了下来,老李将我放下。我立即被谷中美景吸引,只见中间一个约十几亩地的水潭,潭水清澈,凝绿聚翠。潭边有亭,小巧精致,上书伴星亭三字,一条小溪从水潭向谷口流去。 水潭的另一边是一片紫竹林,隐约可见其间几座精致的竹舍。而小溪和水潭的岸边开满了各种花儿,五颜六色十分喜人。 我们进入谷中,立见一群人迎了上来,三男两女,其中就有雯雯,她身边那位妇人应该是她的母亲,约有四五十岁,也是削尖脸型,昔日风采依稀可见。那三个男的,一个四十出头,看上去颇为瘦弱,另两个年轻的却是虎背熊腰,十分精壮。 他们迎上来向叶先生问好,向老李叫师傅。那雯雯向老李叫过爷爷后,就看着我笑,我赶忙回以最迷人的微笑,小女孩羞得把头转向了它处。但其它人竟也都好奇的看着我,杂乱地向叶先生问道:“他就是具有天阳脉的人吗?” “他就是我们的宗主人选吗?”等等。四个大人,八双眼睛,都有点怪怪的盯着我,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像某一种怪物了。 叶先生笑道:“好了,进去再说吧,要你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那四十多岁的瘦弱中年汉子答道:“都准备好了,叶先生,现在就举行入门仪式吗?” 叶先生点头答道:“这就开始吧,宜早不宜迟。”说着拉起我的手,一群人向竹林内的精舍走去。在那儿,我了解到了这个神秘地门派。 这是一个有着古老历史的门派,战国末年从魔门日宗中分离出来,和日宗,月宗并称魔门三宗。后来明宗,暗宗,灵宗也先后从月宗中独立出来,便一起构成了魔门六宗。 星宗的特殊性在于他传承上的不连续性。因为星宗最主要的武学星阳决只有身具天阳脉的人才能修练,而天阳脉又极为难寻,故第一代宗主便想出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办法,那就是设立了传星使和星奴,传星使负责游历天下,寻访身具天阳脉者,星奴负责守护星宗各种典籍。 这样如果一代传星使没有找到天阳脉,便传给下一代继续找,星奴也是如此,代代相传。不同的是星奴可以有多位传人,称做星奴使,助他守护星宗典籍。而传星使却只能在自己的晚年指定一名传人,交给星奴训练为下一代传星使。 星宗这几千年的香火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前三位宗主创造的江湖神话也一直激励着后来的传星使,星奴,星奴使们,希望能有一位宗主,带他们到江湖上开创一番事业。 怪不得叶先生在扬州城外确定我为天阳脉后,情绪波动那么厉害,时怒时喜的,因为他就是这一代传星使。老李是星奴,谷中的这三男一女是他的徒弟,也就是星奴使了。而我即将成为他们的第四代宗主。 他们之所以对我感到新奇,是因为他们宗主的概念是根据以前找到了宗主的传星使所编纂的星主本纪得来的,那是记录历代宗主传奇一生的传记。 他们将我和那三位英明神武的宗主联系到一起,不免惊喜中带点怀疑了:这小子能像前代宗主那样创造出一个江湖神话吗?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叶先生带我参拜了以前三位宗主画像,宗主身后画着他的传星使和星奴,我自也一并参拜了。 至于其它没有宗主的历代传星使和星奴仅在一张称做星谱的谱系表上留有一个名字。在那张表下面,我看到叶希音和李福两个名字,就是叶先生和老李了。 他们将来应该也会站在我身后为后代留下一幅画像罢。参拜完前三代宗主后,我就成了星宗第四代主了。 接着是接受星奴和星奴使的参拜,刚才叶先生已经向我讲述了星宗门内各种情况,所以当老李和他四个弟子向我下跪叩首时,我也就坦然接受了。 传星使身份特殊,叶先生只是向我拱手为礼,说了声:“星宗二十七代传星使叶希音参见宗主。”就算行过礼了。老李这星奴使已是第二十五代了,但星宗门内的辈分,星主,传星使,星奴各自成系,彼此之间不排辈分的。 所以叶先生和老李之间不存在辈分的差异,尽管叶先生在成为传星使之前还曾接受过老李的训练。而且门内的一些事情主要还是听叶先生的,直到我正式出师之前,星宗还是由叶先生做主。 星宗不有另外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星影。她是星主修习星阳决时的鼎炉,因第一代星主初习星阳决时,是以他的一个侍婢为鼎炉的,而且后来那个侍婢一直像影子般追随在他的身侧,于是便有星影之称。 后来两代宗主便将鼎炉称为星影,且以侍婢身份常在带身边。星影本来应该是宗主自已选的,但我这一代,叶先生和老李已将那雯雯定为星影,这么可爱的女孩,我自然不会反对。 雯雯的父亲即那位略显瘦弱的汉子,名叫李虎,是老李的首徒,也就是第一星奴使了,第二星奴使就是雯雯的母亲,叶先生着我叫她李婶,是一个很和善的妇人。 另两个大的叫王武,小的叫赵成,皆三十许正当壮年。他们住在这谷里打猎采药为生,助老李守护星宗典籍。 认识了他们之后,叶先生也把我的经历介绍给他们,别的倒没什么,说及我曾做了两年淫贼徒弟时,那雯雯看我的眼光就有点怪怪的。 看来这小女孩虽住在谷中,对外界并非一窍不通啊!星宗的典籍都放在星阳阁里,那是一间独立的干栏式竹舍,四角四根碗口粗的竹子应是原来就长在儿,离地几尺高处横向搭以圆竹,又在其间用劈开的竹条铺成地板,再在其上用竹条编出四壁及屋顶。 一个颇为精致的竹阁,其它房屋都围在它周围,成拱卫之状。行完入门仪式后,叶先生便带我从那南向的楼梯进入星阳阁内。好多的书啊!整个阁内竟然被四个大书架给占满了,那书架上有纸本书,有成轴的绢本书,还有一堆堆的竹简。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书籍,不知所措。叶先生走到书架间,爱怜地将手从各种书上拂过,长叹道:“这就是我星宗的根脉所在了。”然后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小同你要在未来几年内将这些书读完!” “什么?”我大为吃惊,要把这些书读完,那怎么可能?叶先生微微一笑道:“不要怕,以天阳脉的智力,读完这些书并不是一件难事,前代宗主读的书比这还要多呢。这只是他挑选的一些精华,传给你读的,我和以前几位传星使也加了一些进去。 你应该很快就可以读完它们的,而且你也会发现它们的好处的。”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叶先生却没在意我脸上的表情,他在书架间走动着,将一本本拿起又放下,那神情看上去很痴迷。 第5章突然问我 突然问我道:“刚才参拜前三位宗主时,我向你讲过他们的丰功伟绩,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能取得那么大的成就?” 我思索了一下答道:“他们武功都很好,而且人也聪明。”“错了,身具天阳脉的人智力是比常人要高很多,但天下间高智力的人多了。至于武功,三位宗主都不曾达到天下第一的境界,他们同时代武功比他们高而且智力卓绝的皆不乏其人。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全在于他们的智慧和由智慧赋于他们的迷人魅力。但智慧不是仅仅智力高就可以的,还要多吸收人类的知识,而知识就在这些书里。” 我有点信服了,因为我自己就一直对一些读书人身上那种儒雅气息心怀敬慕,想来那就是充满知识的人所拥有的智慧的魅力了。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我是很想读书做官的,那曾经是我的一个梦,只是自从和爷爷从那场瘟疫中逃了出来后,就再没想过这件事,而今它竟又翻上心头。 我顺手拿起一卷竹简,打开一看,不禁傻眼,师傅曾经教过我认字,可这上面的字全都弯弯曲曲的,我竟是一个也不认识。 抬头看叶先生,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走过来将我手里的竹简接过,笑道:“这是第一位宗主留下的,是篆文,看来我得先教你识读古文字,不过你可以先看看上一位星主的这本传记。”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那本线装书,书名是第三星主本记,看日期,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还好可以看懂,那是我星宗第三代宗主传奇的一生。 从星阳阁出来,天已经黑了,叶先生带我到他所居的竹舍,暂时我得和叶先生住在一直起。因为叶先生给我安排的学习计划中,在化开我天阳脉之前的这两年,我主要是随他读书。 在山前镇客栈里,老李只是暂时缓解了我筋脉内的阳毒,并未解除。雯雯将饭端了过来,说道:“宗主,叶先生好,爷爷让我把饭端了过来,还说宗主的药已经备好了,吃完饭就请叶先生带宗主到练功房。”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雯!”叶先生很和善的答道。“应该的,那小雯先回去了。” 这小姑娘进屋后就一直躲着我的目光,说要回去了才瞟我一眼,听得叶先生说了声:“你去吧!”她一转身,急步离开了。想起客栈里她的温柔,我不禁浮想联翩,有些陶醉了。叶先生促狭的笑道:“这个星影你还满意吧?” 我连忙点头:“满意,满意!”今天下午读那本第三星主本记时知道,星阳功是要通过男女合欢来练的,星影这所谓的鼎炉就是那时候用的。想及和雯雯这样可爱的女孩在床上练功,我不禁十分向往,但那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快过来吃饭吧!”叶先生已将饭菜在桌上摆好,招呼我过去。我确实饿了,而那些山中野味也的确非常鲜美,我就有些狼吞虎咽了。 练功室是个半地穴式的房子,我和叶先生进去时,老李已经等在那儿了。房内有些阴冷,可能因为老李他们练的都是阴柔路子的武功,帮选这么一个房间为练功房。 房子中间一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黑乎乎的液体,还散发着白色的热气。老李递给我一碗药液,喝下后,丹田处腾的窜起一股火来,迅即漫延全身。那种浑身刀割,经脉如焚的感觉又来了。 “守住灵台,不要昏过去。”老李喝道。随即和叶先生将我拎起,剥除衣服,投入那大桶中。丝丝寒气冰针般刺入我的身体,却没有老李给我输入阴寒之气时那种舒服感觉,而是阴冷刺骨的痛和那种火烧般的庝痛绞织在一起。 我就在这种冷热煎熬中咬牙忍过了一个多时辰,等内外药力俱降下去,才结束痛苦。这样的痛苦我以后每天都要忍受一次,可能一年也可能二年或更长,根据第三星主本记所载。 上一位星主这个过程用了一年,而我,据叶先生所说,因为我练了那天地阴阳合欢功,可能要长的多。 这段痛苦的过程是每一位星主都必须经历的,因为化不开天阳脉,就无法修练星阳决,星阳功利用的就是天阳脉中淤积的炎阳,将其吸收炼化,转害为利。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天阳脉才能修练星阳功的原因。但必须服食带寒毒的药物,外部再用阴性药液加以浸泡,内外交攻,使淤积的炎阳松动,方可吸收练化。其中的痛苦就是炎阳松动的表现。当不再感到痛苦,就说明天阳脉已经化开了。 而据上一代宗主所言,这个忍受痛苦的过程也是修练意志力的过程,因为天阳决的最高层次,星阳摄魂,涉及到神秘的精神修练,必须具有超强的意志力。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个散脉过程竟持续了三年之久。这三年我没有练任何武功,天阳脉不散,练也白练。 除了每天晚上去忍受痛苦的散脉过程外,全部用来和叶先生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了。叶先生才情盖世,不只琴艺天下无双,有琴圣之称,其它方面也都颇为精通。 他说历代传星使除寻觅天阳脉外,还负有教导之责,故皆多才多艺。而我对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儒雅风度心折不已,不觉间,一举一动都向他模仿起来。 星阳阁里的藏书也读了不少。我星宗的藏书,还真是包罗万象啊!什么医药卜筮,阴阳术数,各家经典等,哪个领域的有,叶先生只是指导我读了论语孟子等几本儒家经典和史记国语等几本正史,其它便任我自己翻阅,说是他也不太懂,不过老李倒是对那些歪门斜道的东西挺精通的。 而在叶先生的薰陶下,我竟也喜欢上读书了。每日和叶先生徜徉于美丽的紫竹湖畔,于伴星亭内吟诗作画,抚琴读书,若不考虑晚上那一个多时辰痛苦的煎熬,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星星谷的其它人也仅在我刚到的几天看上去有点兴奋新奇,之后也都平静下来。李虎、王武,赵成三人出谷去四外搜罗药材,很难见到,老李每天就忙着给我配药,熬药了,不时还要出谷去置办些盐茶之类的生活用品。 李婶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这位和善的大婶常能使我感到久违了的慈母的温暖。可惜雯雯因为做了星影,每天从早到晚的练功,很难见到。宗主的鼎炉也不好当啊! 不觉间,时光流失,竟已过了三年。这几天在药桶里疼痛的感觉在急速下降,终于,我告诉守在桶外的叶先生和老李说:“一点也不痛了。” 叶先生高兴的跳了起来,老李那冷气森森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竟然有灿烂的感觉。当晚整个山谷都欢腾了,李虎他们正好也都在谷中,大家都过来向我祝贺,祝贺我终于通过了难关。 王武他们高兴的另一个原因,想来看到离踏入江湖又近了一步,一身高强武功,却憋在这小山谷里,他们恐怕早就不耐烦了。 雯雯却好像的什么心事,看我的眼光怪怪的,我看见她和叶先生说了些什么,叶先生哈哈大笑道:“小雯别怕,他还要再过几个月才能使得上鼎炉,你可以完成你的月心经。” 我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了,她以为我完成了散脉,立即就要使用她这个鼎炉,却不知我还要一段时间来练星阳功的入门功夫呢!四个月后,我完成了入门功夫的修练,叶先生让李婶将一宅空着的竹舍收拾出来,我和雯雯就搬了进去。 那天我非常兴奋,却因是第一次,刚开始非常生涩,以前淫贼师傅曾经教过我很多相关的知识,星阳阁里也不乏关于房事的书,我却哪也没用上。 倒是雯雯看来比我还老练些,八成是李婶事前指点过了,在她的引导下我们脱光了彼此的衣服,她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各部分都已经成熟,酥乳高耸,小腹平滑,肥臀挺翘,玉腿圆润秀美。 浑身肌肤洁白如雪,滑如凝脂。她引导我爬上她美丽的玉体,我感受到那份温润娇腻,禁不住就颠狂起来,好美妙的感觉啊!但我明显是弄疼她了,她皱起眉头,星眸紧闭,檀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不敢再动,便伏在她身上,感受她肌肤的滑腻,静静地体味她的美妙。我低头去吻她的香唇,双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抚摸着,揉捏她的玉乳,直到她眼光迷离,呻吟声变的绵软悠长,我才敢再次动起来。好美妙的感觉啊!她也是十分快美,一双玉腿缠在我腰间,仰头闭目,口中“呵呵” 乱叫。没多久就“啊”的一声长嘶,阴精喷出。我赶忙运起星阳功,那龙王一阵狂吸,带有月心功纯阴真气的阴精进入我体内,被炎阳真气炼化,融入炎阳中,消除炎毒。 我又将散脉时浸入体内的寒毒通过结合处输入她体内。这些寒毒是我体内炎阳无法吸收融合的,而它们经过我的身体,毒性已消,对我无用,对她可是大有裨益。 这星阳功对练功者和鼎炉均有益。我初尝性爱滋味,沉浸其中,竟没顾及雯雯刚刚开苞,蜜穴娇嫩,尚不堪我胯下龙王之蹂躏,随心恣欲的将她一次次送上高潮,一次次的提取阴精,也一次次的将炼化过的寒毒输送给她。 她虽练有至阴的月心功,却毕竟初承恩露,那经得起我如此翻来覆去的折腾。第二天早辰,下体便红肿起来,走路也有些趔趄。我表面上表现的很内疚,内心却不禁为我的紫衫龙王得意。 她没有怪我,只是羞红着脸柔柔的和我说道:“奴以后就是宗主的人了,会永远跟在宗主身边,还请宗主怜惜。”这幽婉的话语倒让我对昨晚的狂浪有些愧疚了 侍候我洗梳后,雯雯便去收拾那一床狼籍,床单上那几点落红十分娇艳醒目,我对她道:“这床单你可不能给洗了。” 她红着脸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之后她回她父母那儿,我则到叶先生房里。饭菜已经摆好,叶先生业已坐在旁边等我。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让我不由脸热。 看我坐下,他问道:“昨晚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是问星阳功练的怎么样,还是指别的什么?我心里嘀咕,嘴上含糊答道:“还好!”便低头吃饭。叶先生又道:“你可千万别沉迷于男女之事,把练功给忘了。” “哪能呢?”我连忙接道。其实叶先生和老李对星阳功都不怎么懂,我主要是依据星阳决并借鉴前几位宗主在星主本记里留下的经验,自己摸索着练。据星主本记所说,星阳功练至大成时,会失去其阴阳极性,或阴或阳,随心所欲,变化万端。 第6章魔门武功 魔门武功本就以奇异诡变着称,我星宗这星阳功尤为其中之最。但我才修练三个月,不过刚刚能够驾御体内已化开的炎阳,体内真气仍是至阳至刚,离随心所欲的境界还是遥遥无期啊! 昨晚吸收了雯雯大量饱含月心功纯阴真气的阴精,需要好好炼化,以便和星阳真气水乳交融。 所以吃过早饭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静坐练功。雯雯被我输入那么多炼化过的寒毒,自也要好好消化一番,以转为月心真气,肯定要在练功房里呆上一天了。中午去和叶先生吃饭时,碰见送饭的李婶,她可能发觉了女儿走路时的异样,悄悄提醒我对雯雯多怜惜着点。我说:“你放心,李婶,我很喜欢雯雯呢。”她就笑笑没再说什么,自是以后对我更好了。 而我即已得尝雯雯的甜美滋味,又是练功所需,自是对她夜夜征伐。缓过初夜的劲后,她也是乐得在我身下承欢。淫贼师傅的观女术真的不怎么样,照面相雯雯应该是比较性冷淡的,可她在我怀里时不是很淫荡吗? 我又翻出那本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有体内浑厚的星阳真气为基础,没几天就练成了。什么必须童男才能练成,我那淫贼师傅是为自己笨找借口啊,我不是童男不也轻易练成了。 将其用到雯雯身上,弄的她又爱又怕。星阳阁里类似的讲房事、淫术、合欢技巧的书也有一大摞。 魔门最不缺的恐怕就是这些淫邪技巧了吧,而前三位宗主都曾在实际上统一六宗,魔门各宗的武学经典都给搜罗了过来,其中自然有大量催情手,魔欲指之类的东西。 搜罗到的魔门之外的武学典籍中也有这类东西,只是名字好听的多了,像道家的御女仙道,佛门的欢喜禅等等。 我便将这些逐一研习,一一在雯雯身上试验,每次都弄的她哀声讨饶,使她被我收服的服服帖帖,可惜我星宗的星阳催情,我因功力未纯,使不出来,据上一位宗主在本记中所说那比其它各派的都要厉害。 真希望看看将她使到雯雯身上,小妮子会是何等模样?而叶先生发现我将兴趣转移到了这些淫术上,不无担心的问道:“你不会是想继承你那淫贼师傅花蝴蝶的事业,去做淫贼吧?” “哪能呢?我可是你叶先生一手带出来的,怎么会那么没品味?再说了前三位宗主的丰功伟业激励着我,我这第四代宗主总不能比他们差吧?” 我回答的很坚定,想让叶先生放心。那知他狐疑地盯着我看了一会说“我还是不放心,我又从你身上看到了当年的淫贼气。”我一惊“有吗?这两年我跟您在这美丽的小谷里研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还有什么淫贼味儿?” “不行,你已经几个月没来和我习琴读书了。从今天起,你白天不许呆在屋里,和我到伴星亭去弹琴读书吧。”“我要练功呢。”我争辩道。 “到湖边练!”叶先生一口回绝“那以后可不可以不到你这来吃早饭,让李婶将我和雯雯的饭送到我房里就行了。”我讨价还价道。叶先生想了一下说:“好吧!”答应了。以前几个月,我确实经常在白天也把雯雯留在房内“练功”这以后我只好让雯雯一个人到练功房去练她的月心经。我则到湖边和叶先生读书弹琴。但不用和叶先生一起吃早饭却让我可以在早上躲在被窝里和雯雯多温存一会,雯雯和她母亲说了情,李婶早上根本不给我们送饭,免得打挠我们,只是留着,我们起床后,由雯雯去取。 这样,我每天到湖边也就老是迟到,自然是让叶先生很不满意。不过我发现在叶先生那高旷清远的琴声中练功,竟有很好的效果。 告诉叶先生,叶先生也很高兴,便每天弹琴助我练功。看来这星阳功也好高雅啊!如此又过了三年,我已经二十岁了,身体各方面都已经长开,早已成为一个英俊的翩翩公子了。 日益精进的星阳功,再加上雯雯月心功每天的滋润,在我身上形成一种独特的迷人气质,至少迷的雯雯终日不能自拔。 而且终日随叶先生吟诗作画,读书弹弹所培养出来的儒雅气息,也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每每顾影自怜,颇感得意。 李虎等四人也为我风度心折,连老李阴森森的眼中都流露出赞赏之意。但叶先生不知怎么着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本质“唉!外表风度翩翩,骨子里还是淫贼心性。 那花蝴蝶怎会对你影响这么深?我七年时间也没能消除。”叶先生长叹道。我笑道:“叶先生,我这是天生风流,和我师傅无关。 所谓‘食色,性也’,前三位星主,那个不是风流多情,你不会唯独想让我励志清修吧?”“但愿你别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吧!”叶先生又是一声长叹。接着道:“你师傅是上一代星宗宗主,花蝴蝶只是曾经是你师傅,别弄混了。”“两个都是我师傅”我说道。 其实内心里,我更愿意叫叶先生师傅。雯雯的月心经在被我不断吸取阴精,输入寒毒的过程中也是一日千里,一年前我就开始试着一点点的将星阳真气注入她体内,在月心功那纯阴真气中洗涤纯化。 如今她已经能够承受得起我将全身功力注入她体内。而星阳真气每在她体内过滤一次,就更加纯化一分,只是将所有的杂质都留到了她体内,以致她的气质越来越诡异,原来那犹如这星星谷般空灵清秀的美竟变成一种邪异的妖娆。 本记中前三位星主对这种情况都语焉不详,叶先生说等我星阳真气纯化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的时候,也许就可以将积存在她体内的杂质炼化掉。他也是推测,不能肯定。这让我颇为担扰,害怕我一个充满灵秀之气的婢女会永远这么邪异。 我确实消除了她的邪异,却没有得回当初那深山幽谷般空灵的女孩。因为她的月心真气得到纯化,邪异变成了阴冷,双眸漆黑,深不见底,散发出幽幽寒气,有若实质。 老李他们好像很喜欢这样的雯雯,说这才是星影,才是魔门中人。他们错了,真正体现魔门中人特征的是我,能利用千变万化的星阳真气让气质也变化万端。 纵览魔门六宗武学精义,莫不以诡变为尊,但能让气质也随心所欲,千变万化的,唯有我星宗的星阳功了。 但雯雯最终会有这样的变化,倒是让我对星影一词加深了理解:她们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星主将体内先天淤积的炎阳修练纯化为没有阴阳极性的星阳真气。 她们最终必然要留下一身至阴至寒的功力,影响到气质,她们总会让人联想到阴影。令我欣慰的是我还有星阳催情,这种由星阳真气直接变幻而来的催情魔气可以让雯雯在床上春情如火 在星星谷里最累的一年就是最后一年,这一年由老李带着他的四个徒弟训练我的各种武功技巧,像轻功、暗器,身法、各种兵刃等等。 这应是星主训练中最有特色的一方,根本没有什么固定的剑法刀招之类的东西,就凭我自己发挥了,怎么着适合发挥我的星阳真气,就怎么着来。 反正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在星阳阁里都有,我千变万化的星阳真气可以随意学,有深厚的功力撑着,也不存在学的太慢的问题。 可我把星阳阁里的武功几乎用了一遍也没能闯过老李那一关。照规矩我只要打败几个星奴使的围攻,再和星奴打个平手就可以了。 和李虎他们打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各种诡计都可以用,偷袭也行,虽然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毕竟在半年以后将它过了,可和老李打,不许使诈,必须实打实的来,而通过真功夫和老李打个平手,我却是一直办不到。 那半年里,每天和老李从早打到晚,被打败了,稍加休息,接着再来,老李下手也不留情,每天都把我打的鼻青脸肿,还好他的星奴阴功我应付得来,不会造成什么内伤,要不早被他打死了。 雯雯倒是非常体贴,每天晚上通过阴阳交合,帮我恢复精力。打到后来,我已经无招可用了,已是随心所欲乱打一气。 就这么着一直拖了半年,拖得叶先生都有点着急了。才终于在那么一天,太阳落山了,而我还站着,手里的木剑也没被老李磕飞。 终于通过了,我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王武和赵成跑过来高兴的将我抛起,我能出师,他们就可以跟着我出谷踏入江湖了。 老李擦着汉水,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问叶先生,我这水平在江湖上能排第几,他原来一直在江湖上跑,对这些应该是很了解的。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若这些年没再出现什么绝顶高手,你凑和能进入前十吧。” “什么?那岂不是至少有八九个人都可以要我的命。”我愕然道,我以为我勤学苦练了这么多年,起点又高,不混个第一第二,也要混个第三第四,谁知进前十都有点勉强。 叶先生笑道:“你不惹他们,他们干吗要取你小命?我排三十多位,也没见有人把我杀了呀!”我想起淫贼师傅,他是未流角色,也能快活几十年。可归结他长命的原因,应该是他把采花的范围,限制在民女村妇内,才能逍遥法外。 招惹了高家姐妹,不就立时没命了,要是比我武功高的那些人有个漂亮的女儿或者妹妹,我又想采人家,那怎么办? 想着,便向叶先生说:“哪岂不是有很多人我惹不起,我怎么效法前代宗主,大展手脚,创造我自己的江湖神话呢?”叶先生摇摇头道:“不是早跟你说过,办大事靠的是你的智慧和人格魅力,而不是武功。” 想及前三位宗主的一生经历,我不由信服。叶先生接着道:“何况你还有星影呢!”“雯雯,她?”我不禁惊讶。“她的毕业资格是打败老李!” “什么?”我更惊讶了。但惊讶的还在后面。那天晚上,我想让雯雯好好休息,以应付明天的过关测试,她却浑不在乎,还是执意和人我行了鱼水之欢,并给出阴精助我恢复精力,我想将其炼化为月心真气反输给她,还想将星阳真气也转化为月心真气给她加强功力,她却不让,只是让我好好疼她 第7章可是笫二 可是第二天,她真的打败了老李,而且好像还颇为轻松,我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整天和这妮子在一起,就知道“练功”了,只是感觉到她的内力日见深厚,没想到她的功夫这么好。可她使的不就我魔门月宗的月华剑法吗?我也使过啊,根本从老李手下过不去。 “老李,你不是因为她叫你爷爷就放水吧?”我喊道。老李瞪我一眼没说话。叶先生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怪只怪你不留心。小雯自幼就修习月宗各种上乘武功,月心真气又不必你星阳真气差,武功比你好也是正常。” “可也好的太多了吧?”我还是不服。“你星阳功特长不在博击,而在炼脑,最高层次是涉及精神修练的星阳摄魂,而月心真气至阴至毒,长于杀伐,要不怎么那些浸入你体内的寒毒,对你星阳功毫无益处,却对小雯的月心功大有裨益呢?”叶先生说道。 原来这样,我心里平衡了许多。那些寒毒要不是经过少爷我的身体,那毒性,雯雯能吸收得了吗?“星主本记里难道没有吗?看来你的本记还没有读透啊!”叶先生道。那能怪我吗?几位宗主在记到这事时,都使用了春秋笔法,语焉不详的,十分隐晦,让我怎么猜得出来?我心里暗想。不管怎么样,我终于出师了。算来在这小谷中也呆了有八年多了,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再不出师就要老死谷中了。 第二天我就带着雯雯、王武和赵成出谷了,叶先生和老李、李虎李婶她们还要在谷是布置一下,晚几天才出去找我们。 只是上代宗主也真够小气的,据他最后的成就,就是留给我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也不为过呀,可他却只给我留了区区不足万两的黄金,为我散脉时,不断大批量的购进各种珍贵药材,我和雯雯这几年练功也用了不少药物来辅助,那笔钱也就花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千多两黄金,给叶先生他们留了一半,我们就只带有七百多两黄金上路了。 当然,若按我当初在黄家村时的理想,弄笔钱买房买地,做财主老爷,这笔钱是足够了。但要想在江湖上弄出点动静来,那可实在是太少了。没办法,本记上说了,自己的事自己做,看来我踏足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设法解决经费问题了。 对于我即将踏入的那个江湖,我并不陌生,淫贼师傅和叶先生都给我讲过什么是江湖,历代宗主在各自的本记里也都对江湖有精辟的解析论述。 那决不仅仅是一群人闲着没事,拿刀拿剑砍来杀去的场所,那是江山一角,用本门第二代宗主的亚势力原理来说,那是一个亚势力圈,它有着自己的规则,其间各种势力之间的角逐,其激烈程度绝不会比朝廷上的政权争夺弱。 要在这儿成就一番不输于前三代宗主的事业,那可需要一笔相当庞大的资金啊!出得山来,在淮河一个渡口雇了一艘渔舟,顺河而下。给我们驾舟的是一位老渔翁。 把我们送到淮阴,三,四天就可以赚到二两黄金,他打渔怕要几个月才能赚这么多吧!所以对我们格外恭敬。我让王武和赵成去向老渔翁学习驾舟之术,雯雯陪我在舱内翻阅不久前在一个岸边小城里搜集到的一些官方公文,山中这八年,几乎与世隔绝,我现在迫切需要了解当前朝廷和江湖的局势。 所以路过那个小城时,便搞来这一沓近几日的朝廷公文,按律而言,平民百姓是不能接触这些涉及朝廷和官场事务地公文的,但那只是淮河南岸的一个小县城,十两黄金,什么律呀,令呀的就都给我让路了。 只是小县城里的公文本就零碎不全,又多是些琐屑杂事,重要的朝廷公文哪能到这么个小地方来?不过我还是从中提取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至少我知道现在仍是大周的天下,皇帝仍是一个叫武则天的女人,而且朝廷里最有权势的是一对叫张昌宗、张易之的兄弟。前些天一篇公文中提到他们弹赅了丞相魏元忠,并将魏元忠和一个叫张说的凤阁舍人给流放出京了。 魏元忠这个人我在扬州听说过,当年徐敬业和骆宾王在扬州发动叛乱,他是朝廷平叛军的参军,扬州人都知道他,张氏兄弟连这样一位重臣都能扳倒,肯定不简单。 雯雯看我看完了,就将那散摊开的公文收拾了起来。我说:“烧了吧,没什么用了。”雯雯便拿出舱外烧了。我身无官职,平头百姓一个,带着这些玩意儿在身,可是有违大周律的,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惹麻烦。 出得舱来,只见阳光明媚,水面上波光鳞鳞,远处还有几片帆影,心胸不由为之一阔。便坐在船头欣赏淮河两岸风光。雯雯也坐到我身边来,在小城时给她买了几身衣服,谷中那身村姑衣饰哪能穿得出来,现在她一身湖绿水衫,更显清丽、冷艳。 王武和赵成也都被我换上一身家仆打扮,行走江湖,我一个翩翩公子身后跟着两个猎户,成何体统?他们俩看来对操舟之术已颇熟练,轮番划桨为乐。看见我出来,招呼道:“公子怎么出来了?” 我说出来吹吹风。公子是我让他们叫的,叫宗主,江湖味太浓了,我不喜欢。见那老渔翁在边上抽大烟袋,便向他搭话,问:“老人家在这条河上打渔多长时间了?” 那老翁自我们上船来就未敢向我和雯雯正视,应是把我当成带奴仆出游的贵公子了,听得我问话,不由受宠若惊,忙拿开烟袋答道:“老汉自幼就住在这淮河边,打渔打了有五六十年了。” “哦,那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啊?”他咧嘴笑了一下,古铜色的脸上皱纹加深了“老伴在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经成家了。”“有福气啊!儿女们都孝顺您吧?”“还行,老汉还能动弹,挣两钱还能贴补他们一点。” 他说着脸上荡开幸福和自豪的笑容。我心中不由浮现出爷爷的影子。我应该先去看看他。“前面该到寿阳了吧?”我问。渔翁答道:“还早呢,要到晚上才能到。” “那好吧,我们要在寿阳停一天。”“行,老汉听公子吩咐。”雯雯不解,问我:“不是先到扬州吗?” 到扬州是我和叶先生,老李商量好的,扬州位于长江和运河两大动脉交汇之地,水陆交通之枢纽,乃天下第一大商业城市。也就成了江湖上各种势力的角逐中心,我是想在那儿搞清当前天下局势,以定行止。 另外淫贼师傅在扬州还留有一个窝给我,那就是蝴蝶居了。当初他把窝按到扬州一方面是贪恋那儿的繁华,另外可能也是考虑到那龙蛇混杂之地的隐蔽性。得他终是没能逃脱淫贼的宿命,却给我踏足江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踏板。 至于在寿阳停留是因为黄家村离寿阳很近,我爷爷就葬在黄家村外。雯雯心思玲珑,一听我说要到黄家村去,立即明白,就问:“公子要去祭拜爷爷吗?”“不只是公子的爷爷,也是雯雯的爷爷。”我说。 雯雯脸上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来,将头靠到了我肩上。 做了我的鼎炉后,她也只有对我能露出这种笑容了,而我们这八年感情,若非叶先生、老李她们认为不妥,我甚至想将她纳入正室。 她自己也很执拗的认为,星影就应该是星主的贴身婢子。我曾经问她,做主母不好吗,她却说贴身婢女可以天天跟在我身边,比主母好多了。唉!傻丫头,你可是我星宗第一高手,将来免不了要有一些特殊的事情要你去办,哪能真的就做我的影子了。 可她对我的依恋还是让我感动不己。寿阳是个大城,我们到时,虽早已天黑,但码头处灯火通明,装货卸货,人嚷马嘶的响成一片,水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怕有好几百艘,多都亮着灯,望去辉煌一片。 我们的小船在空隙处左曲右拐的就到了岸边。我交待那老渔翁几句,要他明天晚上在这等我们,并预付了一两黄金。然后就带着雯雯和王武赵成上了岸。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的,各种摊贩都尚未收摊,茶楼酒肆也都生意正隆。一些夫人小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带着仆妇家人混在人群中,在已入夜的街上溜逛。其中自也有不少出来觅食的流莺飞蝶。自五胡乱华以来,社会风气大为开放,而今周革唐命,是一个女人做了皇帝,妇女地位提高,风气更是空前开放。本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又衣着光鲜,自然惹得那些寂寞少妇,春闺小姐们大抛媚眼。 若非身边跟着一个冷艳异常的雯雯,早就有人过来搭讪了。我在扬州时虽见惯繁华,但时隔八年,如今重回繁华,感觉特别新鲜。 王武和赵成曾经到外收集药材,这点繁华自也是见过的。奇怪的是雯雯,他应该不曾经历这样的繁华,却对一切都仿佛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低眉垂目的跟在我身后,丝毫没有少女应有的兴奋,让我对那劳什子月心功恨恨不已。 我们找了家兼营客栈的酒楼进去,那小二看我们一身光鲜,满脸谄笑的迎了上来“客官里边请,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两样都要。”我答道“两间上房,再备一桌酒菜来。”“好嘞,客官,要送到房里还是在外面吃?” 小二又问道。我扫视大堂,看各桌都有人,人声嘈杂,不由微皱眉头。那小二有眼色,连忙道:“客官想在外面吃的话,楼上请,楼上清静。” 我们随小二来到楼上,楼上果然清静,整个楼层仅一桌有人,是三个人,一中年文士,一仆人打扮的壮汉,看来是那文士的跟班,另一个却是个老和尚,面前摆着几道素菜与茶水,和那文士主仆的酒菜分开。这样的组合倒也新鲜!我们在另一张临窗的桌前坐下,小二倒上茶水,说了声“客官先用茶,酒菜马上就到。” 就要转身离开,我看赵成正在摘下那装有七百两黄金的包裹,我叫住小二问:“小二哥,这附近可有大的能全国通用钱庄?”早上在那小城里没找到,寿阳这个大城应该有吧。果然小二答道:“有啊,那不就是?” 他手指窗外,我探首望去,果然,在酒楼的对面就有一家钱庄,门前挂着风灯,灯光明亮,可以清楚的看到招牌上“四通钱庄”四个大字。 在街上时只顾和那些夫人小姐们眉眼传情了,竟没看到这么大的招牌。“哦,没事了,你去吧。”打发走小二,便着王武和赵成下去把黄金存了,开成银票并换些碎银来用。 两人答应一声,拎起包袱下楼去了。这时只见雯雯蘸着茶水,用手指在桌上与道:“和尚武功很好。” 第8章我点点头 我点点头。我刚才也留心了,我们刚上来时,那和尚曾提气戒备,后来听我让王武和赵成去存钱,想是把我们当成普通行旅了,才放下来。 真气提放之间自然要被雯雯这样的高手测知他的深浅了。这和尚的警惕性也太高了,莫不是正遭追捕的江洋大盗?不像啊,我不禁奇怪。暗暗留心听他们说话,只听那文士说道:“大师过于小心了,谅那贼人不敢在这等大城里行刺于我。” 和尚叹了一口气道:“妖孽横行,老纳必须为张公安全负责啊!这四人中那白衣书生和那丫环看来不会武功,但那两名仆人应该都是练过武的。”“大师这也看得出来?真不愧少林高僧。只是大家公子出游,带两个保镖在身边也属正常。”那张公说道。 和尚接道:“张公过奖了,我等练武之人是可以从眼神,步姿上看出来的,非是老纳有什么过人之处。刚才我听见那公子让下人到对面钱庄存钱,想来果如张公所料,是出游的贵家公子了。” 他们两人窃窃私语,自以为不会让我和雯雯听到,不想却被我们听得一字不漏。我一边逗着雯雯低声呢喃些情话,一边在心里分析两人的对话。看来和尚来自少林,是保护这位张公的,有什么贼人要杀他。 同时暗骂秃驴瞎了眼,看不出雯雯和你家少爷我身怀绝世武功,倒是可以原谅,谁让你和咱不在一个档次上呢?可老秃驴你竟怀疑你家少爷是妖孽,有这么风度翩翩的妖孽吗? 我蘸着茶水用手指在桌上写了我骂和尚的话,雯雯抿嘴微笑,写道:“坏人也有很好看的。”我低声说:“是不是说我呀?那我今晚怎么向你使坏呢?” 雯雯立即羞红了脸,转过头去,都老夫老妻了,小妮子还老是脸红。不知那和尚是否仍在偷听,这种情话是不是有辱佛耳了?说话间酒菜就摆了上来,又等一会王武和赵成才回来,递给我一沓银票,说是七张一千两的,我也没数,顺手递给雯雯让她收好。 赵成又拿出一兜碎银来,我着他们三人身上都带些。接着道:“快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到黄家村还有一段路程呢。”中午在船上吃的颇为草率,四人也都饿了,便开动杯筷吃喝起来。我仍留心着和尚那边,只听那张公说:“劳大师一路护送,张某实在感激不尽。若非大师在,我主仆二人早已命丧黄泉。” 看来已遭到过一次刺杀。那和尚说:“张公客气了,这是老纳应该的。张公一身正气,不向邪恶低头,以至遭奸妄所害,纵没有神秀禅师所托,我少林得知此事,也要尽力保张公周全。” 这张公到底是什么人物,劳少林派出高手护送,还受神秀禅师所托。那神秀乃两京法主,北禅宗之首,被封为大周国师,我在扬州时就听说过他,这张公能劳他请人保护,来头肯定不小。什么“一身正气,被奸妄所害的”想起前几天的公文,我心中已大致猜到这张公是什么人了。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悲凄的二胡乐声,感受到其中哀意,我不由停筷,雯雯也停了下来。二胡之音本就主悲,传来这乐声更是凄婉悱恻,笼着浓浓悲意,让听者心头也顿生哀伤。 那边一桌人也都停下筷来,侧耳倾听。张公向那随从打扮的壮汉道:“阿贵,去看一下,谁在拉奏此乐,问问能否请上来拉上一曲。”那壮汉应诺一声,起身下楼去了。这时那张公站起,向我们这边拱手扬声道:“这位公子,在下这厢有礼了。” 我赶忙站起还礼道:“不敢当,不知先生何事?”张公笑道:“刚才乐声勾起了在下耳欲,想请奏乐之人上来拉奏一曲,不知会否打扰公子用餐?”早知道他是为这事。我立即答道:“不妨,不妨,小生正好借先生的光一享耳福。” “那就多谢公子了。”“哪里,哪里!”客气两句便各自坐下了。我心想张公这人挺不错的吗!这时那阿贵带着一位手拿二胡的老者走上楼来,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那老者十分精瘦,微微驼背,鬓发皆白,一脸风霜,但仍颇为精神。那小女孩肤色微黑,小尖脸儿,眸如点漆,浑身透出一股子健康的气息来。 她拉着那老者的衣襟,有些畏惧的看着张公等人。老者上前见礼,张公还礼,问道:“不知老先生刚才所奏何曲,我等竟都未曾听过?” “是老朽新近谱成的一首曲子,名叫浮萍泪”老人的声音微带沙哑。张公道:“原来是老先生自谱之曲,难怪未曾听过,先生定是精通音律了?” “不敢当,老朽家逢大难,带着孙女飘零江湖,拉个曲子,赠口饭吃而已。”老人答道。张公一声长叹道:“原来也是天涯沦落人啊! 先生可否为我等奏上一曲,这儿有些许银两相赠。”说着拿出一块碎银来递给老人,老人接了,道声多谢,便坐到阿贵递过来的一个凳子上,调弦拉了起来。 琴音响起,丝丝悲意弥漫开来,无尽的飘零之苦,流离之恨,透过琴音传了出来。我曾随叶先生研习音律,深刻体味到老人音律间的哀伤,其中还有一丝愤懑。 老人心中看来有什么委屈啊!琴音呜咽间,悲意渐浓,众人一时都听的痴了。我不由想起小时候随爷爷乞讨为生的那段日子,和这爷孙两何其相似啊!乐声止歇,余音袅袅。 我回到现实,看见王武、赵成已经再次拿起了筷子,准备继续吃饭了。真服了,这四个星奴使除了李婶,好像都学到了老李的铁石心肠,这两人似乎一点也没受到琴音的影响。 雯雯却望着我,目光中满是怜悯,看来是受我感染了。而那边三人仍未回过味来,张分仍是目光呆滞。再看那老者也是一脸戚容,仍沉浸于自己琴音的悲意中,那女孩却也未曾受什么影响,可能听的遍数多了。 只见她盯着张公桌上饭菜,咬着嘴唇,八成是饿极了。我拍手叫好,惊醒了那几位仍沉浸在琴音哀韵中的人。 让雯雯送了两块碎银过去,并着她带了些饭菜给那女孩。那女孩看了一眼她爷爷,得到许可,又颇羞涩的朝我看了一眼,便在一张空桌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老者却不肯接雯雯的银子,起身向我拱手道:“曲子钱刚才这位先生已经付过,公子赏我孙女饭吃,老朽已感激不尽,银钱是万万不能接受了。” 雯雯拿着银子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拿眼看我。我站起拱手道:“老先生如此妙音,我等岂能白听?些许银两是小生的一点心意,先生莫要推辞了。” 老者还要推辞,这时那张公一声长叹道:“老先生此曲诉尽了无根浮萍的飘零之苦,更能隐含一丝愤懑的力度,如此乐曲又岂能用银钱来估量?老先生还是收下吧,莫要辜负了这位公子的一番心意。” 老者这才接了雯雯递过的银子。向我说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我答礼道:“先生客气了。”张公又向老者道:“先生应该还未吃饭,何不过来喝一杯,一起聊聊。” 老者有些犹豫,张公又向我道:“公子看来也是懂音律之人,何不也过来一起聊上一聊?”我笑道:“正想叨扰。”便走过去,那阿贵起身给我让坐,老者这才过来坐下道:“今日难得遇到两位知音人,老朽就叨扰一杯。” 看桌上酒菜已残,张公叫来小二,另备置一桌,又专门给那小女孩要了几个菜。阿贵站在一边看酒。老者道:“真是麻烦先生了。”张公道:“哪儿的话,旅途之中能逢先生如此风尘奇人,实乃幸事,来,我们先干一杯。” 和尚以茶代酒,当下四人齐干了。我向老者道:“听先生琴音,妙则妙矣,只是太过哀伤,若只为飘零流离之故,当不至此悲切,且音声中暗含悲愤。先生是否有什么悲惨遭遇或冤屈呢?” 这老人自上得楼来,不卑不亢,我早看出他绝非普通艺人,现在是有心接纳。毕竟想要在江湖上开创基业,不可能只靠星宗这仅有的八名骨干。注意接纳贤才,这可是叶先生一直向我强调的。 那张公听得我此言,略带惊讶的正视我一眼,他原来肯定认为我不过一富家公子哥儿,充其量有副仪表,碍于礼数才请我过来做陪客,不想我对音律如此精通。 嘿嘿,公子我的才华比你张大人只高不低,你可别看走眼了。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和宰相魏元忠一起被贬出京城的凤阁舍人张说。 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势风度早把他暴露了,只是现在还不便点破。倒是这老者我已经察知他身怀武功,应是江湖中人,但是鉴于我对当前江湖局势还是全无了解,故无法猜出其身份。 老者听见我的问话,深深的望我一眼,手握酒杯,良久不言。张公道:“我也正有此问,老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也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老者一声长叹,说道:“承蒙二位看得起老朽,与老朽相交。非是老朽有意隐藏,只是我的事两位知道了也不可能帮上忙,说不定还会给二位惹上麻烦,还是不说的好。” 张公微一愣神,八成是想到自身遭际了,他现在被贬官,还遭人追杀,也是事不足向外人道的。 只听他哈哈一笑,说道:“即如此,就不要勉强先生了,咱们萍水相逢,因一首浮萍泪而聚,都莫问姓名和出身来历,只喝酒谈曲。来,我们再干一杯。”我嘴上随声附和,心中却暗笑,你张大人倒是懂得趁机掩饰。 但也不好再向那老者发问,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接着所谈的便都是一些音乐曲理,听得出张公和老者皆好此道,我跟叶先生也不是白学的,在星阳阁里也读到不少乐理曲谱,自是让二人刮目相看。 而我有意无意间也把我其它方面的才华巧妙的展示给张公,他们这种大官虽说现在遭贬,但在朝中必有根基,我是想引起他注意。在江湖上混,不能只着眼于江湖,必须要注意朝廷动向,江湖乃江山一角嘛! 我们三人聊的尽兴,和尚对这些不懂,在一边不勉尴尬,我和张公都尽量帮衬他,张公是他的同伴,自然要这么做,我却是在想,能顺便给少林一个好印象,将来肯定没坏处。 当晚尽兴而散,老者和张公他们都不在客栈住,便一起离开了。我们随小二来到内院客房。进入院子,我突然感觉有人在瞅我。 第9章没错有间 没错,有间客房,窗户半掩,那后面应该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一行四人,我望向雯雯他们,三人向我微微点头,他们也感觉到了。我们刚从谷中出来,还未和什么人打过交道,谁会监视我们呢?问题莫非出在那张说或是那拉二胡的老者身上? 回到房里,我叫住要离去的店小二,塞了一块银子过去,说道:“小二哥,辛苦你了,在下想请教你一件事。”那小二笑逐颜开,说:“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西边那间房里住的什么人?”我问道。“您说的是第二间吧,是两个穿黑衣服的大汉,看样子挺凶的。” “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又问。小二想了一下,说:“对了,他们问我是不是有个和尚在二楼用餐?还问我和和尚在一起的有什么人。然后就要了间房住进来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小的说有公子你们,那位先生主仆,还有爷孙俩是两卖艺的。”“好的,没你事了,你去忙吧。”打发走小二关上门,雯雯依了过来,我将她揽到了怀里,说道:“今晚咱们恐怕没得睡了。”这两人明显是冲着张公来的,以为张公会住店,还把我们一行也误认为张公的同伙了。 “他们在说我们呢。”雯雯六识比我好,这么远的距离,我只能听见那两个人在切切私语,听不清说什么,雯雯却能听得清楚。“都说什么?”我问。“说没看见点子,说咱们和点子好像不是一伙的,正在商量要不要杀咱们呢。” 我闻着雯雯的发香,手在她粉背上抚摸着。“他们不杀咱们了,说点子一定在船上,要去报告什么人,说要先把点子做掉。嗯,公子,别” 妮子动情了,我也有些兴动,可惜不是时候。真是可恶的小贼!我在心里暗骂对面那两个家伙。我把伸入她衣襟里的手从她酥乳处移开,将嘴凑到她耳珠处,轻声说道:“待会你跟上去,看他们都有什么人。” 雯雯嗯了一声,在我怀里腻的更紧了。接着听到西房那二人开门出去的声音,听得足音远去,雯雯拉开房门闪了出去,迅若鬼魅。 我出一口气,坐到床上调息,将升起的心火压下。不一会物我两忘,只觉星阳真气在体内运转不息。约一盏茶时分,听见门响,是雯雯回来了。我没有拴门,她自己推门进来。 “怎么样?”我问。雯雯站到床前答道:“有二十几个人,其中一个武功不必武叔和成叔差,他们现在在江边的一间米铺里。宗主,我们要不要管?那和尚恐怕打不过人家。” “当然要管,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就今晚,说等夜深些,就到船上动手。”我心中一惊,这群人不知什么来历,如此胆大包天,那张说虽说被贬,也还是朝廷命官,他们竟敢在寿阳这样的大城边上动手行刺,这可够诛九族的。看来他们必有后台,最大的可能就是张说在朝中的政敌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了。 “去叫武叔和成叔,咱们这就到码头去。”我说着走下床来。王武,赵成二人也知道今晚会有事,所以就没睡。 四人走出客栈,街上已无行人,当下展开身法,不时即到达码头。水面上,多数船只已经熄灯歇下,仅有寥寥数仍亮着渔灯,在暗夜中发出惨淡的光芒。 这么多的客船,那张说在哪一条上呢?正自发愁,雯雯拉我衣襟,手指左后方道:“公子,你看,就是他们。” 远远的一群黑影向这边奔来。我们忙闪到暗处,一群人奔到近处,这才看清他们全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各人手执利刃,竟是刀枪剑戟都有,十分杂乱。 只见他们扑上岸边一艘大客船,那是个双层楼船。上了甲板后,便有两个黑影腾身而起,从窗户扑入楼上一间舱房内“贼子,尔敢?”一声大喝响起,听得出是和尚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兵刃撞击声,然后两个黑衣人又原路飞了回来,躺在甲板上不动了,让下面几个想跟着扑上去的黑衣人停了下来。和尚好俐落的身手啊! “有贼啊!”有人大喊,敢情船上巡逻之人现在才愣过神来,船上一阵杂乱,各房都亮起灯来。那群黑衣人却是颇为悠闲的站在那儿,丝毫不见慌乱。我们四人也不躲了,施施然走过去,纵身跃到船上。 有个黑衣人走上前朝头领模样的人耳语几句,应该是客栈盯梢我们的人,说的八成是我们,那头领扫了我们一眼,嗯,目光还挺亮的。这时只听舱内一人大声喊道:“各位旅客请呆在房内,莫要惊慌,我淮帮定会保护大家的安全。” 接着一群人拥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们皆紧身青衣,手拿大刀。看来这艘船是淮帮经营的,这些应都是护船的淮帮帮众。那中年人有点诧异地望了一眼我们这四个身着便衣,站在一边的人,想是摸不透我们的来路。 然后他向那群黑衣人抱拳道:“在下淮帮李志,朋友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希望别伤了和气。”那黑衣人头领弊了李志一眼,满带不屑地说道:“没你淮帮的事。”然后又扬声喊道:“张说出来受死。” 李志脸现怒容,刚想说话,身后传来张说那清朗的声音道:“我张说在此,不知何事得罪了阁下,非要置张某于死地?”说着从舱中走出,身后跟着和尚和那阿贵。他走到前面来,向那李志拱手道:“多谢李先生了,但此事即是因我张某人而起,张某自当一力承担,李先生请退开。” 李志抱一下拳,站到一边了。张说看见我也在近旁,微微惊讶,问:“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我拱手道:“小生等人吃完饭后到街上走走,看见一群宵小拿刀执杖的朝这边来了,便跟来看看。” 张说一声长笑道:“公子说的好,确是一群宵小之徒。”那黑衣人头领瞪我一眼,又望向张说冷冷地说道:“张说你莫逞口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说面露鄙夷,说:“原来是人家的走狗。”那头领一摆手中长刀,喝道:“兄弟们上!”便带头扑了上去。和尚从张说身后扑出,手拿一柄铁禅杖,大喝一声“先过我这一关!” “了空和尚,是吧?你以为我们升仙教,怕了你们少林吗?上次让你饶幸逃脱,你竟不知早点滚回少林,那就纳命来吧。” 那首领说着,一刀向了空劈去,疾如闪电。了空听到升仙教时微微愣了一下神,这时忙以禅杖迎上,叮的一声脆响,二人各退一步,马上又战做一团。其它黑衣人也都围上去。雯雯看的很准,这黑衣人头领的武功果然不凡,确实和武叔、成叔相差不远。了空和人家单打独斗还行,如今一边还有一群好手围功,不免捉襟见肘。那首领又喝道:“兄弟们别和这秃驴熬着,只管去杀那张说。” 便有人向张说逼去。了空想回救,却被那首领一柄长刀和另外几名黑衣人拖住,抽不开身,心中一急,杖法隐乱,立即被那首领在腿上来了一刀,只好打起精神应战。阿贵拿刀护在主子身前。李志等人想上前,一个黑衣人大声喝道:“升仙教做事,淮帮最好别惹麻烦。” 李志等人都显出踌躇之意。阿贵看来不懂武功,全凭蛮力将刀拼命乱舞,瞬间身上已中两刀,血流如注。李志突然大喝道:“这是我淮帮地头,岂能让升仙教为所欲为?兄弟们上。” 一群人这才扑上来。和黑衣人混战成一团。那边黑衣人首领让围攻了空的手下过去帮忙,自己一个人和了空斗。了空腿上有伤,还是落于下风,让那首领的刀势充分展开,汹涌如浪。 而这群黑衣人竟都是好手,那些淮帮的普通帮众显然不是对手,虽有人多的优势,但一会儿就被人家杀了个七零八落的,仅那李志还能抵挡几下。已经又有黑衣人向已退到舱门口的张说逼去。“武叔,成叔,动手救人。”我向身后的王武、赵成说道。 “是,公子。”两人空手闪入混战的人群中,犹如虎入羊群,不时就将黑衣人放倒了四五个。赵成顺手捡起一柄长剑,向那首领攻去,口中说道:“大师先歇歇,我来料理这厮。”了空身上有伤,正打的吃力,便道声“有劳了” 借势退下,点了腿上几处穴道,将血止住。赵成连使几招诡异的快剑,将那首领的刀势压住,渐渐取得上风,看得了空大为惊讶。 而那边淮帮众人在王武的帮助下,也很快占得上风,仍能站着的黑衣人已不足十个。黑衣人首领一看情况不妙,大喝一声“撤”奋力一刀将赵成逼开,转身跃入水中不见了。 赵成欲追,我喊道:“成叔,别追了,将余下的都留下,要活口。”我知道凭那首领的武功,他若要走,除非雯雯出手,或者我亲自出手,否则不可能留下。 而我现在还不想暴露出我和雯雯的实力。剩下的黑衣人仅五个得以跃入水中逃脱,其余的被全部留下。张说和李志过来向我道谢,淮帮帮众也忙着清理伤员。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行火把从远处迅速移来。 李志望着接近的人群,说道:“是城里的巡捕。”这群人早不来晚不来,正好事完了他们来了,可真会捡时候。只是这寿阳城的官差反应速度可是够慢的,这儿打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应该来了呀。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码头上,他们都是骑马的,有三四十人,皆捕快装束。他们下得马来,早有淮帮帮众放下踏板,一行人上到船上,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几许,中等身材,颇为壮实的大汉。 他扫视一眼躺在甲板上或死或伤的黑衣人,淮帮死伤的帮众及阿贵已经被转移到了舱内,没让他看见。他盯着我们一群人,沉着脸问道:“谁是这管事的呀?” 李志早迎了上去,拱手笑道:“唉呀,贺老总,你可来了,在下淮帮李志,负责这条船,这群人上船来要杀人,已被我们制服了。”看来他认识此人,但人家好像不认识他。那贺老总颇为傲慢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志忙将过程向他他解释了,那贺老总听着,眼睛盯向我和雯雯等四人。我怎么觉得那眼光中充满恨意,我没偷过他老婆呀?我微笑着回瞪过去,他抵不过,将目光移开了。听李志解释完,他脸色一变,喝道:“这么说你们聚众械斗还有理了?” 李志大惊,我们也各自心惊,这贺老总不是找碴吗?正当防卫给他说成是聚众械斗。李志想要辨解,贺老总一口打断:“好了!不用解释了,来呀,将所有参与械斗的人都给我带走,回去审问。” 第10章他那群属 他的那群属下便要动手抓人。李志忙陪笑道:“贺老总。这样不好吧,我们这一船的旅客呢!”贺老总瞪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想阻拦本官办案吗?”李志忙摇手道:“不是,不是,这”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张说喊声“慢着”走上前道:“贺大人,本官广州知事张说。这群人是上船来行刺本官的,全赖几位义士相救,将贼人击退,本官才保得性命。 这擒下的贼人请贺大人带回法落,至于这几位义士可否请贺大人网开一面,就不要再追究了。毕竟他们是为保护本官才动武的。”贺老总听说是张说,才露出点尊敬神色来“原来是张大人。 张大人的事,下官听说了,你这是到岭南上任吧?”“正是。”“那好,此事与你张大人无关,你带你的人走吧,其它人本官必须带走。”我以为张说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那贺老总怎么着也得给他几分面子,谁知人家不卖帐。 别让我救个人,惹得一身官司,那可太不划算了。其实我们四人要走,谅这儿也没人能拦得住,但那样的话,以后就麻烦了,江湖人怎么能官府斗?我也有点着急了。 张说话被顶回,也有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起,一把洪亮的声音传来“贺老总,什么事劳您大驾,到我淮帮船上做客?”说话间一个背着一把大刀的大汉已经到了岸边,他翻身下马,一纵身跃上甲板,是一个四五十许,国字脸的中年壮汉。李志已迎了上去,喜叫道:“关堂主,你来的正好。” “原来是关堂主,你淮帮的船上可而有人聚众械斗,而且出了人命啊!”那贺老总不阴不阳的说道。 “哦?李志,是怎么回事?”关堂主向李志问道。李志忙解释了。关堂主点点头,向贺老总道:“老总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船头低声细语了一阵子后,一起走了回来,贺老总道:“把穿黑衣服蒙面的人不论死活全部带走。” 他的属下立即动手照做了。关堂主向李志道:“李志,你和贺老总走一趟,录个口供。”李志答应一声,跟着去了。贺老总临下船时又向关堂主说道:“关堂主说过的话别忘了。” “哪敢,哪敢,贺老总走好,恕草民不送了。”关堂主说着将一行官差送下船去。然后回来,和同张说道:“这位就是张大人吧,在下淮帮关威,让张大人受惊了。” “哪里?要多谢淮帮诸位好汉和关堂主才是。”张说忙答礼道。关威又扬声向船舱喊道:“淮帮保护不周,让各位旅客受惊了,现在没事了,请大家安心休息,明天准时开船。” 这一船行旅方才都被外面的打斗惊醒,却不敢出来,至多扒着窗户外观。现在看没事了,各房才又逐个把灯熄了歇下。关威向我拱手行礼,问道:“这位公子” 我赶忙答道:“在下何同。”关威道:“原来是何公子。”张说插话道:“刚才多亏何公子两位贵属出手相助,还未曾多谢。” 关威道:“我听李志说了,多谢何公子。”“哪里?我和张先生一见如故,知有人要害他,自要相帮。只是没想到张先生就是张说张大人,倒是失敬了。”我说道。 张说叹道:“唉,别提了,我现在只不过是远贬岭南的一介小吏而已。”他看关威望向了空,忙介绍说:“这位是少林了空大师,从京城一路护送张某到此。” 关威忙揖首道:“原来是少林高僧了空大师,大师伏魔杖,关某可是久仰了。”了空那点皮外伤早就不碍事了,听得关威向自己说话,忙客气道:“关施主横刀之名,老纳也是如雷贯耳啊!”他突然转向我说:“何公子,两位贵属的武功至少能名列上三榜,怎么老纳从未听说过,所施武功老纳也从未见过。” 关威听得此说,有点惊讶的瞅向我身后的王武,赵成二人。我笑道:“小生家在秦岭,我们主仆这还是第一次走出山来,一点粗未功夫,让大师见笑了。”了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原来如此,何公子过谦了,真是山林草莽多奇士啊!”这时关威笑道:“咱们别站在这儿,还是到里边坐着谈罢。” 于是一行人入内,在底舱大厅分宾主坐定,自有淮帮帮众倒上茶来。张说向关威问道:“关堂主向那位贺老总说了些什么,竟这么容易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个啊!在下坐镇淮帮寿阳分堂近二十年,和贺老总还算熟悉,我这个溥面他还是要给的。” 张说虽不懂江湖事,但也听得出关威不愿说出实情,笑笑不再言语。我却知道关堂主必是给了那贺老总什么好处。只看关威能在船上出事后,迅速赶到,便知淮帮在寿阳的根基之深,人脉之广。 那贺老总真和它惹反了,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这时关威向张说问道:“张大人,李志告诉我这群行刺张大人的黑衣人是升仙教的,恕在下冒昧,张大人您是朝廷命官,怎么会和升仙教这样的江湖帮会结怨?” 张说一声长叹道:“那黑衣人不是说了吗,因为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哼!不就是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诬陷魏相吗?他们已经把我赶出京城了,还派人一路追杀至此,非要置我死地,好不歹毒!” 他话语间充满愤慨,我知道他说的涉及前些天二张弹赅魏元忠那场朝廷大案,朝廷公文里说魏元忠和张说有不轨之心,看来其背后大有内幕啊!关威却听得一脸迷茫,扭头看着了空,想从他那儿得到解释。了空合掌道了声:“啊弥吒佛!” 然后说道:“关堂主来之前,那黑衣人首领曾说张大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惹此杀身之祸。此事老纳略知一二。”他突然一顿,犹豫是否该说出来,扭头望向张说。张说道:“大师但说无妨。” 他这才接着说道:“张大人此次被贬岭南,完全是因为朝中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弟欲诬陷魏元忠魏丞相和太平公主府高戬高大人等朝臣,让张大人作伪证向诸位大人栽脏,张大人不肯,还当朝揭穿二张,为魏大人等辨护。 以致惹怒了二张,他们向皇上进谗言,说张大人和魏相勾结,有不轨之心,致使魏相和张大人一起被贬出京城。 那升仙教八成是受朝中张氏兄弟指派,才来追杀张大人的,我们在出京城不久就遭到过一次袭击,今晚已是第二次了。” 原来如此,我心下恍然。只是这张氏兄弟心胸也太狭窄了,都已经把人家贬到最南边那蛮荒之地了,还要派人一路追杀。 不过他们连宰相能扳倒,其势力可是不容小觑。我便向张说问道:“张大人,不知这张氏兄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能量?” 张说冷哼道:“不过两个竖子,凭着长的俊俏讨得皇上欢心,挂了个奉宸令的闲职,常伴在皇上身边。可恨的是这两个小子竟迷惑住了皇上,在朝中飞扬跋扈,为所欲为,现在看来他们竟然还勾结有江湖草寇。” 他可能一时激动,口无遮拦,待看见关威脸色不对,才意识到那江湖草寇说得不妥,忙补充道:“那升仙教行事邪恶,不像贵帮淮帮,属于正道。 二张身在朝廷,却和升仙教有染,已足够杀头了。”真不愧是在官场混饭吃的,这句话补充的不着痕迹,又暗捧淮帮一把,消除关威的不快。 只是那关威也是老江湖了,怎会听不出他张大人心中对江湖人的不齿。而把淮帮这样一个大黑帮说成正道,首先这儿的了空和尚就不会同意,人家少林才是正道吗?我心中暗笑,嘴上却叹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朝廷重臣呢?” 我确实没想到权倾朝野的张氏兄弟竟是两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只是我们那位则天女皇算来已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了,她还有能力宠幸他的这两个“后妃”吗?嗯,要是这样,我是不是凭着自己的本钱走这条通向飞黄腾达的捷径呢?我立即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没出息! 堂堂星宗宗主怎么能干出这种丢人的事。张说已接着我的话感叹:“虽不是朝廷重臣却闹的朝廷不得安宁哪,唉!不知魏相现在如何了,能否逃过他们的追杀?” 声音中充满伤感。了空答道:“张公放心,我师弟了静武功在我之上,定能保得魏相周全。” 他顿了一下望向我和关威道:“只是张公的安全让人担扰,菩提园接应的人手不知何时能到,若是再有一次像今晚这样的袭击,又没有淮帮和何公子的帮助,老纳恐怕保不了张公啊!”我立即明白他这是向我和关威求助呢,关威也听出来了,起身道:“张大人放心,我关威可以保证在淮河一线,绝不会再有类似今晚的事情发生。 今天也不知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这一群贼人偷偷混进寿阳城。但在有心防范下,升仙教的人想要再次混入我淮帮地头,是绝不可能的。” 听他说的豪气干云,张说忙站起道:“今晚给贵帮惹来贼人,害得多位兄弟死伤,已是过意不去,怎好再麻烦关堂主?” “张大人哪儿的话?您上了我淮帮的船,就是我淮帮的客,淮帮自当尽心尽力保得大人周全,否则我淮帮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我知道关威这是在向张说示好呢,他倒不笨,知道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巴结朝廷大员的机会。 因为张说虽然现在是个贬官,但像他这种重臣是说翻身就翻身的。看来关威是深知提前投资的好处呀!只是他淮帮有这个实力吗?那升仙教的背后可是圣眷正隆的张氏兄弟,你淮帮再强,终不过一个地方帮会。 我向关威道:“关先生,你看今晚这些黑衣人会不会受到了官府的包庇呢?”那位贺老总出现的时机,及其出现后的表现,以及升仙教的背景,让我不得不做这种联想。这群黑衣人之所以能瞒过淮帮这地头蛇,在其地头上行凶,很大的可能不是淮帮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是有地方官府的包庇。 关威听得我此问,面上神情空变,他不怕远在朝廷的二张,却不能不怕自己地头的父母官。他望向张说,张说也是面色沉重,皱眉道:“二张现在权势薰天,调动地方官不是难事。” 关威缓缓坐下道:“那升仙教背后真的是朝中的张氏兄弟?”声音中仍带着一丝期望侥幸的怀疑。 第11章升仙教张 “升仙教?”张说突然神情一动说道“那张昌宗因为貌美,朝廷里一些阿谀之徒皆称其为王子乔转世,他也自诩为升仙太子,这升仙太子和升仙教不会只是名字的巧合吧?而且现在看来升仙太子正在指示升仙教追杀张某呢!” “升仙太子?”关威看来有点不解。我解释道:“王子乔是西周周王的儿子,传说他隐居山中修道,修得正果后,白日飞升成仙,乃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后人称他为升仙太子。” 这种典故,关威一介草莽,不知也是正常。关威听完我的解释,喃声道:“原来如此,那么升仙教和张氏兄弟的关系是非常密切了,怪不得它势力膨胀如此之快,短短一年就把雄霸北方的黑风教逼到了山东一隅,成为北方霸主。这消息我得通知我大哥。” 他可能认识到升仙教的强大,言语中已有些底气不足。但毕竟是江湖大豪,迅即面色一整,朗声道:“张大人,了空大师,若升仙教真的得到官府的帮助,敝帮实不敢担保二位的安全,但升仙教把手伸到了我淮帮地头,淮帮也绝不能坐视不理。 我这就调集精锐来压船,我也会亲自在船上护航,升仙教要是再来,便和他斗上一斗。”说着,招来一名弟子,吩咐一番,那弟子领命去了。张说抱拳道:“张某竟能得遇关堂主这样的江湖好汉,真是三生有幸,大恩不言谢,来日关堂主若有用得着我张某的地方,只管说话,张某必竭力而为。” 这几句话说得真诚,我知道如果有朝一日张说翻了身的话,淮帮就有福了。关威自然要谦让一番,厅里的气氛突然融洽了许多。关威振声向了空道:“大师伏魔杖,名列风云录二品榜第十九位,区区不才,这把刀也名列二品榜第二十四位,你我联手,看看他升仙教能有什么本事来杀张大人?” 他说得自信,了空却道:“关堂主切莫小觑了升仙教,在京城不远处的那次袭击中,就有一个刺客武功可名列三品,而今晚逃离的那个首领其武功当不在老纳之下。 想那升仙教已崛起近一年,江湖上虽仍不知其虚实,但连黑风教都要退避它三舍,其教中定然不乏高手,我们断不可大意了。” “武功不在大师之下?有这等事,可惜我来晚一步,没能看见大师和那贼首交手的情况,不过既然武功不在大师之下,那他也应该是上三榜的人物,大师可看出是谁?”了空摇头道:“老纳看不出来,应该不是榜上的人物。”接着叹口气道:“唉!其实一部风云录怎能网尽天下高手?有能力而未上榜的大有人在啊! 就像何公子这两位贵属,若是踏入江湖,必能名列二品,进入上三榜,位置可能还在老纳之前。” 关威望向我身后王武,赵成二人,惊奇道:“我没能见到二位身手,但了空大师如此说,想来不会有错,上三榜再添新人,风云录今年要有大变动了。” 我知道了空对那黑衣贼首犹有余悸,他提到王赵二人是让我表态,帮助护送张说。本来大家都在南下,顺路帮帮他们也没什么,还可以拉近同少林,淮帮的关系,进一步向张说施恩,将来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他们呢! 只是这么快就答应下来,倒有失我星宗宗主的身份了,便故意先不应承。我扭头看一眼身后的王武,赵成,二人受此夸赞,竟如未闻,仍是低眉垂目的站在那儿。真不愧我星宗的星奴使!遂笑道:“二位过奖了,在下听家人说起过江湖,也颇为向往,只是不明白大师和关先生所说的风云录和高手榜是什么东西?” 张说看来也不明白,颇有兴致的望着关威,等他解释。本书在龙的天空,n维空间,逐浪网都发的有。那儿的都是原始草稿,但也许会更好看些。 关威笑道:“张大人和公子不曾踏入江湖,自然对这些不甚了解,但对我江湖人而言,风云录可是妇孺皆知啊! 它是一本收录天下江湖豪杰的书,共分为四部分:一是高手榜,将江湖中各派高手按武功高低排出名次,其中又分为六个档次,分六榜列出,当今天下武功最高的三位宗师列为极品宗师榜,往下又列出一品高手榜,二品高手榜直至五品高手榜,其中前三品即称为上三榜。 第二部分为名门录,是对江湖各帮会门派的排名,主要根据各门派进入高手榜的人数及其在高手榜中的位置排出。 第三部分是恶人榜,上榜的都是人人可诛的恶盗,淫贼等江湖败类,列出这些人是为了便于各路侠义之士将其铲除。第四部分就是群芳谱了,列出的是我江湖女儿中的未婚佳丽,这可是风云录中最受欢迎的一部分。” 关威说到这儿时,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我听的大奇,竟有这样的好东西!张说也听得兴致盎然。 我现在最想问的是那群芳谱中,排在前面的都是哪几位佳丽,但没好意思问出口,只是问道:“关先生,不知这风云录是谁修订的?如何保证排名的公正呢?” 张说也道:“对啊,修此风云录的定是位奇有人,不知是哪一位?”关威笑道:“此人张大人应该认识,名叫查庸生,据说来自朝廷,是位大学士。”他说着眼睛盯着张说。 张说一愣道:“是他?我们虽曾同朝为官,但并不认识。查学士在朝中时很少和人交往,知道他的人不多,我仅知此人颇有才华。他八年前就离开了朝廷,原来是到了江湖上来了。” 关吁一口气道:“原来查先生真的来自朝廷!正是他,我们都称他为查先生,七年前,光火会荼毒武林,问仙斋,宗圣宫,少林等几大门派带领江湖群豪将其剿灭,查先生是当时各派间的联络人,他就是根据当时那场大战中各门派及各人表现出的实力修成了风云录的第一版。了空大师对此事应该很了解。”了空合什道:“不错,当年老纳也曾参加。”关威接着道:“此后根据江湖上情况的变化,风云录每二年修定一次,今年就要出第四版了。只看其在江湖上深入人心的程度,便知其公正性是绝对有保证的。” 张说叹道:“光火贼我听说过,没想到其覆灭竟产生了一部风云录这样的奇书,当真有趣,但不知贵帮在其名门录里位置如何?” 关威看了了空一眼,答道:“我淮帮仅我和我大哥进入上三榜,皆位于二品,我大哥名列第四,我添列第二十四位。 所以我淮帮名门录里排第十五位。不比少林,有四人列入上三榜,且方丈了然大师还名列一品第五位,从而使少林在名门录里排在第四位。”说到这他颇为羡艳的望了了空一眼。了空连忙自谦几句,但当他说及七年前在剿灭光火会时,为他在二品榜赢得一席之位的那场大战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自豪之情来。 我表面上和张说一样津津有味的听着二人的谈论,内心却在快速思考着这查庸生和他的风云录,他是八年前离开了朝廷,七年前才在江湖上出现,并修成了风云录,怪不得淫贼师傅和叶先生都未曾向我提起过。 但根据我从前几位宗主的本记里得来的对江湖的认识,这查庸生八成就是当今朝廷控制江湖的代言人,江湖乃江山一角,朝廷不可能让它放任自流。而风云录这样的奇书,若没有朝廷的支持,他区区一人岂能修成? 刚才从关威的话里我听得出他也有这方面的怀疑,他还有意的耍了点小聪明,从张说那儿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唉!小聪明是耍成了,可人家都掌控江湖七年了,你现在才确定人家的身份,是不是有些后知后觉了?而且看了空刚才那笑容,少林肯定是早就知道那查庸生的真实身份了,难怪在名门录里人家少林排第四,而你淮帮只能排第十五了。 我在心里暗暗对关威说着,却不由对这查庸生产生了惊惕。那光火会八年前在南方一带闹的沸沸扬扬的,我和淫贼师傅在扬州时除了品玉阁,点花楼等秦楼楚馆的红牌阿姑外,听得最多的就是光火会了。 这查庸生一出江湖就联络各派把如日中天的光火会给灭了,还修成了风云录这样的奇书,虽说背后有朝廷的强大支持,但其人的个人才能也必定是超凡盖世的,而他已经在江湖上经营了七年,这个江湖只怕早被他经营的铜墙铁壁一般了,我现在想要控制江湖,这查庸生必将成为我最大的阻力。 听他们在谈淮帮和少林在名门录里的位置,我便问道:“那升仙教排第几?”关威道:“升仙教是在短短一年里突然出现并崛起的,上一版风云录里没有他的记录,今年将出的第四版应该就有了。但看它能把雄霸北方,排名第五的黑风教逼迫到山东一隅,其实力当在前五。” 这么厉害呀!我心里暗道。了空向我问道:“何公子从家里出来,不知意欲何往?”看我不主动表示帮助,和尚着急了。我答道:“小生此次出来,只是想到各地游历一番,长些见识,听闻扬州繁华,想先去见识一下。”“那我们可以同行啊!路上说不定还有借助两位贵属的地方。”了空说道。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正等着你求助呢!我说道:“小生在寿阳还的点事,恐怕不能和各位同行了。” 看了空和张说皆露出失望神色来,我微笑着,话锋一转,对身后的王赵二人道:“这样,王叔,赵叔,你们先随张大人南行,一路听张大人吩咐,等护送张大人到安全之地后,再到扬州找我。” 两人齐声答应道:“是,公子。”了空和关威皆面露喜色,了空道:“只要能抵达扬州,江宁菩提园会派出高手接应的。” 张说却站起道:“何公子不可,两位贵属都来保护在下了,公子您和这位姑娘怎么办?要有什么不测,让张某如何自处?”我哈哈一笑道:“张大人多虑了,小生在秦岭家中也是自幼即开始习武,自保绝无问题,请张大人放心。”了空合什道:“阿弥吒佛,老纳眼拙,公子原来是深藏不露啊!”“不敢当,不敢当。”我连忙自谦道。了空又道:“他日公子若有用得着老纳的地方,派人捎个信即可。” 关威也道:“关某也交公子这个朋友了,不知公子在寿阳有什么事,关某在这一带很熟,是否需要在下效劳?”我忙答道:“只是到附近拜访一位亲戚,没什么重要的事。” 突然心中一动,向关威道:“听关先生讲那风云录甚是有趣,能否给小生找一本来看?”关威面上神情动了一下,笑道:“这个容易,我家里就有几本,晚些就可以送公子一本。” 第12章又问道公 又问道:“公子那亲戚家可远,我淮帮在寿阳还有一个马车行,可以派辆车给公子和姑娘代步。” 我原也打算租辆马车代步的,听他此说,便答应下来。他又问了我住的客栈,好让马车明天早上去接我。看了眼了空和张说,我又向关威说道:“关先生,小生以为,此次保护张大人南行,不是江湖意气之争,没必要和升仙教硬碰,此处是淮帮地头,那升仙教即便有官府的支持,但淮帮想让几个人避开官府的耳目,突然失去踪迹,应该不难吧?而南下的路也不止一条,何必非走淮河,运河这条水路呢?就算走这条水路,淮帮难道没有其它船只,不必非要用这艘已暴露的客船吧?” 关威一震道:“何公子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悄悄的将一个人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淮帮自信办得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按照江湖惯性思维,不往这方面想而已。当下几人又商量了南下的路线,离开客船时,已近四更天了。王武和赵成被我留在了船上,关威要到衙门去接李志,还要回家交待一下,明天早上才和张说等人会合南下。 于是便牵马步行,陪我和雯雯一道回城。送我到客栈门口时,关威道:“风云录我会让车行的人明天带给公子。” 他稍顿了一下又道:“公子若有意江湖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淮帮,我大哥是帮主,我兄弟原以副帮主之位待公子。当然若公子要自立门派的话,只管说一声,淮帮必定全力支持。” 他从下船到客栈和我啰嗦了一路淮帮的情况,原来目的在此呀!他应是从我对风云录感兴趣猜到我有意江湖的。我确实意欲江湖,但我的目标又岂在一门一派?我对关威笑道:“在下现在还没想过这些,以后再说吧。” 他笑笑,没再说什么,当下拱手做别。他骑上马飞驰而去,我和雯雯施轻功,悄悄回到客房。 第二天一早,我和雯雯也没理会那小二看我们突然少了两个人的惊讶,在客栈用过早点后就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淮帮的马车,一路朝黄家村驰去。 张说的安全我是绝对放心的,有王武,赵成,了空,关威四个一流高手相护,又是有意隐匿踪迹,应该可以顺利到达扬州。 马车上我翻阅着关威让车夫带给我的风云录,真是一本绝佳的江湖指南。我大有一书在手,江湖在握之感。这让我更加确定了昨晚对其修定者查庸生的推测。 此人肯定是朝廷管理江湖,维持这个亚势力圈秩序的大总管。而通过修定风云录来管理江湖,绝对是个天才的创举。 把江湖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个武功高低的排名上,而名位岂不正是这些恃勇逞强,以武犯禁的江湖人的软肋,只这一招就把江湖的危害性牢牢地限制在了江湖这个圈子之内,而不会影响社会的安定。 在江湖不能被彻底消灭时,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记得第二代宗主在其亚势力原理中将朝廷及其政府体系称为正势力,而将乡间望族,地方富豪,市井帮会等民间势力称为亚势力。 正势力统治的长久稳定,必须依赖于亚势力,因为亚势力是无处不在的,是朝廷最广泛的统治基础。但威胁正势力统治地位的也正是这些亚势力,它们一有机会,随时随地都会将正势力取而代之。 而朝廷任何消灭亚势力的企图都是妄然的,最终必将导致自身的灭亡。大秦帝国的迅速覆亡就是最好的例证。秦始皇一统六国后,徏六国之富豪于关中,销天下之兵戈,可以说是一下子抽空了自己统治的亚势力基础,这位气吞山河的一世枭雄只注意到亚势力的危害性,却没认识到其存在的必要性。 以至当社会最底层民众发生叛乱时,根本没有任何缓冲阻挡的力量,可以直犯天庭,使赫赫大秦不日而亡。江湖就是亚势力的一种特殊体现形式,它是亚势力圈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说只要有亚势力圈,就有江湖。 对统治者而言,江湖不是好现象,因为那些江湖人老是不肯遵守法令,不肯做朝廷的良民,可江湖又是不可能消失的,如何驾御管理就看统治者的手腕了。 管理的好,歌舞升平,管理的不好,社会大乱。但当今朝廷派出的这位江湖总管,明显是个管理高手,他也许没有像我星宗这般系统的江湖亚势力论,但此人凭一部风云录而掌控江湖,这一招的高明程度已超出本门的有几代宗主。 他在序言里说自己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因好结交江湖朋友,才修定此风云录。可在我看来,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可是比那千军万马还要厉害。 我思量着现在的江湖形势,名门录里分别排在第一,三,四,十一,十三位的问仙斋,宗圣宫,少林,名剑山庄和菩提园皆吃着朝廷的供奉,属名门正派,他们应该是查庸生稳定江湖的主要力量。 而黑道诸路豪雄中,北方有排名第五的黑风教雄霸黄河中下游一带,排名第六铁骑连盘踞在关中一带。 南方在巴蜀有排名第七的红袍会,在长江中游有排名第二,雄踞洞庭湖的青龙会,其东边长江下游一带还有一个排名第十的大江帮。 在南北之间还有淮帮,圣刀门等一些帮会。而在名门录里分别占据第八,九,十二,十四位的是扬州沈家,苏州南宫家,代北慕蓉家和常州高家这四大武林世家,这些可都是亦正亦邪的主。 这查庸生对江湖的经营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从这本风云录看,江湖各派势力已被他调至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我想控制江湖,却是无从下手,根本找不到一个我星宗插足的地方。 若只论武力,我星宗里我和雯雯,老李都应该能进入一品高手榜,雯雯进入绝品宗师榜都有可能。再加上叶先生和四个星奴使,都可名列二品,以此实力到名门录里争个第一,第二应该不成问题。 那排第一的问仙斋不也才一个绝品,两个一品吗?当然,我知道这些大门派是不可能把所有实力都暴露在外的,即便如此,我星宗实不惧这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 可我要的却是整个江湖啊。然而在这个已经被人经营的秩序井然的江湖里,我这个野心实在是太难实现了,我只要稍有异动,必将引起那位查庸生的注意。 而他则肯定会调动整个江湖的力量,像当年剿灭光火会那样,把我星宗也消灭的干干净净。我就是实力再强,也不敢和整个江湖对抗,况且那查先生背后还有一个朝廷呢!唉!我的霸主梦不好实现啊! 马车在宽广平坦的土路上行驶着,车轮滚动的“咕噜”声中,车厢微微晃动着。雯雯扒着车窗在观望路边的田野,田野里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在干着农活。 太阳已经升高了,阳光下的一切都很详和静谧。雯雯回过头来,看我已经合上了书,在望着窗外沉思。便问我:“公子看完了吗?” “大致翻了一遍吧。”我答道。同时伸开手臂,雯雯顺从的依到了我怀里,接受我的抚弄。我将手在她粉背上抚摸着,心中仍在想着江湖。 “公子怎么了?”雯雯看我心不在焉的,问道。“没什么?来,雯雯,你要把风云录里这三个绝品宗师和十六个一品高手记到心里,他们将来可能是你的对手。”我不把我的烦心事告诉她,因为她对这些不太懂,不想她为我瞎操心。 要是叶先生在就好了,可以和我商量商量。雯雯接过风云录翻阅着,我的思绪又跑到了那查庸生身上。 这个我未曾谋面,却已经被我列为最大敌手的查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怎样才能将他营造了七年的这个平衡状态打破呢?我心里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升仙教! 我怎么一时间把他给忘了呢?风云录里虽没有它的记录,但昨晚关威曾经说过,它已经把黑风教的势力压缩到了山东,是现在北方的霸主。 而看它昨天晚上剌杀张说时的行事格调,那样的明目张胆,胆大妄为,查庸生怎么会让这样的一个帮会有北方崛起?哼哼!这升仙教因为有朝中张氏兄弟支持,怕是早已脱离他查先生的控制了。 我心里对我的霸主之路有点眉目了。那张氏兄弟不是在朝廷里正闹的欢吗?那好,就让他们闹,他们若是不会闹,我还要教他们怎么闹,先把查庸生这个江湖总管闹下台来再说。 你在江湖上再厉害,可在朝廷里,终不过一命官而已,我就利用朝中那吃软饭的两个小白脸将你整下去。 还有升仙教,行事这么嚣张的帮会正好可以让我用来将江湖搅乱,我现在要的就是一个乱,只有乱才能打破查庸生现在建立起来的这个江湖秩序。 等把这个江湖搅的乱成一团糟时,我就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来建立新的江湖秩序,那个江湖才是我何同的江湖! 北方,我的梦想在北方啊!等到扬州和叶先生他们会齐后,再听听叶先生的意见,然后我就应该尽快北上,到京城去寻求机会。“公子,你这样,奴奴怎么看书呀?”雯雯在我怀里娇腻腻的说道。 我一看,原来我刚才只顾想事,在雯雯身上抚弄的两手不觉间就使上了调情手段。 昨晚因为睡的太晚,没和她欢好,小妮子本就憋了一腔情火,被我这一弄,立即娇喘咻咻,双颊通红,已是春情泛滥了。看到她眼中透出的浓浓媚意,我小腹处也腾的火起,恨不得立时将她摁在身下大快朵颐。 但思及这是要去拜祭爷爷,忙压下欲念。我扶起已瘫在我身上的雯雯,帮她整理好被我揉皱了的衣服,说道:“好了,咱先不看这些了,雯雯你来帮我看看,这群芳谱里可有适合做你主母的人选?”说着将风云录翻到群芳谱那一部分。雯雯在些不快,但还是压下绮念,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澈。我看在眼里不禁暗道:这丫头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将春情压下去了!“公子喜欢谁就是谁了,人家哪能说得上话?”雯雯斜视着我手里的群芳谱细声说道。 我翻着书页道:“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星影,她要是不合你的意,就是九天仙女,公子我也不要。”雯雯听得喜上眉梢,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第13章咦这还真 “咦,这还真有一位九天仙子呀!”那群芳谱中排第二的凌雨波,其江湖匪号可不正是九天仙子!雯雯也觉惊奇,正眼朝书中瞧去,笑道:“还真巧,看来她和公子你有缘啊!唉呀!公子,人家是问仙斋的,还名列一品第三位呢。看看她长的怎么样?” 我翻过页来,查看凌雨波的画像。查庸生这群芳谱做的绝妙,不仅有对人家姑娘家世渊源,江湖师承关系等的详细描述,(比前面高手榜要详细多了。其后还附有人家姑娘的画像,肖像旁对姑娘的容貌气质还有几句生花妙笔的描绘。 让我怎么看怎么像征婚广告。当然同时也就成了绝佳的淫贼手册,我有点怀疑这查庸生和我是同道中人了,要不怎么能做出这部这么符合广大淫贼同道之需要的群芳谱来,尤其符合像我这样有能力采得这些名花的淫贼的需要。 错了,不是我这样的淫贼,应该是我这样伟大的采花郎才对。但一看见那凌雨波的画像,我立即收起了淫贼心态,换上星宗宗主的心态来看待这个美的无法言传的女子。 “有仙气”这是查庸生对其容貌气质的描述。画像画的很好,表现出了那股飘逸的脱尘仙气,但我已无心去欣赏那寥寥数笔里的无限美感,而是不停在心里念着三个字:慈心门。 前三代宗主的本记里都提到过这个魔门的千年宿敌。她们身上那股仙气就是她们最独特的标志,她们无论在哪出现都会给人以此非尘世的感觉,别人是绝对冒充不来的。 这凌雨波绝对是慈心门的传人。虽然我不知道慈心门怎么变成了问仙斋,但我知道我必须面对这个千年宿敌了。 既然人家已经现身江湖,除了面对,我别无选择。前几位星主都曾不可自拔的爱上慈心门的传人,在感情战场上败的一塌糊涂。 我这第四代星主会不会重蹈覆辙呢?不会的,我在心里喊道。前几位星主在他们那枭雄心态深处,其实是一颗颗情种,这一点我能从他们的本记里看出来。 而我,尽管我不愿承认,但我和叶先生都明白,我的骨子深处,只是一个淫贼。就让我看看仙子碰到淫贼时会是什么样子。 “真是个仙子呢!”雯雯痴痴的盯着画像感叹道。我一看她盯着画像那痴呆样儿,心里不由大骂:死丫头,一幅画像就让你这样,碰到真人时不知会怎么样。 人家是一品第三名,你公子我的武功八成不如人家,到时还想靠你这把剑呢,你这个样子怎么行?但我怎么舍得对我心爱的雯雯骂出来呢?只是暗运魔功喝道:“雯雯,记住这个九天仙子,她是我们的敌人。” 雯雯一震,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迅即恢复了清澈。我刚才的喝声和目光里都已经用上了星阳功的最高层次星阳摄魂,虽是刚学得了点皮毛,但在雯雯毫无防备之下,还是让她的心神被我控制了一刹那,消除了那凌雨波对她心灵的影响。 “敌人?”她指着画像,忽闪着两只清亮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我答道:“她是慈心门的传人。”“慈心门?”丫头看起来不了解这些。我说道:“你记住了她是我们的敌人,别被她的外表气质迷惑住就行了。” “哦”雯雯点点。对她来说,只管听我的话的就行了,其它的都不用管。我的手指从凌雨波画像上那透着飘逸仙气的脸庞上抚过,想像着抚摸仙子脸蛋的感觉。然后对雯雯笑道:“雯雯,公子我把她征服了,送给你做丫头好不好?” 雯雯羞道:“奴怎么消受得起?”“你怎么消受不起?你可是我心爱的雯雯啊!”我说着翻动手中的书页。凌雨波在群芳谱里排第二位,他的美貌让我对排在第一位的名剑山庄陆思诗陆小姐充满了期待。 但翻到那一页一看,却没有画像,本应该是画像的地方只有一句话:“陆小姐容貌之殊丽,实非暄之笔所能绘,唯惭愧留白。” 暄?张暄?原来这上面的画是她画的呀!怪不得如此传神。此人画名,冠绝天下,查庸生竟然请了他为风云录做图,好大的面子啊!不过我听说张暄这人很淫贼,专爱给女人画像,但是好像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能让张暄给自己画一幅肖像画。 他可是淫贼师傅最羡慕,叶先生最佩服的人,连他都对这陆思诗惊艳的无法下笔,这陆小姐的容貌不知美到何等程度了。和雯雯在车上翻着风云录里的群芳谱谈笑,最终也没能给她选定一位主母来。 突然感觉车子颠簸的厉害了,撩起帘子外望,原来已到了乡下土路上,周围的景物渐渐熟悉,快要到黄家村了。 近午时分到达离黄家村约四五里地的一个镇子上。让马车候在那儿,我和雯雯在镇子上置办了一些香火纸钱及供品果点,徒步向黄家村走去。 我们并未施展轻功,只是像普通人那样缓步走着。田野山坡,乡间小路,景物依稀当年,勾起我心中历历往事。在黄家村做放羊娃虽只然只有两个多月,却在我生命里刻下了深刻的烙印。 那两个多月里,先是村里黄大老爷收留了我们爷孙俩,使我们在历经六载凄风苦雨,四处飘零的乞讨生活后,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容身之所。 但接着竟是爷爷的过世,那是我第一次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死亡,幼小的心灵也是第一次承爱失去亲人的悲伤与无助的恐惧。 当初老家发生瘟疫,爷爷带我逃出逃时,父母虽都已染疾在身,无力下榻,但他们尚能欠起身来,目送我和爷爷离去。而当时年仅六岁的我,也还无法体味出大人们对望的泪眼中所饱含的生死离别之哀伤。 虽然现在每每想起当时情景,皆戚戚不已,但当时,我并不明白眼前的离别实际上意味着我将永远的失去父母双亲,所以也就体味到痛失亲人的哀伤。 而在黄家村,十二岁的我是眼睁睁的看着躺在席子上爷爷闭上了双目,逐渐失去了呼吸,清晰的感到他握着我小手的大手渐渐变凉,然后又亲眼看着他被埋入黄土。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味到了失去亲人的悲伤。流失的时光尚未将悲意完全冲散,我的命运又一次发生了大的转折。 在村旁的那个山坡,我遇到了正被高家姐妹追杀的师傅。之后就到了扬州,有了自己的名字,过上了一种锦衣玉食的生活。 再之年就遇到了叶先生,成了星宗的第四代宗主。唉!黄家村,这个爷爷的长眠之地,这个让我命运发生了几重转折的一方,我怎能不对你印象深刻? 心中想着往事,不觉间已来到了安葬爷爷的那个缓坡地。却早已是杂草从生,而数十年的雨水冲刷也使当年的坟包变成了一个微微的突起。 我几经辨认,才确认出是爷爷的长眠之地。爷爷不是黄家村人,入不了不远处村里的公共墓地。一个下人,也没有墓碑,仅在这公共墓地的边缘隆起一个坟堆而已。而今竟也因多年的雨水冲刷和蔓生的杂草而几不可辨,这让我不由得潸然泪下。 “雯雯,把剑给我。”雯雯如言解下短剑递上。还是在扬州时师傅让人给我打造的那把短剑,我带到星星谷后送给了雯雯,她便一直带在身边。我接过短剑,清除了那蔓生的杂草,又加了新土将坟堆隆起。雯雯想帮手,被我拒绝,便静静地站立一旁。 我干完后,回头看到她面有凄容,心弦颤动,顿生怜惜,想起曾说过公子的爷爷就是雯雯的爷爷之语,便道:“雯雯,你也为爷爷加捧土吧。” 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忙去捧了土向坟上填去。唉!她虽自甘为婢,但心中却是希望我以妻妾待之。放心吧雯雯,公子我岂不知你的心意。 点上香,摆上果点供品,我跪在坟前,着雯雯也跪在我身旁,便烧起纸来。“爷爷啊,孙儿回来看你来啦。这些年让你老人家受委屈了,是孙儿的不孝啊! 你放心吧,爷爷,孙儿心后会常来看你的。孙儿现在有出息了,你看见这个漂亮的女孩了吗?她叫雯雯,是孙儿的女人。孙儿会更有出息的,等孙儿回家看看后,就带你风风光光的回老家” 我喃声说着,脑海中浮现出爷爷带我四处流浪乞讨的情景。我知道他是很想回何家村老家的,那是隶属青州的一个村庄。但是对瘟疫的恐惧使他一直不敢带我回去,主要是怕我被染上。他自己上了年纪了,已无畏生死,倒希望能回到老家死去,但为了我最终客死异乡。 有时间得回去看看,这么多年,瘟疫的影响也应该消除了,得把爷爷迁葬回去,完成他老人家生前的愿望。 我和雯雯在坟前直呆到半下午才离开。想及黄大老爷应该还健在,而爷爷坟前也应该有个人照看,便带雯雯去拜访了他。守门房的换了新人,我并不认识,便只说是黄大老爷的故人来拜访他。 也未受什么阻难,很快就在客厅里见到了当初收留我们你孙俩的黄大老爷,却已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了。他明显已认不得我了,看到衣着光鲜的我和雯雯,迟疑地问道:“两位是” 我走上前道:“黄大老爷不认得我了么?十年前您收留了祖孙俩两个乞丐,我就是那个小乞丐呀,给您放过羊的。”可能是因为人老了,他好半晌迟疑才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狗蛋,对吧?” 我眼角看了一下雯雯,她正有点奇怪地看着我。狗蛋是我遇见淫贼师傅以前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和雯雯他们说过,不想被这黄老头一口叫了出来。我讪笑着点头。他一下子兴奋起来“唉呀,原来是狗蛋呀!你当初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还让人找过你呢,你跑哪去了?你这时发财了?还讨这么俊一个小媳妇。 好呀,狗蛋出息了,你爷爷在那边也安心呀!”老人拉住我的手,看看雯雯看看我,兴奋不已的说着。我笑着说是跟一个商人走了,做生意赚了点钱,特地回来拜祭爷爷,也是来感谢黄大老爷当年的恩情。他更高兴了,立即叫儿孙和内眷们出来见我。 “十年前那个小乞丐,狗蛋,还记得吗?”他不停的向一大家子人这样介绍我,弄得我颇为不好意思。雯雯显然明白了老人嘴里的狗蛋就是我,眼中已有笑意。又和老人拉了几句家常,老人便要家人张罗酒席。 看天色不早,我忙拒绝了老人的酒席,让雯雯拿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老人。这在乡下已是很大的数目了,老人一看,更是激动,连说不能收。我笑道:“大老爷收下吧,这是您行善应得的。 第14章且我爷爷 而且我爷爷坟前以后还要你老人家多打点照顾着。”听我此说,他便收起了银票,连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常派人去打扫照看。” 当下和雯雯告辞出来,老人家带着一大家子几十口人直送到村子边上才和我做别。一番扰攘,西天边已是斜阳欲坠,我和雯雯忙施身法赶到镇上,坐了马车往寿阳赶回去。 和那渔翁约定让人家今晚在码头等候,不管对方身份多么卑微,我也不能失信于人。一路无话,到寿阳时早已天黑。便让马车直接驶到码头,果然就看见那老渔翁站在船头焦灼的望着岸上。 着马车自个回城,我和雯雯便向那渔翁走去。我喊道:“让老人家久等了,真对不起。”老渔翁看到我们,舒了一口气,忙恭敬道:“无妨,老汉也是刚来一会儿。”看我们上船,他又问道:“公子那两位家人呢?” 我说有事让他们去办了,他又问我是否要连夜开船,我看了一眼雯雯,突然心中一动,问道:“老人家这船可否卖给我?”老人一怔道:“公子玩笑了,老汉还靠这船为生呢!” “我再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坐客船回去再买艘新的可好?昨晚那黄金就当是您这两天的辛苦费了。” 老人思考一下觉得划算,就答应了。接过银子,卷了自己的东西,上岸离开了。我看雯雯不解的望着我,对她笑道:“今晚月色明朗,我带你月夜泛舟怎么样?” 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俏脸红晕,轻声道:“当然好,可咱们的包裹还在客栈呢。”我这才想起行李都还寄放在客栈里,王武和赵成的也在,昨晚倒是把这个疏忽了。 等我们赶到客栈,才知道早上我们刚走就有淮帮弟子取走了二人包裹,想是二人今早遣人来取的。 于是退了房,拿了自己的包裹,又叫店家多准备了酒食带回船上吃。其实包裹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只是几件换洗衣服,并不打紧的。主要是我的包裹里还有前三位星主的星主本纪,是叶先生用楷书专门为我抄写出三卷复本。 他让我带在身上多多翻看,好把握前几代宗主的成功之道。其实这三本本纪我早就读得滚瓜烂熟了,只是不忍拂他好意,就带在身上了。 但是这些楷书手抄本倘流入江湖,会惹大麻烦的。我倒是有点大意了。回到码头时突见几个人在我们小船边的码头上东张西望,一边还有那辆今天我们用过的马车。 “是李志。”雯雯老远就认了出来。我们走过去,李志看见我,忙迎了上来,抱拳道:“何公子让我找的好苦啊!”“原来是李兄,找在下不知有什么事?”我问道。李志道:“关堂主走时让我们淮帮兄弟要照顾好公子,我是来看看公子有什么需要?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转达。” 我忙谢道:“关堂主他真是太客气了,你替我多谢他罢。但不知还有什么事要劳驾李兄转达?”李志道:“不知何公子打算何时离开寿阳?”我道:“我们今晚就要离开了,正好趁今夜月色甚好,一览淮河夜景。” “今晚就离开?不能再呆上两天吗?”李志问道。我有点奇怪,说道:“是呀,事已办完,我们得尽快赶往扬州,说不定还能赶上关堂主他们呢。李兄有什么事吗?” 李志道:“是这样的,我们帮主今天早上接到关堂主的飞鸽传书后,就立即派人快马加鞭给公子送了点东西。还捎信说,若公子能在寿阳再呆上两天,他老人处理完手头上的急事,后天就能赶过来和公子一会,并将东西亲自交给公子。 但公子若有事要离开,就请公子自便,不必候他,由在下将东西交给公子就可以了。所以我下午一接到东西和信后,就派人到各城门口等候公子,没想到公子直接到码头来了。 幸亏碰到李麻子,就让他送我到这儿来了,差点和公子错过。”李麻子就是今天给我们驾车的车夫,我说道:“原来如此,只是关老帮主如此看重在下,实在让在下受宠若惊。不知关老帮主让人带给我什么东西?” 李志摆摆手,一个淮帮弟子拿过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来。我接过了,对李志说:“李兄,咱们到船上说话。” 带李志到船舱内坐定。雯雯点起了渔灯,我打开盒子,只见最上面是一封信,封面上有“何公子手启”的字样,知是给我的了,便拆开来就着灯光读起来。 “今早收到威弟来信,得知寿阳诸事,关某在此多谢公子援手之德。据威弟言,公子身怀绝世之才,欲有所抱负。 关某素来信服威弟眼光,欲邀公子加盟淮帮,共创大业。但能令淮帮发展壮大,关某兄弟愿奉公子为主,为公子前驱。 此奉上淮帮执事人员名单及帮内各项生意的经营情况。另奉上五千两银子,聊表淮帮心意。关某有事在身,不能到寿阳与公子一晤,深以为憾。然淮帮七千帮众望贤若渴,诚望公子入主淮帮。关雄拜上。” 我看那盒子里果然有两本线装的小册子和两张银票。我微微思索了一下,看李志正望着我,便问他:“李兄可知关帮主信中之意?”李志笑道:“在下身份低微,怎会晓得帮主之事?”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了,那么现在邀我加入淮帮应该还只是关家兄弟的意思。昨晚关威就和我提过,被我搪塞过去。不意他竟这么快就通知了他的帮主大哥,而这位帮主的行事也真够果断利落的,竟然立即就派人给我送来了这个盒子。 这两本有关淮帮详细情况的册子已不啻于任命书了。只是我昨晚并未在关威面前刻意的表现自己,他兄弟怎么就这么信任我,认为我加盟淮帮就会对淮帮有益呢?这关家兄弟到底是因为昨晚了空对王武赵成二人的武功的肯定,而想拉拢几个高手入帮以加强实力。 还是因为关威真的生就了一双慧眼,窥得我的才能,才大力邀我入帮的?他们就这么信任我? 不管什么原因,这淮帮的心意是绝对真诚的了。而淮帮也是江湖上一个大帮会,名门录里排第十五位呢,我早晚都要向它下手,现在这个机会,放过了岂不可惜。 想及此便向李志问道:“不知关帮主现在何处?”李志答道:“东西是从申州送来的,帮主应该在那儿。” “申州?”那离寿阳正是一天快马的路程,不知关雄在那有什么急事?“李兄,承蒙关帮主抬爱,在下本应在此等候与关帮主一晤,但实在有事缠身,必须马上启程,李兄可否为我备些笔墨来,让我我给关帮主回封信以致谦意?” “哪里,哪里?关帮主说过,公子若有事,就请公子自便,不能让公子等候的。”李志说着招来一名帮众,吩咐一声,那帮众去了。我问李志:“昨晚的事官府是怎么处理的?” 李志摇头叹息道:“我只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那群黑衣人今天上午就被人提走了。我看官府是有意包庇这群人了,在这犯案,却提到别处审问,提到那儿也没有跟我们这苦主说!” 我早料到会如此,便不再谈这个话题,和李志拉扯些淮帮的事,他尚不知他们的帮主正在拉我入盟,有些事便不愿跟我多谈,我也不追问,笑笑避开。 像他们这样的大黑帮,暗地里见不得人的事多了,他自然不会说给我一个外人知道。不过我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关家兄弟领导下的淮帮很团结。我也听得出他对关家兄弟的敬重。 不一会儿,那名淮帮弟子便已搞到了笔墨过来,我就着渔灯给关雄写了封回信,封好后递给李志道:“李兄代我转达对关帮主的谢意,东西我就留下了。这封信请代为转交。”李志接过信,揣入怀中道:“公子放心,在下一定办到。”“那咱们就此做别,我这就起程了。”我说道。 李志知趣告退,带人离开上马车回去了。我解开缆绳,打桨就把小船划了出去。雯雯在船头摆开酒菜,问我李志送的什么东西。 我让她自己看信,她看了后问我:“公子答应他了?”“没有,我虽然想要淮帮,但帮主是绝不会做的。那样的话,淮帮就会成为我的包袱了。”“为什么?”雯雯不解。 “你没听李志话语里对关雄关威兄弟的敬重。现在他们兄弟领导下的淮帮上下一心,十分团结,我这么个外人插进去做帮主,没有什么威望,还不是什么事都要依赖他们兄弟。 而且关雄愿意奉我为帮主之说,也不过是客气谦词而已。倒是关威昨晚许的那个副帮主之位应该是真的。” “哦,那公子给他回信是答应做他们的副帮主了?”“答应他?让他淮帮一下子增加八个上三榜高手?那不太便宜他了!而且你看你家公子难不成就配做一个名门录里排第十五位的黑帮的副帮主?”我说道。 “当然不是。公子你应该是是江湖盟主吗!可你收下了他的名单帐册和银子呀!”雯雯看来仍是不解。牵涉到谋略上的事,她可就有点迟顿了。不过很多聪明漂亮的女孩子都这样,也不是只有我家雯雯一个。我解释道:“留下这些东西是因为我要让淮帮成为咱们星宗的附属帮会。 我要做的是淮帮背后的太上皇,而不是他们的帮主副帮主什么的。哼!关雄想要招我到他的旗下,我还正想招揽他们兄弟做咱们星宗的前台呢!” 魔门名声并不好,我星宗还不能曝光。我初出江湖,控制几个原有的江湖帮会为前台,倒是很好的办法。前几代宗主也用过这种方法,好像挺管用的。 而淮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规模和实力,正是我最佳的选择。刚才在读关雄的信时,我就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在那封回信中我只说因为他关雄的抬爱,我愿意加入淮帮,但只做一名普通帮众。还说做为一名淮帮弟子,淮帮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为淮帮排忧解难。 我收下了他的执事人员名单和各项生意经营状况溥,却只肯去做一名普通的帮众,他关雄要是聪明人,应该能体会我那封信的真正含意。 就算他看不懂,淮帮总应该有人能看明白我的暗含的本意吧。等我有机会和关雄会面时,就该和他好好谈谈“合作”的事了。我不怕他不答应,对于夹在南北几大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存的淮帮来说,我的出现只有好处。 第15章嗯关雄现 嗯,关雄现在在申州,那可是圣刀门的大本营,莫不是圣刀门也找他淮帮的碴?关家兄弟的日子不好过呀!怪不得求贤若渴了。那就让我来帮助他们吧,到他们接受了我的恩惠,需要依赖我的时候,不怕他们不听话。唉!若非查庸生在,我从淮帮入手,再向南北扩展,一统江湖是指日可待的。 可现在若要他查觉到我在淮帮身上做手脚,他不立即灭了我星宗才怪!把查庸生整下来之前,我的行动可是千万要小心啊!雯雯看我叹气,问道:“公子怎么了?是怕淮帮不肯就范吗?”“他们?我自有手段让他们驯服的。好了,我们吃饭吧。”我说道。 这时船已到了淮水江面上,夜晚行船稀少,月光朗照下远近不见其它帆影。 我便放下桨来,任船儿自己漂流。奔波一天未曾进食,且在爷爷坟前时,生起哀伤,心境一时失守,感情波动较大,最消体能。我现在已是饥肠漉漉了。就和雯雯在船头大吃起来。不时饥饿感压下,猛抬头发现雯雯正盯着我看,美眸含情,俏脸红晕,月华在其身上勾出一圈光晕来,犹如霓裳仙子,我一时看得痴了。 月光下,宽广平阔的水面上银鳞闪闪,小船轻轻漂荡,远处寿阳城的灯火依稀可见,一切宛如梦中。 “公子你怎么这样瞧着人家?”小妮子被我盯的不好意思,别过头去。我探身过去,一把将她拉到我怀里,说道:“你来喂我吃!” 她羞晕着脸儿,夹起一根菜,用那鲜艳的小嘴叼着递过来。这是我们在谷里吃早餐时常玩的一种香艳游戏,但今天我却突然没有了玩下去的耐心。 伸头一口噙了那红艳艳的唇儿,激烈的亲吻起来。双手也开始在怀里滚烫的娇躯上游走。雯雯一声嘤咛,便软倒在了我怀里。罗带轻解,霓裳褪却,显现出洁白的玲珑玉体来。 沐浴于那皎洁的月华中,周身笼着一层乳白色的光晕,使我目生眩晕。魔手抚过酥乳玉腿,惹来阵阵娇吟,声声柔媚入骨。而那腿心处早有丝丝花雨沥出,润得那片凄迷芳草地水光闪闪。 将她平放在船板上,我也褪去了衣物,覆向她娇美的玉体。那双白嫩的美腿自动劈开来明月朗照,月华如梦,船儿轻轻的摇晃着顺流漂荡,夏日的夜风夹着水腥气抚过我和雯雯交叠的裸体。 几番抵死缠绵,我们均数次攀上那激情的颠峰。雯雯将脸贴在我胸膛上,仍喘着粗气,却是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我一手向后枕在头下,一手环过她的粉背,抚弄着她的玉乳,感受着那份温润娇腻。 “喂饱你了吧,小淫妇?”我轻声笑道。她一声娇嗔,腻声道:“公子取笑人家。”说着又把头往我怀里拱。我拍拍她的粉背,笑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小心夜风着凉。” 她这才慵懒的坐起身来。美人穿衣,那承受恩露后的娇慵无力样儿,再加上不时抛过来的媚眼,惹得我骨酥筋软。 在她帮我整理衣服时,我自然是又在其身上上下其手,将她刚穿好的衣服又弄乱了,弄得她身子又软了下来。我连忙扶住她,停下手来,要不这刚穿上的衣服就又要脱下来了。 “美吗?”我揽着雯雯在船头欣赏月夜下的淮河景色,感受着夜风的温柔和其中的水腥。“真美!”雯雯答道。“等到了扬州,我带你去欣赏那儿罗城大市边上官河的夜景,那才叫好看呢。” 我有点思念扬州的繁华了。雯雯又往我怀里紧了紧。我突然想起叶先生的琴来,不由叹道:“如此良辰美景,要有一张琴就好了,在这船头对月迎风而奏,那会是何等惬意啊?” 雯雯没有接话,突然从我怀里直起身,竖起耳朵道:“有琴声呀公子,那边有艘大船赶过来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远处有艘大船,灯火通明的从后面快速驶来。 我也听见琴声了,笑道:“还真有人有此雅兴,月夜泛舟抚琴啊!嗯,不对,这人的琴音怎么不成调子?有点像我刚教你时,你弹的那个样子。” 雯雯脸上荡起笑容,想是想起了在谷中我教她弹琴的情景。叶先生当时笑我自己水平还不够,就急着去教别人了。他哪里知道我教雯雯弹琴的“乐趣” “这船上莫非也有人在学琴?这么豪华的大船,是个富贵人家呀!”我说道。突然,我心中一惊,叫道:“不好,它会撞上我们的。”连忙拿起桨来,想将小船躲开。但八年前在扬州学的那点操舟术,早已生疏,而大船又行速甚急,竟是没能躲开。 “雯雯,把东西拿好。”我忙大声喝道。雯雯已施出鬼魅般的身法,扑入舱中将两人包裹和关雄送来的那个小盒子抢出。 “上大船!”我大喝一声。堪堪在一两船相撞之际,脚尖一点,嗖的跃上大船。“碰”的一声,回头看那小舟,已被撞的飞起老高,跌落水面时散成三瓣。好险,差点做了落汤鸡。心中不由生气,不想回过头来,却听一声吆喝道:“呔,何方贼人,敢闯我家陈大人的船?” 竟有一根长棍向我捅来,让我大为火起。伸手捞住棍子就回捅了过去,一个武师打扮的人被我捅翻在甲板上,惊恐地望着我。哼!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敢在我面前撒野,我还没使上星阳真气呢!他身后一群武师被镇住了。 其中一个似是头目的喝道:“你是什么人?这是从京城告老还乡的陈大人的船,别仗着会点武功就在这撒野!”我冷哼一声道:“我管你是谁的船,难不成你们撞毁了我的船还有理了?” 舱内突然有人喊道:“什么人在那喧哗?败坏小姐的琴兴。”一个华衣老头在一个丫头的掺扶下走了出来,这边一群人一齐鞠躬道:“陈老爷” 这就是那位陈大人了。那头目模样的武师上前道:“他说咱们撞毁了他的船,还把阿二打伤了。”那陈老爷不耐烦的挥挥手说:“给他几两银子,下个渡口靠岸,打发他走。”说着就欲回去。我操,好他妈吊呀!至始至终不曾正眼瞧本少爷一眼,惹得我心生怒火,冷笑道:“本公子不缺那几两银子,只请这儿主事的给我道个歉就可以了。” 那陈大人转过头来,颇为不屑的盯着我道:“年轻人,别太贪心,能得几两银子就行了别让老夫将你送官法办可就不好了。” 这都是什么鸟人呀?把我船撞坏了,还这么器张!听口气好像我在借机敲诈你似的。我的话语也就失去斯文了“少爷我说了,不缺那几两银子,一条船坏了也没什么,但你们败坏了少爷我月夜游河的雅兴。 老头你识相快给我道个歉,别让我对你不客气。”话说出口才觉这话说得有失身份,像个地痞似的。唉!怎么一时火起就说出这样的话来?看那华衣老头已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叫道:“反了,反了,敢对本大人这样说话。 给我拿下,下个码头靠岸就将他们送到当地官府,要他们严加惩处。”他属下那群武师便手执利刃欲上前拿人,那头目盯着冷艳脱俗的雯雯,其目光中已有淫邪之意。 我心里暗骂一声人渣,眼睛向雯雯示意了一下。雯雯的身影便忽然化成鬼魅,突入到一群武师间。 连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眨眼间十几个武师就躺了一甲板。唯一一个还站着的就是那个头目了,却是筛糠般地抖着,因为他手里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雯雯手里,现在正驾在他的脖子上。 雯雯背着两个包裹,另一手还抱着那个小木盒,浑身散发出若有实质的寒气,使整个甲板上的空气为之一寒。 那陈老头早被吓得面色苍白,身后掺着他的小丫头也是花容失色,目瞪口呆,已吓傻了。雯雯却怒瞪着那武师头目,目光如寒冰利刃。看来她也发现了这小子刚才心里的龌龊。 我正想提醒她别弄出人命来,那小子已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姑奶奶饶命啊!”在一时的寂静中,这声音刺耳异常。真他妈的孬种!我暗骂一声。 这时又从舱里跑出一群人来,前面是一个美艳的少妇,她跑到陈老头跟前掺住他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没事吧?”一个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女也依到他身旁,望着倒了一地的武师,惊恐地道:“爹爹,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又有大群的仆妇围了过来,看到眼前景象,发出阵阵惊呼。唉!事情怎么弄成了这样?我实在不喜欢眼前的场面,好像我欺负弱小似的。 我向雯雯招手,让她放了那武师。雯雯恨恨的将刀掷在甲板上,发出“咣啷”声响。吓得对面一群人又是一阵惊叫。看那陈大人仍是面色苍白,口中喃喃道:“反了,反了” 我拱手朗声道:“陈大人是你的船撞毁了在下的小舟,其实您只要道个歉也就没事了,何必把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那少妇上前敛衽行礼道:“公子莫怪,贱妾在此代我家夫君向公子赔罪了,是我家操舟人不小心撞毁了公子的小舟,我们自当加倍赔偿。” 这少妇倒还像个人物,处变不惊,还落落有礼。看她不过三十几许,长的十分美艳,面色光洁红润,洁白玉颈下露出一片粉嫩胸肌,靠抹胸处隐见乳沟,十分惹人心动。 我心中暗道:你早点出来吗!早知道陈老头有你这样艳光四射的老婆,少爷我送他一顶绿帽子就可以了。 何必动粗,弄成现在这个场面。心念电转,默运星阳功,气质立变。由刚才的霸横变为儒雅,浑身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我谦谦有礼的说道:“夫人客气了,一只小舟不值甚钱。在下只是因今夜月色甚好,就带着小婢泛舟游河,不想舟被撞毁,而贵船武师又出言不逊,才惹得在下动了怒火。没想到惊扰到夫人您,实在是过意不去。”说着拿眼去勾她。这少妇见我言语间谦恭有礼,已消除戒心,又受我突然转变出的风采所迷。接着了我的目光,就有一丝红晕爬上了脸庞。只听她说道:“原来如此,都是这些奴才惹的祸,只是他们” 她看着那躺了一甲板的武师沉吟道。我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夫人放心,他们没事。”接着向雯雯示意,雯雯上前,解了那一众武师的穴道。一群人爬起来,惊恐地看着雯雯。那夫人娇叱道:“一群混账奴才,还不向这位公子和姑娘道谢?” 第16章一群人便 一群人便一齐躬身道:“多谢公子,多谢姑娘。”我抱拳哈哈笑道:“刚才一场误会,得罪各位大哥了,请各位多包涵。”雯雯是冷目扫射,吓得一群人连说:“不敢,不敢”夫人叱道:“还不下去?” 一群人灰溜溜的走开了。我看那陈大人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便向他道:“小生何同,刚才多有得罪,陈大人见谅。”见识了雯雯的身手,陈老头老实多了。 “原来是何公子,公子客气了,是老夫的错。”他身边那模样清丽的少女正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我忙送去一个迷人的微笑,羞得那小丫头急移开目光。夫人道:“何公子和这位姑娘里边请,让贱妾奉上茶点,向公子赔罪。”“夫人太客气了”我连忙说道。 当下客气着入舱内坐定。谈来才知道这陈大人是朝中史官,专修国史的。今年告老还乡,已先遣儿子回杭州老家打点一切了。 他现在这是带着他的二夫人和女儿一路游玩着往家赶呢。这让我不由心生感慨,昨晚在淮帮客船上,那张说也是个朝官,而且是参知政事的凤阁舍人,可以说是权力中枢中的一名重臣。 却要一路狼狈不堪地躲着人家的追杀,向那蛮荒之地岭南赶。看人家这位陈大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史官,却是带着美妾和娇女,乘坐着自家豪华楼船,一路游山玩水的向那位于江南繁华地杭州老家赶。 同是午夜淮河之上,昨夜在客船。今夜在家船,却让我看到两个朝官的两种反差极大的人生境况。只是那张说平易近人,对人待物谦恭有礼,而这位陈大人就实在是惹人生厌了。刚几杯酒下肚,压下了刚才的惊慌,就又显出不可一世的官气来。 “何公子,看你也是读书人,怎么不到京城求个功名呢?老夫在京为官数十载,颇有些朋友,也许可以帮助公子呢。” 少爷我要求得功名的话,还用得着你这个糟老头子帮忙?心里想着,嘴上却恭敬道:“陈大人德高望重,来日还请多多提携小生,只是恳请陈大人到时候莫要记挂小生今日之鲁莽。” “哪里,老夫岂能和你计较?公子可知当今朝中皇上最信任哪一个?”老头说话的口气怎么总是让人不舒服。看在你美艳的夫人和可爱的女儿的份上,就先顺着你吧。那夫人和小姐以及一边侍候的一群俏婢们都已经被我刻意散发出的魅力所吸引,我要为你一个糟老头子而动怒,吓着了众美人,那可实在是罪过了。 于是我恭敬的答道:“小生不知,还请陈大人指教。”老头伸手一捻胡须,颇为得意的笑道:“我想你也不知,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乃是奉宸令张易之张大人和他的兄弟张昌宗张大人。老夫的大女婿韦承庆和张大人兄弟乃是至交,凡事没有我女婿办不成的。 这一路有很多地方官员都想通过老夫结识我女婿”我实在没法再听老头吹下去了,不就是把自己女儿送给张氏兄弟一个叫韦承庆的走狗,让人家操吗?用得着这么拽!那张氏兄弟不过是两个听吃软饭的那两个小白脸,待我利用他们将查庸生整下台,立即就会处理掉他们。 突然想我是不是委屈一下,通过这老头去结识那张氏兄弟,但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和这种臭气熏天的人共事,会坏了我的名声,对我将来统领江湖很不利。 我只要暗中推波助澜就可以了,利用一个人且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正在被利用,我可以设计出一百种方案来做到这一点。想着我已经不再注意那老头的自我吹嘘了,而是把眼睛瞄向了她那美艳的夫人。 正好对上其一双美眸,忙通过眼神传去一股倾慕之情,惹得美人脸生红晕,急忙移开视线,好不娇艳迷人。 我知道已挑动美人芳心,心中大为得意。待那老头话音刚落,我连忙转移话题道:“适才在水面上曾听得此间有人弹琴,不知是那一位?” 陈老头看我转移话题,面露不悦。但他女儿已迫不及待的向我表现起自己来。“是我,我和姨娘在弹琴。”其实我早看见她身边那张七弦琴了。 夫人道:“是我在教我家倩儿弹琴,听得外面吵闹,就停了下来,让公子见笑了。公子莫非也通琴道?” 还是这美丽的夫人说话,听着多顺耳啊!甜美的声音立即抚走了刚才老头聒噪时留在心头的不快。我忙答道:“打扰夫人和小姐琴兴,真是罪该万死。小生确也略通此道,就让在下弹奏一曲向陈大人和夫人小姐陪罪如何?” 那位陈小姐立即雀跃道:“好啊!”说完才觉失礼,看一眼陈老头,又偷偷瞧我一眼,羞红着脸垂下头去,尽显少女之娇俏可爱。那夫人道:“正好聆听公子妙音,公子请!” 陈老头也点点头道:“公子请。”一个俏婢将琴搬到我面前,我便正襟危坐,叮叮咚咚的弹了起来。太感谢叶先生了,为培养我的气质而教我的琴棋书画,其它用途不说,至少让我在勾引美女时得心应手。 我知道配合着我高旷的琴音,现在我身上散发出的飘逸之气对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大。更何况我又暗暗的在琴音中加入了一些惑人心智的魔门秘技__天魔音。这点自然瞒不过雯雯,她那一直冰冷的双目中就对溜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一曲弹毕,众人听得如醉如痴,众女已是美眸闪闪,充满倾慕之情。我知道已经掳得众美芳心,接着就看怎么享用了。陈老头拍手叫好,说:“没想到公子弹得一手好琴。”我嘴上谦虚着:“献丑了,见笑,见笑。” 心中却道:公子我琴音中的妙处要问你夫人和女儿,还有这几个俏丫头,你哪里领会得了?看你美艳夫人眼中那荡意,老头你就等着戴这顶绿帽子吧! 当下一番赞叹,一番谦虚。又闲聊了一会,那夫人问得我要去扬州,便如有所思。陈老头看我没有刻意的去巴结奉承他,有些不悦,但他的夫人和女儿可是对我的谈吐大为倾慕。 不一会儿,感觉无趣的老头就打起了呵欠。我赶忙提出该让陈大人休息了。夫人便安排休息,将我和雯雯安排在二楼上等舱房,陈老头的脸上就又有些不乐意。 “公子和这位姑娘是?”陈夫人望着我和雯雯问道。我知道她要问什么,忙答道:“我这婢女自幼和我一起长大的,给我们一个房间就行。” 她们看我和雯雯的目光便有些怪异,我也不在意。大床很软和,锦被散以着干洁的气息。我舒服的躺在上面,揽着伏在我怀里的雯雯。 她两手叠放在我胸上,支着她尖尖的下颏,一双美眸向上望着我的眼睛,其间有一丝狡黠的笑意,看得我有点不自在。 “死丫头,干吗这样看着你公子?”我轻声喝问。她脸上就盈出了笑意“公子你看上那位夫人了?”我笑着在她粉臀上拍了一下道:“就你聪明!留神他们说些什么?” 陈老头和他夫人所在的房间和我这个房间中间只隔了一个贴身丫头们住的房间,我和运起耳力,就能听到两人的说话。“什么?你还要让他们搭咱们的船到扬州?他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留他在船上住一晚就够看得起他了。 你还让他住在二楼上等舱,现在还想让他搭船到扬州,万万不行。”陈老头在咆哮着。夫人的声音响起“老爷你小声点,莫要被人家听到了。 老爷你刚才也看见了,咱家养的这群护院平时狗仗人势,欺负平常白姓还行,遇到真会功夫的全不抵用。 被人家一个小丫头就全划拉倒了。幸亏这位公子是好人,他要真是强盗,那咱今晚还不已经被抢了?从这儿到杭州还有这么远的路,咱要真碰上个强盗,可怎么办呀?” “谁敢抢老夫的船?老夫虽已辞官,但仍是朝廷命官。敢抢老夫的船,我让他诛九族!” 是陈老头嚷嚷的声音,说的硬气,但明显的外强中干。他那美艳夫人好听的声音又响起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爷你想,要真有一个像那丫头那样厉害的强盗闯上来,咱们这些年攒下的那银钱保不住不说,倩儿和贱妾免不了要被他们”说话声转变为一阵嘤唔哭泣声。我心里直夸美人儿聪明。又想是不是红杏想出墙时,都会在丈夫面前表现的很聪明呢?陈老头果然软了下来“那夫人你说怎么办?” 哭泣声收住,那夫人道:“咱们留这位公子和他那丫头同行,路上不就可以有个照应?他和咱们同船,真要有什么不测,定会帮助咱们。” 陈老头道:“那怎么和他说呢?请他做护院,他能答应吗?”“何公子是读书人,请他做护院,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但他要去扬州,请他搭船顺路指点倩儿的琴艺,想来他是不会拒绝的。”我听得心里暗笑,这位夫人竟然想得这么周到,用这么一个借口,把我留在船上。 好吧,小生定不会辜负夫人的期望的。我心里想着,脸上不自觉就流露出了邪邪的笑容。雯雯在我胸口捶了一拳,嗔道:“公子你这下满意了吧?要你教那小姐弹琴呢。”我抚着她的脸庞道:“还记得我怎么教你弹琴的吗?” 她脸上立即飞起了两朵红云,显然明白了我所谓“弹琴”的意思。“公子你坏死了,你想坏了人家小姐的身子啊?” 她嗔道。我笑道:“送上来的美食怎能不吃?何况这陈老头这么可爱,只送他一顶绿帽子怎么够?”她又捶我一拳笑道:“怪不得叶先生说你是淫贼,你真是坏死了。” 她脸上突然又露出坏坏的笑容道:“公子,你听那陈小姐现在碾转反侧的不能入睡,你现在去肯定能得手。” 我凝耳听去,可惜没有雯雯那么好的耳力,听不清楚。便对雯雯笑道:“我听不到,不过小女孩见了你家公子这样的俊杰人物,晚上思春睡不着觉是很正常的。 先让她发一个晚上的春吧。现在还是让我这个淫贼好好的淫一淫你这个小淫妇吧。”说着一翻身将咯咯笑着的她压到了身下。 “别,唉,公子,隔壁你能听见吧?你听那几个丫头也在说我们呢?”我一边剥除她的衣服,一边凝耳听去。果然隔壁那几个丫头正在叽咕我和雯雯呢。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阿兰姐,你说那位公子和他丫头现在在干什么?”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干那事了。”“啥事呀?”这次是三个声音同时问的。“小女孩不懂别问。”是那阿兰姐的声音假装老气的说道。“就你懂!你跟着夫人,常被老爷摸,当然比我们懂得多了。”接着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第17章死丫头我 “死丫头,我撕烂你的嘴。”接着便是一阵打闹声,我听得不由莞尔。雯雯在我身子下面笑道:“你要不要去和她们闹?”她已经被我剥得精光,眼角眉梢充满荡意。我笑道:“我现在就想闹你。” 一把掰开她白嫩的双腿,耸腰抵向了她腿心柔嫩处。“啊!公子,奴好美!”第二天早餐时,就有丫头端了两个黄澄澄的金元宝上来。陈老头知道用得着我,态度也就好了点。 跟我说是赔偿我撞毁小舟的损失。我说太客气了,一艘小舟不值这么多。陈夫人就插上话来说是一点心意,想请我搭船到扬州,顺路指点一下小姐的琴艺。 我假意推托一下,就接受了。那陈小姐见此,脸上的喜意差点都溢了出来。突然想起陈老头是史官,而我正想了解这些年朝中的历史风云,尤其是李家大唐天下变为武氏大周天下的过程。 便向陈老头道:“陈大人在朝中修史,可带有新修成的史书,让小生一览呢?”老头见我提到他的本行,面露兴奋,呵呵笑道:“当然有,从高祖建唐至今上立周这段历史,老夫曾参与执笔,刊印后留了几卷。公子想看,老夫可以借你一阅。” 我忙谢过。陈老头当即命丫头去取了给我。我拿着这新修成的厚厚的一卷史书,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绝不比风云录差。 真是何其幸运,我一出江湖就碰到了张说关威,还有这个陈老头,让我可以迅速把握当今天下从朝廷到江湖的脉络。 我谢过陈老头,想尽快一览新得史书,便向陈老头和他夫人女儿道:“小生昨夜或因陌生之故,未曾睡好,现在仍觉头脑昏沉,想再去休息一会儿,陈大人不介意吧?” 陈老头道:“公子自便。”我道声告罪,带上书便欲起身上楼。那陈小姐却站起道:“公子什么时候教奴家弹琴?”陈夫人笑道:“何公子会和我们一路到扬州,有的是时间。倩儿莫要着急,先让何公子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那陈夫人虽是对那小姐说话,眼睛却望着我,其中暗含媚意。而那陈小姐更是一脸企盼,我笑道:“陈小姐什么时候有了琴兴,都可以来找我。”说着上楼,雯雯想跟着,却为那陈夫人所挽留。我就对她道:“那雯雯你就陪夫人说说话吧。”我知道陈夫人想从雯雯哪儿多了解些我的情况,但雯雯并不笨,再说早有说辞,谅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躺在床上,快速的翻阅着仍在散发着墨香的那卷史书,近百年的历史便从我脑海里一一闪过。这种官修正史,其内容虽然详实,却都是过滤过了的,对当今朝廷不利的内容早就删得干干净净了。 但怎样从字面上读到隐在其背后的内容,正是读书人水平高低的体现。而我无疑是个高明的读书人。朝廷里的格局好复杂啊!我心里感叹着,对怎样在朝中建立根基心中没有一点底。 就算是我成功的将查庸生搞下台,完成一统江湖的梦想,但若是不能在朝中建立根基,那我的目标也还是没有达到啊!心中不由生起一丝烦闷。 想这么多干甚?我才刚出江湖,何必这么着急?走着慢慢看吧。先把江湖这一块打理好,以后会有机会进军朝廷的。 我一定会让我星宗的亚势力规则再一次得到完美体现。心中开朗起来,就想眼前还是想想怎样将那美艳的夫人和娇俏的小姐弄上床再说吧。 所谓先得美人心,再淫美人身。现在美人芳心已动,下一步就是淫其身了。思及是在陈老头自己的船上勾引他的夫人和女儿,就大觉刺激。想一想已是心头火热。 这其间的乐趣绝不是像淫贼师傅那样的低档次淫贼所能体味的,他们的最高目标也不过是淫其身而得其心吗?凭我现在的淫术,又有星阳真气和紫衫龙王,达到这个目标简直太容易了,容易得让我都有点不屑为之了。 门声响动,是雯雯回到了房里。“怎么不在下边聊天,跑上来干吗?”我问道。她坐到床沿上说道:“我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没什么好聊的。” “哦,那陈夫人和陈小姐没问你些什么吗?”雯雯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问了,问公子你的事,问得好详细呢! 那陈小姐问个不停,好像要给自己找相公似的。”我把她揽到怀里笑道:“那丫头的心中没准正是要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呢!你看着,她一会儿就会跑过来。” 果不其然,我刚让雯雯看了几页风云录,就听到敲门声。“雯雯姐,我家小姐问你家公子休息好了吗?”雯雯和我相视一笑,便去开了门。“是陈小姐,进来吧。”那陈小姐便进了屋来,身后跟着一个丫头,抱着那张七弦琴。 “公子你醒了,可以教我弹琴了吗?”小女可能因为紧张,脸蛋红扑扑的。但眼睛里却闪烁着羞涩和兴奋。我微笑着走下床来,说道:“可以,来,我这就开始教小姐弹琴。先教你弹个流水曲可好?” “好啊!小秋,你把琴放下出去吧。”跟着的那个丫头把琴放下,瞟我一眼出去了。原来她这个贴身丫头名叫小秋。那流水曲只是一首普通的曲子,弹琴者大多都会,并不难弹。但小丫头明显志不在此,只是不停的拿眼瞟我。 至于我教她的弹法,她可能一句也没听进耳内,因为她半天也没能弹出一个连贯的调子。我自然乐意她的表现,就想把她抱到怀里,手把手的教。可是不时的就有丫头送茶点水果来,陈老头和夫人也来过一次,让我无法下手。 坐在一边的雯雯眼中已有抑谕的笑意。我明白这个陈老头还不太笨,防着我呢。就这样,一上午我也没找到机会动那陈小姐一根手指头。午饭后,陪陈老头聊了会儿天,想从他嘴里了解些朝廷近事,可他那身臭官气和提到张氏兄弟时的那张奴才嘴脸,让我实在难受。 趁着陈小姐又缠着要学琴,我便欲告辞。陈老头道:“去把琴拿下来,就在这厅里弹吧。”陈小姐立即道:“这儿太大,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倩儿学不好!何公子,还是到你房里好吗?” 我不好回答,望向陈老头和夫人。夫人笑道:“那就到公子房里吧,待会儿妾身也想过去聆听公子的琴艺呢。”又向陈老头道:“老爷,妾身先服侍你休息吧。” 陈老头看他夫人这样说了,就没再反对。打了个哈欠道:“何公子,老夫得去睡个午觉,就失陪了。”我忙道:“大人请便。”说着就和夫人上楼了。 原来老头有睡午觉的习惯。我随后就带陈小姐到我房间,她立即就把她的丫头小秋给支了出去,自己走到琴前坐下。雯雯拿风云录坐一边看去了。陈小姐美眸望向我,我在她身后蹲下身子道:“我们还来学上午那首曲子吧。” 一手伸到前面教她指法。难得有机会,另一只手便趁机试探性的抚到了她的粉背上。她身子颤抖了一下,身子立即僵直,双颊通红,垂下头去,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我知她们心里不反对,那只手就注上催情魔气,在她背上游弋抚摸起来。 夏日衣衫单溥,我的手心可以感觉到一层春衫内那肌肤的柔嫩和温热。嘴上还在说着怎么弹,但看她只是低垂臻首,急速的呼吸着,肯定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便停下来,将伸到琴上的那只手收回,环到了她小腹处,少女的身体便软到了我怀里。我伸过头在她香腮上亲了一下道:“倩儿好香!” 我暗使星阳摄魂,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叹道。一手就隔衣扪上了她胸前的鸽乳。她突然转过头来,把脸埋在我怀里,声如蚊呐地道:“公子不要,雯雯姐。” 我扭头看一眼雯雯,她正笑吟吟的看着我们呢。我俯头对着少女晶莹的耳朵道:“别怕,她不碍事的。”向她耳内吹入阵阵魔气,怀里的娇躯更另滚烫柔软了。雯雯却突然道:“我是不碍事,但夫人来了。” 果然听到敲门声响,我赶忙扶怀里的少女坐好,整下衣襟,去将门打开。就见陈夫人站在门外,巧笑纤兮,美艳如花,手里还托着些茶点。我眼睛一亮,道:“是夫人啊,快请进。” “我来给你和雯雯姑娘送些茶点,顺便看倩儿学琴。”说着走进门来。“谢谢夫人了,倩儿挺好教的。”我说着关上了门。心想好吗,这陈老头怕我动他女儿,却让他这么美艳的一个夫人来看着。 我还正愁找不到动他夫人的机会呢!既然这样就先吃了这颗成熟的蜜桃。这样想着,看见前面夫人走动时扭动着的肥臀十分诱人,便赶上前,装做无意似的用手在其上抚了一下。 悄悄注入一股催情魔气,她浑身一哆嗦,一个趔趄,差点摔到。我赶忙将她拦腰抱住,替她托了一下托盘。趁机将刚才已翘起的的龙首在她腿侧抵了一下。说道:“夫人小心,您没事吧?” 她仿佛被蛰了一下般,立即挣出我怀抱,红晕上脸。不自然的笑道:“没事,我没事的。”说着将茶点放在桌子上。我心道,你没事才怪呢!憋了多长时间的春情啊?竟如此不堪,我才碰你一下而已。 不过,真是好丰腴的一具娇躯啊!雯雯别过头去看书,但我知道这一切不可能瞒过她的眼睛。 倒是那个陈小姐,刚才被我挑逗,在她姨娘面前紧张害羞,只顾低着头琴上张出些不成调的音符,没有发现刚才那一慕。可能是为了掩饰尴尬,陈夫人向雯雯笑道:“雯雯姑娘看书呢?”雯雯“嗯”了一声,头都没抬。陈夫人又转向陈小姐,这才发现少女的反常,问道:“倩儿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她说着伸手去触少女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病了?”“姨娘,我没事的。”女孩一边躲着少妇的手一边说道。我也道:“她没事的。”陈夫人扭头对上我的笑容,仿佛明白了什么,急别过头去轻声道:“没事就好,何公子继续教倩儿弹琴吧。” 我又蹲到少女身后,这次那陈夫人就站在我一侧,我没对少女放肆。却发现少女仍是精神恍惚,听不进我所讲。知是刚才对她施了魔功之故。 也难怪,她不过一弱质少女,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我只好再次施出了星阳摄魂,让她平下心来学了几个调子,由她自己练着弹。我站起身,看陈夫人正盯着我看,眼中有些痴迷。我对她一笑,使她一惊,便羞红着脸别过头去。 第18章喃声道公 喃声道:“公子口渴了吗?贱妾去给你倒杯茶。”说着欲借机走开。我一把拉住她玉手道:“不用,我不渴。”说着紧盯着她双眸,传出浓浓爱意。她挣了几下,没能挣脱,抵不住我眼光,软了下来。 双颊赤红的低下头去,任由我牵着她玉手。但这岂能让我满足?我使力把她往我怀里一带,拦腰抱紧,挺起的龙首便抵住了她的小腹。她一挣扎,擦到龙王,龙道就抵的更紧。我邪笑着俯道盯住她的眼睛,欣赏她不敢发出声音,又挣不开的焦急样。 鼻翼翕动,小口微张,轻轻喘着,鬓角已有细密汗珠渗出。这一脸娇媚样儿,看得我心火狂升。俯下头去,噙住那红润的唇儿,狂吻起来。双手也开始在她粉背翘臀上抚弄。 我心中情欲已生,双手自然带上了催情魔气,再加上由口中渡到她体内的魔气,她哪能以受得起,没扭动几下,身子便软了下来,依在我怀里,任我施为。 让我在这美艳少妇的娇躯上大逞手足之欲。前面那少女许是刚被惊破好事,紧张害羞而只是低头弹琴,不敢后望。琴声也不成调子。怀里的夫人已是淫情汲汲,却又碍着前面背向而从坐的少女,不得不咬着银牙苦忍着,不敢发出声来。 看她满眼荡意而双颊憋得通红的羞急尴尬样儿,使我不由生起淫虐之心。伸入她衣襟里正在揉弄她那两团硕大的肥美的那只魔手上便加重了一些魔气。她猛地向后一仰头“啊”的一声,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我心叫要糟,赶忙抽出手来,但软倒在我怀里的少妇却是直不起身子来。 果然前面的少女扭过头来,看见她姨娘衣衫凌乱,面色赤红的躺在我怀里,不由惊诧万分,问道:“姨娘你怎么了?”我忙接道:“你姨娘病了,我扶她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夫人也道:“哦,是!我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把她扶到床上躺下,趁身子挡着少女的视线,隔衣在她肥乳上狠狠的搓了一下,她娇媚的白了我一眼。 回头一看,小姐也走了过来,对夫人道:“姨娘你没事吧?”“没事,倩儿乖,别告诉你爹,去弹琴吧。”少妇轻声道。少女“哦”了一声,却站在床前没有走开,我借着身体的阻挡,将手放到少女的翘臀上,感觉少女的身子颤了一下。我柔声道:“小姐,咱们别打挠你姨娘休息,到你房里弹琴吧。你先去,我过会就来。”说着在她小屁股上捏了一下。少女充满喜悦的道了声好,回身去抱了琴,连一声告别也不说就匆匆出去了。我一手抚到床上夫人的脸上,对她柔声道:“乖乖在这躺着,我安顿好你家小姐就回来陪你。” 她柔顺的点头,一如温顺的小妻子面对丈夫。我对她笑一下,来到一直对窗而坐,正在翻阅风云录的雯雯身后。 双臂从肩上环住她,一双魔手扪到她胸前双乳。对她轻声耳语道:“别装了,什么事能瞒住你这双耳朵呀?快去照顾一下那陈夫人。”说着双手轻轻揉动。她放下书嗔道:“你偷香窃玉的,关我什么事?” 唉!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吃醋的,雯雯也不例外。我咬着她晶莹的耳珠笑道:“雯雯怎么吃醋了?她们都是公子身边的过客,只有雯雯才是要伴公子终老的。别使性子,快去照顾那陈夫人。” 雯雯被我哄得软了下来,细声道:“奴没有吃醋,可陈夫人她又不是真病,你让奴照顾她什么呀?”我坏笑道:“公子我教你的那些媚术,可不仅仅是对男人有用,你不会忘了怎么对女人使吧?” 当初我教她媚术,只是让她用其对付我,以增加床第间的乐趣。以雯雯的武功,在江湖上根本用不到媚术。但不想今天竟用到了我的猎艳大业上。 雯雯听我此说,嗔道:“你真是坏死了,去吧,别忘了采食那处子元阴。还有,小心那陈老头快醒了。”说着站起来。我大声笑道:“放心吧。”又对正依在床头脉脉含情的看着我和雯雯耳语的陈夫人道:“夫人稍候,小生很快便回。” 闪身离开了房间。到楼梯口听见几个丫头在下面掷筛子耍乐。便没有惊扰她们。到陈老头房前,听到里面的鼾声,知他睡得正香,便运功振开门拴,闪到床前点了他睡穴,把握着应能让他直睡到天黑,遂放心离去。 我现在欲火正炽,今天下午是必要淫了他那夫人和女儿的。刚敲响陈小姐的门,门就从里边被打开了。少女站在门内,脸上写满企盼。 看见我,眼中亮起光彩来。我踏进去,把少女拥进怀里,顺手关了门。便拥着她到床沿坐定。可能我身上的气息又激活了注入她体内的魔气,少女的眼睛里盈满了春意,双颊红通通的,娇喘微微,好不娇媚可人! 我抚着她火烫的脸庞道:“倩儿妹妹真好看,还弹琴吗?”她猛地抱紧我的腰,将脸埋入我怀里,喃声道:“不弹了,倩儿心里好喜欢公子呢,好想和公子单独呆一会儿,公子喜欢倩儿吗?” 我抚摸着她的粉背,在她耳朵处柔声道:“喜欢,倩儿这么可爱,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记住以后没人时要喊哥哥。” 趁机向她耳孔里吹入几道魔气,怀里火烫的娇躯立即就抽了骨头般的软了下来。少女娇细甜腻的声音喃了声“哥哥”我说:“这就对了,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搬住她肩膀将她扶起,一手便伸到她腰间解她汗巾。少女先是扭捏着不肯配合,却哪是我的对手。一会儿就迷失在我的亲吻和抚摸间,晕晕忽忽的被我脱光了衣服,现出一身雪白的玲珑玉体来。 那肌肤是江南女子特有的那种水灵灵的娇嫩,胸前贝蕾尚未长成,盈盈不堪一握。柳腰纤细,小腹平滑,玉腿实见圆润,更显纤秀。好一具美丽的少女玉体,让我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少女不堪娇羞,干脆紧闭星眸,但微微张开的檀口却在我的抚弄下发出一声声柔媚似水的娇吟,媚得我身子都酥了。 从手心传上来的那份温润娇腻更是让我酥到了骨子里。俯身上去,虎腰前耸,紫衫龙王一举突破障碍,突入粉嫩深处。一声痛嘶,少女已被我变成了少妇。在我的催情手段下,她很快就苦尽甘来,被我送上了巅峰,乖乖的献出处子元阴来,龙王一阵狂饮,然后也在少女花阴深处吐了一股龙涏。 我在她布满汗水满是满足的俏脸上亲了一下,爬起身来。少女仍是抱着我的脖子,舍不得放开。我为她盖上溥毯,答应她晚上再来看她,嘱她好好休息。又哄着她放开双手,看她脸上露出笑容,方才转身离开。 匆匆赶回房里,立即听到了荡人心魄的呻吟喘气声,而床上的景像更是让我差点流出鼻血来。只见雯雯正爬在陈夫人那肥美的胴上,两具不着寸缕的雪白玉体纠缠在一起,交股叠臀的厮磨着。 陈夫人仰身躺着,满脸的春情荡意,呻吟声正是从她喉间发出。少妇的淫叫声实在是让人心旌摇曳。 没想到雯雯这么厉害,竟把这美妇弄成了这样!雯雯扭头得意的瞟了我一眼,继续晃动翘臀在美妇的下体厮磨着。而那下面仰身躺着的少妇只顾哼哼唧唧的闭目享受,竟没有发现我已来到床前。 啥也不说了,我迅速脱光衣服,拍拍雯雯的屁股,示意她让开。雯雯移了开去,我不由对雯雯骂道:“死丫头,你让她泻过了?”雯雯在一边笑道:“谁让公子你回来这么晚。她又发骚发的不行了。” 少妇听到我说话才惊醒过来,猛然坐起,羞涩的拿衣服遮丑,却被我一把扯开。笑道:“你害什么羞呀?”说着扑到她身上,把她肥美的身体又按到了床上。不一会儿,那荡人心魄的呻吟声就再次奏响,接着又加入了雯雯的低吟。三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竟忘了时间。后来敲门声响,才手忙脚乱的穿衣而起。我向门外喊道:“谁呀?” 门外一个女声道:“是奴婢阿兰,何公子,我家夫人在这吗?”我喊道:“在,你稍等一下。”赶忙整理好衣服下床,装做坐在凳子上喝茶聊天。 雯雯去将门打开,陈夫人那贴身俏婢阿兰走进来,向陈夫人道:“夫人,该准备晚饭了,厨房让我问您今晚怎样备饭?” 她低头说着,眼珠偷偷滚动,面露狐疑。我知道这丫头也是经过人事的,屋里的淫靡气息还有陈夫人和雯雯脸上那仍未消去的潮红肯定让她联想到屋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得赶快把这丫头收了。只听陈夫人问道:“老爷和小姐呢?” 阿兰答道:“老爷还未睡醒,小姐也躺在床上好像病了。”“哦,那我这就去,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阿兰答应一声,狐疑的瞟了我一眼,退出去了。这边陈夫人就向我轻声问道:“公子你是不是把倩儿的身子给坏了?” 我一把搂过她丰腴的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倩儿已是大姑娘了,早晚要破身的。不是吗?怎么,夫人你心疼了?” 怀里的身子又软了,她低下头喃声道:“没有,她又不是我亲生的。”我笑了,知道这个美妇已被我彻底征服了。捏捏她的脸蛋道:“那就好,你去准备晚饭吧。备些好酒,我要多敬敬陈大人,好让咱们晚上接着聊。” 她明白我的意思,羞笑着离去。我转身对雯雯笑道:“丫头你对付女人的手段好像比我还高明啊?”雯雯依到我怀里羞道:“还不都是公子你教的。” 我捏着她小巧的鼻翼道:“你今天表现的很好,真没白教你这些媚术。以后要继续这样啊!”她扭动身体不依道:“那怎么行,叶先生会不高兴的。” 我笑道:“咱们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再说在公子我呢,我不会让他骂你的。”雯雯把脸埋在我怀里“嗯”了一声。我心中大乐。扶起她肩膀道:“你去把阿兰叫进来,别让别人看见啊。” 她笑道:“公子你这么快就要对那几个丫头下手啊?”我笑道:“早晚的事吗!”她就出去了。一会儿,阿兰敲门进来,被我把抱住。她扭动挣扎着轻声叫道:“公子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将她抵到墙上,施展催情手段,一通亲吻抚摸,她的挣扎和叫声就没了。我暗将星阳摄魂使到语声里,对她道:“阿兰,公子喜欢你,知道吗?你就遂了公子的心愿吧!” 第19章这丫头早 这丫头早被我风采所迷,哪禁得起我的挑情手段和一通甜言蜜语。身子立时软了下来,双手便环到了我脖子上。嘤咛道:“奴家要去帮夫人备饭呢!”我知她已答应了,就道:“今晚我会到隔壁找你。” “可是还有小秋她们呢?”她低声道。我将翘起的龙王抵的她腿间,双手伸入衣襟在她胸前柔腻处一阵抚弄道:“你别管,记得等着我就行了,我会有办法的。”又和她缠绵一会,挑起了她情欲的火焰,才将她送出屋去。雯雯进来道:“成了吗?” 我笑道:“你公子办事哪有不成的?”晚饭摆好后,陈老头才睡眼醒忪的在陈夫人的搀抚下走下楼来,还一直感叹着今天下午睡得太香了。让我心里大笑。陈小姐走路就有点怪异,她的贴身丫头小秋对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就明白陈小姐香榻上的狼籍景像已被她看见了,稍动下脑子就知道是我干的好事了。 不过小丫头你别瞪眼,今晚少爷就给你开苞。当晚我频频向陈老头敬酒,当然也不得已的说了一大堆违心的奉承话。 又有陈夫人在一边暗助,让陈老头飘飘然得一杯一杯往自己肚里灌酒,很快便滥醉如泥。陈夫人就撤了饭局,和阿兰扶了陈老头上楼,两人临去留给我的眼神都暧昧非常。 陈小姐给我打个眼色也上楼了。我便带着雯雯跟了上去。先到陈小姐房里陪她说会儿情话,她下体已经红肿,今晚是不堪再承挞伐了,只是在我怀里温存了一阵子,就让我哄着睡着了。 出门在楼道里碰见阿兰,知道她是在等我,就上前亲了一下她道:“乖,回房等着,等夜深后她们都睡着了,我就去找你。”谁知她竟问道:“公子你是不是已得了我家夫人和小姐?” 我想这丫头眼光挺毒的。拍拍她的头柔声道:“兰兰别管那么多,只管回去好好等着我。”我又一次使上了星阳摄魂。她噘噘嘴顺从的回房去了。回到房里,发现陈夫人和雯雯已经在床上等着我了,两人眼中的媚意让我心中一热。 爬上床去,三人解去装束,就又是一番昏天黑地的盘肠大战。几次攀上激情的颠峰后,两人瘫软着身子一左一右俯在我胸前。终天得到释放的少妇带着激情后的满足,向我和雯雯喃声倾诉着她年轻时如何家道中落,嫁入陈府为妾,如何受大妇的欺负。 又说及几年前终于把大妇熬过世,得见天日,却因陈老头的干涸而守了活寡。连她这几年春情萌动的苦闷及陈老头两个儿子怎样对她心怀不轨也说了出来。 我一边揉捏着她雪白肥美的大奶子,一边听她倾诉,雯雯已又一次滑下身去,埋首于我胯间,将龙王含了进去。我向陈夫人道:“你怎么不遂了那两位陈公子的愿,也好一解你的春情啊?” “他们哪能和公子你相比?”她甜腻腻的说着,手就又开始在我胸前凸起的胸肌上抚摸起来。我立即听出她早已和那两位陈公子做下了苟且之事。邪邪一笑道:“那本公子就让你再美一次。” 龙王在雯雯丁香小舌的抚弄下早已再次勃起,我一翻身,它就又一次滑入美妇两条雪白大腿间那肥腻多汁的蜜壶深处。 将陈夫人喂饱送走已是下半夜了。雯雯笑道:“快过去吧,我听见阿兰把你今晚要去的事向另外三人招了,那四个浪蹄子快要等不及了。” 不得不佩服雯雯,交欢时仍能将周围动静尽收耳内。门没有拴,我推门闪了进去,阿兰已一团火般扑入我怀里。其它三个丫头都闭目不动,装做睡着了。我心里暗笑,也不点破,只是将阿兰摁在胯下操弄。 这阿兰早就跟着陈夫人,身子早被那陈老头坏了,倒也懂得一些情趣,不时就淫叫连连。惹得一边装睡的三女面红耳赤,急喘咻咻。摆平阿兰后,我便将她三个一一开苞,终结了她们的处女时代,我也采得三份宝贵的处子元阴。 “阿兰,你是不是告诉过她们我今晚要来?”云收雨散后我问俯在一边的阿兰。她咧咧嘴道:“就算我不安排,公子你也不会放过她们呀。” 我心道这阿兰倒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贪恋四女娇嫩的身子,直到五更天才回到房里。雯雯仍坐在床上等我,让我心中顿生感动,将她揽到怀里道:“雯雯你真好。”她揉捏着我的肩膀问道:“累了吧?” 我还真有点累了。一天里应付这么多女人,又怜惜她们体弱,没敢使上霸道的淫术,仅仅使了些小小的催情手段,不过增加些情趣,主要还是告我天阳脉身体和龙王的强横撑着,怎能不累呢? “雯雯,今天得了大量元阴,我们来好好炼化一下。”星阳真气和月心真气在我俩体内几番来回交换,两人便将采得的四份处子元阴炼化吸收掉了。 我从雯雯身上爬起,静坐在床上行功,睁开眼时天已发亮。我感觉精力大增,盯向雯雯双目,她正看着我,对上我的眼睛,一阵迷糊,好一会儿才醒了过来,喜道:“宗主你的星阳摄魂又精进一层了。” 我笑着长出一口气道:“终于突破第一层了。”“是不是得益于昨天那几份元阴啊?”雯雯问道。我笑道:“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我昨天使了好几次星阳摄魂。而且照时间来看,我也该进入第二层了。” “恭喜宗主了。”我叹了口气道:“这星阳摄魂共五个层次,越往后,越难练。雯雯你要多给我物色一些上等的元阴啊!”她嗔道:“是公子你好色吧,我知道星阳摄魂进入第三个层次后就和采补没有关系了。要全靠公子你自己的毅力。”我不由老脸一红,后悔当初不该让她读了那几本星主本纪。 此后直到到达扬州的几天时间里,陈老头不管是醉酒而睡,还是正常睡下,总会睡得十分香甜,弄得他竟然爱上了睡觉。 只是不知他有没有梦见我每日里淫弄他的美妾娇女和俏婢呢?第二天晚上我就将夫人小姐和四名俏婢弄到了一张床上大被而眠。六人中四人都是初经人事,剩余两个也懂不太多。我便在雯雯的示范助教下教了她们好多床第间取悦男人的技巧。 像对口舌乳的进一步开发利用,妙用后庭花等。后庭我倒是都给她们开了出来,小口舌技也被龙王训练了一番,但乳交却只在陈夫人身上好使,其它几人先天条件所限,使不出来。 在这过程中众美人自然也在雯雯的指点下充分欣赏体味了紫衫龙王的妙处。使我这段为我旅程非常的香艳旖旎。唯一遗憾的是我最终也没能教会陈小姐弹那首流水曲。 也难怪,教她弹琴时,老是教着教着就教到了床上,手在琴上弹变成龙王在她身上弹,那琴音也就老变成她的呻吟。唉!和当初雯雯初学时一模一样。到扬州城外码头,我们依依做别,前晚緾绵时我已经答应了她们会抽空到杭州去看她们。 对几个女人有些依恋难舍也就罢了,那陈老头竟也让我产生了一些不舍。唉!毕竟这么爱睡觉的可爱老头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以后恐怕再难有了。 扬州城位于长江与运河之交汇处,北接江淮,南控苏杭,向西沿长江可直达天府之国蜀川,向东经华亭即可出海,得其航运枢纽之便利,成为天下第一商业城市。 其繁华程度连身为国都的长安、洛阳亦要有所不及。城内青石板路纵横交错,又有河网密布,水陆交通皆十分便利。我和雯雯在东水门雇得一小舟,在船桨咿唉声中,穿过两岸繁华,回到了我的扬州旧居蝴蝶居。 八年的风雨侵蚀使大门上油漆剥落,斑驳间显出破旧凄凉之感。那把铜锁竟还能打开,但推门进去,院里已是荒草及膝,鼠兔成群了。 “都荒废成这样了!”忆及在这渡过的两年时光,我不由一声感叹。转头对雯雯说道:“这就是咱们在扬州的家了,今天天色已晚,咱们先将就一夜,明天再好好把院子整理一下罢。” 女孩点头答应。第二日一早,留雯雯在家里打扫房院,多便到市场上采购物品,居家过日子,油盐材米酱醋茶,样样不可缺啊! 在市场上几个来回,我的两只手就不够用了,干脆雇了两个脚夫跟着。日上三杆,市场上人渐多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么多人拿刀带剑的?扬州人早习惯了繁华的滋润,可是从来不好武的。 向一个脚夫打听“伙计,这些拿刀带剑的人都是什么人呀?”那脚夫道:“俺也不清楚,听说都是江湖人来开什么书会的。”书会,江湖人开什么书会?我不禁奇怪。另一个脚夫接口道:“叫做风云评书会,是城西沈大老爷家办的,听说还是刺史大人特批的呢,允许他们带刀剑进城。 唉,公子爷,你说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开什么评书会呀,弄得咱们扬州不得安宁。罗老总这下可有得忙了。”我一听风云评书会,心里也就大致明了了,知道肯定和查庸生的风云录有关。 看这脚夫是个绕舌的家伙,便继续和他拉扯。“怎么,他们爱闹事吗?”我问道。“可不是吗?老打架,还拿刀砍呢!昨天罗老总才抓了一大群进去。”“是吗?那沈大老爷是什么人呀,怎么招了这么一群人到咱们扬州来?” “沈大老爷你都不知道?公子你刚到扬州吧,沈啸天沈大老爷可是咱扬州有名的大富翁啊!就住在西门一带。” 他突然又压低声音凑到我跟前神秘地说道:“公子爷我告诉你,这沈大老爷也不是好人,听说他那些钱都来路不正的。”还真是一个绕舌的家伙。我笑道:“你怎么知道人家的钱来路不正?” “扬州城里好多人都这样说,你看这次,他把这些恶人都招到咱们扬州来了。”那脚夫道。我已经知道这沈大老爷就是风云录里在高手榜中排一品第二的持剑天王,而沈家自然就是名门录里排第六的那个扬州沈家了。看来沈家在扬州普通民众的心里形象不太好呀!“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要惹祸的。” 我好心提醒这多嘴的脚夫一句。但这小子好像并没有听进去,继续啰嗦道:“一般人我哪能乱说,也就公子爷这样的好人我才说。”我心里暗笑,这小子还挺会拍马屁的。又问他道:“罗老总还是那个罗大眼吗?” “对,对,就是他,公子爷你知道他呀?那可是咱扬州城里的大人物,是条汉子啊!”“他还是扬州总捕啊?”我问道。我知道这位罗老总,他八年前就是扬州的总捕头了,在城里也是一号人物,我那淫贼师傅就挺怕人家的。 第20章对呀干十 “对呀,干了十几年了。唉,公子,你买这么多东西啊,还买这么全”这脚夫看我没什么驾子,就一直和我拉扯着,另一个却一直闭口不言。 我带着二人,米铺油铺的一家家店铺走过去,两人的挑子很快就都装满了各色货物,天近午时才回到蝴蝶居。 “李叔,李婶!”开门后看到正在整理院子的这对中年夫妇,让我大为惊喜“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叶先生和李老呢?”李虎对我笑道:“宗回来了,叶先生在房里等你呢。” 他看到我身边的两个脚夫,没把宗主叫出来。李婶已迎上前道:“买这么多东西,真好,我正愁怎么给你们做饭呢?”我向她道:“李婶,你着他们把东西放好,我先去见叶先生。”说着朝正屋走去。下午,我,叶先生,老李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召开了我星宗踏入江湖的第一个高层会议。 叶先生一边翻着桌上那本风云录,一边和老李听着我对当前朝廷和江湖局势的分析。午饭前已经了解了彼此出谷后的经历。他们在谷口布置了一个阵法,比我晚三天出谷。一路急赶着和我会合,没能怎么留意当今天下的局势。 “所以,我们应尽快北上,从朝廷里找机会扳倒查庸生。”我分析完后总结道。叶先生合上书,手仍放在封面上道:“宗主踏入江湖不到一个月,就掌握了这么多情况,真是难能可贵。一切就听宗主的安排吧。老李你看呢?”老李点点头。叶先生又对我道:“这样的话,宗主你就必须准备参加科举了。” “我也这样想,等王叔,赵叔送张说到扬州后,我再去拜访一下他,请他向朝廷里的朋友写几封推荐信,争取能参加今年的秋试。”我说道。按照当日和关威他们拟定的路线,计算脚程,张说一行明后天也该到了扬州。 “那宗主你对眼下这个风云评书会怎么看?”叶先生问道。我知道叶先生是把星宗的主事权彻底交给我了,一切都听我的安排。便说道:“先看看再说吧,应该是和查庸生的风云录有关,也许还能见上这位查先生一面,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叶先生拿起桌上的风云录道:“肯定是个奇人,否则写不出这样的奇书。”我笑道:“叶先生你没有看后面的群芳谱吧?” 叶先生愣了一下,不明白我怎么会有此问。我伸手将书拿过,翻到九天仙子凌雨波画像那一页,摊放到桌子上道:“你们看这个。”叶先生和老李皆低头望去,叶先生叹道:“好笔法,如此传神,定是张暄的作品了,咦!此女的气质” 他抬头和眼睛发亮的老李对望一眼,说道:“慈心门?”老李点点头。两人一起望向我,叶先生道:“宗主你见过这女子了吗?” “没有,我也是看画像觉得她像咱们的千年宿敌慈心门的传人,才有所留意。慈心门又不是名声很坏,干吗要化名问仙斋呢?” “问仙斋也是一个上百年的门派了,也许它就是慈心门插手世俗事物的工具吧,咱们魔门不出,那群在东海修炼的仙人们是不屑于亲历尘世的。”叶先生说道。 这倒也是一种合理的解释。叶先生接着对我道:“宗主,咱们的魔门身份可一定要隐藏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明白的,只是咱们魔门的其它五宗不知藏在何处,从这风云录上竟是找不到一点痕迹。”我说道。 叶先生叹道:“魔门这么坏的名声,他们若显露了自己的踪迹,那还不立刻成为武林公敌,恐怕连恶人榜上那些恶贯满盈的江湖败类也会拿起刀枪来,理直气壮的讨伐他们,哪还能在江湖上立足?” “咱们的名声这么坏啊?”我只知道魔门名声不好,没想到竟不好到了这步程度。叶先生道:“还不都是月宗和由它分出明宗,暗宗,灵宗三宗搞的,你别看江湖表面上不见他们的踪迹,实际上他们可能存在于任何一个角落,随时都会冒出来搞风搞雨。 宗主你必须将他们绝对控制在咱们星宗的手里,才能避免他们给咱们的霸业添乱。”这个我知道。历代宗主的霸主之路上,很重要的一步就是一统魔门。 “那日宗呢?正常情况下,日宗应该是有一个变身在江湖上公开行动的。日宗各项武功虽然霸道,却不像月宗等那样邪恶,江湖还是能够接受的。 可这风云录里却没有哪个门派有日宗的影子啊?”我问道。叶先生道:“二十年前,河北一带有个烈日山庄,威名赫赫,那应该就是日宗的变身,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了。”“哦,那咱们可是少了一个可靠的盟友啊!”我说道。 星宗由日宗分出,前三代宗主在江湖上创业时,都曾以结盟的形式将日宗统一到旗下。大家同根同宗,日宗便成为星主霸业之路上一支颇为可靠的支持力量。 叶先生笑道:“先别失望,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又冒出来了呢。只是宗主你和雯雯尽量别在人前使用月宗等四宗的功夫,免得被有心人认出,制造麻烦。” 又向老李道:“老李,你也咛嘱李虎他们一下,没必要尽量别使那些邪恶的武功,咱们星宗自己的武功足够用了。”老李点点头表示知道。叶先生语气一转,对我冷声道:“还有他们那些淫术,宗主你还是慎用为好。 在陈家船上淫人妻女很有成就感吗?”我惊道:“你怎么知道的?”他冷哼道:“雯雯是不会向我撒谎的,早招了。要不是看你这么快把握了江湖和朝廷的脉络,我还担心你一出江湖就成了一个犯病的花痴呢。宗主啊!你这样不利于咱们的大业哪,咱们还处于创业初期,需要多纳贤才,可谁愿意追随一个淫贼呢?” 我心里埋怨雯雯,挺聪明一女孩,怎么把这些事都招了出来?只好讪笑着听叶先生教训。“天下未婚的好女子那么多,你干吗要去勾引人家有夫之妇呢?就算咱们魔门讲求随心所欲,可也不是让你咨意妄为啊!等你将来功成名就了,出点阁也没什么,可你现在才刚起步啊!”叶先生一通开导教训,让我冷汗涔涔,心想自己确实太出阁了,以后得注意收敛。“死丫头,这么快就把公子我给卖了啊,你就不能向叶先生撒点谎?” 一回到房里,我就召来雯雯向她责问。可能装得太像了,雯雯以为我真的要责怪她,眼圈一红,委屈道:“奴家怎么能对叶先生撒谎呢?他可是传星使啊!再说这还不都是为了宗主好?” 看她差点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赶忙将她揽到怀里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不是真的要责怪你,我知道船上那些事确实是我太胡闹了。 叶先生已经说过我了,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雯雯埋首在我怀里,喃声道:“公子要体谅奴家,奴家是星影,是不能向叶先生和宗主你撒谎的。” 我轻拍她的粉背,柔声道:“我知道的,叶先生也是为我好,好了,你云叫你父母收拾一下,今晚咱们出动吃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想这个在人前冷若冰石,在我面前又感情丰富的女孩,当初到底让老李他们灌输了多少愚忠的思想?她对我到底是奴婢对主子的忠诚多些,还是女子对心仪男子的爱情多些?唉!星宗,从刚才我和叶先生确定下我一统江湖的战略方针那一刻起,我就带着这个千年宗派再一次踏上了霸业之路。 想及前三位宗主一统江湖,掌控天下的丰功伟业,我不由热血沸腾,既然拥有这一身不亚于前三任的才华,我自当效仿先辈,轰轰烈烈的开创一片天地,活出我自己的精彩来。 好男儿理当如此,我焉能辜负叶先生他们对我的期望?像船上那种荒唐事是再不能干了。这些是我在房里时心中想的,当时我真的是满腔豪情。可一到繁华的大街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一群群的从我眼前晃过,我的心就被晃得活泛起来,一腔豪情也就消失在初入夜时扬州闹市那微带脂粉香味的空气里了。 不是我自己没出息,而是这扬州城实在是他妈的是一个淫贼的天堂,在这儿什么样的霸主也要改行做淫贼。 看着那满大街的佳丽,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叶先生看我和街上那些女人乱抛媚眼,在我腰上捅了一拳,我赶忙目不斜视,昂首阔步的朝一家酒楼走去。 我们一行六人,在嘈杂的大厅里占据一桌坐定,叫小二点了酒菜上来。选在这么一个乱嘈嘈的环境吃饭,目的只有一个,打探消息。我想弄清风云评书会到底是怎么一会事,而这儿正是江湖人聚集的地方,也就是消息灵通的地方。 大厅里十几张方桌很快就被挤满了,果然多是拿刀带剑的江湖人,一群群的聚在一起,大声嚷嚷着吵成一片。 嘈得最欢的就是我们邻桌那十几个汉子了。满桌的鱼肉腥荤,中间还放着两个酒坛,已是杯盘狼藉了,但一群人看来确是酒兴正酣,仍吆五喝六的拼酒。 我注意到其中一个一身华服的中年汉子颇为与众不同,不仅是因他那一身上等华服在众人的粗布衣间如鹤立鸡群,而且此人看来颇为沉稳,其它人都已喝得面红耳赤,他却依然颇为清醒。 只听他向众人大声喊道:“师兄弟们放开肚皮喝,不够咱再要,到了扬州,师兄我定要让大家酒足饭饱,都不要和我客气。小二,再上一坛酒来。” 众人轰然叫好。他身边一个老者站起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们别只顾着喝酒,瞧瞧你们大洪师兄,这是咱们铁掌门的骄傲啊! 名列高手榜四品五十三位,在富贵人家做护院总管。你们谁要争气,能在这次评书会上列入高手榜,别说四品,只要能进入五品,就能让大洪师兄给你们找个美差,让你们天天这么大鱼大肉的喝酒。” 那叫大洪的师兄忙站起扶老者坐下,谦声道:“师傅您坐。”接着端起一碗酒道:“我大洪能有今天,全赖师傅你当初的栽培,徒儿敬您老人家一碗。” 老者欣然喝了,那大洪又向众人道:“师兄弟们都努力练功,好好表现,只要能上高手榜,师兄我保证给你找个好差事,让你一个月拿上几十两银子不成问题。” 我听明白了,这个叫大洪的师兄是这个叫铁掌门的小门派的一名弟子,在扬州混出息了,门内师兄弟们来参加评书会,他在这设宴请客呢。 第21章这么一个 这么一个小门派能出一个名列四品的弟子,确也相当不易。说是富贵人家的护院总管,不知扬州那个富贵人家能请得这么一个四品高手做护院,倒也豪气。 听他们谈话,好像这个风云评书会是为了确定高手榜名单,但据关威所谈,以往风云录的修定,好像没这个程序啊! 我们另一邻桌坐着六男一女七个人,他们也在谈评书会的事,我眼角瞟向那七人,那女的约摸二十几许,也还有几分娇俏,其余六个男的从四十余岁至十八九不等,看上去都挺壮实。 他们桌上有荤有素,几人细酌慢咽的,要斯文多了。只听那女的向那四十余岁的男的问道:“大哥,你看这次我能上榜吗?” 那汉子对众人道:“老二这两年武功突飞猛进,由五品升四品应该没问题,老四这次应该能进五品,老五你们几个都不好说。” 那女的看来挺失望,叹了口气,就听那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笑道:“五姐你叹什么气呀?四哥上榜不和你上榜一样吗?”一边那个二十几许的汉子立即红了脸,那女的也红晕上脸,嗔道:“老七你嚼什么舌头?看我撕烂你的嘴。” “四哥救我!”小伙子嘻笑着向那红了脸的汉子求救。那汉子和那女的定是一对恋人,才遭到这小伙子的打趣。另一个二十许的小伙向那大哥道:“大哥,你找查先生说一说,看能不能把五姐列到群芳谱里?” 大哥微笑不语,他一边那个胖乎乎的汉子道:“那咱们太湖七杰岂不是要有四人名列风云录,可以名镇江湖了,哈哈”那女子羞道:“人家哪有那个资格?”却是面露喜色。众人又是一阵打趣。我也听得莞尔,这七兄妹的关系倒是融洽的紧。这时雯雯示意我留意远处一桌人的谈话,那桌上坐着六个人,皆短装打扮的中年汉子。 我凝耳听去,就听一个人道:“什么,龙三先生入绝品,许君绝补入一品?这个王兄你是听谁说的?那许君绝才出道不到两年,升的太快了吧?” 一个沙哑嗓子道:“我也是在路上听人说的,据说许君绝曾单枪匹马从淫君手里救出一女子,那淫君周奇名列一品十三,恶人样榜第二,能一个人从他手里将人救出,就这份武功你说入不入得一品?” 另一人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呀!如此说来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江湖四俊中,倒是这绝命枪许君绝后来居上先入一品了。” 江湖四俊?没听说过,能争着进一品,看来都是高手了,有机会倒要会上一会。又一人道:“那龙三先生呢?好好的一品第一位,干吗要提入绝品呢?” 沙哑嗓子道:“听说龙三先生年前曾到云霄峰和白云道士司马承祯论剑,后来司马道长曾对人言龙三先生已进窥天道,成为一代宗师。天下第一高手的话,查先生怎能不听?” “哦,原来这样。”其它几人恍然道。王兄那沙哑嗓子又响起道:“这些都不算什么,诸位可知道查先生这次为什么要开个评书会来修定风云录?” “不是说要给更多江湖同道创造上榜机会吗?”一个人道。王兄道:“那都是面上的话,要不为什么前几版都是查先生在上一版的其础上,征求一些江湖大佬的意见就定了下来,唯独这次却大张旗鼓的下英雄贴,邀请江湖同道齐集扬州,开这个风云评书会?” “也对呀,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另几个人问道。沙哑嗓子压低声音,神秘道:“听说是为了升仙教,升仙教这两年在北方闹得太凶,手段毒辣,全不讲江湖规矩,逼走黑风教不说,前几个月还对黄河帮做下灭门惨案,已婚惹起武林公愤。 查先生这次是要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号召江湖同道共同讨伐呢。”“是这样啊,这么说查先生是要再组织一次像七年前剿灭光火会那样的战役啊!江湖又要多事了。”另一个人道。我听得心中大震,早应该想到查庸生不会容忍升仙教太久。这消息八成是真的了,查庸生就要向升仙教开刀了。 我快速的思考着这件事对我的利弊,很快就确定对我非常不利,若让查庸生再完成这次剿灭升仙教的战役,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恐怕就更加稳若磐石了,从朝廷里也很难搬倒他了。 看来我得加快搬倒查庸生的行动了。不过从另一方面想,那升仙教在朝廷里是有背景的,查庸生应该是先理顺朝廷里的关系,再从江湖上一举将其剿灭。 可现在那升仙教的后台张氏兄弟在朝中圣眷正隆,在这时向升仙教开刀,这刀能下得利索吗?查庸生对朝廷和江湖间的微妙关系不能不懂啊?莫非这位江湖大总管已有点乱了阵角吗? 我正思量着,酒楼里走进一名四十余许的青衣汉子。他一进来便抱拳大声道:“诸位江湖朋友,在下扬州沈家总管沈河,向诸位问好。” 他声音颇为雄浑,大厅里立刻静了下来,大家都望向这个沈河。沈河面不改色,朗声道:“在下奉家主之命来向各位朋友传信,查先生今天已抵达扬州,就住在敝府。 各位朋友想荣登风云录高手榜的,或已经上榜想将名次向前提的,从明日起请到敝府报名,查先生会安排对其进行资格审核。报名日期截止于七月八日,请诸位互相转告一下,莫要错过了。” 他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里立即嗡声四起,乱成一团。那沈河仿佛预见到这一场面,大声喝道:“诸位,诸位,请静一下,沈某还有话要说。” 厅里又静了下来,沈河大声道:“查先生让我转告各位一件事,这两天因在城里闹事而被官府关押的几位江湖朋友,查先生今天已和敝府家主到剌史大人那儿给保了出来。但是从现在起,再有那位江湖朋友犯到官府手里,查先生将不再过问。 顺便告诉各位,扬州城从明天起开始实行戒严,直到评书会结束,这期间官府会加派巡城兵马,且全是战时装备,所有犯事者律罪加三等。请各位江湖朋莫要往这个口子上撞。” 他这后几句话说得严厉,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但他语气一转笑道:“诸江湖朋友肯赏脸来到扬州参加由敝府承办的风云评书会,就都是沈家的客人,今晚这顿饭就算在敝府账上,小二哥,每桌再加一坛酒,五道咱们扬州的特色菜,全部饭钱算到沈家账上。诸位吃好,喝好,沈某告退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厅里又炸开了窝,众人杂乱地喊着:“多谢沈先生了”“多谢沈家了。”我听见太湖七杰那个老五道:“大哥,这沈家真有气派,咱们明天就去报名吧。” 那铁掌门的大洪师兄也道:“沈家不愧是扬州城里一等一的人家,持剑天王出手真豪气。师傅,明天我带你们去报名吧。” 众人杂七杂八的说着沈家,我和叶先生对望一眼,都暗赞沈家这一手来得漂亮,恩威并施。既不落了江湖人的面子,也借官府的力量发出了警告,评书会期间应该不会再有不开眼的家伙在扬州城里给沈家脸上抹黑了。 只是请得动一州剌史支持评书会,到底是沈家在扬州的面子大,还是查庸生动用了在官场的人脉,也许两者都有吧。我们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且打控消息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就没再要那一坛酒和五道菜,起身离开了。 “宗主有什么打算?”叶先生问道。在蝴蝶居的客厅里,我们六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以后的行止。我看五人皆望着我,便问叶先生道:“叶先生,你当年行走江湖,认识你的人多吗?” 叶先生不想我有此问,稍愣一下道:“我是以琴艺知名,稍有点风雅之趣的江湖人都知道我,但我很少以武功示人,知道我会武功的人很少。” “这样就好。”我说道“叶先生你就还以琴圣之名行走江湖吧,对外就说是我的琴艺师傅,至天评书会,你就不要参加了,尽量给江湖人留下一个不懂武功的风雅人士的形象。”叶先生笑道:“这好办,我在江湖上本来就是这种形象。” 我转向老李道:“李老,你和李叔,李婶也别参加这个评书会了,就做为我星宗的秘密武器隐在暗处吧,尽量别让江湖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将来也许会有大用的。” “是!宗主。”三人齐声答道。我望向雯雯道:“雯雯的实力也不要暴露,就做一个略通拳脚的丫头吧。” “奴婢明白。”我端起茶碗喝口茶润了一下嗓子道:“等王叔,赵叔他们一到,我就带他们参加评书会,先在江湖上打出一个名号来,便于以后在明处的行事。 然后我就要立即北上,必须在查庸生剿灭升仙教前将他整下台。升仙教应该由我星宗领导江湖将其剿灭。唉!升仙教的人我见过,是一群很惹人讨厌的家伙,没想到我还要设法阻止查庸生将他们灭了。” 叶先生笑道:“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要以有利于我们的霸业为准,其它一切都在其次。”“我明白的,叶先生,你看今晚咱们碰到的那太湖七杰,铁掌帮之流的属哪一类人?” 我问道。叶先生沉吟道:“他们应该属于江湖的底层人物,不具备左右局势的能力,没什么明确的立场或是利益归属。怎么,宗主想打他们的注意?” 我笑道:“叶先生你真明白我,要知道,这群人可是江湖的基础啊!像铁掌声门弟子那样,想通过在江湖上成名,以赢得一个好身价,找份好工作的江湖底层人物可是比比皆是啊。 毕竟这江湖上像沈家那样的富豪之家只有极少数,绝大多数江湖人还是出身微寒的。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声来,得到那些豪门大帮的青睐,以获得富贵,这可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风云录可以说是他们出名的一条最佳捷径,这恐怕也是查庸生风云录能风靡江湖的最根本原因。 像青龙会,大江帮这些实力雄厚的大黑帮对风云录应该不感兴趣,他们不像宗圣宫,少林等名门正派,要追求名声,他们只重实利,而风云录给不(cm了他们什么实际利益。” 叶先生点头道:“宗主这番分析非常精到,但宗主忽略了一点,黑道帮会也需要查庸生和他的风云录,因为这能给他们安全感。在一个秩序井然的江湖里,他们不必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被别人吃掉,这一点对他们很重要。” 第22章我同意道 我同意道:“这就是查庸生在江湖上左右逢源的原因罢。他日我们控制了江湖,要想管理好它,也要学习查庸生,给江湖一份平和。唉!我真是越来越来佩服查庸生了,想到要向这样一个人物搞小动作,我总觉得不舒服。” 叶先生笑道:“我也有同感,但我们必须这样做,江湖不乱,哪有我们星宗的机会?”我冷笑道:“江湖已经乱了,升仙教和黑风教在北方大肆火拼,今晚咱们碰到的那个沙哑嗓子王兄不是提到升仙教几个月前还对黄河帮进行了灭门。 黄河帮怎么着也是一个大帮,是江湖的一份子,竟被人随意的灭了门,这不是乱像吗?只是暂时局限在北方一隅,没有波及整个江湖而已。 查庸生要维护江湖稳定,剿灭祸乱的根源升仙教是势在必行。我们在这过程中只要稍加推动,就能造成江湖大乱。” 我转向老李道:“李老,你和李叔李婶这段时间要设法控制一些像铁掌帮,太湖七杰之类的江湖底层人物,不需要控制的太牢,只需给他们些恩惠,比如点拔一下他们的武功,看他们有什么困难,帮上点忙等。 只要让他们在我们需要他们帮点小忙时,他们不会拒绝就可以了,明白吗?”老李目闪精光,没声道:“属下明白。” “北方现在正乱,江汉一带青龙会控制的紧,你们主要就在江淮,苏杭一带活动吧。注意不要暴露,不要让人察觉自己,要多制造几个化身。我会亲自设法控制淮帮。 叶先生利用琴圣的身份,注意收集各方面情报。可以想见,查庸生一倒台,江湖必会有一段时间的动乱,我们要在大乱之前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好重建江湖秩序。” 众人皆点头表示明白,老李道:“宗主,我想做一批面具,但需要一批昂贵的材料。”我明白他的意思,向李婶问道:“李婶,我们现在总共有多少钱?” “连宗主带回的,共一万六千余两银子。”李婶答道。老李他们活动需要经费,我上京要交游权贵,也需要一大笔钱。这些钱实在是太少了。我微一沉吟道:“李老,这些钱先尽着你做面具用,多做一些,你们的活动确实需要这些。 至于其它方面的费用,我会尽快想办法筹集。”“是,宗主!”后来叶先生告诉我,就是今天晚上我表现出的运筹帷幄,指派若定的王者风范真正在他心中树起了我宗主的形像。但我一直为经费而愁,甚至想用那最原始,但最简单,只是带点野蛮的方法去向扬州的富绅们募集了。 直到雯雯火热的裸体钻到怀里,我才暂时忘了这件事。而雯雯那晚在我身下承欢时,也比往时要迷醉,闭目喃声吟道:“宗主,宗主,今天才是真正的宗主。” 这让体会到一种王者的快意。王武和赵成是在第二天天色微明时找到蝴蝶居的,叶先生他们都已起床,只有我和雯雯还懒在床上。听到叶先生叫我,才匆忙穿衣而起。 “王叔,武叔,这么快就到了?怎么样,一路上还平安吧?”我没顾上洗脸,睡眼惺忪的就迎着二人询问。“按照当日宗主和张大人定下的路线,我们乔装为行脚商人,从陆路一路平安到达扬州,没有出任何意外。” 王武答道。二人都是风尘仆仆的,看来是一到扬州就按我说的地址找了过来。“张大人他们呢?”我问道。 “现在住在详泰客栈,已和菩提园的宝见大师接上了头,安全上已没有问题,我和师兄把他们送到了客栈,就赶忙找了过来。张大人还说想见见公子你呢。” 赵成答到。我笑到:“我也正想见他呢,王叔,赵叔,你们一路辛苦先去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带我去拜会张大人。”一路无事,升仙教这么好对付?看着两人离去,我在心里沉思道。“公子,洗脸。” 是雯雯在叫我了。怕张说一路辛苦,去早了打扰了他休息,我是直到午时才带着王武,赵成,雯雯来到祥泰客栈。房门打开,露出关威惊喜的面容。 “是何公子啊,我们正说道你哪!快请进。”张说,了空还有张说的仆人阿贵都在房里,一番寒暄后坐定,我向张说问到:“张大人你们有什么喜事吗?怎么都面带喜色。” 关威抢着答到:“何公子有所不知,宝见大师从刺史府探得消息,皇上已赦免了张大人,不仅官复原职,还加封做了临淄王李隆基的老师。召张大人回京的圣旨昨天就到了扬州呢。” “哦,原来这样,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张大人了。”我忙站起向张说道。张说呵呵笑到:“多谢多谢,这一路有劳两位贵属照顾,还未谢过何公子呢!” “哪里,哪里。”我忙笑着谦虚道。张说叹到:“张某这次被贬出京,虽不足一月,可也是历经生死,但能结识几位朋友,也不枉此行。三位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到京城找我,张某必竭力相帮。” 我接道:“张大人重返朝堂而不忘我等贫贱之交,足见大人高义,能结识张大人乃我等之幸啊!”关威,了空也随声附和。三人又谈了一路的经历,我正想和关威、了空谈谈有关风云评书会的事,敲门声响,进来一个五十许面色白净的老和尚,还有一个一身官衣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见张说便拜倒道:“卑职扬州司功参军方令言参见张大人,请张大人移驾刺史府接旨,上差已等在那了。”张说伸手扶起道:“方大人请起,不知传旨的是哪位大人?” “是桓彦范桓大人。”那人答到。张说哦了一声,抱拳向我们道:“不便让上差久候,张某这就去领旨,晚些时候再和诸位相聚吧。”我忙拱手道:“张大人正事要紧,且速去吧。”关威和了空也道:“张大人请速去。” 张说带着阿贵和那位大人离开后,了空才介绍那位面色白净的和尚给我认识,原来就是菩提园的宝见大师,他那拈花指在风云录里可是名列二品第二的,我忙道:“久仰!”他笑到:“了空师弟已向我提过公子,公子果然好人物。” 他的笑容非常祥和,声音也颇为好听。四人重新落坐,雯雯和王武赵成仍是低眉垂站在我身后,宝见就有了颇为惊奇的一瞥,却没有说话。了空道:“师兄刺史府之行看来颇为顺利?”宝见道:“很顺利,丁大人正陪上差大人在说话,一接到消息马上就派那位方大人和老纳赶了过来。”了空叹道:“现在张大人和钦差大人在一起,总算安全了,我少林也算不负神秀禅师所托。这中间也多亏各位帮助啊!”“大师客气了。”我和关威说道。 宝见喧声佛号,说道:“同为佛门弟子,自当相帮。”看已到午时,便让赵成去叫了饭食,有两个和尚在,我们也一并吃素了。 边吃边聊,终于说到了评书会的事。关威,了空一路隐匿行迹,也是到了扬州才知道此事。宝见倒是比较了解,说道:“查先生半个月前就委托沈家发贴子了,先远后近,如今也该发完了。 这次评书会主要是为了定下第四版风云录中高手版的排名,各路豪杰不日就会齐集扬州,据悉了然方丈也会来。”了空道:“哦,那老纳就在这儿等候掌门师兄,一起参加评书会罢。” 关威望向我道:“何公子和两位贵属都身怀绝技,何不也参加评书会,得个名位?”我看看坐在下首的王武赵成二人笑道:“我正想让我这两个家人参加,听说查先生已到了扬州,就住在沈家,想上榜的人要在这几天去报名。” 宝见道:“对,这次定名次的方法是想上榜的或想将名次向前提的,自己提出审请,查先生安排考核,老纳正是受邀帮助查先生对欲进二品及二品中想提升名次的江湖朋友进行审核。了然方丈是受邀帮助对想进一品的考核,到时候宗圣宫和问仙斋都会来人帮忙。” 他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对了空和关威道:“师弟你和关大侠都在二品,正好可以帮助老纳对二品榜进行审核,如何?” 我知道宝见实际上是在邀请了空,人家菩提,少林皆属名门正派,才是查庸生的嫡系班底,关威只是顺便提及罢了。关威也听出来了,说要等问过大哥再说推搪了过去。了空倒是立即答应了。 宝见转向我问道:“据了空师弟言,公子这两位贵属武功不在他之下,当是要求进入二品了,不知欲求第几位?”我向了空道:“大师见过他们的武功,以为当求第几位?”了空道:“应在老纳之前,就求十七位,十八位如何?”我点头道:“就如大师所言。”转向王武赵成道:“王叔你争取第十七位,赵叔你争取第十八位,明天咱们就去报名。” “是,公子!”两人答道。关威道:“那公子你呢?你不也身怀武功,想要进入第几位呢?” 我笑道:“我无所谓,我不日就要上京赶考,以求取功名,让这两个家人争取上榜,也只是想有两个上榜高手做护卫,能比较威风。并非意欲有江湖上争雄斗胜。”关威面露失望之色。了空喧声佛号道:“原来公子意在仕途,无意于江湖啊!”我看着关威笑道:“哪里,哪里,我一介书生,学而优则仕,科举是我的正道。但自结识关先生和了空大师以来,深觉江湖多趣,不仅有风云录,还有像诸位般的豪爽义侠。 小生对江湖还是很感性趣的,也想到风云录上争个名位,但排在那儿就无所谓了。”关威应该听懂了我的意思,眼中重新焕出光采。我番话就是想既不让淮帮失望,又让了空,宝见放松惊惕,借他们向少林,菩提等五大正派传出一个信息:我何同意在官场,对江湖仅是觉得好玩,嬉戏而已,免得突然多出三个上三榜高手,还是主仆关系,引起他们的惊惕。 那对我的大业可是殊为不利。了空笑道:“原来这样,但公子总得有个名次,不知公子武功比两位贵属如何?” “要稍好一点,”我答道。宝见一直微笑不语,眼光里透着智慧,这时说道:“老纳添列二品第二,向公子讨教几招,看看公子应名列第几位可好?” 关威,了空也想了解我的武功,露出企盼之色。看得出出这宝见比了空关威都要有心计,未必相信我刚才的话。现在说是测试我武功高低,实际上恐怕是想从武功上查探我的来历。 哼,和尚你也太小瞧你家少爷了,凭你也想看出我的武功来历?遂答道:“如此就有劳大师指点了。”“那好,我们就在桌上用这竹筷比划几招如何?”宝见道。“好,小生就用竹筷领教大师高招,大师请。” 第23章公子小心 “公子小心了。”宝见说着,双筷并拢点向我双眼,看他竹筷上力道甚强,我也双筷并拢,注上毫无极性的星阳真气,迎上去在他竹筷上急速敲了三下,震散了他筷上的力道。宝见一愣,攻势立告消解。 我趁他新力未生之际,疾点向他手腕。宝见手腕下沉,避开了我的点击,反腕幻出数十道筷影,攻向我的腕部。 我忙向后一撤,觑准虚实,双筷一分夹住了他的一双竹筷。宝见真不愧二品第二,竟在我力尚未用实之际,双筷一绞,脱了出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二十多个回合,宝见使力挑开我的竹筷,停下手来,微微喘气道:“就这样吧,公子可进一品,至于第几位,老纳不敢妄言。”了空和关威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了空道:“宝见师兄将指法化于筷中,实在精妙,何公子的招数虽从不曾见过,却也精妙的紧,这番可谓不分胜负。” 宝见摇头道:“师弟此言差,老纳已精招尽出,公子却应付的游刃有余,且公子内力明显比老纳深厚,若是实战,老纳早输了。只是公子年纪轻轻,内功似已达先天之境,当真令人惊奇。不知是如何练成的?” 我忙谦笑道:“大师过奖了,先祖躲避战乱,隐入山林,师法天地自然,创出这套功法来,后又经几代改进,小这次带家奴出谷,还是这套功法初显江湖呢?至于什么先天之境,小生实在不懂。” 我随口胡诌道。宝见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老纳从未见过,不知这套功法叫什么名字?” 我说道:“先祖是在一个星夜悟通此功法的,故不论内力招式皆以星夜名之。大师刚才所施指法莫非就是拈花指,风云录里有提过,今日一见,果然精妙无比,小生应付的非常吃力。” 前面什么星夜功法全是胡诌,但最后一句却是真的。若然真打的话,我手执利剑,有好几种方法可以割下他的拈花指,但以竹筷比划,又要不让他看出我武功来历,我只好随机创制新招,应付起来就十分困难。 还好在星星谷最后一年受老李所迫,我随机创制新招的能力得到过加强,总算把这老和尚应付的不着痕迹。关威见识了我的武功,在一边若有所思。宝见笑道:“正是拈花指法,但在公子面前不敢提精妙二字。”了空插入道:“两位贵属所使武功莫非也是这星夜功法,怎么和公子你所使的看上去不一样呢?” 我笑道:“是星夜功法,只是各人心性不同,使出来就有所不同。大师感兴趣吗?我可以传授,小生正好对名扬天下的少林佛门武功感兴趣,我们可以互相切磋。”了空一愣,笑道:“公子家学,老纳怎好偷窥?”关威这时笑着插入道:“这就是何公子你不懂江湖了,各门各派的独家武功怎好随便外传呢?” “哦,原来是这样,大师见谅,是小生无知了。”我表现得像是一个真的不懂江湖事的雏儿,心里却是暗笑,就你少林那点武功还怕给我学走了?达摩刚到中土时,就曾和我星宗上一代宗主切磋过武功,传给你们少林的那点功夫还是受我星宗星阳功的启发而创造出来的呢,我星阳阁里早有了,你还当宝贝呢! 看了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宝见移开话题道:“何公子明天就到沈府走一趟吧,老纳会提前和查先生打个招呼。两位贵属入三品的审核,就由老纳和师弟承担,至于公子入一品排名的审核,要请查先生另安排人进行。 这次一品榜中一下子新进两名年轻高手,必将轰动江湖,到时候江湖人皆知何公子大名,何公子你可是想不做江湖人都不行了。”我笑道:“江湖人挺好啊!关先生和两位大师不都是江湖人吗?” 宝见和了空对望一眼,微笑不语。关威却笑道:“对,做了江湖上的一品高手,并不妨碍公子科举高中,在仕途上飞黄腾达。”他接着转向宝见问道:“大师,另一个要进一品的年轻高手可是夺命枪许君绝?” “正是此子,他单枪匹马从淫君周奇手里救出圣刀门贺淑兰小姐的事,关先生应该知道吧?”宝见问道。关威点头道:“知道,一个月前在申州的事。” 他面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一闪即逝,看来这许君绝和他之间有问题。了空道:“老纳也听说过此子,武林四俊中他出道最晚,却是风头最胜,这次竟要进一品了。”我插入问道:“武林四俊是谁?”了空道:“是江湖上的四位年轻高手,红袍会红袍公子丘英山,青龙会的玉面娇龙袁水雄,南宫世家的梨花剑客南宫名,还有一位就是夺命枪许君绝了。 前三位在上次修定风云录时,皆已名列二品,至于许君绝一年前才出道,上一版风云录中没有他的名字,这次却是要直接进入一品了。”宝见笑道:“何公子这一参加评书会,四俊就要变成五俊了。”我忙谦让道:“不敢当,不敢当。” 关威已大声道:“有何不敢当?公子相貌才华皆不输于四人,而武功恐怕还要在四人之上,正是江湖年轻一辈中的俊彦翘楚,与四俊并列,有何不可?” 宝见道:“关施主说得对,老纳虽未见过夺命枪的威力,但公子的星夜功法绝不会比其差,而其它三人排名尚在老纳之下,单论武功,何公子当为五俊之首。” 我嘴上继续谦虚着,心里却想,我堂堂星宗宗主要连几个毛头小子都比不过,我还混什么江湖?又聊了一会儿江湖事,宝见说要到沈府去处理评书会的事宜,四人便分手做别。了空也被宝见拉了去沈家,关威便得到了和我独处的机会。 “公子既然意在仕途,是我淮帮无福,不能和公子共创大业。但我关威和淮帮永远都会视公子为挚友,只是公子他日若是官场得意,会不会忘了我这草莽朋友呢?”送我回蝴蝶居的路上关威说道。 我心想这关威倒真是一个草莽英豪,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当即整容道:“关先生多虑了,我何同岂是那种忘旧小人?等我参加了评书会,我就和关先生一样也是江湖草莽了,怎会忘了关先生?对了,我给关帮主的信中说想愿做一名淮帮弟子,还没得到答覆呢。” 关威一愣道:“有这事?”我问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就在寿阳,你和张大人,了空大师离开那天晚上,我收到关帮主的来信后回了封信,在信中我说愿做一名淮帮的普通帮众。” 当下将寿阳的事和关威此事。“不过以公子之才,怎能只做一名普通帮众?”我笑道:“我是要和关先生及李志等诸位淮帮朋友结交,何必讲什么身份?” 关威道:“这可不只是一个身份的问题,何公子既然意在仕途,就是淮帮帮主之位也不适合公子了。要知道何公子一旦背上一个淮帮的背景,对您以后仕途的发展将会很不利啊。” 我心想这关威还知道为我着想,确实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遂笑道:“只要你关先生和关帮主不把此事到处宣扬,谁知道此事呢?”关威一愣,停住了脚步,问道:“公子你的意思” 我知道他有点明白我对淮帮的意图了,笑道:“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已经送了这么远了,关先生赶快回去吧,万一张大人差人找我们呢?客栈得有个人。” 我得给他时间好好体味我对淮帮的用意,事情得慢慢来,希望他能明白和我合作,对淮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关威沉吟道:“那好吧,今天就先谈到这,改天再谈。但不知公子居于何处,有事怎么找你呢?” 我想这个确实应该告诉他,就和他说了蝴蝶居的地址。看关威转身离去,我心知他会立时设法和他大哥取得联系,以彼此交换意见。 就看下次见面时他的表现了,如果他兄弟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或是明白了却装糊涂,那我就要换一种手段对付淮帮了。希望他兄弟别让我失望。 “什么师法自然,星夜神功,宗主你还真能胡诌啊!你就不怕万一他们已经问过了王武赵成一些情况,你们前后对不上,露出马脚啊?” 蝴蝶居客厅里,叶先生听我讲了今天的情况后大笑道。我笑到:“今次是挺险的,上午只想着王叔和赵叔一路鞍马劳顿,让他们休息了,竟忘了和他们通个声气,幸亏当初在寿阳时多了个心眼,离开淮帮客船时,曾悄悄的叮嘱过他们一路上无论关威问起什么,都一律保持沉默。要不肯定露出马脚。这是咱们的一个漏洞,当初出谷时竟忘了编出一套说词来。 得赶快补上,叶先生你尽快根据咱们的情况编套谎话来。”叶先生沉吟到:“就按宗主你今天胡诌出来的大纲,祖上躲避隋末战乱隐入深山,直到公子你这一代,才出得山来,怎么样?”“好吧,不过细节处你再推敲推敲,过会和老李他们都说一下。”我说道。 叶先生道:“这方面没问题,不过你和花蝴蝶在这住了两年,周围的街坊” 我打断道:“这方面也不会出问题,你也看到了,这一带的人家皆各过各的小日子,是不会留意别人的事的,再说我师傅成年在外飘荡,在扬州那两年也只顾关了门训练我,再不就带我出去逛大市了,几乎没和坊里的人打过交道,应该不会出问题。 对了叶先生,你还记得那南宫天和高氏姐妹吗?他们会不会认出咱们呢?”“不会,宗主你天阳脉散完后,从形象到气质都有很大变化,只要你别露出当初那身淫贼味,他们不可能认出你。 至于我,认出也无所谓,他们若问起当年那个小淫贼,我就说早得绝症死了。”“小淫贼的命运这么惨啊!”我感叹道。叶先生叹口气道:“我倒真希望那小淫贼早死了,可宗主你,哎!” 我明白他是怕我旧性复萌,就正色道:“叶先生放心,小淫贼早死了,现在的是魔门星宗第四代宗主。”心里却道:“也许还是一个空前绝后的伟大采花郎呢!”和叶先生这一番话倒勾起了我对淫贼师傅的回忆,回来后还没去看过他呢。 虽然我不可能为他筑墓立碑,因为他名声太坏,很有可能会被人家掘坟鞭尸,但我为人弟子,总该悄悄的去拜祭一下。 只要我不说,谁会知道我拜祭的那个秃岭下葬着一个万恶的淫贼?老子拜拜山神不行吗?想及以后在江湖上行走,需要有一套自己的招牌武功,便叫了雯雯和老李到院子里试着创制一套剑法。 第24章三人直忙 三人直忙活到夕阳西坠,才创制出了十三招剑式,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创制,我们只是把日宗的烈日剑法给改造了而已。 将其中的霸烈改为少林达摩剑式的浩然,将其中的诡变改为道家正清剑法的轻灵,再注入一股飘逸,就成了我的独家剑法星夜十三式了。 这十三招剑法施展开来,轻灵飘逸中不失浩然正气,哪还有烈日剑法的影子?恐怕你就是对那些江湖人明说这是魔门的武功,他们也不会相信,这套剑法里根本没有任何邪气吗! 和老李演练数遍,感觉顺手之极。叶先生从房里出来观看一番后喜道:“恭喜宗主有了自己的独门剑法了。”我一剑削断老李手里的木棍,将其逼退,一个收剑式停了下来,只觉酣畅淋漓,十分快意。 遂大笑道:“好,这星夜十三式就是我行走江湖的招牌剑法了。”叶先生道:“以后我的觅星手,老李,李虎他们的寒星功还有雯雯的月心功,月华剑法都要叫星夜功了,这可是宗主你今天在人家面前编造出来的。” 我一手把短剑还给雯雯,一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湿毛巾去拭额上的汗渍,同时笑道:“看来叶先生你已经为我们的出身来历编好了说辞,李老,叫李叔他们到客厅里,让叶先生仔细和大家交待一下。” 老李答应一声,扔下手里的木棍去了。我看着那被削断的木棍道:“叶先生,你明天到市集上为老李他们订制一批兵刃吧,先凑和用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等有机会得为大家都配制一套神兵。上代宗主也真是的,他别的不给我们留,他们那套神兵应该留给我们吗!” 现在我星宗这八个人里,就雯雯有一把我送她的短剑,其它人包括我自己,连个随身兵器都没有。而据星主本纪所载,上代宗主是有一批神兵的。叶先生听我埋怨,沉吟道:“其实那些兵器都留了下来,是我不让老李他们起出。” 我一愕道:“有此等事?为什么不让起出?”要知道一个人武功再高,终是血肉之躯,争斗中若能有一神兵在手,将会占很大便宜。叶先生不让起出那批神兵,至少废了老李他们三成杀伤力,是以我对他的做法非常不解。 叶先生解释道:“属下主要是怕它们被江湖认出,那样的话我们恐怕会遭到整个江湖的抵制,包括咱们魔门内的月宗,明宗,暗宗,灵宗四宗,会因为害怕再次落入星宗的控制而先行下手除掉我们。” “两百多年的事了,谁还记得啊?就算有人从前辈口中听说过,谁还会将那些陈年旧事放在心上?叶先生你是多虑了。”我晒道。 “不可不防,当年咱们星宗给江湖造成的震憾实在是太大了,那些神兵难保不会被一些门派记入本门档案,或通过口头相传,传给后代弟子知晓。尤其是慈心门这个魔门的千宿敌,上代宗主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屈辱,那些神兵他们肯定会铭记在心。 现在我羽翼未丰,若让那些名器出现在江湖上,招来那群自诩为仙人的家伙的注意,他们再煸动整个江湖甚至包括咱们魔门同门一起反对我们,会对我们很不利的。”到客厅去的走廊上,叶先生跟在我身后,边走边说道。 听他提到慈心门,我停住脚步,想起问仙斋那个在风云录高手榜里排一品第三的九天仙子凌雨波,沉吟道:“慈心门,问仙斋?叶先生你做的对,等查庸生倒台后,江湖大乱之时再将它们起出吧。”说着又向前走去。我得承认叶先生的谨慎是有道理的,别的门派倒无所谓,上代宗主现身江湖至今这二百年间,已有多次改朝换代,谁还会将那些陈年往事记在心上?但慈心门不同,这个门派和魔门斗了上千年,平时皆能占得上风,唯遇上我星宗,每每遭到挫败,前三位宗主已让他们吃了三次大亏,可以想像其门人弟子对我星宗的惊惕性,我们只要稍露痕迹,肯定会被盯上。 而当今江湖上的问仙斋很可能是慈心门的变身,那可是一个名门录里排第一位,拥有一个绝品宗师和两个一品高手的门派,且在江湖上有具大的号召力,若让这么一个门派现在就盯上我们,那确不是我星宗能够消受得了的。 可惜了那批上等神兵,本纪有载:星阳弩,小巧可折叠,配以特制弩箭,可伤敌于千步。 缠枝软剑,质柔而锋利,出可削金断铁,收可环腰为带。另外还的圆月魔刀,寒星刃,雷电双剑皆是吹发可断的神兵啊!唉!名声,魔门的先辈们怎么就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坏名声呢?让我的霸业是举步维艰啊! 这般心里叹着,已带头进了客厅,老李、李虎他们已然在座。“在咱们摆正魔门星宗旗号前,大家对外交往就用这套言辞,自己不可随意杜撰添加,以免招惹麻烦,明白了吗?”叶先生一番讲解后,我强调道。老李等齐声答道:“属下明白。” 他们语气里的恭敬与忠诚让我心中升起一股一呼百诺的快意,我是真正投入星宗宗主的角色里了。前院响起拍门声,同时门外传来关威的喊声:“何公子在家吗?” 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找了来?我不由奇怪,一边着叶先生、老李、李虎和李婶他们回避,一边着赵成去开门。 关威跟着赵成进入客厅,不等我开口便急道:“唉呀,何公子你这儿可真让我好找啊!快跟我走,张大人等着你呢。”说着上前拉着我就往外走。“什么事啊?这么急!”我问道。 “张大人明早回京,今晚刺史大人设宴,连我们也请了。张大人特意差阿贵来接我们,我这不就赶忙找了过来。” 关威边说边拉我到门外,我这才发现门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驾车的正是张说身边那个阿贵。我扭头对要跟来的雯雯道:“雯雯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说着和关威登上了马车。阿贵一抖缰绳,马车急驰而去。 “了空大师呢?他回客栈了吗?”马车颠波中,我向关威问道。关威道:“他和宝见大师到沈家一直未回,还没告知他此事。我想了,我和了空大师都不去了,就由公子你代我们赴宴吧。” “什么,你们不去?通过张大人结识扬州刺史,对淮帮的帮助有多大,你不会想不到吧?”我说道。关威笑道:“此次是刺史丁大人在刺史府里设的家宴,主要宴请传旨的上差大人和张大人,做陪的也是扬州的六曹判司,全是大官,我和了空大师皆山野草莽,去了也不懂礼节,徒惹尴尬。 再说对淮帮而言,有公子的支持就足够了。”他说到未句时,目光灼灼的望着我,我心里暗喜,淮帮有意投诚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骂道:“那你就推我到那群大官面前享受尴尬和不自在啊?” 关威笑道:“公子你是读书人,满腹经纶,又懂得礼数,怎么会应付不来这些应酬?”他接着敛去笑容,发出一声长叹。“怎么,关先生有什么烦心事吗?”我问道。关威盯上我的双眸,整容道:“何公子,关某把话说明了吧。中午和公子分手后,关某就意识到公子意向远大,志不在一门一派。但现在我淮帮真的需要公子的帮助,所以只要不损本帮利益,公子有什么事,淮帮定会鼎力支持。” 我知道关威这是表白立场,也是对我的试探。遂漫不经心的换个坐姿问道:“关先生和贵帮主联系上了?”关威道:“下午接到大哥来信,他不日内就会到达扬州,我相信他和我意见一致。” 他仍盯着我的双眼。我略做思考,回盯向关威,坚定地道:“我可以向关先生保证,接纳我为贵帮一名帮众,对贵帮,对关先生你还有你大哥都是绝对有利无害的。 至于我对贵帮的要求,非常简单,就是希望贵帮把我当做一个真正的朋友,无论何时都不要背叛我。”“公子能否见告您的真正目的?”关威肃容问道。“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做下一个查庸生。”我回答的很干脆。 关威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说道:“原来如此,公子好志向。好,帮内的事待我大哥来了我们再确定,但从此刻起,我关威就是公子你绝对忠诚的朋友,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公子的大业。” “好,从此刻起,关先生就是我何同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振声说道。同时伸出手来和关威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相视大笑起来,彼此有了交心的感觉。 我知道已赢得了淮帮的支持,关威既然敢如此和我交心,定是已明了他大哥的意思。来日和关雄的会面将会只是走个过场。遂笑道:“在下草字林生,关先生就叫我林生吧,别公子,公子的叫了,显得生分。” “那好,林生兄弟,你也别叫我关先生了,你们读书人的这种叫法实在让我不自在,我痴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二哥吧。”我笑道:“好,关二哥,大家现在既然是兄弟了,淮帮到底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了吧?” 关威叹道:“不瞒兄弟,淮帮是真有难处啊!我淮帮主要经营的是运输业,但升仙教在北方崛起后,排除一切异已帮会,我淮帮的车马船只就无法再进入黄河流域,可以说是少了一半的生意。 而长江一带有青龙会,大江帮在,我们也无力南扩,经营的主要范围便被限制在了淮河一线和汴京至扬州的运河段。 本来在这些地段只要经营的好,也够糊口的,可近来升仙教向南逼侵,淮水上游申州的圣刀门也欲扩大地盘,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淮帮。江湖上的其它门派见此情况也都袖手旁观,如今我淮帮的日子可是倍受煎熬啊!”原来这样,我终于明白关家兄弟的难处了,怪不得这么急着招揽我!我叹口气道:“江湖饭不好吃啊!”关威同感道:“可不是吗!像圣刀门和我淮帮一向处得不错,但一看我们受升仙教侵逼,他们竟落井下石,背后给了我们一刀,把我们在申州的分舵给挑了。也是贺如山那老狗运气,不知怎么着竟用他女儿招揽到了许君绝这样的高手。” 怪不得中午提及许君绝曾从淫君手里救出圣刀门的贺淑兰时,他面色不对,原来有这层关系在内。 不过圣刀门那位贺淑兰小姐相貌在群芳谱里排第九,许君绝血气方刚,怎能经得起诱惑?你淮帮不有一个排第七位的关玲小姐吗?怎么不舍得拿出来用用?心里这么想着,自然不好说出来。 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寿阳时关雄不正是从申州用快马给我送的东西吗?便问关威道:“关帮主是不是到申州处理此事了,现在情况如何了?”关威道:“因为接到了查先生评书会的请贴,双方暂时和谈,想在评书会上请查先生做个裁决。” 第25章是这样啊 “是这样啊!”我安慰关威道“放心吧,等评书会结束后,若查庸生不能给出公平的裁决,我定帮你教训那圣刀门,这等落井下石之辈确实可恨。至于升仙教,我听说查庸生就要向它开刀了,咱们等等看,若是查庸生收拾不了他,咱们再设法付也不迟。” 其实我心里巴不得查庸生在升仙教一事上一个跟头裁下来,那就可以省去我很多麻烦。关威听我此说,感激道:“那就多谢兄弟了。” “咱们兄弟莫说外气话。”我豪气道。撩帘看外面街道,惊道:“已经到子城了!”关威向外一望,叫道:“阿贵兄弟,停一下车。” 马车放慢速度,停了下来。关威匆匆道:“我以后会住在大市东边的大发车行,有事到那找我,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我抱拳说声二哥走好,他就跳下马车离开了。阿贵也不挽留,看来是已经说好由我代为赴宴了。扬州城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部大城称罗城,为居民里坊区和工商业区。罗城北部有一高岗称蜀岗,其上另建有一小城,即子城,主要安置官署衙门。 子城另有城墙相围,与罗城分开,其南对罗城的正门称做中书门。阿贵驾马车直接驶过中书门,不时即来到刺史府大门前。 下得车来,发现天已尽黑。仰望刺史府大门,门前悬挂着两盏风灯,在那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卯有数行铁钉的朱红大门,显得很有威势。门阶上站有一人,看到我下车,下阶迎了过来道:“这位就是何公子吧?诸位大人正在内厅相候。” 我一看竟是今天在详泰客栈见过的扬州司功参军方令言,只是换成了一身便服。忙做揖道:“有劳方大人久候,小生深感不安。”“公子识得在下?哦,我们见过面的。在下是奉丁大人之命,在此迎候公子,公子快随我入内吧。” 方令言说着,急带我进入大门。进入门内,只见门庭庑廊下皆悬有风灯,灯上有丁府二字,照得庭院里灯火辉煌。亭台楼榭,假山林木,便在灯光里互相掩映。各自成趣。又有仆妇俏婢穿行其间,好个王候气象。 我心里暗赞,这丁府即有朝廷大员之府邸的磅礴气势,又不失江南园林之风情,曾听闻丁大人乃才华横溢之士,看来并非虚言。 随方令言穿过两重庭院,来到一间大厅。厅里灯光明亮,地上铺着西域的红色毛毯,厅两侧列有数张小桌,各陈酒食果馔,其后各站一排绿衣俏婢,当为侍奉酒食的婢女。 厅角又有青铜兽炉,不知燃的何种香料,烟雾氤氲中,檀香四溢。这豪华场面让我一时怀疑自己非在人间。 我们进入厅内时,各桌多已有人在坐,还有四桌空余,当是留给我和关威,了空及方令言的。张说见我进来,起身迎了过来道:“何公子来了,快来,让我给你引见各位大人。”说着拉我到厅中,对坐在上首的两人道:“丁大人,桓大人,这位就是我和两位大人说过的我的救命恩人何同何公子,” 我从对宴会豪华场面的震憾中惊醒过来,抱拳环揖道:“小生一介草民,竟劳诸位大人相候,真是既惭且愧,深感不安,还请诸位大人原谅则个。” 左侧一个四十几许有些发胖的中年人接道:“何公子无须自谦,要知你救了张说张大人的性命,那就是挽救了江山社稷的栋梁,我们等候片刻,也是应该,公子何必自谦?” 我知这是借我来恭维张说,心想此人真会说话。经张说介绍,才知他就是传旨圣差桓彦范。坐在主位那个七十几许,须发皆白的清矍老头就是扬州刺史丁忘忧了。 下首相陪的六人便是一州里分管具体事务的六曹判司,依次为司功参军方令言,司仓参军程节,司户参军扬安,司兵参军江子阵,司法参军贺旺来,录事参军段佑文。 六曹分别对应中央礼,工,户,兵,刑,吏六部,一州里,刺史而下,即属他们最有实权。张说为我一一引见了,然后引我到他下首,与他相邻而坐。丁大人问道:“不是还有两位吗,怎么不见来到?” 张说也道:“是啊,怎么不见了空大师和关大侠?”我站起答道:“他们说山野草莽,不便入大人华丽之堂,让小生勉力代之。小生代两位朋友向各位大人告罪了。”丁大人对张说笑道:“张大人,你那两位朋友多虑了。” 张说也笑道:“确是多虑了。”人既已到齐,宴会便正式开始。身后侍婢上前倒上了酒水,执壶站立一边。丁大人向一边拍手示意,厅后转出一队女乐来,各执乐器到厅角坐下,奏起乐来。 这边便在丝竹管弦声中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因着张说的关系,我夹在这群官员间倒也不受冷落,下首相陪的六个参军不时向我敬酒,那桓彦范一直面带微笑,对谁都十分和气。 张说谈话间,不时的询问我对所谈事情的看法,我知道他这是在帮衬我,给我提供表现的机会,心里十分感激。 他们不外是就张说的复职谈些朝政,我在陈家船上曾读得陈老头随身所带之近世史书,对现在的朝廷时局有所把握,深知该怎么说话,倒也不落面子。 丁大人突然向张说道:“张大人,你此次官复原职,皇上还让你做相王三子临淄王李隆基的师傅,当是对大人的才学十分看重。”张说一声苦笑道:“我倒不觉得这是对我的看重,一个李氏皇室的王子而已,可能只是皇上给我的安慰吧。” 桓彦范笑道:“张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临淄王虽地位卑微,便毕竟是李唐皇室余脉,这可是皇上的恩遇哪!”我听得出桓彦范这是在提醒张说呢,因为张说那句话已有大不敬之罪。 周革唐命之初,朝野多有反对武氏,欲恢复李唐者,则天皇帝任用周兴,来俊臣等酷吏,密告罗织,大行案狱。李唐皇室在那段恐怖政治中惨遭屠戳,早已式微。倒是武氏强盛,其子弟欲谋太子之位。 李昭德,狄仁杰入相后,结束了恐怖政治。又劝武则天迎回庐陵王,立为太子,以强李氏,这才使李唐皇室得延残喘。 但则天皇帝却又不时显出偏袒武氏之意,使李氏在朝中地位卑微,太子李显尚且毫无地位,何况其弟相王李旦,相王诸子,其地位恐怕尚且不及一般的大臣。 是故张说有才有那句怨言,却不免对皇帝有所不敬。张说听得桓彦范之言,溧然一惊,说道:“确是张某失言,说能得赐回京,已是黄恩浩荡,安敢再有它求!”多谢书虫兄指出我的失误,望以后能继续做我的啄木鸟。多谢! 桓彦范道:“张大人将要教授的这位临淄王,在下曾经有所听闻。据说这位小王爷天资聪颖,明敏好学,乃李唐皇室新一辈中的英才,应该能合张大人的意。” 张说道:“我以前也曾听人这样说过,希望如此吧!”这时丁大人笑道:“咱们且莫谈这些琐事,今晚老夫尚备有些歌舞,请诸位一起欣赏一番,以为侑酒如何?” 张说笑道:“对,今日大人设宴,我等皆须尽欢,谈这些琐事做甚?早听闻丁老府中有数十江南佳丽,皆能歌善舞者,今日正好一饱眼福。” 我和桓彦范等自也是随声附和叫好。丁大人向外喊道:“来呀,献歌舞!”便见一队十二个身着绿色落地长裙,肩披轻纱的绝色佳丽飘进厅来,在大厅中间随乐声翩然起舞。 长裙摇曳中,其上所缀银片在灯光潋艳闪烁,其上身轻纱却又如烟似雾,缭绕于身。透过轻纱,可隐见白藕玉臂,雪腻香肩。一张张俏脸上美眸流转,樱唇凝笑,十分生动,立时吸引了众人心神。 一时间,乐声弥漫,霓裳飘舞,这厅堂几成人间仙境。俄尔又听得一把甜美的歌声响起,一身着红衣的绝色丽姝,且歌且舞,加入众舞姬中,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立即吸引了众人眼球。 而观其相貌,更是国色天香,美眸流盼间,其它诸女皆黯然失色。更兼歌喉婉转,如天籁仙音,一时间众人心神俱为之夺。 我也沉浸在那甜美歌声中,心志一时失守。暗道:他日我若大业有成,定也要置一豪华府邸,广纳此等歌舞之姬以为日常之乐。 就在这时,突觉有人在盯着我看。栗然一惊,扭头望去,只见那丁大人正望着我,目光十分明亮,哪有丝毫龙钟之态?对上我的目光,他稍愣一下后,向我点头微笑,眼中利芒隐去。我点头回以微笑。心中却是暗惊,这丁大人绝非一州刺史那么简单,看他刚才瞬息间变换气质,其精妙处竟不输于我星阳功。 莫非是隐于官场的一个绝顶高手?再看张说,桓彦范等人,皆是一副神醉心迷的痴呆样。我初不在意,只以为是沉浸于眼前绝色和那美妙歌声中,继尔觉得不对,怎么我和丁大人会这么清醒?详观那红衣歌姬的舞姿,再细品其音声,突然间我震骇的几欲跳起。 那舞姿和歌声中竟暗含魔女大法!我压下心中震骇,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如此清醒,那是星阳功对魔女大法的天然警觉。 当初在星星谷时,为增加闺房情趣,曾让雯雯修习媚术,其中就有魔女大法。当时我就发觉星阳功对各种媚术有一种天然的警觉性,雯雯越施媚术,我就越清醒。 记得我还曾为此烦恼,煞费心思的创制出一种自乱心神的功法,以接受雯雯的媚惑。当即运起那种功法,真气逆转,自乱心神。立觉悟那舞姿和歌声侵入脑内深处,有控制心神之能,让我一阵恍惚。 忙散去功法,星阳真气自行运转,头脑清醒过来。此姝使用了魔女大法绝对没错,而且已达极高境界,竟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淫荡之意,连我都差点看走了眼。 雯雯可是绝对没这个水平。但既然已达如此境界,那丁大人怎能如此清醒?要么他修为极高,已不为声像所惑,要么,他和我一样,对这魔女大法非常熟悉。 难道他是我魔门中人?后一种猜测让我不寒而栗,朝廷的一方大员竟是我魔门中人!而那红衣歌姬既然使出了魔女大法,必是月宗的弟子了。想不到竟在这个宴会上得遇同门。 “小女子献丑了。”富有磁性的女声响起,原来歌舞已止,那红衣女子立于厅中央,敛衽行礼。我心中对她既已明了,这次便很容易的听出了从她话语里的魔功。不过这次是醒人心神的。 第26章果然张说 果然张说等人听得此音,皆清醒过来,恍若刚做了一场春梦,脸上犹带倦恋之情。我心中暗道:不知死活!但看此女虽施魔功,却并无伤人之意,莫非仅仅是为了娱宾?施展魔女大法若只是为娱人耳目,那未免太大材小用了,魔门前辈地下有知会被气得再死一次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套功法用来娱人耳目确是用得其所,像我家雯雯,练这功就是因为我觉得好看。 用来欣赏总比用来伤人好多了。眼前此女莫非也是如此!且说众人从迷醉中清醒过来,皆连声叫好,我便也不动声色的附和叫好。桓彦范道:“丁大人好福气,竟有如此歌姬!”说着仍盯着站于厅中央的红衣丽姝猛看。丁大人哈哈大笑道:“桓大人误会了,那些舞姬是我府上的没错,但这位红玉大家可是老夫费好大力气才从明月楼请来,专为两位大人献艺的。” 接着向厅中诸女道:“你们还不快到各位贵客身边陪酒?”那群绿衣女子便散到诸人身边坐下,那红玉却没有动,只是望向张说。 张说惊道:“原来是名扬天下的歌仙红玉大家,我等失敬了。快快入座,快快入座。”说着在身边腾出一个空位来,一侍婢补放上一团垫。红玉盈盈一礼,娇声道:“多谢大人!” 便莲步轻移,坐到了张说下首,正好与我相邻,我可以闻到其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而其侧面剪影更是动人之极。 丁大人向红玉介绍了我和张,桓二人,那六位判司显然早已和她相熟,无需再介绍。有侍婢为她倒上了酒,她便端起道:“小女子敬各位大人和何公子一杯。” 众人连忙喝了,接着各人又要敬红玉,皆夸她技艺精湛。我在丁,桓,张三人敬完后也敬了她一杯“大家歌技之妙,让小生惊为天人,敬大家一杯,聊表小生倾慕之情。” 我话语目光是皆透出对她的倾慕,换得普通少女,得我如此对待,怕不早已神迷意乱。但她看来却是一点也不为所动,看着我笑道:“何公子如此俊秀人物,让小女子如何敢当?” 真是一笑百媚生,我心里暗道:好个魔门师姐!嘴上却劝酒道:“大家是仙子下凡,小生肉体凡胎,能敬大家一杯酒,大家或不屑于喝,怎会不敢当?” 她笑道:“公子好利的口舌!好吧,这杯酒奴家喝了,但你们且莫要再敬,奴家会受不了的。”她这后半句是对方令言等人说的。六人皆道:“不敬,不敬,怎敢有违大家意思?” 有了红玉这美姬加入,大家的话题便转到了歌舞与风月。红玉显然是事前得到交待,主要在张说和桓彦范二人前讨乖。但此女八面玲珑,谈话间妙语频出,让每个人都不觉得受到冷落。 使我大为佩服,改日定要和这位魔门师姐好好亲近亲近。而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绿衣女子也颇为乖巧,陪酒时对我巧笑纤兮。但我知道这种富贵人家自养的家妓只是用来为宾客侑酒的,便只是逗他说笑,未敢在手脚上放肆。 从张说他们谈话中我才了解到红玉歌仙名头之响,扬州琴歌二仙,名扬天下,与长安舞仙公孙妙,洛阳箫仙安碧瑶合称四仙,乃天下间最红的四大名妓。 只看这红玉便可推知其它三女风采。我自命风流,却只留意于查庸生的群芳谱,竟然不知风尘中尚有如许绝色,当真失职的很。这四仙号称卖艺不卖身,只是遇上我这等俊杰公子,不知还能否守得住她们的仙身?有机会倒要一个个的试一下。 而身边这个歌仙红玉,既然身怀我魔门月宗之秘技,自然是被我列为首要征服对象。我还得从她身上找出我魔门的同门师兄弟呢。只听丁大人道:“可惜琴仙到杭州出演,未能请来,否则琴歌二仙同台献艺,定可传为一时佳话。” 红玉笑道:“秦姐姐纵在扬州,大人人恐也难以请到。”桓彦范奇道:“哦,这是为何,难不成连刺史大人的面子她也不给?” 众人皆望向红玉,听她解释。此姝见引得众人目光,先是嫣然一笑,惹得众人心神一跳,方才轻叹口气道:“倒不是不给丁大人面子,而是秦姐姐她素来不喜欢奴家,无论何人相请,她也不会为奴家伴奏的。” 那叹气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撩人之极。众人听得她此言,方才明白原来是琴歌二仙不合。那琴仙秦卿所在之品玉阁和这歌仙所在之明月楼都是扬州城里一等一的风月场所。 两家在生意场上不免要互相对立竞争,二女各为其主,再加上各恃技艺,彼此间心存介蒂也属自然。 不过话是这样说,那琴仙若在扬州,刺史大人的面子谅她不敢不给。张说笑道:“我曾听人言道,风尘四仙中,舞仙秀美,箫仙空灵,琴仙高洁,歌仙娇媚,以琴歌二仙观之,此言不虚啊!”红玉不依道:“大人怎么这样说人家,秦姐姐不肯为奴家伴奏就是高洁,奴家就那么卑污吗?” 张说一愣忙道:“在下失言,在下失言,红玉大家如此佳人,张某怎敢有所贬低?一时失言请红大家原谅。”红玉仍是粉脸含嗔,丁大人道:“张大人唐突佳人,自罚三杯。”桓彦范也嚷嚷道:“对对,张大人自罚三杯。” 张说连干三杯,红玉这才玉面解冻,依旧谈笑晏晏。丁大人问:“张大人久居洛阳,可曾听得那箫仙之箫音?其技到底如何?” 张说叹道:“以前也曾多次听过,妙则妙矣,却尚不足以称之为仙。去岁其母去世,适逢当夜月明,安大家追忆亡母,临窗吹奏一曲,其乐声使得洛阳城万人空巷,上万人受其箫声所吸引聚其楼下听箫。 张某正好路过,得以聆听仙音,其声虽哀思无限,却仍给人以空谷幽兰的空灵之感。那天晚上箫声使整条大街变成了一个凄美的仙境。张某那晚整夜都觉余音绕耳,连如何回到家中也不知道。 可惜第二日安大家就宣布封箫谢客,此后再也未曾听过那等妙音。但洛阳城自那夜起便有了一个箫仙。” 他说得脸现遐思,仿佛回忆当夜情景。桓彦范叹道:“那晚桓某也在京师,可惜离得太远,未能得逢其会。事后听人说起,深叹自己福溥。” 红玉这次没有吃醋,痴痴道:“安姐姐一曲而名列四仙后即封箫谢客,乃我辈中的奇女子。”我也为箫仙这动人故事而心生震动,暗道他日定要会一会这位奇女子。 遥想其明月之夜,临街奏箫的风采,心仪之极,却是毫无邪念。丁大人道:“如此说来,这箫仙之箫技当已高出我扬州琴歌二仙的琴歌之技了。” 张说看着红玉道:“不能这样说,琴仙之琴技我虽未领略过,但观红玉大家歌技,与箫仙相比只能说是各有特色,难分伯仲。” 红玉娇笑道:“张大人抬举奴家了,奴家虽和安姐姐同列四仙,但安姐姐乃我天下风尘女子的共同偶像,也是奴家心目中的偶像,奴家怎么敢与安姐姐相比?” 这几句话虽是笑着说出,却透着真诚。看来那安碧瑶在妓家心目中的地位着实很很高!桓彦范这时遐思道:“长安舞仙公孙妙之善舞据闻也是技惊天下,尤善剑舞。 倘若四仙同台献艺,琴仙之琴,箫仙之箫,红玉大家之歌喉,再配以公孙大家之剑舞,那将会是何等美妙!” 他说得众人也都心生遐思,对所描绘之美景浮想联翩。红玉笑道:“四人同台献艺奴不敢说,但丁大人若能批准扬州举办花会,定能让秦姐姐放下身份和奴家同台较技。” “哦,花会,什么花会能让两位大家同台献艺?”桓彦范问道。我和张说也都望向丁大人。而方令言等显然明白此事,面露微笑。丁大人笑道:“桓大人有所不知,红玉大家的东家穆风申请由诸妓家举办一个花会,评出扬州的花魁,老夫正犹豫着是否答应,红玉大家这就做起说客来了。” 红玉嗔道:“奴家当然要为自己东家说话,再说奴家也很希望举办花会吗!”桓彦范道:“好事呀!丁大人怎么不答应?”丁大人道:“穆风是想趁当下扬州城里那个风云评书会的热闹,我主要是考虑到评书会和花会挤在一起,客人太多,扬州城里的酒楼客栈无力承受。 还有就是治安问题,这风云评书会乃是江湖草莽的聚会,时下扬州城里聚集着很多江湖人,治安本就不稳,再举行花会,我怕会闹出乱子来。” 未等桓彦范答话,红玉已接道:“丁大人多虑了,咱们扬州城里有名号的酒楼客栈有七十二家,小行脚店和小食肆更是多如牛毛,而积香坊四十多家妓寨,还有瘦西湖,宝障河上的无数花舫皆可待客,怎会有无力承受之虞?而且举行花会可以招睐很多富豪到咱们扬州,正可进一步繁荣咱们扬州经济。 配合江湖人的评书会又可扩大扬州的影响,可是一举数得啊!”我暗惊此女才思敏捷,竟能这么快就应对出这些冠冕堂皇且合情合理的理由来。 只听她又道:“至于治安问题,我听说那些江湖人都听从一个叫查先生的,那个什么评书会不就是查先生主持的吗?有此人在扬州约束那些江湖人,评书会期间可能更安全呢。 再说有江大人和贺大人在,两位大人皆精明能干之士,贺大人属下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罗大眼捕头,只要加强全城戒严,定能维护好治安的。” 她说到未句时望向司兵参军江子阵和司法参军贺旺来。贺旺来总管一州刑名,总捕罗大眼正是他的直属下司。江子阵总一州兵马,本驻于城外卫所,如今实行戒严,便以战时装备带兵入城协助维持治安。 两人受到美人夸奖,皆一挺胸膛,看来十分受有。丁大人呵呵笑道:“红玉大家好口才,老夫是想不答应也不行啊!好! 老夫批准了,就由明月楼组织众妓家承办吧。程大人,具体事务由你司仓署负责,江大人,贺大人你们五个也从各方面配合一下。”他后一句话是对方令言等六人说的,司仓参军程节的职务里包括市场管理一项,开花会此事,正在他管辖范围内。 六人听得丁大人此说,齐站起抱拳道:“下官领命。”红玉见此,做揖喜道:“多谢诸位大人。”桓彦范在一边笑道:“好,红玉大家可以做扬州花魁了。” 第27章红玉嗔道 红玉嗔道:“奴家怎敢,还有秦姐姐呢!”丁大人道:“放心,到时老夫为你助阵。”“真的?” 红玉惊喜道“丁大人莫要骗奴家,到时一定要到啊!”“老夫怎能对红玉大家妄出诳言,到时一定到。”他接着转向桓张二人道:“只是二位大人明日就要回洛阳,恐怕是无缘这个盛会了。” 张说叹道:“不能为红玉大家捧场,张某也甚觉可惜。但圣命难违,我和桓大人就先敬红大家一杯,预祝红大家夺得花魁名头。”桓彦范也举杯附和。红玉欣然举杯道:“多谢两位大人吉言。 他日两位大人再到扬州,小女子再为两位大人献上歌舞。”说着仰头一饮而尽。桓彦范对丁大人笑道:“丁大人,你这扬州城可当真热闹得紧,先是什么风云评书会,现在又加上这个花会,等消息放出去,那还不要引得全天下的富绅豪杰们齐集扬州,到时候扬州城可是要大赚一笔啊!”丁大人摆手道:“唉!别提了,这几天因着那个风云评书会,大量江湖人涌入城里,那全是些个目无王法之徒,恃武逞强,闹得城里治安大乱。 这不是不得已之下,只好让江大人提兵入城,协助贺大人实行戒严了。”桓彦范道:“丁大人怎么会批准在城里举办这个风云评书会呢?”我也正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凝神听丁大人回答。 只听丁大人道:“这评书会的举办人查庸生乃是当朝大学士,官至三品,老夫不好拒绝他,而且承办此次评书会的沈家家主沈啸天也是扬州城里的头面人物,要给几分面子,所以老夫便答应了。 谁知竟闹出好几起乱子,只好从今天起开始实行全城戒严。”就这么简单?我不禁有些失望。他这番话里我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查庸生的身份我是早猜到了,但丁大人你既然身怀武功,难道和江湖就没有一点牵连?真的是看在查庸生官场同僚和沈啸天扬州富豪的面子上才批准评书会在扬州举行的吗? 我这边心量思量着,只听红玉道:“江湖人并非全像丁大人说得那样坏吗!这几天我们明月楼就去了很多江湖人,他们大多数还是很规矩的,而且出手都好大方哟!好多姐妹都很喜欢他们呢。” 听他此言,我差点笑了出来。像明月楼那样的大妓院,背后都是有一定势力罩着的,江湖人出来混,岂能不明白这个?哪个傻冒会傻得在那种地方闹事,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你的姐妹们喜欢他们,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出手阔绰,更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练武人那强壮的身子骨吧! 师姐你虽习有魔女大法,烟视媚行的,但看面相,应该还未曾经历人事吧,难怪你不能从更深处理解你的姐妹们喜欢江湖汉的原因?等有机会,师弟我让你领略一番其中滋味吧! 我正在心里邪笑,张主却附和道:“红玉大家说得对,张某这一路上要不是得几位江湖侠士和何公子相助,早就命丧黄泉了。”丁大人听得此说笑道:“老夫失言,竟忘了张大人和何公子都结交有江湖朋友。”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厉芒,对我说道:“听张大人提起过,何公子也身怀武功,乃是个文武全才呢!” 我还未答话,张说已经笑道:“何公子何止身怀武功,而且武功很高呢!我听那位少林高僧说过,就是他身边那两个家奴,放在江湖上也是绝顶高手,说能入他们那个高手榜的二品榜,公子的武功肯定就更高了。” 丁大人看着我的目光中厉芒再闪,红玉那双美眸也惊讶的望向我,其中隐现精芒。下首,司刑参军贺旺来,也面露惊讶,扭头望向我。我知道已引起他们注意,不由在心里埋怨张说,干吗那么多嘴?嘴上却忙道:“小生确实随家父习得一些武功,但那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主要精力都放在读书上了,什么江湖高手实在不敢当。” 红玉道:“哦,是吗?奴家听说过江湖上的风云录和高手榜,能进二品可是武功很高的,公子家奴都能进二品,公子怎么会不是高手呢?” 我答道:“小生自幼在山中长大,和家人学的都是些裨野功夫,哪敢谈什么高手?何况小生从山里出来前从未听说过什么江湖,什么风云录高手榜的,实在不明白什么样的武功才是高手?” 丁大人笑道:“是这样啊,那何公子你试着参加一下这次风云评书会,不就知道自己是不是高手了?” 红玉笑道:“对呀,既然有少林高僧夸你们的武功好,你们何不参加评书会验证一下?”我看一眼张说笑道:“小生和张大人结识时,同时结交了两位江湖朋友,深觉江湖有趣,这次赶上这个评书会,确也想趁一番热闹,但并不想争什么高手名位。 因为小生自幼苦读,这次辞别家严下山,主要还是想得一番功名。听说今秋将有进士科,小生正想请张大人引见,参加此次科举。”张说道:“何公子能这样想就好,你这样的人才要是埋没于江湖间,确是可惜了。 你放心,公子你于我有恩,大家又是朋友,张某定当歇力相帮。”我本以为已将话题引开,不想丁大人又对我道:“原来公子想参加科举,那公子怎么到我扬州来了?” 我知道他对我仍有惊惕,只好解释道:“一来是听闻扬州繁华,小生常年忍受山林寂苦,既然从山林出来,便想好好领略一番这儿的繁华。另外小生有一个亲戚家居扬州,早年去世后留下一处房产,那是小生出山后唯一的一处落脚地点了。” “哦,如此说来,现在何公子当算是我扬州人,老夫敬你一杯,祝你科举高中,为咱们扬州争光。” 丁大人笑着举杯。我实在模不透这个老家伙的深浅,也不知道他对我的话信多少。见他敬酒,忙道谢喝了。丁大人放下酒杯对我道:“何公子现在还没有身牒和路引吧?” 我一惊,这倒是让我忽略掉了。忙答道:“是的,从秦岭出来,还未来得及办理,进城是也未受盘查,一时给忘了。” 丁大人点头道:“嗯,我扬州是商业大城,南来北往的人多,对这方面放得比较宽,但公子要到神都洛阳,这些可是不可或缺的,尽快办一下吧,扬大人,你帮何公子办理一下。”司户参军扬安站起道:“下官遵命。” 身牒户口这些事正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这时红玉娇嗔道:“丁大人,何公子,你看你们不停说话,都把奴家给忘了。” 我们这才注意到冷落了佳人。丁大人笑道:“冷落红玉大家,真不好意思,不过何公子落户扬州,可以让他天天去捧你的场。”张说,桓彦范也附和着拿我向红玉打趣。 我自然乐得如此,笑道:“红玉大家如此佳人,身边定是每天都有成群的豪门子弟和富家公子围着,那还会在意小生呢?” “哟,公子那儿的话?像您这样文武全才,又将要跃入龙门的英俊公子奴家岂敢不在意?就怕公子嫌奴家所在的地方脏,不肯光顾!”红玉娇声道。张说笑道:“我向红玉大家保证,何公子不会是那等迂腐之人。” 我心道这丁张桓三人怎么都变得这么乖巧了,知道我想打红玉的主意,都有意无意的帮衬着撮合。我现在还没这么大的面子,八成是看在张说的份上。红玉对我娇笑道:“张大人说得对吗?何公子你可一定要来找奴家哟!” 声音中暗含无限媚意,撩人心魄。我知道她又使上了魔女大法,心中暗暗冷笑,此女刚开始时主要把媚术使向丁张桓三人身上,对我只是捎代,现在听说我身怀高强武功,又有张说帮助参加科举,可能是想到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竟立即就把媚术使向了我,给我以特殊照顾。 你还真不愧是我魔门中人啊!心里想着,却顾及一边学有一个高深莫测的丁老头,便装出神魂颠倒的模样道:“一定去,一定去。” 有红玉和那十二名舞妓的调节,宴会的气氛十分活跃。张桓二人看来颇为喜欢身边陪酒的绿认舞妓,不时传出调笑声。红玉更是媚态尽展,在我和丁张桓四人间左右周旋。 只是方令言等六人碍着顶头上司丁大人有些拘禁,也不敢随意的和身边舞妓调笑。后来红玉又带着那些家妓表演了些歌舞助兴,使家宴直持续到将近子时,众人都已有些醉意阑栅了。 丁大人对桓张二人道:“两位大人,我家这些家妓还入得眼吧?”桓彦范道:“如此妙人儿,怎会不如眼?”说着瞅向身边那两个女孩,女孩就羞笑着低下了头。 张说也望着身边舞妓笑道:“丁大人府中佳丽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是怎生调教出来的?”丁大人笑道:“老夫那有闲工夫做这些事,他们都是红粉书院里的李夫人帮着调教的。” “红粉书院,李夫人?”张说讶道。显然是从未曾听说过这个李夫人,我和桓彦范也未曾听说过,一起望向丁大人,想听听这个丁府家妓的教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红玉在一边笑道:“三位在扬州时间短,不知李干娘之名也难怪,但在荆扬一带的风月场中,提起干娘名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老人家是有名的教坊高手,不管你什么样的姑娘,只要一经干娘之手,都会出落的似模似样。 我们明月楼每年都要挑些有资质的新人送到红粉书院让干娘调教。凡经过干娘之手,从红粉书院里出来的女孩,都会大受客人们欢迎,可立即身价百倍。” 我明白了,这红粉书院也就一私家教坊。此行业以帮人调教女孩为生,主要是帮忙对一些风月场所的娼妓进行培训,或为权贵之家训练家妓。 有些大的教坊也自己搜罗女孩,培养成后转卖给富豪之家,或是风月场所。并不是什么好行当。听红玉说这红粉书院名头这么响,应该是一家颇具规模的教坊院。 丁大人笑道:“我差点忘了,红玉大家还是李夫人的得意弟子呢,李夫人的弟子成百上千,但认做干女儿的可只有红玉大家一人。”张说笑道:“那丁大人府上这些佳丽都算是红玉大家的师姐妹了?” 丁大人笑道:“可以这样说吧,老夫这些家妓虽然不能和红玉大家相比,但也都精于歌舞,懂得娱宾之道。两位大人不妨挑两个带回去。”桓彦范问道:“可不可以选红玉姑娘?” 丁大人大笑道:“那老夫可做不了主,你问红玉大家自己吧。”红玉笑道:“只要大人能让红玉东家答应,奴家就和大人走。” 第28章桓彦范自 桓彦范自己就是在故意说笑,听红玉这样应对,笑道:“还是算了,我要拐走了红玉姑娘,扬州岂不要失去一半颜色,桓某可担不起这个罪。”听他说得诙谐,众人皆大笑起来。 “奴家有那么好吗?”受到夸奖的红玉也掩口喜笑。张说和桓彦范终还是各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两名舞妓。我知道权贵们之间彼此互赠乐妓乃是常事,也就不以为怪。唐律有言:“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武周代唐,律法仍沿袭唐律。则天女皇登基,对妇女地位有所提高,但那是对贵族妇女而言,像家妓这种私家奴婢,仍是身系本主,没有独立的户籍与姓氏。 其主人自可将其随意出售或转赠他人。“何公子不挑一个吗?”丁大人向我问道。我不想我也有份,便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看身边那女孩望向我的双眸已是满含期盼,她姿色虽不如红玉那般殊丽,但也颇为娇艳。我心中一痒,便欲答应。空然想起丁老头的高深莫测,莫要让他在我身边安个探子! 忙拒绝道:“多谢丁大人美意,但小生现在一无功名在身,二无钱财充家,在扬州仅有那位亲戚留下的一所宅院,还无力豢养家妓。”身边女孩露出失望之色,丁大人笑道:“哦,那就等公子科举高中,求得功名后,老夫再选两个好的送给公子。” 我忙再次感谢,这时张说提出明早还要早早上路,便散了宴。张桓二人都住在附近驿馆里,方令言等也都住在子城,回去皆很方便。红玉和我却还要回罗城。阿贵接我那辆马车是刺史府的,被用来送红玉回明月楼,又派了一队军士跟着维护安全。 红玉从马车里摆摆手离开了,竟没邀我同车!我只好步行回去,丁大人要司户参军扬安用他的马车送我,我借口想散散步,婉言谢绝了。 心想当此深夜,我大可施展轻功,岂不比马车快多了?丁大人也未再客气,让司兵参军江子阵给了我一个腰牌,说是禁夜后通行的令牌。我接了。做为商业之都的扬州,平时是不禁夜的,但现在处于戒严状态,子时就开始宵禁,不许百姓再随意在大街上行走。 给我那张令牌就是怕我给巡城兵马撞到,然后被当做犯禁者抓起来。但我若有意躲避,凭那些普通军士,想看到我的影子都难。一个人徒步而行,到中书门处,发现门是洞开着的,不知是就未曾关闭过,还是红玉过后还未来得及关。 周围竟不见守卫,这还是戒严状态呢!不由摇头苦笑,散逸惯了的扬州人是很难真正进入戒严状态的。江湖人打架闹事,是江湖人的事,一般的军民百姓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他们是不会在意那些与己无关的闲事的。突然就觉得针对江湖人实行戒严,是不是有点大题小做了?从中书门出来,看四周夜深人静,便提起轻功来,飞檐走壁,穿家过户的向南而去。 头顶上满天星光,夜风迎面扑来,我快速纵跃着,边躲过好几拔巡夜兵士,感觉十分惬意。心想喜欢深夜行动的采花郎大概也就这样了。一时兴起,竟想找个人家试试做采花郎的滋味,又想干脆赶上去看看能不能把红玉给采了。 这想法让我一阵激动,但想及我星宗宗主的身份和我的争霸大业,忙摇摇头,压下了这诱人的想法。就在这时,我心中忽起警号,有人跟踪我!我凝聚神思,暗暗探察,不错,有个人正在远处吊着我! 不由奇怪,什么人会盯上我呢?暗中冷笑一声,哼!管你什么人,既然敢在这深夜里跟在我身后,就先给你点厉害尝尝。 我猛然加速,到一个高屋脊处闪了一下,疾速避入暗处。不一会儿,一个黑影出现在那个屋脊处,四处张望,不见我的身影,便一跃而下。 就在他刚要着地时,我发动了。骈指如剑,双脚一登,袭向黑影背心处。黑影意识到危险,想要躲避,但已经晚了。哼,少爷我有意偷袭,你想躲开,除非你的实力够一品。 黑影显然没有这个实力,所以被我双指一下点中。咦!不错吗,还能躲开要害!就在我点中他的身子时,我发觉他的身子有一个很巧妙的扭动,竟避开了背心要害。 可是他扭动的身法我怎么这么熟悉?黑影向地上一个翻滚,以手中长剑支地,半跪着直起身来。我没有再追击,只是双手背向身后,冷冷的看着他。那一指虽未中要害,但也足以费去他的抵抗力。 黑影向我抬起头来,他带着面罩,我看不见他的面部,只看见他的一双眼,那里面有不甘,愤怒,还有恐惧。面罩的嘴部有血迹泅出,他吐血了,我知道他已失去了抵抗力。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冰冷的问道,声音里不含一丝感情。黑影仍是怒目瞪着我,一声不吭。 “要我帮你摘下面罩吗?”我说着向他走去。他眼中突然露出残忍而邪异的目光,我立觉不妥。咦,他怎么吐了这么多血?天魔解体大法! 我刚想到此,他已弹身而起,一剑向我刺来。那剑速太快,我未敢直撄其锋,一个旋身躲开,疾出一掌攻向他侧面。 不想他也一个急旋,一掌迎上,我看出他的企图,想收力却已来不及,两掌对了一个结实。他同时双足向前一登,竟借我的掌力疾速向后飞遁,隐入了夜色深处。 我没有追,没必要了,我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他最后攻向我那一剑是月华剑法中的孤云追月一式。中间他之所以突然恢复功力,是因为他咬破舌尖,施出了天魔解体大法。而我偷袭他时,他躲开要害的那一下疾速扭动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淡月疏影。 月华剑法是月宗的招牌剑法,淡月疏影是月宗的招牌身法。而借自残以激发身体潜能的天魔解体大法更是我魔门的独家绝学。哼!月宗的兄弟,一路走好,只是养好伤前千万别让我再碰到你。我那一指和他强使天魔解体大法的后遗症足够他躺上一两个月了。 我继续向蝴蝶居的方向赶回去,在凉爽夜风的吹拂下,宴会上的一幕幕在心中闪过,我心中渐渐出现了月宗的轮廓。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必须和叶先生好好分析一下。回到蝴蝶居,发现叶先生他们竟然都没有睡,正在客厅里守候我。客厅里透出的灯光让我心中一暖,他们现在是我在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公子回来了!”雯雯最先发现了翻墙而入的我,发出惊喜的叫声。“你们怎么都还没睡?我还怕打挠你们,没敢叫门,直接从墙上翻了过来,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我笑着跨入客厅道。 “宗主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怕你遇上麻烦,正想让老李和雯雯去接应你呢!”叶先生说道。我笑道:“也没什么麻烦,只是宴会时间长了点,然后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月宗的同门。” “月宗同门!”叶先生惊道。老李他们也都紧张起来。我将今晚的经历,从出门上马车,到现在回来,详细和他们说了。叶先生和老李听得面色凝重起来。 “宗主能肯定那个跟踪你的黑衣人是月宗的?”叶先生问道。“绝对错不了,月华剑法,淡月疏影身法,还有天魔解体大法,绝对是月宗弟子。” “这么说月宗早已在扬州扎下了根!”叶先生喃声道。我回忆着宴会上的经历,沉吟道:“不止扎下了根,而且扎得颇深。我怀疑刺史大人就是月宗的门人。” “为什么?照宗主刚才的描述,我们只能确定他身怀不俗武功,怎么就说是月宗门人呢?”叶先生问道。我分析道:“在红玉施展魔女大法时,整个宴会上除了我,只有丁老头保持清醒,仅从这点,我们确实还不能确定他就是魔门中人,但他在这时竟对我也保持清醒产生惊讶,并用那么锋利的目光审视我。 这就说明他知道红玉正在施展的是魔女大法,而且也深知此功法在惑人心智方面的威力,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会对我保持清醒感到惊讶。 红玉那魔女大法已高明的不着痕迹,连我都差点看走眼,他竟能早早识破,如非对魔女大法非常熟悉,怎能做到这一点?另外在我发觉他的目光,望向他时,他在气质上有一个迅速的变化,我从中可以感觉到同类的气息。 这种瞬息间转换气质的事,不正是咱们魔门的特长吗?还有,就是跟踪我的那个黑衣人,他不可能是红玉派出的,因为红玉不可能知道我回来的路线,就算她知道了,她要回到明月楼,再发出指令,然后黑衣人行动,这在时间上也根本对不上。 最大的可能是黑衣人在我未出子城时就已经吊在我身后了。只是当时我缓步而行,他跟得容易,没有被我发现。 出子城后,我施展轻功,他跟得吃力起来,才被我发现了。如果我推测没错,丁老头是在我离开刺史府后没多久,发出跟踪我的指令的。” 叶先生点头道:“宗主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么说刺史大人和那个红玉同是月宗门人,一个在官,一个在民,他们暗地里应该是彼此很熟悉的,但那一个会是真正主事的人呢?” 我回忆着宴会上丁大人和红玉之间的言语表情,沉吟道:“这个确实不好确定,看丁大人明知红玉施了魔女大法却一点也不对其表示惊讶,反而去注意我的表现,应该早已知道红玉的身份。 但观红玉言行,他好像并不知道丁大人和她是同门中人。不过也可能是我看走眼,此女魔女大法能施到那步程度,演技定然非常高明,瞒过我也属正常。” “这是一个问题,我们得把月宗的情况摸清楚。”叶先生道。我看众人都在想这事,笑道:“好了,咱们别把精力浪费在这事上,不就是月宗吗。 今晚关威已向我表示了投诚,对淮帮的控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我们一切仍照原定计划行事,别被月宗挠乱了阵角。”我说道。 “可是宗主,你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且打伤了那丁大人的属下,我怕他会盯上我们,甚至会动用他手中官府的力量来对付我们。这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叶先生担心道。 我笑道:“叶先生多虑了,他不可能把我往星宗上面想,毕竟咱们已有二百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了,江湖对咱们的记忆早已淡化。 第29章他可能只 他可能只是惊讶于我的武功高得不受魔女大法影响,派个人跟踪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深浅,他不可能看穿我的身份。 据我观察,这位丁大人不像是个睚恣必报的人,应该不会因为这事就暗中和咱们结仇。我又不知道那个跟踪者是他丁大人的人。”“但咱们必须小心提防刺史府和明月楼,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叶先生道。 “那是当然。”我沉吟道“等我参加完评书会,将咱们编的那套身世和武功来历在江湖上传开,谁还能把咱们往二百年前那个魔门星宗的身上想呢,嗯,对了,星夜功再加一个凝神静气,使心灵不受外界音色迷惑的功能,这样就更保险了。 还有,咱们几人这组合要改变一下,李老你和李叔,李婶明天到外面再找个地方安身,不要再在蝴蝶居出现了,有需要我再去找你们。昨晚交待你们在江湖底层建立班底的事,你们要尽快执行。” “是宗主,等面具做好后,属下就着手此事。”老李私人答道。第二天早上因要送张说一行登船,我很早就起床了。 “雯雯,我不让李叔,李婶和咱们住在一起,你不怪我吧?”雯雯侍候我穿衣时,我问道。让李叔和李婶随老李隐往暗处,一方面是掩饰身份,避免一些江湖人把我们往当年星宗那个星主,传星使,星影,星奴,星奴使的组合上联系,另一方面也是要隐起部分实力。 只是这样一来,雯雯和父母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心里对这丫头不免有些愧疚。“奴怎么会怪公子呢?公子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星宗的大业!”女孩细声道。我听了心里一暖,俯首在女孩的香腮上亲了一下,叹道:“好雯雯!” 创业初期这隐隐藏藏,躲躲闪闪的滋味真不好受。等翅膀再硬些,定要亮明身份,放开手脚好好的大干上一场!带着雯雯出门没多远,就迎面遇上一辆灰篷马车。 马车在我和雯雯身边停住。我一愣停下,只见车帘掀开处,露出关威的笑脸。“何公子,早啊!我正要去接你呢!”何公子?昨晚不是已经叫我林生兄弟了吗,怎么又改回何公子了?这才发现了空也在车上。 遂笑道:“真是谢谢关先生了,竟为小弟想得这么周全!了空大师也在啊!”说着和雯雯登车。马车调头向北驶去。了空笑道:“我也是路上碰到关堂主的,就随车来和公子会和,好一起去为张大人送行。” 关威在一边笑道:“这是我淮帮大发车行的车,我本来以为公子你昨晚参加了宴会,今天不会早起,还我得和了空大师一起把你从床上拉起来呢。没想到你竟这么早就起来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微笑起来,说道:“送张大人回洛,小弟怎么能怠慢呢?”同时扭头看向雯雯,这丫头但有外人在场,就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这时正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关威不知道,昨晚因为睡的太晚,为保证今天有精神,我可是让我这俏丫头在身边空了一个晚上。这时关威问道:“昨晚的宴会怎么样?”我将宴会情况说了,当然有关月宗及我归途被跟踪的情况全都隐了去。 我又向了空问及沈家举办评书会的情况。了空答道:“很忙,昨天下午就有四十多人造访,申请要进入高手榜或变动排名。查先生都一一记录了,到本月九日,也就是四天后,评书会正式开始后就会对其逐一进行审核。” “哦,第一天报名就有这么多人,这个评书会将会很热闹啊!”我笑道。“公子什么时候去报名?了空大师告诉我,昨天下午许君绝到了沈家,他要的是一品十三位。” 关威道。我知道他淮帮和许君绝之间的介蒂,他显然是想让我压压许君绝的气焰。遂笑道:“下午吧,上午送完张大人后,我还有些私事,下午我会带上王叔和赵叔过去。” 看关威欣慰的点了点头,我转向了空道:“大师,许君绝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一下子要了个一品十三位,不会是冲着原在此位的淫君周奇吧?” “绝命枪许君绝许施主确是位杰出的青年高手,其气质风姿皆令人心折。至于他要一品十三位,据他自己说,淫君周奇曾败在他的枪下。” “哦,有这等事?昨天宝见大师只说他一个人从周奇手里救出了圣刀门的贺小姐,原来他还真的打败了周奇啊?说来听听。” 我兴趣大增,不只对许君绝,还对周奇。这位淫君周老先生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伟大采花郎,采花事业做得比我那淫贼师傅要大得多了。 我当初要不是命运出现了偏差,去做了星宗的宗主,那我今天肯定会视这位周老前辈为偶像的。人家采花都采到名登恶人榜第二名了!这么一位差点成为我偶像的人。 竟然被一个出道不到两年的毛头小子打败了,我怎能不对其大感兴趣?了空道:“是许君绝许施主自己说的,当时并无别人在场,但据许施主所言,此事应该不假。” 他便转述了许君绝打败周奇的过程。那个过程确无破碇,看来周奇真的败了,唉!这么一个淫贼楷模,竟折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真令人扼腕叹息!本书首发。唉!这么一句话非要让我放到中间来!乱转贴的哥们这下应该不会再把这个删了吧? 我们谈论著参加评书会的江湖人物,不时就到了中书外的下马桥,只见一艘气势非凡的豪华双层楼船在浊河里整装待发。 浊河在子城南侧东西横贯扬州,和城外大运河相接。这时只见岸边和大船甲板上皆站满了身着黑色锴甲,腰挂长剑的精壮甲兵。看其胸前系着的那根黄色丝带,即知这些披甲卫士是从皇宫来的。 桓彦范这次来传旨竟带着三百千牛卫,千牛卫乃当今皇上的贴身卫队,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军中精锐,再加是精良的装备,三百人的战斗力能相当于一个三千人的军队了。 升仙教纵是胆大包天,敢在回洛途中伏击张说和钦差,但除非他们有个雯雯般的绝顶高手,再有二三十个一品,二品的高手配合行动,或有成功的可能,否则碰上这三百千牛卫,都是自寻死路。 百人成阵,江湖人纵是武功再高,终是乌合之众,遇上成阵势的披坚执锐之甲兵,都别想讨了好去。 正是基于这一点,我们才对张说归途中的安全放心,了空大师届留在扬州参加评书会,不再跟随。本书首发,转贴请保留。桓彦范和张说已经登船,我们叫一个卫士通报了去,不一会儿扬州的司兵参军江子阵就出来把我们迎到了船上。 丁大人和方令言他们都在,大家不免又是一番寒暄。张说介绍了关威,了空二人,了空还好,佛门中人,低眉垂目的念了几声阿弥托佛,应对还算得体。 关威就有点诚慌诚恐了,虽是一个几千人的大帮会的二号人物,江湖上也是一方枭雄,但一下子对上一群身着紫色官服的大官,四周又环列甲兵,只知不停的抱拳做揖叫大人,声调都有点变了,额上还微浸出汗渍。 我不由感叹,黑道毕竟是黑道,遇到这种场面心里就发虚,比不上名门出身的了空。我和了空都未来得及准备礼物,还是关威知道张说信佛,提前准备了一个把掌大小的小金佛,可惜紧张得没法献上,就由我代表三人塞给了张说。 张说要推辞,我笑道:“张大人放心,这只是我们三个布衣朋友的一点心意,御史大人不会因此参你的。” 他这才收下。临分手时张说又叮嘱我好好复习经书,到洛阳参加科举是先去找他。我忙表示了感谢。将近午时,船才抛锚起行。在岸上和张说挥手告别后,关威拭了一把汗渍道:“张大人穿了官服竟然这么有气势,和他一起走了一路,竟没发现!” 我笑道:“你刚才太紧张了吧?”关威点头道:“能不紧张吗?两个朝廷重臣,一个地方大员,还有六个州曹,他们这个级数的人物是动个手指头都能让咱家破人亡的啊!”“那你在寿阳时就没和官府打过交道吗?难道一直就这种表现?”“那怎么能比呢?那都是些小喽猡,最大的也不过是个总捕,还都吃着我的好处,我当然不用怕了。可今天这都是多大的官呀!还是公子你真不愧是个读书人那么镇静!” 我心里暗笑,你是没见到昨晚这几位威严的大人和红玉调情!嘴上反问他道:“官再大,你不犯法他能吃了你?你看了空大师刚才表现得多得体!”了空在一边微笑不语。关威看了一眼了空道:“这怎么一样,大师是名门出身,方外高人,我可是黑道草寇,身上有数不清的污点呢!” 只这一句话,我就知道关威在黑道上也就混到现在这个水平了,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出息。真正的黑道豪雄是皇帝也敢拉下马的,他们可以把自身的污点当做亮点,并为之骄傲。 关威显然还不具备这份草莽气,不过关威这分坦诚却让人喜欢。而他在了空面前这样和我说话,可见他并不把了空当外人。 但他不叫我林生兄弟而叫我公子,可见他有意隐瞒了我和淮帮的亲密程度,这说明他还是颇有心计的,知道对我和淮帮结盟的事保密。 我原来还真怕他把我支持淮帮的事说出去,传到查庸生耳里,对我产生不利。还想着设法提醒他呢,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何公子,你随我到署里去一趟吧!”是司户参军扬安在叫我,刚才要船上时我和他提过,想今天就把户籍办了,他一口答应。 “好的,扬大人稍等,小生马上就到。”看丁大人和方令言等人已在家将的簇拥下回子城去了,扬安却还在一边等我。我忙对关威和了空道:“你们先回去罢,不用等我了,我还有点私事要到子城办理一下。”说完带着雯雯随扬安向子城走去。身牒户籍的事办得十分顺利,扬安指派了一个颇为能干的文吏带我去办各项手续,一句盘问也未曾遇到,很快的,七份身牒就到了我手里。 当然,有银子的功劳,官府的存档里是只有四份,我是铁心要让老李三人隐在暗处了。“真是太谢谢扬大人了,事情办得这么顺利。”在扬安送我出官署时,我说道。 同时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他手里。扬安一愣道:“公子太客气了,你这事是丁大人昨晚亲自关照过的,本官怎敢不尽心尽力?”说着要把银票推回来。我伸手挡住道:“扬大人别客气,一点心意且收下了,如今在下落籍在此,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大人的。” 第30章扬安笑道 扬安笑道:“公子在进行里有张大人那样的朋友,今秋科举还不是十拿九稳,到时候鲡鱼跃龙门,下官还要请公子多多提携呢!”“既然这样,扬大人就更不能拒绝我的一点心意了,咱们彼此帮助,就是朋友,朋友的心意扬大人不会拒绝吧?” 他笑道:“当然不能拒绝,他日公子高中,扬某为祝贺公子,可也有心意要献上,公子你到时候可也不能拒绝啊!”他说着将银票收了起来。我笑道:“先谢过扬大人吉言,若真能如大人所言,大人可得为我设宴庆贺啊!”“当然当然,哈哈”扬安笑了起来。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要你收下了我的银子,咱以后就好办事。从子城中书门出来,带雯雯沿路信步南行。 “怎么样,那个丁大人的深浅测到了吗?”我向雯雯问道。今天带他来,主要就是让她在一边观察一下丁大人,看看这老头的深浅。雯雯有着近乎宗师级的实力,只要你真的身怀武功,就别想在她面前隐藏实力。只听雯雯答道:“奴不好确定,但应该不会比爷爷差。” “什么?”我惊道。这丁老头的武功竟不比老李差,那岂不是比我还厉害。难不成他就是月宗的宗主?我心里沉思着。那丁大人今天面对我时,语气表情都没有任何异样,看不出一丝恨我的迹象。 若非我对昨晚的推断极具信心,我差点都要认为昨晚被我打伤的那个黑衣人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这丁老头不只武功好,演戏和掩饰功夫也不差啊!根椐昨晚那黑衣人的实力判断,肯定是月宗里一个颇为重要的人物,被我整成那样的重伤,这位丁大人竟没事人似的,不会是真的心胸宽广到了这步程度吧? 我正一边走路,一边低头沉思。突听雯雯叫道:“公子小心!”我一抬头,只见两个青衣少女骑着两匹棕色骏马,正快速向我奔来。我忙一闪身,两匹骏马就“嗖” “嗖”两声从我身边急驰而过。我竟是险险躲过!但我身后一个挑着一担苹果的的老翁却没能躲过,被一匹马撞到在地,苹果滚了一地。 马上的青衣少女一勒马缰,停了下来。我这才看清那是一个十五六岁,十分俊俏的小丫头。她看到倒在地上呼痛的老翁,脸上现出不知所措的神色,却不知下马把人扶起。 只是向前面那青衣少女惊慌的喊道:“小姐,小姐,我撞到人了,我撞到人了!”前面那少女勒马折了回来,粉脸含煞,怒喝道:“撞到就撞到了呗,喊什么喊?” 我看到这少女的面容,立即升起惊艳的感觉,好美的人儿!只见她柳眉凤目,琼鼻樱唇,香腮如玉。虽是怒容满面,却不掩其绝世姿容,反更显出一种少女的娇横美来。 我的心不由得跳动起来,便和其它路人一起驻足围观。撞到人那少女伸手指着倒在地上咿呀呼痛的老翁道:“小姐,他他”那小姐瞟了一眼老翁道:“没事,死不了的,我们快走,要迟到了。” 我一阵惊讶,这么美丽的少女怎么说出这种没人性的话?看那撞到人的丫头噢了一声,主仆俩竟欲就此离去。“怎么这样啊?”“谁家的丫头这么蛮横?”“撞到人竟不管吗?” 周围的人指责起来。那小姐横目一扫,娇喝道:“谁要你们管本小姐的事?让开!”说这就欲放马往外冲。“别让她走,见官去!” “对,见官去。”围观的人堵住两匹马不让离开。我知道有热闹看了,看那老翁在地上呼痛,颇为可怜,正想让雯雯去扶起他,然后我好出面干预此事。却已有个身穿黄色劲装,腰挂短刀的少女从人群中走出,扶起那老翁,关心道:“老伯,你没事吧?” 声如出谷黄鹂,清脆好听。我一看那黄衣少女,心又跳动起来。老天,这才多长时间,就让我两次惊艳!这黄衣少女的姿色竟然不输于骑在马上的那小姐,尤其那双眼睛,犹如秋夜里的星星,晶莹明亮,又给人以十分洁净的感觉。 这少女怎么有些面熟?她劲装打扮又带着刀,应是江湖中人。查庸生那群芳谱,啊!想起来了,群芳谱上第七位的关玲。我曾在群芳谱上看到过她的画像,怎么一时间竟没想起来?“碧水岸边有玉女,滴滴凝眸秋夜星。” 这是查庸生对此女的描绘,两年时间,十六岁的青涩少女变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眼前的黄衣女子比两年前的画像有不少变化,但是那双美眸却没有变,一如秋夜之星,晶莹亮洁。 嗯,既然她在这出现,那关雄也该到扬州了。[本书首发]“姑娘,你们把这位老伯撞伤了,应该送他去看郎中的。” 关铃向马上的少女道。只是她的声音柔柔的,没有丝毫问罪的意思。那刁蛮小姐满面怒容的从马上转过头来,瞪向黄衣少女。但她看到黄衣少女的面容时却突然粉面解冻,展颜笑道:“哎呀! 是姐姐啊,太好了,小芸儿不小心撞倒了这位大伯,你帮忙照顾一下他吧。小妹还有事,先走了。”她扭头向众人喝道:“我姐姐会代我照顾他的,你们还不让开?” 人群闪出一条道来,那青衣少女主仆立即纵马跑了出去。这边关玲听见那青衣少女叫她姐姐,脸现迷茫之色,不解的望着那个小姐,喃声道:“姐姐?” 看到主仆二人纵马跑了,才喊道:“哎,姑娘,你是谁啊?我们以前认识吗?怎么叫我姐姐呢?” 我还正在奇怪,那青衣少女怎么会认识关玲,还叫她姐姐。听得关玲这样喊,才明白是那青衣少女为自己脱身而耍的诡计。不由心中好笑,这刁蛮少女还真够精灵古怪的,竟这样脱身! 周围也有人明白过来了,有人喊道:“快拦住这丫头!她捣鬼,这位姑娘根本不认识她。”但是那主仆二人既已经逃出重围,那里还拦得住?那青衣少女从马上回过头来对关玲得意的笑道:“好姐姐,你的心肠好,老伯就交给你了,再见啦。”说完后“驾”的一声在马臀上打了一马鞭。带着丫头纵马向远处跑去。 “别走,我不认识你,小弟,快拦住她。”关玲扶着老翁急喊道。旁边一个浓眉大眼的粗壮少年“噢”了一声,甩开双腿向两匹马追去。本来我还想出手帮关玲拦住那青衣少女主仆两人,可一看那少年疾若追风的速度,我就知道不用了,那主仆俩绝对跑不掉。 果然,不一会儿那少年就追上了两匹骏马,一把抓住了那小姐所骑之马的马缰。我一边在心里暗赞好轻功,一边随人群向前移去。 “臭小子,快撒手!听见没有?”那小姐一边骂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朝那少年打去。少年却是一声不吭,一手抓紧马缰不放,一手格档着马鞭。那个叫小芸的丫头看小姐被拦住了,也只好打马折了回来,主仆二人又被人群围了起来。 “她还打人,太不像话了!”周围的人又一齐的声讨起来。关玲扶着那老翁赶到,那老翁已能走路,看来伤势不重。刚才可能只是被撞倒在地闪了腰。关玲向那少女道:“姑娘你太坏了,撞伤了老伯就想跑掉,还敢打我弟弟,今天你要是不能给我们一个公道,就不让你走!” 马上的少女看到马鞭竟皆打倒少年的臂上,而那少年又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的样子,遂停下手来,俏脸含煞,环视周围正七嘴八舌指责她的人们一眼,身上竟发出逼人的气势,震得周围人群静了下来。 她又瞥了眼仍抓住马缰的少年一眼,然后盯住关玲,冷笑道:“好!,既然这样就让本姑娘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凭什么管本小姐的事?小芸,下马!” 她一生娇叱,主仆二人从马上纵身下来。那小姐从马鞍处“呛”的一声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来,那叫小芸的丫头也拔出了绑在马鞍上的剑。主仆二人提剑在手,立即杀气腾腾,周围围观的人忙向后退,露出好大空档来。中间便只剩下我,雯雯,关玲姐弟和那老翁。那老翁看事情闹大了,慌道:“姑娘别生气,老汉没事了,那担苹果老汉也不要了,你们可不能打架啊!”关玲把老翁扶到边上道:“老伯你放心,今天我定要替你讨回一个公道。”说完走回来“嗖”的一声抽出腰里的短刀,那少年虽无兵器在手,却也双腿一弓摆开了架式。双方对峙了起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我带雯雯向外退去,两个绝世美女打架,不看岂不可惜了? 对峙的双方更本没有在意我们。那小姐冷笑道:“小芸,你教训这个野小子,我来教训这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说着洒出一团剑光向关玲攻去,同时那丫头小芸也向少年攻去。关玲喝道:“你才是野丫头!” 举刀迎上。咦?这主仆俩的剑法不错呀!关家姐弟出身淮帮,有一身不错武功,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不想这两个青衣少女也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丫头小芸竟能和那个少年斗个旗鼓相当。但看那少年功底扎实,每一掌都沉稳有力,不用多长时间,定可稳占上风。 这边两个绝世美女也打的是风生水起,那小姐的利剑霍霍展开,想压住关玲的刀势,关玲却也不示弱,一刀刀丝毫不乱章法。 一青一黄两道人影打得难分难解。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谁想到两个娇滴滴的美丽少女,拿刀执剑的互相打得这么凶。 我看那小姐剑法精妙,心想她断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富家小姐,但会是谁呢?这么漂亮,若是江湖中人,查庸声的群芳谱不能不将她收入啊!我想起群芳谱里那些画像,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青衣少女,忽然认了出来。是她啊! “沈家有女名小蝶,花容羞月性刁蛮。”此女可不正是群芳谱里面排名第六的沈家小姐沈小蝶,查庸声说其“刁蛮”今日一见,还真不是一般的刁蛮啊!只是查庸声的群英谱实在是该重修了,女大十八变,现在的真人和两年前的画像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先前好不容易凭着一双秋夜寒星般的双眸认出了关玲。而这个沈小蝶若不是看她使出了精妙的剑法,进而刻意的拿群英谱里的画像一一比对,我根本不可能认出来。 开什么评书会,重修什么高手榜?为广大未婚的江湖少侠们和广大已婚却尚不满足的江湖大侠们着想,也为广大正在怀春,急需出名的江湖佳丽着想,更为众多的淫贼,采花郎计,查庸声你还是先别修高手榜了,先把群芳谱好好重修一下吧! 第31章我这边心 我这边心想着,那边的战场已经起了变化,少年已占得上风,打的小芸气喘吁吁。这边两个美女的斗争却变成了另一种风味,原来那沈家刁蛮小姐沈小蝶现在连嘴也用上了“你是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你贱货,滥货,骚逼,你妈妈不知和什么野男人睡了弄出你这个贱种,” 后面还有更难听的呢,我都不敢听下去了,总之是一句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脏话从沈小姐的嘴里喷出。想当年俺也混过几年乞丐,见过不少骂道高手,可比起这位沈家小姐来,那些泼妇无赖们就只配提鞋跟了。 这些骂,全是经典国粹啊!只是从一个这么美少女嘴里吐出来惨不忍睹啊!关玲小姐就实在是差得远了,反反复复“野丫头” “坏女人”几个词,真正的脏话一句也说不出,已被骂的面色通红,双眼泪光盈盈,刀法也乱了。苯啊!骂道最高要义,口舌比不上对方时,将对方的原话完整不动的送回就是了吗。 一是怜惜关玲那泫然欲泣的楚楚之态,二是让那些脏话不再从一张娇艳欲滴的香唇中喷出,以维护一位少女的形象,第三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怕他们这样打下去,巡捕们赶来,没我的戏唱,结识不了两个名列群芳谱前十的美女。所以我出手了。事情很快搞定,闪身突入两个美女的刀光剑影中,一掌推开关玲,这边一下擒住沈小蝶拿剑的手腕,一用力,就下了她的剑。 我的迅捷手法让两女都停了下来,惊恐的望着我,那边少年和丫头小芸也停了下来,齐望向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运转星阳功,使身上散发出强大的霸气,同时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长剑。这是专门对付青春少女的,强烈的霸气加上散逸的神态,自能在她们心上烙下我的影子。 “你是谁呀?敢管本小姐的事,滚你妈的蛋!”那樱唇里竟对我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沈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女儿?剑光刷的一闪,小芸一声尖叫:“小姐!” 沈小蝶吓得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发觉没事又睁开了,看见自己的耳环躺在自己的剑尖上,剑尖在自己眼前,而剑把握在我手里。 小丫头可能这时才感觉到耳朵处有点凉吧,她惊恐的伸手摸了摸,耳朵完好无损,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却又恨恨的瞪向我。 “如果你再说一句脏话,我就用这把剑在你脸上画小猪。”我悠悠然得说道,不带丝毫感情。但别人听了会认为我真的说到做到。 那个持剑天王沈啸天也不知是怎么骄纵他这个名列群芳谱第六的宝贝女儿的,竟把她宠成了这样!实在是刁蛮得过了头了。我得下功夫将她好好调教一番,要不她这么蛮横无理,满嘴脏话,怎么能做我何同的女人?所以我现在首先要降住她,好方便以后的调教。 你不是自恃美貌很拽吗,我在你脸上画只小猪看你怕不怕。沈小蝶果然立即花容失色,但那张樱唇却还想张开。我剑尖向前一送,抵到她吹弹可破的娇嫩脸蛋处,冷笑道:“你想试试我的画技吗?” 她刚张开的双唇立即闭上了,但随即小嘴一咧,竟哭了起来,泪珠从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滴滴涌出,立即成了一个梨花带雨的哭美人儿。我看得心中怜意大起,便移开了剑尖。但心中很快升起明悟,这丫头又在耍滑头了。 只听她抽抽噎噎的说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大哥,呜”我欺负你?嘿嘿!我今天就是要欺负欺负你这刁蛮丫头,要是连你都降不住,我以后还怎么纵意花丛?“好了,别哭了!” 我大喝一声。丫头被我的喝声震住,哭声立止,仍带着泪花的一双美眸怔怔的望着我,显然没想到我竟不吃她这一套。 “沈小姐,我也不难为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向这位姑娘和这位老伯道歉,赔偿老伯一担苹果的损失,并付给撞伤老伯的医药费。 二吗,就是我送你去见官,咱们让官府来管这件事。”我淡淡的说道,语气不愠不火,不含一丝感情波动。我知道这种语气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你认识我?”沈丫头惊讶的问道。我微笑道:“当然认识,沈家沈天王的女儿,群芳谱名列第六,本公子怎么会不认识?”周围人听说是沈家的沈小姐,发出一阵嗡嗡声,隐隐听得有人说道:“原来是她呀,怪不得这么无法无天!” “是沈家那个小祖宗啊!”看来此女的刁蛮不仅是被载入群芳谱,在扬州城也是广为人知啊! 关玲听得眼前的富家小姐就是在群芳谱中名次排在自己前面的沈小蝶,先是一愕,随即脸色数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那沈小蝶听我说出了她的身份,双手插腰,把头一仰,傲声道:“哼!既然知道本小姐是谁,你还敢这样欺负本小姐,不怕我爹爹要了你的命吗?” 我哑然笑道:“你爹爹再厉害,他也得讲王法,你沈小姐犯了法,我送你去见官,天经地义,他能因为这个就杀了我吗?难不成你们沈家比官府还厉害?” 这沈丫头被我说得理曲,却还是不服,一跺脚叫嚣道:“见官就见官,我又没犯法,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你还没犯法?好,让本公子列出你今天的三条罪状来。你听着,第一,你身为平民百姓,却当街纵马,此行为公然违背了朝廷礼制。第二,你的丫头撞伤人后,你却不闻不问,还意欲逃遁,性质恶劣之极。 第三,这位小兄弟拦住你时,你竟动手打人,接着又执利剑与人当街斗殴,这些可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这三条罪状你认还是不认呢?”我朗声说道。 沈家丫头听我说完,两眼一瞪,大声道:“我骑骑马也算犯法吗?本小姐骑了好几年了,也没见谁说个不字?” “那是因为小姐你运气好,没遇上我。大周律礼制篇有言:‘非品官不得于街市间骑马。’沈小姐你是几品官呢?竟敢当街纵马!” 我笑问道。其实这条规定一出长安洛阳就成为一纸空文,各地乡绅富豪逾规越制的事多了,谁还管这闲事,大家也都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但我为加重她的罪名,就将这一条也列了进去。看沈丫头的反应,她八成以为自己在街上骑马是很合法的呢!“你”理屈词穷的沈丫头小脸憋得通红,这时干脆耍起无赖来。 “你说得这些我都不承认,根本没那事,是你想抢我的剑诬赖我的,他们都是帮兄。哼!罗大眼叔叔可喜欢我了,司刑参军贺大人还是我大哥的好朋友,咱们到官府去。看他们信谁的?” 小丫头两眼上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沈家在江湖上半黑不白的,跟扬州两个主管刑名的官员有联系,也在情理之中。 这丫头竟拿这个来做挡箭牌,我得好好唬她一唬,才能将她降住。于是大笑道:“贺大人和罗大人怎么配发落高贵的沈小姐,我刚从丁大人的刺史府出来,有点东西忘那儿了,要回去取,顺便带你去见见丁大人,让他老人家亲自给你个处置吧。 嗯,三罪并罚,再加上现在是戒严期间,一律罪加三等,够不够杀头呢?应该够了吧。就算不够杀头,至少也要贬身为奴,发配边疆吧。”小丫头已被吓得俏脸煞白,一咧嘴又哭了起来,哭道:“我不要杀头,不要做奴,我要回家,呜” 这次应该不是演戏,是真哭。我看终于降住了这刁蛮丫头,遂朗笑道:“那就向这位姑娘和老伯道个歉,再赔给老伯一些钱,我就放你回家。” 这时关玲插入道:“我不要你道歉了,你赔了这老伯的一担苹果罢。”沈小蝶哭道:“我我是去和朋友打马球的,身上没带钱。”我不由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又是耍横,又是耍无赖,原来是没带钱啊! 遂笑道:“那好办,我替你给了,但你这把剑要押在我这儿,等你有钱还我,我再还给你。既然这位姑娘已经原谅你了,你向这位老伯道个歉就可以走了。” “真的?”沈小蝶泪眼婆娑的望着我道。“当然是真的。”我答道,说着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老翁道:“老伯,这是代这位姑娘给你的,去找个郎中看看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老翁说着就要下跪,我赶忙扶住。“对不起,老伯,刚才是我家丫头不小心,撞到了你,我给您道歉。” 沈小蝶向老翁敛衽施礼道。话丫头倒是变得快,说道歉就道歉,而且做得十分自然。惊得老翁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我心道,对了吗,这样多乖巧,多可爱,女孩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原来你也不是全没有教养啊!“我怎么找你要回我的剑啊?”沈小蝶向我问道。我笑道:“你准备好银子在家等着,我下午就到贵府去。” “真的?你不骗我?”“我要参加评书会,岂能骗你?下午必定到你家去,你准备好银子就是了。”我说道。 “那好,我等你,还不走?”她后一句话是向她的丫头小芸说的。那丫头刚才受我挑下她小姐耳环那一剑的惊吓,一直傻呆呆的站着。这才“噢”了一声去牵马,同时又不识时务的问了一句:“小姐,我们不去打球了吗?” “打你个头啊?今天都是你惹得祸,你个死丫头!”沈小蝶怒骂道,刚拿到手的马鞭照小芸劈头的就是一鞭。 “小姐!”小芸脸上出现了一道鞭痕,哭着伸手捂住了脸。我暗叹了一声,这个沈小蝶真是野性难驯啊!刚好了一会儿,就又旧性复萌了。看她打了一鞭还不过瘾,又举起了马鞭,我闪身挡住她执鞭的手。 “我打我的丫头你也要管啊!”她叫道。“你要管教下人,那是你的事,但是在我面前打人就不行。”我瞪着她道。她一转身恶狠狠的道。 “死丫头,回去看我不剥你一层皮!”说着纵身跃上了自己的马。我扬声道。“沈小姐,在下的剑法你见识过了,今后这位老伯和今天在场的人包括你这小丫头,谁要受到什么伤害,我就在你脸上画幅花鸟画。”沈小蝶在马上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纵马飞驰而去。 “多谢公子。”小芸向我福了一福,也急忙上马喊着“小姐,等等我。”跟着疾驰而去。“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我喝退周围的人群。那老翁也千思万谢的离开了。关玲带着他弟弟上前道:“多谢公子刚才援手!” 第32章我笑道应 我笑道:“应该的,关小姐不必客气,令尊到扬州了吗?”我散去身上的霸气,恢复为让人亲近儒雅,关玲的双眼立即开始放光。 “公子,你认识我啊!你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吗?”她忽闪着那双晶莹亮洁的大眼睛惊喜的问道。我立即知道眼前的这位关小姐还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她那惊喜的语调里还有很多少女天性中天真与无邪。遂笑道:“我还没见过你父亲关雄关老前辈,但对他老人家确是仰慕已久。” “那你怎么认识我呢?”少女不解的问道。我大笑起来,道:“‘碧水岸边有玉女,滴滴双眸秋夜星。’关小姐名列群芳谱第七,你这绝世姿容,尤其是这双美丽的眼睛,群芳谱中有图详载,小生怎会不认识呢?” 关玲听我夸她漂亮,俏脸上升起两朵红晕,眼角眉梢却盈满喜意。羞道:“原来公子也是江湖中人,是通过群芳谱认识人家的呀!”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和你叔叔关威可是好朋友呢!你们姐弟俩现在和我到我家去,说不定能碰到你父亲和你叔叔。”我是推测关雄到扬州后,关威应该立即带他去拜会我,所以他们兄弟现在很可能已在蝴蝶居等我了。 但关玲确狐疑的望着我,说道:“公子你骗我们吧?我叔叔带我爹爹去拜会一位姓何的公子了,怎么会在公子家呢?”我心想猜对了,关威果然迫不及待的带关雄找我去了。看关玲不解的望着我,我笑道:“在下正是姓何!” 关玲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惊喜道:“你就是叔叔在信里提到的那位何同何公子啊!我爹爹找你去了,你怎么在这儿?你还没回过家么?” 她连珠似的问了一串问题,我微笑道:“我和你叔叔一起去送了一位朋友离开,然后我又去办了点私事,这不正回家呢,然后就碰到小姐了。” “嗯,我知道,是送张说张大人回洛阳,叔叔告诉我们了,哎呀!我爹爹和叔叔肯定在等公子呢,咱们快回你家吧。”少女脆声道。 “好,咱们快回去。对了,你们姐弟怎么不随在你父亲身边,跑到街上来了呢?”我说着,举步南行。关玲忙跟在我身边,雯雯和那少年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是自己跑出来的,在扬州之前,爹爹答应我到这儿后会给我介绍认识一味武功很高,很有才华,长得很帅的公子,就是何公子你了?” 她说到这儿声音低下去了,满脸红晕的低下头,却偷偷的拿眼睛瞟我。我笑道:“关老前辈是这么说的吗?我哪里有那么好?” 心想关雄看来是有意用她这宝贝女儿来拢络我了,嘿嘿,这种好礼物我可是来者不拒的。“不是啊!公子你刚才教训那个沈小蝶是真的是很威风啊!还有你那剑好快啊,人家都瞧不清楚。” 关玲抬起头来说道,眼中流出羡慕的神色,看的我心里好不得意。“是吗,那改天我教你好不好?”我笑道。 “好啊!”少女一下子跑到了我前面,雀跃道。我不由莞尔,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随在你父亲身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这个何公子啊?” “不是的。”少女急辨道,继而嘴一蹶道:“爹爹说下次再让我见你,这次有正事,让我和小弟留在车行,可呆在那儿闷死了,我就带小弟出来闲逛,没想到竟碰到了公子,比爹爹还早见到你,嘻嘻。”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看来对能先于她父亲见到我颇感到得意。我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她小弟的名字,那少年一直痴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但他刚才那快逾奔马的飞跑速度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遂问道:“你弟弟怎么称呼?怎么不说话呢?” 我说着扭头望向那少年,他看我一眼,羞涩一笑,却不说话。我只好也微笑着点了下头。这边只听见关玲道:“他呀,是我叔叔的小儿子,叫关乐,大木头一个,很少说话的。公子别理他了。” 我笑道:“这样啊!但乐兄弟武功很好啊!”“对,整天不说话,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关玲说道。接着她压低声音道:“哎,公子,那位姑娘是不是和你一起的,怎么老是跟着我们呢?” 我一愣,回头一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她说的是一直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的雯雯。我忙停住脚步介绍道:“噢,这是我身边的丫头,叫雯雯。雯雯,这是淮帮关帮主的女儿,关玲小姐。” 关玲向雯雯行礼道:“雯雯姐!”雯雯却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关玲转过身来向我伸伸舌头道:“公子,她怎么和我小弟一样不爱说话啊?” 她那伸舌头的样子十分可爱。我笑道:“对,她也不爱说话。”看见前面与青石板路并行的河面上有只小船正在拉客,我对关玲道:“雇艘小船从水路回去吧,可以快一点。” “好呀!我来划船,我的驾船技术可好了!”关玲雀跃道。我不由暗笑,你是淮帮的小姐,查庸生都说你是碧水岸边的玉女,驾船技术能不好吗? 小船沿纵贯扬州南北的宝障河南行,关玲卖弄船技,浆打的又急又快,把小船划得像条飞鱼似的在河面上急速滑翔,遇到船多的繁忙水面处,还能十分灵活的左右穿插,看得闲在一边的船娘目瞪口呆。 一路上雯雯和那少年关乐坐在一边看着两岸的人群街肆沉默不语。关玲却很活泼,一边划一边叽叽喳喳和我说个不停。 这个毫无心机的少女,一会儿就让我了解了淮帮高层和关家的家庭情况。和很多江湖帮会一样,淮帮也有着浓重的家族经营之风,关家就是淮帮的核心。 关雄和关威果然已坐在蝴蝶居的客厅里了。关雄长的和关威有点像,只是比关威更威猛些,眼神也比关威沉稳,颇有一方霸主的豪雄姿态。 我一边跨进客厅,一边抱拳道:“不知二位贵客来访,有劳二位久候了。”关威忙站起来介绍道:“大哥,这就是何公子,何公子,这就是我大哥。” 我向关雄作揖道:“关帮主好,在下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寿阳赠银之事还不曾谢过帮主呢!”关雄大笑道:“区区一点薄礼,何兄弟不必记怀。” 兄弟?我和关威称兄道弟,那是有交情基础的,怎么关雄第一次见面就叫我兄弟?应该不是因为关威的关系吧?那就太唐突了。 嗯,兄弟是江湖人之间惯用的称呼,关雄首次见面不叫我公子而是叫我兄弟,看来我这身儒雅的书卷气对他不起作用。一般的江湖草莽出于对读书人的天然敬畏,第一次见到我应该是叫我公子的。 关雄你能直接叫我兄弟,够草莽!我心里思量着正欲答话,关雄脸上露出惊讶“咦?你们怎么来这了?” 原来是关玲迫不及待的拉着关乐跑进来了。我本让她们在外面候着,晚一会儿进来让关雄和关威惊奇一下,这丫头竟然等不及。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关玲已跑上前,叽叽喳喳的把我们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 关雄笑道:“原来是和何兄弟一起的,你们真有缘啊!”我心道这关雄还真有意把他女儿撮合给我啊!遂笑道:“碰巧遇到而已,关小姐不仅生得明艳照人,而且心地善良,性格活泼,真不愧查先生那句‘碧水岸边有玉女。’关帮主好不福气!” “哈哈哈,何兄弟过奖了,不过玲儿刚才这一得罪那沈家的刁蛮小姐,我下午可就得上门向沈天王道个谦了。”关灵俏脸一白,委屈道:“爹爹,我”眼圈就红了。 我笑着插入道:“主要得罪她的是我,不关关小姐的事,那丫头得剑还压在我这儿呢,下午咱们一起到沈家要赎金。”关雄微笑不语,关玲立即破涕为笑,喜道:“谢谢何大哥!” 叫得好不清脆。我心道,我何时由何公子变成何大哥了?这时关威向我打眼色,我向雯雯道:“雯雯你带关小姐和关少爷到院子里玩一会儿。” 雯雯点一下头,转身向外走去。关玲瞅瞅关雄,关威,又瞅瞅我,站着不动,显是不愿意和雯雯在一起。关乐看姐姐没动,也站着不动。关雄道:“玲儿,带你乐弟出去玩一会儿吧,我和你叔叔和何公子有正事要谈。” 关玲不情愿的向外走去。我笑道:“关小姐不是喜欢我今天使的那招剑法吗?雯雯也会,你去让她教你。”关雄和关威均在眼中闪过一到亮光,我一看坏了,一不小心把雯雯会武功的使暴露给两人了。 不过也无所谓,我这么个高手身边的丫头会几招剑法有什么稀奇的,本来我就打算让雯雯给外界一个略通武功的形象吗!哼!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么个小丫头竟是一个接近宗师级的高手。关玲仍是颇不乐意得慢慢向外挪去,看来由雯雯教,她对那招剑法就没什么兴趣了。 倒是关乐,听说可以学到那招剑法,也不管关玲了,蹭蹭蹭就跑了出去。“王叔,赵叔,你们也下去罢。”我向侍立在一侧王武和赵成说道。二人依言退出厅外。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关雄笑道:“何兄弟好家教!你这两个家仆的嘴可真严,问什么都不肯说。”我心知定是我回来之前,王武赵成二人招待关家兄弟时,关雄曾试图从二人嘴里多了解些我的情况,而二人谨慎起见,什么都不和他说。 遂笑着解释道:“王叔,赵叔都是自幼在山中长大,以前从未接触过外界,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懂礼数,让关帮主见笑了,还请海涵。”想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关雄道:“哪儿的话,何兄弟客气了。” 关威道:“其实王赵二位兄弟今天已经够给面子了,还说了几句话。大哥你是不知道,从寿阳到扬州,我们共同保护张大人南下,走了一路,我都没能听见两人说上一句话。” 这关家兄弟今天是怎么了,老把话题缠在我两个下人的沉默寡言上,不肯绕开?突然间心中一悟,王叔和赵叔的沉默不语,确实有些有悖常理,已让关家兄弟对我的背景产生了一丝警惕。 得赶快消除他们这种警戒心理。心念电转,我已想好说辞。一声长叹,我悠悠道:“两位有所不知啊!我祖上躲避隋末战乱时,隐入秦岭深处,至今已有近百年。 第33章这百年时 这百年时间里,我们几乎是与世隔绝啊!在那深山老林里,终年不见一个人影,想说话都没有对象,王叔,赵叔一直处于这种环境,所以就变得十分沉默寡言,小弟我若不是因为每日坚持诵书,再加上每年有一次随家父出山采购物品的机会,得以与外界接触,我今天恐怕与王叔赵叔没什么两样。” 我话语中富含感情,说得两人唏嘘不已。关雄叹道:“怪不得,怪不得会这样。何兄弟这家仆原来是不曾与外界接触过。”他一顿又向我问道:“那何兄弟又怎么会想到要走出隐居的山林呢?” 这问题叶先生早就编好了答案,我立即接口答道:“这就要从八年前说起了,那年家父在一次打猎时救了一个身染重病的中年文士,他是在游山时迷了路,又染上重病。 被我父亲救了后,他就在我家养病。此人才情盖世,尤其弹得一手好琴,和家父甚为投缘,便留在我家里做了我的琴艺先生,教我弹琴。 他贪恋山林清幽,在我家一住就是八年,给我讲了很多外界的知识,使我心生向往,于是才恳请父母随先生一起走出了山林。” “原来是这样,那何兄弟你那位琴艺先生呢,怎么不见和你在一起?”关雄问道。我答道:“叶先生出山后就和我分手了,说要去拜会几位朋友。 只是把他扬州这处宅院的钥匙给了我,让我落脚。据说这宅院是他一位姓罗的亲戚的,那罗姓亲威过世后,因为没有后人,就交给了他,他又送给了我。 幸亏有这么一处宅院,否则我在世上举目无亲,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关威这时道:“林生兄弟在寿阳附近不是有个亲威吗?怎么会举目无亲呢?” “你说那儿啊,那是我祖上的故居啊!临行前家父曾嘱我要回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何家的人。唉,一个也没找到,历经那场大战乱,又过了这么长时间,那儿一个姓何的人也没有了!” 我答得不带一丝迟疑。说完后又一阵感叹,引得关雄关威也跟着感叹起来。只是他们的感叹里还含有确定了我身世来历的轻松。我心里暗笑,我和叶先生编出来的谎话,任你兄弟再精明,也休想找出一丝破绽了。 “对了,何兄弟,你那位琴艺先生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也许听说过呢。”“先生名字叫叶希音,只是一介落魄文士,关帮主不可能听说过的。” 我漫不经心的答道。关雄和关威对视一眼,面露惊容,关威兴奋道:“什么落魄文士,林生兄弟不知道罢,你这位琴艺先生叶希音可是大名鼎鼎的琴圣啊,有他教你弹琴,兄弟你真是福缘深厚啊!”“琴圣,很有名吗?我从来没听他和我说过。”我表现得很惊诧,心里却是偷着乐,叶先生为我编的这套身世来历真是有趣极了,什么都好像是真的,却偏偏都是假的。就看我怎么把整个江湖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吧!关雄发现我的惊诧,笑道:“何兄弟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位琴圣叶先生的琴技可谓是独步天下,连我这不懂风雅之人也是久闻大名,能跟他学习琴艺,兄弟你几世修来的福啊!对了,听说叶先生还会武功呢,是不是真的?” 他说到后一句时望着我,等我回答。我心道叶先生会武功的事在江湖上虽然少有人知,但毕竟是有人知道的,关雄也许早就知道此事,此问怕是试我来着。 而这方面我也不需向他隐瞒什么,就笑道:“到我家前,他确实会些武功,但我只顾和他学琴,没在意他的武功深浅。不过在我那八年里,他觉得我家星夜功有趣,倒是练了不少。啊哈!他原来在外面这么有名啊,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 关雄望了关威一眼,关威向我问道:“那何兄弟,依你看叶先生现在的武功如何?”“跟王叔,赵叔差不多吧,关二哥怎么会关心这个?”我问道。 “没什么,有点好奇而已。”关威道。关雄,关威对望一下,眼中皆闪过惊色,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惊讶,因为王武赵成再加上叶先生,我手里已握有三个上三榜高手,再加上我自己,这份实力他们怎能不惊?哼哼! 本公子手中的实力又岂止这些?“听威弟说,何兄弟想做下一个查庸生?”关雄问道,语气凝重起来。谈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谈到正点子上了。我运转星阳功,在身上催逼出王者气势。 刚才费那么多口舌给他们兄弟解释我的出身来历,消除他兄弟心中的戒心,为的就是这一刻收服他兄弟两个。 我双眼扫过两人,关威抵不住我的气势,垂下眼睑。关雄也身子不自在的向后微仰了仰。我看气势上已压倒两人,遂微笑道:“关帮主,你们今天来找小生主要是为了咱们合作的事,对吗?” 我说着端起茶碗微呷了一口茶水。“不错,所以我们想对公子多些了解。”关雄道。好!兄弟变成了公子,关雄你气势已输。我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微笑道:“那么关帮主现在对我应该很了解了吧?” 关雄不愧是关雄,感觉到我气质突变,控制了谈话场面,哈哈一声大笑道:“本来已经了解了,可我刚才突然感到公子身上有一种王者气势,我又觉得对公子了解很少。 比如公子你手里的真正实力?原来我们只知道你有两个实力可入上三榜的家仆,可今天却又多出了一个叶先生。 还有公子你涉足江湖的真目的,你说你想做下一个查庸生,可查先生现在在江湖上声望正隆,没有要隐退的迹象,难不成公子你要和查先生对干一场,将其取而代之?” 关雄的语气已硬得让人有些难受了,关威喊道:“大哥!”想要化解我和关雄间对峙的气氛,关雄一伸手阻止他继续说话。[起点中文首发,转载保留。 ]我脸上保持微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关雄,故意不答话,营造出一刻寂静,让关雄体味我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他只是一个二品高手,不可能抵得住我无言中的王者姿态。 果然我听到他的心跳加快,血流加速。气势已营造得恰到好处,我开口了,声音清朗且坚定有力。“关帮主这几句话说得直快,不过我喜欢,我对江湖感兴趣就是因为江湖上有很多像关帮主这样的直爽汉子。 你的问题我想先不忙回答,贵帮的难处关二哥已向我说过,我现在想请关帮主直白的告诉我,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何同和您合作呢?淮帮能给我多少好处?” 我也把话一下子全摆在了明面上,和关雄这样的豪雄说话,这种方式或许更好些吧?关雄望着我叹了口气道:“何公子原来也是爽快人,那我就直接说出我的想法了。 我的要求不高,何公子要有一定的实力帮我淮帮北御升仙教之南侵,内遏圣刀门之蚕食。恢复我淮帮原来的势力范围,使我淮帮的车马船只在长江以北可以自由通行,不受其它帮会欺凌,以保我淮帮七千兄弟及其一家老小的温饱。 只要何公子你能保证这一点,我和威弟已向公子表示过,让公子入主淮帮都可以,我兄弟甘做马前卒。” 听他说着,我点着头,怪不得关家兄弟能让淮帮七千帮众紧紧团结在自己身边,除了他们家族式的经营,更主要的是这兄弟两个真正把淮帮七千帮众的利益放在了心头最重要处,因为关雄这番话说得十分真诚,不可能是做秀。 关雄说完后盯着我,稍一顿后语气转硬道:“但是我淮帮绝不会让人利用,去做别人实现自己个人称霸江湖之野心的工具,也绝不会去做不利于查先生的小动做。 若那样的话,我宁可解散淮帮,以免为江湖唾弃,留下千古骂名。”关威几次想张嘴插话,均被关雄制止,只好对我投以歉意的目光,我回以微笑,表示我没有为关雄这些话生气。 但关雄这几句斩钉截铁的铿锵之语却让我心中升起滔天巨浪。查庸生啊查庸生,你在江湖上竟已这么深入人心么,身为一帮之主的关雄,宁肯毁帮,也不愿站到你的对立面去。 若真的所有江湖人都这么尊敬你,那你这次借评书会组织江湖力量剿灭升仙教的目的岂不是可以轻易达到?你岂不是可以摆脱朝廷的控制,在江湖上称王了吗?那我控制江湖掌控天下的大业该怎么实现? 不行,必须把关雄的心从查庸生那儿抢过来,若连一个小小的淮帮我都握不住,我还谈何将整个江湖从查庸生的手里抢过来?哼!关雄你真不简单,竟能看出我有称霸江湖的企图,但我的脚步岂能因你的几句话而停止? 我迅即静下心来,思路也清晰起来,沉声说道:“关帮主,我现在可以加答你刚才那两个问题,让你更了解我。 首先是我的实力问题,可以请关帮主放心,你要知道跟我出来的是两个家仆,但我秦岭家中会武功的仆人却不只这两个,我随时可以再招人来帮忙,还有叶先生,以我家和他的交情,我想做什么事,他肯定会全力支持我。 这份实力足以让你淮帮的车马船只在长江以北自由通行了吧?”关威两眼放光。关雄点点头道:“够了,但公子涉足江湖的真正目的呢?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我淮帮绝不能做有违道义良心,会给江湖同道带来灾难的事。” “我的目的很明确,已经告诉过关二哥了,那就是做下一个查庸生。可以请关帮主放心,我绝不会给江湖带来灾难,我只是想让查庸生营造的这个歌舞升平的江湖局面继续维持下去。”我字字铿锵的说道。 “可现在的查先生并没有隐退的意思,公子想怎样处置与查先生的关系?”关雄紧问道。早知他会有此问,我微笑道:“看得出查先生这几年经营江湖,深得人心,关帮主对他很尊敬啊?” “那当然,若没有查先生剿灭光火会,我淮帮根本不可能崛起为一个有七千帮众的大帮,同样,若没有查先生维持着江湖的安定,我淮帮早被南北两边的强大势力吞食了。何来今日局面?”关雄振声说道。 “那现在呢,升仙教在北方将黑风教逼迫到山东一隅,对黄河帮做下了灭门惨案,又向南对贵帮进行侵逼,这些是江湖安定的表现吗?当这些事情发生时,查先生在那儿,他怎么不出面管一管呢?” 我立即反问道。关雄被我问得一愣,微一沉吟后说道:“据说查先生召开这次评书会,就是要组织江湖同道讨伐升仙教的。” 第34章我微笑道 我微笑道:“我也曾经听人这样说过,还向关二哥提过呢,只是关帮主认为查先生这次对付升仙教能像七年前对会光火会那样成功吗?”关雄和关威脸上皆现出不解神色,关雄问道:“何公子莫非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并不比两位多,但也许我是旁观者清,我对现在的江湖局势看得要比关帮主更清晰透彻些。我认为查先生退出江湖的日子不远了。”关雄听我此说,目现精芒,沉声道:“怎么说?” 我微笑道:“关帮主身在局中,不可能一点也感觉不到吧?查庸生早已无力控制升仙教了。”看关雄点头认可,我继续说道:“那关帮主有没有想过升仙教为什么能脱出查庸生的控制,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实力极度膨胀,致成今日之局面?” 关雄和关威对视一眼,我知道他们肯定早想过这个问题,也能模模糊糊的想到一些原因,却不可能像我般看得这么清楚。 遂接着问道:“升仙教的背后是现在朝廷中圣眷正宠的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这一点关二哥应该已经告诉过关帮主了吧?”关雄,关威皆点了点头。 “那么查庸生来自朝廷,乃是奉皇命掌管江湖,这一点关帮主知道吗?”关雄点头道:“知道,这在江湖上是个公开的秘密。” 我接着说道:“查庸生七年前能够成功的剿灭光火会,之后又能牢牢的控制各江湖帮派,在江湖上营造出一个歌舞升平的局面,除了他个人的才能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背后有朝廷的支持。 江湖上谁若反对查庸生,谁就是和朝廷对撼,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才能稳若泰山。这一点关帮主早就应该想到了吧?”关雄又点了点头,我知道已控制了他的思路,现在该把他的思想向我预定的方向引导了。 朗声道:“那么关帮主有没有想过,查庸生既然依靠朝廷成就自己的江湖大业,那么他经营的这个江湖体系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对朝廷的依赖性太大了。所以当升仙教在朝中有张氏兄弟的支持时,就可以轻易的摆脱他的控制。 由于张氏兄弟在朝中的做用,在升仙教一事上查庸生得不到官府的支持,以致看着升仙教的势力在北方恶性发展,却束手无策。 如今北方的局面已不可收拾,这次借评书会从江湖上组织力量对升仙教进行制裁,可以说是查庸生维持现在江湖秩序的最后努力,可前景却实在让人无法乐观。” 关雄,关威兄弟凝神听着我的分析,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已经同意了我的观点。听我说完,关雄沉吟道:“公子何以对查先生这次对付升仙教的行动不乐观呢?要知道很多江湖同道还是愿意为查先生效力,助他维护现在的安定局面。” 我哈哈大笑道:“关帮主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放到实际行动上,江湖上各门各派真正愿意为查庸生卖命的有几个呢?黑风教余部和贵帮因有切肤之痛,愿意为其出死力,另外沈家或因沈啸天与查庸生的私人交情会鼎力相助,其它帮派呢,升仙教和他们之间并无直接利害关系,他们谁会为剿灭升仙教出死力呢?而像青龙会这样一直被压制着的江湖巨鳄,恐怕还巴不得升仙教能闹得整个江湖大乱,他好趁机一统南方。” “还有五大名门呢,他们可是查先生最忠诚的支持者。”关威提醒我道。我笑道:“我怎么忘了问仙斋,宗圣宫,少林,名剑山庄和菩提园这五大名门正派呢?他们好像是查庸生的嫡系班底,但他们吃得是朝廷的供俸,他们支持的是代表朝廷的查庸生。 若查庸生剿灭升仙教的行动得到了朝廷的支持,五派肯定会欣然效命,联合出手,再加上贵帮等一些其它帮会的帮助,升仙教必定难逃七年前光火会的覆辙。 可现在的关键是有张氏兄弟在朝中,查庸生根本得不到朝廷的支持,只要张氏兄弟在朝中稍微活动一下,从朝廷向五大派施压,则五大派的力量他查庸生一点也别想用到! 只剩下贵帮,黑风教余部和沈家三股力量去对付如日中天,且有当要官府庇护的升仙教,关帮主你认为有胜算吗?” 关雄低头沉思不语,关威看着他大哥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俄尔,关雄一声长叹道:“查先生真的已无力控制江湖了吗?想当年谈笑间让盛极一时的光火会灰飞烟灭的查先生真得已走完自己的江湖路了吗?江湖的乱世已不可避免了么?”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句,声音中透出无限伤感。我知道已成功的让他接受了我的观点。我也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愿江湖的前景会是这样,可这些都是事实。我也非常敬佩查先生,他能于豪门大帮林立的江湖中,营造出一个太平盛世,实在不易。 但他太过于依赖朝廷了,如今一旦失去朝廷的支持,他就无力再对江湖实施强有力的控制。江湖上查先生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我的语气里也渗入一丝伤感,心里却是暗道:“既然我星宗已经再次莅临江湖,纵然没有升仙教,我也会让查庸生结束他的时代,江湖的下一个时代应是我星宗的时代,我何同的时代。” 关雄突然抬起头来,目射精光的望着我问道:“何公子,既然查先生都已经无力再控制这个江湖子,我很想知道您打算怎么做下一个查先生?” 我笑了,关雄就是关雄,一个七千人大帮的帮主真不是盖的,竞能这么快就向我提出这个问题。我现在需要给他以信心,让他相信我有能力成为下一个查庸。 “我和查庸生不同。”我坚定的说道“我手里有我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我,而且我自身的武功也不差,不像查庸生,完全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一支可以由自己绝对支配的力量,以致不得不处处依赖朝廷的力量。 要掌控江湖,不利用朝廷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但绝不能对其产生依赖,有了查庸生的教训,我想我会在这方面做得更好些。” 关雄说道:“这点我相信,但根据何公子刚才的分析,查先生这次对付升仙教的行动将会失败,我想知道何公子打算怎样在随后的江湖大乱中重建秩序?” “关帮主你太抬举我了,我走出山林才几天,能把现在的江湖局势看清,我已经很为我的聪明才智得意了,若我连以后的详细行动步骤也能拟定出来。我岂不成神了?” 我说着笑了起来。关雄和关威也讪讪的笑了起来。我脸色一正说道:“不过关帮主,关二哥,放眼天下,我想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适合做查先生的接班人了。 我虽然从山林中走出几天,但自寿阳结识关二哥以来,对江湖发生兴趣,一直在琢磨这个江湖,从刚才的分析中二位应该看得出来,我对江湖已经十分了解。 另外,有张说张大人在朝中相助,再凭我个人的才华,通过今秋科举,我打入朝廷权力中心应该不是难事,所以我最有机会取得朝廷的支持,一两位应该明白,这对掌控江湖是非常重要的。 还有就是我有两个身怀武功的家仆,加上叶先生的帮助,我在江湖上已自己的班底,若能再得到贵帮的支持,这股势力就十分可观了。 我就可以不必像查先生那样处处受朝廷制肘。那时我上通朝廷,下有你们淮帮,剿灭升仙教,重建江湖秩序还不是指日可待?而且我做得一定不会比查庸生差。” 我说完后盯着关雄,关威已可肯定是支持我的,现在就等关雄表态了。关雄低头沉吟不语,关威在一边急道:“大哥,和林生兄弟和做吧,于淮帮,于江湖都有利啊!”关雄抬起头来,凝重的脸上突如冰雪融化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何兄弟叫我兄弟关二哥,为什么不叫我关大哥呢?”答应了!我和关威皆松了口气。我大笑道:“关大哥没答应,小弟怎敢冒然叫你关大哥呢?” “那林生兄弟以后就叫我大哥吧。”关雄笑道。“好!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起来。“爹爹,你们在笑什么?”是关玲跑了回来,微带汗渍的脸蛋红扑扑的好不娇艳可人!“那个关玲小姐好像对宗主你很依恋啊?” 我送走关家四人,一回到客厅,就听见叶先生不阴不阳的声音。“那当然,我这么优秀的人物,哪个少女见了不动心呢?”我自得的笑道。叶先生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明显不认可我对自己的评价。 我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向他笑道:“伟大的琴圣刚才是不是一直躲在偏厅里呢?我们的谈话你全都听见了吧?”“对全听到了,宗主你巧舌如簧,连蒙带骗的把人家的帮主信物弄到手了。”叶先生笑道。 “什么叫连蒙带骗啊?我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才和淮帮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结成了互助同盟。你以为我这块绿玉令得的容易吗?” 我手里把玩着关雄送我的一块方形绿玉,真是造化之神奇,这玉中间的天然纹理酷似一个令字,难怪关雄将它做了自己的帮主令牌。 这么小小的一块绿玉,就可以调动淮帮各分舵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叶先生冷笑道:“也幸亏是关家兄弟,换了查庸生在,恐怕当场就揭穿了你那番话里所包含的狼子野心。 对江湖局势的精准分析,还有掌控江湖时利用朝廷而不依赖朝廷的策略,这些怎么会是一个走出山林不到一个月,从未曾涉足江湖的人所能想到的?宗主你就不怕你的表现让他们推测出你对江湖是早有预谋。” 我一愣后笑道:“原来叶先生你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了?”接着叹了口气道:“唉!我也是不得已啊,我只以为关威已经投诚,和关雄的会面还不只是走一个过场?那想得到关雄这么难对付?不过还好,总算是将淮帮拿下了,算是踢开了咱们踏入江湖的第一步。” 叶先生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笑道:“宗主让我一出山就去拜会朋友,我是不是也搬到老李那儿隐起来呢?”“不用,就说你已经回到扬州了,你不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出现了吗?对了,老李他们安置好了吗?”我说道。 “已经安置好了,在一个颇为安静的小院落,有独立的门户。从这儿步行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月租金二百两银子,是我早上亲自去租下的。” 看来叶先生一到扬州就曾留意此事,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么合适的落脚点。我将老李三人的身牒交给他道:“有劳叶先生费心了,你把这些身牒交给老李他们,大家得有个正式的身份。” 第35章夏曰正午 夏日正午的天气颇为炎热。我往房里打了一大桶凉水,赤身泡进去,丝丝凉意浸入体内,感觉舒爽之极。 “雯雯。你也进来泡一下罢。”我对站在桶外,正撩水给我搓背的雯雯说道。她红着脸羞道:“不了,公子你马上该去沈家了。”“不慌,晚些去也行。昨晚床上欠你的,现在公子在澡桶里补给你,快来!”我说着去拉她的手。 “那先让奴把衣服脱了。”女孩蚊声呢喃道。“那好,你快点!”雯雯的娇躯钻进我怀里,立时感到满怀的温润娇腻。 桶里的水开始向外溢去,一只温柔的小手抚到了狰狞的龙王身上水波荡漾起来,伴随着柔媚入骨的娇吟,桶里的水一波波的漫出桶外,泅湿了屋里的要面 水面恢复平静,雯雯背坐在我怀里,仍在微微娇喘着。我背靠在桶壁上,舒服的喘着粗气,一番水乳交融的结合,让我的心仿佛飘了起来,只觉浑身轻松无比。 我水中的手轻轻抚弄着她的酥乳,与她一起享受着激情后的余韵,一时间屋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安静极了。良久,抵在其翘臀处的龙王感受到其中的肥嫩,又不安份起来。“再来一次?”我在她耳边轻声道。“嗯!”一声细若蚊呐的娇吟。 “何大哥,你在吗?”院里传来叫喊声。是关玲!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退出雯雯的溪谷。雯雯忙爬出桶外,快速的穿上衣服。“开门让她进来!”我向雯雯说道。 同时慢腾腾的从桶里起身去穿衣服。雯雯红晕未褪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迅速整理一下衣服,打开门去呼关玲。“雯雯姐,何大哥在吗?” “在屋里呢,进来吧!”“啊!何大哥你”她走进屋时我才穿上垫裤,仍精赤着上身,听得少女一声娇呼,我边往身上穿汗衫,边笑道:“是关小姐啊!你怎么来了?”说着抬起手来,让雯雯帮我整理衣服。关玲羞垂着头,不敢看我,却勾着眼睛看那屋中央的水桶和四周的水迹,喃声问道:“何大哥,你们在干什么呀?怎么这多水?” “哦,天热,我泡个凉水澡!”“泡澡?”少女狐疑的向满脸红晕未褪,鬓发犹带水迹的雯雯瞟了一眼。我笑道:“对呀,泡个凉水澡可舒服了!唉,怎么只有你一个,没人跟着你么?接我的马车呢?” 我说着向外走去。关玲立即忘了刚才的尴尬,活泼起来。跟着我走出屋道:“爹爹派来接大哥的车夫病了,我就代他赶车来了,车在外面等着呢。” 她兴奋道。我这才注意到少女额上的汗渍,那透红的脸蛋看来不只是因为刚才的害羞,还有她在大热天里赶了一路车的缘故的。看她那兴奋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升起对她的喜欢。 “你一个人赶车过来是瞒着你爹爹和叔叔的吧?”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少女很惊讶。我不由心里好笑,淮帮大发车行难道还缺车夫,大中午的让你一个小女孩驾车来接我?什么接我的车夫病了,八成是你这小丫头搞的鬼。 我却不对她解释,唬着脸道:“我当然知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会让你爹爹担心的,明白吗?”“噢!”她答应一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却勾着一双美眸偷偷的瞅我,看我是否真的生气。 那神态十分惹人怜爱,让我不由露出笑容。“嘻嘻!”少女看见我的笑容,得意的笑了起来。赵成驾车,我和雯雯,关玲,王武坐在车厢内。 关玲和我相对而坐,这丫头一上车就又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唉呀!是很热呀,早知道我也先泡个凉水澡再来了。” 小丫头赶了一路车,这一坐下,开始感觉到往外冒汗了,拿出一方小手帕拭去脸上的汗渍,然后当扇子甩摆着取风。却让少女体香向我阵阵涌来,熏得我心痒痒的。雯雯听她说泡澡,把脸别向了外面。 “唉,何大哥,你上午和我爹爹,叔叔在谈什么呀,谈的那么高兴,又不肯告诉我?爹爹为什么把那块玉给了大哥呀?”我笑道:“我们给关小姐找了个好婆家,那玉是你爹爹让我转交给人家做定情礼物的。” “啊?”关玲小口微张,瞪眼呆望着我。我神情严肃,故意装得十分逼真。“我不要嫁人,唔”那秋夜寒星般的大眼睛里竟立即涌出大滴大滴的泪珠来。我一看竟把她惹哭了,忙哄道:“别哭,别哭,骗你呢,傻丫头。我们怎么会舍得把你嫁出去呢?” “真的?”少女抽噎道。粉脸泪痕犹在,宛如雨后海棠,惹人怜爱。我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爹爹只是认了我做兄弟,才把这块玉送我做礼物的。” 抽噎声仍在,粉脸却已雨过天晴,笑着娇嗔道:“何大哥你太坏了,这样骗人家,害得人家流眼泪。”说着拿手帕去拭眼角的泪水。“是我不对,以后不敢了。”我忙认错。但迅即脸色一整道:“不过关小姐。你不能叫我何大哥。” “为什么,何大哥不喜欢么?”少女一脸惊慌的问道。“不是我不喜欢你,你想啊,你爹爹叫我兄弟,你怎么能叫我大哥呢?你应该叫我叔叔。”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叔叔?”少女叫得十分别扭,脸上神情扭捏之极,身子也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王武看我把关玲逗成了这副模样,笑着把脸扭到了外边。雯雯则自始至终望着外边,关玲哭时也未回头看上一眼。“对了,就是这样,叫叔叔。”我强忍住笑说道。 “好难受啊!不叫叔叔可不可以?”“那你叫什么?”“还是叫大哥好。”少女一脸企盼的望着我。我沉吟一会儿道:“那好吧,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小名,以后我就叫你小名了。” “好啊,我小时候家里人都叫我玲玲,何大哥也叫我玲玲吧。”少女雀跃道。“嗯,玲玲,真好听!”我夸道。她立即又露出兴奋神色。一路上逗关玲说笑,不觉间已到了城西沈家大门外。 从外观看沈家大门并没有什么特别,普普通通的,这种门面在扬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进入门内却是别有洞天,厅堂廊房各具气势。不过我没来得及详细打量沈家大院的风光,因为我刚进门就看见了沈小蝶。这丫头仍是一身劲装打扮,看到我们进门,背着手迎了上来。 “挺守信啊!我的剑呢?”她不阴不阳的问道。同时狠狠的瞪了关玲一眼。关玲在我身边也不示弱,一挺胸加瞪了过去。我看两女一见面就又对上了,心里觉得好笑,微笑着从雯雯手里拿过那把宝剑,递到沈小蝶面前道:“喏,我岂会失信于你沈小姐?这是你的剑,银子呢?” 沈小蝶在剑上瞟了一眼,却不伸手来接,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跟我来吧,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着转身朝偏院走去。 “小姐,这几位是来报到参加评书会的,要带到”带我们过来的小厮向沈小蝶说道。但没等他说完,沈小蝶就打断他道:“好了,没你的事了,这几们客人本小姐要亲自招待,你忙你的去吧。” 那小厮听说,依言退下。我心想二十两银子随手给我不就是了,用得着专门去取吗?沈丫头你有什么阴谋吧?这时沈小蝶身边那个丫头小芸向我打了个焦急的眼色,看来沈丫头果然设有阴谋对付我。 却也不以为意,谅她耍不出什么花招。哼!我上午的教训这妮子是没放在心上啊!我得再好好教训她一下。 走到偏院的圆月形门洞前,沈小蝶停住了脚步,转头对我笑吟吟的道:“去取二十两银子不用带这么多人吧?你一个人拿剑跟我进去就可以了。” 我还未答话,身边关玲已抢道:“那怎么行,你这人太坏了,何大哥一个人跟你进去,被你暗算了怎么办?” “你说什么?何大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上午才认识的,这就叫起大哥来了,你也不嫌肉麻?你个小骚货!”沈小蝶阴阳怪气的对关玲说道。关玲被气得小脸通红,指着沈小蝶“你你”说不出话来,那又美丽的大眼睛里又聚起了泪花。我忙道:“好了,好了,玲玲别和她一般见识,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 我还没说完,就听沈小蝶跺脚怒声道:“好,好!不和我一般见识?我是坏女孩,就她好!哼!有种就都进来吧。”我正惊愕她怎么突然生了这么大气,她已经一转身跑进了门去。 小芸焦急的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进去了。雯雯上前在我耳边轻声道:“有埋伏,其中有一个高手,公子小心。”我点点头对他们道:“你们在这等我,我一个人进去。” 关玲不放心的叫道:“何大哥!”我对她笑道:“没事,她奈何不了我。”说着举步跨入月形圆洞门。侧前方有一正屋,门大开着,沈小蝶主仆就站在屋中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伏击我的人就埋伏在屋里。我心里冷笑着,跨进屋去。嗯,一共有八个人。我一进屋立即就感知到他们的气息。雯雯的灵觉真厉害,这八人中确实有一个高手,气息绵长幽深,就隐在屏风后。 嗯,怎么他身边的那个好像根本不会武功?“哼!你还是一个人进来了,诺,银子给你,剑还我。”沈小蝶笑意盈盈的将一荷包银子递给我,只是她眼中那奸诈又怎能瞒过我的眼睛? 我心里暗暗冷笑,一手将银子接了,一手将剑横握,递了过去。沈小蝶笑着将剑接到手里,但剑一入手,这丫头立即俏脸一寒,顺势刷的一剑向我小腹斜切下来,同时娇叱道:“动手!” 从屏风后,侧门里,顶梁上四面八方闪起刀光剑影,一齐向我攻来。早知道这丫头不安好心!就在沈小蝶一剑向我小腹斜刺来时,我一侧身闪过,迅即向她怀欺去,她抽身欲退,哪有我的速度快,一下子被我抢进怀里。 “死淫贼!”她大声骂道。原来被我撞到胸前的一对小兔子,我顾不上去感受那其中的弹性和温软,急擒住他手腕,把剑又夺回到我手里。 同时手腕一扭,将她一臂扭到背后,牢牢的控制住她。四周的刀光剑影见我瞬息之间制住了沈小蝶,投鼠忌器,慌忙退去。有一男一女,没能收住势子,带剑扑了上来,被我挥剑叮叮两声挑开。 我一手控住沈小蝶,一手提剑打量着这群沈小蝶请来伏击我的人。两个少女,一个还算漂亮,手提长剑,就是刚才止不住势子,让我挑开的那个。 第36章另一个却 另一个却堪称绝色,竟不逊于沈小蝶!有了认出沈小蝶和关玲的经验,我很快就将此女在群芳谱里对上了号,这不是其中排名第九的赵欣么!大江帮赵江飞的掌上明珠。 她手里拿的是两把柳叶刀。和赵欣有点想像,手握一对分水刺的那个男青年应该是她哥哥赵鹤了,嗯,年纪轻轻已位列三品,是个有前途的大好青年! 最让我警惕的是那个四十几许,手握长刀的汉子。此人面相朴实,却是精光内敛,从刚才他收退自如那一刀看应是个二品级数的人物。 雯雯提醒我的高手应该就是他了。另外三个男子都很年轻,皆一身上等丝绸衣料,面敷金粉,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即知是富家纨裤子弟。 两个手执长剑,好像还会点武功,那个拿刀的根本就不会一丝武功,刚才别人一起进攻时,他只是拿刀远远的在一边瞎挥动,只是他人倒长得胖乎乎,圆敦敦的,像个胖大小子,看着颇为滑稽。 沈小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起这么一幅阵容来对付我,也算不错了,只是干吗要多请这么一个脓包来呢? 那个胖小子挥着手中的刀对我叫嚣道:“他妈的你是不是男人啊?有本事放开沈小姐,和你万爷我斗上三百回合。” 怎么他倒最先叫起来了呢?那外强中干的样子十分搞笑。我微笑道:“原来是万爷,那好,我就先领教你的高招。”说着一把将沈小蝶推给一边的小芸,带着强大的气势向他走去。他眼中露出惊恐神色,向后一缩叫道:“你不配和本少爷动手,老燕,教训他。”他身边那四十几许的朴实汉子将刀一摆,向我迎了上来。 “你们都上啊,愣着干吗?”沈小蝶在一边叫道。众人又挥刀舞剑的向我围攻过来,我心道来得好,正好让我练练我的星夜十三式。不过这一群人也就那朴实汉子和赵家兄妹能给我造成些威胁,其它几个有没有都一样。 一群人围攻还比不上老李一个人和我对练。唉!都是些父母怀里的乖宝宝,我也不忍心伤着他们。 一剑一剑的应付着,思忖着怎样在不伤到他们的情况下将他们制服。这边沈小蝶看众人制不住我,夺过小芸手里的剑,也加入战团。竟让我一下子压力骤增。不对呀,这丫头的武功我上午见过,不可能给我造成压力的。 留心她的剑势,不由暗地里惊讶,这沈丫头不简单呀,她剑法仍是那样,平平无奇,但她却总能恰到好处的补到围攻圈子的空隙处。所以才给我造成压力。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眼光和经验?我暗自惊讶着,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沈小蝶的加入竟使这个围攻圈子的威力增加一倍有余![首发。]这时躲在战圈外围那个胖乎乎的小子开始跳脚叫了起来。 “好啊,老燕加油,制住这小子,少爷给你发奖金。赵兄弟,萧兄弟,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敢欺负我们小蝶!真活腻了!” 他在一边挥着刀,跳着脚大声嚷嚷着却就是不肯靠近战圈。我暗道这活宝也不知从那儿跳出来的,沈小蝶还有这样的朋友!戏弄心起,便想将他拖进来戏耍一番。 但围攻人的这八个人缠得甚紧,竟让我一时之间无法靠近那胖小子。而那胖小子好机灵得很,一看我把战圈往他身边拖,立即远远躲开,竟还不时的往小芸身后躲。 可他嘴上却没闲着“把这小子活捉了,少爷我要将他剥皮抽筋,为我家小蝶解恨。”“兄弟们给他挂点彩,今晚我在会宾楼给你们庆攻。”他那边喋喋不休的叫着,浑没发觉这边围攻的几个人已打的十分吃力。 能缠住我就不错了,还想让我挂彩?哼!若非少爷我心慈手软,不愿伤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小姐,他们现在有一半得挂彩躺下了。小芸在一边焦急的观望着,也烦了胖小子的聒噪声,埋怨道:“行了。 我的好姑爷,你没看小姐他们打得正吃力,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姑爷?我心中一愣,这小子竟是沈小蝶的夫婿?不可思义!沈小蝶趁我心神有所分散,想从我侧后方偷袭我。 我一个旋身,一招星夜十三式中的星光灿烂,将其它人逼开学,直接面对沈小蝶。一边挡住她的长剑,一边露出一个抑谕的笑容对她笑道:“你夫婿真可爱啊!”她立即怒目圆睁,被我逼退后竟不再上来围攻,让我压力大减。我心中奇怪,应付着其它七人,留意沈小蝶又耍什么阴谋。但她竟杀气腾腾的朝那胖小子走去。 “你鬼叫个什么呀?扰乱我们心神。小芸,拦住他。我要先教训教训他!”沈小蝶一脸煞气的逼向胖小子。胖小子看情形不妙,手里的刀一扔,猛地从背后将小芸往沈小蝶的身上推去,自己叫着:“小蝶,饶命啊!”夺门而逃。沈小蝶一把推开小芸,提剑追了出去。 他们这一闹,围攻我的七个人心神立见涣散。而我也已经把他们武功摸透了,不想再和他们玩下去。星阳功急速提升,气势陡增。 “大家小心!”老燕叫道。他声音未落,我已经欺到赵欣身前,其它人忙上前救援,最快的当然是老燕。我哈哈大笑声中,擒住了赵欣手腕,一股星阳真气注入她体内,立即瘫涣了她全身。 我顺手一甩,将她扔给了赶上来的老燕。同时疾速迎上赶来的赵鹤,星夜十三式之夜风轻拂,轻松撕开他仓促间不成章法的防守,一掌击上他胸口,将他震出门外。 接着是另外的三男一女,这四人武功稀松平常的很,眨眼间都被我扔出门外。当老燕将赵欣接住放好时,发现面对我的已只有他一个人了。 “还要打吗?”我笑吟吟的望着他道。他那朴实的脸上先是一阵错愕,接着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公子武功高强,俺老燕服了,不打了。”我不由对他生出好感,正想再和他说话,他突然面色一变,惊叫道:“坏了,沈小姐气头上,莫要一剑把我家公子给杀了。”说着急向门外跑去。这老燕大概是那胖小子的保镳罢,这么关心那胖小子的安危,只是沈小蝶连自己的夫婿也敢杀吗?嗯,以那丫头的性子,还真保不准。 小芸刚才已随沈小蝶追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下我和失去反抗能力的赵欣。她娇美的面容上正露出惊恐的神色。我不由摇头苦笑,竟和这群公子小姐们这么闹了一场! 他们的武功我根本看不上眼,肯和他们闹,八成是心里下意识的受到沈小蝶和赵欣绝代姿容的吸引。我正要举步向赵欣走去,赵鹤一阵风抢进来,叫道:“别碰我妹妹!” 不由分说,一对分水刺向我拼命攻来。我“叮,叮”两剑将他挑开,仍是闪到了赵欣身前,将手拍到她肩上。赵欣已干脆闭上了眼睛。 “无耻之徒,我和你拼了。”赵鹤又状若疯狂的扑上来。我长剑一伸,他立即停了下来,因为我的剑尖就在他咽喉三寸之处。看来他并不是真的要和我拼命,只是双目喷火的望着我。 “放开我妹妹!”他叫道。我微笑着将放在赵欣肩上手拿开,尽管那只有一层薄薄夏衣的香肩处手感温润,让我有些留恋,但我总不能真的那么无耻。我笑道:“赵兄不必担心,我只是解去令妹身上的禁制,好了,她现在没事了,你来照顾她吧。”说着收起长剑,在赵家兄妹惊愕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屋去。我还想看看沈小蝶那刁蛮丫头是怎样整治她夫婿,那个刚才踮脚乱叫的胖小子的。 只见沈小蝶已经把胖小子挤到了一个墙角处,正在狂殴呢。还好,手里的剑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马鞭,要不那胖小子岂不早被她剁成了肉泥。 但马鞭在沈小蝶手里也够胖小子受的,一鞭鞭正死命的朝墙角里抱头缩成一团肉球的胖小子身上抽去。老燕的其它被我从屋里扔出来的三男一女在一边围观。竟都把我这个敌人给忘了。 “饶了我吧,小蝶,我以后不敢乱嚷嚷了,你饶了我吧”胖小子杀猪般嚎叫着,只是他蹲着身子,脸埋在胯间,那嚎叫声便有些嗡声嗡气。 “你个脓包,丢我的脸,我打死你。你就会去积香坊和那些婊子们鬼混,就知道吃喝,正事什么也不会,丢我的人,我打死你个脓包!” 沈小蝶数落着,骂着,一鞭鞭的狠命抽下去。那胖小子头抵墙角蹲抱着,背上和屁股上的衣服已被抽得稀啪烂,隐见雪白的皮肉和其上紫色的鞭痕。 做沈小蝶的老公,真惨哪!我在一边看到这番情景,不由在心里感叹道。本来听说他是沈小蝶的夫婿,因我心里已将沈小蝶列为征服对象,所以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看到眼前这般情景,不由对他大为同情。这姑爷做的! “沈小姐,你饶了我家公子吧!”老燕在一边求情道。“闭嘴,你一个下人插什么话?”沈小蝶转身用马鞭指着老燕娇叱道。老燕连忙闭嘴。 “小蝶,”一边围观的那个女孩想说话。“怎么,我的未婚夫我还没心疼,程姐姐倒先心疼了?”沈小蝶阴阳怪气的说道。女孩身边那个男子拉拉女孩的衣角,让女孩不要说话。女孩也闭了嘴。 沈小蝶转身对着墙角里筛糠般发着抖的胖小子冷笑道:“我今天定要打得你小子记牢我这顿鞭子,让你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昨晚溜出去到点花楼去找云仙那婊子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说着又是一顿鞭子落下。 原来还有这层原因,不只是因为报复不了我而拿这胖小子出气。明了这一点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我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胖小子叫声又起“别打了,冤枉啊!”“冤枉?”沈小蝶停下手中的鞭子。“我是去了点花楼,可云仙她们都已经被别人包出去了,我没见到她呀!” 胖小子哆哆嗦嗦的解释道。我心里暗叹,怎么这么笨呢,你这样解释不是自己找打么?果然,沈小蝶柳眉一竖,喝道:“好哇,原来你真得去了,你还有脸说,我打死你。” 我里的鞭子又雨点般落到了胖小子身上。“小蝶,住手!”门口一把威严的声音喝道。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伟,三十几许人汉子走进门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有男有女。我看见关玲,雯雯他们皆在其中,其它几人看来也是江湖中人,可能是过来报名参加评书会的。沈小蝶扭头看了一眼那男子,停下鞭子,噘着嘴喊了声大哥。原来这男子就是沈小蝶的大哥沈伟程。 第37章沈伟程一 沈伟程一行刚跨进门来,关玲就越众而出,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胳膊道:“何大哥,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我们听见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可雯雯姐不让我进来帮你,说你能应付得来。 唉,她怎么不和你打了,去打那胖小子干吗?”她好奇的望着沈小蝶和龟缩在墙角的胖小子。关玲这一番举动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我身上。沈小蝶看着我俩,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偏偏关玲还笑嘻嘻的看着她,更是把她气得咬牙切齿。 沈伟程有点奇怪的望向我,我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他也点下头算是回礼。然后就转向了沈小蝶。这时一直龟缩在墙角的胖小子知道沈伟程来了,直起身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沈伟程叫道:“姐夫,救我啊!小蝶她又打我,呜”说着想往沈伟程身边跑。正一腔怒火无处可撒的沈小蝶刷得一鞭抽在他头上,肥嘟嘟的脸上立即出现一道红色的鞭痕。只听沈小蝶娇叱道:“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离开了吗?” 胖小子立即停住脚步,害怕的看了一眼怒目圆睁的沈小蝶,又泪眼汪汪的望着沈伟程,可怜兮兮的叫道:“姐夫” 沈伟程看一眼满面怒容的沈小蝶,脸上堆起笑容,慈和的说道:“小蝶呀,你看你都把万财打成这样了,有什么气也该出了,今天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你就给哥哥一个面子,放他一马吧?” 看沈伟程低三下四的样子,他这个做哥哥的八成也拿他这个妹妹没办法。果然,沈小蝶两眼一翻,说道:“不行,他是我夫婿,我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哥哥你别管我的事。” “小蝶!”沈伟程有些生气了,喝声已颇为严厉。“怎么?你想护着他呀?”沈小蝶并不卖他哥哥的账,瞪着眼问道。沈伟程立即软了下来“我的好妹子呀,有这么多武林同道在,你就不怕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我怕什么,查叔叔都已经在群芳谱里说我刁蛮了,我就这样,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沈小蝶振振有词,完全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心里大笑,看沈伟程拿他这妹子怎么办?四周围观的武林人士也都眼露笑意,心里肯定都在感叹着:沈小姐之刁蛮,果然名不虚传! 沈伟程不好意思的望望周围的人,脸都红了。“小蝶,爹爹和查叔叔他们的会可是快开完了,他老人家一会儿就来了啊!”沈伟程开始搬出沈啸天来压沈小蝶了。沈小蝶眼圈一红,委屈道:“你欺负我,外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爹爹来了,我就告诉爹爹你和他合伙欺负我。”她眼圈里盈着泪,真像受了无限委屈似的,说到最后还把手指向了我,引得众人一齐向我望来,我立即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我真对这娇娇女做过什么亏心事似的。 沈伟程也狐疑的望着我,我正想解释,一个妇华衣人跑进来喊道:“唉哟!小蝶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呢?”她接着看见站在墙角满脸鼻涕泪的胖小子,立即跑上去着胖小子的脸道心疼道:“唉呀!财财,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的?” 胖小子委屈的哭道:“姐姐,你可来了,小蝶打我,你看”他说着转过身来,让妇人看他背上屁股上被鞭子抽得惨象。 “唉呀,小蝶呀!他怎么也是你未来的夫婿,你怎么能这么往死里打呢?我的财财呀!”妇人心疼之极,不停得给胖小子擦着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沈伟程在一边喝道:“你怎么也跑来添乱,妇道人家,还不回去?” “我怎么不能来,看看你家小蝶把我兄弟打成什么样了,走,财财,跟姐姐到后院去,让姐姐给你上药。”妇人顶了沈伟程一句,拉着胖小子要走。 “站住,万财你敢动一下试试?”沈小蝶朝胖小子喝道。胖小子万财胆怯的看了一眼沈小蝶,委委屈屈的把手从他姐姐手里抽出来,终是没敢离开那墙角。“小蝶妹妹,他就是千错万错,打成这样也够了,你就放了他吧。”妇人向沈小蝶求情道。 “谁让他不听话,往点花楼跑!刚才我们打架时,他还在一边叽叽歪歪的乱嚷嚷。”沈小蝶的眼泪早没了,对着妇人振声说道。又把手里的鞭子往妇人面前一递道:“诺,嫂子你看,这可是万世叔给我的鞭子,专让我管教万财的。 万世叔说了,他在扬州归我管,敢不听话就让我用这鞭子抽他。”这万世叔应是万财的父亲了,看来沈万两家的交情不浅,万财的姐姐嫁给了沈伟程,万财又和沈小蝶订了婚。 不知这万世叔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会和沈家交情这么深。只是这万老爷怎么把自己儿子的生杀大权交到了未过门的儿媳妇手里,让这胖宝宝大受皮肉之苦。 沈小蝶祭出了万财老子,妇人一时无话可说,万财在一边哭道:“姐姐,你向沈世伯和爹爹求个情,就给我退了这门婚事吧,我受不了啦。” 哈哈!这么漂亮的未婚妻,竟然叫着要退婚,看来沈小蝶平日里没少折磨他。我不由对这小子投以怜悯的目光。关玲也在我身边小声道:“他和沈小蝶订婚,真可怜!” 那边沈小蝶听胖小子说要退婚,已开始又一次的发镳了“什么?退婚!你刚才说退婚?”沈小蝶瞪向万财,万财一身肥肉颤抖起来,惊恐的哀求道:“小蝶你就放过我吧,你这么漂亮肯定能找个好夫君的,你又不喜欢我,干吗缠住我不放呢?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还不行吗?” “我沈小蝶做你未婚妻让你很难受么?”沈小蝶冷冷的问道。“不是,不是”胖小子声音都打起颤来。 “哼!,你还没把本小姐哄高兴呢,这就想退婚,美得你了。站好!抬头站直了。”沈小蝶冷笑着,拿鞭子把万财的站姿敲到位。然后把鞭子一折,放在他头上,退后两步看着万财冒着汗珠的肥脸笑吟吟的说道:“嗯,你就这么顶着,敢让鞭子掉下来,看我不将你煎皮拆骨?”说到后一句时声音已十分阴狠,连我这局外人都由不得心头一颤。这丫头当着人家姐姐,当着这么多外人,都敢这么整治万财,平日里还不知是怎么折磨这胖小子的呢。 难怪万财叫着要退婚,她就是再漂亮,男人就是再色,也受不了她这样的女人啊!我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丫头霸着一个未婚夫,就是为了有个人给他折磨着找乐子。 万财眼珠转向华衣妇人,露出可怜兮兮的求救目光。妇人向沈小蝶道:“小蝶,你”“好了,嫂子,我替世叔管教他呢,你别管了。”沈小蝶一口打断妇人的求情。 “伟程,你倒是说句话啊!”妇人转向了沈伟程沈伟程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尴尬的咳了两声,走到沈小蝶身前低声道:“妹子,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要不解气,晚些再教训他,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丢咱沈家的人了。” 我暗笑道你沈家这出悍妻训夫的好戏想不成为武林佳话也不可能了。我心里正偷着乐,只见沈小蝶双眼滴溜溜一转,竟转到了我身上。我心里一惊,知道这丫头又要向我发难了。果然,只听她笑吟吟的对沈伟程道:“我可以听哥哥的话,但哥哥要帮我把欺负我的人赶出去。” “你说得是”沈伟程不解。“就是他们呀,今天上午在街上欺负我,现在又赶到家里欺负我了。”她指着我和关玲几人说道。 兜兜转转,这丫头的矛头最终还是指到了我身上。只是我有那么坏吗,追到你家欺负你。就算我想这么做,我敢么,你那名列一品第二的老子沈天王手里的剑好玩啊? 沈伟程望向我,露出无奈的笑容。看来他很明白自己的妹妹,知道只有她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她的。 我微笑着不动声色,想看看他这个做哥哥的会怎么办?但我身边的关玲却抢道:“我们才没欺负你呢,上午我们是替那位卖水果的老伯讨回个公道,现在我们是来报名参加评书会的,顺便还你的剑。没有欺负你、。” “死丫头,要你多嘴!”沈小蝶大怒。沈伟程在一边为难道:“小蝶,人家是为评书会来的,就是查叔叔的客人,怎么能”“那我不管,反正他们就是欺负我了,你不替我出气,我就让胖财一直这么站着。”沈小蝶嚷道。 “小蝶,别闹了,我们打不过人家的。”赵欣和她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在一边向沈小蝶劝道。 “不行,我们打不过,我哥有办法打过他,哥,你把咱家的卫队叫来呀!”沈小蝶仍不肯罢休。死丫头,等有机会把你弄回家,看我怎么整治你,不把你训得服服帖帖,我那些御女秘术就算是白学了,我这魔门星宗宗主也就甭干了。我心里暗道,对沈小蝶的蛮不讲理已升起一丝反感。 “小蝶妹妹,你又在使性子了!”一把温和和女声传来,并不清脆,也不圆润,很普通的女声。却充满磁性,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在里面。我立即被这声音吸引了,扭头看去,只见一黄衣女子从月形圆洞门那儿袅袅娜娜的走过来。 她的相貌平平无奇,和关玲沈小蝶她们的绝代风姿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她面部棱角分明,鼻翼挺直,给人以刚毅的感觉。而她那双眼睛是关玲她们所不具备的。倒不是这双眼睛非常美,而是这双眼睛里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这样一双眼睛镶嵌在那刚毅的面庞上,便透出无形的威严,形成一种特殊的魅力,一种让人从心底里向她折服的魅力。此女身具领袖群伦之气质,有掌千军万马之能,可为帅才,我在心里给下了个评语。 “黄姑娘,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小蝶吧,她也就听你的话了。”沈伟程如逢救星。沈小蝶看到这黄衣女子,迎了上去,雀跃道:“查姐姐,你来得正好,有个坏蛋欺负我,你帮我把他赶出去。不让他参加评书会。” 黄衣女子却不理她,面宽厚温和的笑容,径自走到墙角万财处,伸手拿下他头上的鞭子,转身对沈小蝶道:“小蝶,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夫婿?”接着对万财姐姐道:“好了,嫂子,你快带令弟去上些药吧。” 妇人忙谢道:“多谢查姑娘,财财,咱们走。”说着去拉万财。万财却惊恐的看着沈小蝶,没敢动。“小蝶。姐姐的面子你也不给了么?”黄衣女子向沈小蝶喝道。声音中自有一种威严。 “去吧,去吧,看在查姐姐面上,今天先饶你一回,以后你给我小心点。”沈小蝶向万财摆手道,终于放过了他。万财如逢大赦,喜道:“谢谢小蝶,谢谢查姐姐。”说着拔腿一溜烟的跑了。让他姐姐在后面追着喊“慢点,慢点!”老燕也跟着去了。我心道这小子真是皮粗肉厚,挨了这么一顿鞭子,竟还能跑得这么快! 第38章沈小蝶这 沈小蝶这时又跑过去拉着黄衣女子的手撒娇道:“查姐姐,好姐姐,我都听你的话把小胖财给放了,你就帮我教训教训那个欺负我的坏蛋吗!”“谁敢欺负你呀?”黄衣女子笑道。 “就他,他淫贼,对我耍流氓。”沈小蝶指着我道。死丫头怎么能乱说话?这罪名可不轻啊,传出去我还在江湖上混不混了? 那黄衣女子向我望来,周围的人也都望向我,目光里已带有怀疑。我想开口辨驳,一时却无合适语言。这种事男人是解释不清楚的,尤其沈小蝶还是个是男人就心动的美人儿。 还好我身边有关玲,只听她脆声道:“沈小蝶说谎,她是因为上午在街上欺负一位老伯时被我何大哥教训了一顿,所以才诬赖我何大哥的。她这么坏,我何大哥是好人,怎么会对她耍流氓呢?” 她这脆生生,微带奶气的一句话可是比上我一千句的解释都抵用。我捏捏她手心,以示夸奖,她顺势就抱住了我胳膊。 “死丫头,多嘴多舌的,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沈小蝶对关玲做出一幅凶恶相。关玲把身子往我胳膊上紧了一紧,脆声答道:“我不怕你!”这时黄衣女子笑道:“这位是淮帮关帮主的千金关玲小姐吧?”关玲昂首道:“对呀!我就是关玲,这位姐姐认识我么?” 黄衣女子笑道:“令尊和令叔正在内堂和家父议事呢,他们说关小姐会和一位何公子一起来,这位就是何同何公子吧?”我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查忆萍,协助家父举办此次评书会,宝见、了空两位大师已向小女子提过公子大名,说公子会带家仆来报名。”“令尊莫非是查先生?”我惊道。“正是,听说何公子要进一品,您这两位贵属要进二品?”她问道。 “一品?”“属下都要进二品!”周围人听说皆面露惊异,窃窃私语起来。沈小蝶也惊愕的望着我。“是这样打算,但还要听听令尊的意见。”我答道。“请公子和小女子到后厅稍待片刻,家父正在内堂议事,过一会儿他老人家会亲自接待公子。” “有劳姑娘了”我揖首道。查忆萍微笑点头,接着对院里众人朗声说道:“各位江湖朋友请到前院稍待,家父很快就到。沈大哥,请你先安排这些朋友在前院休息。”沈伟程答应一声,带着一帮人去了。 看查忆萍指派若定的样子,我心道查庸生还有这样一个好帮手!“公子请!”查忆萍示意我随她走。我望着沈小蝶笑道:“沈小姐不追究我的冒犯之罪了?” “你真得要申请进一品?”沈小蝶怀疑的望着我。“这还有假吗?”我笑道。“哼!说大话谁不会,查姐姐,我要跟你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她向上查忆萍说道。“那就都过来吧。” 查忆萍答应了她。沈小蝶高兴起来,转身对她那几个朋友道:“走啊,咱们一起去瞧瞧这个吹牛皮的家伙有什么本事敢申请入一品。” 一群人跟着我们出了月洞门往内院走去。沈家的这个客厅很大,地上铺有西域毛毯,前壁挂着猛虎啸山图,厅两边摆有两排高脚胡凳,这种胡凳从北方游牧民族传入后十分流行。 沈家这套看来是檀木所制,涂着暗红色漆,看上去颇为厚重。查忆萍招呼我和关玲坐下,雯雯和王武赵成站于我身后。 沈小蝶便招呼赵欣等六人在我们对面坐下。她自己坐在我对面,用挑衅的目光望着我。我装做看不见,埋头品尝小厮端上来的茶水。 “听宝见大师说公子意在仕途,不久就要北上参加今秋的科举了?”查忆萍坐于上首向我问道。对沈小蝶和我之间的对峙视而不见。我放下茶碗点头道:“正是,姑娘怎么问起这个?” “噢,没什么,只是奇怪公子好好的读书人,马上就可以步入仕途,干吗要来参加这个评书会,把自己混入江湖草莽之中?” 看来查庸生已经注意到我了,她这是代父亲在查我呢。我笑道:“这个啊,在下只是因为在寿阳结识了淮帮关堂主,蒙相赠一本令尊修订的江湖风云录,读后深觉江湖有趣。反正现在离科考还有数月,便来趁个热闹。” “哼!趁什么热闹,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还吹着要进一品,等一会儿让我爹爹教训你,看你有什么斤两?敢乱说大话。”沈小蝶在一边嘲讽道。 “你在我何大哥手底下一招都走不过,有什么资格说我何大哥说大话?”关玲向她抢白。“玲玲!”我喝住她。查忆萍也喝止了沈小蝶道:“小蝶,你要再乱说话,我就不让你呆在这儿了。” 沈小蝶哼了一声说道:“不说就不说,谁希罕和他说话?”把头扭到了一边。她那几个朋友刚被我教训过,现在又受查忆萍气势所压,一直默不作声。“沈妹妹年幼,让何公子见笑了。”查忆萍向我笑道。 “哪里,哪里。”我忙笑道。沈小蝶想插嘴,被查忆萍一眼瞪了回去。气鼓鼓的嘟着嘴不再说话。 查忆萍又向我问起我的身世,及武功师承。我照叶先生编的版本一一应对,不时反问几句,倒是把查庸生的情况掌握了些。 这位查先生也够可怜的,发妻早亡,独自一人抚养幼女,后踏入江湖地,四处漂泊,查忆萍便一直寄养在沈家,这两年前年事渐长,开始随在父亲身边,协助管理江湖。 当然,这些都不是查忆萍说的,而是我根据她的话自己推出来的。这查忆萍的精明强干,应是这两年跟着她父亲掌控江湖而磨练出来的。说是稍等片刻,但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沈小蝶在对面已坐不住了,左扭扭,右晃晃,又被限制了说话的权力,看来十分难受。 其它几人除赵家兄妹津津有味的听我们谈话外,也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沈小蝶跳起来道:“我去看看爹爹和查叔叔他们怎么还不来。” “小蝶,不须去。他们在谈正事,你去了,你父亲会生气的。”查忆萍喝止了她。还好,查庸生的会终于开完了。一群人说笑着走进来,关玲,沈小蝶和赵欣皆欢叫着“爹爹”迎向各自的父亲。我一眼就盯上了查庸生,中等身材,一袭灰色长衫,目光温和,面带微笑。 给人以很强的亲和力,却又有一种卓尔不群的儒雅气息。我看向他时,他也望向了我。“爹爹,何公子已等候多时了。” 查忆萍上前道。宝见从人群中闪出道:“何公子来了,查先生,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位身具一品实力的何同何公子,他身后这两位就是他那有二品实力的家仆。何公子,这位就是查先生。” 我忙离座撮首拜道:“小生何同,见过查先生。”“何公子不必多礼,宝见,了空两位大师已向我提起过你,我们刚才还说到了你呢,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一品实力,公子好人物!” 查庸生笑道。声音中充满平和的磁性,让人听着十分舒服。我忙道:“先生过奖了,先生大名,小生才是早已如雷贯耳啊!”关雄走出道:“何兄弟,来,让我介绍几位江湖前辈给你认识。这位就是此间主人,持剑天王沈老爷子。” 他指着前面一人向我介绍道。持剑天王沈啸天,身材欣长,浑身充满霸气,目光也如出鞘利剑。 其实即使没有他的介绍,单从气质上我也能猜出他就是持剑天王沈啸天,江湖中还有谁有他这样的气势?沈小蝶早扑入他怀里撒娇了。“爹爹,这人很坏,他欺负我。”我向他问好时,沈小蝶指着我向他告状。 “小蝶别乱说话,何公子怎么会欺负你呢?呵呵,何公子,小女顽劣,让你见笑了。”沈啸天向我笑道。声音很爽朗。“哪里,在下确实和令爱发生过一些误会呢。”我说道。 关雄在一边笑道:“哦,对了沈兄,小女与何公子今天上午在街上和令爱发生了一点误会,我还说向您道歉呢,竟一时间给忘了。玲儿,快向沈家妹妹道歉。” 他向关玲喝道。关玲委屈的叫了声爹,关雄一瞪眼,关玲只好转向沈小蝶,美眸里已有泪水。 沈小蝶得意万分,笑眯眯的看着关玲。沈啸天笑道:“关小姐不用了,道歉也该是小蝶向关小姐和何公子道歉,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她是被我娇纵坏了。” 关玲立即乖巧的道:“谢谢沈伯伯。”沈小蝶却不依的摇着沈啸天的手臂撒娇道:“爹爹你怎么帮着外人啊?他们真的欺负我了。 尤其是这小子,你看我的剑还在他丫头的手里呢!”她指着雯雯道。沈啸天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喝道:“好了,这么多前辈在这儿,别闹了带你朋友出去玩去。” 沈小蝶一跺脚道:“都不是好人!”向依在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人身上的赵欣喊道:“欣姐,我们走,不理他们了。” 招呼着一群人出去了,也不说看我凭什么申请一品了。沈啸天笑道:“这丫头被我娇纵坏了,让各位见笑了。”众人皆露出微笑,那渔夫道:“我那丫头不也一样,唉!能有关小姐一半乖就好了。” 关玲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关雄笑道:“赵帮主你抬举她了,这丫头只是今天好了这么一会儿。哦,对了,何公子,这位是大江帮赵帮主。” 他向我介绍道。赵欣叫爹时,我就知道他是大江帮的赵江飞了。听关雄介绍,忙揖首道:“见过赵帮主。” “何公子不必客气,有空到我润州吃鱼,我请客。”他笑道。笑容很朴实很亲切,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渔翁呢! 关雄又向我介绍了另一个充满飘逸之气的中年男子,竟是名剑山庄庄主陆剑平。还有一个白眉老僧,是刚到扬州的少林了然方丈。另外三人就是关威,了空,宝见了,我都认识。 这一群全是跺跺脚都能让江湖颤一颤的主,他们聚在一个小屋里叼咕这么半天,不知有什么大事?关雄竟对我表现得这么亲热,毫不隐瞒彼此间的亲密关系,这家伙不会把中午时我说的话透出去吧?“各位前辈,何公子,且坐下说话。” 第39章查忆萍招 查忆萍招呼道。众人落坐,我自然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查庸生向我问道:“何公子,听宝见大师说你应进入一品,不知想好申请第几位了吗?” “小生实在不知该如何决定?”我答道。关雄在一边解释道:“何兄弟刚踏入江湖,还不能给自己的实力定位,宝见大师既已考较过他的武功,沈兄名列一品第二,何不也指点一下,好让何兄弟心里有个数。” 查庸生点头道:“如此甚好,沈兄,麻烦你了。”我忙站起道:“请沈前辈指点。”沈啸天笑道:“指点不敢,就和何公子切磋一下吧!”说着站了起来。 “刚才和令爱及她的朋友们发生争执,抢了令爱的剑,奉还沈前辈。”沈啸天笑道:“那丫头定是不知天高地厚,带人设伏袭击何公子了。嗯,何公子,你用什么兵器?” “小生也用剑。雯雯!”雯雯将那把短剑递了过来。叶先生上午倒也在街上购得几把长剑,但质量实在太差,还是当年淫贼师傅给我订制的这把剑能拿得出手。 “好,何公子,我们开始吧,请!”沈啸天往大厅中心一站,捏个剑决,身上立即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我涌来。 这一刻,我感觉眼前的沈啸天真得成了佛教四大天王中的持剑天王,心头压抑的难受。持剑天王果然名不虚传,仅这气势,心志稍弱之人在他面前甭想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来。 我忙将星阳功提到极限,控制心灵不受其气势影响,缓缓提起剑决,道声“失礼了”一招星夜十三式中的北斗指路,向他攻去。他是前辈,礼数上应由我先出招,而他会在让我两招后再反击。 果然,他道声好,闪身躲过了我的北斗指路,我接的一式星闪云移也被他用剑挡了。接着只听他道:“公子小心了。”长剑猛然从手中爆开,一团剑影带着沛不可挡之势向我涌来。 我忙打起精神,一式星星点灯,短剑如一点星光飘入他的球形剑芒内,剑芒消去,我被震得后退两步。“好剑法,好功力,再来。”沈啸天喝道,同时身向前倾,一剑平刺而来。虽只是平平一剑 我可以把剑路看得清清楚楚,但只觉其中气势若大江奔涌。我刚和他对了一剑,气血尚未压下,不敢撄其锋锐,一振手腕,一式满天星斗向他撒去,同时脚下一滑,由侧方一式夜风轻拂向他攻去。 谁知他长剑猛然转向,竟正好点在我剑尖上,我的攻势立破。只好向后错步,而他借此之势,剑势跟着我滚滚而来。 这沈啸天的剑法,刚猛霸烈,倒有点像我星夜十三式的原型,烈日十三剑。只是没有那股诡异之气。而他内力又比我深厚,剑势展开来,我便应付得十分艰苦。 只好发挥星夜十三式的灵动飘逸,游斗着消解他的霸烈。这是我出道后遇到的第一个实力比我强的对手,才明白武功高出一分便压死人,我和宝见比划时的轻松,应付沈小蝶他们围攻时的随意现在一点也找不到了。唯有以意志力苦苦支撑。还好星星谷最后一年受过老李魔鬼式的折磨性训练,否则恐怕星夜十三式没使完,我就被他霸烈之气压爬下了。 那还能这么着反反复复的把十三式剑法施了三四遍?终于沈啸天的一剑直刺被我横剑挡住后,他停止了进攻,而我也忍耐到了极限,以剑支地支持着身体不倒,汗流颊背的喘着粗气,星阳功急速运转着调整气息。 耳朵里听见在座众皆长舒一口气,应是排解观战时的紧张吧。沈啸天看来也不太轻松,额上微见汗渍。 只听他笑道:“何公子这十三式剑法精妙的很,不过沈某更佩服的是公子的意志力,是否经过这方面的专门的训练呢?”我喘着气直起身来摇手道:“没有,我是,是坚持读书练出来的忍耐力。” 气息不匀,让我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心里暗道沈天王厉害,这都能看得出来,那三年散脉的痛苦可不正是磨练了我过人的意志力么?雯雯跑出来扶我回到座里。我坐下后勉强笑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站不住了。” 查庸生笑道:“公子快歇歇吧,在坐的除了你之外,恐怕也就了然大师能抵得住沈天王这么多剑了吧?”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了然大师立即领悟,合掌道:“啊弥托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竟又出了公子这样的年轻高手,老纳恐怕也要有所不及,公子你就申请老纳的第五位吧,评书会正式开始后,老纳再和公子切磋一场,公子胜就留在第五位,败就到第六吧。我想黑风教崔施主不会有意见的。” “这怎么行?”我忙道。他说的黑风教崔施主是指名列一品第六的黑风教教主崔振声,我若插入五六之间,他的名次就要向后移了。了然这样说,已是有让出第五位之心。了然道:“何公子不要客气,能看到江湖后辈中出现公子这样的才俊,老纳心里非常高兴。”沈啸天笑道:“就凭何公子你的剑法和意志力,列第五第六,是适得其所,莫谦虚了。 只是公子的意志力竟是通过读书练出来的,真令人惊奇!”我暗道废话,我还能告诉你我是通过魔门星宗的天阳散脉过程练出来的吗?嘴上笑道:“沈前辈你是不知道在那无人空山里坚持每日诵书,二十年如一日,那需要多在的意志力?” 沈啸天笑道:“肯定很难受吧,我读书是一个时辰都读不下来的。哈哈哈”查庸生和陆剑秋皆面露微笑,这两个读书人可能深知读书的个中三味。“忆萍,把我的记事薄拿来。”查庸生招呼查忆萍道。查忆萍如言拿来一个账册模样的小册子。 “公子申请一品第五位,两位贵属据宝见大师说是要申请二品第十七和十八两位,可对?”查庸生向我问道。我答道:“正是!王叔十七,赵叔十八。”“记什么名字呢?” “王武,赵成,”我答道。查庸生一一记下,合上册子对我道:“何公子在本月九日评书会正式招开时,再带两位贵属来一趟,然后咱们将这排名一起定下来。”“听查先生吩咐。”我答道。 “那好,何公子的事就到这儿。查某还要到前院招待各位江湖朋友,今天就先失陪了。沈兄,了空大师,宝见大师还要劳请你们一起到前院帮忙。”查庸生说道。我和关雄等起身告辞。 “一吃完午饭,玲儿就不见了,我和大哥推测她肯定是自己架车去接林生兄弟你了,想你们肯定要一起出现在沈家,所以刚才开会宝见提到你时,我们就没有隐瞒和你的关系。 当然结盟的事,我和大哥一个字也未透露。我们只是暗示他们林生兄弟你和我们淮帮已有很好的交情。”马车上关威向我解释道。关雄带了关玲回大发车行,关威驾车送我们回蝴蝶居,我坐在驾车位置近旁和他说话。 “哦,原来这样,我倒没想到和关小姐在一起已暴露了咱们之间的关系,真大意了。”我说道。 “也没什么,兄弟你现在肯定已成为江湖各势力的首要争取对象,大江帮那只老狐狸不是邀请你去他大江帮的地盘吃鱼吗?我淮帮最先发现你,要不刻意结交,倒显得不正常了呢。” “这倒也是,不过我有那么吃香吗?”我笑道。“哈哈林生兄弟你今日和沈天王这一战不日内就可传遍江湖,想招揽你的肯定不止一两家,兄弟你就等着瞧吧。”他大笑道。我微笑道:“宝见,了空两位大师没有告诉与会之人,我志不在江湖吗?” “说了,宝见就是为这个才提到你的。”“是嘛?他怎么说?”发转头看我一眼道:“兄弟你要小心这个宝见。他说他看不透你,而你又有足以威胁江湖安全的实力,他提醒查先生小心你有什么企图呢!” “好个宝见!”我寒声道。遂又笑道:“他说的是实话吗,借升仙教之乱,接替查庸生江湖总管的位置,我确实是有所企图吗?他是当着你们的面这样提醒查庸生的吗?”“不是这个原话,但就是这个意思。”关威道。 “查庸生怎么说?”“他向我和了空大师打听你的情况,我自然是为兄弟你说好话了,了空大师也说你值得依赖,不像什么野心家。” “查庸生什么反应?”“他没有表态,只是点了点头!但看在客厅里你们见面的情形,查先生对你的印象好像还不错吗!”我在心舒一口气,说道:“希望这样吧!” “林生兄弟,我想”关威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二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对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吗?”我说道,心里奇怪他的表现。 “我是想问兄弟,如果查先生在目前情况下有办法除棹升仙教,兄弟你会怎么做,是支持查先生呢?还是为了让查先生倒台而拖他后腿呢?”他转头望着我问道。 “关二哥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问道。大脑却是急速开动着。关威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肯定和刚才查庸生开的那个会有关系,不知会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其实我早已打算在升仙教一事上做手脚,拖查庸生倒台。但想及中午谈话时关雄对查庸生的维护,我怎能把这个想法告诉关威?只能先反问一句拖延时间。 “我只是想知道兄弟你对查先生的态度,大哥也很想知道你在这方面的想法呢。”关威答道。 “现在我们已是兄弟,我和淮帮已连成一休,二哥认为我该怎么做呢?”我向他问道。关威叹口气道:“我不知道,若选前者支持查先生,那么除掉升仙教后,江湖就会一切回复原样。 若选后者让查先生倒台,由兄弟你来除去升仙教,江湖将会出现一种新格局,也许后者对我淮帮和兄弟你而言,所得利益会更大些。但拖查先生后腿唉!” 我想好怎么回答他了,因为我已摸清淮帮心理。查庸生他们开会谈的八成是剿灭升仙教的事。查庸生肯定是提出了什么可行的方案,让关雄关威对我中午查庸生必败的分析失去了信心,所以关威才会向我提出这个问题。 关威自己好像更倾向于支持我在查庸生倒台后重建江湖秩序,好让淮帮在新格局中获得更大利益。 但查庸生倒台,江湖动乱,我在动乱中重建秩序,这一切现在看来都还只是虚幻,老成持重的关雄肯定不会冒这个险,再加上他对查庸生的尊敬,他必定是要选择前者,支持查庸生。 而关威若再冷静的往深处考虑的话,肯定也会做出和他大哥一样的选择。所以淮帮必定是要支持查庸生的。我若选择后者,立即就得面对淮帮的背叛,我的野心将暴露在查庸生眼前。 第40章那样话我 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得带着星宗的八人撤出扬州,否则就得面对查庸生雷厉风行的打击。可以想见,当此剿灭升仙教的紧要关头,查庸生是绝不容许出现一丝差错的,他肯定会组织起一个包括沈啸天,了然,赵江飞等一品高手在内的高手军团,给我以致命一击,以保证我不会给他添乱。 这个后果,我星宗还承受不起!所以我对关威这样说道:“关二哥,你错了,现在情况下,我们应该坚决的支持查先生,若我们拖查先生的后腿,那我们岂不是和我们深深痛恶的升仙教联手对付我们都很尊敬的查先生?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至于利益吗,灭掉升仙教后,元气大伤的黑风教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北方施以有效的控制,只要淮帮能在剿灭升仙教一事上多出些力,北方的空白查先生肯定会让咱们淮帮来填充的。” 关威点头道:“兄弟你这么一说,我就把问题看清楚了。只是这样的话,你做第二个查庸生的梦想” “这个关二哥多虑了,我科举入仕后,可以请张大人帮忙,向朝廷提出申请,来做查庸生的助手吗!能和查先生共事,岂不快哉! 而且一二十年后,查先生退休,我还可以顺利接手吗,等上一段时间,继承一个歌舞升平的江湖,总比现在接手一个烂滩子强吧?” 我打断关威向他分析道。话是这样说,但让我等上一二十年,可能吗?我堂堂魔门星宗之主,岂能去蛰伏二十年等着继承别人的江湖?我想要的,我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或者――抢夺! 我宁可抢一个破烂的江湖自己进行重建,也不愿去继承一个完好的但带着他人烙印的江湖。关威笑道:“兄弟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还担心你”他没说出担心什么,但我能猜到他是担心我选择拖查庸生后腿,让他夹在我和关雄之间难过。 哼,我怎么会笨得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我笑问道:“今天下午你们开会,都说了些什么啊?查先生是不是想出了剿灭升仙教的妙计?” “噢,这个我们都已经答应查先生,除了与会者之外,不向任何人透露。所以所以还请林生兄弟原谅。”关威讪讪道。我笑道:“既然这样,我怎能勉强二哥?不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二哥尽管开口。” “那当然,到时候还真得借用兄弟这把利剑呢。不管此次剿灭升仙教的行动如何,咱们之间的交情和盟约都不变。” 关威笑道。我笑道:“这个二哥放心,今天查先生有沈家,来日我也得有淮帮吗,在江湖上混,怎能没有几个知心朋友?” “对,对!好兄弟,哈哈”关威激动得一手放下马缰,揽到我的肩膀上。我明白他激动的原因,即便江湖恢复安定,他淮帮的日子也是希望得到我的支持的。 毕竟夹在南北各大势力中间熬日子,有我从外部给以支持,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二哥,小心驾车!”我向他笑道。“兄弟,明天我派辆车来供你使唤吧,要到那去方便些。”蝴蝶居门口,关威向我说道。“那怎么好意思?” “咱们不是兄弟吗?何况现在大家都知道淮帮正在极力拉拢武林新秀何公子,我们怎能不把样子做足?” “那麻烦二哥了。”“哪里,咱大发车行不缺的就是马车了,对了,明天中午我大哥在会宾楼的宴会,林生兄弟莫要忘了。记得带上王赵二位兄弟。哥哥我这就回去了。驾!” “二哥放心,一定准时到。二哥一路走好!”我拱手送关威离去。“蝴蝶居被监视了!”叶先生向我说道。 “什么?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放下手里的茶碗,这个消息让我差点给这口茶呛着。“就下午,街头多出来一个卖胡饼的,不远处还有个乞丐,我留心了一下,都是会家子,他们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大门。” “你被他们发现了吗?”我问道。“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我从这儿出入。”叶先生说道。“那老李他们呢,是否也被发现了?”“应该没有,这两个暗哨是下午才布置的,老李他们上午就离开了,我下午本打算到他那儿去一趟,发觉不对立即就折了回来。” 我沉思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今晚先生设法甩开他们,悄悄的去和老李说一声,着他们反盯梢,但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暗哨应该和我昨晚打伤的那个月宗同门有关,很可能是来自刺史府。哼!丁老头好快的速度!” “我们以后的出入要小心了,还有宗主你既然已经被盯上,安全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别让雯雯离开身边。”叶先生不无担忧的说道。 我挥手道:“不用,我们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我的安全叶先生也不用担心,我想他月宗不会蠢的在评书会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动静,他们也是见不得光的,惹起查庸生注意,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叶先生点点头道:“宗主说的是,不过月宗的问题还是尽快解决的好。”“先让老李他们反查一下,看看情况再说,若他们敢对咱们有什么异动,等评书会后避过查庸生这个茬,咱们先拿月宗开刀,就当是为星宗再现江湖祭旗。 哼,大家都是见不得光的,我才不管他什么刺史大人,一切全凭实力说话吧。”“对,一统魔门六宗,这是我星宗霸业之路上必不可少的一步,月宗既已出现,越早收服越好。” 我笑道:“这个急不来的,引起查庸生注意的话,对大家都不好。叶先生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明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到会宾楼赴淮帮的宴会吧,然后就以琴圣和我琴艺师傅的身分,在扬州公开活动吧。” 会宾楼的宴会是关雄提出来的,专门宴请我,做出个淮帮正极力拉拢我的姿态给江湖看。但这个宴会最终却不得不泡汤了。因为当天晚上就在叶先生趁着夜色去找老李的时候,一艘充满血腥气的诡异客船漂到了扬州城外。当然,这些我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兄弟,出大事了,快跟我走。” 一大清早关威就拍开了蝴蝶居的大门,让我老大不情愿的从雯雯的藕臂玉腿中抽出身来,打着哈欠到大厅见他。但看他一脸的着急和恐慌,我睡意立消。“怎么回事?”我边系衣扣边问道。 “全死了,一船人全死了!”关威急道。却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关威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长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振骇解释道:“还得寿阳时我帮的那艘大客船吗,上面的人全被杀了,一百二十七名乘客,还有我淮帮六十四名护船兄弟及水手,没留一个活口,全被杀了。” “怎么会这样?雯雯,王叔,赵叔,快收拾一下和我走。”载满尸体的客船是自己漂到码头处的,一个渔民发觉了其诡异,上前查看,然后就发现了这起惊天惨案。 船上有淮帮的标志,总捕罗大眼一看是淮帮的船立即就着人把关雄和关威传了去。同时子城内刺史丁大人和司法参军贺旺来,司兵参军江子阵都接到了发生血案的报告。 我和关威到时,江子阵已经带兵封锁了血船附近的码头一带。上到船上我就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 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在船上的各个角落,还有些残肢断体零落其间,已凝成黑褐色的血布满了整个甲板,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十几个杵作正在一具具的验尸做记录。丁大人站在船头,身边站着贺旺来,关雄还有矮小敦实有一双硕大豹眼的的罗大眼。三人皆面色苍白。丁大人却是面无表情。看见我到了,向我问道:“何公子,关帮主告诉我,寿阳时你们曾在这条船上击退行刺张大人的升仙教刺客?” “是的,当时我和了空大师都在,我这几个家人也都在场。刺客有几个被活捉,交给了寿阳的捕快。”我沉声答道。丁大人点点头,对罗大眼道:“派人到寿阳查实!”“是!”罗大眼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丁大人,该怎么办呢?”贺旺来一脸慌急,在扬州城外发生这样的惊天惨案,别说他一个司法参军,就是做为一州刺史的丁大人也担待不起。 两人的仕途恐怕要就此终结了。丁大人仍是面无表情,目光也保持着沉稳。只听他从容不迫的说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按部就班的办吧。先上报刑部,然后就由你亲自查办此案吧。” 看到他这份镇静功夫我才突然想起这们刺史大人也是我魔门耆老呢。“下官遵命!”贺旺来一脸凄慌的说道。丁大人又说道:“着人传查庸生来,让他协助你查找凶手。传令给江大人,立即清查全城的外来人员,尤其那些江湖人。 登记他们的落脚地点,勒令他们呆在原地,没有命令不许随意离开。还有,传令各城门守卫,即时起,只许进,不许出,直到我解除此令为止。” 他目光扫向我和关雄关威道:“此案少不得还要何公子和两位关先生配合,你们呆在自己住所,以便随时听候传唤吧。” “是,丁大人。”我们三人答道。“尸体检验完后,运回城内,组织亲属认尸,中午你到我府里向我汇报案情。”丁大人又贺旺来交待一句,带着侍卫离开了。我和关雄关威皆被贺旺来留了下来。 “这案子明显是江湖人干的,等查先生来后,还要向三位了解情况。”他总管一州刑名,对江湖并不陌生。关雄关威皆望向我,我从他们仇恨的双眼中读到三个字:“升仙教!” 屋里的气氛有点沉闷,贺旺来和查庸生坐在上首专注的听着关威的述说。我,了空,关雄皆静静的坐在一边。这儿是子城官署的议事堂,贺旺来处理完现场,就带着我们和赶来的查庸生,了空回到子城研究案情。 “所以我们就护送张大人从陆路南下了。当时我怕升仙教再找上客船,专门抽调了寿阳分堂的精锐,替换下李志他们护航,没想到唉!”关威满脸戚容,死去的六十四名淮帮弟子可都是曾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关雄也阴着脸。 淮帮一下子损失这么多精锐好手,元气不知几时才能恢复。而且有那么多的普通乘客死在船上,这个打击,淮帮不知能否承受得住?查庸生一脸凝重,望向我和了空,我俩点点头,证实关威所说一切属实。 第41章这么说是 “这么说是升仙教找不到张大人而杀人泄愤了?”贺旺来问道。查庸生摇摇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门外传来罗大眼那粗壮的声音“卑职罗大眼求见。” “大眼进来。”贺旺来喊道。罗大眼推门进来,豹眼环视了一圈屋里在坐各人。然后向贺旺来揖首道:“尸体已全部检验完毕,这是验尸记录,请大人过目。”说着递上一沓草纸。贺旺来接了,一页页的翻看着。罗大眼请示道:“那些尸体下一步怎么处理,请大人示下。” “运回城,张贴告示,着其亲属认领,没有亲属认领的,官府出资埋葬。”贺旺来下令道。罗大眼告退下去。屋里静了下来,只有贺旺来翻看验尸报告的沙沙声单调的响着。查庸生低头沉思,其它几人皆望向贺旺来。 我也在心里思量着此案的缘由,真的是升仙教干的吗?“总共一百九十条人名。对吗,关帮主?”贺旺来抬头问道。 “一百九十?不对,船上的乘客登记薄上是一百二十七名乘客,加上我淮帮六十四名随船人员,应该是一百九十一人。”关威说道。 众人皆神色一动,怎么少了一个?贺旺来微一沉思道:“关帮主待会儿先把贵帮的人挑出去,看看缺的这个人是不是你们淮帮的?我会让他们认尸里做好记录,一定要尽快查出缺的这个人的身份。 你们帮里原来押船的是另外一批人,对吗?尽快招他到扬州来。”贺旺来吩咐道。“草民遵命,一定尽快把李志招来。” 关雄答道。贺旺来点点头,说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各位回去后尽量别离开自己的住处,本官可能随时要各位再来帮忙。 查先生,你随我到刺史府去见丁大人。”关威派给我一辆马车,车夫叫老扬,是个五十几许的老头。我和雯雯,王武,赵成坐着老扬赶的马车从子城回到蝴蝶居时,已过了午时。 关雄关威和随后赶到的大发车行老板余大发一起留在了中书门外,为亡去的淮帮弟子收尸。我脑海里仍翻腾着中书门外那凄惨的情景。数排尸体长长的排列着,认尸的亲属满脸凄慌的在尸体间辨认着,不时会有认出自己亲人的亲属发出一声撕心裂的哭嚎。 简直是禽兽,我心中对凶手升起莫名的怒火,这案子能做的如此干净利落,定是一个有实力的江湖组织干的,本来江湖人之间的争斗,死个百来八十人也算不了什么,既然身在江湖,死伤乃是家常便饭,大家都有这个觉悟。 但这次血案有一百多名乘客都是普通的商旅啊!如此滥杀无辜,其行为已冲破了江湖的最低道德底线。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升仙教了。但升仙教纵然邪恶,也不致于无缘无故的大开杀戒,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违,定是要达到某种目的。他们绝不会蠢得因找不到张说主仆就杀光全船的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马车到了蝴蝶居所在街坊的路口,从车窗里可以看见那个穿着白大襟卖胡饼的人,也可以看到一边那个乞丐。 两人看到马车,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我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发生了这样的大案,你们主子的刺史之位恐怕都难保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监视我? 刺史之位不保?我心中突然一亮,有点明白升仙教的动机所在了。查庸生在扬州召开风云评书会,江湖人应邀云集,查庸生自己也来到了扬州坐镇。 这时候扬州城外发生这样的惊天血案,且明显是江湖人干的。如此一来,查庸生将会遭受到来自朝廷方面多大的压力呢?升仙教朝廷里的靠山张昌宗,张易之兄弟也绝不会闲着,肯定要拿此事大做文章。 这么大的失职罪,很可能会就地免职,押回洛阳审办。这样一来,什么围剿升仙教的计划不就全部瘫涣了吗?对方深懂谋略啊! 想起查庸生在衙门里时的神情,英明的查先生应该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吧,全是因为他才造成这一百多名冤魂的。马车在蝴蝶居门口停下。“城外那桩惨案叶先生知道了吗?”我向正坐在厅里悠闲的看书的叶先生问道。 “知道了,我刚才到街上溜了一圈,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我怎能不知?”“那叶先生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呢?” 叶先生脸上露出悠然的笑容,放下手中的书沉声道:“我只知道这桩惨案的发生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不知是谁帮了咱们这个大忙?”听他此说,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有了这桩惨案,查庸生很快就会倒台,这不正是我星宗急于看到的吗?而且此案中淮帮从实力到信誉都遭受重创,定会加强对我的依赖,还是对我有利。 但一想及客船上那散乱的尸体,满甲板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褐色凝血,还有子城中书门外死者亲属那撕心裂肺的哭嚎,我实在无法感到喜悦。 心里仍充满者对实际上帮了我忙的血案凶手的愤怒。用这种恐怖手段来拆查庸生的台,我想都没敢朝这方面想,他们竟做了出来!“最大的可能是升仙教,其目的想来也正是让查庸生下台,但如此滥杀无辜,实在是太没人性了!”我恨声道。 “宗主动怒了?”叶先生问道。我这才注意到我情绪上的波动,不由叹道:“叶先生你是没看到船上的血案现场,实在是太残忍了!让人不由得发怒。唉!我这样是不是有失星主的身份了?做为一个魔头我是不应该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动感情的呀!” 叶先生双目闪出亮光,望着我沉声道:“星主就应该是这样的,真正的魔都是有丰富感情的。”真正的魔都是有丰富感情的,我成为真正的魔了吗? 下午关玲带着关乐来到了蝴蝶居,当时我正在吃迟了的午饭。姐弟俩都红着眼圈,看来是刚哭过。 关玲一看见我,哇的一声又哭起来道:“何大哥,好多死人,车行里好多死人,小杰哥哥也死了,爹爹爹爹让我带乐弟先来大哥这里。” 我忙哄道:“好了,不哭了,别哭了,何大哥都知道了。快来坐下,你们还没吃饭吧?”着姐弟俩坐下,心知定是淮帮帮众的尸体运回了车行,关雄不愿他姐弟俩在现场,才着他们先到我这儿来的。 关玲抽抽噎噎道:“他们好多人我都认识,尤其小杰哥哥,他对乐弟可好了,是乐弟最好的朋友,却也被人杀了,一条手臂还被砍断了。” 我看关乐坐在一边,目光痴呆,一言不发的盯着虚空处。心想这么内向的少年难得有一个知心朋友,现在却看到这位朋友的惨死,这对他心灵的打击定是十分严重的。 我弯下身子,按着关乐的双肩,盯着他的双眼沉声问道:“乐乐想不想为小杰哥哥报仇呢?”我的目光和声音里已暗使了星阳摄魂。关乐双眼发出了亮光,用力的点点头道:“想!” “那好,待会儿何大哥教你星夜十三式,让你为你小杰哥哥报仇。”“是昨天和沈小蝶父亲比试时使的那套剑法吗?我也要学。” 关玲喊道。我笑道:“好,好,你们姐弟俩一起学,不过你们现在先吃饭。雯雯给他们盛些饭来。”下午便教他姐弟俩练武,关乐的悟性很好,他不习惯使兵器,我将剑式改为指法传他。 他竟是一学就会,很快就能将十三个招式连贯起来,动作也有板有眼。至于其中内在的精髓,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领悟的,而且他的功力也不够。 关玲就不行了,用女人长得越漂亮,脑子就越笨来形容她可能有点过分,但她实在算不上聪明,半天了两个剑式都没学会。 傍晚时分,叶先生从街上回来。我是让他到外面探听一下动静,看看江湖人对此血案的反应,同时也让他带着那些监视我的人在街上兜兜圈,配合一下老李。我向关玲介绍说他是我的琴艺师傅,然后就问他外面什么情况。 “现在聚在城里的江湖人都在担心着评书会能否如期召开,因为今天大家都被限制到了所落脚的酒楼客栈,长此下去,评书会根本没法开了。 至于血案的凶手,大家都一致指向升仙教。说查庸生这次评书会是为了组织围剿升仙教,所以升仙教派人来提出警告。”警告?这么大的案子岂止是警告那么简单?我在心里道。 “查先生现在还没回沈家吗?”我问道。“回了,很晚才回,据说一回到沈家就用刺史大人的令牌接了各派首领到沈家开会。” “又开会?”我皱眉凝思了一会,对关玲,关乐道:“改天再教你们吧,现在大哥送你们回车行。”“好多死人,我不想回去。”关玲噘嘴道。“那好吧,你和乐乐就呆在这儿,叶先生会照顾你们的,大哥到车行跟你爹爹说一声。雯雯,跟我走。” 江子阵对我比起对其它的江湖人可是客气多了,他们今天都被限制到了所落脚的酒楼客栈,查庸生想召他们还要用刺史的特令。而我现在仍可以自由活动。想来还是张说的面子在起作用。我们到大发车行时,关雄关威也刚从沈家回来。 “玲玲和乐乐呢,怎么没回来?”关雄问道。“玲玲嫌车行里死了太多人,不愿回来,我让他们姐弟俩留在我那儿了。”我答道。“麻烦兄弟了。”“关大哥别客气,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查先生从刺史府回来,已经把凶手定为升仙教。除了这批禽兽,也没人能做出这等事了,哼!连一般的行旅也不放过,简直泯灭人性!”关威恨声道。 “这么快就把凶手确定了,作案过程和凶手动机有眉目了吗?”我问道。关雄点头道:“差不多了,肯定是升仙教干的。从杵作的验尸结果里可以看出案子是昨晚子时左右做下的,地点大概在离扬州十几里地的运河水面上。凶手不低于五十人,全部用剑。” “全部用剑?”我疑心大起。“对所有的伤口都是用剑留下的,行旅们多死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很多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皆一剑致命,可以想见他们有很多是在睡梦中就被杀死的。而我淮帮弟子,一半死在舱房里,一半散在甲板上,舱房里的也多是一剑致命,甲板上应是经过一番抵抗,好几个身上有多处伤痕,还有些残肢断臂。 所以推测凶手是分成两拨,一拨潜入舱房杀人,一拨清除甲板上的巡夜之人。他们的速度很快,舱房里很多人没来得及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就已经被杀死在睡梦中了。 第42章除甲板上 除了甲板上,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痕迹,简直是屠杀。”关雄向我分析验尸的结果。我心中的凝云更大了“睡梦中就被杀死,甲板上却有激烈争斗的痕迹?”我喃声问道。 “不错,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查先生刚才召集大家开会,大家已一致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明天刺史大人就会解除针对江湖人的禁令,所有在城内的江湖人都会齐集沈家,查先生到时会公布这一决定,并号召大家歃盟,共同剪除武林公敌升仙教。” “哦,这么说升仙教已引起大家公愤了?”关雄点头道:“不错,升仙教明天成为武林公敌后,将被完全孤立,成为人人可诛的对象。 对了,兄弟你不是担心升仙教在朝廷里的靠山会向五大派施压,使五大派不能参与此战,还有地方官府会庇护升仙教吗?”“对呀,若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剿灭升仙教将十拿九稳。”我说道。 “其实查先生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问题。因为五大派确实已接到朝廷指令,着他们不可参与到江湖争斗中,明显是为了包庇升仙教。查先生原来的计划是借这次评书会先吸引部分升仙教的有生力量到扬州,依托沈家的地头之利,由大家围而歼之。 然后让五大派门下高手暗中加入黑风教余部,配合我淮帮,沈家和大江帮等帮会,一起剿灭升仙教。但现在发生了这场血案,一切都不必要了。”关雄向我说道。我凝眉沉思“这么说这次评书会是针对升仙教的说法是查先生故意放出去的?” 关雄面露一丝苦笑“当时查先生只是想吸引升仙教尽可能多的力量到扬州,好给以重创,谁知升仙教竟丧心病狂做下此等惨案向评书会示威。” 我现在怀疑凶手不是升仙教了,却不想对关雄说,只是向他问道:“你们昨天下午开会,就是部署在扬州围剿升教的事吧?”关雄道:“正是此事,所以查先生才叮嘱我们不得外泄,怕走露风声引起贼众警觉。” 我想起昨天下午关威送我回去时的种种表现,心下恍然。但关威竟然连我也防着,让我不由对他兄弟心生芥蒂。关雄长叹一口气,续道:“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没用了,升仙教在城外做完血案后肯定早已远遁,哪还敢再回到城里?不过这样也好,它成了武林公敌,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征伐他。 做下如此大案,看它在朝廷里的靠山还有当地官府怎么包庇它?”关雄突然激动起来“何兄弟,我淮帮已经决意追随查先生和升仙教决一死战,兄弟你意下如何,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参与此战?” “对呀,林生兄弟,你昨天不是开导我说一定要支持查先生吗?这次愿意和我们一起并肩做战吗?” 关威也插入道。兄弟两个皆以炽热的目光盯着我,但这种目光却让我心里升起一丝反感,查庸生就这么让你们尊敬?心思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站起身激昂道:“我们可是盟友啊!兄弟我当然是随二位兄长并肩做战了。” 心里却暗暗冷笑不已,因为我知道查庸生将很难组织起这场战役了,有了这场血案,升仙教在朝廷里的靠山张氏兄弟很快就会显出他们的威力来了。哼!这关家兄弟根本没有一丝政治嗅觉。关家兄弟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又谈了一会儿,我提出想看看那些淮帮遇难的兄弟,他们兄弟有点错愕,却是立即答应了。 关威陪我到摆放尸体的房间,油灯昏黄,屋里阴惨惨的。尸体都蒙着白布,一具具整齐的摆放着。 我一个个掀开白布,留意尸身上的伤口,关威满脸戚容的跟在我身后,向我述说着这些兄弟往日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情景。 看得出来,他对这些人都很熟悉,也都很有感情。这些可都是他淮帮寿阳分堂的精英。眼前出现一俊伟的青年男子,面部犹带死时的愤恨,左臂被从肘部切断了,手却仍是紧握成拳。 我俯身察看那断臂的切口,切口非常整齐。我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握的拳头有点奇怪。关威在身后叹道:“这是小杰,这次护航带队的就是他,一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得了我真传,提为寿阳分堂的副堂主,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 再磨练两年就可成为独挡一面的好手了,却唉!他的致命伤是胸品那一剑。”我探身查看他胸部的剑口,趁身子挡住关威的视线,从尸身左拳里抠出一件物事来,悄悄藏起。 回到蝴蝶居,天已经很晚了,关玲姐弟耐不住一天的身心劳累,业已睡去。王武,赵成也都已经歇下,只有叶先生和雯雯仍在客厅里守着一盏灯等我。 我把情况和叶先生说了,然后断言道:“凶手不是升仙教!”叶先生身子一震“何以见得?” “现在血案的影响已经显露出来,那就是让查庸生得以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名正言顺的号召武林同道对其进行讨伐,升仙教应该不会蠢的做出此等引火烧身之事。另外凶案现场也有太多的疑点。” “首先,根据我在寿阳所见,升仙教的人所使的兵器很杂,推测其人员构成应是来自不同门派的杂合体。 而这次血案的凶手不低于五十个人,却全部用剑。从淮帮那些尸体的伤口看,这些人的剑应是统一规格,甚至力道剑势都有一致性。只能是一群经过长期统一训练的剑手做下的。” “其次,很多人是在睡梦中就被杀死,可见凶手上船后是直接入舱行凶,若是升仙教,他们总要先弄清楚张说还在不在船上再动手。” “再者,升仙教在寿阳时曾在此船铩羽而归,他们要通过制造血案来让查庸生下台,也应该换一个对象,没必要选这条船,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是他升仙教做的吗?升仙教不可能这么蠢,所以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叶先生听着我的分析,目光明亮起来。“除了升仙教和我们,还有第三股势力想要扳倒查庸生?” 我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这股势力虽然现在仍隐在暗处,但他们的野心不小啊!而且手段够毒,只是选择淮帮这艘客船让升仙教背黑锅,不知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凑巧碰上的?” 叶先生笑道:“不管有意无意,升仙教这个黑锅背定了,当前形势下,查庸生肯定会将这个罪名牢牢的扣在升仙教头上的,但我们必须要留意这股隐在暗处的势力的动向,它很可能是和我们争夺江湖的强劲对手。” 我冷笑道:“其实查庸生肯定比谁都清楚凶手不是升仙教,只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升仙教,便顺水推舟的把罪名扣在了升仙教的头上,可笑关家兄弟还一味的追随信奉查庸生,我也不想提醒他们,先由他们去吧。 诺,这是我从淮帮一具尸体的手里扣出来的,叶先生你看看,也许是查找凶手的一条线索。” 那是一个绿色香囊,刺绣做的颇为精致。叶先生将其拉开放在鼻端闻了一下,微微皱了一下鼻子说道:“上好的香料,凶手里有女性不成?”说着将其递还给我。我也将其放在鼻端闻了一下,一股浓郁的花香。 “男人也可以佩带的,叶先生能闻出这里面的香料是哪儿出产的吗?”“闻不出来,不过看这刺绣的工艺风格应该就是扬州本地的。”叶先生答道。我噢了一声,将香囊递给雯雯着他收好,然后向叶先生问道:“你该去老李那儿看看情况了吧?” “不老李若查到什么,会过来通报的。”就在这时,雯雯神情一动说道:“爷爷来了。”老李已一身黑衣闪进厅来。“红粉书院?你亲眼看到监控信息最后是传到了红粉书院?”我向老李问道。 “没错,跟踪叶先生的人先是向一青年女子做的汇报,然后老奴就跟踪那女子,亲眼看见她进入红粉书院。没再出来。”老李答道。我和叶先生对望一眼,轻出一口气道:“红粉书院李夫人在风月界中名号很响,是红玉的干娘。 我想我们是又找到了一个月宗的重要人物。”第二天,整个扬州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城外那桩血案是北方一个叫升仙教的邪恶帮会干的,这让普通的扬州居民对充斥在城里那些拿刀带剑的陌生人生出一份恐惧,因为他们听说这些人和升仙教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 但城市却恢复了正常,凶手既已定为升仙教,刺史大人的禁令也就解除了,大江南北的商旅又开始进进出出,江湖人也被允许离开他们的落脚地,成群的出现在大街上,不过今天他们都拥向一个地方,城西沈家。 沈家大院里很快聚集了七八百江湖人,显得拥挤起来。他们都是昨晚接到通知聚过来的,我带着雯雯,王武,赵成和关玲姐弟与关雄会合后也站于其中。 查庸生在沈啸天的陪同下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历数了升仙教两年来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从欺凌北方江湖同道,到将黄河帮灭门,再到做下前晚的屠船血案,很快就挑起众人的公愤,接着顺理成章的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号召大家共同征讨。 沈家早将歃盟的血酒准备好了,在场的一人一碗,完成了征讨升仙教的结盟仪式。关雄和关威皆喝了,我只好也喝了一碗,这玩意带着一股血腥味,不干净的。 因为里面放有一只大公鸡的血。之后查庸生又宣布评书会照原计划召开,鼓励大家评书会上好好表现,会后共同北上,奋勇杀敌。 近千人一起应诺,声势颇为宏大。我身边关雄关威皆表现的相当激动,我却在心里暗暗冷笑不已,同时猜测着查庸生制造这种场面的用意,以他的聪明,不会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被朝廷撸下来了吧? 将近中午,众人散去,我却被查忆萍留下,说查庸生想单独和我谈谈。我望向关雄和关威,两人皆现出错愕神色。关玲依在我身边向查忆萍问道:“查姐姐,查伯伯找何大哥有什么事吗?”查忆萍笑着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事要请何公子帮忙吧。” 关雄笑道:“何兄弟且去吧,你可是新晋的一品高手,查先生可能有重要事情和你相商呢。我们在这等你。”我着雯雯他们也候在这儿,便随查忆萍一起走向后院。 ――还是上次等候查庸生的那个厅堂,却只有查庸生和沈啸天在。查忆萍带我进入厅堂就退了下去,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厅内便显得有些阴暗,我心中升起一丝沉闷的感觉。 第43章查庸生面 查庸生面带微笑,招呼我坐下,沈啸天却不动声色的站在查庸生的侧前方,而且他的手握在腰间长剑的剑柄处,这让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警觉。查庸生已经开口了“今天找何公子来是想向何公子了解些情况。” 他一手放在他身边的矮桌上,指头轻轻敲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我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因为沈啸天已将气机定在我身上,随时可以给我以雷霆一击。而同时我感觉到还有另外三股气机也锁定在我身上,那是三个和沈啸天处于同一水平上的高手才能发出来的气机。 他们应该就隐藏在查庸生背后的屏风之后。我不由全力运起星阳功小心戒备。查庸生突然目射精光的望着我,寒声问道:“听说何公子对老朽现在的位置很感兴趣,想做第二个查某人?” 我心里大骂关雄和关威,肯定是他兄弟两个昨天下午将这消息泄露给查庸生的,那两个白痴八成还以为这样是对我好呢。我脸上却表现的镇定自若,随声道:“查先生为何不请另外三位朋友出来,大家一起慢慢聊?” 查庸生和沈啸天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何公子高明!让老朽为何公子介绍几位江湖朋友。”从屏风后走出三个人来,当先是一老僧,他合掌喧声佛号笑道:“何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赫然是少林了然方丈。他身后是一老道,目光温和,长须飘飘,一身道骨仙风。再之后是一名女子,她的出现使整个大厅一亮,那绝世姿容不染一丝尘世俗气,仿若九天仙子茬临尘世,让我一时几疑身在仙境。 我已经知道眼前的都是什么人了,所以一口打断查庸生道:“不用介绍了,名列一品第七的宗圣宫宫主道彦道长,名列一品第三的问仙斋凌雨波仙子,皆风云录里的名人,小生怎会不识?” 道彦道长微笑着单掌向我问讯行礼,我揖首答礼。凌雨波却是面无表情,冷冷的望着我。几人身上仍蓄满气势,丝毫没有放松对我戒备。 我望望了然和沈啸天,向查庸生冷笑道:“小生不过是羡慕查先生,想通过仕途做查先生的接班人,竟然劳动查先生动用四位一品高手来招呼小生,真让小生受宠若惊。” 查庸生看着我微笑不语,沈啸天笑道:“何公子你太危险了,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我危险?”我表现得十分惊愕。沈啸天沉声道:“何公子你身具不弱于了然方丈的高深武功,还带着两名实力可列入二品的家仆,在这评书会的当口突然冒出江湖,你叫我们怎能不起能起疑?” 我盯着沈啸天冷声道:“起疑?你们怀疑我是什么人?”查庸生伸手止住沈啸天,向我问道:“前天晚上子时,何公子和你的家仆在什么地方?” “晚上子时,当然是在家了,现在扬州处于戒严状态,没人那么晚还在街上逛。”我哂道。查庸生面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何公子住在城南一个叫蝴蝶居的院子里对吧?” “不错。”这个稍加留心就可以知道。“何公子你确定前晚子时你和你的仆人没有离开过蝴蝶居吗?” 查庸生问道。我刚想答确定,突然想到当时叶先生曾离开蝴蝶居去找老李,莫非有人看见他?我小心起来,未敢仓促应答。只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查庸生,让他觉得我是不屑于回答他这么愚蠢的问题。 查庸生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道:“我们怀疑那晚从蝴蝶居溜出一个黑衣人,到城外指挥一批预先隐藏好的剑手,血洗了淮帮的客船。” 众人皆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等我解释。我不由哑然失笑,知道他们怀疑我的原因了。叶先生那晚离开蝴蝶居时肯定被人看见了,他们怀疑是我派人到城外指挥属下做下了那场血案。 而我确有动机这么做,因为我想做第二个查庸生,那么我设计这起大案将现在的查庸生扳倒是合情合理的。而且我清楚的知道升仙教曾在此船刺杀张说不成,血洗此船可轻易的嫁祸给升仙教。 这些因素再配合我在江湖上出现的突兀,我确是最大的疑凶啊!“何公子觉得我们的推测很好笑吗?”查庸生淡淡的问道。 “你们竟然怀疑我是凶手,查先生你不是已经确定凶手是升仙教了吗?怎么又怀疑我?”查庸生面露冷笑“定升仙教为凶手只是时势需要,真正的凶手可能正在暗处发笑呢。何公子你应该明白升仙教这次是冤枉的吧?”我一整面容,振声道:“不错,我知道升仙教不是凶手,但凶手也绝对不是我。 那天晚上离开蝴蝶居的是我的琴艺师傅叶先生,他不是去城外杀人,而是另有要事。”查庸生等五人面面相觑,查庸生向我问道:“公子的琴艺师傅?请恕老朽等冒昧,希望公子告知所谓的另有要事是什么事?” 我冷笑道:“查先生难道不知道吗?您老人家安排在我蝴蝶居周围的暗哨可真高明,我和王叔赵叔配合叶先生,竟没能将他们揪出来!”查庸生脸色一变,沉声道:“何公子误会了,老朽没有安排人监视你。” “哦,是吗?那是谁在监视我呢?前天中午我的琴艺师傅叶希音先生到了扬州,说有人在监视我们,所以当天晚上我们设局想找出监视者,但没有成功。” 查庸生目光一亮“叶希音?琴圣叶希音?”“对,就是他,在我家住了八年,教我琴艺,查先生认识他吗?” “不认识,不过听说过他大名,这么说前天晚上从蝴蝶居出来的黑衣人是叶先生,是你们设局查找监视你们的人?” “不错,唉,暗哨不是查先生布置的,查先生怎么知道当晚有个黑衣人从蝴蝶居出来?”我反问道。查庸生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笑道:“这个是一个朋友向我透露的消息。” “朋友?”查庸生尴尬一笑,说道:“这件事以后老朽再向公子解释,琴圣叶先生到扬州了,老朽很想去拜访一下这位琴艺大师呢。”我知道他有意避开话题,心中冷笑。嘲讽道:“查先生敢到小生蝴蝶居吗?那可是刚犯下凶案的凶手的贼窝啊!”查庸生哈哈大笑道:“是个天大的误会,何公子莫怪,我们是有点过于紧张了。”众人身上的气势都放松下来,我也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了然合什道:“啊弥托佛,老纳刚才还纳闷,公子并非邪恶之人,怎么会做出那等血腥之事?原来都是一场误会,现在澄清了,还请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沈啸天和道彦也都向我致歉,凌雨波也点头致意。我心里大骂一群老狐狸,但表面上却是连忙拱手道:“哪里,哪里,小生岂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 同时想到我虽然不是凶手,但若让他们知道我魔门的身份,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放过我。嗯,叶先生琴圣的名头不小啊,今天要不是搬出他,我这冤屈还真不容易辨清呢! 查庸生笑道:“现在误会澄清,难得何公子不记挂在心,我们还有事情要请何公子帮忙。”五人一起望向我。我肃容道:“小生听候查先生吩咐。” 从沈家出来,街上的风一吹,我才发觉我刚才出了一身冷汗。今天可真是险死还生,想及刚才四个一品高手一起用气势把我锁定,不由一阵后怕。 但想及后来查庸生话里的含意,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关雄问我查先生找我什么事,我只说是请我参与剿灭升仙教。 关雄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我猜出是此事,昨天下午会后,查先生曾专门向我和威弟询问兄弟的意向,我们兄弟向查先生保证何兄弟你一定愿意支持剿灭升仙教的行动。” “你们是不是告诉查先生说我想做他的接班人?”我问道。“是啊,兄弟你前睦下午不是告诉我你想做查先生的助手,我想把你的想法告诉查先生,查先生会着意栽培你呢,查先生问起此事了吗?”关威接道。我笑道:“多谢二哥了,查先生只是鼓励了我几句。没什么事。” 看他兄弟露出自得的笑容,我不仅在心里大骂,两个白痴!要不是查庸生行事谨慎,再加上老子应对巧妙,老子的小命今天就稀里糊涂的留在沈家了。 不过我现在因祸得福,也就不和他们计较了。关玲和关乐还想和我回蝴蝶居,但他们下午得送小杰等一众死难的兄弟回寿阳,只好随关雄回车行了。 “公子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老扬的马车上,雯雯发觉我脸上盈着的笑意,向我问道。王武,赵成也都望着我。 “回去再说!”我闭目沉思起来。“有这等事?”叶先生听说我差点被伏击,目光扫向雯雯和王武,赵成,其中已带有一丝责备。雯雯等三人低下头去。我为三人解脱道:“叶先生你别怪雯雯和王叔赵叔,以沈啸天等四人的实力,若真铁心要我的命,他们三个在场也没用。 不过叶先生你琴圣的名头好大呀,若不好好加以利用就可惜了。”叶先生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我们不是已经在利用了吗?要不宗主你那套身世怎能令人深信不疑?对了,查庸生什么时候来拜访我?” “他没说,也许人家只是说说客套话,未必会真的来拜访你,莫要太当真了。”我有意打击他的自得。他不理我的抑谕,微笑摇头道:“不一定,查庸生毕竟也是一个风雅之人,很可能是我的崇拜者。” 我发出不以为然的唏声,叶先生笑道:“看来宗主你还没有真正明白琴圣这两个字的份量,不过以后你会体味到的。查庸生交待你的事,宗主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全力以赴的办好了,他就算不说,我们也得查清客船血案的真正凶手,你昨天不也说了吗,这股隐在暗处的势力很可能会成为和我们争夺江湖的强劲对手。”叶先生点头同意。 “只是很难下手呀,这血案做的太利落了。”“会有线索的,昨晚找到的那个香囊,还有尸体数比船上实际人数少一个,此人不是淮帮的,也就是说有一名旅客可能还幸存着,这些都是线索。 而且一个不低于五十人的剑手团,来去之间不可能不留下一些蛛丝麻迹,这案子真查下去并不难。哼!查庸生想用这件案子考验我,我就露一手给他看看。” “考验?”叶先生不解。我笑道:“不错,是考验,考验我有没有能力接任现在这个江湖。” “查庸生有意让你接任?”叶先生狂喜。“他的话里有这个意思,血案发生后,他自己也明白他马上就要被朝廷撸掉了。 第44章我出现可 我的出现可能正是他的希望呢,他肯定不愿看到他经营了七年的江湖在他离开后进入乱世,这个江湖总要有人来打理不是,交给我不比落到升仙教手里好多了?” 我得意的笑道。叶先生兴奋起来,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查庸生竟选择宗主做下一任江湖总管?” “谁做下一任江湖总管是由朝廷来决定的,现在的情形看来,因为朝廷里张氏兄弟的关系,这个位置很可能落到亲升仙教的人身上。不过查庸生告诉我,他手里有一张覆盖天下的情报网。” 叶先生双眼发亮“宗主的意思是若我们表现得能让查庸生满意,他退下时会把这张网送给我们?” “不错,他虽未明说,但也就是这个意思。其实不仅是这张网,还有少林和沈家的支持,你明白的,若我们能得到这些武林大豪支持,我们甚至可以营造出一种局势,让朝廷不得不封我做下一任江湖总管。” 叶先生抚掌笑道:“好!看来宗主今天虽历经险境,却是大有收获啊!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凶手,一定要让查庸生满意。” “不仅是这件事,查庸生现在还正在布置围歼升仙教潜入扬州城内的人马,他虽没有说让我在此事上出力,只是让我全力查明血案凶手,但他既然告诉我了,我们在这件事上就也要有所表现。 叶先生你告诉老李他们,各方面都要多加留意。不过要注意保密,这些事连关雄他们都还不知道呢。”我叮嘱道。叶先生点头道:“我明白,不过门外月宗的那些暗哨是不是该早点清除了?” “这个沈啸天答应帮忙清理,不用担心。月宗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从目前情形看,我怀疑查庸生和刺史丁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能共享情报。” “不错,这样才能解释查庸生为何知道我前夜子时离开过蝴蝶居。还有丁大人为什么会批准在扬州举办评书会,这里面处处透着玄异啊!”“这些事,只要我能最后被查庸生选中,他离任前会详细告诉我的,我们现在只管尽快揪出血案凶手。明天我们到城个找一找血案现场,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叶先生点头同意,他接着问道:“宗主,今天宗圣宫和问仙斋不都在场吗?他们对查庸生选宗主做接班人有何表示?” 我摇头叹道:“道彦和凌雨波未做任何表示,查庸生含蓄的表达了他的意愿后,沈啸天和了然立即给我以鼓励的眼神,道彦和凌雨波却是面无表情,甚至对查庸生询问的眼神都故意视而不见。” “看来他们对宗主你不放心啊!对了,凌雨波,那个慈心门的传人感觉如何?”“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女人而已!”我答道。 “只是一个女人吗?”“是啊,就是很漂亮,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不过最终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而且好像不喜欢说话。” 我眼前浮现出凌雨波的绝世姿容,她确实不愧仙子之称,浑身充满高贵空灵的仙气,让人心生敬畏,但却挑起我强烈的征服欲。也许是仙子不悄与凡人说话,今天六人坐在一起谈话时,我竟没能听到她说一句话,只是见她偶而点点头。 这更加深了她在我心中的神秘和高贵,却同时也更刺激了我的征服欲。下一次定要设法聆听仙音。 “宗主没有被她迷住?”叶先生问道,显然是怕我重蹈前几任的覆辙。“可能吗?就算是被迷住,也应该是她被我的绝代风姿所迷住,我怎么会被她迷住?”我坚决否定,心里却不停晃荡着凌雨波那出尘仙姿。叶先生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下午蝴蝶居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老燕!听他介绍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燕忠康,是沈小蝶夫婿,那个可怜的胖小子万财的贴身保镳。 他是给我送请帖的,万财请我今晚到点花楼赴宴。送走老燕后,我手里拿着那张制做精美的请贴,脑海里浮现出万财那在沈小蝶皮鞭下,淌满鼻涕和泪水的胖乎乎的肉脸来。 这小子怎么会请我赴宴,他有什么目的呢?想起他在沈小蝶训斥下,浑身肥肉颤抖的情景,我有点明白这个宴会的真正目的了。 “这是个鸿门宴啊!不知沈小蝶那丫头又设下什么陷井害我?”我笑着将请帖递给王武。叶先生有些不满“宗主有时间还不如多读读书,准备下今秋的科举,别把精力都浪费在这些无聊事上!” 我笑道:“这怎么能叫无聊事呢?沈小蝶不仅是沈天王手心里的宝贝,她自己也是风云录里的名人啊!怎能不用心对待?” (cm不理会叶先生的白眼,我向雯雯和王武赵成吩咐道:“今晚这个宴会雯雯你别去了,王叔和赵叔跟着我就行了。”雯雯露出不满的神色,我笑道:“宴会的地方你去不合适。” 这儿确实不是雯雯来的地方,积香坊整条大街只欢迎男性,因为它是扬州的烟花聚集区,乃是一个风月圣地。点花楼和歌仙红玉所在的明月楼,琴仙秦卿所在的品玉阁就是积香坊几十家妓寨中规模最大的三家。 天刚入黑,各家门口那花花绿绿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映着一个个龟奴那基本无差别的贱笑。众多寻芳客涌了过来,有本地富家子弟,但更多的是大江南北到扬州做生意的商旅,到了扬州怎能不来一趟积香坊?这儿可是繁华江南地的精华浓缩啊! 尽管评书会期间全城戒严,实行了宵禁,但那是后半夜的事,前半夜笙照吹,歌照唱,这花酒该怎么喝还是怎么喝。老扬把马车在点花楼门前停下,一身华衣的我带着王武赵成刚下车,立即就被散在街上拉客的莺莺燕燕围住了。 “何公子,您这边请,我家少爷正在里边候着呢。”守在门口的老燕抢下台阶来把我们接进院内。万财包了一个贵宾专用的清静小楼,我们打开门进入一楼大厅时,这小子正把头埋在一个艳妇的怀里乱拱着,另有十几只粉蝶儿围着他那胖墩墩的肥身躯浪声嬉闹。 “少爷,何公子来了。”老燕喊道。万财愣愣的从艳妇怀里抬起头来,看见我,脸上立即堆满了贱笑。“啊!何大哥,你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还不过去伺候我何大哥?”他站起身向那群女人喝道。 “先别叫我大哥,我受用不起。”我一口回绝了他莫名其妙的亲热。万财却是毫不在意,嘿嘿笑着招呼我坐下。我脱了鞋,在一侧盘膝坐下,王廿和赵成拨开贴到身上的女子,到我身后盘膝坐下,眼睑下垂,面容端庄,弄得几个女人颇为尴尬。老燕早退了出去。我留意了一下屋里这十几个女子,点花楼不愧其外在名声,这些女子都颇有姿色,而且个个看上去年轻娇嫩,没有一般烟花女子俗艳的感觉。 尤其万财身边那艳妇,生得十分明媚,现在正满脸春情的要掩上胸襟,那里面裸露的粉胸酥乳透出一抹嫣红,不用提是万财那猪头拱出来的效果了。 我伸手挡住要贴向我身上的一具娇躯,向万财笑道:“万少爷好情致,只是你就不怕回头再吃沈小蝶的鞭子?” “嘿嘿嘿,何大哥瞧你说的!我还怕她?咱爷们的事哪到她一个娘们来管,再说她还没过门呢!来何大哥,先喝杯酒。”万财表现得颇有男子汉气慨,站起来满脸堆笑的给我倒酒。 我微笑着望着他,不说话。万财倒了酒,被我盯的心里发毛,嘿嘿笑道:“何大哥,小弟今天设宴主要是为了向何大哥赔罪,那天多有得罪,您是要进一品高手榜的人了,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也是被小蝶逼得才参与他们伏击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嘿嘿,来,干杯,何大哥干杯。”他端起酒来向我示意。 “你不是不怕沈小姐吗?”我没端酒,盯着他笑问道。他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探过身子凑到我跟前,神秘的轻声说道:“实话说吧,我想结识何大哥,请何大哥以后罩着我。 今晚咱们可以放心享受,小蝶他们在会宾楼给武林四俊中的红袍公子丘英山洗尘,不知道我来这儿。”我也把头微向前凑,轻声问道:“这么说不是沈小蝶让你请我的?”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想向何大哥赔罪,以结识何大哥的。”万财立即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让脸上的肥肉剧烈的晃荡起来。 “是吗?你让她们先出去。”我吩咐道。万财立即把众女赶了出去。我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万财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向他勾勾手指头,他立即把身子伸了过来“何大哥什么事?” 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来,大哥身边坐下,既然你叫我一声何大哥,你就是我的好兄弟,那么好兄弟你现在告诉大哥,这酒里到底加了什么佐料,还有沈小蝶那丫头到底设下了什么样的圈套来对付我?” 我的声音突然阴狠起来。五指抚向他的脖子。“冤枉啊!何大哥,我”我手是突然加重了力道,打断了他的辩解,阴声道:“大哥当然知道我的好兄弟是冤枉的,你也是被那丫头逼的是不是?好了,你只要对大哥说实话,就没你什么事。 否则,嗯,大哥有必要提醒我的好兄弟一把,有种把阴冷真气注入敌人体内的功夫,可以让男人永远挺不起来,对身体其它方面也没有什么伤害,好兄弟你要不要试一试呢?大哥我正好会这种武功呢。” 星阳真气转为一种阴冷的真气从我五指间向万财脖子里丝丝渗去。胖小子立即一身冷汗,我捏在他脖子处的手指都感到了湿腻。 “别,别,我招了何大哥,我招了!”他感觉到了我手上的阴冷真气,知道我不只是在恐吓他,立即一五一十的说了实话。这沈丫头知道我武功高,明着干不过我,竟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来。 原来酒里下了点花楼用来对付不肯就范的姑娘的春夜酥,一种让人情欲横生,全身无力的春药。 沈小蝶确实参加红袍公子丘英山的洗尘宴去了,不过待会儿他会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还有丘英山一起来收拾我,计划中我那时已被事先安排下的几个面目粗陋的虎狼之女给榨得没有丝毫力气了。 “何大哥,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被逼的,都是小蝶她让我这么干的,你不能怪我啊!”万财惊恐的看着我,不停的辩解着。我盯着他冷笑道:“她一个小丫头能想出这么狠毒的计谋?这里面好兄弟你出了不少力吧?” 第45章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不关我的事,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万财连忙辩解。“真的?”沈小蝶她一个十六岁的丫头,能想出这种整人的方法,我很难相信。万财却是满脸的委屈“唉哟,我的何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丫头,整人的招她什么想不出来呀,比这更狠的她也想出来过,那轮到我教她?那姑奶奶是整人的祖宗啊!”万财很无辜的哭喊着,而且满脸深有体会的苦楚,这倒让我相信了他可能真是无辜的。抬手止住了他的哭诉,问道:“她们什么时候来?” “亥时吧,那边宴会一结束,她们就过来。”“哦,还有一个多时辰,她们怎么进来,这儿的护院能放他们进来?” “何大哥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偷袭你时那个使长剑的女的吗,还有她哥哥,最矮的那一个!”“记得,就是武功最差的那两个吗?他们是兄妹?” “是啊!哥哥程世郎,妹妹程世芳,他们的老子叫程钟,扬州帮的老大,这点花楼就是他们家的。那兄妹都是沈小蝶的死党,他们会直接带她从后院小门进来。” 看他脸上犹有余悸的表情,我心想这小子八成是曾经在这儿被沈小蝶从后门偷袭过。我松开她的脖子,把手在他上等丝绸衣服上擦了一下,擦去他脖子沾在我手上那油腻的汗渍,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何大哥,那酒你怎么喝了?”万财惊讶的望着我。我哈哈大笑道:“没事,好兄弟,我已经把酒喝了,下面你照那丫头的吩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世界上还没有星阳功化解不了的春药,一点点春夜酥,我根本未放在心上。这沈丫头既然把便宜送上了门,我岂能不占?看我怎么收拾她!万财木愣愣的看着我,不解何意。 我笑道:“兄弟你现在该做的是去给我们每人都安排一个漂亮姑娘来,尤其我这两个家人,要这儿最好的红阿姑,明白吗?对了,待会儿你还要告诉你那未婚妻我在那个房间。 放心,我不会伤着她的,好了,快去做你该做的事。”万财明白过来,嘻笑道:“大哥你要能制做出一个让我老子答应退了这门婚事的理由,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说着爬起身来跑出门去。外面立即传来他的喊声:“云仙,把你三个姐妹叫来,对,把云芳、云萍、云晶都叫来,快!什么?有客人?老子给三倍的价,叫他们立即过来!” 王武和赵成尴尬的向我道:“宗主,你不会是要让我们?”“我散脉那会儿,你们在外面采购药材,就没碰过女人?”我向二人问道。两人红着脸摇头。 “处男?”两人羞赧的点头。我笑道:“那你们今天就快把处男生涯结束了吧,将来遇到合适的,两位叔叔也都该成个家了。” 在我身下咿呀淫叫着的赤裸女子就是点花楼最红的四艳之一云芳,另个三艳是云仙,云萍,云晶。云仙陪着万财在下面等沈小蝶,另两艳分别带王武和赵成进了其它房间。 应该说云芳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相貌,身段,肌肤皆属上乘,专业功底也不错,但我享用惯了雯雯的魔女大法,就觉得她那点妓家手段索然无味。 淫弄她还没有在陈家船上诱奸陈家诸女来得有味。当初淫贼师傅教导我说什么青楼女子别有一番风味,让我今天忍不住就在云芳身上领略了一番,却也不过如此。 以后还是别在这种普通的青楼女子身上浪费精力了,清汤寡水的,还不如去勾引像陈小姐那样正怀春的妙龄少女,可以享用一份青涩。 不过风月场里像红玉那样的极品还是十分令人期待的。我使了些催情手段,一会儿就将云芳数次送上云端,连连的泄身,让她很快就神畅骨软的昏睡过去。 我起身穿好衣服,专心的等沈小蝶的到来。向四周开动六识,听见王武和赵成都正进行到激烈处,那些亢奋的,纤细的,似痛苦又似愉快的喘息呻吟声正激烈的奏鸣着。 我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这两位星奴使,三四十岁了,还是处男,那个星星谷可把两人憋坏了。假如没有我带他们出来,他们是不是就要在那个小谷中打一辈子光棍呢? 我想起至今仍单身的老李和叶先生,老李是一个真正的老光棍,但叶先生那么一个富有才情的美男子,不可能没有过女人吧?嗯,有机会得好好审审他。我在屋里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然后就听见外面一阵细碎而杂乱的脚步声,是沈小蝶来了。 只听她压低声音问道:“就这个房间?你确定他喝了药酒?”万财的声音小声道:“没错,喝了,带着云芳进的房。” “云芳?我们不是事先安排了几个丑妇吗?你怎么没照原计划做?”沈小蝶向万财喝斥道。万带着哭腔小心道:“我没想到他喝了药酒后还很清醒,他非要云芳,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算了,咱们现在把他光着身子绑到城楼上,让大家都瞧瞧今年新晋的一品高手的风范,嘻嘻!” 门外传来女得意的阴笑声,我冷笑着在云芳的睡穴上点了一下,随即星阳功布满全身。门被突然踢开,沈小蝶一马当先,带着一帮人冲进屋来。我身法展到极限,鬼魅般迎了上去,猛擒住沈小蝶的手腕,她一声娇呼,被我扔到床上。 我的身形毫不停顿,揪住第二个跟进的男子,使力向外扔去,将后面的人全撞到了门外,然后迅速将门关上。外面传来喝骂声和撞门声,接着响起打斗声,我知道王武和赵成已经出来,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将他们挡到了门外。 我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被我甩的倒仰在床上的沈小蝶。她一跃而起,却触到一团娇腻,扭头一看,云芳那裸露的白花花的娇躯便进入她的眼睑。 我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目光扫过云芳那犹带春情的睡脸和白嫩双腿间的秽迹,红着脸怒骂一声:“流氓,淫贼!”一剑向我刺来。我自然不会将她的武功放在眼里,划拉两下就又将她扔了回去。 她靠着床直起身来,怒视着我喝道:“你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沈小姐不是要把我光着身子绑到城楼上吗?我当然是以其之道还治彼身了”沈小蝶眼里露出惊恐,厉喝道:“你敢?我爹爹” “别提你爹爹,你爹爹现在救不了你。”我打断她的话,慢慢的向她近。“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她突然转身把剑架在了云芳的脖子上。我哑然失笑“随便,她只是一个妓女,最多让你沈小姐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沈小蝶眼里闪出一丝凌厉,突然一跃而起,长剑又一次向我攻来。我毫不在意,正想提醒她动武没用,突然心里大惊。她怎么突然使出了这么诡异凌厉的剑法,这不是月宗的月华剑法吗?我一愣神间已被她逼得闪到一边,让她得以向门外冲去。 我身形疾动,在门前将她拦住,沈小蝶发狠向我一剑剑狂攻,我躲闪着观察她的剑法,没错,是月华剑法。 沈小蝶竟然会月华剑法,事情越来越复杂有趣了。这套月华剑法我实在是太熟悉了,而沈小蝶的水平比起我来也实在是差了太远,所以我可以轻松的抢入她的剑网中,下了她的长剑,抓紧她两手将她抵到墙上。 这丫头扭动着身子挣扎,还想提膝撞我。我整个身子逼上去,将她压贴到墙上,于是她的扭动挣扎中,两具身体的磨擦就让我体味到两层春衫之隔处她那青春玉体的玲珑凸凹和活力,身体的某个部位立即起了变化。 她肯定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把赤红的面庞向一边一扭,不再动了。我却微微晃动起来,胸部磨擦着她胸前两团突起,一丝丝催情魔气通过接触处向她渗去,她的鼻息粗重起来。 “你刚才使的剑法很精妙啊,跟谁学的?”我俯头向她问道。她妈的,这丫头真是个尤物,这么一阵身体的磨擦接触,竟让我心火狂升,说话也有些喘息了。 “不告诉你!”她娇声道。我却察觉到她脸上现出的一丝恐慌。回忆与沈啸天交手的过程,那天王剑法里根本没有一丝阴柔诡异的痕迹,沈小蝶应该另有师傅。 我心里想着,沈小蝶却已受不住我催情魔气的侵逼,身子抽了骨头似的软了下来。“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听她声音里已透出一丝软弱,我心中大为得意。 现在就把她就地正法了,看这丫头眼前的情形,她应该不会反抗的。但她毕竟是许了人家的,我若现在图一时之快,事后沈天王那儿不好交待。 想一想,我还真拿这丫头没辙,总不能真把她光着身子吊到外面。那样的话,沈天王立即就得把我大卸八块。突然肩上一疼,竟是沈小蝶用嘴使劲咬到了上面。我怒斥道:“死丫头!你找打?” 退后一步,将她甩开,然后将她一只胳膊拧到背后,按到床上。回头看我肩上,已泅出血迹,这野丫头,那扁扁贝齿看起来美丽,咬起人来可也真够狠的,不过也难为这丫头被我催情魔气侵了这么久还能发出力气来。 再看沈小蝶,被我按的爬在床上,面庞正好抵在云芳那肥大酥乳处,那情景颇为有趣,我不仅觉得好笑。沈小蝶却已又一次发飓了,破口骂道:“死淫贼,臭淫贼,姑奶奶一定让你不得好死,让你唔,唔”我把她向前一推,使她的脸庞埋入云芳的胸乳,骂声便变成了气闷的唔声。我就不明白好好的一大家闺秀,从那儿学来得这些粗话,真是没家教! 看她床沿处挣扎晃动的俏臀,我心火又起,真想将她褪了裤子打屁股,终是顾及她一个妙龄少女,没敢太过份了,不过一定的教训还是要给的。 “没家教!我今天代你老妈好好管教你,让你知道怎么做女孩!”我说着手起掌落,隔裤使力打在她俏臀上。她痛得身子一颤,嘴里不知又骂我什么,穿过云芳的酥乳,全成了痛苦的唔声。 少女俏臀那娇嫩而富有弹性的手感让我十分享受,连打了十几下,却发觉她的叫声有点不对,那痛苦里怎么好像还夹杂着一丝欢愉!猛将她掀翻过来,发现这丫头满脸醉酒般的酡红,眼里盈着丝丝春意,整个人娇艳不可方物,我不由呆住了。 她一个鲡鱼打挺跃了起来,跑到一边双手捂住屁股向我骂道:“你流氓,我娘在世时也从没这样打过我。” 第46章我心里一 我心里一愣,原来是个没娘的孩子!她已打开门跑了。我抬起打人的那只手看看,那上面尤在回味少女俏臀的感觉。 “小蝶!”“小蝶你没事吧?”外面响起一片杂乱的关心的喊声,打斗声小了下来,却没有停止。我出去一看,那天围攻我的几个纨裤子弟都在,正喊着朝飞身离开的沈小蝶追去。 留下二十几个无所适从的黑衣大汉,应该是点花楼的护院。赵成在门口喘着粗气,看来挡住这一群人又不能下狠手伤着他们,把他累得够呛。 而另一边王武正在和一个身被红袍的年轻男子缠斗,那男子很年轻也很俊秀,使一柄短刀将王武逼得手忙脚乱,但王武剑法的轻灵诡异却也缠得他脱不开身。 这红袍男子应该就是红袍公子丘英山了,二品第十,看其刀法之浑厚凌厉,果然名不虚传。看王武已堪堪抵挡不住,我出声喊道:“丘公子,沈小姐已经离开了,你还要打下去吗?” 丘英山脱身跳开,望向我道:“你就是今年要进一品的何同何公子?”“正是在下!”他哈哈一笑道:“在下今晚过来并非要帮沈家那野丫头来找何兄晦气,只是好奇想看看新晋一品的年轻高手的风采,何兄可否赐教两招?”他倒是坦诚的可爱。我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 伸手拿过赵成的剑,确发现上面已满是缺口,看来是刚才抵挡赵鹤等人的围攻时留下的。这破剑!我不由摇头苦笑,却还是捏了个剑决。丘英山却摇手道:“别,别,何兄,你们的剑实在太差,我这火云刀可是一柄宝刀,刚才和你属下打时,怕把他的剑砍断,我一直躲着,打得好不憋闷!我可不想再这样和你打。” 王武怒瞪向他,他这话确实对王武有些不敬。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我也笑道:“丘公子为何要让着我的属下呢?要知你这可是对他们的污辱!” “啊?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怕打败了这位大哥,我就得进屋去救沈家那丫头,可我心里实在很想看到那丫头吃苦头。” 看他说得真诚,我不由大笑,看来不喜欢沈小蝶的人多的是。不过这小子敢这样,还不是因为坚信有沈天王的威名,没人敢把沈小蝶怎么样。 “那你说咱们怎么比试?徒手?”我有点喜欢这小子了。“不,不,何兄你以指代剑,我以掌带刀,咱们只是切磋一下,又不是仇杀,是不是?” “好,如公子所愿。”我把剑又递给了赵成,骈指成剑。这全是为了尊重丘英山,以他二品十位的水平,我就是拿柄木剑,他也休想砍断。 却见丘英山还刀入鞘,伸出一只手掌,那手掌竟渐渐蒙上一层红色的金属光泽,我这才想起红袍会主丘豪的独门绝技就是掌刀,看看我普通的手指,心道这我不是吃更大的亏吗?这丘英山还挺有心计!不过我又有何惧。看丘英山红掌劈来,我以星夜十三式迎上。 “停,停,何兄,别打了,我服了,您确实是一品的料。”我星夜十三式才使了三式,他就收招退了下去。我只好笑着出停了下来。“丘公子过奖了,不过丘公子你这份直爽很合在下胃口啊!”“我也看何兄特顺眼!” 我先是一愣,有这么说话的吗?随即和丘英山一起大笑起来。“丘大哥你没事吧?”却是起欣跑了回来,身后跟着赵鹤。赵欣依到丘英山身边,我一看两人的神情,立即明白这是一对。赵欣我是不能再染指了。 丘英山笑道:“没事,我在和何兄切磋武功呢!欣妹你怎么回来了?小蝶没事吧?”“没事,她回家了。我来找你。”赵欣答着,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赵鹤喊道:“丘兄,我们走吧。” “那好,何兄,咱们改日再会。”丘英山跟着赵家兄妹离去。我扭头看那群黑衣大汉,笑道:“怎么,你们还不离开?你们点花楼是这样待客的吗?” 一个满脸横肉,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家伙上前诌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何公子,我们不知道是您。您老回房继续,继续!”说着带着一帮人离去。我心里骂道,他妈的一如龟奴。 老扬的马车候在大门外,我带着王武赵成刚想上车,刚才不知躲到那儿的万财带着老燕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 “何大哥先别走,等等我!”我不解的望着他,不知这小子又有什么事。他凑到我跟前轻声问道:“大哥把那丫头怎么样了,她跑出来时怎么笑吟吟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笑吟吟?”我也觉得沈丫头不可捉摸了。看万财一脸的期待,我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打了她几下而已,没伤着她。” “只是打了几下?怎么打,用什么打,打她那儿了,不会是用你”他停了下来,但看他一脸淫贱的笑容,我就知道这小子后面想说什么?不由好气又好笑道:“我是那种人吗?别想歪了。唉,不对呀,老弟,他可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啊?”万财却是一脸的迫切“真的没有?” “没有!”我回答的很坚定,这小子竟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即拉着我道:“来,何大哥,车上谈,车上谈。”拉着我爬进车厢。我奇怪这小子今晚这是怎么了“你小子到底什么事啊?” “一笔交易,何大哥,我们来笔交易怎么样?”他压低声音,神秘道。“什么交易?”我也来了兴致。万财把头凑近,声音更低了。 “何大哥你觉得小蝶怎么样?”“不怎么样,除了漂亮点,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的。”万财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何大哥,你不知道,她乖的时候很可爱的,真的!” 我笑道:“这关我什么事?”“是这样,我看那丫头好像对你有意思,何大哥你尽快把她追到手,让她答应和我退婚,我给你十万两银子。” “什么?”我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虽然我一直就没将他这个沈小蝶的未婚夫婿放在眼里,早就将沈小蝶视为我的猎物,可我实在没想到还有人花钱请我去勾引他的未婚妻。我呆呆的看着他。 “何大哥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俩不行,那丫头压根就不喜欢我,她就是拿我折磨着找乐子来着。唉!这婚事是两年前我老子和沈家定下的,当时我一看这么漂亮的妹妹,鬼迷心巧就答应了,结果这两年我唉!不说了,总之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何大哥你一定要救我,看那丫头这两天对你挺上心的,只有你能救我。” 我觉得这事荒诞之极,笑道:“既然是你老子定下的,人要退婚,求求你家老爷子和沈家退了就是了,干吗要我来你们中间做小人?”其实这小人我是早就打算做了,没想到现在你求我,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很君子的去做了。 心里早答应了万财,但总要推托一下。万财一声长叹“唉!何大哥你是不知道呀,那丫头原来在我家老爷子面前表现的可乖巧了,硬是把我比成了一个恶棍,使我家老头子说什么也不答应给我退婚,还赐了那丫头一根专门打我的鞭子。 后来那丫头的狰狞面目露了出来,我老子也觉得我可怜,向沈啸天透露了退婚的意思,沈啸天却说怕伤着女儿的面子,要看那丫头的意思。可那丫头她正折磨我折磨得不亦乐乎,她那能答应啊?结果我老子怕得罪沈家,就让我一直这么熬着。 这两年我过得什么日子呀我?不许进赌场,不许逛妓院,家里给的零花钱全部孝敬给那丫头,就这还不行,仍是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有一次那丫头冲进点花楼,连我的云仙都打了,你说我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 这小子越说越可怜,都差点哭出来了,让我大为同情,更坚定了我要做这个小人的信念。又一想不对呀!“唉,停,停,你先别诉苦了,你没钱怎么还能来点花楼?你没钱怎么支付我报酬啊?” 他稍一愣,嘿嘿笑了起来。“那还能让他榨光了,我现在已接管了我家大部分生意,百儿八十万的还不是随手就来。”这小子好大的口气!“问一下,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家呀,江南首富万山是我老子,全天下都有我家的生意,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做。”我倒吸一口凉气,妈的,万山呀!那丫是个富的不能再富的巨富,八年前就听说过他,万财竟是他家的宝贝疙瘩,不敲他一笔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 “五十万两,五十万两白银我把事给你办了,保证救你出苦海。”万财一愣“太高了吧?”“不高,引诱少女,再加勾引别人未婚妻,我可是担著名誉受损的风险呐,就这价,五十万,你不愿意就拉倒。” 我坚决道。万财眼里露出笑意,目光变得精明起来。“一百万两,我给大哥一百万两,你一个月内把沈小蝶搞定,另外何大哥允许我以后对外声称我是你兄弟。”“兄弟?”我有些不解。 “这个你应该明白的,我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我们需要一些强有力的人物的庇护,比如江湖上的一品高手。” 我笑了,妈的这小子原来不是一个草包呀!“成交!”我伸手出去。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一起发出不太正道的笑声。我是真高兴,星宗的经费问题这么容易就被我解决了。 马车在夜色中的青石板路上行驶着,马上就要宵禁了,路上已无行人,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单调的响着。车厢里我突然注意到坐在我对面的王武的脖子上挂着一件东西“王叔,你脖子里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这个啊?是云萍姑娘送给我的香囊。”他把一个黄色的香囊递给我。精致的刺绣,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闻到这香味,我立即激动起来“是云萍送你的?”我声音里的急迫让王武和赵成均不解的看着我。王武道:“是啊,怎么了?” 赵成从脖子里一掏,也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我道:“我也有,云晶姑娘给的。”同样的刺绣,带着同样的花香,只是颜色是紫色的。“这两个香囊和我从淮帮小杰尸首手里抠出来的那个是同一样式的,而且装有同样的香料,只有颜色不同。 她们为什么要送你们香囊,我怎么没有?”两人有点不好意思,但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王武有点期艾的说道:“因为我们是处男。” 处男?我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是妓家常用的笼络客人的手段,遇到童身的哥儿会有些特殊的表示,怪不得我没有,我刚才表现的完全是个老手吗?不过这两个香囊怎么看都和小杰手里的那个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第47章老扬停车 “老扬,停车!”我喝停了马车,然后对王武、赵成道:“王叔,赵叔你们现在回点花楼去,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那两个女人说出这香囊的来历,还有,有没有绿色的,都曾经送给谁了?去吧,今晚别回家了,就在那儿过夜吧!” 王武和赵成对望一眼“宗主,我们什么手段都能用?”“唉!怎么不明白呢?暴力当然是不能用了,不过你们这么强壮的身子,那两个姐儿肯定早就爱煞了你们,从她们嘴里哄出几句话来,不用我一步步的教你们怎么做吧?” 两人不好意思的嘿笑两声,下车离去。静夜里又响起车轮碾过地板的声音。“那香囊是点花楼四艳专有的,每人一个,分别为红绿黄紫四色,是她们一起定做来送给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童身男人的,内里装着点花楼自己特制的专供楼内姑娘使用的花粉。 其中绿色的那个是云芳姑娘的,她在三天前被包出去陪夜时送给了一个外地小生。”清晨,王武赵成回到蝴蝶居向我和叶先生汇报着他们探听到的情况。“那个外地小生是什么人知道吗?”叶先生急问道。 “不知道,云萍她们也不认识,她们听出是常州一带口音。不过她们认得包她们出去的是扬州城西吴家的公子吴谦,当时她们四姐妹被包到宝障河一条叫水仙舫的花舫上,有五位客人,全是常州口音。”“吴谦?”我疑问道。 “他家是扬州富豪,拥有自己的金银矿,那吴公子经常到点花楼去。听说他父亲和他姐夫均在客船血案中丧生。” “有这等事?”我望向叶先生,看他对这个吴谦的看法。叶先生点头道:“这个吴谦嫌疑很大,有必要去查一下。”“这个先让沈啸天去查。云萍她们说那小生他们五人都是扬州口音,常州有什么较大的使剑的江湖势力吗?” “高家!”我和叶先生同时叫了出来。常州高家,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名门录第十四位,正好在淮帮之前。 高氏回风剑,也是江湖上的一绝啊!我那淫贼师傅不就是死在高家高雅,高宁姐妹的回风剑下么。若他们与这血案有关,那可当真有趣了。 “叶先生,我们今天还是按原计划到城外去找找血案发生的最初现场吧,顺道拜访一下沉啸天,让他设法查一下吴谦的底细。而且他这么快就帮咱们清理掉了门外的暗桩,我们也需要表示一下谢意。” 沿运河河岸北上,一寸寸的搜索下去,直搜寻到半下午,竟未找到一丝能和客船血案发生联系的痕迹。 “不用再往上游找了,咱们这已走出近二十里,再往前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的。”叶先生叹口气说道。我站在河岸御道边的扬树下,看着波光粼粼的大运河水面。这条人工运河一度是前朝那位有名的暴君不惜民力的铁证,但后世却是从这条河上获益良多。 暴君早已远逝,当年栽下的小扬树如今都已经蔚然成林了。而天下先是经太宗的贞观之治,后续以高宗的永徽之风,至今天的则天女皇,虽是周革唐命,却仍修贞观,永徽之政。 近百年的大治,一个盛世已经初现端睨。当此之时,在眼前这美丽的运河上,竟发生了近二百人被杀的血案,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不合时代节拍的刺耳音符。 贞观以来,恐怕还从未出现过如此恶性案件。那里面包含着一百二十六名普通商旅的无辜生命啊!不知朝廷有何反应?我长叹一口气,说道:“回去吧,看来没什么线索留下,我们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香囊那条线索上吧。” “今天也不能算全无收获,既然我们在岸边找不到任何大批人埋伏的痕迹,那么就可以确定凶手是驾船从水面上掩袭客船的。我们应该设法查一下血案前后在扬州附近出没的船只。”叶先生说道。 我摇头苦笑“这个恐怕很难,扬州这样的商业大都会,每天过往的大小船只少说也有五六千,要查凶手用的那条船,无异于大海捞针。 问问沈啸天,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吧?”一行人无语,招手让老扬驾车过来,大家登车回城。 老扬驾着车一直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我们对他说是出城来散步游玩,因为查凶案的事现在还不想让淮帮知道,先让他们认定升仙教是凶手吧,这也是为了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马车刚行了一段,雯雯突然叫停。 “宗主,那边好像有打斗声。”我知道这妮子的耳朵很灵,忙集中耳力听去,果然听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兵器的撞击声,还有男人的怒骂声,还夹杂有嗯,是女人的哭叫声。 “是有人打斗,我们去看看。”我说着带众人下车,朝声音处奔去。雯雯眼尖,老远就看清了场中的情景。 “宗主,是寿阳拉二胡的那位老先生呢!啊!那个小姑娘”我也看清了,那个在寿阳酒楼偶遇的老人手执一柄短刀,正被五个黑衣人围攻,而他的孙女在一边被另三个黑衣人摁在地上,从少女的哭叫和那群黑衣人的淫笑不难想像一群禽兽是在干什么了。 那老人听见孙女的哭叫,刀势已十分凌乱,围攻他的五个人实力明显高于他,二个使刀,两个使剑,还有一个使长棍。 五人嘿嘿淫笑着,即不取老人性命,也不让他冲过去救人,逼得老者目眦欲裂,嘴里不停大骂着禽兽,畜生,只是骂声里已带有一丝无奈的哭音,悲凄而无助,倒是让那群黑衣人更加得意。 “王叔,赵叔,留一个活口问口供就行了!”我声音里带的杀气让王武和赵成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二人疾速向前扑去,但他们突然多停住了脚步,我和雯雯叶先生也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场中的变化,因为场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是一个年轻人,一身白衣如雪,英俊的面庞棱角分明,犹如刀削,却是不带一丝感情,冷酷如冰,一如他手中那根冰冷的银枪。那枪长不足三尺,通体银白,泛着冷冷的杀意,但在枪尖处几缕红缨却透出一丝暖意。 真正给我们以震撼的是他凌厉的枪法。他现身场中,一言不发,冷冷的扫视一眼,一个黑衣人刚骂了一声“臭小子!”一道红影在他面前闪过,他立即仆倒在地,再也没有机会骂出后面的话了。 而我们接着就看见一个红芒迅疾的跳跃闪动了几下,然后那几个黑衣人就全倒下了,竟没人有机会再发出一个声音。那老人也不能适应眼前的情景,稍呆一呆后一声悲嘶“鱼儿!”扑到几近赤裸的少女身旁。 “爷爷!”少女也悲鸣一声,爷孙俩相抱痛哭起来。那年轻人对这一切都仿若未闻,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我们一行人走近。我拱手道:“这位兄弟好枪法,而且侠义为怀,救助弱小,在下十分敬佩,不知可否见赐大名?” 年轻人瞥我一眼,又看看相拥而泣的爷孙俩,也不答话,竟然就那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好拽呀!我不由在心里道。老者这才想起是人家救了他们,拉着孙女朝年轻人跪下道:“多谢恩公,今日若非恩公相救,我爷孙俩唉,恩公可否见告大名,容老朽日后恩公,恩公” 任老者喊叫,那年经人却是头也不回,身形似慢实快,晃眼间消失在林木深处。我暗赞一声好轻功,向老者道:“老先生莫喊了,救你们的这位公子名叫许君绝。江湖人称夺命枪。” 如此枪法,我再想不到他是谁我就一头碰死了。“他就是许君绝,怪不得那公子你是?” 老者望向我脸现迷茫。我笑道:“老先生你莫非忘了,寿阳时我们曾一起把酒弹琴,老先生那曲浮萍泪小生至今记忆犹新啊!”“原来是公子,唉!”老者一声长叹,雯雯已过去帮那鱼儿整理衣服,我暗扫一眼,这鱼儿的肌肤虽然微黑一些,却是十分光洁,透出健康之色,而且那娇小的身材颇为曼妙。 不由扫向那几个黑衣人腰间,还好,裤带都还没来得及松。我心中长出一口气,这么一个娇俏少女若被这一群畜生遭蹋了,那可实在是太可惜了。 “老先生,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欺负你们?”我问道。叶先生已在翻看那些黑衣人的尸首了,八具尸首全是咽部一点红痕,一击毕命,许君绝的绝命枪当真是名不虚传。 “都是升仙教的恶贼,没想到我爷孙俩到了这儿,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升仙教?”我心里一惊,看来查庸生的计策成功了,升仙教却有大批人手替到了扬州,这八个人应该只是他们一个小分队。 只是这老者又是怎么得罪升仙教的呢?老者听我问升仙教,说道:“公子也知道升仙教?原来公子也是江湖中人,当初在寿阳时老朽没能看出来。”我忙笑道:“哦,小生姓何名同,这也是刚刚踏入江湖,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为何得罪了升仙教?” 老者一声长叹,说道:“也不瞒公子,老朽黄义生乃是黄河帮帮主的堂叔,黄河帮被灭门时,老朽带着这个小孙女逃出,一路南逃。 听说查先生现在扬州,只望去找他老人家为我黄河帮申冤报仇,不想在这儿遇到贼人,若非许大侠相救,我爷孙俩今天就毕命于此了,黄河帮的最后一点血脉也要就此断绝。” 原来黄河还有人在,查庸生应该很高兴看到这两个人的,这可是控告升仙教的最佳人选。看他唏嘘不已,满是对许君绝的感激,我心道那许君绝不过是早出现了一会儿,他不救你,少爷我也会救你,还能让你爷孙俩就这么死去? 我向他劝慰道:“原来是黄老先生,查先生现在却在扬州,要召开一个风云评书会,小生昨天才见过他老人家,而且他已经把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不日内即会组织江湖同道前往讨伐。” “真的吗?这么说我黄河帮的大仇很快就可以报了,鱼儿呀,听见了吗,害你父母的恶人很快就要有报应了。” 他大为激动。我当然不会把查庸生很快就要下台的内幕告诉他,只是附和他笑道:“当然是真的,这是昨天上午查先生在沈家宣布的,扬州城里的江湖同道都到场了,大家还喝了血酒,要共同讨伐升仙教。 小生等现在回城,先生是否随小生一起同到城内,小生可以送先生到沈家去找查先生。”“那就麻烦何公子了。” 第48章他立即答 他立即答应了。叶先生向我问道:“这些尸体怎么办?”我微一沉吟,答道:“就留在这儿,升仙教的人应该会自己找来的,王叔,赵叔,你们在附近隐弊起来,发现可疑人物就跟踪上去,尽量查出他们的落脚点。” “是,公子!”两人答应一声,各找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隐了上去。黄义生看我如此安排,又看到二人的轻功,看我的目光就多出了一份异样。 马车直接驶到了沈家,守门的小厮通报进去,很快沈伟程就迎了出来,将我们一行人迎到了内院。前院里查忆萍正在接待一些江湖人,和我点了下头致意,而那些江湖人就有对我指指点点的,看来我新晋一品的大名是已经传了出去了。 查庸生和沈啸天都在,正陪着一老一少在后院小凉厅里说话。我留意那一老一少,老的中等身材,一身灰布长衫浑身透出一股飘逸的味道,竟是不输于叶先生。 那少的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身材欣长,相貌十分英俊,站于老者身后,身上透出年轻人不应该有的悠然之态。“何公子来了,正好,老朽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苏州南宫家南宫律先生,这是他侄子南宫名少侠。 南宫先生,这位就是我刚才和您提过的何同何公子。”查庸生站起身来,沈啸天和南宫律也站了起来。原来是南宫家的,怪不得有如此风姿。我刚想上前见礼,南宫律望着我们一行激动道:“叶先生?” 竟是对我视而不见。我扭头看叶先生,他微微一愣,拱手道:“南宫先生见过在下吗?”“叶先生可能忘了,十年前在下曾在洛阳听过先生弹琴,对先生琴艺至今不能相忘,先生当日弹琴时的风采,老朽今日仍是记忆犹新啊。对了,八年前我那侄子天儿告诉我叶先生答应造访寒舍,老朽日日在家恭候先生,这一等就是八年啊!”叶先生一拍额头道:“想起来了,真是对不起南宫先生,叶某八年前本打算游历苏州,谁知在游秦岭时生了一场大病,这八年来一直在秦岭何家庄中调理,前些天才和何公子一起出来,一时间竟把这事给忘了,真是对不起南宫先生。” “无妨,无妨,今日能见先生,老朽已深感三生有幸,对了,老朽自己这些年谱得一些琴谱,晚些时候还要请叶先生指教。” 南宫律看来甚是欢悦。查庸生笑道:“原来是叶先生,庸生这厢有礼了,先生琴圣大名,庸生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先生,真是三生有幸。” 叶先生忙谦虚答礼。他们都围着叶先生寒暄,倒是把我晾在了一边。我有点惊讶的看着查庸生和南宫律对叶先生表现出的尊敬和崇拜,这才明白琴圣的大名还真不是盖的。 转而又觉得不忿,他不誻弹了手好琴吗,用得着你们这样?但想起我当初在星星谷时,为叶先生风采所迷,处处向他模仿的往事,我也就理解南宫律了。 就凭这一手,叶先生就不愧是一个准魔头!不过沈啸天和那梨花剑客南宫名看来对叶先生不是那么感冒,还记得和我打个招呼。南宫名为人看来很是温和,身上不带一丝架子,比他叔叔有礼貌多了。 我咳嗽一声道:“叶先生,我的两个重要人物要给您引见一下。”查庸生扭头看向我。立即把目光投向了我身后黄义生爷孙俩。黄义生一直没有得到说话的机会,这时忙牵着鱼儿的手上前拜倒道:“黄河帮黄义生,黄鱼儿见过查先生,请查先生为我黄河帮主持公道。” 查庸生忙将二人扶起“黄义生,琴心刀客黄义生?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好!好!”我向他说了城外的事,他神色凝重起来,着沈伟程先带黄义孙爷孙俩下去休息,然后向正谈的十分投机的南宫律和叶先生道:“查某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二位先生了,咱们改天再聊。” “查先生你忙,我和叶先生再在这儿坐一会儿。”南宫律头都不抬一下。查庸生向沈啸天打个眼色,带头向屋里走去。我让雯雯留在叶先生身边,我自己和沈啸天一起跟着查庸生到屋里。 “沈兄,必须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何公子仅留王赵二位兄弟在那等候升仙教的人,我不放心,你去接应一下。”查庸生向沈啸天说道。我一愣道:“不用吧,王叔和赵叔的武功跟踪几个升仙教的人应该没问题的。” “唉!何公子你不明白,升仙教的实力我一直摸不清楚,但他们教内肯定有不止一个一品级的高手,万一他们这次带队的是一个这样的高手,王赵二位兄弟就危险了。” 我心里一惊,暗悔不该留二人在那儿守候,早知道应该留雯雯在那儿。我脸上现出忧色来。沈啸天道:“何公子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你要的吴谦的资料已经备好了,待会儿你找查姑娘要。查兄,我这就出城去。” “好,小心些,莫要打草惊蛇,先探明情况,我们再组织力量一举歼灭。”查庸生叮嘱道。沈啸天表示明白,转身离开了。“怎么样?案子有进展了吗?怎么要查那个吴谦,他有什么问题吗?”查庸生向我问道。 “有点眉目了,小生会加紧查的,那个吴谦好像和案子有点关系。”他点点头道:“好,努力吧,我看好你。”我明白他这句话的真正含意,用力的点点头道:“定不会辜负先生厚望。” “何公子”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即苦笑道:“算了,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跟你说吧。但有件事我得提点你,那就是沈小姐的事你可要把握好了。” “沈小姐?”我一愕。查庸生笑道:“年轻人吗,可以理解,沈天王对你印象也很好,不会反对你的,不过你要注意好一个度,沈家毕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别让天王落了面子。万不能以游戏的心态,始乱终弃!” 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庄重,有感觉脸上发热。“小生明白了,昨晚的事?”“扬州可是沈家的大本营,这扬州城里有什么事能瞒过沈天王的?”我知道昨晚点花楼的事沈啸天和查庸生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查庸生在扬州应该有一个双沈家更有效的情报系统吧,他不会只依赖沈家的耳目的。 找到查忆萍要了吴谦的资料,和南宫律叔侄俩一起离开沈家。在前院碰到不知到那儿疯了一天的沈小蝶,一身劲装,带着小芸正要牵马进门,看见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报以友善的微笑,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猛升起一朵红晕,却立即冷着脸转身进了偏院,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话。 “这就是沈家小姐么?果然名不虚传!何公子已经有幸认识佳人了吗?”走在我身边的南宫名看到沈小蝶容貌,赞叹着问道。我笑道:“算是认识吧,不过这沈小姐最名不虚传的是他的刁蛮性子,过些天南宫公子会体会到的。” “是吗?群芳谱上说她‘性刁蛮’,她真得很刁蛮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太刁蛮了可不好。”南宫名笑道,这梨花剑客倒是个风流人物,而且性子随和,很易让人产生好感。 那边叶先生和南宫律走出沈家大门了,仍是宫呀,商呀的大谈音律,直到我叫叶先生上马车,他们才意犹未尽的拱手道别,好像还又约了改天再谈。我不由摇头苦笑,和南宫名挥手做别,等叶先生一上车,便让老杨快走。 马车上我向雯雯吩咐道:“雯雯,你现在立即去城外接应王叔和赵叔,沈啸天已经去了,如果二人没有危险,你就不要现身明白吗?” “明白,奴不会让沈啸天发现的。”叶先生有点惊愕“怎么,王武和赵成有危险吗?”“查庸生说升仙教南来的人中可能有一个一品级的高手,怕二人遇上,已经让沈啸天去了,但我不放心。” 马车转过街脚后,放雯雯下车,然后继续前行。车厢里,我一边翻看吴谦的资料,一边向叶先生笑道:“南宫律很崇拜你啊?” “我也喜欢南宫先生,知音啊!”叶先生感叹。我抬起头“唉,叶先生,我可是你琴艺的传人啊,你可从来没说我是知音,怎么那南宫律才这么一会儿就成了你的知音了?” “你?哼,我是得了我的琴艺,可你却没有能力欣赏我的琴音,也许你身上星阳真气比你更知道怎么欣赏我的琴音。”他哂道。我想想也是,我确实不是他的知音,我身上的星阳功倒是比我更喜欢他的琴音。 摇头一笑,继续看吴谦的资料。“怎么样?有线索吗?”叶先生问道。我将资料递给他,神色凝重起来道:“案子我倒是不担心,既然查出了这个吴谦,顺滕摸瓜,很快就可以找到血案的真正凶手,问题是这份资料的详细程度,沈家竟能在短短一天里弄出这么一份详尽的资料?” 叶先生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我沉思道:“沈家的能量没这么大,我怀疑这份资料是查庸生手中另一套情报网的杰做,而能在短短一天里将一个人的资料收集得这么全,查庸生这张情报网的效率可真够高的,而且这张网好像官府也参与进去了。” “那又怎么了,他奉皇命掌控江湖,手里有这样一张网并不奇怪。”“我是在想查庸生,沈家,刺史丁大人还有月宗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查庸生能从月宗那儿得知你血案发生那晚曾离开过蝴蝶居,沈小蝶竟使出了月华剑法,还有沈啸天这么快就让我周围的暗梢消失,这一切都使人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啊!”“宗主你是怀疑刺史丁忘忧和月宗都是查庸生的情报组织。沈家也和月宗有关?”我点点头道:“沈家和月宗肯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但查庸生怎么可能让堂堂月宗甚至一州刺史成为自己的谍报人员呢?一个江湖总管,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希望查庸生离任时把这些秘密都告诉我吧!” 叶先生也沉思起来。当晚,我和叶先生在蝴蝶居一边就着吴谦的资料研究血案,一边等雯雯他们的消息。 资料上显示,吴谦本是一个小乞丐,认到吴家老爷吴泰跟前做养子。老吴泰亲生有一女儿,找了个上门女婿萧家福,这些年吴家偌大的家产都是由女婿萧家福打理,在这次血案中,吴泰和萧家福一起死于非命,吴谦倒是平白得了一份偌大的家产。 包括两座收益不错的银矿和一座金矿。当然,资料上关于吴谦的情况要详细得多,包括他如何认到吴家,平时和什么人交往,有什么爱好等等,差点没细到他有几根汗毛几根头发。 第49章另外连吴 另外连吴家和萧家福的情况也都列了进去。“会不会是吴谦为夺家产雇凶杀人啊?”叶先生沉吟道。 “不会,那样的话杀两个人就够了,何必雇大批剑手杀光全船的人?这血案最根本的目的肯定是冲着查庸生来的,只是这个吴谦在其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对了云萍她们不是说她们是被吴谦包到宝障河上一条叫水仙舫的花舫上陪客时见到那个常州口音的小生,然后云芳才送出了自己的香囊,吴谦为什么不带他们直接到点花楼去,而是把姑娘们包到一条没什么名气的花舫上?花舫都有自己的姑娘,她们怎么愿意其它人到自己的船上抢生意?” 叶先生一震道:“对,我们早上把这条花舫忽略了,也十分可疑,应该去查一下看看。”“雯雯和王叔赵叔怎么还不回来?等他们回来,我们今晚就可以兵分两路,你带王叔武叔去查那花舫,我带雯雯去吴家看看,也许明天我们就能给查庸生一个结果了。” 叶先生到外面看看天上已经出来的星辰,显出一丝焦虑“这么晚了,该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吧,以他们的实力,还有沈啸天也赶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呀。”我也有点担心了。王武他们还真出事了,正当我和叶先生因为担心,欲亲自到城外看个究竟时,沈家总管沈河驾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蝴蝶居,马车里是受重伤的王武和面色苍白的赵成。还有亲自护送的沈啸天。升仙教的人傍晚时分找到了自己八名同伴的尸体,他们将尸首就地掩埋后离开,王武赵成二人尾随其后,但还没找到人家的大本营,就被发现了。 不出查庸生所料,升仙教南下的实力相当强横。两个人遭到了对方十七个人的围攻,包括一个具有一品实力的老头和两个与王武他们差不多实力的刀客。 王武的重伤就是那个老头印到他胸上的一掌留下的,赵成是被一个刀客从背后划了一刀,比起王武的伤势,他那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 沈啸天只要再晚到一刻,两人就挂到城个了。沈啸天的天王剑堪堪在人家的围攻中将二人救出,再顾不得跟踪敌人,匆匆带二人回城了。“王兄弟已经服用了了空大师随身带的小还丹,卧床休养一两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何公子不必担心。”沈啸天安慰我道。 “这次多谢沈前辈相救,否则我王叔和赵叔肯定性命难保。”“何公子别客气,两位兄弟也是为了探寻升仙教的踪迹才身陷险境,沈某自当援手。”他接着一声长叹“唉!不过这次惊到升仙教,想再找到他们的行迹可就不容易了。” “查先生有何打算?”我问道。“已知会江大人和贺大人,让官府的力量加强对城周围地区的搜查,我沈家的人手也已经派了出去,绝不会让升仙教的人安然返回北方。” “有线索时还望通知我一声,我很想见见打伤我王叔的那个老头。”看着躺在床上已陷入昏迷状态的王武,我的声音里透着杀气。 “一定知会公子,好了,沈某就此告辞了,让王赵俩位兄弟好好休息。”“我送沈前辈出去。”送走沈啸天,我又回到王武的房间,叶先生正在给王武把脉,赵成脸色苍白的坐在一边,满脸焦急的看着叶先生。“怎么样?”我问道。 “伤势已经稳定,少林小还丹的药效不错,不过最好还是叫老李过来帮他运功疗伤。” 我点点头道:“那叶先生你现在就去叫老李过来吧,让李叔和李婶也过来,我想让他们跟我出城接应雯雯。”叶先生站起向我道:“宗主不必为雯雯担心,以她的武功,就算被发现,升仙教也绝对留不住她。 还是再等等吧,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我也知道升仙教就是再有一个一品高手也不可能伤着雯雯一根汗毛,可就是放心不下,听叶先生这样说,只好道:“好吧,再等一会儿。叶先生你去吧。” 叶先生离开了,赵成面带羞愧的向我道:“宗主,对不起,我们”“不怪你们,是我太大意了,没估好升仙教的实力,今天就不该留你们在那儿。” 这次两人的受伤确实是我的失误。没想到我星宗刚踏入江湖没几天,就受此重创,不过这笔帐我定要升仙教加倍还回来。“对了,赵叔,你的伤怎么样?”我关心道。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只是三哥的内伤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武功?” “放心吧,不会的,我的星阳功什么样的真气也能化解,等他身体恢复到能承受的程度,我帮他消去那一掌残留在他体内的真气。” 我对王武他们的内功路子并不熟,现在不敢冒然用星阳功为他疗伤,只有先让熟悉他的老李先帮他恢复一阵,我才敢下手。老李带着李虎和李婶刚刚赶到,雯雯就回来了。 “奴比沈啸天晚到一步,看他已经把二位叔叔救了下来,奴就没有现身,而是跟着升仙教的人到了他们的落脚地点,城北一个荒废的道观。” 雯雯汇报着她的行程。我大为惊喜“你找到他们的落脚地点了,太好了,雯雯,你做的太好了!我马上就让升仙教偿还打伤二位叔叔的债。快说他们的情况如何,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有七个十个人,首领是一个女人人,打伤王叔的那个老头就是向她汇报情况的,另外奴还看见道观院子里有七八十匹马,奴没敢在那儿多呆,只能探到这些了。”“足够了,他们有没有转移营地的迹象?”我问道。“奴没看出来。” “那就好,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我果断的做出决定。叶先生有点不放心“宗主,我们现在只有六个人,没法”我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我用我们出力,我们只要把地点告诉查庸生,他是不会让这群人看到明天的太阳的。”叶先生露出会意的笑容。 “不过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布置,现在已不仅仅是为王叔和武叔报仇的事。叶先生你跟在我身边,李叔李婶你们留下照顾王叔和赵叔。李老,你和雯雯一起,你们要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 我迅速的做好了人手布置,看看时间很快就要宵禁了。今晚将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暗夜将会再一次闻到人类的血腥。“何公子,是你啊!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沈家看门的小厮已经认识我了,对我半夜造访表示惊讶。“快通知你家老爷,我有急事需要面见查先生。”很快我就见到了查庸生,听我说完,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沈兄,立即派人请少林了然,了空两位大师,菩提园宝见大师,问仙斋凌仙子,宗圣宫道彦道长,名剑山庄陆大侠,大江帮赵帮主,南宫家南宫律先生和南宫名少侠,把淮帮关家兄弟也叫来,让大家不必带任何随从,立即到这儿来会合。注意保密。” 沈啸天点头表示明白,起身要去分派人手。我提醒道:“现在已经宵禁了,不能上街。我和叶先生是有江大人送的这块令牌才能通行的。” 查庸生一愣,拍了一下额头道:“差点忘了,沈兄稍等。”说着跑了出去。他很快就回来了,递给沈啸天一把铜牌,我面露惊讶,竟全是夜里通行的令牌。 我那块还是那晚赴丁府夜宴后江子阵给的,一直赖着没还。查庸生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开始戒严时就向丁在人申请的,没想到今天真派上了用场。沈兄把这个发下去,快请大家来。对了,还要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沈啸天答应一声出去了。查庸生又向道:“何公子和叶先生且在这儿等着,晚会儿我们一起研究如何围歼升仙教这群人。”“查先生一个人出去吗?要不要小生跟着,以防万一。”我说道。 查庸生摆手笑道:“无妨,忆萍会跟着我,在城内不会有危险的。” 他说着也走了出去。我和叶先生对望一眼,这查庸生和刺史丁大人关系果然非同一般,竟能老早就搞到那么多夜里通行的令牌。 现在出去,八成是去找丁大人。而我心里更惊讶的是查庸生的口气那查忆萍竟也是一个不弱的好手,我竟没能看出来! 沈伟程很快来到客厅陪着我和叶先生喝茶说话。不想沈小蝶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坐到我对面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面露微笑回望着她。她立即把头扭向沈伟程。 “哥,这坏蛋半夜跑咱们家干吗?”她话里满含挑衅,我装做没听见,埋头喝茶。沈伟程也知道他妹子和我不和,训斥道:“小蝶不得无礼,何公子是来找查伯伯有正事。” “正事?这淫贼有什么正事?”看来这小姐是故意来找我的茬的,正想着怎么对付,沈啸天分派好人手回到客厅。“你怎么跑来了?” “爹爹,这坏蛋昨晚欺负我。”沈小蝶恶人先告状。我知道沈啸天早知道了昨晚的事,一直没问我,说明他并没有追究的意思。是故对沈小蝶的告状并不在意。果然沈啸天喝斥道:“今晚我们有正事,小蝶不许胡闹,快回去睡觉!” 沈小蝶起身跺脚哼了一声,怏怏的走了。沈啸天向我道歉,我忙说无妨。他又吩咐沈伟程到门口候着,看有人到就迎进客厅。沈伟程走后,沈啸天向我笑道:“何公子,叶先生小女的刁蛮让二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沈小姐这是直爽可爱。”“哈哈哈”沈啸天一听我夸他女儿立即开怀大笑“何公子你能这样想老夫就放心了。” 我一愣,我不过是礼貌的恭维一句,他竟当真了!放心?他放心什么?沈啸天面色一端,肃容道:“何公子,老夫知道小女这些天老是和你过不去,找你麻烦,不过女儿的心思我这当爹的明白,她还从没有将谁像何公子这般放在心上。 何公子,今天当着你琴艺师傅叶先生的面,你表个态,只要你愿意,老夫就把小蝶许配给你。”我大为错愕,沈啸天竟这么直白!“沈小姐不是已经许配人家了吗?”我期期艾艾的说道。 “你是说万财?那小子根本不配我家蝶,我当初本就不想答应他老子万山,只是小蝶自己顽皮,硬让我答应下来,她也看不上那小子,就是觉得好顽。万家现在也知道这一点,正巴得退婚呢!何公子不必顾忌这个。” 顽皮?你闺女这一顽皮可让人家万财苦苦受了两年的煎熬啊!我想起昨晚在点花楼前和万财的交易,想要立即答应沈啸天,却又有一丝忧虑。望向叶先生,希望他能给我解围。他却笑着一声不吭。 第50章这个我犹 “这个”我犹豫着想用那编出来的父母先把事拖住。沈啸天却已明白我的心思,说道:“当然,我也明白这丫头自小被惯坏了,既没有那关玲小姐的纯真,更没有公子你身边那个雯雯姑娘的温顺,老夫也不敢奢望她能做正妇,只望公子能好好待她,也算了了老夫一桩心愿。以后江湖上老夫自不会亏待公子。” 他最后一句话让这婚姻带上了一丝功利色彩,引得我心里一阵不舒服。叶先生却已在示意我快答应。 “既然这样,小生自是十分乐意,只是沈小姐”沈啸天松了口气,笑道:“公子答应就好,不用担心小蝶,那丫头心里其实已经喜欢上公子你了,现在只是放不下面子,你放手追就是。 我原来还怕公子你受表象迷惑,嫌我家小蝶刁蛮,不愿要她。其实她很可爱的,在而且我这丫头性子特倔,既然喜欢上了你,若你不接受,她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这为父的是为个操心啊!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不过以后我就不方便插手你们的事了,要让她放下面子甘心为妾,就靠公子你自己了。” 沈啸天看来是真开心,也难怪,成功的让我答应娶他一个惯得不成样的女儿,他能不高兴吗?不过沈小蝶之所以喜欢上我,那可是我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根据她的性格大耍手腕的结果。 早知道那丫头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只是说她可爱,我实在不敢苟同,不过她真的很漂亮,绝对会是个男人的宝贝。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不会使您失望。小婿草字林生,岳父大人以后叫我林生就是了。”顺杆爬的功夫我还是比较拿手的,先把你这个一品第二的便宜岳父叫上再说。沈啸天听我此说,果然大为开心,开始向我大夸其女儿的可爱来,由于我深知他女儿的“可爱” 之处,便觉得他是在推销自己的劣质产品。没想到会在围歼升仙教大战前的这个当口和沈啸天定下这门婚事,让我来时蓄满了全身的战意和杀机跑得一点不剩。 直到了然等众人赶到,在他们了解情况后那一张张凝重起来的面孔的感染下,我的身心才重新蓄起战意和对打伤王武赵成者的杀机。 众人到齐后又等了一会儿,查庸生才回来。身后却多了个扬州司兵参军江子阵,江子阵的手里还有一张扬州周围的地形图。 东方已显出鱼肚白,天上繁星渐趋暗淡,大地正处于黎明前最安静的时分。一个小土坡上,我和沈啸天等十几个一品二品的高手陪着查庸生望着远处那个小道观。 从这儿望去,即便以我等的眼力,也仅能看见那道观映着黎明前暗灰色天空的一个轮廓剪影,仿若一个正沉睡的怪兽。 江子阵带着三千多战时装备的城卫军已悄悄得逼近那道观。最前面的一千人是弓弩队,一千驾强力弩机的弦已经拉上,后面的两千是骑兵,静静的骑在口脚都被布包住的战马上,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突击。 这三千士兵都已经知道,他们眼前这个小道观里隐藏着近百名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全部歼灭,一个活口不留!小土坡上的我心里自然明白查庸生为何要不留活口,既然已经冤枉定你为血案凶手,你就不要再开口辨白了。查庸生看看天色,天很快就要亮了。这是人的警惕心最弱的时候。 “诸位同道请上马,江大人很快就要发动攻击。”众人一齐翻身跃上沈家备的骏马。按计划,江子阵的士兵只负责扑杀一般的升仙教教徒,其中那几名上三榜高手级的人物,他们拦不住,就是山坡上这些人扑杀的对象了。 当他们从下边大军的包围中突破出来时,就得直接面对查庸生身边这八名一品,六名二品,共十四名高手的联手伏击了。 这儿不会讲任何江湖规矩,只会选择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击杀敌人。这十四名高手的联手合击,纵是天下第一高手司马承祯也讨不了好。双方实力的悬殊,让我都觉得查庸生有点欺负人了。一支响箭尖哨着射向了道观,攻击开始了。 那一千弓弩手用强弩射出一波波的箭雨,洒向道观。这远程攻击对躲在观内有足够掩体的升仙教高手们来说,也许没什么杀伤力,但却可以迅速废掉他们那几十匹马儿。 没有了马,他们就只有被随后的骑兵屠戮的份。果然箭雨刚停,骑兵就开始发动了。一千骑兵向道观的大门冲去,直接撞碎了那本就已经破败,又刚遭箭雨洗礼的木门。 异变突起,从门内竟也射出一波箭雨来,前面的几十个骑兵立即被射下马来。黑影闪动,三十多个黑衣人从门内,墙上飞出,迅速抢了那十几匹马儿,向外冲去。 山坡上众从看到这一幕,皆心里一震,查庸生寒声道:“升仙教竟配备有违禁武器强弩!”下面那三十几个升仙教的人已经驱马突入江子阵的骑兵阵中,弩机连发,强行杀开一条血路向外突去。 但江子阵带来的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士,看到敌人弩机厉害,立即驱马向四周散开,将那三十几个人空了出来。 弩弦声响,那一千弓手的箭雨立即将空地上毫无遮拦的三十几人射成了刺猬。“那几个头目应该不在这些人里,否则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消灭。”查庸生说道。众人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目标尚未出现。 “咦!火器!”沈啸天惊道。众人忙凝神看去,只见从道观里向兵阵射出一颗颗黑色珠子,落地即爆,发出浓浓的黑烟。将整个道观笼了起来。众人暗道不妙,果然一股极浓的黑烟从道观内冲出,疾速向外冲去,下面笼在黑烟内的军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就显出江子阵这些正规军的经验了,那呆在最外围一直未动的一千骑兵发动了,紧紧跟随在那股黑烟两侧,既不逼近也不冲进去,摆明了是要等对方烟弹用完,再纵马冲杀。 那边被笼在烟雾内的一千骑兵反应过来,也跟在黑烟之后。而弓弩手已经追着将箭向浓烟里射去。黑烟过去便留下几具尸体。但那股黑烟移动速度很快,那群徒步的弓弩手很快就落在了后边,箭已经够不着黑烟了。 “对方主事的是个谋略高手啊,如此劣势,竟能营造出这样的局面。如果查某没有猜错,那股黑烟中放着火器向外冲的人是用来调虎离山的,他们真正的头目很快会从其它方向突围。大家做好准备。”查庸生信心十足的说道。 但等了一会儿,道观周围的黑烟渐渐消散,仍不见有人出来。而那边那股远去的黑烟却未有消弱之态,而且速度极快,竟把江子阵的骑兵给拉得稀疏起来。 查庸生面露凝重之色“难道是我猜错了?不好那股黑烟中可能隐有对方的高手,那些普通的士兵恐怕拦不住。了然大师,了空大师,道彦道长,陆大侠,赵帮主,你们快追去帮忙。” 五人立即纵马疾驰,向那黑烟追去。我看着那黑烟移动的速度,心里暗骇,那速度竟比战马还快!黑烟中的人就凭这份轻功已足可列入一品。 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这奔跑着施放烟雾弹的应该也就一两个人,升仙教不可能有太多这样的高手。就在这时,道观中又掠出十几道身影,当先一名,身姿曼妙,应是一名女性。 带着一群人向另一方向急掠而去。查庸生一振,喊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沈兄,你们快追,这才是正主!” “南宫先生,南宫少侠,请你们在此保护查先生,其它人跟我追。”沈啸天喊着,已一马当先朝那几个逃逸的人疾驰而去。 我让叶先生也留下,自己和凌雨波,宝见关雄,关威一起随沈啸天向前追去。那边逃跑的十几个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追兵,有六个黑衣人掉过头向我们迎来。 双方渐近,已可看清对方容貌。我心里冷笑,就凭这几个喽猡,还想阻挡这一众非一品即二品的高手?但弓弦声响,这六人竟是手执强弓,劲箭连珠般疾速射来,目标不取人,而是直指我等六人跨下的坐骑。 声声马儿悲鸣,六人的坐马先后中箭倒下。沈啸天在坐骑倒下之时,已如雄鹰般冲天而起,直接越过六人头顶,头也不回的朝前面逃跑的七人追去,速度比骑马更快。 我们几人也舍弃了中箭的马儿,跃身而起,凌雨波直接凭极快的身法从拦路的六人中间穿过,随沈啸天向前追去。到我时却没那么容易通过。六人红着眼睛,扔了手里的硬弓,抽出腰刀不要命的向我围攻过来。 我一声冷笑,星夜十三式之秋夜星寒,迅疾的吞噬掉一个人的生命,撕开一条口子,闪到他们的包围之外。剩下五人想要再拦我,已被赶到的关雄,关威和宝见拦住。 “何公子快去帮沈天王擒那贼首,这几个人我们来料理。”关雄喊道。“下狠手,不要留活口。”我叮嘱一声,疾速向前追去。关于血案的凶手,我也不想给升仙教任何辨解的机会。 前面那七人又分出六个人来阻拦追兵,只那女人继续向前逃去。我这次算是见识了沈啸天天王剑的狂烈霸气了。那六人明显不是弱手,其中的两名刀客应该就是王武和赵成遇到的那两个二品级高手。 可沈啸天一声大喝,剑芒涌动,一下子将六人全裹了进去。剑芒消去时,已有三条生命被吞噬掉了,其是包括一个二品的刀客。 在剩下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沈啸天已旋风般从他们身边急驰而过,目标牢牢锁定着前边那个女首领。六人的阻拦不过是让他稍顿了一下而已。剑下余生的三人把拼命的对象改为紧追上来的凌雨波。 在凌雨波一剑直刺时,剩余那名二品级的刀客竟把刀一扔,挺着胸膛迎上。长剑立即透胸而过。凌雨波稍呆了一下,他已经双手紧扣凌雨波持剑之手的手腕,使其动弹不得,同时一口鲜血喷到她身上。 凌雨波素淡不波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惊怒。而其它两人立即拼命的把短剑向只余一只徒手的凌雨波身上招呼,凌雨波玉腿连闪,将两人远远踹开,但她也脱不开那刀客的双手。 纵是一品高手遇上这等寻死拼命的货也无可奈何。这些不过是瞬间之事,我急冲而至,凌雨波向我道:“何公子只管去帮沈天王擒那贼首,不用管我。” 第51章声音中有 声音中有着自信的平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好美的声音!清脆中微带磁性,颤出一种空灵毓秀的味儿,犹如天藾仙音,让我恍临仙境,眼前的杀伐仿佛是很遥远的事。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感觉,我心里一惊,暗骂一声,他妈的,这丫头随便说一句话竟比天下所有的媚功都厉害。我一整心神,说道:“岂能不管仙子?”从她身边掠过时,剑影一闪,那刀客紧扣凌雨波手腕的十指已被我削断。 而我则毫不停留的向前追去。身后传来两声闷嘶,我知道剩余那两个升仙教徒已经被摆脱尸体束缚的凌雨波解决掉了。 而前面沈啸天和那女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近,马上就可以追上了。突然那女人猛的加速,朝左折去。那儿有一片密林,一旦让她进入林内,想再追到她可就不容易了。 沈啸天速度狂提,我也拼尽力气沿直线朝她截去。身边嗖的一声,凌雨波竟超过了我,一道剑光向那女人射去。 那女人只要稍微延迟一下,沈啸天,凌雨波还有我都可以将她截下。眼看她就要进入密林,而三人的距离却都尚不足以拦下她,沈啸天的身影竟突然奇迹般加快了数倍,天王剑闪电般劈向那女人。 我心里一惊,妈的,升仙教的南征军团不会真的就此全军覆没吧。我的速度慢了下来,却见那女人手里爆起一团剑芒迎上天王剑。一声金铁交鸣,两条人影分开,我看见两人嘴角皆露出一丝血丝。不会吧,她竟然挡住了沈啸天的全力一击,而且好像还让沈啸天受了伤。那女人又吐出一大口血,却已抢到了林地边缘。就在这时凌雨波的剑到,剑光如虹直取那女人侧后方。 那女人提剑迎上,虽挡得凌雨波一击,却被震得离开林地边缘。凌雨波堵在林地边上,正好和沈啸天还有刚赶到的我将这升仙教此次南行的首领围在中间。 她又吐了一大口血,面色苍白,身子已是摇摇欲坠。我知道她先后分别挡了沈啸天和凌雨波的一击,已是强弩之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 “卑鄙!沈啸天,凌雨波,枉你们为一品第二和第三,竟联手对付我一个女人。!”她面露冷笑。我一看这个女人,不过三十几许,竟然十分美丽!凌雨波剑指着她,面无表情,沈啸天却是阴沉着脸,面带赤红,却也是沉默不言。 我只好接口道:“夫人你可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我们今天不是普通的江湖争斗,而是对你们升仙教的围剿。” “林生,莫废话,快动手杀了她。”沈啸天寒声道。就在这时,一团剑光从林内射出,凌雨波与其一接触,立即被抛到一边。剑影疾冲我而来,我提剑迎上,也被客气的抛飞。沈啸天大喝一声,天王剑直取场中已委顿在地的升仙教女首领。 一道黑影从林内闪出,争速掠过,那女人便失去了踪影,沈啸天扑了个空。而把我和凌雨波逼退的那团剑光已卷向沈啸天,迫得沈啸天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堪堪躲过。 那剑光却跟随着把人掠走的黑影迅速消失在林木深处。“好厉害的剑法!”我惊道“沈前辈看清使剑之人的样子了吗?” “没有,我只看到一团剑影。”沈啸天从在上站起。凌雨波淡淡的说道:“好像是个女人,升仙教有这种宗师级的人物?” 沈啸天摇摇头“可能不是升仙教的,那团剑光还有那个黑衣人,实力都不会比我差,若是升仙教的,我们三个应该都已经没命了。”他的身体竟摇晃起来,我连忙上前扶住“沈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击那女贼首那一剑用力过度而已。”他缓声道。我却注意到他嘴角那丝血丝,这不是内脏受震吐出的血,因为颜色不对,其色应该是咬破舌尖的血。 我心里一悟,沈啸天最后那一下提速使的竟是天魔解体大法,怪不得一击就把对方打成重伤。 心里想到这些,脸上却是不动神色。远远的三条人影奔来,一品和二品的差别就在此了,我们到了这么久,关雄关威和宝见才赶过来。“贼首呢?没追到吗?沈天王,你怎么了?”“追到了,却让人给救走了,沈前辈受了点伤。” 我叹口气道。叶先生和南宫律叔侄已陪着查庸生到了那道观里,当下我和沈啸天等六人也走进道观,入目就是院里那几十匹被射得刺猬般倒在地上的骏马,升仙教隐形匿迹,不知花了多大的劲才弄到这儿的这批马,在江子阵那阵箭雨中全报销了。 其实丧生在那阵箭雨中的不止是这几十匹马儿,在厢房和大殿里到处都有被射死的升仙教弟子,他们应该是反应稍慢了些,没能躲过黎明时分的那阵箭雨。 有的可能是还没睡醒,就已经身中数箭,一命呜呼了。查庸生听了升仙教女首领被救的过程,稍一皱眉,随即笑道:“被救就被救了吧,杀不了他,沈兄你们也不必介怀,我们此役已经达到重创升仙教的目的了。沈兄伤势如何?” 沈啸天摇头道:“无妨,只是一时脱力很快就会好的。”我心中冷笑,妄使天魔解体大法,你还想很快就好?十天内你能再次拿起剑就不错了!马蹄轰鸣,了然等人和带着军队的江子阵一起回来了,江子阵手里还提着一个首级,是一个老头的首级。 那股逃逸的黑烟一路先后落下七个人,皆被紧追其后的军士斩首。到最后黑烟终于淡了下来,江子阵他们才发现黑烟中其实已经只剩下一个跑脱力的老头了。 人的两条腿毕竟还是跑不过马的四条腿,一品高手也不行。那老头在烟雾弹用尽之时,自己真气也差不多枯竭,被一个普通骑兵纵马过去,轻松的斩下了他的首级。了然等人根本没用得着出手。 “林生,这就是打伤你属下的那个人。”沈啸天指着江子阵手中的首级向我道。我点点头,早想到了,那女首领身边没有发现此人护驾,我就知道他必是隐于黑烟中去引开江子阵的军队了。 而且升仙教这群人中恐怕也只有他有那份功力和战马拼速度拼了这么长时间。江子阵的军队开始清点战场,查庸生说得不错,此役确已重创升仙教了。 第一阵箭攻中毙敌三十二人,接着击毙三十七名欲夺马突围的升仙教教徒。江子阵带兵追击那股黑烟先后毙敌八名,我和沈啸天等追击那女首领,一路上格杀十二人。 此次围歼行动黎明时发动至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共毙敌八十九人,包括一名一品级高手和两名二品级高手。 而已方仅有三十几名普通士兵伤亡。算上昨天被许君绝击杀的八人,此次升仙教派来的九十八名精锐,除了那女首领重伤后被人救走外,其余全部伏诛。 查庸生诱敌南下围而歼之的计划基本上算是圆满成功。这一战定使升仙教元气大伤,为日后的彻底剿灭打下了基础。不过查庸生恐怕没有那一天了。留江子阵他们清理战场,查庸生带着我和一众江湖大豪匆匆回城。 今天是评书会正式开始的第一天,半夜出来时安排查忆萍和沈伟程今早先在沈家接待来客,等查庸生回来后,再正式开始。 这会儿,沈家恐怕已有好几百江湖人在翘首等待查先生的出现呢。查庸生和受伤的沈啸天乘车,众人乘马,我和凌雨波等骑的已是江子阵拨出的战马。 叶先生和南宫律又走到了一起,南宫名打马凑到我跟前向我询问追击那女首领的情况,还有突然杀出把人救走的是什么人,弄得想和我说话的关家兄弟没有机会。 南宫名刚问完,了然就到了我身边“何公子,今天评书会第一天,主要是考查你和许君绝许少侠进一品的资格,老纳考较公子那一场就免了吧,待会儿和查先生说一下,把你排在老纳之前,一品第五,老纳向后退居至第六,老纳后面那几位依次后退一位,他们应该不会生出异议。” 我大惊“那怎么行,小生怎能妄占大师之位?”了然面露祥和的微笑:“老纳武功和公子应在仲伯之间,但公子年纪轻轻,又得查先生看中,当为日后武林安宁之砥柱,就让老纳在公子身后为公子挡住那些无谓的挑战吧。” 我心里明白,了然看我在此次围剿升仙教的行动中立了大功,知道我接替查庸生的可能性大增,他这是向我示好呢。刚想再推辞,却听见凌雨波的仙音向我道:“查先生请公子到车上。” 这好听的声音让我立即抛开了然,转向凌仙子,仙子洁白的衣服上仍带着那刀客喷出的污血,让我不由想起她手腕被那刀客扣死时脸上露出的惊怒表情。但此时仙子的脸上早恢复了宁静和恬然。 “原来是凌仙子,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道,想再引她说话,听她的声音。她却仍是面容恬静无波,淡淡道:“何公子自己到车上问查先生吧。”说着策马走开。看查庸生的车已停下,我忙勒马过去,而了然看我没有回答,便认为我已经默许了。 马车上沈啸天和查庸生相对而坐,一会儿的功夫,沈啸天的气色看起来竟是好了很多,让我大为惊异,看来沈啸天若非身怀异禀,就是有什么奇妙的疗伤功法或疗伤圣药。我挨沈啸天和查庸生相对而坐“查先生找小生有什么事?” 查庸生答道:“这次能围歼升仙教这么多高手,全赖公子情报准确,查某想知道公子从何得知他们藏身于这一道观?” 这个问题我早有准备,随笑道:“这是个巧合,本来为查淮帮那桩血案,我曾向城郊两个农民打听过情况,并给了他们赏银,让他们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向我报告。 昨晚沈前辈离开我家后,他们找到蝴蝶居对我说见到一老头带着一群带刀剑的人骑马进了道观,听他描述,他看到那群人和打伤我王叔赵叔并与沈前辈交过手的那群人特征一样,我才推测这道观是升仙教的营地。” 这套谎话本来是准备在沈家给他报信时说的,不想他当时一听到我知道升仙教的落脚点,什么也不问立即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行动。 我还以为他已经对我信任到了什么也不用问的程度了呢,却是现在才想起来问。听我如此回答,查庸生笑道:“原来是歪打正着,何公子竟想到收卖线人帮着查那血案!” 我笑道:“小生只是推测血案发生那夜,附近应该有人看到一些异象,比如大批的陌生人,神秘的船只等等。 因为凶手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淮帮的船上,再凭空从那儿消失。对了,沈前辈,还要动用沈家的力量查一下血案那晚前半夜都有那些船只离城,后半夜又有那些船只进城,若能从官府手里拿到这部分记录最好。 第52章我怀疑凶 我怀疑凶手曾在城里呆过,甚至现在仍隐于城内某个地方。”说到官府时,我望向查庸生。查庸生心里明白我的用意,苦笑道:“若官府有这样一份记录,我下午就能给你拿到手,但扬州这样的商业中心,来往船只多如牛毛,恐怕很难从这儿找到线索。” “试试吧,也许能找到点蛛丝麻迹呢。沈前辈,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转向沈啸天关心道。沈啸天道:“这点小伤无妨,二三天绝对可以复原。 林生你叫我岳父就是,不让你在人前叫,是怕给小蝶那丫头知道我私自她许了给你,但查先生面前不用隐瞒。” 我知道他这是借机告诉查庸生已经和我联姻。查庸生大笑“你们竟已成翁婿了,妙,妙!不过何公子,你可要尽快把他家那刁蛮丫头追到手,否则若让她知道你们瞒着她就定了她的终身,那丫头发起疯来可是有可能连老子都不认的。哈哈”我和沈啸天都有些尴尬,沈啸天苦笑道:“查先生这虽是玩笑,但却是事实,林生你要多努力,想完全得到那丫头的心也不容易啊!”我心道这是你当老子的看法,你那闺女就是再特殊,终是一个刚过十六岁的怀春少女,我这些天稍使手腕已使她对我大感兴趣,只要我再使些手段,不信她不心甘情愿的向我臣服。 这样想着却是向沈啸天问道:“小蝶连你也不怕么?”沈啸天一声长叹,欲言又止,查庸生已接过道:“小蝶姑娘的事,我们晚些天会详细说给公子的。 其实查某知道公子关于江湖,关于查某有很多疑问,慢慢的都会让公子了解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点头道:“小生明白。”心里却暗想查庸生和江湖的隐秘又关沈小蝶什么事?看来对沈小蝶不能简单的认为是一个死了娘被娇惯的不成样的女孩,她的身上应有更多的秘密。 “你明白就好,唉!”查庸生又叹了口气“我和天王都是很看好你的,未来的江湖需要你这样文武双全,有头脑有实力的人来打理。我退下前会尽量给你铺好路,但你的前途仍然满是荆棘啊!”他这几句话带着一股苍凉的意味,犹如父亲在对儿子交待临终的遗言。我心中一堵,不由激动的叫了声:“查先生!”他面露笑容:“和你这么多次接触,你也就这一次查先生叫的是真感情,没动什么心机。 不过我喜欢你多些心机,这样你才能在江湖甚至在朝廷站稳脚。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和沈天王都希望江湖能朝好的方向发展,而你正是希望的所在,所以我们所做的一切是绝不会危害你的。”“小生明白,查先生以后也像岳父大人那样叫我林生吧。”我真诚的说道。 “好,好,林生,今天的评书会了然大师是不是已经自动给你让出了一品第五的位置?” 我心里一愣,原来了然肯让出位置,是查庸生早就暗中授意的。答道:“是的,刚和我说过。” “那就好,既已得了名位,评书会你就尽量少参加吧,你那两个属下既已受了伤,就也不要参加了,你看我身边的忆萍,虽具有二品的实力,却不登风云录,这都是为了少惹人注意以行事方便啊! 至于那个血案,其实凶手是谁,老夫现在心里已大致明白,这是一股神秘的势力,七年前老夫就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却一直摸不着他们的踪迹。 这次他们想趁升仙教这趟浑水,做下这么一桩血案,倒是把他们暴露了出来。你若能借机摸清他们的虚实,对你将来大有好处,因为这股势力很可能是江湖上一个像升仙教那样的祸根,越虽防范越好。” 我心道查庸生对我是真诚的,能这么为我着想。想起以前我一直把他想像为我最大的敌人,时时在心里想法算计他。不觉有些羞愧。 查庸生已接着道:“升仙教的一些事我也有必要告诉你,因为他们刚一崛起,因有朝廷内奸的配合,立即就毁了我在北方的情报网,所以我对他们也所知甚少。 只知他们勾结了朝廷里的张氏兄弟,教内有大批好手。但从今天的几个面孔来看,他们可能吸纳了光火会的余孽。” “什么?光火会?”我大为惊讶。“光火会那么大的帮会我不可能消灭干净,肯定会有一些人留下来。我刚才在那被弓箭手射杀的三十七个升仙教徒里发现了几个熟面孔,应该是光火会的,实力也就三品四品那样,当年在光火会里也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我也主由他们去了,没想到他们加入升仙教继续和我做对。” “那其它人呢?那个有一品实力的老头,还有那个女贼首的实力差不多也有一品吧,他们都是从那冒出来的,风云录上怎么没有?” 我问道。查庸生苦笑“一本风云录如何能网尽天下高手,山林草泽,街肆乡村间,隐藏的高手多了,焉能一一收录?升仙教那个女贼首好像是他们的教主夫人,是升仙教内的二号人物,称做阎夫人什么的,这也是从长期与升仙教周旋的黑风教那儿得来的信息。其它的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看来情报网一旦被毁,查庸生也不过是瞎子一个。“那么救走她的那两个高手呢,查先生认为会是谁干的?”我又问道。他叹了口气道:“不清楚,可能是血案所属的那股神秘的势力,也可能是青龙会。” “青龙会?”“不错,只有它有能力出动两个这样级数的高手。而且我想它是很愿意看到江湖出乱子的,所以完全有理由救升仙教的人。” 我点点头,青龙会这条隐于长江中的巨龙,论整体实力,江湖上已没有那个门派能与之匹敌,但却被查庸生巧妙的利用红袍会,沈家和大江帮三家将它牢牢困在长江中游,无法动弹。 它当然希望升仙教能掀起一些大风大浪,好让他借机腾空而翔。摆脱查庸生的控制,完成一统长江,甚至控制整个南方武林的大业。查庸生把它列入怀疑对象,一点都不为过。只是我明白这件事实在是冤枉青龙会了。 “好了,林生,你现在不必考虑这些,你的主要精力应放在朝廷上面。江湖这块现在升仙教受此重创,又有黑风教牵制着,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做为了。而你有沈家,淮帮,少林等派的支持,再加上老夫的一点影响力,你的地位基本上可以稳定。 但你能否在我之后接手这个江湖,关键处在于朝廷,看你能否得到朝廷的认可。所以你应早点准备北上的事宜。老夫会托朝中的一些朋友为你说话,你也要充份利用张说和他的关系网。 争取得到朝廷的承认,否则根本谈不上什么剿灭升仙教,维护江湖的安定。”“谢先生提点,小生明白了。” 我答道。心里却有我自己的想法。他查庸生怎么时至今日还不明白对朝廷的依赖给自己造成的缺陷,他若非过于依赖朝廷,升仙教何能坐大成今日之势?他又何必因为身边一桩血案就被准备着被撸下台?看来他心里还有着对朝廷的愚忠啊! 我过我不会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我也明白他这样的提点我,从他内心里是对我好的,只是他没能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性而已。 但我星宗有自己的亚势力规则,根据这条规则,我不会刻意的去寻求朝廷赐给我一个江湖总管的位置,江湖是一个亚势力圈,他有着自己的规则,我能不能成为这个亚势力圈的王者,朝廷并不能起决定做用。 朝廷属于正势力,在这儿的影响能力是有限的,我完全可以营造出一种局势,让朝廷不得不承认我在这个亚势力圈的主宰地位。 回味查庸生今天和我说的这一番话,大有已身将退,对后来者加以叮嘱托付之意。他今年才五十多岁,完全可以再干个一二十年,却是形势所逼不得不退。 我突然有点可怜他,他终不过是朝廷的一枚棋子,即使已爬到了江湖最高的位置,已成为这个亚势力圈的主宰,却仍是朝廷的一枚棋子,说拿开就要将他拿开了。 我绝不会这样,绝不会重蹈他的覆辙。“到城里了,林生啊,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我们再好好的谈。你去通知大家,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在会宾楼饮宴,庆祝此次大捷。” 沈家确已是人山人海了,整个院子里全摆满了桌椅,而且是座无虚席。查忆萍穿梭其间,面带微笑和各路人马打着招呼,却是款款大方,将那些草莽应付的头头是道。我听见沈啸天一声感叹:“查先生有个好女儿!” 看到我们一行人,众人皆站了起来,响起一片“查先生”的呼声。查庸生抱拳为礼,面带祥和的微笑,一路向前走着一路和各人打着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去处理,让各位久等了。”那些人看到跟在查庸生身后这一群大人物,再加上引人注目的凌仙子上还有血迹,心里那还不明白有什么大事刚刚发生过了。 窃窃私语声起,都开始猜测查先生带着这么多高手干什么去了。众人正猜测着,查庸生却已在大厅门口停下,大宣布道:“查某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淮帮客船那桩血案的凶手,八十九名升仙教贼寇已于今天早上在城外伏诛了。” 大厅内外,立即一片大哗。众人现在都明白查先生带着一群上三榜级的高手去干什么了。“唉!袁兄,慕蓉兄,咱们来晚一步,没能赶上参与查先生这次行动,可惜了!”厅内一把清秀的男声传出。查庸生已进入厅内,喜道:“高先生,慕蓉家主,袁会主,袁少侠,你们来了!老朽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原来上常州高家家主高秀山,代北慕蓉家家主慕蓉彦,青龙会会主袁子才和他儿子四俊之一的玉面娇龙袁水雄到了。厅内还有红袍公子丘英山和陪客的沈伟程。 “岂敢,岂敢,查先生下了贴子,我们怎敢不来?这不紧赶慢赶,总算是按时赶到了。”说话的是慕蓉家主家慕蓉彦,一个粗犷的汉子。查庸生笑道:“能来就好,能来就好!”然后招我到他身边,将我以亲晋一品的身份介绍给了四人。 四人对名不见经传的我自是面露惊异。沈啸天等人看来也是早与这几人相识,互相见礼问候,打起了招呼。我也和丘英山打了个招呼。沈啸天半开玩笑的说道:“高秀才,袁会主,人家慕蓉是离这儿远才这么晚来,你们怎么也这么晚才到呀?” 第53章我暗道沈 我暗道沈啸天有心计,他这句话应是因怀疑青龙会救走升仙教那阎夫人而试探袁水雄,我却因怀疑高家和血案有关,忙留意高秀山的反应。 “我是在家里挑选参会的人选,唉!人才调零啊!我会里竟找不到几个能借机上榜的人选。倒是犬子想和南宫少侠再较量一番呢,呵呵”袁子才笑着一言带过,他身的袁水雄向和叶先生南宫律站在一起的南宫名微笑点头致意。这袁水雄在二品里排第九,而南宫名排第八,袁水雄看来是想把名次前挪动一下。 沈啸天自然不可能从袁子才的反应里看出什么来,因为人家本来就是清白的吗!而我也没能从高秀山的反应里看出什么异样,他的理由很正当。 “我这几天一直忙着给一个侄儿定一门亲事,这不刚定下就匆匆赶来了。”正和叶先生在一边旁若无人的聊得热乎的南宫律不知怎么听到了高秀山这句话,问道:“唉,亲家,是给那个侄儿定的啊?又是谁家姑娘有幸要进你们高家的门了。 咱两家可是亲家,你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我南宫家为你们道喜啊!”听口气,南宫律并不喜欢这个斯文秀气的高秀山,但他中高秀山亲家,两家应有联姻关系。 高秀山呵呵笑道:“这门亲事有点急,还没来得及通知亲家,是我大哥家的老三,定了杭州从洛阳辞官归来的陈大人家的千金,不是什么武林人士。唉,南宫兄,你身边这位可是叶先生?唉呀!叶先生啊!在下常州高秀山,对先生是钦慕已久呀!” 他看见了南宫律身边的叶先生,立即跑到跟前巴结起来。叶先生微笑答礼,南宫律却皱了一下眉头。我再次见识了叶先生琴圣大名的威力,摇头苦笑,突然心里一震,老天!从洛阳辞官归杭的陈大人家的二小姐,那不就是在来扬州途中被我诱奸了的陈家小姐陈小倩吗?她定亲定到了高家! 妈的,我竟不知不觉间就给高家戴了一顶绿帽子。嗯,高家这门婚事看来定得挺急的,不会是看上了陈老头在官场的人脉了吧?想起陈老头的大女婿韦承庆在朝廷里是张昌宗,张易之兄弟的亲信,我心里对高家又多了一份提防。 查庸生和慕蓉彦在一边低声交谈了几句,我听得好像和黑风教有关,慕蓉彦似在说黑风教形势不利,查庸生请慕蓉彦尽量帮忙。 之后查庸生转身向大家道:“诸位,诸位,现在江湖上各大帮会门派,除铁骑连远在西北边陲未能到会,黑风教正抵抗升仙教的欺压也未能到会外,其余都有代表到了。咱们评书会就此开始。今天主要是将绝品和一品的人选名次定下来。然后还要请诸位做评判人,帮查某考较二品,三品,四品和五品的人选名次。” 众人一起应诺“听查先生吩咐!”我却注意到凌雨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这女人还真有点不好捉摸!查庸生接着提议青龙会龙三先生提入绝品,和白云道士司马承祯,佛门华严宗贤首大师法藏,问仙斋斋主辛碧思并列为四大宗师。 袁子才代青龙会这位早已淡出江湖不问俗务的创会元老谦虚了几句,众人就一致通过了。轮到定我的一品第五位,了然既已放弃比武考较,自愿退居第六,众人也立即通过。 但因为龙三提入绝品,一品各人自动前移一位,沈啸天成了一品第一,凌雨波,铁骑会会主铁狮分别为第二第三,我成了第四,了然及其以下诸人实际上还是原来的名次不变。 接着谈到许君绝,问沈伟程许君绝来了没有,沈伟程还未答话,门口人影一闪,一身白衣,挺拔如枪的许君绝已进入厅来。 我心里一惊,他显出的这份身法我竟没能看清,厅内诸人应是同我一样心惊,面上皆露惊愕神色。他站于厅中央,向查庸生拱手一礼,却不说话。查庸生笑道:“许少侠不必多礼。” 接着向众人道:“诸位,许公子要的是一品十三,但淫君周奇不可能现身到会,慕蓉先生,你也使枪,而且曾和周奇交过手,就由你考较一下许少侠是否有一品十三的资格,如何?” 众人自然明白淫君周奇不能到场的缘故,这淫贼,过街老鼠式的人物,一旦现身还不立即被众人打成肉酱。 这时查忆萍匆匆走进来道:“爹爹,沈伯伯,罗大眼总捕有事求见。”查庸生和沈啸天面露不解,我也感惊愕,罗大眼这会儿来这儿干什么?现在这儿草莽聚集,可是不欢迎他那样吃皇粮之人的。 “诸位稍待,查某和沈天王先失陪片刻。”查庸生和沈啸天告声罪,出去迎着罗大眼和他带在身边的两名公差到后院去了。查庸生和沈啸天很快就又回来了,两人皆面色阴沉。查庸生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不等众人发问,查庸生已扬了扬手中信道:“周奇的信,他要和许少侠做一次公平的决斗,要求我们保证他的安全。” 许君绝眉毛一挑,脸现煞气,慕蓉彦却已暴跳起来“好贼子,如此猖狂!恨我当初那一枪没使上力结果了他,他竟敢在此公然向我们叫嚣!他在哪儿,待我去杀了他。” 陆剑平也立即暴怒,站起身道:“这淫贼现在那里?”我看着两人不合常理的极度愤怒,心道难不成那淫君和你们有仇,竟恨成这样?唉呀! 乖乖不妙,陆家小姐陆思诗名列群芳谱第一,慕蓉家的慕蓉婉名列第三,这两个绝顶美女不会都已经被那周老前辈给采了吧?那可都是我的猎取对象啊,这周老前辈也不知道给我留着。我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查庸生面露苦笑“我也想借机除去这淫贼,可他昨晚掳走了品玉阁琴仙秦卿姑娘” “什么?”不等查庸生往下说,已有一个人惊叫着跳了出来“他把秦姑娘给掳走了?他现在人在那儿?”却是一脸焦急的南宫名。厅里众人立即明白这武林四俊中的梨花剑客肯定和四仙中的琴仙关系不大一般。 这时南宫律阴着脸沉声道:“名儿安静,听查先生把话说完,那周奇敢动小卿一根汗毛,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看来南宫律这酷爱琴艺之人与琴仙也是大有交情。南宫名听得此言却是冷静下来,沉着脸站到一边。查庸生向南宫律点一下头继续道:“今天上午品玉阁的人发现秦姑娘失踪了,在秦姑娘的房里发现了这封挑战书,就报了案。 罗总捕看过现场,就将这封信送到了这儿,要我们无论如何救出秦姑娘。”“信上什么说?”南宫律问道。 “他下午会在城北观音山上等候许少侠,做一公平的决斗,以定一品十三位的归属。无论胜败,他都会毫发无损的将秦姑娘放还。但他只许许少侠一个人去,若有第二个人跟着,他将立即远遁,秦姑娘也就永远回不来了。” 众人沉默下来,答应周奇,这么多顶尖人物被他一个淫贼耍,终咽不下这口气。不答应他,琴仙秦卿是名闻天下的四仙之一,在扬州的名望甚高,害了这么一位佳人,在坐众人尤其查庸生也实在不好担待。 因为周奇这次明显不是劫色,而是冲着评书会,冲着许君绝来的。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我应战,此事与你们无关。”是一直未开口的当事人许君绝,他说完,立即转身向外走去。 “许少侠,若有可能,那周奇说出秦姑娘的下落后,你为我杀了他。”查庸生看来对被一个淫贼挑衅也相当愤怒。许君绝点点头,没有说话。 “许公子!”这次是南宫名的叫喊,其中已有央求的意味。许君绝停住脚步,却未回头,字字清晰,斩钉截铁的道:“只要周奇守诺,傍晚之前我会带他的人头和秦姑娘回来。”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厅内众人都感到了他临去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昂扬战意。 沈啸天点头道:“从此子出现时的身法和这份气势看,应是却有不弱于周奇的实力。”查庸生安慰南宫名道:“南宫少侠且放心,淫君周奇虽是一淫贼,但向来守信,只要我们按他的条件给他机会让他和许公子单独决战,他会信守诺言,毫发无损的放秦姑娘回来的。” 南宫名点点头,却仍是一脸忧色。查庸生一板面容,沉声道:“这件事就限大家知道,不许给大厅外任何一个人知道,免得有人忍不住好奇去观战。 罗总捕送信给我前已封锁了品玉阁,不让消息外泄,他主要是怕引起城里人恐慌,但若许少侠今天不能奈何那周奇,今天晚上还要劳烦大家帮助罗总捕巡夜,评书会期间,绝不能让周奇在扬州犯案!” “我等侠义之辈,自当如此。”众人一齐答应。陆剑平面显忧色“那周奇的轻功可列入绝品,希望许少侠能重创他,否则我们再想揪住他可就难了。”众人皆觉心里一沉。查庸生却已自信的笑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连升仙教那近百名高手都成功剿灭了,何惧他周奇一人! 今天上午就到此吧,现在大家移驾会宾楼,一来为慕蓉家主,袁会主,高先生接风,二来庆祝今晨大捷,最重要的是查某难得和诸位聚在一起,我们去好好聚聚。” 厅内众人,犹其是参与了今晨一战的,精神立即昂扬起来。唯有南宫名面有忧色。南宫律倒是乐观,还劝南宫名“名儿不用担心了,那周奇虽然好色,但也是江湖上的一大人物,各来守信,你的小卿会安全的回来的。” 查庸生微笑道:“那好,我这就向厅外的朋友宣布今天上午的结果,龙三先生入绝品,何公子列入一品四位,许少侠能否名列一品十三,明天公布。 下午开始定二品名次,丘少侠,你和袁少侠不都想向南宫少侠挑战吗,今天下午你们先比试一场,胜者再向南宫少侠挑战如何?” 丘英山和袁水雄皆向南中名挑战,本应由南宫名一一应战,但现在查庸生照顾南宫名因秦卿而心神不定的状态,先让袁丘二人比试。 二人立即明白查庸生的意思,一起点头答应。南宫律看自己的侄儿心不在焉的,忙替他向查庸生和丘英山袁水雄表示了感谢。 院里的众江湖汉子,能第一时间得知一品的变动皆大感与有荣焉。只是没能看到预期中的一品高手大比拼,不免有些遗憾。 不过当听说下午可以看到武林四俊中的红袍公子丘英山和玉面娇龙袁水雄的比武,又都兴奋起来,连为什么许君绝的一品十三位要明天才能确定也没人问了。 第54章会宾楼我 会宾楼我并不陌生,跟着淫贼师傅那两年我是这儿的常客。这儿的香酥虾段很合我的胃口,是以师傅常带我来。但这次回来还没来过,前些天关雄要在此宴请我的,却因突然发生了那桩血案给耽误了。 这次随查庸生走进楼内,感觉一切都还是原样,不由回忆起和淫贼师傅在此吃饭的情景。当年就是在会宾楼吃完虾后,师傅让高家回风双燕高雅高宁姐妹发现了行迹,最后被追至观音山杀死。 想到高家那对姐妹花,我不由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高秀山,那两只雌老虎是他的女儿罢,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身上可是还有淫贼师傅的遗命呢! 突然心里一惊,周奇约战许君绝的地点不就是观音山吗?竟然这么巧合,这淫君什么地方不好选偏偏选到了观音山,我师傅被杀死并埋骨的地方。 若他今天再在那儿被许君绝杀掉,那我就只能说那观音山是淫贼的终结地了,以后绝不涉足。沈家早已提前定下大包房,酒菜也早已备好,众人当下觥筹交错,互相敬着酒,欢声吃喝起来。 只有南宫名仍记挂着秦卿,无心于宴会。我看叶先生和南宫律皆陪在他身边,便也过去劝解他一句“南宫兄不用担心,淫君周奇乃一响当当的人物,他既答应许少侠一去他就放人,他就肯定会放人的,否则我们这儿这么多人,肯定会为你做主为你救出秦姑娘的。” 南宫名点点头,仍是面带忧容。我知道他见不到秦卿,是无法解开心结的,自讨换了我也会这样,便不再理他,端上酒忙着去和别人寒暄客套去了。 在场的可全是大人物,我不趁此机会笼络感情,以后那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叶先生和查先生看我在各桌间走动,皆给以嘉许的微笑。关雄关威终于得到了和我说话的机会。 “这两天都没机会见到林生兄弟,查先生是不是给了兄弟你什么任务啊?这么忙!”“不就是升仙教的事吗!查先生叮嘱秘密调查,也没来得及告诉大哥和二哥,不过此计划今天早上总算是成功了。” “何兄弟现在很得查先生器重啊!”“哪里,是查先生不嫌弃,让我帮着办点事,磨练一下。 对了大哥,二哥,帮里的事怎么样了,那场备案中损失了不少人手,定给二位哥哥造成不少麻烦吧?”关雄叹了口气“损失人手倒是小事,就怕声誉受损,影响我南线航运。 这次遇害的客商基本上都是扬州人氏,我打算和二弟亲往吊丧,每家都送份厚礼,尽是保住淮帮航运的品牌。” 我安慰道:“淮帮是老牌子了,应该没事的,对了现在评书会没我什么事了,我倒可以帮着和二位哥哥一起去给那些丧失了亲人的人家吊丧。” “何兄弟是读书人,懂得礼数,能帮忙最好。不过现在有件事,何兄弟先帮着和查先生提一下。”关雄压低了声音“申州圣刀门的人已经到了扬州,关于他们和我淮帮的纠分,我一直没机会向查先生说。” 原来是这件事,我知道查庸生现在是不可能顾及这些琐事了,便向他们道:“二位哥哥,这事咱们应该压一压,现在查先生忙着评书会的事,评书会后就要全力北上剿灭升仙教,那时淮帮和圣刀门都会成为对付升仙教的同盟中的一份子,这当口,两家闹矛盾。 不是分裂查先生的同盟吗?所以先压一压,等升仙教的事完了,圣刀门的事包在兄弟我身上。”等升仙教的事完了,我应该已经接替查庸生了,淮帮和圣刀门的事还真是我的事呢! 关雄关威听我此说,点点头道:“兄弟说得有理,听兄弟的。”“对了,那许君绝和圣刀门的关系到底如何,我怎么觉得许君绝那样的人不是他圣刀门可以招揽的。”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嘿,那是圣刀门贺老头和他女儿自做多情,人家许少侠只是见义勇为把他闺女从周奇手里救出来,他还真以为人家看上他女儿了。其实许少侠压根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原来我们也弄错了,瞎担心一场。”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省心多了。”关雄和关威对望一眼,突又压低声音悄声道:“何兄弟,经过今天早上一战,我们怀疑那客船血案不是升仙教干的,凶手另有其人。”我忙伸手止住他“关大哥,这事说不得的,心里知道就行。” 心知二人已看出端睨,其实二人身为七千人大帮的首领,也都是精明过人的主,看到升仙教使出了强弓硬弩和烟雾弹,焉能不对客船血案凶手的判定起疑心?真要是升仙教干的,就那几张弩机在,他淮帮的人都甭想抵抗一下,那来的甲板上格斗的痕迹? 二人听我此说,又看我脸上表情。都是老江湖了,立即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原来查先生和兄弟你们早就知道了。” 我笑道:“对对错错谁说得清楚呢?符合时势就行,升仙教现在不已经成为武林公敌了么?”两人露出会意的笑容。我心念一转,问道:“哦,对了,李志兄弟什么时候能到,我有些事问他。” 他们明白我要问的是什么事,关威狠声道:“林生兄弟放心,他一到,我就带他去见你,不能放过杀害小杰他们的那群兔崽子。” “放心吧,我升仙教只是轻重缓急和先后之分,一个也跑不了的。”我说了这句话突然发现查忆萍进了包房。她看似平静,微笑着向各人打招呼,我却留意到她眼中有一丝焦虑。果然,她走到查庸生身后,不知向查庸生说了些什么,查庸生眉头一皱,向各人告了个罪,带着查忆萍向外走去。 他们父女俩的举动当然瞒不过房内一众老江湖的眼睛“查先生,出了什么事吗?”高秀山问道。众人也都望向查庸生。 “哦,没事,一点小事,大家继续!”查庸生笑答道。众人却未能释疑,皆放下酒杯来。南宫名更是紧张得站了起来“是不是有秦大家的消息了?” 查忆萍笑道:“南宫公子你太紧张了,是沈小姐出事了。沈伯伯,你家小蝶又在外面惹祸了,你还是出来我跟你说吧。”沈啸天一愣,苦笑道:“我这丫头,那天不给我惹点麻烦,她就不安心!”说着起身向外走去。众人自然了解沈家小姐的德性,不管她,又放心吃喝起来。南宫名也一屁股坐下。我却留意到查庸生临出门前抛给我一个眼神,知道事情不是沈小蝶惹祸那么简单。借入厕,也溜了出去。确是沈小蝶惹祸,不过祸惹得大了,那丫头不知怎么知道许君绝要和周奇在观音山决战,竟带着小芸偷偷跑去观战了! “这丫头,许君绝胜了还好,若许君绝败了,她被周奇发现,那可如何是好?”沈啸天大为恼火,同时也大为担忧。查庸生沉声道:“这倒还是其次,许君绝既能在周奇手里救出圣刀门贺淑兰小姐,有他在,小蝶的安全没问题。 现在就怕周奇以为她是伏击他的人,以此为错口不放还秦姑娘。唉!现在得设法救出秦姑娘。”我向查忆萍问道:“沈小姐是怎么知道观音山的决战的?还有她去了多久了,和小芸是怎么去的?” “罗总捕来的时候,她正好在后院,八成是听到了爹爹和罗总捕的谈话,后来又看到许君绝一个人离开也就知道了他是去赴周奇的观音山之约。” 沈啸天悔道:“我当时一来有伤在身,二来在自家内院,也就没有防范,不想被她偷听了去。唉!”查忆萍接着道:“我是刚才赵欣小姐问我此事是否真的时,才从她那儿知道小蝶已经带着小芸先行到观音山去了。 她约赵欣同去,赵欣挂念丘英山和袁水雄的比武,没有去。”“为今之计,只有去生擒周奇,让他说出秦大家的下落。”我沉声道。查庸生叹了口气“只有这样了,这件事先不要惊动大家。 至于去擒周奇,周奇的轻功独步天下,去人多了,不但没用,反而会惊挠到他,应该是精而少。沈天王已经受伤,凌姑娘一时又不知所踪,这儿武功最好的就是林生你了,就由你一个人去吧。 若能将小蝶拦下最好,拦不下就隐蔽起来,若周奇没有发现小蝶,你就不要现身,若他发现了,你就出其不意的对他施以偷袭,一定要一击成功。他的轻功实在太高了,一击不中,就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 查庸生殷勤叮咛。我低首道:“小生明白!一定将事情办妥。”观音山,我隐在一堆乱石后看着前面一品级的决斗。大名鼎鼎的周奇原来只是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面色腊黄的小老头。 不过那手剑法确实不错,灵动如风,迅疾如电,正和许君绝的银枪打的难分难解。我看了一会作就知道两人的水平半斤八两,都差不多。周奇若全面发挥出他剑法的灵动,配以他鬼魅般的身法,整体上应比许君绝稍强一些。但这位周老前辈,唉!意志力差了些,竟被许君绝一往无前的气势给压住了。 许君绝明显是个意志力超强的人,银枪以一种迅疾的节奏,带着绵密而紧凑的啸声,长江大河般向周奇涌去。 令人敬畏的是他进攻节奏的恒定,不管周奇如何应付,他的节奏始终不变,仿若周奇不存在,他只是在进行个人表演而已。 那枪尖的红缨以一种奇妙的旋律,划出一条条美丽的弧线,绵绵不绝的缠向周奇,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强大的气势。周奇却不时流露出烦燥之态,剑法的灵动里渗入了一丝燥动,气势大打折扣。 照此下去,他早晚要垮在许君绝那越蓄越强的一往无前的气势下。看来是淫贼做久了,心灵修为也就跟不上了。 我放下心来,照此形势周奇是无暇去发现隐在一边草丛中的沈小蝶主仆的。我不用现身了,只须等他们决出胜负,周奇按诺言交出秦卿,我就可以带二女回城了。 周奇终于崩溃了,直刺的一剑被许君绝旋身躲开,一团红影已趁机袭向他腰间。竟被许君绝的银枪扫中了他的右侧腰部,立即面色苍白的萎顿到地上,许君绝银枪的枪尖已放到了他咽喉处。 “好,好,我认输。一品十三位是你的了。”周奇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说道。“秦姑娘呢?”许君绝冰冷的声音响起。 “她被我藏在咦?”周奇扭头望向沈小蝶她们藏身之处。我大叫不妙,小芸可能是刚才看得紧张,现在看周奇已被制住,竟挪动了一下身子,立即被周奇发觉。 第55章许君绝也 许君绝也觉察到了,身影突进,枪尖直取周奇的肩井穴。看来他一发现在人在侧,也立即想到了活擒周奇以救秦卿。 可惜已经晚了,周奇不愧为天下第一轻功高手,人影一花,他已到了沈小蝶主仆藏身之外,迅疾的提起二女的后领,挡在自己身前。许君绝停了下来,周奇看看手里的二女,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是两个小妞啊!不过许小子你还是违约了。哈!我可以享用秦卿那个妙人儿了。”“放下她们,告知秦姑娘的下落,我放你走。” 许君绝长枪指向周奇,眼中射出冰冷的目光。“哈哈哈就凭你,你追得上我么?老子要走,三个许君绝也休想拦得住,要不是被你扫了一枪,这两个小娘皮我一并带回去享用。” 他猥亵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二女,二女只是目露惊骇,却不能言语动弹,想来刚才周奇提起她们时已封了她们的穴道。 “今天追不到你,还有明天,后天。我会永远追下去!别忘了你上次怎么被我追到的。”冰冷的声音里充满坚决,许君绝的目光更寒冷了。周奇愣了一下,迅即却又恢复过来,笑道:“上次是老子大意,让你把贺家那小妞救走了,这次你再试试?” 他随即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哈,是你先不遵守一个人来的承诺,老子不放秦卿不算违约吧?那丫头真是个美人儿,我本就舍不得放。这两个丫头还你,我要回去享用那美丽的琴仙了。” 他说着将两女向许君绝一扔,自己开始向后逃去。许君绝竟不接两女,闪动身影,从二女间穿过,疾速追向周奇。 “哈,想追到我?下辈子吧!来呀来呀,来追老子呀!唉哟,你偷袭!”正当周奇一边跑一边向许君绝卖弄他的轻功时,却没发现他已经跑到了我附近,让我一击得手,一拳击中他的小腹。周奇哇哇的喷了两口鲜血,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我。我笑眯眯的向他问道:“周老前辈你还能跑吗?” “你们卑鄙,偷袭暗算,算什么好汉?”周奇大为愤怒。许君绝冷冷的声音响起,却是冲着我说的“谁让你们来的?”我听出他的不满,解释道:“我们都相信许公子的实力,谁也没打算来。 但我突然想起今天我老婆带着一个丫头一早就来这儿了,怕她们被这位厚脸皮的周老前辈拿来做自己不守诺的借口,只好过来看看了。不想周前辈还真用我老婆丫头耍赖呀!” “我呸!你们就是埋伏着算计老子,什么你老婆,当我看不出来,那是两个黄花闺女。”周奇恨声说道。 “我没过门的老婆不行吗?”周奇冷哼一声,满脸气愤的扭过头去。我笑道:“周前辈,你最好说出秦姑娘的下落,要不一代淫君今天可就要埋骨荒山了。” “你们这群不守信用的小人,我说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拉上那琴仙陪葬。杀了我吧,明天那美丽的秦仙就会到下面陪我了。”周奇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望向许君绝,他面无表情。 “麻烦许公子把他带回去交给查先生处置,我还要照顾我那没过门的小妻子。”许君绝冷冷的看我一眼,一言不发,走过去一把提起周奇瘦小的身子下山去了。 看来这夺命枪对我们的出现非常不满。管他呢!我望向远处的石堆,那就是淫贼师傅的埋骨之所,依稀有八年前的影子。我心里默念一声师傅,徒儿现在回来了,你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瞧一眼吧。 他日有机会再来好好拜祭你老人家,今天有两个徒儿看上的美女在场,就算了吧,我想师傅你一定会理解徒儿的。 默念完才过去解开沈小蝶和小芸身上的禁制。刚才被那么重重的扔在地上,沈小蝶本就一肚子怒火,禁制一解,她立即一跃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死淫贼,混蛋,刚才你说谁是你老婆?” 她刚才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耳朵却仍好使,把我的话全听去了。我笑道:“你这么没教养,当然不是你了,我说的未过门的妻子是小芸,你呀,就给小芸做丫头吧!” 小芸听我此说,指着自己的鼻子愕道:“我?”脸上却迅速布满羞喜。沈小蝶已听出我在调侃她,在小芸头上打了一个爆粟“做什么白日梦呢你?” 把小芸打的一愣一愣的,委屈的看着自己主子。沈小蝶转向我冷笑道:“咱们的事还没完,以后再给你厉害看!小芸,走!”说着要带小芸下山。我在她身后笑道:“沈小姐你能躲过眼前这一难关再给我厉害看吧!”她迅速站定,咄咄逼人的问道:“什么难关,本小姐有什么难关?谁敢为难我?” 我冷笑道:“沈小姐你是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你这偷偷跑来看人家比武,又让周奇发现,他要因此而拒不交出秦姑娘,我看你能担待得了?”她先是一愣,随即一挺胸膛“有什么担待不了的,一个秦卿吗?” 我心道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随故意唬着脸道:“沈小姐我告诉你吧,那秦卿可是南宫家梨花剑客南宫名的未婚妻,为了救她,今天上午在你家客厅,我们大家包括你父亲一致向南宫家承诺,谁也不许来偷看比武,否则大家一起诛杀。 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你父亲知道你偷偷跑来了,托我过来救你。你别回城了,快逃命去吧。 南宫家若知道是因为你周奇才不肯放秦卿的,肯定要杀你泄愤,你是没看见今天上午南宫名那红着眼睛要杀人的样子,他绝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回去了岂不让你父亲难做?” “我不怕,我爹爹武功比他们高,还有我师傅”她突然停下不往下说了,我却是心里一震,沈小蝶果然另有师傅,应该就是教她月华剑法的那个人了。她不再往下说,我也不好追问。看她脸上已带有忧色,我进一步唬她。 叹一口气,一幅慈悲的口气说道:“唉!沈小姐你怎么不明白呢?你父亲要是能把事情扛下来,能让你跑路吗?你这次犯的事太大,已惹起众怒,你父亲他武功就是再高,也抵不住人多呀,何况他今天早上围剿升仙教时受了重伤,根本没能力和人家打。” “什么?我爹爹受伤了?”小丫头脸现惊慌。“是啊!追击升仙教的首领时受的伤。”“查伯伯呢,还有忆萍姐姐,他们都不要我了么?”这丫头刁蛮是够刁蛮的,可脑子并不比一般美女发达多少,几句话已被我吓的俏脸煞白。 “唉!他们也无能为力啊,我就是看在查先生的面子了才答应你父亲来救你的,我也不想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被那发疯了的南宫名杀死呀!” 小芸已被吓傻了,在沈小蝶身后扯着她衣角哭道:“怎么办呀小姐?怎么办呀?咱们闯大祸了。回不了家了,唔”“那,你不是已经把周奇活捉了吗,他们不会好好审审他,让他交出秦卿?”沈小蝶还有思考能力。我一脸凝重的向她分析道:“沈小姐你想啊,那周奇是恶人榜排名第二的大恶人,大淫贼,他自讨自己被捉是必死无疑,他怎么会交出秦卿?他肯定巴不得有个美女给自己陪葬呢!” “用他的命换秦卿的命不就可以了?”“唉!那有那么容易的事?他约战许君绝一个人,结果你们跟来了,使我们对他违了约,他怎么还能相信我们会真放了他?再说他那样的恶人,南宫家愿为秦卿而放了他,其它我呢?肯定有很多人急着杀他,不答应放他。 到最后救不出秦卿的责任还得落到你沈小姐一人身上,所以啊,你还是带着小芸快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让南宫家的人发现你们。对了,身上带钱了吗?我这有些银子,给你带着做盘缠吧。” 沈小蝶却不接我递过去的银子,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泫然欲泣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不要离开家,不要离开爹爹,不要离开师傅。” 我灵机一动,这可是打探她师门的好机会同“你还有师傅,那你可以先躲到你师傅那儿呀,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行,我师傅家也在城里,我现在去她那儿会连累她的。”“哦,你师傅是谁呀?” “是”她突然停住,看来这丫头仍有思考能力,还有些警惕心。她突然泪眼汪汪的望着我哀声道:“何大哥你帮帮我们吧,我们想回家。我知道你本事大,爹爹和查伯伯都夸你呢,你肯定能帮我们。” 我心里大乐,能让这丫头这么对我说话可不容易。面上却不不动神色,皱着眉叹了口气,不答她的话。 “我以前找你麻烦,是我不对,我以后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现在的沈小蝶带着一双泪眼,乖的不能再乖,一幅我见犹怜的可怜小女孩模样。 她身后小芸也瞪着一双大眼满含期望的望着我。沈小蝶注意到她身边的小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喜道:“对了,何大哥,你不是想要小芸做你老婆么?我这就把她给你!” 我心里大觉好笑,沈小蝶连这个都能说出来。而那小芸可能是脑子已经僵化了,也没听清她小姐说的是什么,只管一个劲儿点头“对,对,把小芸给你。”说完之后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小脸立即成了红柿子。我叹了口气对沈小蝶道:“其实何大哥挺喜欢你的,也不想让你在外面受苦呀!但这件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让周奇交出秦卿。可是难啊!”主仆两个眼露希望,一个劲的点头“对,让那周奇交出秦卿,何大哥一定能办到的。”我心道这会儿怎么就对我这么有信心?面上假装为难的沉思一下才道:“好吧,我试试,不过你们俩要先躲起来。咱们从南门进城,你们先躲到我家里,那儿清静,没人能找到。等我试试能不能办成,再决定你们去留。” “好好,何大哥一定能办成的!”两人面露惊喜,答应的好不爽快!从南门进城,把沈小蝶主仆带到蝴蝶居交给雯雯,沈小蝶这会儿变得乖巧不已,看雯雯面色冰冷,知道雯雯不喜欢她,小嘴抹蜜,一口一个雯雯姐,叫得好不香甜,弄得雯雯大皱眉头。 安顿好两人,我便又赶忙出来朝沈家赶去。因为老扬和他的马车昨晚送我和叶先生到沈家后就一直候在那儿,没有回来,我只好到河边雇了一艘小舟,沿宝障河向北急行。 忽发现北行的船只多的异常,河岸青石板路上也有人流向北而去,问那船夫,原来是血案凶手被捕获,已然枭首,正在中书门外示众,得到消息的人都赶过去看呢! 第56章我知道是 我知道是江子阵已经把升仙教徒的尸首带了回来,并在城里产生了震动。哈!枭首示众,升仙教这群倒楣鬼也算倒楣到家了。沈家大院里,红袍公子丘英山和玉面娇龙袁水雄的比武看来已经结束,不知胜负如何。 院里大群江湖人正聚成堆兴奋的议论著什么,凝耳听去,他们的话题却不是二俊的比武,而是夺命枪许君绝和淫君周奇。 许君绝那小子肯定是提着周奇直接从沈家大门进来,让这些人目睹了大名鼎鼎的淫君,名列恶人榜第二,高手榜一品十三位的周奇被一个年轻人生擒活捉,用手提回来的样子,这给这些人造成了极大的震憾,以至他们现在还兴奋不已的议论著。 而沈家内厅里完全是另外一番境况。查庸生沈啸天居中而坐,两列是了然,赵江飞等一众武林大豪,厅中间是大张其腿坐在地上的周奇。 周奇一幅无赖相,在坐众人面上多有怒容,了然,道彦和叶先生倒是仍面容平静。查庸生是一脸阴沉,微眯的双眼露出利剑般的光芒盯着厅中央的周奇。 南宫名现在的状态已真如我向沈小蝶描述的那样,红着眼睛,提着寒光闪闪的利剑,像一只急于择人而噬的野兽在周奇身边焦躁的来回走着。 “快说,你把秦姑娘藏到那了?否则我杀了你!”南宫名把手中的利剑架到了周奇的脖子上。周奇冷冷的瞥他一眼,脖子一挺,脸一仰,不屑道:“那你就杀吧,反正老子已经玩了那么多女人,早活够本了。你现在杀了我,我还能拉个琴仙垫背,老子赚了,小子你动手啊!”“你!”南宫名大怒,却是无可奈何。“周先生,你交出秦姑娘,查某担保放你一条生路。” 查庸生沉稳的声音响起。周奇却是不理“我还能相信你们这群正义之士吗?我说了让许小子一个人赴约,可那儿还埋伏着两个丫头和一个搞偷袭的小子,暗算了老子。 老子没认清你们的卑鄙,老子认栽,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反正我知道我是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 南宫律沉声道:“周先生你在江湖上也是个人物,为何如此小气?我们在坐的所有人向你担保,只要你交出秦姑娘,离开扬州,我们在你伤好之前绝不追击你。这么多人你还信不过吗?” 他说着望望在坐众人,众人点头表示支持他的提议。“信不过,你们一伙的,我现在身受重伤,若是放了那丫头,你们在坐的随便一个厚一下脸皮出手灭了我,我找谁理论去呀?”这周奇愣是不信任众人,南宫律等露出愤怒与无奈的神色。一个淫贼竟然不信任他们! “周先生,莫非非要我们对你用刑逼供,这儿各门各派的人都有,难不成你想尝遍江湖上的各种酷刑?” 是沈啸天在说话了。周奇一声冷笑“早想到了,随便,不过依我现在的伤势,可能没能力一一领教各位的刑讯手段了。”沈啸天怒哼一声“我们会有办法保住你的命的。” “是,各位神通广大,可那秦美人儿恐怕捱不到我招供那一刻啊!”周奇的声音不阴不阳。慕蓉彦大怒的喝道:“周奇,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就想让秦美人儿到下面陪我。”“你”南宫名气得双眼几欲喷血。 “查先生,南宫先生,南宫少侠,把这位周先生交给在下处理怎么样?”我开口道。众人这才注意到出现在门口的我,南宫名望向我冷声道:“你?你做的好事还不够吗,现在又想干什么呢?” 我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心道这小子真是急疯了。我在城外跟沈小蝶说的那些话虽是吓唬她,但幸亏没把她带回来,要不就南宫名这种状态,肯定让沈啸天难做人,给沈家和南宫家的关系造成裂痕。 “名儿冷静,听何公子怎么说。”还是南宫律仍保持着冷静的理性。我拱手道:“周前辈不交出秦姑娘的原因与在下有关,在下自当负责,南宫先生,南宫公子,把他交给我处理,我定会还你们一个秦大家来。”说着以目示意叶先生和查庸生沈啸天等人。叶先生向南宫律道:“南宫兄,就让我这徒弟试试吧。”沈啸天道:“此事罪责全在小女身上,何公子若有办法让周先生交出秦大家,沈某感激不尽。” 南宫律和查庸生皆点头答应,南宫名看我一眼,也收剑退开。地上的周奇却不干“你不就是偷袭我那小子吗,你凭什么处理老子?” 我笑着上前扶起周奇,在他耳边轻声道:“有点风度吧,周前辈,别耍无赖了,淫贼同行们的脸都被您老丢尽了。” 周奇一挺胸膛,大声道:“什么?我丢脸,我是淫君,恶人榜排名第二的淫君,你小子要不是躲在暗处偷袭,能留得住我么?你凭什么教训我?” “好了,好了,周前辈,折腾这么半天,你老也饿了吧,咱们去找个地方边吃边聊。”说着强拉了周奇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走出厅外。会宾楼临窗的位子上,我和周奇相对而坐。面前摆满了一桌上等佳肴,还有一壶美酒。我给周奇倒上一杯酒,说道:“周前辈,请,这儿是扬州最好的酒楼,你老不妨品尝一下。” 周奇却既不动杯也不动筷,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小子,别耍什么心眼了,我是绝不会告诉你那秦卿的下落的。”我叹口气“周前辈你这又何必?您老应该看得出来,今天那两个丫头只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因为好奇才去偷看你们比武的丫头片子。 而我出现在那儿,完全是为了那两个丫头,后来看周前辈不肯交出秦姑娘就想走,才出手伤了您。查先生他们可是至始至终都遵守您老信中的约定,没有派一个人伏击你。 您应该相信,这次只要你答应放了秦姑娘,查先生他们肯定会遵守承诺放你离开,并在你伤好之前绝不追击你。周前辈你想想,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自己一条命,何必呢?前辈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大好生命?” 我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说却让周奇大怒起来。“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他妈的说的好听!能活谁愿意去死呀?可他妈的你小子偷袭我那一拳打伤了我全身的筋脉,现在随便一个三品,四品的高手都能要了我的命,而我又露了行迹,你让我怎么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算我放了秦卿,查庸生他们也守诺放了我并不追击我,可他能保证扬州这么多武林人物都不追击我?只要有一个趁机向我下黑手,我就死定了,而这群伪君子又有哪一个不想杀了大名鼎鼎的淫君周奇?谁不想捡这个便宜?在这种形势下你说我能活着离开扬州吗?他妈的老子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拉上秦卿那个美女一起上路,路上也不寂寞。” 我心里暗叹,事情确实棘手啊!我在山上那次偷袭只为一击成功,所以星阳功转化为了一种性质歹毒的真气,一下子废了他全身的筋脉,看来他对此是一直怀恨在心啊!而他抱定必死的念头,就是不放秦卿,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想确也有他的道理。 他这种过街老鼠式的人物,又有那么大的名声在外,如今身受重伤,虎落平阳,外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就现在我和他能安静的坐在这儿,查庸生他们在背后还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约束住那些江湖人不来打挠我们。 一旦让人知道身受重伤的周奇给放了,那扬州城肯定有一多半江湖人不再管什么评书会,而是集体去追杀周奇。唉!在山上时我就该叮嘱许君绝那小子秘密的把周奇交给查庸生。那小子也脑子不开窍,竟那么提着焉不拉叽的周奇,从沈家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让所有的人现在都知道被打成重伤的大淫贼周奇现在已落在查庸生手里。 看周奇气呼呼的把脸扭到一边,我知道我现在首先是要消除他因我那一拳偷袭而对我产生的怀恨心理,免得他感情用事。 其次要激起他的求生欲望,才能让他答应和秦卿一命换一命。我做出沉思状,然后点头道:“对,您老说的有理,那秦卿您老真不愿放就不放吧,反正和我关系不大,刚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 来,周前辈,您老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现在马上要上路了,这桌酒菜就算晚辈为你辞行,你好吃好喝,吃饱喝足了说一声,晚辈给你个痛快,免得你回去让他们严刑逼供,受那皮肉之苦!” 星阳摄魂已通过声音小心矣矣的一点点使出。周奇听我说出这番话,大为惊奇“你小子还能说出这么通情理的话来,看来你人还不错吗!那好谢谢你为我送行。你说的对,先吃饱喝足了,待会儿做个饱死鬼。” 他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便拿起筷子大吃起来。我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暗喜,外表却假装有所感触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周前辈你能说我为人不错,晚辈心里很高兴!” “是吗?”他口齿不清的边吃边答了我一句,眼睛斜挑我一下,目光里露着嘲讽,仿佛在说我假惺惺。 我叹道:“周前辈你不了解我啊,我知道你在为我偷袭你那一拳而恨我,可晚辈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谁让我看上了那两个丫头呢! 知道吗,就溜去偷看你们比武的那两个丫头,是群芳谱里排名第六的沈家小姐沈小蝶和她的俏丫头,您老是没看见她们的正面,人间绝色啊!我要不把您老留下,那南宫名没了秦卿,还不要怪罪到我的小蝶身上吗,我怎么忍心让她受委屈?” “南宫名?”周奇抬了一下头。“您老还不知道吧?他是秦卿的情人。”“哦!怪不得那小子提着剑那么对我。”他嘟囔一句继续自己的吃喝。“可不是吗,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内,您老这么让晚辈尊敬的人,晚辈怎么会对您下手偷袭?”周奇大为惊奇“什么,你尊敬我?” “是啊,您老是我的偶像啊!”我一脸的真诚。周奇停下筷来“你小子没犯糊涂吧?我是你的偶像,你的偶像是我这个大淫贼?”他一脸不可思议。 “唉!前辈你是不了解原委,您老可曾听说过花蝴蝶罗亦经这个人?”他沉思了一会儿道:“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吧,据说也是一个淫贼,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了,八成是在哪儿做业时不小心,让人挂掉了,怎么?他和你有关系?” “那是我师傅啊!八年前被两个娘们给杀了。我本来是跟着他立志要做一个像前辈你这样的伟大采花郎的。可惜被杀了,我的梦想也就落空了。” 第57章啊原来是 “啊!原来是这样。”周奇大为兴奋“我说你小子偷袭了我,我怎么还看着你这么顺眼,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嗯,你现在混得也不错吗,查庸生那群人好像都挺能看起你,你也在追名列群芳谱第六的沈家小姐了。” 我笑笑“还行吧!只是没前辈您那么纵情快意。”“你小子好吗,为了追那小妞,躲在石堆里偷袭我这个一品高手,还真是有一个淫贼的素质呢,见了美女忘了朋友。不过算了,我不怪你啦,咱们这行就这行情。” 看他对我态度大好,竟把我当朋友来了,我心里暗笑,同时也长出一口气,他妈的!对一个一品高手使我这还不到家的星阳摄魂可真不容易啊!不过看周奇这反应,还算在成功。 “怎么样,周前辈,这桌酒菜可还合你胃口?要不咱再要些?”“嗯,好吃,好吃,很合我胃口,再多要些,我还从没有享受过此等美酒佳肴呢。” 我叫了小二,叫他再添些酒菜来,然后对周奇笑道:“前辈为采花大业走南闯北,什么菜没吃过,什么酒没喝过?这些酒菜我本来还怕不合您老胃口呢!” 周奇摇摇头道:“不不,我很少有机会到这等高等酒楼里来的,这一顿要好几十两银子吧,太贵了,吃不起啊!”我一愣“您老还缺钱?每次做业时顺手带上一点,也就吃喝不尽了。” “啪”的一声,周奇一拍桌子,两眼朝我一瞪,怒道:“采花就是采花,怎么能兼职小偷?那是那些没品的下三滥淫贼所为,我淫君岂能如此?你没师傅带就是不行,看来我得点拨点拨你,免得你将来丢咱淫贼同行们的脸!” 看他一本正经发怒的样子,我忙诺诺两声“是,是,前辈教训的是,还请您老指点。”他语气平缓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子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何同。”我连忙答道。“哦,小同呀!你听好了,世人看不起咱淫贼,但咱自己可万不能看不起自己,不守行业规范,堕了咱的品行。 其实咱的采花事业乃是一项神圣而伟大的事业。你想啊,这个世界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多经历一些女人,可那些女人呢,他们若得不到咱们的照顾,那一生就只能守着一个男人。 即便会偷情的,偷一两个汉子,可那个那有让咱们去照顾她们安全,那个弄不好就要出大事的。 更可恨的是世间大多男子,皆为鲁莽汉子,不懂如何让女人快活,很多女人也就有幸遇上我们才能得一次至乐,算是不白来世间一遭,否则她们的人生就要一大片空白! 你说说,咱们的采花事业是不是很伟大呀?”我心里差点笑破肚皮,这周奇真不愧为淫君啊!竟然还有这么一套冠冕堂皇,自成系统的理论。表面上我却做出一幅诺诺受教的样子。 “所以啊,”周奇继续阐释自己的淫贼论“对于正在从事此项神圣事业的广大淫贼同道来说,万不可没有淫品。首先,趁做业之便小偷小摸的行为是绝对不充许的,即便女方要送也不能接受。 当然,为了成功作业而杀人放火那就更不应该了。其次,如果没本事挑起对方的性致,万不可用强硬上,这样是会给对方造成伤害的,咱们的好事反而成了坏事。 因为这种情况下,要么是人家有个能干的好丈夫,不需要咱们了,再不就是她是个不值得咱们同情的冷漠石女。 当然,也有咱们某些业内人士专业技能不合格的原因。所以对咱们淫贼来说,必须具有过硬的淫术,小同你在这方面怎么样?都学过那些淫术呀?” 我忙恭敬的答道:“最初学了天地阴阳合欢大乐赋,后来又学了一些催情指,魔欲手之类的技巧。” 我答的一本正经,内心却是早笑破了肚皮,照此理论是应该请他成立一个淫贼协会,对广大淫贼进行培训,并搬发从业资格证书。 可转念一想,人家这淫贼论也算有那么几份道理,当年淫贼师傅也常和我坐在这儿聊天,就从没告诉过我这些理论,想起他通过做业时的顺手捎带使自己过着一促富足的日子,和这位周老前辈比起来,我不由在心里赞叹一声,还是人家淫君有淫品! 却说周奇听了我的回答,大点其头道:“好好,都是上等的好东西,我不用在这方面点拨你了,本来我还想临死前把我这一身淫术传给你呢。” 这时小二把后点的酒菜端了上来,我和周奇皆静了下来,看小二把酒菜换了,才又把酒而谈,周奇的理论一套一套的,而我绝对是最好的倾听者,拨开我内心里没有说出的那些话和不断使着的心计,只看表面,我和他两个人是大有想见恨晚之态。 我突然停下来,手里捏着空酒杯长叹一口气低下头来。周奇不解道:“小同你为何叹气呢?” “我是感叹老天为何不让我早点遇到周前辈,现在终于认识了,却马上要亲手送前辈上路,唉!晚辈心里难受啊!”周奇听了,也是一声长叹,看着也颇为伤感,让我心里暗喜,知道他还是很留恋人世的,我接下来最关键的劝说应该能起做用。 周奇挥挥手,仿佛挥去了伤感,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劝我道:“小同你不必为此伤怀,我活到这份上也值了,这么多年来,我为采花大业出了力,自己也得到了无上享受,我够本了,何况现在还有秦卿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为我陪葬,我赚了。” 我听他提到秦卿,在心里暗骂一声他妈的,让那么一个美人儿为你陪葬,也符合你那淫贼论中的淫品?不想他竟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只听他叹道:“本来,小同你投我的缘,这会儿我应该把那秦卿留给你享用的。 其实我当初掳走她时,本就没想过要染指她,只是想用她的影响力让查庸生他们给我单战许君绝的机会,然后就放了她。我从来不对妓女下手的,一来是嫌她们不过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肉体,再者她们都有足够的机会接触男人,不需要我来照顾。 可这个秦卿不同,一入眼就让我心动了,这么让我心动的女子我以前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名剑山庄的陆思诗,一个是慕蓉家的慕蓉婉。唉!今天上午我几番犹疑是毁约上了她呢,还是去和许君绝决战,然后放了她。 那丫头正是心中怀春,最易情动的年龄,我有信心挑起她的性致,让她从了我,可惜最后我还是放不下面子,守约去和许君绝决战了。” 听他这么以一种悠悠的口气述说着,我心想那秦卿定是美的不可方物,以至让这老淫贼起了不顾信誉去毁约的念头。 还有那让她心动的陆诗思和慕蓉婉这两位列群芳谱一三位的美女也是天下无出其右的绝色啊,不知这老淫贼得手了没有,想着便问了出来。 他听我此问,神情一黯,向我道:“小同,再提点你一点,有些女人是惹不得的,就像这陆思诗和慕蓉婉,明知道是两个怀春少女,只要给我机会,我稍使手段就能上了她们,可就是不行,那两次我都是仗着轻功好才捡条命回来。 后来我想这群芳谱里的上等货,慕蓉家,名剑山庄等势大,咱惹不起,圣刀门我总惹得起了吧,便去打那贺淑兰的主意,谁知半路上跑出来一个许君绝坏了我的好事,我这才气不过,今天公开向那小子挑战,竟然就弄成了现在这地步。唉!小同,你要吸取教训啊!”我心里暗笑那是你没本事,将来看老子的手段吧!嘴里忙道:“谢前辈提点,晚辈一定铭记在心。” 他瞟我一眼笑道:“对了,你在追沈家小姐呢,你就是为这才偷袭我的,我竟把这个忘了。唉!你小子有幅好形象,装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就是君子,又有一身好武功,还骗得了他们的信任,你说不定真能把群芳谱里前几位那些上等货弄几个上手呢。我就不行了,唉,老了!现在死倒是死得其所。好啦,来吧小同,你动手吧,让我痛快点。” “前辈怎么就老了呢?您今年不过五十几许吧,完全可以为采花大业再干上个一二十年啊!没了前辈,江湖多寂寞!” 我把头扭向了大街,刚入黑的街上正上演着一天里最后的热闹,喧嚣声扬上来,使我那因使了星阳摄魂而饱含伤感的声音更增一份瞟渺。周奇的心共鸣起来,叹道:“没办法啊!人各有命,我周奇是上天注定要毕命于今夜之扬州!” “南地多佳人,周前辈你看真是便地美女啊!前辈你就如此放弃了么?”周奇扭头顺着我的目光向楼下大街望去,大街上不时闪现出一些妙龄少女,美艳少妇的丽影,周奇的眼中现出淫邪和贪婪,迅即蒙上一层灰淡“不行了,我是没机会了,以后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嘿,小同,瞧那个少妇,你看她眼中的忧伤,好浓的春怨啊!这正是需要咱们照顾的对象啊!”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街对面一家首饰店门口正有一年轻少妇带着一名俏丫头从店里走出来。看得那少妇的娇美容颜,我在心里暗骂老淫贼有眼光!却意识到这正是一个劝说他的好时机! “是啊,真是一个妙人儿,这世上这样的妙人儿正不知有多少等着前辈你去采呢,前辈你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吵觉可惜么?” “唉!谁说不是呢?可事情由不得我啊,街对面那几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吧?”我早注意到那几个对着这扇窗户虎视眈眈的江湖人,南宫名也在其中。 其实不用看我也想得到,这一刻扬州城里自信手上有两下子的高手绝大部分都隐藏在这会宾楼周围。因为我们进楼时并未掩饰行迹,之所以没有人鲁莽的冲上来,那应该就是查庸生他们的功劳了。 我扭过头来,没有朝街对面看,只是以鄙夷的口气说道:“几个小虾米而已,周前辈不用放在心上。”然后沉声道:“如果周前辈敢搏一搏的话,眼前形势也并非没有一线生机。” “哦?怎么说?”周奇抬头望着我。我回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沉稳的说道:“只要那些上三榜高手答应不出手,前辈你再让查庸生趁现在天黑送你到一个对你有利的环境,比如城外的密林,前辈你并非没有逃生的机会。” 周奇的目光亮了一下,却又摇摇头苦笑道:“就我这一身伤”“前辈的伤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严重!”我打断他的话,猛然擒住他的手腕,星阳功已如温煦的春风拂入他体内。 第58章周奇先是 周奇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我的用意,开始凝神引导星阳功的真气在他体内运行,经过处,我打入他体内的那些正毒蚀着他筋脉的阴狠真气残留百川归海般汇入星阳功的真气流中,他的筋脉立即恢复了一线生机。 “谢谢你了。”“前辈无须和晚辈客气,依前辈现在的状况,只要三天时间差不多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前辈应该相信晚辈不会在你体内做手脚吧?”周奇之所以没有提出让查庸生找人给他疗伤,应该就是信不过别人,要知道对一个高手来说,在给别人疗伤时在对方体内做点小手脚而不被对方发觉,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不过我确实没有在周奇体内做手脚,因为我并不讨厌这个老淫贼,相反觉得他有几分可爱。现在就看我这一桌酒菜和这么费劲的一番唇舌能否让他相信我了。周奇闭目静坐了一会儿,睁开眼来向我笑道:“我相信你。”随即又叹道“想不到就和你相处这么一会儿,我竟觉得你是可以让我信赖的人!” 我心道还不是多亏了我的星阳摄魂和我摆出的淫贼同道的身份。嘴里却道:“前辈放心,晚辈绝不会算计晚辈心里尊敬的周前辈。现在前辈可有信心去争取那一线生机?三天,只要前辈你能躲过三天,那些想捡前辈便宜的不入流的高手还不是只有被前辈你屠戮的份?” 周奇面色凝重道:“查庸生必须代表那些上三榜高手承诺,在我伤好之前绝不追击我。”“为了秦卿,他会答应的。查庸生这人还是不错的,前辈你没发现今晚这儿只有咱们两人吃饭?” 周奇扫了一眼周围的空桌子,微笑点头道:“好,就搏这一次。让查庸生沈啸天他们护送我到城外密林中,到那儿我会告诉他们那秦卿被我藏在何处。 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肯给查庸生面子,信守不追击我的承诺。”“放心,若有上三榜的高手出手捡前辈你的便宜,晚辈会出手帮助前辈的。”我说道。 “真的?不怕毁了你在他们心目中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让你没法去追那几个名列群芳谱前几位的绝色佳人?” 他似笑非笑的脸上透着怀疑。我哈哈一笑道:“前辈你现在若肯说一声请我帮忙,晚辈愿意护送前辈逃亡,直到你伤势完全康复为止。”周奇愣了一下,接着目光中透出精明,笑道:“原来小同你还是一个有野心的淫贼,不过我是不会歉别人人情的。 你请我这顿饭和你打我那一拳抵消了。”真是一个老油条!我知道他从我的话里听出了招揽之意,也就立即猜出了我对江湖的目标不仅仅是几个美女。 我笑笑不以为意,看看眼前一桌狼籍的酒菜,对周奇笑道:“前辈你最好还是趁现在准备一些饮食带着,若让查庸生他们为你准备,那里面有没有做手脚可是谁也说不清楚啊!”“有道理,还是小同你为我想的周全。”他叫了小二,又点起酒菜来。我探头到窗外,向街对面招了招手。 “马上请查先生过来,另外再备一辆马车在门外候着,南宫兄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秦姑娘了。”我向赶过来的南宫名吩咐道。南宫名看一眼面带嘻笑的周奇,匆匆转身而去。 “唉!小同啊,那琴仙真是一个美人儿,要不要到时候我先只告诉你一个人,让你去尝过了再还给这南宫小子?” “哦,那晚辈在此先谢过了。”我笑道。“啊,哈哈玩笑,玩笑,那样的话我岂不成了不守信誉的小人了吗?”他嘻笑道。我面露微笑,这淫贼还以为自己多君子呢! 事情办得很顺利,查庸生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周奇的条件。立即着人把意思悄悄传达给了在扬的每一个上三榜高手,并让沈啸天,袁子才等大豪尽是约束来自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江湖人物。 然后是设法秘密的把周奇送到城外,好从他口中得知秦卿的下落。先是一辆马车在沈啸天等人的压送下回了沈家,那里面没有周奇,只是用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周奇坐着另外一辆马车,怀里抱着一包吃食在我和查庸生的陪同下朝城外驶去。驾车的是经过改扮的叶先生,南宫律叔侄也经过改扮,悄悄的跟在马车后面。 叶先生看来是真和南宫律成了至交,对营救秦卿的事十分上心。马车在密林边上停下,周奇要我和查庸生一起陪他进去。我心里暗骂,非让查庸生跟着,这老淫贼还真怕让我一个人知道了,我会先去把那秦卿尝了,让他失信于人。 也不想想我是什么样的人,岂会白痴的为了一个女人去和南宫家结恨?“就在品玉阁地窑中一个空酒缸里,你们去一找就能找到。好了,两位不用送了,赶快去救那丫头吧,一天未进水米了。”查庸生微笑道:“好周先生保重。这片林子并不算大,三千城卫军配合二十几个上三榜高手,在这儿找到一受伤的人并不难。 希望秦姑娘仍安然的呆在那个酒缸里。”“放心,我周奇是个守信的人。也希望查先生你守诺。” “当然,但只有十天,何公子说你的伤十天能复原,十天内那些上三榜高手绝不会为难你,不过十天后可就不在此限了,还望周先生你以后的行为检点些。” 周奇朝我瞥了一眼,我明白那其中对我表示的感激,因为我故意把他伤好需要的时间说长了,方便他脱险。只听他哈哈笑道:“我的行为不需要查先生过问,十天后,谁自认有本事擒我,就让他来找我吧。” 他说着向密林深处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南宫律叔侄和叶先生急赶而至“怎么样,知道秦姑娘的下落了吗?”南宫名急道。 “到品玉阁去,秦姑娘在品玉阁的地窑里。”众人闯进品玉阁的地窑,南宫名连打开三个大酒缸才找到被点了穴道的秦卿,还真是一个美绝人寰的美人儿! 这淫君也真有想像力的,把人藏在这穴酒缸里谁想得到?这地窑只是用来存放杂物的,来时难得有人来,秦卿被他这么塞在酒缸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早晚活活饿死。 好在周奇还知道在封口处留了个洞,否则南宫名现在抱在怀里的就是一个被憋死的美人儿了。 南宫名试了几下,无法解开秦卿的穴道。望向我们求助,南宫律试了,无奈道:“周奇使的是独门手法,不好解。” “周奇的内功路子我给他疗伤时了解到一些,我来试试。”我上前将星阳功模拟成周奇体内真气的性质,从肩上拍了几道真气进入秦卿体内,穴道立即被冲开了。 “名哥,我可来了!唔”秦卿一转身,哭着伏身到了南宫名怀里。看到这情形我立即知道两人早已经进入了热恋状态。查先生示意我们退出地窑,然后和叶先生先行退出,我和南宫律顺手将跟进来正欢叫着谢天谢地,想上前拉秦卿的老鸨提了出去。 让那对刚经历生死的小情人单独呆一会儿。南宫律留在品玉阁守候自己侄儿。我和叶先生随查先生回沈家。马车上查庸生打了个哈欠,叹道:“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看他脸上露出疲惫之色,我才想起昨天晚上大家都没睡,这对我们这些练武之人没什么,可查庸生终是一介书生。 “查先生回去好好休息吧,别累着了。”“没事,有时候连续三五天不合眼也没事。回去后得赶快让沈天王布置追杀周奇的事。” “什么,不是答应不追杀了吗?”“只是答应名列上三榜的高手不出手,其它人可没答应不追击。周奇这淫贼轻功既好,人又精明,错过了这次机会,想再除他可就难了。”“那些三品,四品的人去对付周奇有用吗?”我问道。 “他若没受伤当然没用,但现在他身受重伤就有用了,何况名未列上三榜而有上三榜实力的秘密高手,那个大帮派没有一两个呢?现在就近取材,得央请沈家和大江帮凑出三五个来。 可惜你那两个下属受了伤,否则会是最好的人选。对了,叶先生的武功不也足以列入上三榜么,能否让他帮助忆萍去追杀周奇?” “我可不敢指挥叶先生!”我推托道。心里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淫贼吗,干吗非要杀了人家?前面传来叶先生的声音“查先生,我可不是江湖人,吃不了你们那苦,你就别打我的注意了。”我知道叶先生明白了我不愿让他参加追杀的用意。 “那就算了吧!”查庸生苦笑道,随即又道:“对付周奇的力量也应该够了,现在应已有很多下三榜高手赶到那密林中捡便宜去了,我回去让沈天王和赵帮主把人手调来,就交给忆萍带队出发,他们也不一定非要杀了那周奇,只要让他伤好不了,十天一过,沈天王和你出手,那时就是他的死期。” 妈的,原来在会宾楼他让赵江飞等大豪们约束来自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江湖人物只是做样子给周奇看的,实际上是让他们通知那些想捡便宜的江湖人赶快到密林中设伏。 我开始为周奇的安危担心了。这查先生还真不愧是查先生,早上围剿升仙教时我刚见识过他运筹帷幄的一面,现在对付周奇又让我看到了他阴狠毒辣的一面。 突又想以他的城府,这些事与我无关,只管自己布署就是了,何必告诉我?望向他脸上那大有深意的笑容,我心里顿时明白,他这是在示范给我看他管理江湖的手段呢!“查先生高明,小生受教了!”我一揖笑道。 “其实想对付周奇还有更好的办法,一是通知官府,江大人的城卫军虽不值得为一个周奇劳师动众,但罗总捕他们那专业性的侦缉术总比江湖人那半吊子的蹑踪觅迹功夫强多了吧! 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新的二品榜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查先生你明天把现在的二品高手全部剔除出榜,让他们不受诺言限制,全力去追杀周奇,等杀了周奇后再重列榜上就是了。” 查先生一听,哈哈大笑道:“好!孺子可教也,通知官府是肯定的,至于第二个办法就免了吧,为了一个周奇还不至于动这么大的干弋。对了,林生你是怎么劝服那周奇答应和秦姑娘一命换一命的?” “没什么,只是给他疗了伤,让他的伤势变轻了些,又给他分析了形势,告诉他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另外让他从窗口看了一会儿大街上的女人,他就答应搏命了。 第59章早知道查 早知道查先生要杀他,疗伤时我在他身上做点手脚,保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样的话,我们就是失信于他一个淫贼了。唉呀!坏了,你这样一来,若我们今次杀不了他,他惦念着扬州的女人,扬州就不得安宁了。”查庸生的声音里不无担心。 “没事的,查先生,有沈天王在,他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何况十天以后,淫君这个人八成是要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我说着,心里已在盘算怎样设法让周奇从这世上消失。 送查庸生到沈家,顺便告诉沈啸天沈小蝶还在蝴蝶居,让他不用担心。然后便和叶先生改乘老扬的马车回蝴蝶居。 “宗主你对周奇感兴趣?”叶先生向我问道。我知道我这点心思瞒不过他,随答道:“是啊!他未受伤时那份轻功恐怕连雯雯都望尘莫及,是个人才啊!”“这个宗主你可要慎重,淫君这个名号太臭了,别把咱们给连累了。”“再臭他还能臭过咱们魔门?只要利用得当,他那身轻功和他那一手灵动的剑法会起大做用的。” “宗主心里是不是已有定计了?”“没有,我还没有想好怎样驾御他,也不清楚该对他如何利用,不过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他的性命,照查庸生这架势,我看周奇他想躲过此劫不容易。 叶先生你到前面就下车吧,去通知老李他们,让他们去救周奇。尽量在他最绝望的那一该救下他,既然是要做人情,就做的有份量些。”“我明白了,老李他们那的那个人?”“我明天去看看她,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一看到停在蝴蝶居门口的那辆马车,我就知道关玲又跑来了。和沈小蝶在里面遇见,两人这会儿不知斗成什么样子了,我忙快步向里走去。 还好,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里,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着,还没有打起来。雯雯在一边陪着她们。 “何大哥,你回来了,她们怎么会在这儿?还说是你让她们来的?”关玲看见我,雀跃着迎上来,一手拉着我胳膊,一手就指着沈小蝶主仆向我质问。沈小蝶也忙带小芸迎上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救出那个秦卿了吗?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我不由暗怪自己瞎担心,沈小蝶这会儿有于我,哪敢在我家里放肆欺负关玲,而只要她不挑衅,以关玲纯真善良的性情,自不会先挑起争端。 “她们俩落难了,何大哥让她们先在这儿躲躲。沈小姐,秦姑娘已经被救出来了,你们可以回家了。”我先笑着向关玲解释,接着告诉沈小蝶主仆事情办好了。 “哦,原来她们落难了,何大哥是好人,才让救她们的。”关玲这句话的意思已在说沈小蝶不是好人了。 但沈小蝶已无暇顾及,一听说可以回家,立即欢呼着跳了起来,然后拉着小芸就朝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向我道:“这次你帮了我,以前你欺负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这丫头今天下午对我很没有礼貌,我改天定要好好教训她。” 她说到后一句话时,眼睛恶狠狠的瞪向关玲。关玲紧了紧抱在怀里的我的手臂,娇声道:“你敢?我才不怕你!”沈小蝶哼了一声,继续向外走去。“雯雯,天黑了,你用马车送沈小姐回去。”我向雯雯吩咐道。雯雯应声去了。 “何大哥,我没有对她怎么样,我就问她们为什么会来这儿。”关玲有点委屈的向我解释。我笑道:“当然了,玲儿这么乖,怎么会对她没礼貌?不用怕,有何大哥呢,她不敢欺负你。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乐乐呢?你来时告诉车行的人了吗?” “爹爹和叔叔不在,乐乐躲在房里练功不肯出来,我又想何大哥了,就一个人来了。”“哦,你爹爹和叔叔一直和我在一起,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车行了,他们找不到你会担心的,我送你回去吧。” “不吗,人家刚见到你,你就赶人家走?”关玲撒起娇来。我哄道:“今天太晚了,你要不回去,你爹爹他们会担心你出了什么事,等明天你告诉了爹爹再来,长住这儿都行。”“真的?” “当然是真的,何大哥怎么会骗玲玲?”“那好吧,我明天还来。何大哥你送我回去吧。”这淮帮的小姐去那儿竟是从来不带随从,车夫也不带,喜欢自己驾车,要送她回去,我只好坐到了御者的位置上。 她也不进车厢,就挤在我身边和我说话。她少女心性,对我毫无隔阂,自然而然的把身子依到我身上,可能也不觉的什么。 但我在马车颠波中,不断感受到少女身体内的青春活力,再加上她在我耳边呵气如兰,不免就升起些男性的原始反应,感觉颇为不舒服,却又很享受这种感觉。 “何大哥,你为什么要帮助那沈小蝶啊?她老找你麻烦。还有,她会有什么难处啊?”少女呢声道,声音中隐含一丝疑虑。看来进对沈小蝶出现在我蝴蝶居还未释怀。 我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解释道:“她闯祸了,是她爹爹请我帮她的。”当下将今天救秦卿的事向她说了,用的自然是骗秦卿的那个版本。少女高兴起来,声音也变的更加清脆了。 “何大哥你人真好!后来呢,你们救出秦姑娘了吗?”“救出来了,不救出来沈小蝶她敢回家吗。现在秦姑娘和南宫名在一起呢。” “真好,他们现在肯定很幸福!”她感叹一声,声音变的有些犹疑的道:“何大哥,都说那秦姑娘长的像仙女一样好看,她真的很好看吗?”“在何大哥眼里啊,谁也没有玲儿好看!” “真的?”她的声音雀跃起来,把少女心中的喜意表露无遗。我大笑道:“当然是真的,秦姑娘是南宫名眼里的仙女,玲玲你是何大哥眼里的仙女!” “人家真有那么好吗?”她声音低了下去,却透着无限羞喜。这份少女的娇羞让我食指大动,侧过头在她香腮上亲了一下。夜色朦胧,街边人家那挂在门上的灯笼发了淡红的光晕,给少女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细纱,只衬得那秋夜寒星般的双眸愈发明亮。 少女感受到我的双唇,愣了一下,迅即抱住了我的腰,把脸埋进我的怀里。樱唇里颤出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唤“何大哥!”送完关玲回到蝴蝶居时,外面已经宵禁了,叶先生和雯雯也都已经回来。 又去看了王武的伤势,经老李为他运功疗伤,他面色已大为好转,守在一边的赵成告诉我他曾经醒过来一会儿,喝了点粥才又睡去。这让我大为放心“好了,赵叔,你也去休息吧,不用老守着,王叔这伤只要休养一段会好起来的。” 安慰赵成一句,我始带雯雯回房休息。这一天一夜折腾来折腾去的,我也累的够呛。轻抚着雯雯的酥乳,喃声夸着他“你那剑使的真好,沈啸天,凌雨波两人愣是只能看到一团剑光,看不到你的人影,真好!”不觉间沉入梦乡。第二天本想睡个懒觉,却被一大早跑来的关玲给噪醒。 “何大哥,今天评书会有梨花剑客和玉面娇龙的比试,我们一起去看吧,昨天下午玉面娇龙和红袍公子那场比试我都没看到,今天不能再错过了。何大哥,你还没起床啊?” 这丫头进入大门后就喊着直朝我房间走来,谁给她开的大门也不拦一拦她,让她一下子跑到我的卧室门口,啪啪的拍起门来。 我和雯雯只好穿衣起床,雯雯指指门,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我想起上次中午和雯雯一起洗鸳鸯浴时,关玲冒然闯进来被我捉弄的情景,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一把扯下她刚穿上的上衣,让她去开门。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关玲看到雯雯上身只穿个湖绿色的肚兜,裸露着粉嫩的香肩和藕臂,头发又是一团篷乱,脸上更是一幅春睡未消,满含倦慵的娇媚模样,惊愕的啊了一声。随即又看到坐在床上精赤着上身的我,小脸刷的一下通红。 “何大哥,你们对不起,我把你打搅醒了,我,我到客厅等你。”她低声说着转身欲走。我喊道:“没事,玲玲,快进来,何大哥收拾一下,就带你去沈家。” “哦!”她低着头蹩进屋来,站在一边垂首掂起自己一只脚的脚尖在地上拧着。却不时的忍不住偷瞟一眼只穿一身小衣的雯雯侍候我穿衣的情景。 “玲儿怎么这么早啊?你爹爹和叔叔呢,还有乐乐,他们都已经去沈家了么?”我漫不在意的问道。“没有,我先出来的。”她呢声答道。接着又抬下头解释道:“我和爹爹说了要先来这儿,他答应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眼中的几缕血丝,这丫头昨晚被我亲了一下,莫不是兴奋的一晚上就没合眼?可能性很大。我先去看了王武,交待赵成按时喂药。问叶先生去不去沈家,他说不想去了,我便只带了雯雯关玲二女出门。 把老扬和他的马车留给叶先生用,我们三人用关玲赶来的马车。看关玲傍在我身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雯雯只好坐到了御者的位置上。直到马车启动,关玲脸上的红晕仍未消退。低着头轻声问我:“雯雯姐是何大哥最亲近的人么?” “是啊,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了,怎么了?”我打量着她笑问。“她,她刚才真好看”我不由笑了起来,揽住她香肩凑到她晶莹的耳珠处轻声道:“过些天等何大哥和你爹爹商量一下,把你娶过来,会让你和她一样漂亮。” “唉呀!何大哥你说什么呀?这么坏”少女娇嗔着把头埋到了我怀里。半路上带二女在街边吃了早点,等赶到沈家时间已经不早了。一进大门,入眼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院里竟有一半都是花枝招展,浓装艳抹的妙龄女郎,足有二三百人。 “江湖上有这么多女侠吗?”我问身边的关玲。她一脸茫然“没有啊,这些好像都不是江湖人。” 一个绿衣女子走到我跟前递上一张大红请柬,笑颜若花的说道:“本月十五日夜,在瘦西湖召开花会,欢迎大侠到时光临。呦!大侠你这么帅,说不定能当选风月魁首呢,呵呵”她双眼勾着我的面庞就媚笑起来。我看看手中那带有浓郁脂粉香的请柬,想起丁府夜宴时,红玉提到的花会,想来就是这个了。随笑道:“多谢了,小生到时一定到会。”说完带着一脸寒霜的雯雯和嘟着嘴满脸不愉的关玲向里走去。 那女子却又小跑着跟了上来,笑道:“公子怎么不像江湖人,倒像个书生?你从那儿来呀,是参加这个评书会的么?” 第60章是我应付 “是的。”我应付一句,看关玲已非常不耐烦,拉起她的手,不理那女子继续向里走。那女子却仍不肯罢休,又跑到我们前面,朝我媚笑道:“公子别急走啊,奴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到时候怎么提名你竟选风月魁首呢?” 我站住了,问道:“什么风月魁首?”听她老提这个,还要什么竟选,我有点好奇。关玲看我发问,也好奇的看着那女子,等她解释。 “原来公子你们不知道呀,是这样,花会主要是选花魁的,但最后所有参选花魁的姐妹们会一起选出一位风月魁首,可以和花魁共度一宵呦!” 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睛一起向我挑逗。我笑道:“这倒挺有趣的。”拉着关玲的手使力把小丫头拉向我身后,要不她就要冲上前对这女子不客气了。 “是啊,今年花会琴歌二仙都要参加,洛阳萧仙安碧瑶安大家据说也会到会,花魁肯定是她们中的一个,公子你就没什么想法么?奴家也是竟选者呢,到时候有提名的和投票的权利,要是公子你今晚到品玉阁找奴家,奴家可以多找些姐妹支持你,说不定公子你就真的当选风月魁首,得到一亲四仙芳泽的机会呢!” “我何大哥才不稀罕你那什么风月魁首呢,也不会去找你,你让开!”关玲终于忍不住了,向那女子大声喝道。我忙笑道:“对不起,舍妹无礼,我们还有事,请姑娘让路。”说着带二女从她身边穿过,向大厅走去。 “唉!公子你一定要来啊,奴家等你。”后面传来那女人的喊声。感觉到周围人已开始向我投以异样的目光,不由脸上发烧,感觉好不尴尬。关玲却在我身边委屈道:“何大哥你真要去品玉阁找她呀?” “怎么会呢?有你和你雯雯姐在我身边,我才不会去找她呢。”一句话说得关玲高兴起来,抱紧了我的胳膊。雯雯脸上却是不显表情,但我知道她会在和我独处时用她的热情来表达她对这句话的喜悦的。 “哈哈哈何公子来了,怎么不在院里多留恋一番,这么快就路进来了?”却是沈伟程站在大厅门口向我大笑。我看看厅里,众人差不多都已经到了,却不见查庸生和沈啸天。南宫名身边多了个秦卿,使大厅亮堂不少。凌雨波仍不见仙踪,红袍公子丘英山和许君绝也不见影踪。 “诸位早,我是不是迟到了?”我环揖向众人问好。关玲看见自己老爹和叔叔在坐,忙松开了我的胳膊,跑到关雄身侧。关雄关威皆面带微笑。“不晚,查先生还没准备好呢。”沈伟程在一边笑道。我笑道:“今天这评书会怎么这么香艳呢?” “这全是南宫少侠和袁少侠的功劳,姑娘们可都是冲着二俊的比武才来的。”沈伟程说着眼睛扫向袁水雄和南宫名,二人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只是来发那什么花会的请柬的呢。”“发请柬那用得着这么多人,这一大清早的,要不是梨花剑客和玉面娇龙的名头,那能让这些姑娘们起床?知道我为什么站在这门口吗?” 我笑道:“不会是怕她们冲进来惊挠到二位俊公子吧?”“嘿嘿,答对了!只是便宜了外面这群家伙,一个个揩足了油水。” 他说的是外面正和姑娘们调笑嘻闹的一众江湖汉子,我不由莞尔。这沈伟程可能知道我要做他沈家的女婿了,对我表现的十分熟稔,仿佛老朋友似的。 南宫名向我喊道:“何兄莫在那儿听沈大哥瞎说了,过来坐,昨天我的态度不好,还没向何兄道歉呢。” “南宫兄太客气了,这些小事还记它做甚?”我说着走过去坐下。“昨天的事真要谢谢何兄帮忙,啊卿,这位便是何同何公子,昨天能顺利救出你,多亏何兄帮忙。”南宫名向秦卿介绍我。秦卿站起向我敛衽行礼“秦卿多谢何公子救命大恩。” 声音十分甜美。我忙答礼“秦姑娘莫要客气,应该的。”南宫律问道:“叶先生呢,怎么没来?”“他嫌闹,呆在家里没来。”“哦,也是,叶先生如此雅士,岂能每天混迹于此?不过我找他有点事,何公子回去时可否带我去见他?” 我心道这两人才见面几天交情就深到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份上!想着对他回答道:“当然可以,欢迎南宫先生到我蝴蝶居做客,不知先生找叶先生何事?” “昨晚品玉阁蒋老板央我请他和我一起做这次花会的评判,我想问问他的意思。”我一惊,愕道:“他,他做花会的评判?” “是啊,以叶先生琴圣在风月界的名头,有他做评判,这次花会就可以提升一个挡次。”南宫名对我的惊愕有些奇怪。我心道原来叶先生在风月界还有这么大的名头,他竟从没告诉过我,回去后得好好问问。 看到袁水雄在擦拭他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奇怪兵刃,我向他拱手道:“袁兄,昨日你和丘少侠的比武在下错过了,但看情形是袁兄赢了。” 袁水雄向我点头谦道:“袁某得丘少侠承让,得以向南宫公子挑战。”慕蓉彦向袁子才笑道:“袁兄,今天这比武你就不觉得你儿子吃亏?”“怎么吃亏?”袁子才望向慕蓉彦,南宫律叔侄也忙望向慕蓉彦听他解释。 “人家南宫弄了个琴仙坐在侄儿身边,让南宫少侠力气大大增,你也给你儿子弄一个啊?”众人听出慕蓉彦这是在打趣正在轻爱蜜恋的南宫名秦卿二人,两人立即红了脸,南宫律却露出自得的笑容。袁子才笑道:“我也想啊,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听说慕蓉兄膝下那个闺女?” “少跟我假腥腥啊,谁不知道你父子看中的是人家黑风教崔家的小姐,以前老向人家抛媚眼,这会儿怎么想起我家闺女来了?”慕蓉彦的腔调有些不阴不阳,袁子才父子立即变了脸色,却都又很快压下,没有发做。 看来慕蓉家曾向青龙会表示过联姻之意,袁家父子却因为看中黑风教崔家小姐而拒绝了人家的好意,慕蓉彦才有今日此举。 嗯,好像袁家现在对那崔家小姐已经不感兴趣了,心下立即明白原来袁子才父子看中的是升仙教崛起前黑风教在北方的势力,现在黑风教败落,自然就不再对那崔小姐感兴趣了。 慕蓉彦这是在挖苦袁子才的势利呢。厅里的气氛出现一丝尴尬,我忙向袁水雄笑道:“袁兄,你们昨天比武时也像今天这般香艳么?”把话题引开了。 “没有,昨天没有,她们都不知道。”袁水雄脸上竟出现一丝腼恬。我扭头望望“丘少侠呢?怎么还没来?不是因为昨天败了就不来了吧?”“那儿呀?何公子你来之前他还在院子里意气风发的和那些姑娘们说笑呢,后来被赵姑娘给拉走了。” 是门口沈伟程在答话。我扭头望向赵江飞,后者脸上隐含喜意。看来对自己闺女能钓到这么一个金龟婿颇为满意。袁子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应是对大江帮和红袍会可能的联姻而来,这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查庸生终于来了,众人忙站起道:“查先生早” 然后目光便一起集中到他身后那个黑衣女子身上。这姑娘的姿容丝毫不输于秦卿和关玲,却又有一份成熟而沉稳的气质,隐含于眼中的那一丝忧虑和疲惫也为她更增一番风情。 “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不过查某在后面确有要事。这位崔姑娘各位多都认识吧,黑风教的崔梦心崔姑娘,今早才到的。查某刚才在向她了解黑风教现在的情况。” 崔梦心敛衽向众人一礼道:“梦心见过各位同道,多谢诸位昨日歼灭了近百升仙教高手,家父在鲁南的压力可以减轻了。” 她声音隐带沙哑,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我看着她的面容,却是心中惊讶。从群芳谱的画像上看,她可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明媚少女,双眼和关玲一样充满了少女无忧无虑的纯真。 怎么才这两年,她就变化如此之大?竟给人一身沧桑之感。黑风教这两年的艰难可见一斑。众人可能也有同感,皆向她问好,并问候她父亲近况。只有袁子才和袁水雄在对上她时显出一丝尴尬。 刚才提过这位崔姑娘,她这就出现了。崔梦心却是落落大方,应付得当。查庸生扬声道:“今天一天,我们就要将二品榜定下来,从明天开始,三品,四品,五品的审核一起来,到时就有劳诸位评判多幸苦了。对了,外面怎么回事?” “是积香坊各家妓寨的姑娘们,她们来看比武,并发放花会的请帖。”沈伟程答道。“哦!”查庸生望向袁水雄和南宫名笑道:“那两位少侠这就赶快开始吧。另外待会儿两位少侠比武完毕后,还请诸位都留一下,查某有事相商。” 众人移出厅外,外面的男男女女看一群人出来,立即安静下来,齐望向登到台上的南宫名袁水雄二人。两人那玉树临风的身姿在台上一站,立即让下面众女都屏住了呼吸,把眼珠子死死的盯在二人身上。 台上有十二个位子,以查庸生居中,分别坐着沈啸天、崔梦心、秦卿、了然、道彦、赵江飞、慕蓉彦、袁子才、南宫律、高秀山、陆剑平和宝见。 秦卿一来是因其名气,二来是南宫名的情侣,得以上坐,崔梦心就是得查庸生照顾了,可能让她代表她父亲罢。 这两女坐到了上面,按资排辈,我和关雄就只好站在下面了。关雄拉拉我的衣襟,以目示意让我看一边的几个人,是三个青衣大汉簇拥着一个方脸白须的老头和一个娇媚少女。“那就是贺如山父女!” 我朝那边扫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就看到沈小蝶,赵欣,丘英山等一帮人皆坐在房顶上。那倒是观看比武的绝佳位置,只是也只有这一群由沈小蝶带领的人有胆爬上沈天王家的房顶了。 丘英山看到我,举手和我打了个招呼,他身边的赵欣正往她嘴里塞什么吃的,使他打招呼的样子有点滑稽。 我笑着点头致意,然后就看到沈小蝶望向我的要杀人的目光,我回瞪过去,她把嘴一翘,带着怒容把脸扭到了开去。 看来我昨天下午唬她的谎言已被她识穿了。台上的比武开始了,袁水雄确如一条出水矫龙,身形灵动有力,手里的怪刃开合间隐有风雷之声,气势非凡。 南宫名的长剑却是使的潇洒飘逸,一朵朵剑花撒向腾跃着的矫龙,望去若风儿拂过梨树,朵朵梨花飘落。这两人打的精彩,相貌又皆英俊不凡,下面的众女立即痴了,男的也皆沉醉其中。 第61章台上十二 台上十二个人看上去皆是在聚精会神的观看比武,秦卿更是身子前探,美眸连闪,脸上表情随着南宫名战况而忽喜忽忧,可见身心俱已沉溺其中。 妈的,能让这样一个琴仙如此痴心,我都有点嫉妒南宫名了。不过看查庸生的双眼虽是盯着两人的比武,但看得出来他的思绪不在眼前,不知又在想什么了? 台上两人一时限入胶着状态,南宫名的朵朵梨花皆被袁水雄消化掉,袁水雄那出水矫龙的锐气也被那纷飞的花瓣一点点的消磨掉。了空走到我身边,低声向我询问王武赵成的伤势,我如实答了。 “这么说赵成兄弟今天还可以过来参加评书会?”他问道。“不,他和王叔都不参加了。”“为什么?”了空不解。我笑道:“我自己都进入一品了,他们能不能上榜也就无所谓了。再说王叔重伤在榻,赵叔怎忍心一人独自来求此虚名?” “哦,原来这样!”了空好像明白了。“少林可有什么新人打算入二品的?”我向了空问道。他笑了一笑道:“不瞒公子,有两个师弟确已具有二品的实力,但我佛门中人,不便逐此虚名,都不打算参加了。” “这样啊!”我想起昨晚送关玲回到大发车行时曾问关雄淮帮内有没有人今天要进二品的?他也是明言相告,帮内确有实力不弱的选手,但不愿拿出来争排名。看来当前江湖这不明朗的局势,让很多帮会都开始有意的隐藏实力了。 “二品里除了南宫名和袁水雄外,其它还有没有人想挪动一下名次的?另外都有那些申请入二品的新人?”我问了空。 “没其它的二品高手要挪动名次,有两个原属三品的想提入二品,一个是原三品第一的泰山派青松道长申请第三十二位,也就是最后一位了。 另一个是原三品第四的青城派吴化大侠申请二品第二十五位,这吴大侠一下子越了这么多位申请,是一个看点。下午会对他们进行审核。” 我一听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便笑道:“这评书会真正参与其中的没几个人呀?高手榜看来不会有大的变动。” “不,有公子你和许君绝的出现,上三榜的变动够大了。而下三榜那些名位申请的人很多,应该会有很大的变动。其实以前修订风云录时,没有专门把大家召到一起,查先生也做的很好。”了空说道。我知道查庸生这评书会是冲着升仙教召开的,现在已成功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再加上昨天凌晨那一战,查庸生评书会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过场了。 也难怪他让我别再在这浪费精力,这评书会接下来也确没多少看头。台上南宫名和袁水雄的高下终于渐渐显露出来,南宫名长剑舞动间,一把把梨花仍是挥撒的潇洒自如,袁水雄却已雄风不再,抵挡的有些捉襟见肘。有些眼力的这时都已可看出,袁水雄是败局已定,眼前吸是最后的挣扎而已。 这武林四俊南宫名二品第八,袁水雄二品第九,丘英山二品第十的排名终还是没有一点变动,可见两年来,三人谁也没有把武功搁下。台上袁子才出声叫停,然后笑道向南宫律认输“令侄比犬子还是技高一筹啊!”“呵呵袁兄客气了。”南宫律一脸春风的笑答道。南宫名和袁水雄收招行礼,互相客气一句退下。袁水雄有些无精打采,垂首走到袁子才身边。这边秦卿已迎上前为南宫名擦汗。台下早已看呆了的众人发出一片赞叹声,其中自也不免夹杂有对南宫名和秦卿妒忌的嘘声。 查庸生走到台前宣布道:“这次比武梨花剑客南宫名胜,南宫少侠和袁少侠在高手榜上的排名原位不变。 另外一品榜上,淫君周奇的一品十三位由许君绝许少侠取代,周奇剔出一品榜。今天上午的审核就先到此,下午还有两场二品的比试,请大家关注。”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看来相对于周奇,大家还是更欢迎许君绝进入一品。人群散去,我和关雄关威等皆被查庸生留下,原来是商议援助黑风教抵御升仙教的事。 “我们这儿虽然歼灭了升仙教近百高手,但崔教主那儿仍不乐观。升仙教在黄河一线各州县都已建起分堂,黑风教现在已不得不完全转入暗处,且教内现在人手紧缺,崔姑娘这次孤身到扬州来,就是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帮助。” 查庸生向众人道。崔梦心也起身敛衽行礼,说道:“还望诸位看在江湖同道份上,加以援手。” “升仙教这两年肆意扩张势力,其所作所为实大违江湖道义。前两天我们已将其定为武林公敌,凡我江湖同道,对其可得而人人诛之,我淮帮愿和诸位一道,追随查先生一起将其彻底剿灭。” 关雄朗声道。查庸生忙道:“多谢关帮主对查某的支持,诸位意下如何?”“升仙教既已成为武林公敌,我们自当合力将其铲除,而且崔教主是位义气好汉,现在他有难处,我们怎能不帮?我慕蓉愿出全力。”慕蓉彦表态。 “多谢慕蓉伯父!”崔梦心向慕蓉彦揖道行礼。其它众人在查庸生的询问下,也都一一表态,表示愿意支持,但青龙会,红袍会,高家还有南宫家明显对此事不太热心。 查庸生看众人皆表过态,微笑道:“大家支持就好,虽然前些天一众武林同道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时曾歃血为盟,共同对其进行讨伐。 但真正执行起来,还必须依靠在坐各位的全力支持,因为你们才是剿灭升仙教的中坚力量。查某的意思是待评书会一结束,如无其它意外,我们大家就一起北上,会合崔教主一起剿灭升仙教。 还请诸位提前做好准备,把可用的力量召集起来,到时能打上一个如七年前剿灭光火会那样的漂亮仗。”“听查先生吩咐。”众人齐声说道。 崔梦心眼中露出希望的光彩来“梦心在此代家父谢谢诸位了。”沈啸天向她道:“崔姑娘,你且在我家里安心住下,升仙教遭昨日凌晨那一重创,短期内应无力对令尊造成威胁。待评书会结束,查先生自会为你们做主。” 崔梦心谢道:“麻烦沈伯父了。”“那好今天就到这儿吧,具体行动细节咱们改天再议。何公子,有点东西要交给你,你留一下。”查庸生说着站起身来。众人也都站起身告辞。 “你对刚才的会议有何看法?”和查庸生向后院走去的路上他向我问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沈啸天在前面送客,沈伟程带崔梦心到偏院为她安排食宿了,而雯雯和关玲也被我留到了外面。 我叹口气道:“真正对剿灭升仙教上心的没几个人呀!青龙会,红袍会,高家,南宫家,他们明显是看在查先生你的面子上才答应支持的” “那是因为升仙教还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其实他们只要肯表态支持就可以了,我也没打算借用他们的力量。” “哦?”我有些不解。查庸生微顿一下道:“升仙教能否顺利剿灭,关键不在江湖,而在朝廷。只要朝廷中张氏兄弟不在背后做祟,升仙教失去官府的支持,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势力稍大点的江湖帮会,和当年的光火会比起来差远了。 崔振声的黑风掌加上沈天王的天王剑,再有问仙斋,少林等五大派的支持,以及慕蓉家和淮帮的南北夹击,要剿灭它还不是易如反掌。唉!希望将升仙教定为血案凶手和武林公敌后,张氏兄弟能爱惜自己的名声,别再暗中支持它了。” “小生明白查先生的苦心了。”我谦声道。查庸生长叹一口气,微带苍凉有说道:“林生啊,我恐怕是无法带领群雄去剿灭升仙教了,将来此事还得由你解决。今天这个会主要就是让大家表个态,好为将来做铺垫。另外也是安慰一下崔姑娘。 但你万万不可对群雄抱什么希望,剿灭升仙教最可靠的力量还是黑风教,淮帮,慕蓉三家,另外就是你未来的岳父沈天王了,前三者是有切身利益关系,后者是与你个人有密切关系。至于其它人,是不会真正出力的。” “少林他们五派也不行吗?”“他们,搬不开朝中张氏兄弟,他们就只能在背后暗中给点帮助,起不了大做用。 所以林生你要记住,剿灭升教的关键在于朝廷里的张氏兄弟,在移开这个障碍之前,升仙教不可能被彻底剿灭,只能是设法不断削弱他的有生力量,阻止他吞掉黑风教。 只要崔家和黑风教仍在,升仙教就无法旁顾,其乱子也就可以暂时限制在黄河一线,而不至于波及整个江湖,闹的不可收拾。”“小生明白了。”说话间到了查庸生的房间,他递给我一个纸薄“你要的血案那天晚上出入扬州的船只记录。 另外,尸首不是比实际乘客缺一个吗?客船那张乘客名单上的名字现在已基本上都能和尸首或现场找到的身牒对上号了,只有一个叫赵升的名字,现场找不到叫赵升的身牒,被认领走的那些尸体中也没有叫赵升的,推测这个赵升就是所缺的那个人,你留意一下。” “好的,我会留意的,关于这个赵升还知道些什么?”“他是在许州上的船,目的地是扬州。从客船的登记薄上就知道这些。等淮帮负责压船的那个人到了,你向他问问,从那儿也许可以得到一些情况。 这些都是昨晚我去找罗总捕让他出城追寻周奇时他告诉我的。此案凶手即已定为升仙教,像客船名单这些相关的材料都已被官府做为密档封存,不会再有人提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生明白!”我知道所谓的密档封存就是说此案不能再翻案了,升仙教这个替死鬼它做定了。 我将来查出真凶,也只能放在几个知情人心里不可对外人言。栽脏更是栽到这步程度,查庸生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这可不是只扬州府就能解决的事,直接牵连到朝中刑部了。这让我对查庸生的影响力暗暗心惊。 “唉!血案凶手这股若明若暗的神秘势力也是江湖上一大隐患啊,尤其现在北方升仙教之事未定,这股势力就显得犹为可怕。”查庸生看我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把话题转到了血案凶手这个问题上。 “查先生放心,很快就可以查清他们是那路神仙。”我将纸薄收进怀里。“那就好,你以后若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再来评书会了,先集中力量查出血案凶手,同时你也该为今秋的科考做准备了。我若有什么事,会派人去找你的。”查庸生吩咐。 第62章好淮帮要 “好的,淮帮要去给血案中的死难者吊丧,我这两天会随同前往,也许能再找到点线索。” “好的,你看着办吧。走吧,我送你出去。”他说着举步外行。“查姑娘已带人出发了么?今天没看到她。”我跟在他身边问道。 “昨晚就出发了,若崔姑娘在她出发前到来,我倒可以考虑先放过周奇,把这股力量先交给她带回去对会升仙教。” “哦,其实升仙教刚受重创,黑风教现在应该可以稍松口气了,而且他们隐在暗处,又是在自己熟悉的地头,升仙教暂时应该拿他们没办法。 对了,好多三品四品的高手都出城追杀周奇去了,明天的评书会怎么开啊?”我问道。查庸生微笑“所以我才让三品四品五品一起来呀,明天绝不会因没人比武而空起来的。 而那些人追杀周奇去的耐心也不会太久,也就两三天罢,到后天就该陆续回来了。其实他们只要惊挠的周奇这两天无法疗伤就可以了。真正寻找和击杀周奇的还应该是罗总捕和忆萍他们,即便他们杀不了他,只要不让他轻功复原,也不让他跑丢,十天期限一到,要杀他就容易了。” 我点头称是,并笑道:“到时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心里却道,十天?三天内杀不了他,就别想再捞着他人影了。 只是据现在查庸生这阵势,周奇恐怕两天都坚持不到。外面等我的除了雯雯和关玲,还有南宫律,我这才想起他要和我一起回去找叶先生,做那什么花会的评委。忙道声不好意思,一起向外走去。查庸生和沈啸天把我们送出大门,拱手告别。 两人刚转回大门,我就看见小芸在远处墙角向我招手。我一愣,向南宫律告个罪,让他们先上马车,我自己走了过去。“我家小姐有话和你说。”她说道。沈小蝶就躲在墙后,我向她拱手道:“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呀?昨天竟敢骗我,我爹爹根本没有让我们离家出逃。”她瞪目质问。我笑道:“沈小姐,昨天下午南宫名提着剑审问周奇的场景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你那时要回来,你想想那后果会怎样?岂不让你爹爹难做?” “这个算你有理!我问你,你有没有亲过那个关玲?”我一愣,她把我叫过来莫非就想问我这个,笑道:“你问这个干吗?” 她娇声道:“问问不行啊?到底亲过没有?”我大觉有趣,把一个男人逼到墙角问人家有没有亲过另一个女孩,这事也就沈小蝶能做得出了。 只是丫头你那点心思我又岂能不知?我摇头严肃道:“没有!”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嘴角一扬道:“没有就好,你以前得罪我的地方我不和你计较了,你可以走了。” 我嘻笑道:“昨天好像有人叫我大哥,还说以后听我的话来着!”她一下子红了脸,怒嗔道:“你还敢说,把我们骗的走开,不理你了。” 她说着嗖的一下,从我身边穿过,快步跑回家了。小芸对我羞涩一笑,也跟着去了。“何大哥,她找你有什么事啊?”一上车,关玲迫不急待的就抱着我的胳膊问我。 “没事,她谢谢我昨天帮了她。”关玲不疑有它,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坐在对面的南宫律却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人真好啊!”关玲看到南宫律那笑容,以为在笑她,忙松了我胳膊,挪下身子,离我远了点。 我却知道他定是看见了沈小蝶跑回家时的神情。仍是雯雯驾车,一路上南宫律只和我说些有关乐理的闲话,并向我询问叶先生在我家八年的情形,绝口不提一句江湖事。我只好顺着他。当我问及叶先生在风月界的名头,他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他没告诉你吗?那我也不好说了,你问他自己吧。” 我暗骂一声老油条!下午叶先生和南宫律出去了,我本想到老李那儿,可关玲老吊在我身边,只好做罢。“今天上午怎么没见到乐乐到沈家看南宫名和袁水雄的比武啊?”我问关玲。 “他现在整天闷在屋子里,越来越不喜欢和人说话了,我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可能嫌评书会人多,不愿去罢。”“他要那么老闷在屋里是要闷出病的。”“没办法,我们都说他,可他不听呀!”关玲脸现忧色。 我想了一下道:“咱们去车行吧,去看看他。我想看看他的星夜十三式练的怎么样了。”“好啊,何大哥你真好。” 关玲喜道。我笑笑,其实到车行去还有另外一层用意,那就是晚上可以把关玲留在车行,否则她今晚肯定会赖在蝴蝶居不回去,那样的话,有她在身边,我就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叮嘱已经醒来的王武好好休息,又让赵成注意门户,然后便带雯雯和关玲到了大发车行。关雄关威都去了沈家,是车行老板扬大发接待的我。他明显很明白我和他们帮主的关系,又有关玲在一边跟着,是以对我十分恭敬。我问起关乐。 “乐少爷啊,在后院练武呢,唉,这孩子整天也不出去玩,要么一个人憋在屋里,要么就是出来到院子里闷着练武。”说着带了我们到后院去看关乐。关乐正在练我教他的星夜十三式指法,我在一边观察了一阵,发现就这么几天,他竟是大有进步,似已集会招式中的精妙。 “乐弟,何大哥来看你了。”关玲喊道。关乐扭头看见我,脸上竟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看得扬大发和关玲大为惊愕。 “啊!乐弟你笑了,是不是真的啊?姐姐好几天没看到过你笑了。”关玲兴奋道。我笑道:“乐乐是欢迎何大哥呢,嗯,你的星夜十三式很有进步,不过好的指法要配以好的内功,来,何大哥教你星夜心法。” 关乐眼露喜意,带我到他房间,关玲和雯雯跟了进来,扬大发识趣的告退。“玲玲,带你雯雯姐到车行各处走走。”我想把关玲支开。关玲就有些委屈“何大哥不想让我听到你的星夜心法吗?” 我忙笑着安慰道:“这个不适合你,改天何大哥找些适合你练的武功教你,你不记得你那天学星夜十三式有多艰难?” “哦,那好吧,你们快点。雯雯姐,我们到外面去吧。”她说着拉了雯雯一起出去。雯雯顺手关上了门。这边关乐望着我的双眼已露出强烈的期待之色,我望着他肃容道:“乐乐,何大哥这套心法只许你一个人知道,其它任何人,包括你父亲,伯伯还有你雯雯姐都不能告诉,明白吗?”关乐用力点头。 “那好你记好了,”我教给他的实际上是魔门月宗的月心功法,部分地用道家正清心法修改了,因为单纯的月心功法性质太阴狠了,不配星夜十三式。用道家心法改造后,应该就能模仿出我所谓的星夜功的那份轻灵和飘逸了。 但主体还是月心功,这功法前期可以速成,很合关乐现在的心境。只是让有心人看了,会很容易认出是魔门功法,所以叮嘱他万不可泄露。“记下了吗?” “记下了,多谢何大哥!”关乐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竟然开口说话了。我笑了“你的声音很好听吗?将来肯定可以迷倒很多女孩子,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呢?以后要多和人说话啊!”关乐脸上爬上一丝腼恬的红晕。 “何大哥,你们好了吗?”关玲已跑了回来。“好了,我们这就出去。乐乐,这心法以后要坚持每天练,现在咱们到外面去继续演练那星夜十三式的指法,何大哥给你喂招。” 我向关乐吩咐。我和关乐在院里演练,雯雯静坐一边观看,关玲却在我们一边跑来跑去停不下来,看得心痒也要练,一试之下,却是连那天已经学会的两式也忘了,只好重新学起。 “你回来后就没再练过吗?”我苦笑着问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好难练的!所以人家就,就没练。”我哦了一声“那就别练了,改天找些适合你练的教你。”想想她那在我眼里蹩脚的刀法,看来是有必要让雯雯为她量身打造一套武功。 半下午时扬大发带进来一个人,让我大为惊喜。竟是在寿阳时认识的淮帮李志。他是那艘发生血案的客船原来的负责人,对船上的乘客比较熟悉,我正需要向他了解情况呢。 “扬老板,请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想和李兄谈点事。”我向扬大发说道。静室很快就备好了,我让关乐自己练着,让雯雯和关玲守在门外,然后带了李志进去。 “李兄一路辛苦了,你刚到就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请李兄谅解。”“何公子客气了,李志奉帮主之召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公子你有什么需要李志做的,尽管吩咐!”李志说道。 我肃容道:“许州时曾有一位叫赵升的客人上了客船,李兄请你回忆一下,还能否记得这个赵升的相貌,还有就是他在船上可有什么异常?他有没有同伴?一路可曾与什么人接触?” 李志沉思道:“有赵升这个人没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脸风霜,还是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的。我记得他有两个同伴,都是扬州的富商,他们三人一起好像很少和船上其它人交流,其它也没什么异常。 我在船上那一段航程里,也没见过赵升和其它什么人接触。”“那两个扬州富商的名字你还记得吗?”我急忙问道。 “嗯,是一老一少两个,好像关系挺亲密的。我记得赵升叫那老者吴老弟,叫什么名字呢,记不清了,我再想想。”李志皱眉沉思。我心中大震“吴老弟?那老者姓吴?” “对,是吴老弟,这个应该没错。”“吴泰,他身边那个年轻的叫萧家福,两人是翁婿关系?”我连声问道。李志哦了一声喜道:“对,对,是吴泰和萧家福,我想起来了,萧家福叫吴泰岳父。” “这样啊!”我心里犯疑惑了,难不成此案真是吴谦想谋夺家产,雇凶杀人,那个赵升就是他的帮手,血案后自己隐藏起来了。 而与江湖,与查庸生没有一点关系。不可能啊,杀两个人犯得着雇一个不低于五十人的剑手团去做下一个血洗全船的惊天大案吗?“其它可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是说这三个人。” 我问道。李志摇头“没有了,我看不出什么异常。对了,吴泰萧家福翁婿两好像对那赵升很恭敬,似乎赵升是他们生意上的主顾?”“哦!”我凝眉沉思一会儿,还是有许多想不通,但现在一切的关键看来都集中到了吴家那位吴谦少爷身上。 第63章有必要对 有必要对这家采取些手段了。看李志仍望着我,我笑道:“那好,谢谢李兄了,你以后若再想起什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今天就到此吧,李兄一路劳顿,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李志抱拳道:“公子放心,李志这段时间会一直呆在扬州,想起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去告诉公子。” “那就好。”我微笑道。突然神情一端,盯着李志沉声道:“李兄,我今天问你这些问题,你想必也知道是为了何事。 现在查先生已将血案凶手定为升仙教,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李兄你应该能想到吧?现在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出去后可是走露不得半点风声,明白吗?” 李志稍愣一下,脸色立即变白,诚慌诚恐道:“公子放心,李志今天一到车行就去睡觉休息了,没和公子说过话。” 我面露微笑,这李志的脑瓜还是挺好使的。“好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关帮主和关堂主去参加评书会快该回来了。” 又陪关乐练了一会儿武,关雄和关威就回来了,他们告诉我今天下午泰山派青松和青城派吴化都已成功进入二品榜,问怎么没去看,我推托说想清静清静。 “爹爹,叔叔,何大哥教了乐弟一套内功心法。”关玲在一边嚷道。关雄关威面露震惊之色,即而大为感动“林生兄弟如此待我家乐儿,真让关威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我笑道:“二哥怎么客气起来了?乐儿和我投缘,我既传了他一套星夜十三式,总得再传他一套配套的内功心法。” “那就让乐儿拜在兄弟你门下如何?”关雄提议。我忙道:“别,别,我还年轻,不想收徒弟,至于乐儿的武功,我有机会一定用心指点,这孩子天赋不错。”我摸摸眼中露出失望之色的关乐的头顶,以示安慰。关玲却喜道:“就是,何大哥又不必乐弟大几岁,怎么能收他做徒弟?” 关雄和关威听她此说,脸上就露出会意的笑容。“对了,二位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去给那些在血案中遇难的客商吊丧啊?有些家这两天已经在设灵堂办丧事了吧?”我问道。 “这个明天就去,那些下三榜的审核多而繁锁,我淮帮又没有人参加,我和大哥都不打算再看了。对了,林生兄弟,明天有一个人家你一定要陪我们去,我们两个粗人去可不行。” “哦,什么人家?”我有些好奇。“扬州大儒谢贤古,其子游学洛阳,回程正好搭上这艘客船也不幸身亡了。 谢家乃名门望族,素以诗书知名,谢贤古又是当今天下第一学问大家,江南士子多出其门。去给谢家吊丧,我们兄弟实在是有些胆怯,最好还是拉兄弟你这个读书人陪着。” 听他此说,这谢贤古应是一个大学问家。出山以来,混迹于草莽之间,除了张说外,没交往过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以至连这么一位学界泰斗都不知道,我不由心里汗颜。 没听说过谢贤古,但我知道谢氏。谢姓份属江南侨姓,可与山东崔卢王郑等士族同列,乃天下有名的名门望族。 关陇贵族集团以武力夺取天下后,这些士族在政治上已经失势,但却都依托其深厚的家族文化底蕴,刻守着品行的高洁,不以财行相尚,不以轩冕为贵,虽布衣徒步,而视公卿蔑如。 使其在天下人心目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上至朝廷王公贵族,下至民间富商巨贾,莫不以能与这些士族攀上关系为荣。 为打击士族的声望,太宗在贞观年间曾修订氏族志,后高宗显庆年间又修姓系录,皆抬高李氏及关陇诸姓,而打压传统士族,然而收效甚微。 及今大周武氏,因其出身卑贱,更是竭力贬低一切名门士族,然而王公子弟却仍是挖空心思要与士族联姻,以自抬身价,朝廷制而不止。听说去谢家这么一个名牌士族家里去给人家吊丧,我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 但毕竟是经过叶先生专门训练的,脸上不动神色,自若的笑道:“那有什么胆怯的,总不至于被人哄出来,我陪你们去就是。”这话同时也安慰我自己。 “那就好,明天到谢家主要就由兄弟你说话了。至于其它几家,只是有钱的富商,我兄弟自己就能应付,不需劳烦何兄弟。”关雄出了一口气笑道。 “有没有吴泰家呀?这家我也跟你们去。”我是想去探探吴家的情况。关雄一愣“有这家,兄弟你怎么会挑这家,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我微笑道:“这个我自有道理,大哥你就不要问了。对了,李志兄弟已经到了。我让他去休息了,待会儿就会来拜见二位哥哥吧。” 关雄听我提到李志,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道:“那好吧,去完谢家,咱们就去吴家。到时兄弟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招呼就是。” “好的,先谢过关大哥了。”关雄留晚饭被我拒绝,然后关威执意要亲自送我,让跟在我身边的关玲老大不情愿的留在了车行。马车是车行另安排的,配有车夫。关威便坐在了车厢里我和雯雯对面,他送我的目的也就显露出来了。 “林生兄弟,玲儿这丫头对你的心思你想必也明白。咱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淮帮经历了这场血案也正需一件喜庆事,我和大哥的意思是兄弟你要觉得合适,就正式把玲儿接过去吧。她老这么跟着你也不是个事。” 我点头道:“请两位哥哥放心,我很喜欢玲玲,绝不会辜负她的,只是现在时间好像不合适。我是想等我参加完科考回来,再正式娶她进门。” 关威稍一沉思道:“我们明白,兄弟你将来踏上仕途得娶一名门女子为妻,现在未娶妻先纳妾,确是不妥。但你看现在玲儿那丫头总跟在你身边,她一个女孩子兄弟你看有机会是不是找个媒人先定个名份?” 我明白关威的意思了,笑道:“好吧,我这就着手办,告诉关大哥,玲儿到我何家即便不为正妻,也绝不会受半点委屈,请他放心。” “那好,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关威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回到蝴蝶居,叶先生还没有回来,而赵成已侍候王武吃过晚饭。 我便干脆带雯雯到街上吃小吃去了。到扬州后还不曾得空好好逛街,吃过东西后便带雯雯在将入夜的街市间溜达起来。只是雯雯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致,面无表情的跟在我身后,虽知她一贯如此,我心里还是有点扫兴。“唉,雯雯,你得学会在人前笑,老这么板着脸可不好。”我跟她说道。 “哦,奴知道,可为什么要笑?” 我一下子气结“你看这街上这么热闹,还有这两边这么多各色货物,你就没有感兴趣的?来,到这家首饰店给你挑些饰品。” 拉了雯雯进入街边一家首饰店,面对里面那琳琅满目的各色饰品,雯雯仍是没显出什么兴趣。我挑出几样问她是否喜欢,她也就那么淡淡一句话“公子你看好看就行!” 我只好自己选了一枚金钗插到她头上,店里的掌柜立即叫好看,说我有眼光。我端详一番,微笑道:“确实好看,雯雯要别板着脸就更好看了,来,笑一下让我看看,就像你小时候那样笑。” 雯雯扭头瞅向那正盯着她看的掌柜,不但没笑,眼中反而出现一股煞气。我看看那掌柜,人家脸上也就是那种职业性的讨好式的微笑,看不出有什么下流的意思。 我笑道:“你看人家掌柜也觉得你好看,别怕,来笑一下试试。”雯雯眼中的煞气隐去,嘴角往一边咧了一下,算是笑过了,只是这笑比苦还难看。那掌柜脸上现出惊愕,迅即眼中又流露出笑意,把头扭到了一边。我忙付了银子拉上雯雯离开。 “好了,好了,不愿在人前笑就别勉强了,把所有的笑都攒到晚上笑给我一个看也好。”出店门后,我这样和她说道。心里已放弃让她在人前学开朗起来的企图。 不想她听了我的话,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微垂臻首,从嘴角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使整条街顿时一亮,我一下子就看痴了。 两人直逛到各家门前都挂起风灯,才开始往回走,却没有回蝴蝶居,而是绕个圈子确定没人跟踪,闪身进了老李他们租的那个院落。 “李老和李叔都还没回来吗?”我向李婶问道,老李和李虎是昨晚被我派出去救周奇的,现在不在家,应是还没回来。果然李婶答道:“昨晚出去后还没回来过,宗主你们怎么来了?” 她看着雯雯的眼光透着母性的慈详。“来看看那个人,她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方便说话吗?” “已经好多了,可以说话,我带宗主过去。”“不用了,在那个房间,我自己过去,李婶你和雯雯就守在外面吧。”我是想给母女俩以独处的机会。 “谁?”我一走进屋里,即听到一个女声警惕的喊道。我望过去,只见那升仙教南下高手团中唯一幸存的女首领正躺在一张铺着暗灰色旧床单的低榻上,身上搭着一个起蓝花的旧毯子。 昏黄油灯下,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但仍能看出他平时的美丽。“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儿?” 她认出了我是昨天和沈啸天一起追杀她的人,面露惊慌,想挣起身来。我伸手按住她肩头将她按躺下,微笑道:“夫人不用怕,就是我派人将你救下的。”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公子?”她放松下来。“不错,救你的是我的两个属下。”我在榻边坐下。 “为什么要救我?你和查庸生他们不是一起的吗?”“是一起的,但阎夫人你如此美丽的一位夫人,若真是香消玉殒了,岂不可惜?” 我说着用手背挨了一下她额头,知道她还在发烧。顺手又拉起她一只玉手。她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眼中显出惊慌与愤怒“你,你想怎么样?” “看一下夫人的伤势,嗯,好像还不算太严重!”我笑着松开她的玉腕。她脸上露出放心的神色,看到我促狭的笑容,又闪过一丝羞涩。看上去就有点赏心悦目。却迅速被冷漠取代。然后脸上便显出一种让人保持距离的高贵雍容之态,自成一股威严的气势。 第64章说吧救我 “说吧,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声音虽虚弱却不失沉稳。我知道我进屋后耍的这些小手段没能对她心态造成什么影响,这女人还真不愧是统领近百高手的女首领! 随笑道:“要杀你们的是查庸生他们,小生刚踏入江湖没几天,还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江湖人,也不知道升仙教为什么可杀,只知道像您这样一位美丽的夫人是不应该让人爱慕,受人保护的,不应该拿刀执杖的像个江湖草莽去砍杀!”说着俯首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她脸上这次露出一丝冷笑,扭过头去淡淡道:“妾身没公子你说的那么好。 公子你那两位属下武功很好,事先埋伏的位置也很好,正好能将妾身救出。公子你这么费心的布署着救了妾身一命,妾身非常感激。”听她提到事先埋伏几个字,我知道她现在的思维慎密的很,跟她耍口舌很难占到什么便宜。我就决定直接询问。 “夫人不用客气,说真的小生对贵教短短两年时间,就发展的如此壮大,颇感好奇,小生也想有点做为,夫人可否传授点经验,指点一二?” “原来公子是想从妾身这儿了解升仙教内部的情况?”“可以这么说吧。”我让老李和雯雯去将她救下,为的也就是从她这儿多了解一下升仙教。 查庸生那点资料少的可怜,和没有差不多。而他过不了几天就要拍屁股走人,升仙教这烂摊子还得我来收拾,若不能对其进行详细的了解,我如何制定对付它的方略?“公子可否见告我那些属下都怎么样了?”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起他的属下。“他们没有夫人你这么幸运,不过我对他们表现出的对您的忠心十分赞叹。”我说道,我对昨天那几个人拼死保护她的表现确实很欣赏。“他们的尸首呢?”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脸扭到了床里边。看她如此表现,我心道她对她那一批属下必定有很深的感情,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她那些属下都已经被枭首示众了。 她的咽部动了一下,那应是刚咽下一口泪水。我立决定还是先隐瞒着她好,免得她情绪失控,我也就别想从她这儿问出任何东西了。 “不知道,是官府军队留下处理的现场,应该是一起就地掩埋吧。”看她没什么反应,我问道:“夫人你能否告知从哪儿得如此忠心且武功高强的部下,他们以前好像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那两个护你逃走的刀客,那个用黑烟引开军队的老者?” “那两个刀客是我的家仆,自小被我家收养,和我一起长大。那个老者我叫他黑大叔,是我父亲身边的仆人,小时候我还常爬到他背上都死了,是为我死的,是我害死他们” 她的感情突然波动起来,香肩抽搐着说不出话来。我心中一叹,终还是一个女人!把手伸到她肩膀上,一股温和的星阳真气输入她体内,助她平复心情。 她现在身受重伤,如此动情对身体非常不利。而且她若这么感情波动,思绪混乱,我怎么把握她的心理向她问话?只有先助她平复心情了。 “谢谢!”她把脸扭过来,眼中隐带泪光。“你家是干什么的?有武功这么好的家仆?你们怎么会成立升仙教呢?”我的声音放柔了很多,却悄悄使上了星阳摄魂。 “我们本来生活在一个山寨里,那是一个与世无争优美恬静的小山村,是我祖上为躲避战乱带领子民在山中建立的,我父亲是那儿的寨主,我们以打猎为生,生活的很平静也很自得。 但七年前有一群人护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到了我们村里,我父亲收留了他们,给那年轻人治好了伤,并把我许配给了他。两年后我父亲去世,我丈夫做了寨主,他很能干,对我很好,我也非常爱他,山寨里的人对他也十分拥待。 他说要带全村的人走出大山,到世间享受繁华,我们都很高兴,并按照他的吩咐勤加练武。我父亲本来就精通武功,山寨里的人也都学得一些,好方便打猎和防身。 自从他给了大家一个到世间享受繁华的梦想后,大家都对练武变得十分勤奋。他又让我把能教的武功全教给了村里人,他和他带到村里的属下也指点大家练武。 两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很斯文的中年人,是找我丈夫的,他给村里带了很多大家都没见过的外面的好东西,然后他和我丈夫在一起商谈了一下午。 那个中年人走后,我丈夫就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有贵人相助,我们可以出山了。我们先挑选了一批武功好的村民,说是先出去打好根基,然后就把大家都接出去。 就这样,我带着一百多村民和我丈夫还有他那一批属下走出了大山。我们的一切都很顺利,立教,扩展地盘,补充实力,很快就成了北方第一大帮派。 我丈夫说等我们统一了江湖,就找一个富裕的地方,把整个山村都搬出来,可现在还没有统一江湖,我带出来的人已经死了一半,连黑叔也死了,我怎么向村里的乡亲们交待?” 原来升仙教是这么来的,这套来历倒是和叶先生为我编的那套身世相似,但人家这却是真实的。 不过这群纯朴的村民看来是被一些野心家给利用了。她丈夫不知是什么人,七年前受伤逃往他们山寨,那应是光火会的人物,得问问查庸生光火会都还有什么重要人物留下。 看她这么述说着,眼角又渗出了泪水,眼中也覆上一层浓浓的哀伤。我知道她因亲人的死亡已陷入对自己的自责和对往事的回忆中。 这一刻正是她心灵最脆弱的时刻,难得她还保持着平静,这不正是最适合我施展星阳摄魂的状态吗?我的星阳摄魂立即提到颠峰,通过目光的声音无孔不入的向她侵袭。 “你后悔了吗?把你的村民从你们那恬静的小山村里带出来,让他们远离平静安乐的生活,而沾染上尘世的血腥,陷入死亡的陷井,你现在后悔了吗?” 包含星阳摄魂的声音以一种奇妙的频率,富有磁性的颤动着,引导她进入更深的回忆,陷入更深的自责。 “我不知道,记得还未离开山村时,黑大叔曾经问过我是否真的喜欢尘世的繁华,真的想到山外生活,我回答他是,他当时叹了口气,然后就要求我将他一直带在身边。 那时我的身心充满着将要出山的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叔那叹息声中的无奈和隐忧,今天我有点明白了,也许大叔早就想到这一天了,他要跟在我身边就是怕我会遭到什么危害。 其实我从没有贪恋过外面世界的繁华,我丈夫曾向我描述外面的生活多么好,但我还是更喜欢我那宁静的小山村。 只是我爱我丈夫,他要到个面的世界得到他应得的东西,我是她妻子,我必须陪在他身边帮助他。而且村里还有那么多的年轻人也都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他们的心早就飞出了那个小山村。 而且到外面来这两年,我们跟随着我丈夫得到了我们当初想要的,也体味到了世间的繁华,大家都很快乐。若现在让我选择,也许我还是会选择跟随我丈夫出来的。只是绝不会带黑叔他们南下。” “即便你不带他们南下,他们早晚也有今日的下场,当你把他们带出山来,把他们由纯朴善良的村民变成升仙教的刽子手,他们的命运就注定了,这是江湖的规则。” 我沉声道。想把她引入悔恨和自责的深渊。不想她竟激动起来“不,我的村民们不是刽子手,他们不像外面的人那样邪恶。” “那升仙教这两年来不讲江湖规则,为扩展地盘,肆意烧杀抢掠,黄河帮不肯归顺,你们就对人家施以灭门之祸,屠戮黄府大小六十余口人,前天我还在城外亲眼目睹你的属下当着人家爷爷的面欲强暴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女孩。 你那些纯朴的村民,要不是你把他们带出山,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他们不是我的村民,他们是我从虎堂抽调过来的,不是我的人,我的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我大喜,已经开始触及升仙教内部的组织结构了。继续引导她道:“这么说你们升仙教那些恶事全是这个虎堂干的了?那么夫人你是什么堂的呢?你们就不杀人吗?” “我是负责龙堂的,我带出来的村民和我丈夫的那些老属下都在龙堂。我们要扩展势力,要和黑风教争地盘,要臣服那些小帮会,我们当然也要杀人,但我们绝没有滥杀无辜。 而且我的村民很少沾染血腥,因为每有大战,冲在最前面厮杀的总是我丈夫的那些老属下,我的村民最多是从旁协助。 我丈夫很爱护我,他从不让我以身犯险,他的属下们也只让我负责布署指挥,具体拼杀的任务,他们都尽量自己拦下,非逼不得已很少让我的村民们出手,只让他们做好我的护卫。 冷大叔说我们全村人曾经收留他们,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有他们在就绝不会让我们受到危害。唉!这次如果是冷大叔他们和我们一起来,而不是虎堂那些人渣,我黑大叔他们也许不会死。” 听他此说,她丈夫和那些属下倒也没有利用她和她的村民,而是因为当年他们村曾经收留这群落难之人,这群人心存感激,真想把他们带出山村过好日子。 我心中不由对他丈夫和那冷大叔产生了一些好感。“那虎堂呢?他们是怎么回事?你这次怎么不带自己龙堂的人而带了虎堂的人?”我继续引导她述说升仙教的内部组织结构,看她目光已渐趋迷离,我知道她的心灵已被我的星阳摄魂控制住了。 她幽幽的声音响起“我丈夫说他们是他父亲的朋友,来帮我们的。他们本来没有几个人,后来不知从那儿招揽到了大批人进去,却多是些邪恶之徒,我和我的村民都不喜欢他们。 但当时我们正是用人之际,我丈夫就把他们留了下来,另立为虎堂。以前我的龙堂从来没有带虎堂的人行动过,但这次冷大叔他们正跟随我丈夫在鲁南对付黑风教残部,抽不出人手,鹿堂的人又不可用,只好从他们虎堂抽调出四十多个人来,配合我和我的五十多名村民的行动。” 我叹口气道:“正是你从虎堂抽调出来的这四十多个人中的八个在树林中欲对一个小女孩施以强暴,才让查庸生他们找到了你们的行迹。你为什么不全带成你的村民呢?鹿堂的人为何不可用?” “我丈夫在鲁南对付黑风教残部需要人手,而我不放心虎堂的人,就把另外五十多名村民留到了他身边,他却怕我只带五十多人力量太单薄,非要我多带些,我只好抽调了虎堂的人来。 第65章至于鹿堂 至于鹿堂,那是由收服的小帮会编制而成,只能用来看家,当不得大用。我现在对升仙教的内部组织结构算是基本摸清了。哼!升仙教,龙虎鹿三堂,名字起得不错,修仙之人修炼成仙就是以龙虎鹿三种动物为三桥而得以飞升。 升仙教这三堂之名应是暗合此三堂之意。但升仙教这个名字应该和张昌宗那个升仙太子的名号有关系吧?她刚才也提到他们有大人物在背后支持着,所谓的大人物,应该就是张氏兄弟了罢。 不知他们之间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真想直接向她提这些最关键的问题,却怕问题提的突兀,让她从我的星阳摄魂中惊醒过来,以后再想控制就不可能了。 还得顺着原来的问题一步步引导她吐露更多的玄机。”你们为什么非要到这儿来呢?这儿还是查庸生的可控制范围啊!“”因为查庸生是我丈夫最大的仇敌,他这个评书会的目的是为了组织力量对我升仙教不利,我们必须破坏它。 若能杀了查庸生最好,杀不了他也要刺杀几个有名望的江湖人或是在扬州城大闹一番,总之是不能让他的评书会顺利召开。 “”以你们的实力若能不被发现的悄悄潜入城中,你们却有能力办到这一点。你们手中还配有威力强大的弩机和火器,你们从那儿得到这些东西的呢?“” 都是郑先生提供的,他帮我们争取到了朝廷里大人物的支持,为我们打通官府,还为我们提供兵刃,甚至弩机等买不到的违禁武器。 他帮了我们很多,连升仙教这个名字都是他帮我们起好的。我立即意识到这个郑先生是个重要人物,小心的问道:“这个郑先生就是两年前带着礼物到你们山村请你丈夫出山的那个斯文中年人吗?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你们呢?” “郑先生和大人物关系密切,他自己也是朝廷这些是我升仙教的核心机密啊!不能说我这是怎么了?”她的眼中突然出现挣扎的神色,散乱的眼神开始凝聚。 我大惊,知道惊着她了,忙俯首紧盯着她眼睛,柔声道:“好了,夫人你什么也不要想,你现在需要休息,快睡吧,也许会梦见你那宁静的小山村,你黑大叔还有你的村民” 我不停说着,星阳摄魂通过目光、声音全力向她侵袭,想守住她心灵那块阵地。但没用了,她的目光渐复清明,我只好停了下来,星阳摄魂全部散去。 “你刚才向我使了什么邪术?”她猛地抬起头向我问道,眼中充满警惕。我知道她已经恢复清醒,心里暗叹一声,可惜了!表面却微笑道:“哦,我只是看夫人你刚才那么悲伤,怕对你身体不好,就和你聊聊天,让你渲泻一下感情。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吧?” 她重新躺下来,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淡淡道:“那谢谢公子了,妾身现在没事了。”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也不以为意,接着道:“夫人你没事就好,在下想向夫人请教几个问题,夫人不反对吧?” “公子你是妾身的救命恩人,别说几个问题,几十个几百个问题只要妾身能回答的,定公子解答。只是关于我教的机密,请恕妾身不能回答,还望公子你别问这些,让妾身为难。” 她妈的,泼水不漏啊!这个女人的思维和辞锋皆属上等。我心里想着,脸上露出微笑道:“可小生想问夫人的正是这方面的问题,并非小生欲窥探贵教的机密,只是想请夫人教教我如何得到那些大人物的支持?如何组织属下干点事业?” “这些请恕妾身无法奉告,公子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些呢?”“当然是想有点做为啦!”“这好办,公子加入我升人仙教吧,凭公子你的本事和你那两个属下的武功,妾身保证你可坐上副教主的宝座,将来一统江湖,你和我丈夫就成为江湖的主宰。如此公子岂不是可以大有作为?” 她看着我笑道。我心里大骂,臭娘们还真不好对付!我起从她嘴里套点东西出来,她却反而拿我的借口劝我加入他们。 看来很难再从她嘴里得到什么东西了,不过就已得到的资料也已经足够了,根据这些她没说出来的那些我也可以猜个七七八八了。 “夫人对升仙教一统江湖这么有信心?”我问道。“当然,我相信我丈夫。”“可你丈夫属下却有虎堂那样的败类。现在查庸生已成功将你们定为武林公敌,而你们这次又损失近百高手,实力大打折扣,你们怎么一统江湖?” 她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哼!查庸生,卑鄙的家伙!那血案根本不是我们做的。”我笑道:“这个我知道,可关键是广大的天下人不知道,江湖绝不会被一个臭名昭著的帮会控制的。 夫人你已经损失了五十多名村民了,还是回去劝你丈夫赶快带着你们的人回山里去好好过日子吧,别趟外面这趟浑水了。” “哼!我还能回去吗?查庸生会放过我?”我一愣,笑道:“夫人你现在在我手里,关查庸生什么事?我肯放你就行了。” 她冷哼一声“救我这出戏难道不是你和查庸生演的双簧?刚才我一时不慎着了你的道,现在你基本上已经得到你们想要的了,下一步就是处死我了吧?” 我哈哈大笑道:“夫人你误会了,我救你就是救你,查庸生他不知道。我会放了你回去的。这次遭查庸生伏击,损失最大的是你们龙堂吧?一个有一品实力的黑大叔还有你那两个实力可比二品的家仆,我若再把你扣下,你丈夫得不到夫人你这巾帼英豪的辅助,恐怕不好控制教中各股势力吧?” 我后几句话是想到她刚才透露出的和虎堂的矛盾而临场发挥的,看她脸色变了一下,我知道我猜对了。太美妙了!原来升仙教内部还有这么大的矛盾存在,对付它就容易多了。 从内部瓦解一个城堡总比攻破一个城堡要简单而省力。“哈哈好了,今天咱们就先聊到这儿,夫人你安心好好休息,等你伤势有所起色,小生就送你离开扬州。” 我说完后对她一抱拳离开了房间。她那么虚弱的身子,被我折腾这么长时间确也该休息了,只是不知她现在能不能真的安心休息? 外间李婶和雯雯母女俩正对着一盏油灯说话,看我出来,李婶起身倒了杯茶给我“怎么样?问出些什么东西了吗?” “差不多吧,能问出来的都已经问出来了,剩下的我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我坐到一张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干燥的口舌立即得到了滋润。雯雯关心的望着我道:“宗主你怎么好像很累?没事吧?” “没事,使星阳摄魂时间长了些,有点头晕。”我答道。李婶温和的双眼突然射出凌厉的光芒“这女人在这养伤这两天老身发现她是一个十分精明厉害的人物,若不除去将是个难缠的对手。 若她对宗主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老身这就处理掉她。”看到李婶眼中的厉芒,我心道这李婶平时慈眉善目的,没想到遇上这等事竟是一点也不含乎。我笑道:“不,现在不能杀她,留着她我还有大用。” 当下告诉了母女俩升仙教内部的情况,接着微笑道:“所以我想留着她好方便激化他们内部的矛盾,而且她现在心中已萌生退意,有她在升仙教的高层,可消弱他们进取的锐气和争霸江湖的积极性,这会对我们非常有利。 而若我们杀了她,会激起那些剩下的村民和他丈夫及整个龙堂的仇恨,那样的话很可能使他们压下自己的内部矛盾,而全力对外扩展,以为她报仇。这种情况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李婶身上煞气消去,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样子,温和的笑道:“还是宗主有远见,老身听宗主的吩咐。”“等李老和李叔回来,你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让老李全力给她疗伤。对了,她对我们知道多少?”我问道。 “这个宗主放心,她虽然也曾试图向老身打听我们的情况,但老身只告诉她我们是奉公子命令救了她,其它什么都没跟她说。她现在还误以为昨天是我配合师傅救了她,连雯雯的存在都不知道。”李婶笑道。 “那就好,李婶你和她能说上话吗?”“这两天都是我侍候她,倒是能和她说上话,但这个女人太精明,若是连宗主你用星阳摄魂都问不出来的东西,老身就更不可能问出来了。” “不,李婶你误会了,我不需要你问出她些什么,你只要能在她耳边叨咕些消磨她心志的话就行了。 比如说咱们原来也是住在山里,你多么喜欢原来在山庄里的宁静生活啦,跟着我出来后对俗世的不耐烦了,升仙教违背人心,不可能成大业啦等等。李婶你明白吗?” 李婶脸上露出了笑容“老身明白宗主你的意思了,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这样的话,万一她真的带人退回自己的山村了,宗主你激化升仙教内部矛盾的计划岂不要无法实行了?” 我笑道:“不会的,看得出她和她丈夫感情很深,她应该不会撇下她丈夫离开的。就算她能下狠心离开,她带出来的村民岂不要跟她一起回山,她丈夫恐怕也无心再带着升仙教争霸江湖了。” “在谷里时只知道宗主你聪明,有心计,没发现宗主你还能这么深谋远虑!”李婶微笑道。我忙笑道:“李婶夸奖了,还不是得感谢你们和叶先生的栽培。” “主要是叶先生的功劳,我们可没做什么。对了,听雯雯说现在有个叫关玲的女孩子老跟在你身边?”我看一眼雯雯答道:“是淮帮的小姐,另外还有一个沈家的小姐,我想近几天就先把她们的名份定下来。” “那好,有机会我也想见见这两个女娃。”我笑道:“李婶放心,我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呀?而且就算她们将来进了门,也还得像现在一样叫雯雯姐姐。” “那可不好,雯雯只是一个丫头吗,怎么能让人家喊姐姐?”“这可不是一般的丫头,这是我的星影啊!而且那关小姐现在叫雯雯姐恐怕都已经叫顺嘴了,想改也不好改。 李婶你就放心吧,什么时候我也不能让咱雯雯受一丁点委屈。”一边的雯雯羞喜得低下头。“这个我倒不操心,我就是想宗主你挑女孩子一定要谨慎,婶子知道你这条件会招惹到很多女孩子了,但在外面逢场作戏怎么都好说,若要往家里挑,可千万不能所挑非人。” 第66章听她自称 听她自称婶子,我心里一阵温暖,王武他们总是拘泥于星奴使的奴仆地位,虽心中把我当侄儿,却从不表现出来。也就李婶能这样和我说话,让我心中得到那慈母样的温暖。 “同儿明白,李婶你放心吧,同儿一定会慎重的。”李婶听我自称同儿,先中一愣,迅即露出慈祥的笑容,眼中满是母性的赞许和爱怜。 “有人来了。”雯雯猛然抬起头道。前面传来有节奏的拍门声,在静夜里颇为刺耳。“没事,是你爷爷和父亲回来了。” 李婶说着起身去开大门。老李先进屋,后面李虎肩上还扛着一个麻袋,进屋后嗵的一声扔到了地上。看形状我知道里面是个人。 “宗主让办的事好了。”老李淡淡的说道,仿佛刚办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李虎已打开麻袋,露出周奇那小尖脑袋。 “李老,李叔辛苦了,解开他穴道吧。”我吩咐道。“原来是你小子的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让人点我穴道,把我塞进麻袋里弄回来。”周奇穴道一解立即大声质问。 “嘘!”我示意他安静“周前辈,救你一次不容易,你别大声嚷嚷着再把人惹来追杀你。” 其实我主要是怕他大声,那阎夫人万一未睡着听到了。他安静下来,瞪着我道:“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你怎么找人抓我回来?” 老李冷冷的声音道:“若不是公子让我们去救你,你早死在那查姑娘的刀下了,若不把你装进麻袋里,怎么带你回来?” 周奇看一眼老李,正好对上老李那黑暗冰冷犹若实质的目光。打了个寒颤,忙扭过头来。我笑道:“正因为我把周前辈你当朋友,我才找人去救你,周前辈,看来咱们有缘啊,昨天晚上刚分手,现在又见面了。” “你既然知道那密林里有埋伏,还指点我往那儿逃生?”他向我责问。“唉!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查庸生暗中使了手段,这不,一知道你有危险,立即就找人去搭救你了。”我叹口气道。 “好吧,好吧,你救我一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罢。这是什么地方,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他向我问道,本来是伸手指向老李的,被老李的目光瞥了一下,忙改指向了李虎。我笑道:“这是我的一个院子,没人知道的。这些也都是我的家人,来,我给周前辈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老,这是李虎李叔,李婶,这是我的贴身丫头雯雯。” 看他看向雯雯的目光有些发直,我凑近他加了一句“是李老的孙女!”他忙把目光移开。“好哇!这么厉害的属下,你果然是一个大有野心的淫贼,手里面藏着这么强的实力!”他惊叫着。我不理他的叫嚷,问道:“周前辈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脸上出现怒容“本来好多了,可是他妈的查庸生不守信用,不说了二品高手在我伤好之前不出手的吗?那丫头和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比二品还二品,让我的伤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他妈的!” 我笑道:“人家查庸生并没有不守信用,追杀你的那丫头是他女儿查忆萍,她身边那几个人都是沈家和大江帮的秘密高手。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二品中的人物,连五品都不是,所以人家并没有违约,只能怪咱俩思维不够严密,才让查庸生钻了空子。” “唉!被耍了。还有你让我带的那些会宾楼的吃食,要不是那些玩意,那些捕快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找到我?” “唉哟,这个实在对不起周前辈了,我没想到这一点,我当初真是为你好。”“好啦,我明白,我躲到那树林里,总要带吃食的。再说满林子都是找我的人,即便没有那些会宾楼的上等酒菜,我也不可能躲得住。多谢小同你的救命之恩了,你这人情我算是欠下了,现在给我个藏身之所,让我静心疗伤吧。” 他脑袋耷拉下来,声音也焉了。“周前辈见外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您老是晚辈崇拜的偶像啊!能帮你我自然要帮你了。李叔,找间屋子给周前辈休息疗伤。周前辈你就安心在这儿休养,我位定维护您的周全。” 李虎带周奇出去后,我转向老李沉声道:“一路上还安全吗?”“安全!”我点点头“救人过程如何?还顺利吗?”“查庸生女儿的武功很好,不比阿虎差,我只好让她受了点伤。”老李答道。我立即知道救人的过程并不顺利。 “会不会让人联想到救那阎夫人的人?”老李一愣,微垂眼皮道:“有可能,是老奴疏忽了。” “不,也许这样更好,更能让人摸不着头绪,查庸生他们只会怀疑到我们正在查寻的那股神秘势力身上,对我们的隐藏会更有利。”我沉思着说道。 老李点头。“好了,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李婶会告诉李老如何处置那个阎夫人。至于周奇,我没想好如何驾御他之前,不许他离开这院子半步,不行就还点了他的穴。 还有,他的轻功太好,雯雯不在这儿,最好别让他的伤全好了。”我向老李和李婶吩咐道。“明白,老奴知道该怎么做。”老李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叶先生还没睡?”回到蝴蝶居已经很晚了,外面马上就要进入宵禁。王武和赵成已经睡下,叶先生还在客厅就着油灯翻看我上午带回的那些血案发生之夜,扬州出入船只的记录。 “没呢。在等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晚?到老李那儿去了吗?那人怎样?”“很好,今天有很多事需要叶先生你帮我分析一下。”我在他一边坐下。 “正好,我从这些记录中发现一些问题,也正想和宗主你推敲一下。雯雯,我带回一些冷陶来,在厨房里,你去端出来和宗主一起尝尝,是品玉阁将老板送的,做的很精细,赵成还喂王武吃了一块呢。” 雯雯转身去了,我笑道:“你下午和南宫律就是去了品玉阁呀?那妓院的大老板就只孝敬你这风月大家一些冷陶,没送你几个美女?” 叶先生一瞪眼“什么风月大家?送什么美女?我就是随南宫先生在品玉阁和那蒋老板商量些将要召开的花会的事。” “叶先生你还不承认?南宫先生可是告诉我他们要请你做花会的评判呢,你要不是风月界的名人,他们能请你做评判?” “算不上什么名人,就是因为琴弹的好,遇到你之前四处找寻天阳脉,走的地方多,有点小名气,想不到他们到现在还记着。”“唉哟,是吗?你走的地方多,是每到一处都跑到风月场里卖弄一下你的琴技吧?要不人家怎么能把你记住?” “唉!风月场多多才多艺之人,我当然要交往了。”叶先生有些生气。我笑道:“这些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要不是今天南宫先生提起,我还不知道整天跟我在一起的琴圣叶先生竟然也是风月场中的名人呢!” 叶先生瞟我一眼,面露微笑“是你从来就没问过,我可是向来都没打算瞒你。”我嘻笑道:“那你现在就跟我讲讲,也教教我怎样在风月场中混得开?” “你还用我教?”叶先生嘲笑道。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说你那段光辉的历史吗,也好让我借鉴借鉴。” “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要想知道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叶先生说到这儿,雯雯端了冷陶进来。这冷陶全称应叫槐叶冷陶,以槐叶汁和面粉加以各种调料制成,是南方颇为流行的夏令一种食品。 雯雯手中那瓷盘里整齐的码放着十几块切成方块状的冷陶,其色泽晶莹清翠,很能勾起人的食欲。拈起一块来放到嘴里,一股槐叶的清香盈绕于齿颊间,十分可口。 “嗯!好吃,做的果然很地道!雯雯,你也吃啊,你在谷中没吃过这东西吧?”雯雯拈了一块尝了,答道:“爷爷有次出谷采购货物,给我带了一些,我不觉得好吃。但这个真的好吃。”我又放了一块在嘴里,边嚼边向叶先生道:“是蒋老板自己家做的吗?下次让他多孝敬你一些。” 叶先生笑道:“那可不好办,这冷陶之所以能做的这么地道,是因为采到了新鲜槐叶。一年里也就那么几天能采到这种合时令的槐叶,早了味太涩,晚了又苦,所以想再吃这么好的,就等下一年吧。” “原来这么难做呀!”我嘴里嚼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所以你们现在能吃到这些,应该庆幸自己有口福。好了,宗主你边吃边看,你看这出入城的船只记录。”叶先生说着将记录推到我面前,指着上面一条记录给我看。 “水仙舫?”我惊道。同时伸手接了雯雯递过来的手绢,擦一下手上和嘴上残留的冷陶碎屑。 “正是这个水仙舫,你看它当晚戌时从南水门出城,然后第二天早卯时又从东水门回城。出城时这儿记着是有客人包了这条花舫要到运河上玩乐,进城时却只有一船姑娘。 血案那晚是五日,并无月色,什么人会在这种夜晚包一条花舫到城外运上玩乐?”我神色凝重起来“据那天王叔赵叔他们从点花楼得来的情况,云仙,云芳她们四姐妹不就是被吴谦包到一艘叫做水仙舫的花舫上陪客的吗?云芳就是在那儿把自己的绿色香囊送给了一个常州口音的小生,然后此香囊又被握在淮帮那小杰的尸体手里。 如果这两条水仙舫是同一条花舫,那么它的问题可就大了。”“肯定是同一条花舫!”叶先生断然道“一条宝障河上不可能出现两条同名的花舫,妓家是很注重自己的名号的,不会和别人共用一名。”我点点头“今天上午查庸生告诉我,血案中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乘客其名字已经排查出来,叫赵升。 而据我下午从淮帮原来那个押船的小头目李志那儿了解到的情况,这个赵升是和吴谦的老子吴泰,姐夫萧家福一起从许州登的船,他们三人的关系很亲密。” “这样说来,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汇合到吴家这个大少爷吴谦身上了?”叶先生眼睛眯了起来“宗主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关雄会到吴家为吴泰吊丧,我先跟去看一下情况,有必要的话,明天晚上得去探探吴府。其实这个吴府我们早就该拜访了,只是这两天先是围剿升仙教,接着又被周奇闹了一通,给耽搁了。 对了叶先生,周奇已经被李老和李叔弄回来了,现在就藏在他们那儿。”“哦,怪不得你们在那儿呆到这么晚。不过这个周奇,宗主你使用起来可要小心,弄不好,他那臭名声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第67章叶先生提 叶先生提醒我。我点头道:“我会小心的。但我在老李那儿呆这么长时间,主要不是为了周奇,而是为了那外升仙教的阎夫人。” 当下把从阎夫人那儿得到的情况向叶先生说了。“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升仙教现在的教主及其在龙堂的属下都应该是光火会的余孽了?” 我凝眉道:“推测应该是这样,但有一点想不通。若真是这样的话,查庸生七年前剿灭光火会那被人津津乐道的一战岂不是很不成功?让人家现在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撑起一个升仙教。 而且昨日凌晨剿灭升仙教后回城时,查庸生告诉我他认出几个升仙教徒,原来是光火会的,现在看来他认出那几个应该都是虎堂的人,因为那阎夫人这次除了自己的村民,只带有虎堂的人。 可据阎夫人所说,虎堂的人是他丈夫的父亲的朋友,如此推测起来,升仙教现任这个教主只能是和光火会有一定的渊源,自己却不是光火会的。 这样的话,他又会是什么人呢?七年前怎么会带着重伤和一批属下躲进深山?而且据阎夫人的口气,这位教主大人好像和查庸生之间还有什么仇恨,不知查庸生当年剿灭光火会时,是不是捎带着把另一个什么势力也灭了?这样才好解释升仙教现任教主的来历。” “这个查庸生最清楚,宗主你找机会问问他。嗯,若升仙教真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从其内部瓦解它。”叶先生眯起的眼睛中闪现出智慧的光芒。 “我也这样想,所以已经叮嘱老李他们好好为她治伤,等她伤一好,就设法送她回北方。”我笑道“但将来怎样具体操做着使其发生内乱,我还没有想好。” 叶先生笑道:“这个宗主不用费心,只要在这阎夫人心里种下祸乱的种子,由她回去,升仙教的内乱就是早晚的事。只是据宗主所说,那个郑先生是个关键人物,我们必须小心。” 我点点头道:“对,这个郑先生确是一个不能掉以轻心的人物,那阎夫人虽然及时从我的星阳摄魂里醒了过来,没有说出他是什么人。 但从她说出的那半句话推测,这郑先生自身的来头也不会小,很可能也是朝廷里的重臣,在明面上有着体面的身份,暗地里游走于张氏兄弟和升仙教之间,为双方搭桥连线。哼!升仙教这个名字都是他起的,不知是张昌宗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时虚荣心起授意的,还是这位郑先生自己要巴结这位所谓的升仙太子?竟将一个江湖组织起名为升仙教?连其内部的三堂也以道家升仙三桥龙虎鹿来命名。” “这个不用管,倒是那已在朝廷中极得尊宠的张氏兄弟为何要扶持一个江湖帮会?宗主你得好好考虑考虑。”叶先生向我提醒。我不由一愕,这个问题我确实是从未进行过深思。 随即心中掠过一丝阴影,沉吟道:“看来这张氏兄弟不仅仅是两个简单的吃软饭的小白脸啊!他日到了神都洛阳,确需仔细留意这个问题。” 叶先生面露嘉许的微笑,迅即又凝神望向我道:“宗主你的星阳摄魂到什么程度了?怎么会明明已将那阎夫人控制了,又让她挣脱出来?” 我摇头苦笑“一来可能是那阎夫人意志坚定不好控制,二来是我的水平还太低,使的时间长了自己的精神都不好支持。”“还没突破第二层吗?”叶先生关心的问道。我摇头道:“没有,就差那么一点点老是突不破。” “初级阶段这两个层次的突破需要上等的处子元阴啊!”叶先生沉思着瞅向了雯雯,雯雯明白叶先生的意思,低下头去。我笑道:“我在陈家船上胡闹那一陈倒是把第一层突破了,只是遭叶先生您骂!” “堂堂一宗之主,有你那么胡闹的吗?像个犯病的花痴!”叶先生扭头瞪我一眼。随即又面露沉思“关玲和沈小蝶那两个丫头应该够了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关家兄弟今天已经催我赶快给他家闺女定个名份了,我正在考虑合适的媒人。 另外若给关玲名份,同时也就得把沈小蝶名份定下,否则沈天王那儿不好交待。人家前天晚上已明确向咱表过态了。可那野丫头一时半会还不好彻底收服。” “媒人当然是查庸生最合适了。”叶先生说完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至于沈家那刁蛮丫头,建议宗主你用强。” 我一愣“用强,管用吗?”叶先生眼中荡起一股高深莫测的笑意“应该管用,凡喜虐待他人者,必有一定的自虐倾向,那沈小姐不是以虐待折磨万家那位万财少爷为乐吗?” 想起那天晚上在点花楼沈小蝶被我打屁股时发出的娇吟,我脸上也荡起了笑容,望向叶先生笑道:“我现在坚信叶先生你是风月高手,我淫贼师傅甚至淫君周奇他们都比不上你,什么时候好好教教我?” “别拿我和他们相比!”叶先生怒喝一声,没好气的翻起白眼。一边向来不苟言笑的雯雯竟也在那捂着嘴偷偷发笑。看得叶先生一愣“好几年没见过咱们小雯雯在我面前笑过了啊!”他这一句感叹,一下子把雯雯的笑容弄没了,俏脸上带着一丝红晕低下头去。 我大笑道:“雯雯你怎么敢笑叶先生呢?走!跟我回房接受惩罚。”说着起身拉了雯雯回房,把叶先生一个人留在客厅里。谢家的门面看上去很普通,那木门甚至有点陈旧。 现在门楣上已挂上了白布条,两头通过两朵用白布结成的白花垂到门两侧,立即给人造成沉重的丧葬气氛。不断有人从那白布条下的大门走进走出,皆一脸肃穆,彼此见面互相拱手一礼,也不说话即错身而过。 我扭头看看身边的关雄关威二人,二人今天穿上了绸布长袍,戴上了帽子,一幅斯文人打扮,但和那一脸刚猛像配起来看上去就颇为滑稽,尤其关威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盒子,那是准备送给谢家的重礼。 两人这会儿正盯着谢家的大门,满脸的紧张,看上去不伦不类的。我心里感叹,真是人的名,树的影!以关雄这样独霸一方草莽豪杰,到了这谢家门口也紧张成如此模样。说真的,看那门内进进出出的一个个人皆鹅冠博带,举止间斯文有礼,且个个面容肃穆,再想到谢家高洁的声名,我心中也倍感压力。尤其想到身后还跟着两个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关家兄弟,让我想不紧张都不行。 “唉,二哥,你看人家进去的人那有像咱们抱着礼盒的?人家是办丧事,咱这么送礼,好像咱们向人家庆贺人家死了人似的。”我向关威道。 “那,那怎么办?”关威结巴着问。我叹一口气“放车里吧,还是别带进去了。”“哦!”关威转身将礼盒放到车厢里。 “还有两位哥哥这衣服,看起来实在是太别扭了,你们还是恢复你们原来的本色吧!拿出咱江湖人的豪气来,让这些士子们开开眼。”两人照我的吩咐又爬到车厢里恢复了短装“怎么样?” 关雄怯怯的向我问道。我露出满意而自信的笑容,对他道:“对,就这样,胸再挺起一些,就像你们在帮里时那样,那些士子你们就把他们当成是你们帮里的兄弟,对,拿出一方豪雄的气概来。” 帮他两兄弟调整好状态,我转过身来,内心对自己道:“他谢家不就是名望高吗?又不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真比起学识才艺来,这些士子有几个能比得上本公子?我怯你做甚?”这样想着找到了自信,心情平静下来。 “走!”我向关家兄弟说一声,带头昂首阔步的朝谢家大门走去,两人忙跟在我身后向前迈步。进得大门只见前院高高矮矮站着的竟有六七十人,正排队等着进入设成灵堂的大厅里吊唁。 我一眼瞥见门内侧一张长桌上码着一推白布条,忙走过去抽了三根出来,三人一起勒到额头上。可一看关家兄弟那勒法,我忙用肘子暗捅两人一下,以目示意其它人头上勒的白布带,然后侧着头让二人看我的勒法,二人忙改了过来。 这办丧事,孝布的勒法可是大有讲究的,不同辈份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勒法,礼记中规定的详详细细。普通人家记不得那些繁琐,多胡乱将就着勒上,这谢家可容不得一丝含乎。 我带着二人站在队里,等着入厅吊唁,众人皆不发一言,造成一种肃穆庄重的气氛,只有里面主持吊唁的吊唁官那带着独特节奏的喊声在凝重的响着“城东王先生致哀!” 这声音反复重复着,反而更增肃穆气氛。我暗暗留意前面人吊唁的程序及其一举一动,比照读过的礼记中的丧礼篇,很快对一切了然于胸,心底大定。 等到我们时便带了二人进去,将一套套礼数挨个行过。关家兄弟只管跟着我依葫芦画瓢,倒也不曾出丑。到亲属答礼时,我垂首刚刚说完节哀顺便,突听一个雍容详和的女声道:“多谢! 不知是三位是家兄什么人?从何处来为家兄吊唁?”我一愣,才想起刚才我们三人致哀时吊唁官喊的是来客,而不是我们的姓名。其它人可能都是谢家的熟人,我跟着他们竟把提前通报身份这一节给忘了。 这吊了人家却不知道,不是白来一趟吗?我忙答道:“我等乃谢公子所乘客船之主人,未能保公子安全,深感谦意,特来吊丧。”说着抬头,想看看这发问之人的样子。却立时心神大震,那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啊!竟是如此的雍容华贵与高洁,那美丽的樱唇,个性的鼻翼,柔美的面庞组合成一种尊贵的华美,清亮的双眸中虽有无限的疲惫与哀伤,却仍放射出慈和而不失犀利,让人一望而心折的目光。 雯雯的柔顺与冷艳,关玲的娇痴,沈小蝶的刁蛮,红玉的妖媚,秦卿的清丽,赵欣的温婉,查忆萍的大气,崔梦心的凄美,还有凌雨波的出尘仙姿,我已见过这么多出类拔萃的女人,眼前这一身白色孝服的丽人却仍让我产生下脆膜拜的冲动。 “家兄命该如此,怪不得三位,请旁厅待茶!”雍容详和的声音响起,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盯着人家面庞有多么无礼。 不过看对面那素服丽人的面容却是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华美,既无羞怒也无嗔怪。有家仆把我们三人迎到了旁厅,我摇摇头才把那张雍容高贵的美丽面庞赶出脑海。 第68章看其它人 看其它人对桌上的茶水都是端起来一沾唇,即放下告辞离开。我们也沾下唇告辞离开。三人到马车边才长出一口气,不过关雄、关威是在嘴里,我是在心里。扭头一看,兄弟两个额头上都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可见刚才定是紧张之极。 “乖乖!这名门大家就是不一样,幸亏有兄弟你跟着!”关雄感叹着,扯下额头上的白布条。我微笑道:“我也没经历过,不过有样学样,看前面的人咋着咱跟着咋着了,嗯,来吊丧的八成都是死者的同窗好友,咱们跟着也行了友礼,还算合适。” “上车吧,下一家主到吴家去。”关雄用扯下的孝布擦着额上的汗珠,率先上了车,我和关威也随后跟上。我把我的孝布递给关威笑道:“二哥收起来吧,回去好好收藏。在谢家吊丧用的孝布,将来可以在人前炫耀呢。” 两兄弟哈哈大笑,一起把孝布随手扔到车厢一角,关威道:“咱草莽中人,跟人家谢家攀什么关系?早知道人家这么大度,压根没一丝怪罪咱的意思,今天这一趟还不如不来了呢。” “也是,听那小姐的话,人家是根本就没将咱放在心上,早知道就不用来了。陆八,到吴家!”关雄说道。 陆八是前面驾车的车夫,一个挺憨实的小伙子。听两兄弟这样说,我知道两已经恢复豪雄心态,笑道:“谢家怎么样是他谢家的事,咱自己得把礼数走到。”兄弟两个点头。 “对了,死的这位谢公子叫什么名字?白给他吊丧一趟,连名字还不知道呢!”我问道。关威答道:“叫谢锦怀,三十几许的模样,原来我们也不知道,血案出了后才知道他是扬州名门望族谢家的子弟。” 我哦了一声,突然耳根一动,忙向关雄道:“大哥,着陆八兄弟先停一下车。”关雄忙向前面吆喝了一声,兄弟俩不解的望着我。我凝耳听外面两个人的说话,打出手势让两人安静。 “唉!锦怀兄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扼腕,听闻谢师遭此打击,已卧病在榻,真让人担心哪!” “可不是吗?锦胜兄又远在陇州,一时无法赶回,现在家中各项事务都由谢小姐一人打理,她一女流赆怀丧兄之痛,又要打理这诸项事务,真是难为她了。” “早听人说起这位谢师妹天性明敏,有节操,且博涉经史,通晓治方,今日看其能在谢师卧病期间将这诸项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真是名不虚传。” “是啊,我也曾听一些学兄说起”声音渐渐远去而不可闻,我撩起车帘外望,只见远处两个长衫儒服的背景,其头上的白色孝布尚未解下,应是刚从谢家出来的士子。他们口中那谢小姐应该就是向我问话的那位素服丽人了,雍容华贵的秀美面庞又浮现在我心中,让我一阵恍惚。 “他们说的谢小姐就是在灵堂带众人向来宾答礼,并问了我们身份的那位姑娘吧?确是名门闺秀,有其不同凡俗的高中气质。唉!玲儿要能稍像点人家就好了。” 关雄感叹道。原来他也听到两人的谈话了,看他看着我面露沉思之色,我知道我的恍惚神情让老江湖猜到了我的心思。忙一整心神笑道:“大哥你话不能这样说,各人有各人的特点吗!咱玲玲那份纯真和明媚可是谁也比不了的。” 关雄关威脸上皆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关雄笑道:“对,兄弟说的是。可以走了吗?”“好了,快走吗。” 关威朝前面吆喝了一声,马车又启动了。关威望着我笑道:“大哥可是盼着兄弟你改口叫岳父呢,兄弟你准备什么时候改啊?我也想听你叫声叔叔呢。” 关雄呵呵一笑也望着我,我看出这兄弟两个现在对这事还挺上心的,随笑道:“快了,就是这两天查先生事忙脱不开身,我也想早点改啊。” “查先生,你央了查先生,唉哟!这下我淮帮可是大有面子呀,好、好、好,不急不急,等评书会告一段落后再说。”关雄搂着下巴上那几缕小胡须开心的笑道。吴家的大门比谢家要气派些,也挂着结有白花的布条,比谢家大的多。 只是这整个大门就是显不出一点肃穆庄重的气氛来。进入其院内,发现等着上香致哀的也有好几十人,看打扮多是商人,看来吴泰生前人缘不错。 这群人互相打着招呼闲聊,不外是感叹一下吴老板的不幸遭遇等等。这次是关雄打头,我和关威跟着。在门内从一个下人手里接过孝布,我草草一扎,却看见关家兄弟是认认真真的按刚才在谢家学会的扎法绑到额头上,不由心里好笑,因为他们这认真完全白费,满院子里大家都是随便扎着,只把他兄弟衬得有点另类。 “唉呀!这不是淮阴关老板吗?您怎么也来了?”竟有人认识关雄兄弟,迎了上来打招呼。那淮阴乃是淮帮的总堂所在。关雄抱拳迎上“唉!吴老板是在我家船上出的事,我们保护不周,关某深感愧疚,这不特来拜祭一下,顺便也要向吴家表示歉意。” “关老板真是一位重情义的好人哪!不过这事实在怪不得你们”关雄和关威竟就那么和几个认识的商人聊了起来,两兄弟好像还在趁机为自己招揽生意。 我看看眼前嗡嗡嘈杂的情景,想起谢家的庄重肃穆,心里不免感慨,名门之风毕竟不是一般的市井人家可比。 三人一起进入灵堂,上香,鞠躬致哀,很快完成了那简短的程序,到亲属答礼时,我便留意吴泰的这些亲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妇人应是吴泰的遗霜姜玉凤,也就三十几许的样子,长得还颇为艳丽。 我一眼就看出这女人眼中的媚意,那带泪的脸上也泛着容光。心里立即判定,这个春春下艾的少妇对自己老头子的死一点都不伤心。吴谦站在这女人身后,是一个身村瘦小,尖嘴猴腮的家伙,和周奇那一幅尊容倒有得一比。 这小子也是一脸假腥腥的悲伤,我的星阳摄魂一眼就看透了他那张看来颇为感人的泪脸,看到了其眼睛深处的喜悦。吴谦身边有两个女人,相貌都十份秀丽,尤其离他远的那一个,观其姿容竟是不输于关玲诸女。 这两个女人脸上的悲伤都是真的,挨着吴谦的那一个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看上去已有些痴呆,另一个虽面带悲伤,却颇有坚毅之色,目光中可以看到精明和智慧。 与两女挨着还有一年轻男子,一身孝服脸上却无泪水,反而显出不耐的神色。我观其面容,似觉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他看我一眼目露惊讶,立即垂下头去。这小子肯定认识我! “你们那天杀的凶船的船主啊!我家老爷和富儿好好的人上了你们的船,下来时却都变成了不能言不能动的尸首,你们叫我跟俺这可怜的闺女怎么活啊”那姜玉凤一知道我们三人的身份,就哭喊起来,边哭边说,带着哭丧那特有的节奏,最后的啊字一颤一颤的拉了好长。 关雄忙垂道做揖道:“我们保护不周,是我们的错啊!我们对不起吴家。吴夫人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们提,我们一定尽力帮忙。这是我们的一点意思,聊表歉意。” 关雄说着从后面关威手里拿过一个沉甸甸的盒子递过去。我心里暗笑,关雄对付这等女人倒还挺有一手的。 那吴夫人瞟了眼盒子,哭声小了下来。却没有伸手来接。后面吴谦上前一步垂道道:“对不起三位,我义母过于伤心,失礼了。关老板你能来吴家就感谢你的高义了,还带什么礼物?您太客气了。” 吴谦说着却接过了盒子,递给身后一个家仆。我心里骂他滑头,眼角注意到后面面带坚毅之色的女子美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不由对此女惊讶,吴泰还有如此出色的女儿?我手里关于吴谦的资料中没有提到有这样一位女子呀?“谦儿,你爹爹和你姐夫死的好冤啊!”那位吴夫人又假腥腥的哭喊了一声,这一声倒是提醒了我,上面摆着的是吴泰和萧家富两人的灵位,那么这女子还有我觉得面熟的那个年轻男子这两个资料里没有提及的人物应该是来自萧家了。 “义母,您节哀,这事怪不得人家关老板,人家也有很多人遭难。”吴谦看上去很通情达礼的劝那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义母。我悄悄拽一下关雄的衣角,关雄明白我的意思,说道:“吴夫人,您节哀顺便。吴公子,能和您说几句话么?” “哦,三位请先到偏厅待茶,在下过会儿就去。”吴谦答道。我们三人在一家仆的带领下,到一边的一间厅堂坐下,那儿已有人在,正在喝着茶,嗑着瓜子闲聊,留神一听,他妈的,聊的竟然是些什么街市趣闻,有的好像还在联络生意,这丧可也吊的真够绝的。 “待会儿大哥就照我在车上说的问他。”我轻声向关雄道。“兄弟放心,你只管留意他的表情和回答便是。”关雄说道。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吴谦就过来了。看来那一盒十条金条挺起做用的。当然,这几百两金子比起原打算送给谢家的那晋代名贵书画,价值是差远了。 “劳三位久等,不知有什么事?”吴谦问道。我们三人皆站起来,关雄瞅一眼周围,压低声音神秘道:“吴公子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吴谦脸上露出一丝惊异,犹豫一下点头答应了。三人穿过回廊,来到后院一个僻静所在。“就这儿吧,关老板有什么事?”吴谦站住了。 “是这样,吴公子,现在吴老板和萧老板一起去了,这吴家也就您做主了。以前我们和令尊向来有极好的合作关系,还望吴公子能继续保持。” 关雄笑着说道,像个市侩的商人。吴谦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沉思道:“你关老板的为人吴某还是十分佩服的,只是家父和姐夫刚在你们船上” “唉!吴公子你得理解我们呀!这次是遇上了升仙教那帮杀人恶魔去找一个叫张说的大官,我们实是无能为力。 那群凶手不是已经被枭首示众了吗?吴公子你去看了吗?这样的事以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而且从今往后,你吴家的什么货只要是付给我淮帮代运,一律比其它家的低两成。” 我心里笑关雄一方豪雄,做出这商人模样竟也做的似模似样。同时全力施展星阳报魂,读取吴谦眼睛深处的信息。嘲讽与自得!没错,当关雄提到做为凶手的升仙教已被枭首示众时,他眼中有嘲讽意味,还有一丝沾沾自喜。这小子肯定知道内幕。 第69章这样啊关 “这样啊!关老板今天如此隆情高义,到我吴家来吊丧。来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想我会尽量麻烦关老板的。” “不麻烦,不麻烦,吴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量吩咐,我们一定全力以赴的为您办。”关雄脸上露出笑容。这时关威插上“唉!这次吴老板在我们船上我们兄弟竟然都不知道,否则这么尊贵的客人,我们肯定会加派人手保护的,也不至于唉!” 他长叹一声,关雄接着他就问道:“对呀,这次怎么只有吴老板带着萧老板?连个跟班都没有,上了我们的船,我们兄弟竟然都不知道。吴老板是去干吗呀?这么神神秘秘的。”惊慌,吴谦眼里有惊慌。 “没,没什么,就是去收个账。”“哦,这样啊!那收到账了吗?吴公子可曾接到?这笔账若是在我们船上丢失的,我们可以给吴公子赔出来,吴少爷告诉我是从哪家收的账,我们去查实数目,立即赔给吴公子。” 关雄道,我在心里大赞其心机深,这个可是他临场发挥的,在车上时我只是让他设法问一下吴泰出行的目的。 “不用了,不用了,那笔银子数目不大,银票已经在家父遗物中找到,不劳烦关老板了。”惊慌!我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惊慌,吴泰翁婿的这次出行肯定有其不可告人之处。这血案越来越复杂了。看到关雄向我打眼色,我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他立即向吴谦告辞,吴谦好像也巴不得我们赶快离开,忙送了我们三人出来。 我坐在车上一把扯下孝布,靠着车厢壁深吸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兄弟你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样子?”关威关心道。我当然累了,昨晚对那阎夫人大使星阳摄魂,精神尚未恢复过来。 今天又先陪他们到谢家大为紧张了一番,现在又对吴谦使了这么长时间星阳摄魂,虽然并没有去控制他的心神,只是去读取他眼睛内的信息,却也把我累的够呛。 “没事,可能刚才集中精神观察吴谦的反应,有点累罢。”我答道,接着笑道:“我没想到两位哥哥能演戏演的这么好,活脱脱两个市侩商人。” 关雄面露微笑,轻叹一口气道:“抛开江湖的眼光来看,我们本来就是商人,七千帮众托家带口的要吃饭啊!其实那个江湖帮会不是商人?除了吃朝廷供奉的问仙斋,宗圣宫等五派,哪个江湖帮会没有自己的生意呢?” 我点点头,他这句话倒是点出了江湖帮会的实质,就是生意场上谋求最大利益的集合体,只是这儿的生意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对了,何兄弟你的目的达到了吗?”关雄问道。“差不多吧。”我笑道。看他兄弟都望着我,我接着道:“这件事具体不好说,但小弟可以透露给二位哥哥知道,这个吴谦现在看来和血案之间有很大牵连。” “他?他不会丝毫武功啊?不可能吧?”关威颇不惊讶。“他会不会武功不要紧,有人替他出手。关键是他在血案后得到了很大利益,而且我今天看得出他心中有秘密。” 关威面露沉思“兄弟你是说他为夺家产而雇凶杀人,不至于吧?吴家这两个不比往年,那几座金矿银矿都已经枯歇,已开采不出什么东西。 为这份家产就值得做下那么大一个案子,杀光全船的人?”我眼睛一亮“二哥你知道他家的生意?他家的矿都已经枯歇了吗?”关威面露微笑“知道一些,吴家红火那两年,我们帮他们运过不少黄白货。 兄弟你知道,私人干这个,左左右右是要上很重的税的,我们淮帮能帮他把这些都省了,而且保证安全,所以那几年和吴泰还是有比较多的合作的,这两年逐渐稀少,应是他们的矿已经枯歇了。” “哦!”我沉吟一声,查庸生给我的资料里可没有说他吴家的矿已经采空了。“那二哥你了解吴家的情况?”“不!”关威摇头“我只是和吴泰打过交道,对他家里的情况知道很少。 这种生意带有一定风险,向来在暗中做成,合作双方也就最高层头目会就生意问题进行一些接触,彼此都绝不过问对方其它的事,这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 我淮帮和吴泰的合作,向来是由我亲自出面和吴泰一人打交道,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吴泰这个人,吴家情况也应该是如此。 所以我们虽有合作,但我对他们家的情况知道很少。不过吴泰这个人我还算了解,一个典型的不法商人,处世精明,性格多疑,事事小心谨慎,但真决定了的事做起来却又十分果断干练。” “这样一个人?那二哥你看他会不会是有了新的合作伙伴,才不找你们,而不是他的矿已经枯歇?”我问道。关雄代答道:“绝对不会,这种交易合作者之间的信任极难建立,吴泰既已和我们建立起合作关系,绝不会轻易的改成另一家。 另外这种活也不是谁都可以干的,若有道上的人和我们抢生意,我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们可以确定他家那座金矿和两座银矿都已经枯歇。我们刚才还向吴谦说了那么多好话,其实完全没必要,他家的矿早已开不出东西,这两年已很少和我们打交道,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合作机会,对我淮帮的生意造不成什么影响,我们来对吴泰凭吊一番也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和他说那些好话只是兄弟你要我们帮着打探情况,想测试他的反应,为了和他套话我才和他说的。” “小弟明白,多谢大哥了。只是吴家的金银矿既已枯歇,那这场血案就令人费解了。”我沉思道。关雄看着我小心的问道:“兄弟你有什么难解之处不妨说出来,我们帮你参详参详。” “也没什么好瞒两位哥哥的,就是查先生着我暗中调查那血案的真正凶手。本来我怀疑是有什么江湖势力觊觎吴家的金银矿,利用了吴谦,为扶持吴谦夺家产而杀人,但若只杀吴泰萧家福二人,会让人很容易怀疑到吴谦身上,会对吴谦不利。 而他们要从吴家的金银矿中牟取暴利,还要用到吴谦,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案子做大,丧心病狂的血洗了整条客船,这样吴泰,萧家福的死就好像是偶然不幸遇上,人们也就不会怀疑到吴谦身上了。 至于升仙教做了替死鬼,那很可能是凑巧。现在若是确定吴家的矿已经枯竭,那么这个推论就完全不成立了,唉!血案又成了一团迷雾。” “嗯,为了吴家的矿而杀人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我们可以确定他家的矿早已枯竭,不会引起任何人兴趣,不过吴泰生前聚起的财富也足以让人心生觊觎了。” 关威沉思道。关雄摇头“不可能!若是为了吴家现有的财产,直接抢了吴家便是,比血洗咱淮帮的船容易得多,担的罪名也可以小一些。他妈的,到底是那群兔崽子干的?还真是不留线索!” 看兄弟两个都投入的帮我思考这个问题,我心里暗笑,其实我还是对他们隐瞒了好多情况,比如我已经确定吴谦与此案有莫大的干系,还有那可疑的花舫水仙舫,以及神秘失踪的赵升等等。 因为现在这个案子还是迷雾重重,有很多内情我都不明白。有些独家资料我必须扣在手里,连查庸生也不告诉,待我将整个案子明了后,再决定是把他们透露出去,还是自己留着,用来为我星宗谋求最大利益。 不过我把我正奉查庸生的指令秘密查案这个他兄弟已经猜到的秘密对他兄弟明言相告,还是会让他们觉得与有荣焉,对我大增好感。 看两人还皱着眉头思索,我笑道:“二位哥哥不必为这个伤神了,我既从查先生那儿接下了这个任务,就有办法将他完成。这条线索不行,我再找其它的,我就不信这么大的案子,它能没有一点线索留下?” 关雄笑道:“那好,兄弟你查案过程中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此案就算你和查先生不查,我淮帮也绝不会放过杀害小杰他们的那群兔崽子。” “放心,到时候一定会通知二位哥哥的。”我沉声道。关威瞅一眼车外笑道:“咱们兄弟三个竟在马车上谈了这么长时间,上午是来不及去第三家了,咱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吧,咱们兄弟还没在一起喝过一杯呢!” “也好,咱们找家酒楼喝酒去。何兄弟你看呢?”关雄问我。“好吧,我也有点饿了。”吃完午饭,微带醺意,我和关家兄弟在一家酒楼门前分手,他们下午还要再跑几家去吊丧,没什么事我就不想跟着他们跑了。 我还得回去好好想想今晚怎生到吴府查探,要不要把那吴谦掳出来好好审问?拒绝他们先用马车送我回蝴蝶居,让他们快去办自己的事。我在官河一渡口登上一艘小舟,逆风向南而行。 站于船头,沿河的风一吹,脑子清醒起来,回想上午的经过,谢家小姐那雍容华贵的面庞立即浮现于脑海。唉!如此佳人,不知谁将有幸拥有?好一番努力才将那令人心眩神动的绝世芳姿赶出脑海,思绪回到血案上来,想及在吴家的经历,遇到的每一个人的表现等等。 吴谦肯定是与血案有关的,那假惺惺的吴夫人也可能有问题,那个已悲伤的有点痴的有的少妇应是吴泰的女儿,萧家富的妻子,她看来没问题。 那个目光精明的女子和那个我觉得有点面熟的年轻人,这两个应是来自萧家的人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呢? 那个年轻人我在那儿见过呢?怎么会如此面熟?眼中突然闪入两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沈小蝶和小芸主仆两个,正骑着高头大马,沿着岸上的青石板路向这边走过来。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个年轻人是在那儿过了。 “船家,就在这儿停船,向岸边靠一下。”我吩咐道。沈小蝶仍是一身青色劲装,骑在马上满脸的任性和骄傲,美眸左顾右盼,闪闪生辉。她看见我一勒马缰停了下来。 “巧啊!沈小姐,又见面了。”我抬头望着她笑道。她嘴角一翘,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鼻子冷哼一声“哼!原来是你啊,这次我们是在慢慢的走,可没有当街纵马吧?”我哈哈一笑道:“沈小姐你还在记恨我啊?” “哼,记恨你?你也配!”她把头抑起,让我站在下面更得仰视她。我笑道:“不记恨就好,沈小姐现在有没有空?可否到我家里坐坐,有点事想请教小姐。” “本小姐没空!”她立即抑脸道,却马上又低头问我“你想请教什么事?”“有一件很刺激很好玩的事,就是有点危险,不知沈小姐敢不敢跟我去做?”我带着挑衅的口气向她笑道。 第70章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能吓着本小姐?说吧,什么事?”她立即上当,盯着我问道。“去办那件事之前,咱们得先到我家把一些问题搞清楚,你敢不敢跟我回家?”“哈!原来你就是想骗我到你家去呀!不过本小姐又怕你何来,走!”她一勒马缰,吊转马头往回走。我微微一笑,这丫头还不笨!一纵身跃到她马上,从她身后抱住她双肩。 “你干什么?混蛋,滚下去!”她立即扭动身子不依,引得路人侧目。我笑道:“沈小姐你不会是想让我跟在你们的马后面步行吧?哦,我知道了,你怕被别人看到咱们共乘一马!”她扭头看一眼周围观望的路人,突然不挣扎了,冷声道:“怕?看看到底谁怕吧,驾!” 一马鞭抽下,那马儿放开四蹄也不管前面人多,就急冲而去,看来是跟着自家主人野惯了,却差点把我摔到地上,赶忙抱住她的腰,说真的,我可不会什么骑术。 前面的人惊叫着向两边散开,我喊道:“小姐你慢点,撞着人我今天身上可没有钱给你赔!”她听出了我声音里的那丝害怕,开心的大笑道:“放心,本小姐今天带着银子呢,驾!” 把马儿骑的更快了。还好,一路平安到达蝴蝶居,没撞着人,这丫头的骑术倒是挺不错的。只是她骑的风驰电掣的,我只顾享受那速度的快感了,竟望了趁机在她身上动点手脚,白抱了她一路!等我想起感受一下怀中少女玉体的动人之处时,她已经喊声到了,一个轻巧的腾跃,跳下了马。 叶先生不在家,雯雯出来开的门,看我身后跟着沈小蝶主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什么也没问,将主仆两个迎到了客厅里。 沈小蝶毫不客气,也不待我招呼,大马金刀的往正中的椅子上一坐,向我道:“好啦,到你家了,说吧,什么事?” 小芸就有些羞涩,垂道站在她主子身边。我笑笑,到一侧椅子上坐下。问道:“沈小姐你认不认识萧家富这个人?就是前些天在血案中丧生的那一个。” “认识,他弟弟萧家贵和我们是朋友,常在一起玩儿的,你问他干吗?”“没什么,今天去吴家吊丧,看到一个人好面熟,看见你我才想起是曾在你家帮你围攻我的众人中的一个,应该就是萧家贵罢?” 沈小蝶蹭的站了起来“嘿!你什么意思?让本小姐到你家来给你兴师问罪呀?你是不是还记得那天的事想报仇啊?” 我忙摇手笑道:“不不,沈小姐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他既是你的朋友,你应该对他家比较熟悉,想向你了解些他家的情况。”她冷哼一声坐下“你想了解他家情况干吗?不会是想打人家姐姐的主意吧?” “什么?他姐姐?”“他老姐萧远兰,就是她把家贵押到吴家去办那劳什子丧来,不让家贵出来玩,弄得我们打场球都凑不齐人!你既然看见家贵了,不可能没有看见他那漂亮姐姐吧?唉,对了,你没事去吴家吊什么丧,你跟他家亲戚?” 我心里好笑,我还没问她呢,她倒是不停的诘问起我来了,笑道:“沈小姐你误会了,我是陪淮帮关帮主去的,人不是在他们船上出事的吗,去表示一下。” “哼!我说呢,原来是为了关玲那小浪蹄子,去给人家老子当跑腿的了!”她气鼓鼓的嘟起了嘴。这丫头的嘴皮子可真够毒的,不但骂关玲小浪蹄子,连我竟也成了跑腿的了。 不过看她这发怒的模样,明显是在吃关玲的醋,我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得意。“唉,沈小姐你这那儿的话?我是去办正事呢,怎么是为了关小姐?” “我看你就是为了那小骚货,要不淮帮的事关你屁事,要你屁颠屁颠的跑去跟着人家去吊丧,那骚货是不是也跟在你身边啊?” “小蝶!”我怒喝一声,这丫头嘴里越来越不像话了。她被我的喝声吓的一愣,身后小芸扯她衣服小声道:“小姐,别这样,何大哥生气了。” “本来就是吗,你凶什么凶?”沈小蝶眼里竟有了泪光,声音也带上一丝哭腔,这让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好了,小蝶,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随他们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这事你爹爹知道。 那关小姐也没有跟在我身边,我让她呆在大发车行了。”我解释道,早上我却是花了好一番力气才让关玲答应不跟着我们,安心在车行陪关乐练一天武。 “你让她呆在车行她就呆在车行,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沈小蝶振声道。唉呀,我的妈呀!这醋吃起来还没完没了啦。我知道你心里喜欢我,可我现在找你是有正事要办,你这以胡搅蛮缠的怎么行?我把声音放柔“唉!小蝶你别这样,何大哥现在有事找你帮忙啊!”“去!小蝶也是你叫的吗?你是谁的何大哥?”她冷声嘲讽道。但听说我有事求她却还是明显的高兴起来,把腿一翘,得意洋洋的说道:“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本小姐现在高兴,说不定会答应你。” “就是要请沈小姐你和我一起去干那件又刺激又好玩,就是带点危险性的事。”“哦,那是什么事?” 她一下子来了兴致。我压低声音神秘道:“这件事啊,是个秘密。只能咱们俩知道,别人谁都不能告诉,明白吗?” “嗯,嗯,我明白,我肯定不告诉别人,你快说什么事?”她身子探向我连连点头,要和我共享一个秘密,让她眼里发出兴奋的光芒。 我看一眼她身后正满脸期待的望着我,等着听那所谓的秘密的小芸,喊道:“雯雯,带小芸姑娘去参观一下咱们的院子。”沈小蝶扭头看一眼满脸失望的小芸,点头道:“对,小去你出去吧。” 雯雯过一把小芸带了出去,临去时瞥我一眼,目光中有狡黠的笑意,我知道我这点花花肠子还是瞒不过她。“好了,现在你说吧,这儿只有咱们俩了。”沈小蝶迫不急待。我肃容道:“别急,你先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的,你问吧。”她把身子坐端正了,看着我等我问话。像个乖乖的小学童。“那萧家是干什么的?他们和吴家是什么关系?萧家富怎么会入赘到吴家?” “萧家是开金银铺的,有自家的金银器做坊,他们家和吴家是世交,因为吴家是开金银矿的,萧家金银器做坊的原料基本上都是由吴家提供。而萧家富入赘吴家是因为老吴泰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义子,他不大信任,就把女婿招上门了。” “哦,那萧家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分了一个儿子给吴家?”“那有什么,萧家还挺高兴的,家贵曾和我们说过等将来他继承了自家的作坊和铺子,他大哥继承了吴家的金银矿,他们兄弟要将金银器的生意做到全天下,成为比万家还有钱的大富翁。” “是吗?他还挺有志气的!你说的万家就是你未来的婆家,那个胖小子万财家么罢?”我问道。她一摇手,不耐烦道:“别提这些了,快说你那件又刺激又好玩的事吧!” 我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向她招手道:“过来,把头伸过来。”她对我表现出的神秘大感兴趣,起身走到我跟前伸过头来,让我将嘴唇凑到她晶莹的耳珠处悄声说话。 “是这样,今天晚上咱们去吴家把那个吴谦抓出来,然后假扮吴泰和萧家富的鬼魂吓他,看他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顺便问问他家有多少钱,看能不能分咱们点?” 小丫头的眼中放射出奇光,连连点头道:“好玩,好玩,我跟你去,跟你去!”她兴奋的小脸通红,连我的嘴唇轻触她圆润的耳珠也不自觉。 “咱们什么时候去?”她扭过头来望着我兴奋的问道,小俏脸近在咫尺,稍一探头应就可以够着那娇艳的樱唇。 我压下心中的冲动,轻声道:“宵禁以后,我观察过了,吴家那条街的街口有家小米粉店,今晚咱们可以先在那家店里吃米粉,到将要宵禁时出来,悄悄潜入吴家,一宵禁,咱们就抓人。”“哦,吴家后院有个材房,平时没人,我们可以先躲在那儿。”她说道。 “你去过吴家?”“萧家贵带我们去玩过。”我大喜“那太好了,你知道吴家的布局,咱们可以省好多事。今天晚上你在那个米粉店里等我,记着一个人,带上夜行衣。” “好的,我一定去,你要早到啊!”“我会的,你现在赶快回家去准备一下,记住这事只有咱们俩知道,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啦,那我现在就先回家了?”她望着我请示,样子好不乖巧。我笑道:“回去吧,晚上见!” “晚上见,小芸,咱们要回家了,把马牵过来。”她喊着,一蹦一跳的跑出去,像个快乐的小鹿。我望着他美丽的背影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丫头的芳心现在明显已归我了,只要今晚再找机会收了她,就能彻底征服这只小雌虎了。叶先生说用强,哈!该怎么个用法呢?还有时机,是在抓吴谦之前就收了她呢,还是在事情办完之后收了她呢?这些都不要紧,既然能在晚上把她孤身骗出来,就绝不会再让她完璧无瑕的回去。 “带着她行吗?宗主你不怕坏了正事?”雯雯得知我的计划,皱眉问道。我笑道:“没事,那吴谦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稍使手段就可以让他把所有的东西全吐出来。 沈小蝶就当是我今晚捎带的收获吧。那边关家等着我去提亲呢,沈家这边不能再拖了。关沈两家得一起提,否则就会让一家没面子。公子我得趁今晚这机会利用沈小蝶那丫头的好奇心和冒险心,尽快把她收服了。 也许明天就可以央查庸生同时向两家提亲了。”“那要不要奴暗中跟着,万一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 “不用,今晚你改扮一下,保护叶先生到宝障河上去查访一下水仙舫。这下得让叶先生表现一下他风月老手的本事了。不过如果我们的推测属实,这艘花舫很可能是个凶险之地,你一定要注意保护好叶先生的安全。 嗯,叶先生也得易点容,免得让人认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琴圣。”“奴明白,不过宗主你一个人要不要告诉爷爷,让他保护叶先生,奴还是跟着宗主吧!”雯雯还是不放心。 “不,他们那儿还有两个危险人物放着呢,没必要还是别劳烦他们。放心吧,我现在怎么着也是一品第四的高手了,放眼天下,能伤着我的人没几个。” 第71章那宗主你 “那宗主你多小心了。”“我会的,唉!我得去好好养会儿神了,今晚可能又要向那吴谦使星阳摄魂。叶先生回来后你把这些事跟他说一声罢!” 那个米粉店很小,我一进去就看到沈小蝶正坐在一个角落,面前摆着一碗米粉却未动筷。“何大哥,这儿!” 一看到我,她立即站起来喊道。我这才注意到她一身黑色劲装打扮,幸亏现在评书会期间,扬州城见惯江湖人,否则就她这一身打扮就要引人注目了。 我笑着走到她对面坐下“怎么,终于肯认我这个大哥了?”她俏脸一红,说道:“你请我玩这么刺激的事,我就先认你这个大哥吧!”“哦,是吗?这么说过了今晚没好玩的事了,我就不再是你的何大哥了?”我笑问道。 “看你以后的表现吧!”她嘴角一扬笑道,却马上又变得一脸寒霜,怒道:“要不是怕影响咱们今晚的正事,我现在就要把这几个混蛋的眼珠子剜出来。明天,明天我定要带人来找到这几个家伙,让这群瞎了狗眼的东西知道姑奶奶我是谁!” 看她满脸煞气,说得怒气冲冲,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是谁得罪她了。顺着她那喷火的目光回头去,才明白原来是有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正带着恶心的笑容和目光挑逗她呢。 我心里好笑,这么一个低档的小米粉店平时可是难得见到她这样的美女,而现在又是晚上,她孤身一人坐在这儿,这群流氓又不认识她,不起歪心才怪。 那群痞子看我望向他们,竟对我投以挑衅的目光,妈的,老子正找在美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呢,你们还真敢住门上送? 我腾的站了起来,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让整个店里的人都感觉到空气的凝冻。那对老年店主夫妇惊恐的望着我,另两桌客人瞅我一眼,随手往桌上扔了几个铜板,匆匆起身走了。 那几个小痞子受我气势所压,都忙扭过头去,把脸爬到面前的空碗里,用筷子瞎扒拉着早空了的米粉碗。我移步到他们桌前,俯身拿起一根筷子寒声道:“你们吃完了吗?” 那根筷子在我手里一握,成了木粉,随着我手指的抖动,从我指缝间簌簌的落下。那群痞子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布,对我的问话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大喝道:“吃完了还不滚?” 震得一群人左倒右歪,一阵桌椅响动,一群人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我散去身上的杀气,星阳功转,立即恢复了和煦与儒雅,面露温和的微笑,柜台处那老年夫妇受感染,立即跟着露出了笑容。沈小蝶早被我前后的变化弄得美眸连闪,眼中的爱慕让我大为得意。 “怎么样?我帮你把他们赶走了,以后可以做你何大哥了吧?”我笑问道。然后扭头让老店主给我也上一碗米粉来。 扭回头来,发现小丫头仍是傻呆呆的盯着我看,也不知道回答我的话。我把手伸到她面前晃晃,她才醒了过来,我笑道:“怎么了?傻了?我问你现在我有没有资格做你何大哥?” 她抬头瞥一眼那个带着满脸讨好的笑容,正把一碗米粉放到我面前的老妇人一眼,低下头来一边用筷子捣着自己碗里的米粉,一边把小嘴一咧“哼,你才把他们赶走,你应该把他们眼珠子都挖出来才行!” “女孩子心怎么这么狠呢?人家不就因为你漂亮多瞅了你几眼吗?”我说着低头开始吃我自己的米粉,不答应叫何大哥就不答应吧,等你领教了我紫衫龙王的威力,不怕你不叫。 不相她鼓捣了几下自己碗里的米粉,突然叫道:“不对,不应该挖他们眼珠子,据说男人那样看女人都是因为他们下身那玩意儿做祟,不关眼珠的事。你应该把他们全都阉了给我出气。” 我听的大惊,差点被一口米粉给哽着,苦笑道:“小姐,有你这么狠的吗?这都谁告诉你的歪理啊?”我几乎已经感觉到胯下龙王的怒吼,看来它对说这种话的小姑娘非常不满。 “谁告诉我的你别管,反正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狠一点,反正他们也都是人渣。”小女孩振振有词。两人在米粉店直待到宵禁前半个时辰才结帐出来,其间我吃了三碗米粉,她一直鼓捣她那一碗,但到最后还是满满一碗。 跟这丫头聊天说笑其实也蛮有趣的,就是那娇艳的樱唇里不时的冒出一两句脏话实在让人头痛。必须设法改掉她这个毛病,否则让人家知道我家里竟有这么一房妾室,岂不是颜面扫尽! “到里面,一切行动听我的,明白吗?”吴家后院院墙外的阴影里,我在向她做最后的叮嘱。她点点头,满脸的兴奋与紧张,眼睛闪闪发光。 “咱们这就翻墙进去吗?”声音都颤抖了。看来这丫头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我笑道:“别太紧张了,就当是你平时在外面玩的太晚了翻墙回家就是。”我想缓解她的情绪。 “我还没翻过墙,我家里不等我回去,他们不敢上门。”她摇头颤声道。我心里好笑“那你以前有没有瞒着家里人偷偷的带点东西出来,或干点其它什么事的经验?” 她摇摇头“没有,我想干吗从来不用瞒着谁。”她突然眼睛一亮喜道:“啊!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在城郊玩饿了,就一起到附近一个村子里偷了一只鸡做烧烤,不过那是在白天。” 我笑道:“这就好了,咱们现在去抓那个吴谦,你就当他是一只鸡,咱们找到他,点了他的穴扛起来就走就是了,一点也不需要紧张。”她点点头道:“嗯,我不紧张!”可声音还是在发颤。 我拉起她的手柔声道:“不紧张就好!来,咱们先到你所说的那个后院的材房里,等夜深人静,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咱们就去找吴谦。走!”我拉着她一跃而起,轻松的跃过院墙,落到吴家后院里。 两人一起俯身到一株花丛后,我的手趁机就搭上了她的腰柳,感受到了少女的那份柔韧和活力。 “你带路,到那柴房去!”我凑到她的耳畔轻声的吩咐到。她低下头,也不看周围有没有人,一跃而起,象只灵巧的小黑猫向前纵跃而去。我忙跟在她身后,同时开动六识,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出现。顺利到达柴房,没有被人发现。只是这柴房的环境太差,连堆干草也没有,而且可以感到到处是灰尘的味道。 让我立即打消了在这儿将她办了的念头。再找机会吧!两人爬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身子就贴在了一起。我伸手去环她的腰,想让这具青春玉体和我贴的更紧些,却被她扭动身子挣开了。 反正有的是机会,我也就没再进一步的施为。外面走过一群巡夜的家人,接着从街上远远传来宵禁的吆喝声,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她就不耐烦了,问到:“可以了吗?” “走吧,你知道哪儿是吴谦的房间吗?”我问到。“不知道!”“那只好慢慢找了!”我说着打开门带她走出去。他妈的,要不是为了逗这丫头玩,别说一个吴谦,就是十个吴谦我都擒到手了!“灯光!何大哥,那间屋子里还有灯光!” 她兴奋的指着一座小楼二楼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向我说到。不知不觉中她也把何大哥叫顺口了。我也早注意了那灯光,观察那楼在院中的位置,还有楼的规格,那应是吴家身份最高的人住的地方。 “恩!咱们去看看。”说着拉着她的小手疾速纵跃到那小楼下,然后扶着她的柳腰轻声道:“起!”一起飞跃到二楼。我先悄声着地,接着托着她的是身子慢慢放下,免得她弄出声来。 她任我施为,没有任何表示。突然,有奇怪的声音从窗内传出“啊,心肝!你轻点”这声音纤细中带着亢奋,似人在痛苦中呻吟,又仿佛是人愉快的喘息。 我立刻知道了屋内的人在干什么。沈小蝶的俏脸映着窗棂透出的光早已经通红,眼中带着羞怒,这丫头也听出来了! 我不由微感惊愕,不知她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听懂这种声音。我且不管她,走到窗前,在手指上沾点唾液湿润窗纸捅了个窟窿出来。然后俯身过去,将眼睛凑到小洞处向内望去。绣榻上那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裸体便映入眼帘。 趴在上面的那具,肤色略浅,小尖屁股正在奋力的耸弄着,看那瘦小的身材和那小尖脑袋,虽不看正面,我也可以确定那就是吴谦。下面那具雪白丰腴的女体却不知是谁。心里恶意突起,扭过头招手让沈小蝶过来,她磨蹭的不肯过来。 我伸手一把把她扯了过来,将声音聚起,凑到她耳根处轻声问道:“仔细帮何大哥看看,里面的人都是谁!” “看清楚了,是不是吴谦?”她将头凑到小洞处只看了一眼,立即满脸怒容,抬起手就欲拍窗。我忙拉住她“看仔细了,是不是吴谦?” 她老大不情愿的又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对我点点头,嘴唇一动想说什么,被我伸手捂住“嘘,再看那女的是谁?!”我在她耳边轻声道,一口气息吹入她耳孔。她身子颤动了一下,却再也不肯把眼睛凑到那小洞上。 里面那咿呀呀令人面红耳赤,浑身发热的喘息声却仍不断传出,我把手抚在她的粉背上,将她发烫发软的娇躯往我怀里揽。她又想挣动,却被我使力搂定。她抬起头想说什么,又被用两根手指压在她嘴唇“嘘!安静,听他们说什么?” 她红着脸垂下臻首。里面传来娇腻腻颤巍巍的女声“谦儿,你把灯吹了。恩啊!轻点!仔细让人看见了!哦”声音有点继续。“不吹,老子就是要在灯下干你!看你被老子干的发骚的摸样!恩!”男人说着,让女人又发出一声娇呼。“小心让秀青看见了。”女声说。 “看见又怎么样?现在老子是家主,早晚把她操了!”男声有点激愤,里面的呻吟呼叫声音绵密起来。女声又响起:“萧萧家要接她过去。恩”绵长而软绵的呻吟。 “不行!她就是想改嫁也得先让我玩够了,他妈的看不起我?!唔”男人说着一声长嘶,女人也跟着喊叫起来。然后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而外面听了这一场春宫戏的沈小蝶早已瘫软到我的怀中,考虑到这妮子可能的魔门背景,我未敢对她施什么催情手段,只是运动逼出浓重的男性气息向她侵袭,但对于她这样的花龄少女而言,男性的阳刚之气恐怕就是最厉害的催情剂了。 第72章我早听出 我早听出屋里鬼混的两人是吴谦和那个应算是她义母的姜玉凤。上午就看出吴泰这小妾的水性扬花,只是没想到姘夫竟然是自己的干儿子吴谦。他妈的,两人还真能搞!这一阵叫声连我的心火也勾起来了,怀里又有沈丫头火烫的娇躯,我几乎想将其它事全部抛开,立即抱起她找个地方大快朵颐一番。终还是压下心火。听得是吴谦起身要出来了,我忙凝起心态,在沈小蝶耳边喝道:“醒醒,要干活了!” 声音里使上了一点星阳摄魂,她一下清醒了,红着脸从我怀中跳出。门吱哑一声打开,吴谦带着一脸的满足走出来。沈小蝶就纵身扑出,我心中忽起警兆,忙一把拉住她,拉她俯下身来。 一条黑影跃入吴家院里来,看看左右无人闪身到了一间房屋门前,轻推开门溜了进去,然后吴谦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摇晃着也朝那间房屋里走。 沈小蝶看的惊讶“还有别人也要抓吴谦呀!?”她轻声道。我一听要坏,这丫头还不会用内功凝声聚气,如此静夜,竟在人家窗前发出声音。 果然里边的吴夫人受到了惊动,惊道:“谁?”我忙将星阳功运到喉部,改变声带,模拟着吴谦的声音道:“我!”女人放下心来“谦儿,你还没走啊?!” 声音中又有了媚意,看来吴谦刚才还没喂饱她。“这就下去,你快睡吧!”模拟着吴谦的声音不耐烦的轻声吆喝了一句。 一把抱起沈小蝶故意发出脚步声走向楼梯口。这丫头早被惊呆了,一脸茫然的任我抱到楼梯口放下。我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当时觉得好玩,跟老李学易容术时,把这拟声技巧学得颇为到位。 想起那个黑衣人,心里叫声不好,忙拉起沈小蝶纵身跳下楼梯,闪到门边。看见吴谦已经走到那房屋的门前。沈小蝶想出去被我拉住,因为我知道,刚才那黑衣人现在肯定正站在那间屋里通过窗子望着院子。 天上的月色虽不明朗,但想穿越这院子而不被发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刚才抱着沈小蝶不直接从二楼的回廊跳到院子里的缘故。 “你就呆在这儿,不要动,等我回来,知道吗?”我沉声向沈小蝶道。她瞪着大眼睛点点头,满脸惊容,刚才出声惊着吴夫人的惊吓还未过去。 这丫头平时虽无法无天,真到这时候都还是害怕的。我听到她的心脏象小兔子似的咚咚乱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凝神留意着吴谦那边的动静。吴谦开门进去,然后是一声惊呼:“啊!”就在他发出呼声这一刻,我的身影已如鬼般迅疾无比的掠到了那间屋的窗子下面,这是唯一穿越过这院子的方法,因为这一刻那个事先进屋的黑衣人肯定要将目光从院子里移开,移到吴谦身上。 “是你?你怎么来了?”吴谦惊怒的声音,他认识在这个人。“怎么,吴公子不欢迎我?”竟是一个娇媚的女声。吴谦的声音有些生气“不是说了我有事就到舫上找你们吗?你怎么跑来了,这要让人发现” “放心,没人会发现的,咱们那事也早有人给咱们背了,你怕什么?再说吴公子你说有事到我们舫上找我们,可您怎么这么多天都没事啊?奴家都想你了!”女人的声音在发嗲。 “哎呀!我这几天不是在忙那两个混蛋的丧事吗?”“哼!忙丧事?我看你是醉倒在你那风骚的义母和那美丽的姐姐的怀里,把咱们的正事给忘了吧?!”女声冷了起来。 “没,没我心里记挂着呢!”吴谦的声音惊恐起来。“那事情到底进展的怎么样了?你忙的连个信也没时间去报一下吗?”“不是,那老鬼还是不信任我,我好吃好喝供着,他就是不肯吐露半句。”“那就将他交给我们,我们有办法让他开口。”“先别!还是让我再试试吧!”吴谦的声音有点慌乱。 “你可别跟我们耍滑头,我们既然能让你得到现在这一切,也就能让你一夜之间全部失去!上面已专门派人过来负责此事了,你最好快点给个交代!” “是,是,小荷你一定要替我在上面说说话,哥是绝不会亏待你的。”吴谦的声音里带着诞笑,接着传出衣服摩擦的声音。应是吴谦抱住了这所谓的小荷。 “恩你心里有奴家就好,上面还是很看重你的,你可是我们的大金矿啊!而且你上次安排的那四个女人几位上差都很满意,他们回去后给你说了不少好话呢!” 女声开始发软,可以想象吴谦的手现在干着什么。“那好办,不就点花楼四艳吗,几位上差再来,我还给她们安排。” “呵呵”女人突然浪笑起来“别说他们了,人家这么远跑来,你不让人家到你床上歇歇?”声音的媚意已如水般流淌出来。 “这”吴谦声音里透着为难。“怎么还这么软,你刚伺候过你的义母吧?小心让那骚女人将你榨干!”女人的声音怒气冲冲的。我在外面心里暗笑。 “好了,我要回去了。对了,这些天可有人留意你,有没有什么江湖人找你?”女人声音恢复了平静,向吴谦问到。吴谦回答:“没有,就今天淮帮因为人死在他们家船上来了三个人为老头子早丧,还求我以后照顾他们的生意。” “恩,没人留意就好,你自己小心点。这次算他谁帮倒霉吧,还来吊丧?来的都谁呀?”女人问。“关家兄弟,还有一个年轻的象个书生,我也没问。”“什么,书生?什么样子”女人声音中带着警惕。 “就高高的,方脸,眼睛挺亮,看上去满英俊的,书生打扮,有股书卷气。”这不就是说我吗?我心道。 “哦。”那女人就这么一声,不置可否,我却听出了她内心的怀疑。这女人警惕心挺重。稍顿,女声又起:“你要常到舫上汇报情况,同时自己也小心些,知道吗?”“是,我一定小心,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我忙闪到一边,俯身到地上,看那一身黑衣的女人跃上墙头,迅即消失在夜色中。吴谦也回到了房里。我又在原地静呆了一会儿,思索着他们的谈话,今晚可是大有收获啊,现在已基本接近血案的真相了! 果然是吴谦勾结了那股神秘势力做下这场血案,他们刚才说的舫八成就是水仙舫,这条花舫应是那股神秘势力在扬州的据点,也是吴谦和这群人的联络点。 也就是这条花舫载着一船凶手,去血洗了谁帮客船,而凶手中就有吴谦包了点花楼四艳去侍侯的那几个常州的客人。 只是作案的动还无法全部明了。应该不只是为了让吴谦得到这份家产,他们正在进行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吴谦说的那老鬼又是谁?会不会是那个失踪了的赵升呢?若是的话吴谦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呢? 案子上还有一股迷雾萦绕着,让我无法全部看透。但确定了吴谦和水仙舫,血案凶手这股神秘势力总算浮出水面了,想对付他就有迹可寻了。 看来,现在还是先不动吴谦了,留着他会大有用处的。我疾速掠过院子,到那小楼里,看沈小蝶扒着门傻呼呼的站着,看见我,问到:“怎么样?那个黑衣人干吗的?我们现在可以抓人了吗?” “嘘!小声点!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我拉起她掠到院里,然后腾空而起,跃过高高的院墙,又落回吴家后面的那条小巷。 “你不是要抓吴谦吗?怎么又不抓了?”她问。我神秘道:“事情有变化,不抓他了,小蝶,何大哥现在央你件事!”“什么事?”“你想办法问问那萧家贵,看他知不知道他大哥这次外出是为了什么?” “好吧,等我见到就问他!”她说完这个又叹了口气“唉!真没劲!说好了把吴谦抓来装鬼吓唬他呢,现在又不抓了,你什么意思?”我笑到:“你今晚玩的还不够刺激啊?半夜跑到别人家里偷听人家的奸情?!” 月色朦胧中,我看到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怒道:“那吴谦是个禽兽,咱们应该好好收拾收拾他!”我忙道:“不行,今晚的事你一句也不要对外人讲,不经我允许也先别招惹那吴谦。” “为什么啊?”她大为不满。“何大哥自有原因,以后再跟你解释,总之你别乱来坏了我的大事!” “什么狗屁大事,神秘兮兮的?你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哼!今晚就算是跟着你跑到人家家里听了场春宫戏,没意思!回家啦!”她说着举步就走。我听她把春宫戏三字说的这么自然,惊得忙拉着她问道:“你也懂得这个?”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低头嗔道:“有什么希奇的?我早见过了!”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会这样?故意带我来看的?你当时还对我使坏,我知道了,你故意设的局是不是?你混蛋!” 她骂了一声转身就走。我纵身赶上,一把抱起她的纤腰,将她揽到一个阴暗的墙角处,用身体把她死死的抵到墙上。“你,呜”她想叫,让我用手将她的嘴捂了个严实。“别出声,有人来了!” 我低声喝道。远远的听见有脚步声,她变安静下来,只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瞪着我。是一队巡夜的军士。当他们从街口走过去后她低声道:“放开我!” 我俯视着她的俏脸,与她带着怒气的双眼对视了一会儿,看她不肯屈服,反而扭动了身体挣扎起来。我喝声:“不放!”猛然俯下头去噙住她那樱桃小口狂野的亲吻,双手开始在她那玲珑有致的玉体上粗暴的揉搓起来。 刚开始我遭到了顽强而激烈的抵抗,提膝撞,用手抓,用指甲掐,用牙咬,身体也剧烈的扭动挣扎着不愿让我的手得逞。 但她并没有大声叫,我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反对我,待我将她这些小抵抗一一粉碎之后,她才终于安静下来,接受我的亲吻爱抚。她刚才在吴家时升起的情欲很快就被我再次挑逗起来,发烫的身子抽了骨头般酥软到我身体上。 她明显是什么也不懂,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闭了眼睛,吁吁的喘着粗气,靠在我的身体上,任我施为。此时,她象一只安静的小野猫。但当我把手伸到她腰间时,她却猛的提起双手按住了我那只欲解她腰带的手。 我使了下力,感觉她护卫的决心很坚定,不由惊讶的望向她的脸,她双眼已经挣开,对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松手!我现在就要你!”我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情欲,手上使力,想强扯开她的腰带。“不要,何大哥!不行的”她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双眼充满泪光哀求的看着我。我心中一软,松开了她的腰带,长出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汹涌的情欲。 第73章不行何大 “不行的,何大哥,我师傅不让”她竟哭了起来。“你师傅?”我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眼前这女孩子可是有一个可能是我魔门中人的师傅啊!“你师傅是谁?为什么要她同意?”我连声问到。她摇头哭到:“我不能说,不能说。 呜我要回家,何大哥,你送我回家吧!我爹爹会担心我的,呜” 他哽哽咽咽的哭声在静夜里显的非常刺耳,这样早晚会被人发现的,我忙劝到:“好了,好了,不能说就不说吧!别哭了,何大哥这就送你回家!” 拥着她跃上一家房顶,朝沈家疾速纵跃而去。一连躲过五队巡夜的士兵才到达沈家。看见沈家的大门在前,我的心中大觉丧气,今晚满怀信心可以得到这丫头精纯元阴的,谁知道她竟这样的不配合! “何大哥,我回去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她柔声道,乖的象只小猫眯。这也算是今晚的收获吧,处子元阴虽未得到,能让她以后在我面前乖起来也不错。 看她面带泪痕,向我请示的楚楚之态,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又是一阵亲吻。然后喘着粗气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明天赶快退掉万家的婚事,我马上就找人向你爹爹提亲! 还有赶快征得你那什么师傅的同意,下次我绝不会放过你。”她点点头,轻声道:“恩,我会求我师傅的。我回去了!” “去吧!”沈小蝶飞身纵上自家墙头,回头望我一眼,消失在院子里。然后听到沈家的狗叫声,人声,其间还有沈小蝶的怒斥“是我,瞎了眼了?!”沈家的防卫够森严的!而沈小蝶看来确是第一次在晚上翻自家的墙头。 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得沈家渐渐安静下来始往回走。脑海中萦绕着一个个问题:沈小蝶的师傅是谁?她在给沈小蝶练什么武功?不让她破身!魔门那几种要求保持处子之身的功法我都了解,在沈小蝶身上都感觉不到啊!唉!这些都得等揭开这位师傅的神秘面纱才能明了。 赶回蝴蝶居已是五更天了,早起的人也该起床了,竟是忙活了一个晚上!纵身跃入院中,双脚刚一落地,就见雯雯已站在厅门口,关心的望着我。 “宗主你可回来了!”看看厅里将残的油灯,我知道她守了我一夜,心中大为感动,忙向前将她拦入怀中,柔声问到:“你和叶先生早回来了吗?” “恩,宵禁前就赶回来了,我们”我伸手挡住她嘴唇“先不用说了,咱们快去睡吧,一切等睡醒以后再说。” “嗯!”她眼中泛出了丝丝媚意,看来是已经感觉到我体内吊了一晚上的欲火。等我从打坐中醒来,发现已是满屋阳光,雯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打开房门,外面正在扫院子的起成看到我,向我道:“宗主醒了?叶先生和雯雯正等你用早餐呢。”“哦,王叔怎么样了,早上可吃什么东西了?”我应答着,看见雯雯已端了脸盆过来,着她就放在院里石桌上,我边洗脸边和赵成说话。 “好多了,早上喝了两碗粥。”“李老今天该过来为他疗伤了吧?”我问道。“是,这次疗完伤,差不多就该能下地了。”“那就好,等他再好些,我就可以为他修复那受损的筋脉了,保证他武功一点不受影响。唉,雯雯,叶先生呢?不是等我吃早餐吗?” “在厅里看书等宗主呢,宗主快去罢。”她说着端了我用过的洗脸水走开。叶先生放下手里的书,招呼我快吃饭。但我现在肚子并不饿,只是急着想和他交流昨晚的情况。 “水仙舫的情况怎么样?”我漫不经心的喝着温腾腾的米粥,向他问道。“是一条普通的二流花舫,一切都很正常,唯一惹人注意的是船上老鸨和几个姑娘还有几个下人好像会武功。雯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些吗?” 和雯雯在屋里一番云雨后,我就忙着打坐了,要不一个晚上不睡觉哪来的精神?“没有,照你这样说情况基本就吻合上了,这水仙舫就是那股神秘势力在扬州的秘密据点,之所以只经营一个二流的花舫想来是为了避免惹人注意。” 我将碗放下,擦下嘴,不再吃了。脑子里开始综合现有的资料,以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以彻底揭开这股神秘势力的面纱,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叶先生看我如此,问道:“宗主昨晚可有什么收获?”我点点头,将昨晚偷听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小荷和吴谦的对话和叶叶先生说了。 “所以真正的血案凶手就是水仙舫背后的势力已确定无疑,现在的关键是他们做案的动机,还有他们现在好像正通过吴谦进行着一个什么阴谋。 只要能弄清这两点,揪出这股神秘势力就不是难事。”叶先生摸娑着手里茶杯,眼中精光连闪,突然盯着我问道:“你说那个叫小荷的专门问起过你?” 我点点头“对,那女人警惕心相当重,很可能已猜到和关氏兄弟一起去吊丧的就是我。”“他们也肯定知道你这个新晋一品第四现在是查庸生身边的红人。” 叶先生的声音越发凝重了,我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点了点头。“宗主你昨晚去探吴府的时候还带着一个貌美若花的沈小蝶?”“是,我是想昨晚就收了她的,可惜没成功。啊!”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突然想到一个很大的问题。 “宗主你这就带雯雯赶快去吴家。我再去水仙舫看一下,希望还来得及!”叶先生也站了起来。我已大步走出厅外,大声喊道:“雯雯,快出来跟我走!”昨晚留下那么大个漏洞,我竟直到现在得到叶先生提醒才能想到,真是太大意了。 都怪当时一心二用,既要查吴谦,又想着征服沈小蝶。竟没想到我俩在那家米粉店里那么惹眼了一回,岂不让有心人很容易知道我昨晚曾在吴家附近出没过,再加上水仙舫已经对我到吴家吊丧起疑心了,两相一联想,对方不立即做出应对措施才怪。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吴谦灭口。希望吴谦的小命仍在吧!马车在青石板路面上疾驶着。我身子随车厢颠波着,内心里早已心急如焚。 “如果吴谦还没死,我们立即就把人掳走,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向雯雯吩咐道。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终于到了吴家,却只碰到一个小厮,说是吴泰和萧家富今天下葬,一家人都到城外坟地上去了。 “到城外坟地!”我向老李吩咐,马车又向西急驶。要过宝障河时,马车却行驶不动了,因为桥口处挤满了人,好像河面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刚走下车,叶先生就从人群里迎了上来。“水仙舫早上起火,上面的人一个也不见了。”他向我说道。 我看看河面上那只已快被烧光的花舫,火仍未灭,还有阵阵黑烟涌出,我鼻子里嗅到一股油脂味。 他吗的,对方这是故意把船给烧了,好慎密的思维!好果断的手腕!对方肯定是怀疑我昨晚可能隐身在吴家某处,或已经跟踪了那个叫小荷的黑衣女子,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烧掉花舫,一下子把线索给我掐断了。 这样看来,那吴谦也绝对是凶多吉少。“吴谦到城外坟地去了,我们快去!老扬,绕到下一个桥头过河!”我吩咐一声,和叶先生上了马车。出了西城门碰到吴萧两家送葬回来的队伍,其它人都在,唯独没有吴谦。 打听得那小子正一个人呆在新坟上守坟装孝顺,我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强烈了。忙撇开吴萧两家众人,朝坟上急赶。“宗主,那儿!你看那个是不是吴谦?”我正站在坟冢累累的坟地间四望,雯雯已发现了吴谦的所在,指给我看。 远远的一个大坟堆前,站着四个人,离得远了看不清相貌,但我可以确定其中一个就是吴谦,他那瘦猴般的身材还是很好认的。 这会儿,他正和对面一个绿衣女子说什么呢?看到他还活着,我心里稍松一口气。但马上又担心起来,他对面那三个人很可能就是来执行灭口任务的。 “我们快悄悄的过去,那三个人可能是来杀吴谦的,别惊着他们了。”我说着带同叶先生和雯雯借着那高高矮矮的坟包的掩护,向四人悄悄的掩袭过去。 “不好,宗主,他们动手了!”雯雯惊道。我也看见那绿衣女子一掌拍在吴谦天灵盖上,然后吴谦的身子便软倒了地上。他妈的,还是被灭口了。我再也顾不得掩藏行迹,足尖点着一个个坟头,急速向那边掠去,叶先生和雯雯也跟着加了速。 那边三人立即发现了我们,那绿衣女子带着两名劲装大汉转身就逃。“雯雯,快把他们追下来!” 我喝道。雯雯已如离弦之箭向三人疾射而去。我和叶先生到达吴谦的躺身之地,只见他已是七窍流血,睁的大大的双眼里透着惊讶和恐惧。 看来他没想到对方会朝他下手。叶先生帮着我扶起他,我一掌抵在他背心上,输入一道和煦的星阳真气。他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我大喜,忙又输入一投充满生机的真气到他体内。“好狠”他嘴里喃出这两个字来。 “杀你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我忙在他耳边问道。“荷花呃,呃”他没能再说出什么,脖子一歪,眼珠静止到一种死灰色的状态,这次他是真死透了。 “荷花?”我松开吴谦,和叶先生对望一眼,不知吴谦最后吐出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杀他的那个女子叫荷花,还是另有所指?”叶先生摇摇头,表示不能确定。然后盯着吴谦的尸体面露沉思“宗主你看他的手,什么意思?”吴谦的右手伸在左胸处,食指上指。 “他是想指什么给我们看?他的左肩?”我试着撕下他左肩上的衣物,肩膀上一朵精致的荷花映入我和眼睑“荷花!”我和叶先生对望了惊愕的一眼。雯雯一手提着那个绿衣女子,另一手提着一个青衣汉子急掠而回。 “公子,另一个被我杀了。”她说着将两人扔到我面前。我看一眼委顿在地上的两人,叹一口气道:“这两个也死了。” 因为我看到他们嘴角渗出的一丝黑血。还真有人把毒囊藏在嘴里,以备随时自尽啊!我心里泛过一阵寒意,这是一个可怕的纪律严明的组织。 第74章***都 “都是水仙舫上的人,我昨晚见过他们。”叶先生说着过去把二人左肩处的衣物撕开,两朵粉色的荷花显露出来。 “雯雯,去把那一具尸体也弄过来!”我沉声吩咐道。雯雯转身去了。我望向叶先生“这是个以荷花为标志的组织,另外一具尸体的肩上也应该有朵荷花。叶先生可曾听说过有这样的组织?” 叶先生摇摇头道:“没听说过。”接着沉思道:“他们肩上的荷花怎么全都一模一样,吴谦应该只是他们的外围成员啊?” “昨晚我曾听那小荷说吴谦是他们的金矿,上面很看重吴谦。可能吴谦已被吸纳为他们的正式成员了吧。”我推测道。 “可能是这样吧!宗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长叹一口气“吴谦死了,水仙舫也烧了,对方这招弃卒保帅做得够利落。 现在能牵出那股神秘势力的的线索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这朵荷花。我想我得和查庸生好好谈一次了,也许他手里那张情报网上有关于这朵荷花的信息。” 雯雯把另一个青衣汉子拎了回来,果然不出所料,其肩上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荷花。“这些尸体怎么办?” 雯雯问我。我看一眼叶先生,叶先生摇头道:“这个神秘组织不比升仙教,前几天升仙教那近百高手因为几具尸体而暴露行踪的事大家都还记忆犹新,这个组织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这几具尸体应该没什么用了。” “那就先把这三具尸体就地埋了,至于这个吴谦吗”我看着吴谦那瘦小的身子,尖尖的脑袋,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把他的尸体带回蝴蝶居,也许有大用。”叶先生和雯雯不解的看着我,我微笑道:“这个死人利用得当,我们也许还可以再次逼得那股神秘势力现出身来。 具体计划回去后会同老李咱们再细细商议,现在快动手吧,回城后我还得到沈家去拜会一下查庸生。” 三人很快挖出一个大坑,将那绿衣女子和两名青衣汉子草草埋入。然后拎了吴谦的尸体回到待在远处路边的马车处。老扬看我们拎个死人回来,眼中露出一丝惊异。 我笑道:“这位吴公子受重伤,得带回去救治。今天的事扬老伯万不可说出去啊!”老扬憨实的笑笑“帮主只让老汉俺给公子您赶车,其它的事俺老汉看不见也听不见。” “那就好,咱们回城!”我面露笑容。这个老扬是淮帮的正式弟子,上了年纪才到车行做了车把子,也算老江湖了,深知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 有机会要把这老头从关雄那儿讨来,正式做我的下人。从西门入城,在接近沈家那条街的一个路口,我一个人下了车,让叶先生他们随车回蝴蝶居,我则步行朝沈家走去。 沈家大院仍热闹的紧,近千江湖人拥在其中。审核三四五品的比武已不限于那搭起的台子上,院子里挤出一片空地来,再有两个上三榜的名耆高手做裁判,就算凑起一摊来。 这样使诺大的院子看起来乱嘈嘈的,好像专门划出来给卖艺人的街市,就缺叫卖声了。这评书会开到现在竟开成了这等模样!不过一切看来都还正在有序的进行。 我这个新晋一品第四现在也算是一个名人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着招呼叫何公子,我忙微笑着一一回应。 就见宝见了空等手里面拿着纸笔正在监督一场比武,好像是属于四品级的。和两个人点头打个招呼,让他们忙自己的,我急速穿过人群向内堂走去。 沈伟程迎着我“何公子今天怎么来了?找查先生啊!他正在里面整理比武审核的结果呢。”果然,查庸生正和沈啸天、了然、道彦等几人围着一张桌子,整理外面传进来的比武结果。 看我进去,众人停了下来,我忙说我没什么事,让他们继续忙。沈啸天便让沈伟程招呼我先到后院去坐。我知道查庸生心里肯定明白我既然过来就是有事,他应该很快就会来向我询问。 身边沈伟程边走边笑道:“这儿查先生和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一会儿到外面做裁判,一会儿到里面帮着整理结果。公子你倒是悠闲了!”我笑道:“还好我是个新人,没什么名望,可以享受这份悠闲。唉,怎么会这么忙?下三榜这么乱?” “乱,乱得很,新申请上榜的,想动名次的,你挑战我,我挑战他的,乱得不可开交。恐怕得有三四百场比武才能把名次最后理顺。”“哦,事先应该多定下些规矩,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乱了。”我沉吟道。 “可不是吗?但把这么多江湖同道召集到一起开评书会,这还是破开地头一遭儿,事先那能想到这么多?” 我心道不是想不到,而是查庸生的心思真正就没放在这上面。嘴上应和道:“也是,不过有了这次经验,下次再开就会好起来的。” 心中却是想这种把近千江湖草莽召集到一起的事,还是别来下次了。这种事热闹倒是挺热闹,但未见其利先见其害,招官府忌不说,万一出点什么事,召集人都不好担待。 要修订风云录,把那一二十个江湖大豪召集到一起就足能弄出一份服众的结果了,没必要动这么大干弋。 查庸生这次把事情做的这么大,主要应是为了对付升仙教。现在他对付升仙教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评书会当口的那场血案也将彻底断送他在朝廷里的前途。 甚至扬州刺史丁忘忧及方令言等扬州六曹的禄位都有可能受此案的波及和影响。是他们批准大批江湖草莽聚于扬州的,然后就发生了那场血案,追究的话,他们岂能逃脱干系? 想到这儿那个烦人的问题又浮上心头。丁忘忧明明是我魔门耆老,他身居刺史高位,为何要如此支持查庸生?他们之间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同僚关系。 还有沈啸天,他女儿沈小蝶竟然有魔门背景,他自己也曾使出魔门的天魔解体大法,他和丁忘忧,查庸生之间又是怎样一种关系?唉!这些都只有等他们自己给我个交待了。 “何公子!何公子!”沈伟程看我走神的样子,连叫我几声。我忙笑道:“哦,对不起沈兄,我想到要是过两年再开一次这样的评书会会怎么样?一时走了神。” 他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再开评书会,我看可能性不大,查先生根本没那个意思。这次要不是为了对付升仙教,也不可能动这么大干弋。” “也是,这些事不在咱的考虑范围。唉,沈兄,令妹小蝶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在评书会现场?”我问道,想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听我的吩咐。这时两人已走到后院,与前院的嘈杂声远远的隔了开来。 “谁知道,昨晚后半夜才回来,噪的一家人都不得安生。今天一大早起来又发神经要和万家退婚,以前人家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她退婚,她就是不答应,今天却又一刻都不能等,让我一大早马不停蹄的把万家的定礼准备出来,又让我爹写了一封信,一起派人送往嘉兴万家。 然后那丫头就又没人影了,连小芸都撇到了家里,也不知又到那儿疯去了。”沈伟程嘴上埋怨着,语气里却透着对自己妹子的溺爱。我听他此说,心里高兴。看来这丫头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我的指示,现在应该是悄悄的去找她师傅申请破身了。 沈伟程看我面露微笑,向我笑道:“何公子,听说我爹有意把小蝶改配给你,可是真的?”现在这事也没必要再瞒着谁了,何况眼前还是我大舅哥。我便点头承认。 “哈!那老弟你有得受了!”沈伟程笑道,迅即又道“嗯,不对,也许老弟你能使那丫头转转兴子也说不定。”我笑道:“这么说大哥你是不反对小蝶嫁给我了?”万财是他的妻弟,我还真怕他有什么想法。 “不反对,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最好能明天就把她娶走,让我和我爹少操点心。”沈伟程大笑,满脸尽是喜意。 “那就多谢大哥了,不过明天我可把人娶不走。”“哈哈玩笑,那还能让你明天就娶?唉!查先生还得忙活一会儿,要不兄弟先到我屋里坐坐?万财刚给我送了一壶老花雕,咱哥俩喝一盅?” 沈伟程对我倒是熟络。我婉言谢绝道:“今天还是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就在这坐一会儿等查先生。大哥你有什么事就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沈伟程笑笑“那好吧,兄弟你先坐会儿,我叫人给你上茶。我还得到前院帮着招呼一下,就不陪兄弟你了。” “大哥快去吧,那边忙!”沈伟程转身去了,我在后院中间的凉厅坐下,自有小厮端上茶来。我一边品茶一边打量沈家这院子,想着自己将来也要弄上这么一个有多重院落的大宅子。 然后便看见一身着黑衣的绝色丽人朝这边行来,竟是崔梦心!我忙站起问好,崔梦心见是我也敛衽说道:“原来是何公子,何公子好!”“哦,好,崔姑娘这是何往,怎么不在前院看比武?”盯着眼前这个名列群芳谱第四位的美女的清丽面容,心跳就有些加快。这女人身上很有一股独特的韵味。 “也没什么可看的。查姐姐受了伤,在屋里躺着,我去陪她说说话。何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微带点沙哑,富含磁性的声音向我问道。我答道:“我来找查先生,他正忙,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对了,你说的查姐姐可是查忆萍姑娘,她受了伤么?”我心知肚明,是老李他们救周奇时把人家打伤的。 “正是,她带人追杀淫君周奇时遭人暗算受的伤。”我心里冷笑,什么暗算?查丫头那本事用得着老李暗算?光明正大对着干,十个查忆萍也不够一个老李打的。 嘴上却惊道:“有这等事?我也跟你去看看查姑娘可好?”崔梦心犹疑一下,道:“好吧,公子随我来罢。”到了查忆萍门口我便站住了,大老爷们不能随意往人家单身姑娘闺房里钻这个规矩我还是懂得的。 “崔姑娘代小生向查姑娘请示一下,看小生能否进去?”崔梦心见我如此谦恭有礼,眼中就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她过去拍拍门,喊了两声查姐姐,听到里面查忆萍回应,就推门进去了。不一会儿又现身门口,向我敛衽道:“何公子请,查姐姐请你进来。” 第75章查忆萍斜 查忆萍斜依在床头,面色有些苍白。身上很随意的搭条薄毯,肩上另披有一件月白色汗衫。看我进屋欲欠起身来,我忙道:“查姑娘快躺好了,且莫多礼。”她便微笑一下重又躺下“忆萍这点小伤,竟劳公子关心探视,真过意不去!” 她声音虚弱不少,却仍显得沉稳大气。“查姑娘那儿的话?小生若非刚才碰到崔姑娘,还不知道查姑娘竟受了伤。不知现在伤势如何了?”我在屋里一张椅子上坐下,崔梦心坐到了床沿。 看她现在的情况,她这伤应该并不轻。老李说让她受了点伤,我原以为真是一点小伤,将养一两日就好了,谁知竟是让人家卧病在榻!老李那真气性质十分阴寒,看查忆萍现在的情状,八成是未能完全拨除寒毒。 “不碍事的,多谢何公子关心!”查忆萍如此答道。“那就好,可知是什么人伤了姑娘?”我问道。她既说不碍事,那就不碍事吧! “没能看清,前晚在城外密林里,我们眼看就可以除掉周奇了,突然杀出两个黑衣蒙面人将周奇抢走,我上前拦截时,被其中一人打了一掌。” “那对方可有什么比较显眼的特征?”“看不清,一来天黑,二来对方速度太快,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找不到人了。” 我心里放心了,查忆萍他们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老李和李虎。听到外面叫何公子,我知是查庸生在找我。忙告辞了二女出来。“查姑娘竟然受了伤,周奇也让人救走了?”我惊叹着向查庸生说道。 他叹一口气“是啊!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这会还不知是什么人做的,沈天王怀疑和救走升仙教头领的为同一伙人,林生你看呢?” 我沉吟道:“刚才听查姑娘描述,我也往这方面想。只是想不通对方有什么动机要救走周奇这样一个人?” “可能是他们正在招揽人手吧!林生你来找我,可是那件血案有什么眉目了?”查庸生问道。我答道:“正是,虽然还有很多具体细节不清楚,但现在可以肯定凶手是一个以荷花为标志的组织。 他们在扬州的据点是宝障河上一艘名叫水仙舫的花舫,另外吴家公子吴谦与此组织也有牵连。可惜晚生昨晚针对吴家调查时惊动了他们,今天早上,水仙舫被烧,吴谦也在城外被灭口。 晚生堵住了杀吴谦的那三个凶手,但三人全都咬毒自尽。而他们三人还有吴谦的左肩头都有一个荷花图案,所以怀疑荷花是该组织标志。不知江湖上可有这种组织?”“荷花?” 查庸生眯起了眼睛,面露沉思。“江湖上还没有听说过这种组织。当年光火会是以一团火焰做为自己的标志,但他们最多是把图案画在衣服上。这组织竟把图案纹到身上?江湖上还没见过类似的组织。” 我听得他也未曾听说过这个组织,心中一暗。这个组织看其行事,早形成一定规模了,可查庸生这个江湖主宰到现在竟然还未曾听说过,对方的可怕由此就可见一斑了。 而这种新冒出来,没有什么历史渊源的势力查找起来也十分不易。“你说吴谦和他们有牵连,也已经被灭口了?”查庸生问道。“是的,他们好像在通过吴谦做什么事!”“吴家是经商的,这个组织找上吴谦,不外是为钱。 看来他们正在筹措运做的资金。若救走升仙教阎夫人和周奇的也是这个组织,那他们就太可怕了。他们现在这是一方面扩充自己的的经济底子,一方面大肆招揽人手,还有与升仙教联合的企图。 等他们突然发动的那一刻,必是石破天惊。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以早做防范!林生你那儿可还有什么线索?” 我摇摇头“对方太谨慎了,所有的线索现在都已经被掐断。不过他们执行将吴谦灭口任务的人已全都死了,晚生倒是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查庸生忙问道。“捂住吴谦已死的消息,找个人假扮吴谦,等对方的反应。”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当然,查庸生就是想破脑袋,他也无法想到我心里内定的吴谦的替身是谁。 “这样行吗?”查庸生疑虑道。我满怀信心道:“只要操做得当,应该没问题。吴谦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被灭口的,若对方知道他没死,必定会采取相应的行动。 我们守株待兔,就可以找到这股势力的踪迹了。”“那好,林生你就照你想的办,这件事就全交给你了。你看还需要我帮什么忙?”“我需要一批可以对吴家施以全天候监控的探子。”我立即提出我的要求。 “好吧,我让沈天王找合适的人给你。”我本来还想问他有关光火会的事,但一时找不到问这问题合适的借口,总不能告诉他阎夫人在我手里,问出了些东西我不太明白,所以向他请教。 只好留待以后有机会再问了。央他为我向关家和沈家提亲,他立即满口答应了。“好事啊!通过你沈家和淮帮结成一家,就又是一个维护江湖安定的中流砥柱啊。 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准备两份聘礼就是,过两天我就专门给你办这事。”我是从后门离开沈家的,谁知正好碰到万财。这小子正满面春风的从马车上下来,看见我高兴的大叫着何大哥跑到我跟前,满脸堆欢,仿佛我是他的财神爷。 “唉呀!何大哥,好久不见,小弟可真想你啊!大哥你这几天忙啥呢?”“还不是为了你小子那事,想从你万少爷手里抠出几个钱来花花可不容易啊!”我笑道。万财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嘿嘿笑着凑到我跟前向我竖起大拇指,挑挑眉毛“何大哥你真行,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我是下午才知道的。嘿嘿,这下小弟我可摆脱那悲惨的命运了。何大哥你是我的大救星啊!”我伸手挡住他笑道:“别忙着恭维我,咱们当初可是有约定在先的,现在事情办成了,剩下的银子你快点给我付清了。” “这个何大哥你放心,不就是那几十万两银子吗?明天就到账!今天晚上兄弟我为庆祝获得新生,特别在点花楼设宴,何大哥能不能给个面子啊?我那些朋友们都想一展大哥你一品高手的风采呢!” 我暗笑这小子刚摆脱沈小蝶的压榨,就拽起来了!同时心中不由一动“你都还宴请了谁啊?” “就生意场上几个比较投缘的朋友,何大哥来吧,他们对江湖一品高手是非常仰慕的。”万财迫切的看着我。我勾住他肩膀道:“兄弟你今晚帮我一个忙,先别请你那些朋友了。 你按那晚请我的规格,还是老地方,好好置办一桌酒席,另外把点花楼四艳都包了。我会带一位朋友到场,你看我眼色行事,一定要让我这位朋友满意,你看行吗?” 吴谦愣了一下,迅即点头道:“行!那有什么不行?何大哥你说话了,小弟一定照办,绝不会拉您的脸。唉,何大哥你什么朋友啊?让你这么看重?” “这个你就别问了,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啊,哈哈行行,不问就不问。何大可你放心,保证让您满意!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心道这万财倒是挺识趣的,说不让问,他就不再问。沉吟一下答道:“可能要晚一些!” 回到蝴蝶居已是夕阳西下,老李也在,刚给王武疗过伤。便叫了他和叶先生一起说话。两人听了我的计划,齐齐一愣。叶先生笑道:“这在目前情况下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老李你看呢?” “面具有吴谦这张皮,明天就能做好,只是那周奇能答应吗?”老李问道。我笑道:“周奇他只是一个淫贼,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李老你这就取了那吴谦的面皮拿回去泡制吧。我今晚还要带周奇出来,设法说服他配合咱们的行动。” 这就是我今天上午在城外看着吴谦的尸体想出来的计划,把周奇变成吴谦,控制周奇的同时还可以控制吴家。查案的需要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也想把吴家的财产据为我星宗在江湖上活动的资金。 “宗主,关小姐今天可是来找过你,让我给支走了。差点和老李撞上!”叶先生向我说道。我苦笑道:“这小丫头还挺缠人的。但我现在顾不上她了,咱们得赶快把周奇变成吴谦。叶先生,待会儿你和赵叔将吴谦的尸体处理一下。” 老李别居的小院里,我见到了周奇“周前辈气色不错,这两天伤好多了吧?”我对正无聊的躺在床上的周奇笑道。他向我翻下眼皮,冷哼道:“好个屁!又不能出去找女人,整天闷在这屋子里都快闷出个鸟蛋来了。两天没见你的影子了。你小子在外面风流快活,早把我这个朋友忘了吧?” “周前辈那儿的话?让您闷在这屋子里主要还不是为您安全着想?再说晚辈也不敢把您老忘了啊,我这不就是怕您闷得慌,带您老出去消遣消遣。” 周奇一下子坐了起来“真的?外面安全吗?可是有很多人见过我的脸啊!”“那怕什么?咱不会易容吗?跟着我走就是了,保你安全!来,现在得先把前辈你改扮一下,对了,会拟声吗?” “会一点!”周奇答道。我喜道:“那就好,诺,你今晚用这种声音”我模拟出吴谦的声音让周奇学着适应。又将他从头到脚改扮一番,除了那张脸和那闪闪发光的眸子,活脱脱就又是一个吴谦再世。 面相等明天老李那张人皮面具做好就可以解决。目光等其它方面却还需要周奇配合着掩饰,这正是我今晚找他的目的。 另外还要再编出一个失忆的故事,然后已死了的吴谦就可以回家了。天已全黑,晚饭时间也早已过去,但这时正是积香坊里最热闹的时分。 成群结队的寻芳客涌了过来,沿街寻找合适的目的地。各秦楼楚馆也把拉客的本事发挥到极致,满脸谄笑的龟奴,搔首弄姿的老鸨还有娇声嗲气的红阿姑们,都晃荡在自家大门口那大红灯笼的红色光晕中,一声声谑笑浪叫,让整街的空气都如那红蒙蒙的灯光醺起人来。 周奇一阵左顾右盼,摇头道:“不好!你怎么带我到这种地方来了?干咱们这一行的那用到这种地方来?”我笑道:“来品尝一下另一种滋味吗?前辈你以前还没来过这种场合吧?” “没来过,我那需要来这种地方?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大把春闺怨妇等着我呢,那还有空到这儿来?”周奇不屑道。 “对对,我忘了前辈你一直为咱们那神圣而伟大的事业四处奔波呢。不过前辈你今晚就给自己放一晚假,也好好享受一番这妓家风味!”我说道。 第76章周奇点点 周奇点点头“听你的安排,我现在有伤在身,形同废人,也没法干正事。”我心里暗笑,老淫贼你已经多少天没碰过女人了,待会儿不信你还这么不屑。 嘴上却别有意味的笑道:“前辈你是不是废人,待会儿有人说了算。不过你要先把你原来的身份给忘了,现在你是扬州富商吴先生,富商吴先生!明白吗?” “明白,我是吴先生吗。妈的,妓院里竟也有这么水灵的姑娘?”我一看,他正盯着点花楼门前那几个拉客的姑娘瞅呢,在他耳边笑道:“里面还有更好的呢!别忘了,那秦卿说到底也是妓家中人。”“那不同!”他立即道。 “有什么不同?好啦,咱快进去,有位朋友在里面等着呢。”说着拉起他袖子朝点花楼大门走去。早有老鸨带着龟奴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万兄弟,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吴先生!吴先生,这位是万家少爷万财。”进入那栋独立的小绣楼,我将万才和周奇互相介绍给对方。 根据吴谦的资料,那小子不受吴泰信任,却被吴泰管束,在社会上基本没有什么交往,所以我不怕万财以前认识吴谦,看到眼前这个吴先生的形象,产生什么联想。 “吴先生好!”万财忙起身打招呼。周奇却已经被眼前的旖旎景象弄傻眼了。那粉色的西域胡毯,那摆满美酒佳肴的檀木矮桌,那铺着流苏锦绣的矮榻,最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十几个身着各色上等丝绸的绝色佳丽,一具具曼妙的娇躯,在红彤彤的烛光中大肆的喷发着香气和活力。 周奇大瞪着两眼,万财伸手过来和他握手,他也只是稍点一下,正眼都不瞅万财一眼。我朝万财打个眼色,万财哈哈一笑,招呼姑娘们道:“快侍候客人入座!” 一众莺莺燕燕上来,将我和周奇拥到榻上坐下。已多日未近女色的周奇一陷入这香脂软玉堆中,立时神魂俱消,目光显出迷离之色来。 见此情景,我心里大乐,知道今晚定能让周奇乖乖听话。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淫贼,而且是一个恪守各种行规的淫贼。 是淫贼他就好色,心志就不可能太坚定。而他以前恪守各种行规,从未经历过眼前的富贵春色,淫贼做业那匆匆来去间,哪能和现在的香艳旖旎比?这就使得他无力抵抗眼前这温柔脂粉阵的诱惑。 “万兄弟,你安排有什么节目啊?拿上来吧,让我和吴先生开开眼!”我向万财笑道。周奇也把目光从身边姑娘脸上移开,望向万财。万财站起来喊道:“云仙,你们准备好了吗?客人到了。”环佩声响,云仙,云芳,云萍,云晶,点花楼四艳从楼上款款走下,裙裾摇摆间,香风四溢。 四女那高出一筹的姿色立即掩盖了厅中诸女的光彩。我也看得一阵心眩,周奇的眼早就直了,同时却又听到他一声叹息,我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在为如此佳丽沦身于风尘中感叹。 云仙坐到万财身边,云芳坐到我身边,云萍和云晶在万财的示意下,一左一右坐到了周奇两侧。 “吴先生这可还是第一次到你们楼里来,你们姐妹可一定要把他老人家侍候好了。”我向两姐妹笑道。两女也十分乖巧,立即看出今晚的主角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位吴先生,娇躯就贴了上去。 “是吗,吴先生还是第一次来啊?那您以后可要多多来看望奴家啊!”云晶已开始在周奇耳边娇媚的吹气。万财在一边笑道:“那就(cm看你们俩今晚的表现了。”周奇却忙不叠的点头“一定来,一定来!”我笑笑,看向万财。他喊道:“云仙,把你编排的歌舞拿出来给何大哥和吴先生瞧瞧。” 云仙竟还有编排歌舞的才艺,我不由微带惊异的看他一眼。这个已年近三旬的美女便拍拍手,以目示意原在厅中那十几个女孩。这群女孩便有一部分操持起乐器,另外几个脱了外面披在肩上的外衣,露出里面红色的小袄小裤,裸露着粉臂玉腿还有那雪腻小腹,就在厅中央随乐声舞了起来。 看了一段,我心里不由讶然失笑,我还以为云仙真的像红玉秦卿那样也是个才女呢,原来只是鼓弄出这么一些撩人兴致的淫曲艳舞。 乐声低靡柔软,舞者舒臂转腰,刻意的去突出女性身体的性感。眉目间更是做出种种撩人心神的情态。我随叶先生学了八年音律,耳朵早变刁了,这低俗之音自然无法给我以美感享受。 至于众女煽情的本事,更是差了雯雯媚术十万八千里。所以我对这乐舞并不感兴趣。但看万财却是看得眉飞色舞,一双胖乎乎的肉手在怀里云仙那丰腴的娇躯上上下游动。 我心里明了,云仙弄出这些花样,八成正是为了迎合万财,讨这位主顾欢心。我又留意周奇,这老淫贼盯着场中的表演,也是一脸痴迷,但他的双手没有万财放的那么开,只是分别抱在云芳云晶的腰上。 万财发觉到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乐舞上,便端起酒杯要和我喝酒,我叫了一声吴先生,三人一起干了。然后我就笑道:“万兄弟,吴先生,咱们大家不是外人,都随意吧!”说着朝身边云芳嘴里灌了一杯。万财哈哈一笑“随意!随意!”自己全力侍弄起怀里的云仙来,不时猪头就又钻到了云仙怀里,让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小时候缺奶吃? “吴先生好好享受这上佳光阴啊,你看万兄弟多会享受?您也别让您身边的两位姑娘受冷落呀?”我向周奇笑道。两女发出了浪笑,周奇也呵呵笑了起来。 我的手又伸入云芳衣襟,拨弄几下那新剥鸡首,逗得她连叫出声。那边万财也把云仙拱得呼呼直喘粗气。周奇受到感染,便渐渐放浪起来。他一旦放开来,云萍云晶姐妹哪禁得起他这老淫贼的手段,不时就娇呼连天。 我投以赞赏的目光,周奇意气风发的大笑,得意之极!又过一会儿,看周奇额上已渗出汗珠,我让他带二女到楼上休息一会儿,他便毫不客气的拉起二女上楼了。 万财众云仙怀里抬起头道:“这位吴先生挺行的吗!坐在这儿就将那两个骚蹄子揉成那样。”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两个妹子?”云仙在他怀里扭动身子不依。万财忙陪笑说说错话了。我笑道:“这位吴先生在风月上可是有一手,以后你就会明白。万兄弟你要上去就也上去吧,不用管我,有云芳陪着我就行了。” 云芳现在正软在我身上,早已眼神迷离。“我还说请何大哥你上去呢,你看云仙都那样了。”万财斜眼瞟着云芳说道。 云芳就在我怀里嘤咛着扭动身子,对万财的话表示不满,两眼却勾着瞅向我,显然是想让我带她上去。我拍拍她的粉背笑道:“我今晚没兴趣,改天吧。” 万财谄笑道:“那咱们就继续喝酒!云仙,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点儿的玩意?你这些歌舞我都看遍了。” 舞早已经停了,但几个女子仍在拨弄那些乐器,发出些靡靡之音。“云晶刚学得几支闽南小曲,等她下来,让她唱给爷听吧。”云仙娇声道。 “闽南小曲啊!那等以后你在床上慢慢哼给我听岂不更好?”万财发出淫邪的笑声。云仙自然又要娇嗔不依。我突然想起老燕,便向万财问起。说是在他家的布庄里,今晚没带来。 我问起他家是怎么把这个二品二十八位的高手弄到家里的?“他呀!几年前老丈人家和邻里因为房子地界的事发生纠分,他过去把人家打伤了,吃了官司,是我爹上下打点帮他把事情摆平了。 然后就请他做了家里的护院,后来又派出来跟在我身边。”我心道老燕那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还会冲动的把人打伤,招惹官司?别是你万家耍的手腕吧?又和万财拉扯一会儿,等周奇下来,三人又坐一会儿便把宴散了。 万财是要在此留宿的,所以我带着周奇告辞离开。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街上仍有闲人在晃。街头有专门等着拉客的马车,我雇了一辆拉周奇上去。来时也是雇的马车,雇陌生人的车让我觉得更安全些。毕竟老扬是淮帮的人,而且有一定的江湖经验。 “怎么样?今晚可玩的尽兴?”马车上我笑着向一脸满足的周奇问道。他叹一口气“唉!原来他妈的还有这种享受法!真是不枉此生啊!”“比你四处奔波,风餐露宿的做淫贼强多了吧?”我压低了声音问道,防止前面车夫听到。周奇看我一眼叹道:“是强多了,可咱就这劳碌命,我要有你这副相貌,凭我的本事还不弄一大帮娇妻美妾在家享清福?偶而还可以像今晚般出来潇洒一回。 可惜呀,就我这相貌,想对得起下面的小弟弟,只有四处跑着忙活了。唉!羡慕你呀!”我肃容摇头道:“错!前辈你大错特错!能不能过这好日子和容貌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以为今晚这群姑娘对咱们这么热情是看在我的份上,不对,人家是看在那位万少爷的面子上。前辈你自觉相貌比那万小子如何?” 周奇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我比那只猪稍帅点!我接着道:“那小子还不如咱吧?可人家天天都是这种花天酒地,声色犬马的日子。 知道为啥吗?因为人家有钱,那些娘们看着人家的钱呢!”周奇点点头“嗯,兄弟你说得有理,老哥我是穷啊!”“可不就是这个理?今晚你要以周奇的身份进去,别看你大名鼎鼎的淫君,人家那些姑娘根本不会吊你这个穷淫贼。 但你以吴先生的身份进去就不一样了。吴先生,富商,有钱人!今晚那几位姑娘,人家乐滋滋侍候的可是做为吴先生的您老,不是淫君周奇!” 周奇连连点头“是啊,她们还以为我这吴先生是个有钱人呢,不知道其实是个假的,实际上是个穷淫贼。唉!”我面露微笑“所以现在我就不忙着去做那采花郎,有机会得好好享受生活。 天下间的春闺怨妇多了,那是咱几个人就忙得过来的?再说采花大业多咱一个不多,少咱一个不少,就那么回事,也没必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还是抓住机会享受生活来得实在。” “兄弟你说的在理,我这辈子看来是有点糊涂了。唉!这身本事还不如用来做小偷,做强盗,那样就可以发家致富,现在也就不用再到处跑着忙活了。那两个丫头可真会侍候人!” 第77章他又感叹 他又感叹一句,显然是又回想起云萍,云晶床上的风情。“怎么,老哥你伤好后还想到处跑着为采花大业发挥余热呀?”我问道。 “是啊,不这样我干啥呢?我下面这位也不答应呀!”“我看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有钱人吴先生得了,保证你下面的小兄弟不闹事。再说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也该享几年清福了。” 我说出了我绕来抹去想说的一句话。周奇眼中立即闪出精明的目光“哈哈,早知道你小子是个大有野心的人,小子你今晚对我这么殷勤就是为了这个吧?让我留在你身边,你有多少钱?” 他突然盯着我问道。我笑道:“我也很穷,没什么钱,供不起咱俩花天酒地的生活,但你有钱!” “我有钱!”周奇大为惊愕。“不错,你吴先生有钱,你可是有一份庞大的家产等你去拿呢。这笔足够咱俩挥霍一辈子的财产就属于你吴谦吴先生!只看你愿不愿意去拿了?”我盯着他眼睛道。 “你什么意思?吴谦,这是谁?你不会是想让我冒充别人吧?”他听出点门道来了。我嘿嘿笑道:“正是要你变身成另外一个人,然后过另一种不同的生活。 那吴谦今天上午被人杀了,只有我知道,别人还没人知道他死了。而这吴公子和您长的十分相像,他的声音就是我教你用的这种声音。 他现在是一富户的家主,完全有能力过上今晚这样的好日子,你想想,你是继续去做那到处被人追杀的周奇呢,还是按我的指示做这个可以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吴公子呢?”周奇已惊的张大了嘴“你小子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这能成功吗?” “只要你一切听我的安排,肯定能成功。顺便告诉前辈,这位吴公子有位风骚美艳的后妈,而且已经和他有一腿,另外还有一位寡居的干姐姐,也生得颇有姿色,他正准备下手,但还没来得及下手。 您老就不想去帮着他把这些事做完?”周奇喉咙动了一下,咽口口水。“你小子是不是有点缺德呀?”他骂道,但他眼中的亮光告诉我他心动了。我冷笑道:“前辈你还在乎什么缺德不缺德?不缺德能入咱们这一行?”周奇不语,我知他心里肯定已经跃跃欲试了。他又不是什么真的君子,只是淫君,不可能抵得住此等好事的诱惑。 “好好考虑一下,这种代别人打破伦理禁忌的快感你还没享受过吧?想想吧,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美妙的滋味呢?而且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四处奔波,吃那风霜之苦了,而是天天都像今晚一样,锦衣玉食,富贵声色! 这么好的事,前辈你何乐而不为呢?”我进一步鼓动他,说得我自己都有点心动了。富有蛊惑性的声音在车厢里轻轻震荡着,让我自己都觉得我有点像那专把心地纯良之人引诱变坏的魔鬼了。 只是我现在正在引诱的这个老头实在算不上是纯良。“那我要答应你的话,我岂不是就失去自由,事事都得听你摆布了?” 周奇慢吞吞的,但还是把他这个担心说了出来。我心道老家伙还挺有脑子!嘴上忙斩钉截铁的说道:“绝对不会,前辈你只是不能再做采花郎周奇了,但你做为富家公子吴谦有自己绝对的自由。 未来的吴家家主吴公子和以前的淫君周奇一样,都是我何同的好朋友。好朋友不是属下,怎么会事事听我摆布,失去自由呢?我最多是向您这有钱人朋友借俩钱花花,或偶而借助您富家公子的身份办点小事,仅此而已,晚生岂是那种摆布朋友的人?” 周奇翻起眼皮瞥我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小子就是样的人!看我继续保持着微笑望着他,他叹了口气“唉!看来我是想不答应也不行啊!”我嘿嘿的笑了起来,其中就带有了一威胁的意味,周奇今晚还真是非得答应不可,他现在可是被握在我手心里的。“这么前辈你答应了?”“答应了!照你说的办吧!谁让我欠你人情呢!”周奇叹口气道。 “嘿嘿嘿,前辈你这就见外了,这事主要不还是对你好吗,为你老来找个出路。”我嘿笑道。我是真高兴,不只是为吴谦之事的解决。 周奇这一答应,我手里就又多出一个可支配的一品高手了。我是不会把朋友当属下使,可像周奇这样的朋友,有时候实在是比属下还好用。而且当淫君周奇变成了富家公子吴谦,其身心陷入那温柔富贵乡,驾御起来就容易多了。 真不行就揭开他身份,做点替天行道的事,拍手称道的人肯定很多。周奇被我这么嘿笑着盯着看,感觉到了不自在,缩缩脖子“你看着我嘿笑什么?我怎么突然觉得我有点像你魔爪下的小姑娘?” “哈哈什么小姑娘?前辈你的好日子来了!不,不,不能再叫前辈,要叫您吴公子,吴公子你从今晚起就要和以前的苦日子说再见,然后张开双臂拥抱美好明天。” 周奇受到我的感染,面上也泛出了兴奋的光芒,嘿嘿笑了起来。“不过还有很多细节问题咱们得回去再好好商议一下。另外就是近段时间吴公子你最好先老实点,因为可能有人要杀你!” “什么?有人要杀我?”周奇大惊。“放心,是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吴谦,现在的吴公子身具一品实力,还怕这个?”我哂道。 “可我身上有伤!”周奇辨解。刚才往云萍云晶肚子上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叫有伤?老淫贼还这么怕死!我心里骂一声,嘴上笑道:“放心,绝不会让吴公子受一点惊的,我派个二品级高手跟着你如何?” 周奇意识到上当,想要反对,我立即道:“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失忆了,对什么都不记得,回到你家那陌生的环境,身边怎能没个贴心人跟着照应呢?” 周奇对我翻起了白眼,我不理他,心里偷着乐,吴谦今天一天发生的故事我现在也差不多编好了。在城外不幸遭遇强盗,身受重伤且受到惊吓以至记忆全失。幸遇一壮士相救,然后恢复了点记忆,带壮士回家。 把周奇送回到老李那儿,然后回到蝴蝶居我又和叶先生及将要扮演壮士的赵成就着查庸生提供的那份吴谦的资料,仔细推敲了一夜,把所有细节都理顺了。 之后我和赵成也顾不上合眼了,趁天未亮,两人悄潜入老李那儿,将周奇揪起来,让他先和赵成彼此熟悉一下,接着又让他把那些吴谦的资料记牢,然后是逐向叮咛他细节问题。 “一定要记住,你受到惊吓失忆了。资料里关于吴谦的那些事你要表现的好像是回复记忆过程中一点点想起来的。 在这过程中你要从周围人的反应里摸清吴谦的秉性习气,然后才能真正变成吴谦。对了,我印象里吴谦受他老子和姐夫的压制,性格里有因自卑而来的乖僻,你注意一下。 还有就是吴谦已偷了他后妈,正想对他那干姐姐下手,这两个女人你也可以利用一下,不过吴谦在这方面肯定没你有本事,你那些淫术尽量先少用,然后要用就说是跟壮士新学的。赵叔注意多配合周前辈。” “这么麻烦啊!”周奇哀嚎。“你平白无故的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享受本应属于人家的一切,那还能像你去采回花那么容易?” 我反口诘问,接着又安慰他“当然了,以前辈您的本事,肯定能把这事漂漂亮亮的做好。只要你多留意着点,绝不会出问题的。有什么事就通过赵叔和我说,暂时咱俩还不能直接联系。” 千叮咛,万嘱咐,临近午时我才和老李把戴上吴谦面具的周奇和戴上另一幅老李特制的面具的赵成用马车送往吴家。马车是李虎事先到一家车行租的,也不用对方的车夫,直接由老李自己做车把子。 从车窗里看二人走进吴家大门,又等一会儿看门内毫无动静,我知道最难走的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再往后以周奇那淫贼的机灵,还有赵成众旁协助,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了。下一步就看那荷花上不上钩了。至于图谋吴家的财产,那是将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李老咱们回去罢!”我向前面御者位置上的老李喊道。虽然老李所居的那所院子离蝴蝶居很近,我还是提前在附近一个僻静的街角下了车,老李自己驾车回去,我随后步行回到蝴蝶居。 蝴蝶居门口竟有两辆马车,我认出一辆是大发车行的,应是关玲那丫头又来了。另一辆却不知是谁的。走上前才发觉上面有沈家的徽记,竟是沈家的,不会是沈小蝶也来了吧?我想着,忙朝院里走去。 关玲果然在客厅里,但沈家来的却不是沈小蝶而是其管家沈河,叶先生正陪着说话。“何大哥回来了!”先跳起来迎上的自然是关玲“何大哥你可回来了,这位沈老伯都等你半天了。 他说昨晚周奇回来了,做下好几起大案。”这丫头拉着我胳膊叽哩咕噜就是一大堆。却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周奇回来了?还做下什么大案,那家伙不是刚被我送进吴家么?“有劳沈先生久等,不好意思!” 我先不理关玲,向站起身的沈河打招呼。“何公子折煞老朽了,叫我老沈就行。我是奉查先生和家主之命来请何公子过去。”沈河垂首谦恭道。 “哦,不知有什么事?刚才关小姐说什么周奇回来了是怎么回事?”我问道。不等沈河回答,关玲已抢道:“就是淫君周奇回来了,他昨晚奸杀了品玉阁秦姑娘的小婢,另外积香坊附近有两户普通人家的小姐也受害了。” 我听得大惊,望向沈河,他肃容道:“情况就是这样,但凶手是不是周奇还不能确定,只是受害者中包括秦大家身边一个丫头,大家怀疑是周奇回来报复,误中副车之故。” “哦!”我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这评书会期间的扬州城还真是个多事之都呢。“查先生就是为此事找我的吗?”“是的,案了影响太大,城里已开始形成一股恐慌气氛。罗老总早上带人到了敝府,然后查先生就暂停了今天的评书会,已派人请了所有在扬的上三榜高手,可能想请大家协助官府将凶手缉拿归案,以保证评书会顺利开完。” 沈河答道。我心里明了,上次为救秦卿,大家一起放了周奇,接着的追杀又告失败。这次一夜之间发生三起恶性奸杀案,又怀疑周奇是凶手,那么几天前放走周奇的事肯定被翻出来,做为放人事件最高负责人的查庸生也就不可避免的要承担责任。 第78章唉是谁这 唉,是谁在这当口犯案?可真会挑时候!我知道不是周奇做的,那么这凶手挑这个时候做案其目的恐怕就不只是发泄自己的兽欲了。这三起案子渲染开来,查忆萍带着沈家和大江帮的秘密高手联合队追杀周奇却铩羽而归的事恐怕也隐瞒不住了。 这件事的损查庸生的形象不说,若再被一些无聊的江湖人绘声绘影的描述一番,很可能对城里市民已形成的恐慌起到推波助澜的做用。 大淫魔前几天逃脱了,现在回来要报复全城啦。他长的臂如水桶,眼如铜铃,力大无穷,而且来如风去如电等等,想想就能想出那些市民们会制造出多少这种流言版本来吓自己。 而且这事不用人引导,大家也能自觉的把责任归到城里这些拿刀带剑的不法之徒身上。坏人就在这些人中间,就是他们的那个什么查先生得罪了大淫魔,人家才回来报复的。 先是客船血案,接着周奇劫持秦卿,现在又发生这三起奸杀案,一个评书会为查庸生身上惹来多少臊吧?现在查先生心上还不知顶着多少压力呢?我得赶快去向他学些临变不惊的镇定功夫。 “那咱们就快过去吧,别让查先生等着了。玲玲你是和我一起去沈家呢?还是先在这儿和你雯雯姐玩,等我回来?”我问关玲。 “我跟何大哥去沈家!”关玲立即道。“叶先生过去吗?”我又问叶先生。叶先生摇摇头“这些事眼不见心不烦,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雯雯和你一起!” 雯雯感激的看了叶先生一眼。我本来是想有关玲在身边跟着,就不带雯雯了。好方便我在小丫头身上满足些手足之欲。听叶先生这样说,只好仍带着。把关玲带来的马车留在蝴蝶居,我带二女坐上由沈河赶的马车向沈家驶去。 车厢里,我伸手拉住雯雯的手,她看一眼关玲,扯一下想抽出去,没能成功,便垂首由我了。 “对不起啊,雯雯,我是想这些男人的事挺烦的,想让你在家歇着。”“人家没有生气!”雯雯终是把手抽了回去,眼中那丝忧怨却被我这声柔声的呵护给驱散了。关玲见我如此对雯雯亲热,就眼热起来,羡慕的叹道:“唉!何大哥对雯雯姐真好!”我扭头对她笑道:“何大哥对你不好吗?”说着伸手把她额角一缕散下来的头发理顺。小丫头红着脸呢声道:“那不一样,雯雯姐是你最亲的人,她都陪何大哥你”她声音小下去渐不可闻了。我却已明白这丫头的意思,看雯雯脸上升起一丝酡红,我一把将两女揽进怀里大笑道:“等你过了门,和你雯雯姐一起陪何大哥。” 两女在我怀里近距离对视一眼,一起挣脱我的怀抱。雯雯想要离开我远点,抵不住臂上大力,只好将娇躯贴着我身侧。关玲则是自己紧贴在我身上,与刚才被我搂在怀里的差别只是直起了腰而已。 “叔叔说何大哥你已央了查先生向我爹提亲,是不是真的啊?”关玲带着满脸的羞喜,期期艾艾的问。 “唉哟,这个可不应该由你来问,”我笑道。“我知道,可人家就是想知道,知道是不是真的。昨天我找你你不在,我今天老早就来了。” 女孩一脸企盼的望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甜蜜,这是一个多么纯真娇美的女孩啊!“是真的,玲玲高兴嫁给何大哥吗?”我望着她柔声道。 “高兴!”她羞喜着一下子把脸埋在我怀里,却又很快抬起头向我担忧的说道:“可叔叔说何大哥你向我爹爹提了亲,我就不能老来找你了,那样别人会笑话的。” “别听他的,你想来就来,住在蝴蝶居也行。”我断口道。关玲大为兴奋“真的,还是何大哥好!”我开心的笑了起来,突然脑子一转,忙道:“唉呀,不行!现在城里闹采花贼了,你这么漂亮一个人乱跑很危险的,你最好还是呆在车行里,呆在你爹爹和叔叔身边。” “那多闷啊!我到蝴蝶居呆在何大哥身边不更好吗?”“何大哥经常有事忙啊!恐怕照顾不来你,再说你爹爹也不能答应呀!” “那怎么办呢?人家最不愿意呆在车行了。”女孩面露苦恼。我笑道:“你看乐乐就能每天安心呆在车行练武,你央你雯雯姐教你一套武功,和乐乐一起好好练武吧。等你武功好了,就不用人陪也可以到处去了,想什么时候来找我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关玲望向雯雯,甜甜的叫了声雯雯姐,雯雯就说等回来教你。其实教关玲的武功我和雯雯在床上早合计好了,只是找个机会教她。 “谢谢雯雯姐!”小丫头的嘴很甜。我笑道:“以后你要多听你雯雯姐的,将来过了门,有好多东西要向你雯雯姐学呢?”我脑海里已浮现出二美伴榻,雯雯指点关玲房事的美景。 “嗯,雯雯姐,我听你的话。”关玲的小嘴十分乖巧。雯雯自然知道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红晕着脸啐道:“玲玲别听公子瞎说。” “何大哥让我听你的话不是瞎说啊!”我还没说话关玲已为我辨解。我大笑道:“这就对了,要听雯雯姐的话,但首先还是要听何大哥的话。”一路上与二女耳鬓厮磨,调笑言情,享不尽的温柔滋味,品不完的旖旎风光,直让人感叹,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只是这春意融融的香艳气氛仅限于马车上,沈家大院里此时正笼在一股沉闷的气压下,仿若山雨欲来。评书会明显是已经中止,但仍有数百江湖人聚在院里,三三两两聚成堆小声窃窃私语。 看我带着二女随沈河进来,众人目光一齐集中向我“瞧,新晋的一品第四何同何公子!就他陪查先生放走淫君的。”我听见有人这样低声说我。 我也顾不得院里众人那各种和样的目光,快步朝大堂走去。沈伟程出来迎着“兄弟你快进内堂吧,大家都正等着你呢,两位姑娘就在外面等着吧。” 我点点头吩咐雯雯和关玲等在外面,随沈河进入内堂。了然,道彦,赵江飞,关氏兄弟,丘英山等位居上三榜且有点头脸的人物基本都在,连申州圣刀门门主,名列二品二十六位的贺如山,以及新进的泰山青松和青城吴化也在座。 大伤未愈,面色苍白的查忆萍,清丽脱俗的崔梦心列席于后排。只是不见凌雨波和许君绝这两个一品中的年轻高手。 他们并没有等我,会议早开始了,查庸生向我点头示意,着我坐下。我听到南宫律正在说话“上次放周奇完全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放之。 实在不能怪查先生决策失误,真要追究责任,那也是我南宫家的,因为秦姑娘是我家名儿的心上人,是我最先主张放周奇以救人的。” 南宫律声音里带着怒气,看来是在坐有人就上次放周奇之事表示了不满,观察在坐众人神情,贺如山面有讪色,看来是他刚才说错了话,招至了南宫律这番话。 果然,就听得了然接着道:“南宫先生误会了,老纳看贺大侠只是问一下事情的原委,并无要追究谁的责任的意思。 再说当日放周奇的决定是我们大家一起做出的,就算秦姑娘不是南宫少侠的心上人,我们也照样会为救人而做出同样的决定,怎么能怪谁呢?” 贺如山感激的望了了然一眼,忙点头表示是这样的。我却留意到查庸生面色阴沉,虽不动神色,但对几个人在这问题上纠缠非常不满。 他这么紧急把众人招来,肯定不是让大家坐在这儿开讨论会的。我正想着怎样把谈话引入查庸生想要的轨道,那边高家家主高秀山已开始说话了“诸位,其实查先生当日在放了周奇后,就立即派了查姑娘带人去追杀了,只是其中出了点意外,才让周奇跑掉,以至有昨晚的报复之举。 我们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样再次将那厮捉住,以免他再犯案。”这几句话表面上听起来好像说得很在理,但仔细品味一下,这家伙不是在指责查庸生不守信用,放了人家却又派人追杀,还没能成功,以致让人家回来报复。这高秀山是真的智力有问题不会说话,还是有意装糊涂办查庸生难看? 查庸生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却仍保持沉默。屋角却有一又眸子对高秀山闪过一道厉芒,是带伤列席的查忆萍。只见她站起朗声道:“各位前辈大侠,可否听忆萍一言?” 众人一起扭头望向她,沈啸天道:“忆萍有什么话尽管说。”“数日前扬州总捕罗大眼想要追捕周奇,央家父请几位武林高手相助。家父因限于对周奇的承诺,不能劳动在坐诸位出手,便由忆萍带着几位没什么名气的朋友前往协助。 三日前晚上寻到周奇,本可将其擒拿归案,却被突然杀入的两个神秘人物救走。”她说到这儿盯了高秀山一眼,我暗道此女厉害,几句话不仅将高秀山那番话的负面影响不着痕迹的化掉,而且又恰到好处的给了高秀山一点警告:高先生,说话小心点,别让我怀疑救走周奇的就是您! 当真虎父无犬女,我在心里感叹一句,只听查忆萍继续道:“但小女子那晚曾和周奇交手,以他的伤势,昨晚应该无力出来犯案。” 最后这句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不是周奇,那是谁?现在扬州城正在评书会期间,可谓是高手云集,除了周奇还有那个不开眼的胆敢于此时有扬州犯案?这不是有拨查庸生的虎须吗? 我看查庸生对自己女儿的话目露赞赏,便插入道:“查姑娘说的在理,当初是晚生打伤周奇的,那一拳晚生自己明白,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好。” 在坐众人只有查庸生一人知道那天我曾给周奇疗伤。查忆萍望向我,我却顾不得她眼中的感激之意了,整理脑中的思路接着道:“晚生虽入江湖没几天,但也知道淫君周奇是个大名鼎鼎的淫贼,他以前在其它地方肯定还有很多犯案记录,在坐诸位都是老江湖了,可有了解其做案风格的?与今次这三起案子是否能吻合起来?为何大家这么快就在心里认定这三起案子是周奇干的呢?” 我心里是早一百个肯定不是周奇干的,昨晚他是曾去过积香坊一带,但那时他已是吴先生,一直在我眼皮底下,就算和云萍,云晶在楼上那会儿离开了我和视线,却有三人的淫乱声不断传下,而且那么短的时间也不够他那带伤之身去犯案的。 至于说回去后又偷偷跑出来做案,那更是绝对不可能,说他能在老李的看守下跑出来做案,还不如直接说是我梦游做了这三起案子更能让我相信。 第79章听我此说 听我此说,众人多沉思着点了一下头,慕蓉彦道:“这三起案子的情形确是和淫君周奇的风格不符,我们原来只是因为受害人中有品玉阁秦姑娘身边的丫头,才怀疑是周奇误中副车,而且除了周奇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胆于此当口在扬州犯案。 现在听查姑娘和何公子此说,应该不是周奇了,那会是谁呢?”我心道这三起案子何止是与周奇风格不符?既奸且杀,简直与人家的淫贼论大相径庭吗! 至于说真正的凶手,只要是看查庸生不顺眼,而且又有心狠手辣,没什么品行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现在不惧查庸生权威的,一是北方的升仙教,二是那股以荷花为标志的神秘势力。 后者因为客船血案差点把自己暴露出来,刚刚收回所有的触角,不可能这么快就又冒出来犯案,惹人注意。 倒是前者升仙教,刚刚在这儿折羽近百高手,那群人又不是什么君子,弄出点动静来,发泄一番同伴被杀的闷气是很有可能的。升仙教那几十颗人头现在不还挂在中书门外示着众的吗?我心里几个来回,已基本确定是升仙教又有人驾到了。 根据那阎夫人的叙述,应该是属于虎堂的人罢。嗯,我既能想到这一点,查庸生肯定也想到了,只是他可能无法像我这般直推测到虎堂,但他应该能想到升仙教身上。 查庸生看我和查忆萍已把大家的怀疑对象从周奇身上绕开,不再提他当初放周奇是对是错。便清下嗓子,准备说话了。就在这时沈伟程进来,说是秦卿来了,想见见大家。 查庸生点头,沈啸天便让沈伟程带秦卿进来。秦卿外披白色长披风,内里是一身杏黄绸衫,尽显身段之婀娜,面容也更衬得秀丽绝伦。 她进入屋来,立即使屋中一亮,让崔梦心一下子黯然失色。发觉到两女的对比,我心里暗叹,崔梦心那名列群芳谱第四的姿容其实并不比秦卿逊色,只是她那一身沉旧的黑衫如何比得上秦卿这一身华装,她脸上那份沧桑虽然能别给她一番韵味,但如何能与秦卿得南宫名爱情滋润所发出的容光相比? 一身白衣,玉树临风的梨花剑客南宫名就陪在秦卿身侧,当真是一对璧人!屋里众人皆面露赞叹之色,但秦卿却是面有凄容。 “那天都是为了救小女子,诸位大侠才放走了那大淫贼,以致今日不但害了小珠,还害了另外两位姑娘。秦卿心下深感不安。” 凄凄柔柔的声音谁听谁为之怜。查庸生伸手示意欲俯身做揖的秦卿不必多礼,口里柔声道:“刚才我们还说到这次犯案子人并非上次劫持姑娘的周奇,秦姑娘千万莫要为此而自责。” 南宫名朗声道:“不管是不是周奇,此案查先生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南宫名必万死不辞。”查庸生面露嘉许的微笑,点头道:“好,好,南宫少侠且带秦姑娘入座,查某有话要说。” 南这名带秦卿到南宫律身侧坐下,众人齐把目光投向查庸生,听他说些什么。“诸位,不管昨晚这三起案子的凶手是谁,咱们添为侠义之士,有高强武功在身,遇到此事都应挺身而出,协助官府缉拿凶手,为百姓除害。 而且这案子在大家齐聚扬州这评书会当口发生,就是给咱江湖人脸上抹黑,向整个武林挑衅!现在外面街市间关于此案的说法,扬州市民们对咱们江湖人的看法,大家肯定都已经有所了解了。 官府对此案的反应及因此案将对咱们采取什么措施现在都还不清楚。今天上午罗总捕让我先把评书会停了,这个大家也都看到了。 这个评书会还能不能再继续开下去,查某现在心里没有一点底。但是,咱们大家能像现在般齐聚一堂不容易,天下广大武林同道能聚首这一次也不容易,有个地方官府肯批准咱们合法聚会更不容易。 这次咱们评书会难得的得到了扬州官方的支持,在这繁华的江南之都开起来了,这是咱们江湖人难得的盛会,我们要尽量争取将它开完,取得一个圆满的结局。” 查庸生这一番说辞,让众人明白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扬州官府已抵不住民间的压力,可能无法再支持查庸生了,查庸生应是已嗅到这种味道才有这番说辞的。 不过看来他仍有办法顶住,而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也把在坐众人的情绪鼓了起来。我心里暗讶查庸生平时那么沉稳斯文的一个人,竟有如此煽情之口才! “他奶奶的,是那个龟儿子不开眼给咱江湖人脸上抹黑?查先生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办,我慕蓉听你的。” 慕蓉彦破口大骂,首先向查庸生表明了心意。也不管他那粗话会否污了在坐秦大家的耳朵。其它众人也都听嚷嚷着说听查先生的,一定要保住评书会?赵江飞提议大家这就发动人手去查,尽快将那不开眼家伙揪出来,交给官府。 袁子才提议要各人清点来自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江湖人物,凡来历不明者一律驱逐出城,然后各人负责自己势力范围内江湖人的清白。 查庸生很满意大家的热情,却将大家的提议一一否决。这些提议也确实无法执行,在全城数千名江湖人中把凶手快速揪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人家脸上又没写字,你知道那一个是?而且也没规定人家凶手非得是以江湖人身份出现,商人,乞丐,一般市民都行。 所以想快速把凶手揪出来希望很渺茫。而袁子才的提议更白搭,有身份来历的并不能保证都是清白的。 而各人负责自己势力范围内江湖人的清白,这等于是要查庸生正式授权这些大豪管理自己势力内的所有江湖势力,是划江湖而治,分裂江湖。 查庸生根本不可能答应,做为江湖大总管,他本来正遏力阻止各大势力对当地小帮会的控制,又岂能授权你去管理?“多谢诸位对查某的支持,只要大家一条心,都积极支持官府破案,查某就有底气向官府争取把评书会办下去。”查庸生朗声说道。 “小女子倒也认识一些扬州城内的头面人物,可以帮查先生说说话。”是秦卿那好听的声音。查庸生微笑抱拳道:“那就多谢秦姑娘了,不过这事还得我们江湖人自己争气。” “爹,查先生,罗总捕陪着司刑参军贺大人,司兵参军江大人来了,要见查先生,我已把他们迎到后院了。”沈伟程慌慌张张闯进来道。查庸生和沈啸天对望一眼,抱拳向众人道:“诸位稍待片刻,查某去去就来。” 带着沈啸天匆匆去了。厅内众人嗡嗡声起,一州刑名总捕陪着兵刑二司的参军来访,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丘英山凑到我跟前问我:“何大哥,你说咱这评书会还能开下去吗?” 我笑道:“上三榜早已定下,下三榜又没你什么事,你这么关心他能否开下去干吗?”“那不同,就像查先生刚才说的那样,这是咱江湖人的盛会,牵扯到大家的面子,要就这么夭折了,岂不大家都脸上无光?” 我肃容点点头道:“说的对!不过咱们还是相信查先生吧。对了,那凶手昨晚只是对普通平民下手,以后说不定会对江湖人下手,把你身边的赵姑娘看护好了。” 我提醒他。他点点头,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那家伙要敢打阿欣的主意,我就让他尝尝血手刃的滋味。” 他扬起他的右手,那手迅即变成晶莹的红色,又很快退去。他这血手刃的功夫我上次在点花楼已经领教过了,确实不错。但若对方真是周奇那级数的人物,他要遇上,我看也够玄。 但我自然不会傻的去打击一个年轻人的信心和积极性,只是赞赏的笑道:“丘兄弟这血手刃好像比上次更精纯了。”丘英山脸上露出率性的笑容,看关雄凑了过来,对他微笑一下转身离开,到赵江飞那儿去了。 关雄看一眼丘英山,向我道:“此子已尽得其父真传!”我点头道:“嗯,他还这么年轻,正是武功飞速发展的阶段,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关大哥你可是关心玲儿?” 我看他面有忧色,猜他八成是为自己女儿担心关雄点点头“从昨晚这三起案子来看,凶手极其凶残,而且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正隐藏在城内那个角落。 我怕玲玲老在车行和你蝴蝶居间跑,太过显眼,会成为她的目标。”“我明白,她现在就和我在一起,正和雯雯在外面候着呢。我已经劝过她了,晚些我会教她一套刀法,让她安心呆在车行和乐乐一起练武。” 关雄眼中闪过喜意“真是麻烦兄弟你了,两个孩子都要你费心。唉!我兄弟的武功都是自己打架打出来的,不适合指点后辈,玲儿本就不是练武的料,倒还好说。 乐儿那孩子在这方面颇有天赋,要不是遇到兄弟你,我们可能把那孩子给耽误了。”我笑道:“关大哥客气了!这些不值什么的,对了,乐了这两天武功练得怎么样?” “很好,照此进境,再有个三五年,他就可以和他老子抗衡了。”关雄笑道。我面露微笑,心道那关乐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一直没有得到开发,现在有我刻意栽培,三年内赶上关威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等我抽空去看看他。其实玲儿身上的提升空间也还是很大的,我这次将要教她的是雯雯在她这年纪练过的一套小巧刀法,应该适合她。” “这丫头不好好学,希望由兄弟你教她,她肯上心吧。对了,你那事怎么样了?”我知道他问的是我查血案真凶的事,摇头道:“暂时还没什么进展,不过对方早晚会冒出来的。”我说着眼睛望向了屋里众人目光的焦点,秦卿和崔梦心,看来是由南宫律介绍二女认识的,秦卿这会儿正要摘下自己的手镯送给崔梦心。 关雄顺我目光望去,微笑道:“真是一时瑜亮。难分秋色!玲儿现在稚气仍未脱尽,再过两年应该不会比这两位姑娘差吧?”我笑道:“那当然!”心里却道,还得有少爷我的滋润才行,否则那小妮子想要成熟恐怕不容易。 查庸生和沈啸天终于回来了。众人皆安静下来,齐把目光投向二人。二人皆面色沉重。查庸生走到主位,扫视大家一眼,沉声道:“兵刑二司将在天黑之前联合行动,将所有江湖人清理出城。” 众人一下子大哗“怎么这样?这对我们不公平。”丘英山已代众人喊了出来。查庸生伸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贺大人。 第80章江大人他 江大人他们也是不得已,今天上午,那三起案子传了开来,扬州二十多位有头面的富绅一齐给刺史大人上书,要求整顿。而且他们搬出了江南大儒谢贤古,官府必须给出一个交待。” “难道我们这就带着属下灰溜溜的离开扬州?”赵江飞问道,众人皆静望查庸生听他回答。我却因他提到谢贤古,一个雍容华贵的丽影浮上心头。查庸生回望着大家,沉声道:“刚才我已经和沈天王向三位大人求情,唯今之计,要让千多名江湖同道能留在扬州把评书会开完,只有一个办法!” 查庸生稍顿一下,不等众人发问,紧盯着众人道:“那就是在坐各位都多辛苦一下,严防死守,保证评书会期间,全城不再发生一起恶性事件!” 众人皆面露错愕之色,不明白如何一个严防死守法。查庸生已解释道:“是我和沈天王提出的一个能让三位大人接受的方案。 那就是将全城分为几个小区,由我们在座诸位,不包括秦姑娘,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小区,彻夜盯防,那一区出事,该区负责人出来顶罪。刚才大家都说支持查某人,现在查某人想请大家立下这个军令状!” 查庸生说完,目光灼灼的从一个个人脸上扫过。众人一齐沉默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要一世英名尽付,且有可能陪上身家姓命。屋里的气氛沉闷之极。 “方案是我和查先生一起提出的,我沈啸天第一个签。谁跟着沈某做第二个?”沈啸天和查庸生一样,把目光从屋里众人脸上扫过。看到我时眼内就多出一份暗示。我知道两人这时迫切需要有人站出来支持,腾的一下站起身道:“何某签了!” 查庸生望向我的目光就满含感激,沈啸天赞许的点头,又把目光移向其它人“赵兄!”他向赵江飞喊道。赵江飞望一眼沈啸天,目光瞬间变的坚决起来“大江帮坚决拥护查先生,赵某签!” “叔叔!”南宫名向南宫律请示。南宫律含笑点头“我叔侄也签了!”“小女子愿与诸位前辈共渡此关,梦心签!”是崔梦心。我忙望向关雄和关威,示意兄弟二人快点。关雄看到我的目光,立即站起道:“淮帮关家兄弟也签了。” “奶个熊。我慕蓉也签了!”慕蓉彦喝道。群体气势终于形成,余下众人在了然带领下,一一答应。 查庸生脸上现出激动的笑容“好,好,多谢诸位对查某的支持,天王,请罗老总进来吧!诸位,现在大家自己结对分组,具体分区待会儿听罗老总吩咐!” 沈啸天到门口招手叫人去请罗大眼,这边屋里众人已互相结合成组,查庸生吩咐我和了然一起,我想他定有什么特殊原因,便点头答应。 那边沈啸天看众人分组已定,朗声道:“沈某还有件私人的事请诸位帮忙,就是借诸位之口向在扬州城内的江湖同道们传句话,就说我沈啸天说了,大家既到扬州城,就是我沈家的客人,那位朋友手头紧,尽管和我沈家说,些许银钱,我沈家给得起,请他们不要趁此人心惶惶之机,自贬身价去给人家当护院,赚那几个看家钱。” 沈啸天话里的怒火大家都听出来了,只是不太明白他所指,脸上就多现茫然之色。查庸生忙帮着打圆场道:“大家不要误会,沈天这些话只是针对外面一些朋友,绝对没有影射大家的意思。 刚才据罗总捕反应,有江湖朋友趁此人心恐慌,各家纷纷请护院之机,漫天要价。造成城内一些富绅非常不满,这也是他们联命上书官府要求整顿的部分原因。大家都是一方大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心道原来如此,这确是有失江湖人的体面,而沈家做为这次评书会的主人,又是扬州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在扬州父老面前,脸面确实有些挂不住。 难怪沈啸天话语里饱含着怒气。不过据我到扬这些天的印象,沈家在扬州普通市民心中的形象本来就不怎么样。众人听了查庸生的解释,多人喊道:“真是丢人!” 同时不忘加上一句“我属下绝没这样的。”以表明自己清白。罗大眼进来了,诺大的豹眼一瞪,矮小敦实的身子发出沛然之气。 “多谢各位大侠对本捕工作的支持,具体查先生想来已经说过了,本捕也不再多说。这是本捕刚才和贺江两位大人一起将扬州城分的区,诸位自己过来选一个区,然后在这张军令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附上自己负责的是那一区。” 他将一张扬州城区图和一张刚写就的军令状往桌上一放,豹眼环视众人,着官服的身上自有官家的威严气势。 查庸生招呼道:“大家听罗总捕分派,过来选区签字吧。了然大师,何公子,大市之北,与积香坊相邻这一区给你们俩如何?” 我和了然点点头,过去把名签了。罗大眼看到我,笑容柔和起来“何公子也在?昨晚那三起案子,除积香坊那起外,另两起可都发生在你和大师这一区!”“哦!是吗?何保证这一区再不会发生类似案子了。”我说道。 注意到这一区里醒目的标着“谢府” 二字,心想这儿可不正是名门谢氏的府邸,看来这就是查庸生让我和了然结组,将我们这两个一品前位的高手放在这一区的原因了。 罗大眼听我此说,向我笑着点头道:“那就好!公子这一区比较重要,我的属下和江大人属下都会将注意力向这儿倾斜。” 听他话中之意好像是请我放宽心,我笑笑没说什么,心知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和善,主要是因为知道我曾经救过朝廷大员张说,并曾参加过刺史府办的扬州高层宴会。 暗笑如此有名硬汉竟也不能免俗。看众人分派已定,罗大眼朗声道:“诸位,脱去官服,本捕是很希望和大家做朋友的,在座有很多人也和罗某打过交道,了解罗某的为人,绝不是我和我的兄弟们想为难诸位江湖朋友,但人家把意见弄到上面去了,我们必须做出反应。 请诸位注意各区标出的府邸,那就是咱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只要这些人不反对,咱们广大江湖朋友就能留在扬州把评书会开下去。” 众人点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那些标出的人家应该就是联合上书要求清理江湖人的头面人家,这些人家要特别保护,他们满意了,大家才能在扬州呆下去。 查庸生道:“那好,呆会儿就发给大家夜间宵禁后通行的令牌,另外晚上大家到位后,江大人会派人给各位发放军中用的信号烟花,今晚有事就用这个联系。 为了明天评书会能继续召开,今晚就请大家多多辛苦了!罗总捕,你看还有什么事,没事今天就到此吧,大家也好回去做个准备!” “还有一件事!”罗大眼望向众人“这件事要请大家原谅,但请诸位务必配合,那就是从现在起,一个时辰后街上将收缴兵器,请诸位约束属下不要带兵器上街,也请查先生待会儿亲自向外面众人说一声。 当然诸位要守夜的可以特殊点,随身携带兵器,城卫军那夜间通行的令牌就是诸位带兵器在身的资格证明。” “罗总捕!”查庸生惊喊道。看来此事并未在他预料之内。众人面面相觑,有的脸上已有愤愤然之状,尤其道彦,陆剑平,了空等人,他们与这些黑道豪雄不同,身为得到朝廷认可的名门正派,平时当地官府那敢给他们这种气受。 今天看查庸生面子,和大家一起看官府眼色行事,已经一肚子火了,现在竟然连带兵器在身也需要特批?几人已处在爆发的边缘。 查庸生忙望向几人,目光中带着威严,让几人平复下来。罗大眼望向查庸生坚决道:“对不起,查先生,这是江大人和贺大人刚才离开时做出的决定,必须执行。我们不仅要给那些有头脸的富绅一个交待,也要给广大普通市民一个交待。” 他接着转向众人笑道:“罗某知道此事有点伤感情,但请诸位务必原谅,而且我们也并非真的要收缴各江湖朋友的随身武器,只是要给广大普通市民一份安全感。 诸位只要别让属下带着从外部肉眼可见的兵器上街或到酒楼等公共场所就行,在私人场所可以随便,上街带的兵器如果衣服能遮住,不让人看见也行,真不行就诸位有牌之人代拿一下也可以,总之大家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我们绝没有歧视为难江湖人的意思。” 听得罗大眼如此说,众人方释下心来,面上皆露出释然的表情,查庸生也长吁一口气。袁子才道:“约束住自己属下绝对没问题,但外面那么多江湖人可不好办!” “这就有劳查先生代本捕妥为解释了。一个时辰后街上就要开始清理,还请帮忙转告外面的朋友不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出什么不愉快来!”罗大眼转向查庸生道。查庸生点头道:“那好吧,查某这就去向外面的朋友解释。 那今天就这样吧,诸位一起随查某去领取晚上通行的令牌。”众人起身出去,先和罗大眼一起陪查庸生去向院里众人通报禁止携带显眼兵器上街的事,众人虽不不满的哗声,但看上面陪查庸生站着的这么多大牌人物尚都没说什么,明显已经接受了此项禁令,也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 沈啸天已着沈河带人帮院里众人办理兵器的暂存寄存事务,让有些来不及将兵器送回客栈,或觉得随身兵器金贵放在客栈不放心的主们有个寄放兵器的地方。查庸生又让大家把此事代为转告未到场的朋友,接着告诉大家明天评书会继续。 这后一个消息让大伙兴奋起来,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然后查庸生说声请大家散了吧,众人便三三两两谈论著散去。罗大眼告辞离开,查庸生带大家到大厅落坐,让大家稍候,他去取令牌。 厅里关玲早等不及了,刚才出来时我就发觉这丫头有事,但大家一起拥着查先生到院子里了,我也就只向她笑着点了下头。这会儿看我们回来,她立即叫着“何大哥,何大哥!” 往我跟前跑。关威在一边佯怒道:“玲玲,看见叔叔和你爹爹也不理,眼里只有你何大哥?” 关玲便停住前冲的势子,不好意思的看着关威和关雄,绞着自己双手辨解道:“不是的,我过会儿再理爹爹和叔叔,现在有话要对何大哥说。”“什么么话那么急,非要现在说?”关威笑道。关玲跺脚急道:“唉呀!反正很急的,不能等!” 第81章这时厅很 这时厅很多人都已经注意到这边,秦卿等人正面带微笑欣赏关玲的小女儿情态,弄得我也成了众矢之的,便向关玲笑道:“玲玲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同时望一眼远处的雯雯,雯雯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关玲也注意到大家在看她,偷看大家一眼,凑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道:“何大哥我们到外面说,不能让他们都听到了。” 到了门外,我笑道:“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关玲好像有点紧张,小脸红通通的“何大哥,刚才沈小蝶来了!”我一愣“就这事?她来就来罢,这是她家,她当然要来。”我笑道。 “唉呀!不是,她还带着她那叫小芸的丫头还有赵欣和她哥哥,她先是扒着你们开会那间屋的屋门向里偷看,然后就问我是不是跟你来,好凶的!” “哦,是吗?后来呢?你怎么回答她?”我意识到两女间刚才可能又发生了什么问题。“我说是,然后她就骂我,骂我反正好难听的!”关玲满脸委屈。 “这丫头,待会儿再见到她何大哥给你讨回个公道,让她给你道谦。她骂了你,然后呢?你们打架了吗?”我真怕两女打了起来。 “没有,她骂我,我就不理她。然后她是想动手,但雯雯姐瞪了她一眼,她没敢动手。”“哦,那就好!然后呢?她就离开了吗?”“嗯,可她走的时候对我说她要修理我!她怎么老是针对我呀?何大哥你说她会不会找我麻烦啊?” 关玲的声音里不无担忧。我早该想到沈小蝶那丫头不好相与,我那晚既说了要她,她碰到关玲肯定要惹事,两女这矛盾得尽快解决,要不让我老担忧着她俩打起来,哪还有精力办正事? “等会儿咱们找她,让她叫你姐姐。玲玲,你愿意认她这个妹子吗?”我向关玲柔声问道。 关玲立即嘟着嘴摇头。我叹口气“玲儿啊!你得学会和小蝶和睦相处,她虽然好强,但也并非不可理喻,你看她和赵欣姑娘不就处的挺好?就算为了何大哥,你认了她这个妹子好吗?” 关玲怔怔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些话。我也是想让她心里早有点准备,才决定这就把和沈小蝶的关系告诉她。 看来她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满脸委屈,眼中泫然欲泣,看得我大为心疼。张开双臂将她揽到怀里,在她耳边柔声道:“好玲玲,她父亲也向何大哥提亲了啊! 你们俩将来是要在一起的,答应何大哥做个好姐姐好吗?”“她不是已经和万家定亲了吗?”关玲头伏在我怀里,终于啜泣出声来。 我伸手爱抚她香肩,歉声道:“对不起,玲玲,何大哥该早告诉你的,她们那门亲事已经退了,现在她和你一样,都是何大哥没过门的小妻子。 等会儿咱们去找她,让她给你叫姐姐好吗?”“嗯,其实我不小心眼,我和她也没什么怨恨,只要她以后不欺负我,我就认她。” 关玲低头细声道,神态楚楚可怜。我忙柔声安慰道:“放心,何大哥绝不充许她欺负你!”刚说到这儿就看见沈小蝶出现在偏院门口,看见我揽着关玲站在这边,立即双眼喷火。 “小蝶过来!”我向她喊道,关玲转过头看见她,抱住了我的胳膊。沈小蝶怒瞪着关玲,一步步走过来,却是噘着嘴一声不吭。“小蝶刚才骂你玲玲姐了?”我瞪向她喝问。 “骂了,怎么着?这骚货该骂!不仅骂,我还要修理她呢。”沈小蝶不看我,瞪向关玲恶狠狠的说道。关玲把我胳膊抱紧了。 “小蝶!”我不由大怒,这丫头当着我的面都敢如此,让她和关玲单独相处又该如何。前晚从吴府回来,她明明已对我非常柔顺了,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又这样了? 沈小蝶瞟我一眼,我怒瞪双目,她忙把目光移开,却仍噘着嘴,关玲感觉到我的怒火,怯声道:“小蝶妹妹,咱们和好吧,何大哥” “谁是你妹妹?你这骚货就不能离何大哥远一点?”沈小蝶一把打断了关玲。我心中怒火狂升,若非顾及到厅内人多,会伤及沈家面子,就想一巴掌捆到她脸上“你还敢说,还不向你玲玲姐道歉?” 我向沈小蝶踏出一步,关玲忙拉住我胳膊。“我不!”沈小蝶可能因为在自己家里,有所仗恃,竟还在犟! “小蝶,你又闹事了?”是沈啸天出现在门口,厅里众人都已经领到了令牌,正向查庸生告辞呢。沈啸天可能是来找我。 “爹!”沈小蝶不咸不淡的喊一声,脸却朝向别处。沈啸天看厅里众人就要出来离开,向沈小蝶喝道:“小蝶先回自己房里去,别让众位前辈看见你这幅样子!” 沈小蝶现在这幅嘴噘的老高,两眼喷火的样子确不适合见人,而我们几人间这气氛也不方便让人看见。沈小蝶却不愿离开“我找何大哥有事呢!”她振声道。 “有事晚会儿再说,现在我和你何大哥有正事,你快回去!”沈啸天怒喝道。沈小蝶瞪关玲一眼,跺脚转身走了。“唉!这丫头被惯的不成样了。林生,我既已将她许配给你,她要不像话你就放手管教她吗,不用顾及我。” 沈啸天向我说道,眼睛却望着我身边目中犹带泪光的关玲。他说的好听,像今天这情势,我和沈小蝶的关系又尚未公开,我要在你沈府当着这么多江湖头面人物的面抽你闺女一巴掌,你能饶得了我?他这句话很大部分恐怕是说给关玲听的。 我苦笑道:“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一眼关玲又向沈啸天道:“我和小蝶的事,我尚未来得及向玲儿的父亲和叔叔说起,待会儿沈前辈你先向关帮主他们说一声吧。” “好的,林生你进去吧,查先生还另有话要和你说。”“沈兄,何公子,我们先走了,晚上见!”是南宫律带着南宫名和秦卿要告辞离开,这叔侄二人今晚的防区是积香坊一带,和我的防区相邻。 我和沈啸天忙向三人答礼,秦卿朝关玲友好的微笑,关玲只挤出一个苦笑回应,让秦卿一愣。我忙告个罪,拉起关玲向厅内走去。众人随南宫律叔侄之后,都要告辞离开,和我碰到一一打过招呼。“何大哥还未领到令牌吧,快进去吧,查先生等着你呢!”丘英山握着自己的令牌有点兴奋。我向他笑笑说好。 关家兄弟最后出来,看见关玲脸上神情,微感惊愕,却没问什么,只是问关玲愿不愿意这就和她们回去,关玲摇头,他们就嘱咐我好好照顾她。 我和他们说沈天王有话和他们说,兄弟俩愣了一下,就朝送客的沈啸天走去。以关雄这老江湖的眼光,恐怕早就留意到我和沈小蝶之间的事了。厅里已只剩下五个人,查庸生和了然坐于上首。 角落里雯雯面无表情的坐着,查忆萍和崔梦心离她不远。两女好像想和雯雯搭话,但雯雯好像不给面子。 “林生,快来,这是你的令牌,收好了。了然大师,我们内厅谈。”查庸生将铜牌递给我,起身带我和了然向内厅走去。我让关玲到雯雯那儿,查忆萍已起身道:“关玲妹妹,这边来,你和梦心还未见过罢?”关玲便朝查忆萍走去。我看一眼雯雯,看她向我点头,才随了然进入内厅。 我和雯雯早能通过细微举动互通心意,我看她那一眼是让她照看好关玲,我怕沈小蝶再跑来惹事,她向我点头,就是保证不会让关玲受任何委屈。“今晚你们这一区位置居中,又是谢府所在之地,最为重要。林生你和大师一定要盯仔细了。” 查庸生叮嘱。我和了然点点头,查庸生接着叹口气道:“昨晚那三起案子中有两起落于这一区,而且离谢府不远,这才惊动了谢老爷,今天上午抱病出面向刺史府施压。 官府之所以不得不做出反应,多半因为这位谢老爷子。我想你们最好能到谢府拜会一下,请谢老爷安心。大师你是方外高僧,林生你是读书人,你们去,谢老爷应该会给些面子。” 我心道原来查庸生安排我和了然在这一区还有这层意思。和了然一起点头。了然问我今晚能否早点过去,一起到谢府拜会一下,我点头答应。 现在谢家是那位雍容华贵的谢锦婕谢小姐主事,想到又有机会见到这位名门闺秀,我不由得心头砰砰乱跳。查庸生看我一眼,我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忙拉回心思。 “另外叫林生你留下还有件事,刚才在这儿开会时你可注意到什么异常?”查庸生问我。“异常?”我一愣,看看查庸生,又看看了然,两人皆面带微笑,只是查庸生的微笑高深莫测,了然的微笑十分详和。 当时在坐众人的言语举动和表情一一从脑海中掠过,我沉吟道:“我来时南宫先生在说话,听他意思,在我来之前,那申州圣刀门的贺如山好像翻出了前几天咱们放走周奇的事,我没听到他的原话,不知他是不是有意做难查先生。 不过后来高秀山说的那番话,绝对是不怀好意。联系到这三起案子的凶手在这当口做案的暗藏的险恶用心,晚生觉得这位高家家主很让人不安啊!”我本来就对这个看上去过于斯文的高家家主没什么好感,后来又想到八年前杀死我淫贼师傅的高雅高宁姐妹正是他女儿,对他就更没什么好印象了。 而且这老小子刚给他侄儿定下了陈家那门亲事,陈家小姐可是我在来扬州途中上过的,我穿过的鞋他也敢安排着让人提?再联想到血案凶手正是他大本营常州的口音。 现在查庸生既然问起,我岂能不趁机狠狠咬他一口?查庸生满意的点头微笑“林生你眼光很毒,看得很准。那申州圣刀门近来暗中和升仙教频繁往来,我早就知道,没动它只是还没到时候。 高家的异常我却是这两天才注意到的。前天我接到密报,在江南河上查获一批走私的已经开刃刻槽的精钢宝剑,有二百多口,其幕后好像有高家的影子,昨晚又发觉有神秘高手在宵禁后到高秀山所居客栈与其密谈。 所以我今天得知出事后才故意让众人随意说话,以测试大家的反应,高秀山还真就忍不住露出破绽来。”我又一次领教到了查先生的心机,同时对他手里的情报系统暗暗心惊,我会不会也是他那情报系统留意的对象呢,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第82章听他刚才 听他刚才的话,那圣刀门竟和升仙教有往来,怪不得敢向淮帮挑衅,关雄他们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有机会得提醒他一下。 而高家与如此大批凶器有染,岂能不落入查庸生视线?“二百多口精钢宝剑,还已开了刃,刻出血槽,这可够装备一支可怕的武力了。看来高家野心很大呀!” 我继续咬高家,其实在得知高秀山安排自己侄儿和在朝廷有人脉关系的陈家定亲,我就意识到高家怀有大志。 现在他们竟然还购置这么多凶器,野心已昭显无疑。要知普通的刀剑刃器,做为装点门面非常普及,也没什么,但一旦开了刃,刻出血槽即成凶器,就会遭官府留意。 江湖人平时随身携带这种凶器的也不多,高家竟一进二百口,我开始怀疑他和那股神秘势力荷花有所牵连了。 “对我告诉你,就是要你留意,也许对你正在做的事有帮助。还有我对了然大师一直没什么隐瞒,林生你若有什么紧急需要,可直接向大师求助。”查庸生说道。 了然大师合掌喧声佛号,对我露出慈和的笑容“越接近敌人就越凶险,何公子要多多小心!” 我心道查庸生应是昨天了解到那股神秘势力在一早上的时间,掐断了所有我接近他们的线索,意识到对方行事的狠辣与果断,现在又怀疑实力强大的高家也可能有染,这才让了然给我以武力上的帮助。 不过昨天之事完全是我前天晚上带着沈小蝶的不谨慎所致,高家现在表现出的实力也还没放在我眼里,所以我现在并不需要了然武力上的帮助。 但还是谢过二人,突然发现查庸生望向我的目光似含深意,心中一悟,明白到查庸生这是已开始为我布置来日的班底了,忙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嗯,既然如此,查庸生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自己很快就得退了?我心里电转,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血案之后已经这么多天,上面应该有消息了。 但查庸生的脸上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我便暂时放下此事,思绪集中到眼前,问查庸生昨晚这三起案子会否与高家有关? 查庸生认为不可能,若高家与我正在追寻的以荷花为标志的神秘势力有关,那么他既已在昨天早上收回了所有的触角,将自己隐起,不可能这么快就冒冒然又浮出来。 若是两者无关,高秀山也不会冒失的做出这种事,他应该能想到这样的三起案子最多是给评书会制造些麻烦,引不起大乱子,没必要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来做这得不偿失的事。 对于真正的凶手是谁,查庸生的看法倒是和我一样,升仙教又有高手驾到了。“看来咱们得再布置一次围歼行动!”查庸生沉声道。我和了然皆点头同意“不过这次既已潜入城内,想找到他们就不象上次在城个那么容易了。”我说道。 “不管它,等他们忍不住时,会自己再冒出来的。不行就在他们回去时再找机会下手。我们现在只要严守着,让他们在评书会期间无法闹出什么动静来就可以了,以我们现在这种分区死守的方式,谅他们无法再耍出什么花样! 对了,你跟我说的吴家的事布置的怎么样了?”查庸生向我问起假吴谦的事。“差不多了,找到一个各方面都比较适合的小混混,由赵叔护着进去了,现在就缺外围的暗哨尚没到位。” 我把周奇说成是在街上找的小混混。“我已交待过沈天王了,他应该很快就会把合适的人选交给你。” 我说那就好,其实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让查庸生知道此事了,昨天只是想从他这儿得到支持和帮助,另外也是觉得此事做的有点伤天理,得到查庸生首肯,将来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只要将周奇灭口,就可以让查庸生代我担了所有的责任。 现在看来一切顺利,所有的细节被我和叶先生布置的天衣无缝,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了。而布置暗哨的事,我自己花钱或由老李他们亲自出马都可以,完全可以撇开查庸生,那样的话,我以后通过周奇进一步霸占吴家财产时就能放开手脚了。 现在让查庸生知道了,我怕他会阻止我下一步针对吴家的行动。不过也好,道义良心上我可以安慰我自己说是查先生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稍进一步而已。 而且查庸生在可见的将来就会隐退,应该不会在此事上给我制造麻烦。看了然脸上有茫然神情,看来还不知此事,我大喜忙道:“了然大师还不了解此事吧,将来我再解释给大师听。” 这个将来可就遥远了,而有我这句话,省得了然再问查庸生,或查庸生向了然解释。真到了将来,能让这位高僧接受的说法也就编出来了。外面关玲正心不在焉的和查忆萍,崔梦心说话,雯雯静坐一边。 查崔二女看来挺喜欢关玲,看我出来,查忆萍向我笑道:“何公子,玲玲怎么好像受人欺负了?不会是你吧?我们怎么问她也不肯说。” 她说话自有一股大姐的气势,但这么快就改口叫玲玲,关玲可够有亲和力的。关玲已急了“唉呀!我说了没人欺负我吗!”“那你怎么红着眼睛?”崔梦心问,眼睛斜望向雯雯,恐是怀疑这个不友善的女人欺负了可爱的关玲。 “人家眼里进沙子了吗!”关玲辩解到。看几人如此情形,我放了心,知道沈小蝶没事惹事。不过雯雯被崔梦心怀疑可当真冤枉得紧。我笑道:“我可舍不得欺负我们可爱的玲儿,小蝶没来过吗?” 我用了我们,小占一下两女的便宜,但她们好像并未察觉。查忆萍答到:“没有,何公子要找她吗?哦,是她欺负了玲玲吧!我说说她。”她立即想到了沈小蝶的为人。 我微笑道:“小姐妹闹点矛盾而已。不过小碟好像说找我有事来着。不管她了,玲儿,雯雯,咱们回去吧!” 当下带二女向查庸生、了然和查崔二女告别。适逢沈啸天从外面走进厅来,对我道:“要走了吗?还是让老沈驾车送你们吧,林生,你来,我送你们出去。”看他神情,我知道他有事要对我说,便上前一步,和他并肩向外走去。 “我和关帮主他们说了,他们很乐意看到小蝶和关小姐成姐妹,你不用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查先生告诉我你需要几个探子,要监视吴家?”沈啸天边走边问我道。我点点头道:“对,我想对吴府实行全天候的监视。” “人手我已经给你准备好,是我沈家的两个新人,还没在江湖上露过面,都相当机灵。我已着伟程去找他们,他会把他们带到会宾楼,你回去路上让老沈把车在那里停一下,你一个人去见下他们。 然后这两个人我就送你了,以后让他们和你直接联系,你想怎么用都可以!”“那就多谢沈前辈了!”我正需要两个跑腿的,也就没和他客气,当然,我暂时不可能让这两个人参与我星宗事务的。 “那好我就不出去了,老沈车已候在门外,你们去吧。”沈啸天将到大门口时,停住脚步,我道声告辞,带二女离开。 “何公子,二位小姐请上车!”大门外沈河在马车边向我们三人谦声道。我向他笑道:“又要麻烦您了,真不好意思!” “何公子哪儿得话,应该的!”他表现得很恭敬,我却回忆起那天晚上他带人到一家酒楼传达查庸生抵达扬州消息时的那威慑群豪的雄姿,心知这沈府的管家绝非等闲之辈。 先让二女上车,雯雯却突然身子一震,迅速转过头来,目中精芒闪烁如电,我稍一愣,也立即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耳旁却已听到破空之声。 “小姐,不可!”是沈河的惊叫。当我扭过头来,便看到一支箭尖微带蓝芒的小箭,只是这支箭现在已经静止在一只纤美的手掌中,是被雯雯伸手抓住了。 看箭势,其所取目标是正抬腿欲登车的关玲的后心。我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衣角,闪到了远处的墙角后。 “沈小蝶,你给我出来!”一声怒喝,伸手从雯雯手中拿过那支箭尖明显淬了毒的小箭,大步向沈小蝶躲藏得墙角走去,我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对关玲起了杀机。 沈小蝶低着头从那墙角慢慢挪出来,双手藏在背后,眼睛望着自己脚尖。不容易,这丫头竟然也知道害怕!“何公子,你息怒!小姐她还小,不懂事。小姐,你快向何公子道歉啊!”沈河看我面色不善,忙跑上来拦在我身前。 我伸手将沈河拨开沉声道:“老沈你闪开!”沈河看沈小蝶站在那儿毫无反应,跺下脚,满脸焦急的向沈家跑去,想来是想去通知沈啸天了。 我不理沈河,像沈小蝶沉声道:“小蝶你过来!”声音冷漠而平静,但可以让人感觉到那平静下压抑的怒火。沈小蝶感觉到了我充斥全身的怒气,微微颤抖着,磨蹭到我跟前,仍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拿来!”我伸出手她从背后拿出一把精巧的小折弩递到我的手上。我看了一眼“你心地怎如此歹毒?”我大声怒喝道。连同手中的小箭,一把折断,使力摔到她脚下。沈小蝶吓的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嘤” 哭出声来。但这次我说什么不能轻易原谅她了,不理她哭泣,怒声质问道:“她到底和你有多大得仇啊,你竟想如此取她性命?谁给你的折弩和毒箭?是让你杀人的吗?” “我,我师傅送我的。”沈小蝶小声啜泣。“你师傅?你师傅给你这东西让你暗算他人性命吗?你给我说说,玲儿到底怎么惹着你了,竟要你如此狠心对她?” 我这时满腔怒火,也不去考虑她师傅怎么会送她一个小女孩这么歹毒的东西。我身后关玲靠在雯雯身上,看着我训斥沈小蝶,雯雯则一直冷冷的打量着沈小蝶。 “呜你怎么这样对我?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凶,呜”沈小蝶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而且好像委屈的不行了“我已经听你话让我爹把万家的亲事,呜给退了,也求我师傅答应了和你好,呜可她老跟在你身边,你还对她那么亲热,唔”沈小蝶干脆扬起脸来,边哭边说,一会我儿就满脸泪痕。我心里怒火平复一些,脑子冷静下来,意识到发生这样的事虽是因沈小蝶的无法无天,可我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叹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对她下此狠手呀!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要知道玲儿她是要做你姐姐的啊!” 第83章我知道我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顺她和你亲热,嗯,”沈小蝶哭声小了下来,却有些接不上气,抽起噎来。 “看不顺眼你就要杀她?”我心里又一口气堵上来。“我本来在门外等你,看见你扶她上车,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箭射向她了,何大哥,你是不是不再要我了?”沈小蝶泪眼汪汪的望着我,我最受不了女孩这种泪眼,尤其是漂亮女孩这种泪眼,弱小,无助,发自内心的企盼,不含一丝娇情或媚术。 “好了,过去向你玲玲姐道歉!保证以后学乖,不再和你玲玲姐闹别扭!”我冷脸喝道,心里已打算沈小蝶表现的好,就先把此事揭过去了,毕竟她今日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朝一夕惯成的,我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她改过来,还需要以后慢慢调教。 “是不是我认她做姐姐,以后不欺负她,你就还要我?”沈小蝶眼巴巴的问我。我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这事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吗?“不仅要认她做姐姐,以后不欺负她,还要听姐姐的话,学着做个好女孩。”我向她说道。 沈小蝶不情愿的把头扭向关玲叫了声“玲姐”碰到雯雯冰冷的目光,忙把头低下。关玲看向我,我向她点头。 她撇了一下嘴角,朝沈小蝶道:“既然你也是何大哥的人,只要你不针对我,我是愿意认你做妹妹的。”关玲话语里没有丝毫感情,她也不笨,自然听得出沈小蝶这声姐姐叫得不情愿。我心里暗叹一口气。 “哈哈看来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是沈啸天带着沈河从门内出来,我暗骂一声老狐狸,你女儿差点杀了人,你还故意躲在门后看热闹。这家伙早就赶来了,就是躲在门后没来。 “沈前辈你也出来了?”我不冷不热的笑道。沈啸天听出我话里的不满,呵呵笑道:“我是没本事管我家这丫头,诺,关小姐,她既然叫了你姐姐,以后你就代我管教她吧。 这鞭子送给你,以后对她打骂都由你!”沈啸天向关玲递过一根鞭子,看不是要把沈小蝶对付万财的手段还施于她身上。关玲却怔着不敢伸手去接“这,沈前辈”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爹,你”沈小蝶急眼了。沈啸天一瞪眼“怎么,你不服气?”“我告诉师傅!”沈小蝶跺脚道。 “告诉谁也不行,你都多大了?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以后多跟你关玲姐学着点。诺,关小姐,你把鞭子收下。”沈啸天向沈小蝶喝一声,又把鞭子往关玲手里塞。 我现在怒火平复,思路已经清晰,听沈小蝶又提她师傅,还用来压沈啸天,心中愈发感到这个神秘人物的高深莫测。 看关玲望向我讨主意,我点头示意她收下。关玲抬起手,却仍是不好意思去接沈啸天手里的鞭子,别扭的笑道:“沈前辈,我怎么能还是算了吧!” 雯雯却从背后一推,让她把鞭子拿到了手中。沈啸天就对雯雯露出一个微笑,嘴上却对关玲道:“这就对了,以后你们要成为一家人的,关小姐你这做姐姐的,可要管教好我们家小蝶啊!”我向关玲笑道:“还不谢过沈伯伯?”“谢谢沈伯伯!”关玲立即道。沈啸天面露微笑“林生,以后这种事就算你们家事了,全由你做主。” 我笑笑,那边沈小蝶早满肚子委屈了,却苦于没人理她,突听她惊喜道:“查姐姐,你来了,爹爹要把我交给关玲这骚姐姐管教。”她被我瞪了一眼,赶忙把那个十分不雅的词改为姐姐,只是改的不彻底,关玲就成了她的骚姐姐了。 “关玲这名字也是你叫的吗?”我喝道。沈小蝶怯怯的看我一眼,低下头去。查忆萍看看众人的情形,微笑道:“沈伯伯你早出来了啊?玲儿妹妹没事吧?刚才小芸路去告诉我小蝶用毒箭射你,吓得我一身冷汗,赶忙过来了,你没事就好。” 她倒真像个大姐。我注意到小芸正扒着门偷偷向外张望,对上我的目光,忙把头缩了回去。刚才我就留意到沈小蝶身边还有一个人,在我把沈小蝶喊出来时,她沿着墙根溜了,当时就想是小芸,看来果然是她,绕到后门回家报信了。“没事了,林生,你们快回去吧。忆萍,我们也回吧。”沈啸天说道。 查忆萍向沈小蝶道:“小蝶你太胆大妄为了,快跟姐姐咦?”她突然盯着我摔到地上的弩机和小箭,朝着直走过去。沈小蝶觉察到此,大为紧张,欲过去抢那小弩机,却已被查忆萍捡到手中。 “这不是师傅丢了的射星弩和落星箭吗?”沈小蝶转身欲逃,查忆萍已大喝道:“小蝶站住,原来是你偷的!我”她突然望向我和关玲停住了嘴。我却是心中大震,她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她和沈小蝶竟是出自同一师门,那她岂不是正宗的魔门弟子?那她的父亲查庸生好哇! 查先生,你都隐瞒了我些什么样的机密啊?“查姑娘认识这弩机?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生气,就把它给毁了。”我望着查忆萍眼睛道,想再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 “没,没什么!”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在我的盯视下很不自然。只是明显颇为心疼被我毁了的凶器。沈啸天笑着解围道:“一把弩机而已,不值什的。好了,老沈,送何公子和二位姑娘回家。”查忆萍趁机向我福了一下,说声再见,转向沈小蝶喝道:“小蝶,跟我进来!”说着朝门内走去。沈小蝶却扭着身子不跟她走“我找何大哥有事!”她说道。我也不急着走了,让雯雯带关玲先上车,我向沈小蝶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师傅要见你,”她说道。 我注意到沈啸天和查忆萍脸上皆现出震惊之色,沈河也是一脸的吃惊,看来连这个管家也了解其中的内幕。我不理她们,盯着沈小蝶连问:“你师傅是谁?他在那儿?为什么要见我?” 查忆萍瞪向沈小蝶,沈小蝶低头道:“你见了就知道了,今晚我去找你!”说完不知为什么,红着脸跑回了家。我心中狂喜,终于可以见到这位神秘人物了,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我魔门月宗的前辈。 也许他可以告诉我很多我想知道的东西。查忆萍目光复杂的看我一眼,随沈小蝶身后回家去了。沈河看一眼沈啸天,向马车走去。沈啸天却一脸严肃的走到我跟前。 “你是不是对小蝶做了什么?那人怎么会想要见你?”他盯着我沉声问道。我立即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没有啊! 小蝶师傅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神神秘秘的?”沈啸天叹口气“唉!很多事我和查先生本来打算过些天由我们告诉你的,但她既然要见你,就由她吧。 林生你对此人小心点,她对小蝶非常溺爱,小蝶之所以成今天这个样子,虽也有我娇纵她的责任,但主要是由她师傅惯成的。她说什么你尽量顺着她,千万不要表露出你只愿给小蝶以妾室的名份,否则他可能会做难你。 还有,她没说的东西你千万不要乱问,她该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的,即使她不告诉你,过些天查先生也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一切,不要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情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你要照我的话去做就是,嗯!”我和沈啸天对视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心道只有等今晚揭开那位月宗同门的神秘面纱才能了解点事情的原委了。 我过我感觉我已经在接近事情的原始面目了。查庸生,沈啸天,扬州官方,一直隐而不露的月宗同门们,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错综复杂啊! 马车启动,我心里仍乱像纷呈,越接近事情的真相,越感到事情的复杂啊!“何大可,她找你什么事啊?”关玲问。“没什么,她一个长辈想见我。”我说道。“哦,那何大哥你说我真的要管教沈小蝶吗?她怎么肯听我的话呢?” 关玲摸索着手里的皮鞭,向我担忧的问道,对谁要见我并不关心。我撇开脑中的杂思,笑道:“你当然要管了,你看她现在这样子,像个从来没人管过的野孩子,刁蛮任性,无法无天,你这当姐姐的怎么能不管呢?” “唉!可她不是我亲妹子,她那肯让我管呢?”关玲叹口气一脸苦恼。“你沈伯伯不是专门送你一根管教她的鞭子吗?她敢不听你的?”我笑道。关玲满脸不乐道:“她都那样对我了,有根鞭子有什么用?” 我肃容道:“玲儿,这管教沈小蝶还真是你的责任,她也很可怜的,从小没了娘,没人管,整天在外面野着,以至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现在她就要成为咱们家的人了,有了你这么一位好姐姐,你怎能不教她学好呢?” 关玲听我这么郑重其事的信任她,跟她说“咱们家”脸上露出开心与兴奋的笑容。尤其听我把沈小蝶说的这么可怜,心中大生同情。立即握紧了手中的皮鞭,朝我坚决的点头,一幅天降大任,舍我其谁的表情,把沈小蝶刚想害她的事也忘了。 “何大哥放心,我一定全力爱护她,教好她,把她当亲妹妹来看待。”小丫头誓旦旦。我一板脸道:“那就好,但你现在武功可降不住她,回去让你雯雯姐教你武功,一定要勤加练习。知道吗?” 关玲点头“为了小蝶,我以后一定像乐弟那样勤奋练功。”我笑道:“这就对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还可以请你雯雯姐帮着管教她。我望向雯雯,实际上是把调教沈小蝶的任务放到了她身上,关玲是当不起此大任的。” “雯雯姐,你愿意帮我吗?”关玲听我此说,就扭过头去问雯雯。雯雯点下头,眼中闪过一线她魔性的残忍与冷酷。 我心中打个寒颤,沈小蝶一直以来的表现都不讨雯雯欢心,今天当着她在一边偷袭关玲,更是在她心中留下了坏印象,老天保佑那丫头别犯在雯雯手里吧,否则我有点后悔向雯雯授权了。 不过让那野丫头吃些苦头也好。想起要到会宾楼去见沈啸天送我的那两个属下,便向前面的沈河喊道:“老沈啊,麻烦你往会宾楼那儿拐一下,我有点事!” “阿光,阿正,见过何公子!”二楼边角一个包房里,沈伟程将两个年轻人介绍给我。阿光衣着光鲜,像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但眼中透着精明。阿正面容刚毅,看上去要沉稳的多。 沈啸天没有说空话,确是两个不错的年轻人。两人向我做揖见了礼,我微笑点头道:“好!不必多礼,听说你们是沈家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新人?”说着盯着二人眼睛,从气势上向二人施以重压。阿光看一眼沈伟程,看沈伟程不动声色,便答道:“算不上最优秀的,但公子有什么任务,我兄弟保证能完成。” 第84章他回答时 他回答时头微下垂,避开我的目光,但回答还算合体。我目光转向阿正,他眼皮微垂,沉声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望向沈伟程点点头,沈伟程哈哈一笑“兄弟你就放心吧,我沈家出来的人,绝对好用。” 我微笑道:“那就多谢沈大哥,这两个人我收下了。”沈伟程笑道:“那好,我这就算是完成任务。”接着转向阿光阿正道:“你们从今以后就跟着何公子,一切听何公子的吩咐,明白吗?”“是!”两人齐声答道。 “好了,兄弟你有什么事就向他们吩咐吧,我就先告退了。”沈伟程识趣的告辞。我拱手道:“沈大哥慢走,恕兄弟不送了。”沈伟程拱手离开,我转过身盯着二人问道:“知道你们今次的任务吗?” “不知道,请公子示下!”阿光垂首答道。看来沈啸天是想让我亲自向他们布置。“我要你们监视一户人家,全天十二个时辰,这户人家进过什么人,出过什么人,进出的人都是去干什么的,你们都要弄的清清楚楚。能办到吗?”我向两人沉声说道。 “能!”阿光立即回答,阿正只是点了下头。“哦?”我嘴角发出一丝冷笑“这可是个很艰巨的任务,我很想知道你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完成?” 我盯着阿光的眼睛问道。阿光脸上浮出浮滑的笑容“很简单,收服几个在那户人家附近出没的小地痞小混混们做帮手就可以了,只是公子你要给我们些钱,这事只凭阿正那双拳头可不行。” 这小子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就像一个标准的小地痞,我过他能说出只凭拳头不行,我就知道他能把这事做好。这小子的脑瓜挺好使。“那好,但你们最好别让那些小混混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请何公子放心,这方面我们兄弟知道该怎么做。” 阿光答道。我微笑点头“知道就好,告诉我你们的住处,晚些时候我会派个人去找你们,以后在此事上你们就听他指挥,有什么事也向他汇报。从今晚起你们就干活吧。” 当我回到马车上时,关玲问我什么事这么长时间,我只说是去见一个熟人,然后她便不再问此事,又关心起怎么管教沈小蝶来。我暗笑这丫头对这事还挺上心。马车继续前行,转过一个路口突然停住了。 “何公子,前面好像出什么事了,好多城卫军,把道给挡了”沈河在外面对我道。我从车窗探出头一看,可不是吗,一个百人方阵列于街正中,皆全身重铠,手执长戟,长戟齐朝向前方,竟是一幅要发动集团冲锋的架势。 顺着他们长戟所指方向望去,便见十几个捕快打扮的人和一个着铠甲应是这队军士头目的人正一起转着三个人好像在理论什么,另有几个人在围观。 我一看那三个人,心中吃惊,那不是许君绝吗!他身边那一老一少也是熟人,正是曾在城外密林中被许君绝从升仙教教徒手中救出的黄义生,黄鱼儿爷孙俩。 他们三人怎么会走在一起?而且好像和官差起了冲突?我忙下车,向事件发生中心走去。关玲和雯雯也跟在我身后。“许少侠,你就听老汉一句,把你的枪先交给这位官差大哥保管一阵,然后咱们再请查先生帮着要回来行吗?” 我听见黄义生乞求的声音,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兵刑二司开始在街上收缴从外部可见的兵器了,许君绝带着他的银枪刚好撞上。看来许君绝是不愿交出他那杆心爱的银枪了。 “许少侠,黄老先生,怎么回事?”我拨开一边围观的人群靠近去问道。黄义生看见我如见救星“何公子,你来的正好,你代许少侠向官差大哥求求情,网开一面,别收他的枪了。” 我望向那群捕快的头目,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等我开口他便道:“何公子,我们知道您,别的事兴许可以卖您几份面子,但这事上面下了严令,像许少侠这样,拿着这么显眼的兵器在街上走是绝对不行的。” 许君绝那三尺银枪拿在手里确是显眼了点。“哦,”我对他点点头“如果我拿着这杆枪呢?”我拿出令牌给他看。 “有令牌当然可以。”他答道。我转向许君绝“枪可否交给在下代你拿会儿?”许君绝对我坚决的摇头,紧硼着嘴一声不吭,他这反应让我不由一愣。 “许少侠,你就让何公子帮你拿会儿,晚些再还你不行吗?你还信不过何公子?”黄义生在一边求道。那小女孩鱼儿也在他身边扯他衣袖,叫着恩公求他。 许君绝望向我沉声道:“枪在人在,此枪许某绝不能离手。”我心中感到气结,刚想说话,那军士已喝道:“许君绝,我们知道你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但你现在面对的是军队,你要再不交出枪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举起手,一边的长戟方阵发出一声威喝,百十根大戟紧握在百十名全身披挂的重甲军士手中,映着下午的阳光,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齐指向这个方向,一股庞大的杀气压来。 这杀气不同于一般的单个江湖高手所发出的那种杀气,而是战阵集体长期磨练出的杀气,绝不是个人所能抗衡的。 围观的人见此阵势,早跑的一个不剩了。那捕快头目向许君绝急道:“许少侠,我们上边有命令,尽量不和你们江湖人起冲突,只要你把枪交给我们保管一阵,或交给这位何公子代拿就没事了,难道你真想恃武力与军阵抗衡?” 我也心里着急,对上这种正规军士组成的重甲大戟方阵,司马承祯也只有提剑溜走的份,何况你一个小小的许君绝。可这家伙的样子是宁死也不肯把枪交出来,让我也一时无计可施。“我离城!”许君绝突然对那捕快头目的军士说道。 两人齐齐一愣,我和黄义生也大为错愕。那头目道:“好,许少侠请将枪交在下代拿,我们这就送你出城,一出城马上还你。” 许君绝紧紧手中的枪,目露坚决“我自己拿!”那捕快头目无法,和军士对望一眼,点头无奈道:“那好吧,许少侠请!” 让这么一个高手被清理出城实在太可惜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是这小子的性子也太倔了,不就一杆银枪吗,宝贝的什么似的?我心里暗骂一声许君绝脑子缺根筋,却突然灵机一动,将几人拦住道:“许少侠,你不用离城也行!” 众人一齐望向我,我将手中的令牌塞到许君绝怀里道:“令牌你拿着,但我希望许少侠你能加入到我们今晚的守夜行动中来,我们还缺一个像你这样可以居中策应的高手。” 我说着望向他双眼,大家都在忙活,连我都不能抱着美人睡觉,岂能让这小子享清闲。许君绝将令牌拿在手里,感激的望着我说道:“谢谢,今晚我会来。”我笑道:“那好,今晚你到积香坊之北,谢家附近找我和了然大师,咱们一起守那一区。 那儿位置居中,其它区若有事许少侠居中策应或支援。”我是藏了点私心的,我今晚还要去见沈小蝶师傅,把许君绝拉上,可以替我守夜。 许君绝点头,我转向那捕快和军士“这样可以吗?”那捕头笑道:“这样最好,我们也不想造成任何不愉快,只是这样何公子你没了令牌今晚如何行动?” 我从怀里又摸出一个令牌,笑道:“以前你们江大人曾送我一个,一直未还,正好可以再用一下。” 正是那晚参加丁府夜宴后,江子阵送我的。捕头一愣,随即笑道:“这就好,既然这样,何公子你还是代这位姑娘把刀拿着吧,刀虽小,挂在腰间也是显眼的兵器。”他的眼睛瞟向关玲腰间,我哈哈一笑,伸手将关玲的腰刀摘了拿在我自己手中。 他对我笑笑,转身去招呼属下和那军士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巡街去了。我心道这位捕头倒是和霭有趣,应该问下他名字了。转身向黄义生道:“你们怎么会和许少侠走到一起的?” “今天评书会停了,在沈家没什么事,我就带鱼儿出来逛逛。然后就幸运的遇到了恩公,不久就发生了刚才的事。”黄义生答道。“哦,原来是这样!在沈家住的可好?”我问道。 “好,好,查先生和沈家对我们爷孙俩照顾的很好,何公子放心。”我笑道:“就就好!”心里却想着等查庸生隐退了,要把这黄河帮幸存的爷孙俩弄到我属下,他们和升仙教有血海深仇,我能帮他们报仇,他们应该会对我忠心。“许少侠呢?好几天没见到您了,今天查先生分派大家守夜也找不到你。”我转向许君绝。 “我在城外练武,听说城内发生奸杀案,正想去找查先生。”他答道。我注意到他目光中有仇恨的火焰在闪烁,不由奇怪“你找查先生?许少侠你是不是知道些有关凶手的事?”我隐隐觉得这小子知道点什么。 “应该是他!”我恨声道。眼中喷出令人心悸的怒火。“谁?”我忙追问。他看我一眼,却不说话了。我笑笑,不说由他,他告诉查庸生,查庸生自会告诉我的。不过拉这小子今晚帮我守夜是绝对拉对了。 “那你们快回沈家吧,我们刚从那儿来,查先生在。许少侠别忘了今晚去找我和了然大师。”许君绝朝我点下头,转身大步离开。黄义生忙抱拳和我说声再见,鱼儿对我们羞涩一笑,爷孙俩追着许君绝去了。 我把短刀递回给关玲“以后要小心了,别被人家给收了去。”她接过去,嘿嘿笑道:“何大哥你真行,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小丫头眼中充满崇拜的目光。我笑着拍拍她的头,看一下街口西斜的太阳叹道:“唉!这一耽误一耽误的,一个下午又过去了。今天看来是没时间教你武功了,玲儿,还是先直接回车行吧。” “这么早就回去啊?”她脸上现出不满,小嘴噘了起来。我笑道:“不早了,现在回到蝴蝶居,天差不多也就黑了,你也没时间和你雯雯姐学武啊,到时再把你送回来不是多跑路吗?何大哥今晚还有事呢!” 淮帮大发车行在大市之东,离现在所处位置不远。关玲无奈道:“那好吧,明天我去找你们。” “明天你别跑了,何大哥有空的话会带你雯雯姐去找你,没空也会让你雯雯姐一个人去教你武功。你安心呆在车行。”我说道。 第85章那你们一 “那你们一定要来啊!”“一定去,何大哥怎么舍得骗你?老沈啊,真不好意思,麻烦你先送我们到大发车行吧。”我让二女上车,自己向老沈喊道。沈河笑笑“无防,公子快上车吧。” 车到大发车行,将关玲交给关雄关威。兄弟二人挽留吃了晚饭再走,我说算了吧,回家一趟和叶先生交待一下,还得早点赶到谢府大门处和了然大师会合。 一起去拜会那位名满天下的江南大儒谢贤古。然后就得在那儿守一个晚上。关家兄弟也深知今晚之事责任重大,就不再挽留。说派车送我,让沈河赶快回家。沈河不答应便算了。“兄弟你来去匆匆的,唉,乐儿刚才还念叨你呢!”关威送我出门时说道。 我便道:“今天实在是没时间了,改天抽空再过来吧!”关玲听我此说忙喊道:“何大哥你答应我明天就来的。” 我只是跟她说明天有空来,却也不和她较真,忙笑道:“来,一定来。”“嗯,那你把我的马车带过来!”这丫头原来还惦记着这一茬呢。 她那心爱有马车现在可不还正停在我蝴蝶居的门口呢吗?“好,给你带来,你可要安心呆在车行,别到处乱跑!”我向关玲吩咐。然后向关雄关威道:“今晚二位哥哥还是把玲儿带在身边吧,更安全些。” 关雄点头“兄弟你放心吧,我们的守区就在车行一带,我们兄弟轮流出去巡视,保证一人镇守在车行,玲儿呆在车行内绝不会有事的。”我笑道:“那就好!”向兄弟二人告辞,登车回蝴蝶居。“今天可够忙的,唉,今晚又不能有休息的机会了。雯雯,让我躺会儿。” 我侧身躺到了雯雯怀里,昨天一夜没合眼,今天又忙活一天,晚些时候要拜会谢府,我得赶快把精力恢复了,把精神状态调整好。 假若不是有重要事要和叶先生说,我就不回蝴蝶居了,直接在这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坐,等着去和了然会合就是。但今天在沈家大门外发生的那些事必须尽快让叶先生知道。而且据约定,赵成也会在傍晚时分回蝴蝶居汇报吴府今天的情况。 “什么射星弩,落星箭,这不是我星宗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的仿制品吗?哼!结构形制倒是仿的挺像,但那特殊的质材岂是他们能仿制出的?” 叶先生将手里的图纸放到桌子上,冷笑道。我刚才向他说了今天沈府大门外发生的事,他二话没问,要我立即把那小巧折弩和小箭画给他看。 “是仿咱们星宗的神兵做的?”我问道。“不错,但咱们星宗的星阳神弩是以万年铁杉之木为机身,揉千年冰蚕之丝于豹筋以为弦,机括更是以白金打造,配以深海玄铁制成的的恋星小箭,可毙敌于千步之外。 这些岂是他们用普通质材能仿制出的?今天那沈小蝶手的要真是咱们星宗这件神兵,那么近的距离,关玲早死一百回了。” 叶先生自豪道。我却沉吟道:“他们将这仿制品起名射星弩和落星箭,看来咱们星宗虽已匿迹近二百年,这些月宗的同门兄弟还是记挂着咱们啊!”叶先生微笑道:“上代宗主一统六宗的赫赫伟业是让他们想忘也忘不了啊!不过看这架势,宗主你今晚去见这位月宗同门时最好还是把星宗身份藏好了,从这射星落星的名字看,人家对咱们不可能太友善。” 我笑道:“那当然,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他们对咱们友善起来的。还有时间,我去打会儿坐,赵叔回来马上叫我。” 我吩咐道。不到半个时辰,赵成就回来了“很顺利,吴家上下已接受了这个吴谦,没人起疑,这是周奇让我带给宗主你的。” 他递上一张折起的信纸。我打开来看,不由好气又好笑,只见上面写道:“昨晚三起大案已有耳闻,那群白痴竟敢怀疑是本君所为。 我周奇如此堂堂君子,岂会做出此等奸而后杀的无品之行?若是本君采花,莫说三起,就是三十起亦不会让人发现本君到了。 一个晚上闹的全城轰动,定是咱们这位同行专业水平尚不入流,很可能是刚出道的新手,既无实践经验亦无理论指导。 老弟找到他代老哥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们莫给咱们同行脸上抹黑。另老弟所说之风骚后妈与美丽干姐姐皆已见过,确是惹人心动,老哥我拟近两天就下口享用。老哥奇君拜上!” “什么不伦不类的玩意儿?老不正经的东西!”我骂道。接着向赵成吩咐道:“以后不许用写信这种方式传递消息,一切由你口述。 还有,告诉那老淫贼,吴谦现在正身受重伤,还不能人道,让他下边那兄弟先忍两天,敢要因此坏了大事,我让他们兄弟分家!”我说着拿出火折子将信烧了,赵成连连点头。 “赵叔,你去取些钱,万家那一百万两银子应该已经到账了。然后你去找两个叫阿光和阿正的人,以后他们就归你节制,让他们在吴家外转配合你,但一点内幕也不可让他们知道,明白吗?”我又向赵成吩咐。赵成点头道:“属下明白!” “好了,快回去吧,以后没什么特别的事,只须通过那两个人报个平安就可以了,你尽量少离开吴家。” 赵成离开后,我匆匆吃点东西就吩咐老扬备车送我到谢家。到达谢府大门前,发现了然尚未到。再看天空仍然十分明亮,离天黑还早,看来是我急于见到那位谢小姐,太过紧张此事了。 随吩咐老扬回去,明早再来接我。然后便沿街渡步,回忆着那日来谢府吊丧时,对谢家小姐那惊鸿一瞥的惊艳之感。 待会儿就又可以见到这位谢氏名门的大家闺秀了,心中紧张与兴奋交织,更有一份带着涩涩甜蜜感的期待,竟是不得一刻安宁。 沿街渡得一个来回,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境状态,不由大惊,身子一颤,停了下来。难道是真正的爱情来了?我爱上她了吗?我在心里问自己,立刻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没想到仅仅是前日来谢府吊丧时的惊鸿一瞥,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庞就深印脑海,此生第一个在我心上刻下深深痕迹的竟就是那个一身白色孝服的窈窕丽影! 这谢小姐给我的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雯雯,关玲,沈小蝶,她们都还从不曾让我如此的心情激荡。我意识到我的魔煞出现了!星阳功注重心性精神的修练,最怕这能引起感情激荡的魔煞。 以前历代宗主的魔煞都是魔门那千年宿敌慈心门的传人。而我这第四代宗主,却毫不费力的就在凌雨波那出尘仙姿前守住了自己的心灵阵地,本来心中尚在沾沾自喜,不料这么快就在谢小姐身上这份名门世家熏染出来的雍容和高贵前,主心灵彻底失守,原来我的感情防线竟是如此脆弱! 我知道眼前正是我最关键的时刻,星阳功的精神修练最后能否取得大成,就看我能否在征服魔煞前保持一份良好的心境了。谢家大门面对的这条街,相当僻静,并无什么行人,我就那么站立于街心,闭上眼来,开始心灵的调适。 一瞬间万物俱寂,我心中魔性的思感开始流动,渐渐的调整心灵不受那雍容华贵的倩影所控。名门闺秀又如何,不过是承袭了那家族的深厚文化底蕴而使气质得以升华罢了。说到底她也还是一个人,和其它人一样,一种有着七情六欲的动物而已。撇开她高贵的身份和令人仰视的名门气质,她也不过是一普通的少女,她也会有无数的憧憬,也会怀揣各种美丽的春梦,没什么特别的! 我堂堂魔门星主,想追便追,惧她何来?不信她能抵住我追求她的手段,经得住我魔性的诱惑。心底一种粉碎她高贵身分和华贵气质的强烈欲望升起,我知道我的魔性恢复正常了。 吁出一口长气,睁开眼来,了然那带着佛性的祥和微笑映入眼敛,我的心莫名其妙一阵舒泰。“大师到了,晚生正等你呢!”我做揖道。 “何公子不必多礼,老纳看你闭目站于街心,浑身气度森严,以为你在练什么功,便没敢叫你。”了然笑道。我微笑道:“哪里,只是刚才一时觉得心绪繁乱,闭目静会儿心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这就去拜会谢老爷吧。”了然道。“那好,不过一切还请大师打头做主。”我说道。 了然微微一笑,道声也好。带头朝谢家走去。他身上并无丝毫紧张,真不愧世外高僧,什么俗世的名望全未放在眼里。 拍开门来,两人将名刺拜贴投上,那开门的家人看一眼名刺,便将我和了然迎到门边偏房暂坐,转身入内通报去了。不一会儿转回来,将名刺交还“对不起二位,我家老爷抱病在身,不便见客,请二位改天再来吧。” 我和了然对视一眼,看他面上有失望之色。我心中也大为失落,如此岂不见不到那位谢小姐了?看那守门的家人做出送客的架势,我忙向他道:“烦大哥再去通报一声,谢老爷既抱病在身,不便见客,我们见见谢小姐也是一样。” 那家人惊异的望我一眼,想来是奇怪我怎么知道谢家现在是谢小姐主事。但他什么也没问转身去了。 “谢家的二公子谢锦怀,游学洛阳,回来时搭乘淮帮那艘客船,也不幸遇难了。谢老爷伤心过度而卧病在榻,现在谢家是这位谢小姐在主持家务。”看了然望向我,我向他解释道。了然点头“原来如此!”不时那家人转回,道:“我家小姐请二位客厅想见。” 在门口和门房里没有察觉,一正式踏入谢家院内,立即感到弥漫其中的悲伤气氛。谢锦怀昨日刚刚下葬,门楣厅堂里挂着的丧葬装饰多尚未除去,遇到的下人脸上也还有哀伤的痕迹。让我和了然的心里也不由一沉。 “两位且稍坐看茶,我家小姐马上就到。”那家人说一声,躬身退了出去。我和了然在客厅坐下,有两个小丫头奉上茶来,然后两人便肃容侍立于厅侧,厅里安静之极,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时间不长,听得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响,一身素服的的谢锦婕谢小姐进入厅来。 一对上那因仍带着浓浓的哀伤而倍显清丽,却仍不失雍容与闲雅的优美面庞,我的大脑立时一片空白,心脏不争气的咚咚狂跳起来,刚才在街上所有的心灵调适竟全部白搭。 茫茫然随了然站起又坐下,突然脑中响起一声震吼“何公子!”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了然正瞪着我,目中神光湛然,隐有责怪之意。刚才竟是他用佛门狮子吼把我叫醒。“谢小姐问你话呢!”了然道。 第86章哦谢小姐 “哦,谢小姐,失礼了,对不起!”我忙向谢锦婕道,心灵受了然吼声所震,已完全清醒。谢锦婕脸上露出一丝慈和而大方的微笑“无妨,我是看公子好像有些面熟。”声音详和,有种宁静的力量,可消除人心中的紧张,同时也自含有令人心折的魅力。 我答道:“前日小生曾和两位关先生来向令兄吊唁,和小姐见过面。”“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她应是明白我怎么会知道她在主持家务,以致在被他父亲拒绝接见后,想到求见她。 “此次大师和公子来访,不知有什么事?”她转向了然问道了然单掌打个佛号“昨晚贵府附近发生凶案,老纳和何公子受在扬州的所有江湖人之托,今晚将会在附近守夜,以防再有不测发生。 特来拜访谢老爷向贵府通报一声。一旦有什么事可以互相通告一下。”“代表所有在扬的江湖人,大师和公子也是江湖人么?” 她问道。看来这位深闺秀女对江湖是一窍不通,少林方丈怎会不是江湖人?“正是!”了然答道。谢锦婕美眸一转,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小女子就代这附近居民先谢过二位了,谢家今晚将在门房备以热茶,随时欢迎二位进来歇脚。 但家父今日上午向官府提出整顿全城治安的建议,是代表全城父老的民意而提,并非他老人家本人的个人行为,因此请二位恕他老人家不能收回,但你们今晚如此义举,相信官府会对你们江湖人做出合理决策。” 她已看穿我们的真正来意。了然合什道:“如此多谢贵府盛情,不过我们并非要请谢老先生收回向官府所提的建议,只是希望贵府今晚若发觉有什么异动,能够尽快通知我们,老纳和何公子就在左近,谢小姐随时可派人传唤!”了然这就有些掩饰痕迹了。谢锦婕恭声道:“我们会的,再次多谢两位义举。” 她说着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了然识趣的起身告辞,我虽不情愿只和这谢小姐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佳人,却也不得不随着站起身来。 “两位慢走!恕小女子不远送了。”谢锦婕说道,接着就要喊下人送客。我灵机一动,忙抢道:“谢小姐不须客气,不知令尊谢老先生现在病情如何?”了然奇怪的看我一眼,谢锦婕稍愣一下,深望我一眼,其中就有责怪我没规矩的意味,但随即脸上浮出一丝宽容的笑容,目光也柔和起来“有劳公子挂念,家父只因家兄之丧而情伤于内,并无大碍。多谢公子关心。!” “小生对谢老先生之渊博学识向来心仪已久,奈何先生抱病,不得相见,深以为憾。不过谢老先生既因谢年兄之亡而抱病,定是哀伤过度,郁积五内,心胸气血不顺而致,了然大师有少林秘制丹药小还丹,颇有通气活血之效,何不让老先生试试?” 我也是突然想起了了然身上那些宝贝药丸正对谢贤古之症,才赖皮不走,冒然向她提出。这样谢贤古一旦病情好转,我就可以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了。谢锦婕听我此说,望向了然,了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微笑道:“对,对,何公子说得不错,老纳倒是把这个忘了,这些丹药确可能对谢老先生有益。” 他说着欲打开瓶塞倒些出来,我上前一步,微侧身挡着谢锦婕目光,将整瓶从了然手里夺过来,转身恭恭敬敬的递给谢锦婕。 她伸出双手来接,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双手啊!洁白无瑕,温润如玉,纤美的十指一个柔和美妙的动做,就将小瓷瓶接到了手里。我觉得她那接瓶的动作简直比宝见的拈花指印还要美妙。 “真是多谢二位了,早曾听人言说,你们江湖中多奇人异士,练制之药神效无比。大师这小还丹想来就是这种药了。不过听说这种药都是十分贵重,被你们珍逾生命的。大师如此厚赐,谢府实在不敢当,看值多少银子,让谢府给大师奉上吧。”了然虽心疼那一瓶小还丹,这时也不得说道:“不用,不用,不值什的,岂能要谢小姐银子?” “那怎么行,阿碧,到账房支二百两银子来!”谢锦婕朝她身边一个丫头喊道。我注意到了然的脸色很不自然的变了一下,少林小还丹在江湖上的售价是每粒五百两,这谢小姐不了解行情,还当是药店里那些贵重药材,最贵撑死不过百十两,二百两已经很高了。 我忙向她道:“谢小姐万莫客气,推究起来,谢年兄之遇难,我们也有责任,谢老先生因此抱病,我们送药也是份内之事。 再说大师若是接了谢小姐这银子,我们今晚此来岂不行若游街的江湖郎中?谢小姐还请收回银子。”了然忙附和着说是,我心里暗笑,这和尚心里现在肯定正埋怨着淮帮的过失关他少林屁事,骂我拿着他的东西行人情不心疼。 谢锦婕脸上却露出释然的笑容“如此多谢二位了!”“不谢,不谢,谢小姐无须客气,那我们就告辞了。”了然忙又提出告辞,谢锦婕也未做挽留,着人送客。 出得门来,天早已全黑,谢府门前的白纸灯笼已经挂了起来。我向了然笑道:“真不好意思,大师,你这瓶小还丹的人情我一定找机会报答。”了然对着我露出慈和而睿智的微笑“一瓶小还丹在老纳眼里不值什的,只是何公子你这还人情之说何来,欠也是人家谢府欠老纳人情啊?”我一愣,确是我说话有漏洞让这老和尚揪住了,不由尴尬的嘿笑起来。了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不知他这种狡黠的笑容会不会若佛生气?只听他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是这谢家的名门闺秀?何公子你要能梦想成真,将会是江湖上的绝代佳话。 而名满天下的名门士族谢氏之女下嫁江湖,也将会让所有的江湖朋友脸上有光啊!”我心道,下嫁江湖?别做梦了,我要以江湖身份来追求谢家女儿,会不会被那谢老先生骂出来先不说,那些正盯着这位名门出身的天之娇女的王公贵族们心里如何能转过弯来?还不弄一大堆小鞋给我穿,把我活活整死? 脸上却对了然谦笑道:“大师说笑了,纵是晚生有心,奈何佳人无意,八字写不成一撇啊!再说我这寒门之士,如何敢高攀谢氏名门?”了然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目光分明在说:不敢高攀?你小子刚才那殷勤劲儿还叫不敢高攀,是只怕攀的低了吧?但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当然不会真的说出这种粗俗之语,只听他笑道:“佛的眼里,寒门,名门,庶族,士族并无区别。一切众生皆平等。” 我心里暗骂佛怎么的眼里这么看有什么用?要那位谢老爷和谢小姐这样看才行。再说你那个佛还不愿让人享受情爱之乐呢!却见了然目光转向别处笑道:“谢府这边八字写不成一撇,沈家这个八字怕是快写成了。看来前半夜老纳得独自巡夜了。” 我顺着他目光望去,便见一个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清晰,一身绿色湖衫,外披黄色大袄,看上去光彩照人的沈小蝶从街头向这边走来。 走到我跟前才发现这丫头今晚嘴上咬了口红,脸上扑了粉,眉毛头发也都经过了精心修整,头上还有满头珠翠。她这一打扮和平时一身劲装,不施脂粉,英姿飒爽的形象大相径庭,不过确是多出了很多女人味儿。 她看我盯着她愣愣的看,自己看一下身上的衣服,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更是与平时那老子天下第一的刁蛮样判若两人,我几疑是不是那野丫头有个双胞胎姐妹?“何大哥,我们该走了。”她轻声说道。 她是来找我去见她师傅的,她知道我今晚会在这儿守夜,是以直接跑到这儿来了。“哦,好的。了然大师!”我歉意的望向了然。“无妨,公子去吧,有老纳在这守着就是了。” 他宽容的笑道。夜色中突然幽幽的显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挺拔如枪,我向了然笑道:“大师不会一个人的,我找了许君绝许少侠来代我。” 来的可不正是许君绝!我跟许君绝打过招呼,便随沈小蝶向街口走去,那儿竟有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在等着,这绝不是沈家的马车,我心里判断道。 驾车的是一个中年妇人,面目慈和,让我想起了李婶。她毫不掩饰的盯着我审视,我微笑着向她点头,她就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什么也没说,把头转了过去。 沈小蝶也不和她打招呼,拉着我从后门上车。一进入车内,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如兰似麝,十分好闻。 昏暗的光线并不能阻挡我打量我车内的各件装饰,一件件小饰物皆可显出主人的细腻心思,置身于此车内整体感觉像是处在单身贵夫人的闺房,有一股非常浓郁的女人气息。 马车启动,是朝南面积香坊的方向行驶,我心里大致知道了马车将要去的地方,也基本确定了沈小蝶的师傅是谁。 本来今天下午听得沈小蝶用他师傅来压沈啸天,我还怀疑她师傅就是扬州刺史丁忘忧,现在根据这马车内的女性气息及马车的行进方向,丁忘忧的可能性就排除了,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红粉书院的李夫人。 丁李二人的魔门身份我早已确定,而他们也确都有做沈小蝶师傅的资格。只是不知这两人和沈啸天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听沈啸天下午那番话,他对沈小蝶师傅的印象并不好,沈小蝶的师傅又为何要溺爱沈小蝶呢?“小蝶,现在可以告诉何大哥你师傅是谁了吧?” 我问道。车厢内颇为昏暗,随着车轮的转动微微晃动着,沈小蝶把娇躯伏到我怀里,抱着我的腰轻声道:“到了那儿我师傅自己会告诉你的,何大哥你只要能过了我师傅这一关,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少女的细声细气里含着一丝娇羞,我立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伸手把她娇躯抱紧了。红粉书院李夫人,这位有魔门背景的风月大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马车停了下来,一下车入眼便看见其上挂有红粉书院篇额的大门,篇上这四个金字写的颇为秀丽,在门两边挂着的那两个大红灯笼的红色光晕映照下,更显出一种柔媚的韵味。 沈小蝶牵着我的手进入院内,一路穿堂过屋,熟门熟路的向后院走去。我暗中留意院里的假山亭榭和花草树木,感觉其布局设计有些眼熟。嗯,是和刺史府里的布局有点相似,只是要更多些南方庭院的精致。 第87章一路上隐 一路上隐隐听得有琴声,箫声等丝竹管弦之音,其间好像还有女子的歌声,读书声。应该是教坊里的女孩们正在上晚课。我最后被沈小蝶带到一间小巧典雅的客厅。 厅里已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看上去明眸皓齿的十分可爱。看见沈小蝶带我进去,便忽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我。 沈小蝶叫我在椅子上坐了,然后唤那小女孩做喜儿,让她倒茶。喜儿倒上茶来,就站在我身边近距离打量我,我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她也对我露出甜笑,眼里随即就渗出丝丝媚意,竟是一点也不害羞。 我心中一愣,怎么刚到这儿,正主还没见着就先碰上这个媚骨天生的小淫娃。她眼中一渗出媚意我就看出来了,她这是天生的,并非因为后天的媚术。 李夫人从那儿弄来这么一个百年难遇的媚女?这可是制做淫娃的上佳材料。嗯,这小女孩的修为已经不浅了。看清喜儿的深浅,便埋下头来喝茶,不再理她。 她却用甜甜的童音向沈小蝶问道:“小蝶姐姐,他就是你说的何大哥吗?长的好帅哟!”这声音虽是满含稚嫩的童真,但配合暗藏其中的那丝媚意,就构成了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媚术。 我暗道一声厉害,幸亏是我,换了别人恐怕还未见着李夫人已栽在这小丫头手里了。不过那李夫人不会是弄了这么一个还未制做完工的淫娃来试探我吧?哼! 那她可就太小看我这个新晋的一品第四了。沈小蝶也发觉了喜儿不怀好意,怒骂道:“喜儿你这小骚蹄子给我滚出去,快滚!去告诉师傅何大哥来了,去呀!还站在那儿?” 但这喜儿好像并不怕她,竟是仍站在那儿不动弹,还用她那能杀人的稚嫩童音撒娇道:“不吗!小蝶姐姐,你让我再看一会儿你的何大哥好吗?”这次是毫不掩饰的用她那来自先天,又经后天开发与强化训练的媚术暗算我了。 我听在耳里,心里冷笑,不抬头理她。沈小蝶已冲上来要对她动手了“死蹄子,你还敢还不滚出去?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喜儿闪身躲开,嘻笑道:“哈!小蝶姐姐你嫌我在这儿碍着你的事了,那我走就是了,谁稀罕你这何大哥,低着头话都不会说一句,像个大傻瓜,嘻嘻” 前面的话倒没什么,后面那嘻嘻的笑声却使我心生震荡,这丫头竟对我下了狠手,若不是我身具注重精神修练的星阳功,不惧媚术,岂不是要被她这笑声弄成白痴,一辈子在脑海里挥不去她这笑声?心中怒气暗生,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不给你点颜色,你还就飞上天了? 我猛抬起头,携带着星阳催情的星阳摄魂使到极致,柔声道:“喜儿妹妹过来,何大哥有礼物送给你。”小丫头浑身一颤,双眸对上我的眼睛,脸上迅速布满潮红,眼中的灵气也被一股茫然的情欲所取代。 本来已跑到了门口,这会儿听得我叫,迷迷糊糊的就抬脚向我走来。我迅即撤去星阳摄魂和星阳催情,脸上换上嘲弄的微笑,喜儿清醒过来,看我一眼,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一转身跑出去了。 “何大哥,你,你刚才?”沈小蝶期期艾艾的想问我什么,眼中满是惊讶!刚才本是针对喜儿的,不小心连这丫头也被波及了。 我笑问道:“那丫头刚才是不是想暗算我来着?”沈小蝶讶道:“何大哥你早知道了啊!你没事吧?你刚才使的什么功夫把那小蹄子吓跑的呀?” 沈小蝶眼里的惊讶中带着兴奋和自豪。我冷笑道:“你何大哥这二十年如一日的星夜功是白练的?一点点小小的媚术岂能放在你何大哥心上。 至于刚才,是你何大哥对她稍加反击,就让她自己的媚术反噬已身,哼!这些歪门邪道的功法,遇上你何大哥我这星夜功都只有反噬自身的份!” 我得给出一个解释,否则沈小蝶这丫头没什么,那李夫人恐怕不好糊弄,别从这儿联想到我星宗的星阳功,那就麻烦了。“太好了,治治那小蹄子!就她老敢和我做对。”沈小蝶兴奋道。 “你师傅就是这儿大名鼎鼎的李夫人罢,她怎么还不来?对了,刚才那个喜儿不会是你师傅安排来试探我的吧?” 我问道。门外突然一把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女声传来“公子误会了,是喜儿那丫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公子,绝非老身授意。” 语音落,一个气质高贵,姿态闲雅的妇人已站于厅中。沈小蝶叫声师傅,我忙站起做揖行礼“晚生何同,拜见李夫人!” “何公子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她声音慈和,但却自令人顺从的力量在内。我依言坐回椅子上,她到上首坐下。我有机会扫描她一眼。身体有可见的发福,却仍不失窈窕,面颜细腻红润,隐泛艳光,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充满成熟风韵的中年艳妇,但她眼角那丝细微的鱼尾纹和那双美眸深处的沧桑告诉我,此姝年岁当不下五十。 保养虽好,却是不抵岁月催人老,时间还是在她这张看起来容光焕发的美丽面庞上留下了自己的刻痕。 “何公子知道我是李夫人?以前见过我么,还是小蝶告诉你的?”她向我发问。我恭声道:“晚生到扬州日浅,今日尚是首次得睹夫人容颜,然而对扬州第一大女子教坊红粉书院晚生却是早有耳闻,而夫人您风月界第一教习的大名晚生更是如雷贯耳。” 李夫人面露微笑,摇手道:“何公子抬举老身了,什么第一教习?小蝶这丫头跟了我十几年了,到现在还是野丫头一个,什么家教礼数都不懂!” 她虽是指责,声音里却满是对沈小蝶的溺爱。沈小蝶不依的娇嗔:“师傅!你怎么也当着何大哥的面这样说人家?”李夫人满含爱意的瞪了眼沈小蝶“怎么?我说错了吗?” 我笑道:“那是因为您老对小蝶太爱护了,不过小蝶现在敢爱敢恨的明朗性格也很招人喜爱吗!” 沈小蝶立即满脸喜意,李夫人听得我这样说沈小蝶,也是眼中喜意暗涌。这时喜儿进来倒茶,这丫头这回老实多了,低眉垂目,不敢再看我,仅给我续茶时偷瞟我一眼,但只是一瞬,随即就把眼光移开,蹑脚到李夫人身后垂首站定。 李夫人看我望向喜儿,便笑道:“这丫头刚才不知深浅,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让公子见笑了。不过公子你的星夜功倒当真是奇妙的紧哪!”我心里一惊,只从她这句话就知道她早已到了门外,而我竟然不觉。 听她口气中似含嘲讽,莫非这女人心里已有所怀疑?脸上忙镇静的答道:“夫人夸奖了,我家这套武功心法也就在修心养性上有些长处。” 李夫人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向沈小蝶和喜儿道:“小蝶,喜儿,你们俩先出去,我和公子再说会儿话。” “是!师傅!”两女答应一声走了出去。沈小蝶临去时望我一眼,眼神中好像似有所担忧,我向她报以微笑,让她放心。 二女出去后,李夫人面容严肃起来,目光变得凌厉,直盯向我双眼。我凝起气势回望过去,现在她徒弟已死心踏地的要跟我,我并不在乎能否得到她的许可,没必要对她礼让。 再说她月宗以前是我星宗的臣服者,我堂堂星主岂能在气势上输于她一月宗弟子?“何公子,咱明人不说暗话,从小蝶那儿你也应该了解到我的真正身份,大家虽不同宗,但同为圣门弟子,何必要彼此隐瞒呢?” 她这句话让我心神大震,这女人真的已经知道我星主的身分了么?猛然发现她盯着我眼睛的双眸中有诡异的光芒在闪动,心中一悟,原来她也还不能确定,只是怀疑,要不何必要对我使出这月宗的秘术,明月照魂! 这明月照魂是类似于我星阳摄魂的精神层面上的功法,只是层次低一些,有一定人催眠功能,也可以从别人眼睛里读取对方内心的信息。但我有星阳摄魂在身,自不惧它。控制眼神将刚才听她话时那瞬间的震惊就势转变为不解和迷茫。 “夫人您的身份?什么么圣门弟子?晚生不明白夫人你在说什么?”我说得很真诚。她发出一声冷笑“你们日宗能在短短二十年间培养出公子你这样的优秀弟子,确是有本事! 只是圣主今日依然健在,你就敢公然现身江湖,厉晖他忘了二十年前和圣主的约定了吗?就不怕圣主震怒将你们灭门?” 她的声音愈趋严厉,眼中光芒也更诡异,我内心却是长吁一口气,她竟然把我怀疑为日宗弟子了,并没有往星宗上面想。 但她这几句话却透露出太多魔门这些年来的秘事。圣主,日宗,厉晖,二十年前的约定,我将这些悄悄的记于心上,脸上却做出无辜的苦笑“夫人您误会了,您这些话晚生实在听不懂。 晚生家自先祖躲避战乱隐于秦岭,即世居山中。晚生出山没几日,对外界事了解甚少,夫人您说的什么圣门,圣主,日宗的,晚生实在不明白,还请夫人说的更详细些。” 可能我装的太真诚了,她眼中的异芒终于退去,代之的是怀疑的迷茫“难道我们弄错了?何公子你真不是我圣门弟子?你真像你说的那样是秉承家学,近来才出山的吗?” 我立即做出一脸茫然的神色“是啊!这还有假?唉,夫人,你们这个圣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怎么好像神神秘秘的?您老提它多次了,能否和晚生说说,晚生很像这个门派的弟子吗?” 她笑道:“哦,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过公子你那星夜十三式真是祖上自创的吗?”她一脸怀疑。我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儿,我和雯雯老李已经很用心的抹去这套剑法中其原版烈日十三剑的痕迹了,不想还是被这有心人识了出来。 嗯,沈啸天,完整领教过我星夜十三式的只有沈啸天,关乐虽完整的学了,但他一个小孩,整天躲在家里练武,不会惹人注意。定是沈啸天将我的星夜十三式演练给了某些有心人看,以至推测出我来自日宗。 这些念头闪电般的从我心头掠过,嘴上却信誓旦旦道:“是啊,我家家谱上记得清清楚楚,是我祖爷爷自创的。怎么,这套剑法有问题吗?” 我很奇怪的问。李夫人脸现沉思“我只是觉得公子这套剑法有点我圣门一套武功的影子,可能是巧合罢,没什么问题。”我做出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夫人以为晚生是你们圣门弟子。 第88章唉对夫人 唉,对了,夫人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星夜十三式?”我望着她问道。我稍一愣笑道:“啊,这个,是小蝶比划给我看的。”我心知她在撒谎,沈小蝶根本没见过我的星夜十三式,沈啸天也不可能把比武时看到的外人的剑法教给自己女儿。 她直接说是沈啸天演练给她看的不就得了,有小蝶这层关系,这种说法我会很容易接受的。这女人是在故意隐瞒些什么东西呢。 “原来是这样,不过晚生有一事不明,晚生踏入江湖也这么长时间了,大小门派听过的也不少,怎么从未听说过有圣门这一门派?” 我迷惑不解的向她问道。心中却是暗自冷笑,什么圣门,魔门就魔门罢,叫什么圣门?我可从未听叶先生他们自称过圣门,他们一向都自称魔门星宗从未叫过圣门星宗。 只从这点看月宗就不如我星宗,不如我星宗坦诚。李夫人听我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面露微笑,解释道:“圣门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公子没听过并不奇怪。 圣门下面分五宗,各宗都隐在暗处,彼此互不相识,是以我才会错认公子,让公子见笑了!”“你们有五宗?”我面露疑惑。“是啊,五宗,公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李夫人对我提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 我笑道:“没什么,我是想夫人你说的日就是其中之一罢?那其它四宗又都是什么宗?夫人你是那一宗,圣主又是指什么?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约定?” 我一连串问出好几个问题,心里却是暗叹一口气,五宗,应是已把我星宗剔除了罢?他们竟然把我星宗给忘了,把我曾经三次一统魔门的星宗给忘到了脑后,看来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他们星宗的存在。 李夫人面露微笑“公子你问的太多了,很多问题都是很复杂的,请恕老身无法回答。不过可以提醒公子,圣门虽不见于江湖,但它是无处不在的,它的实力强大的超出你的想像,仅我月宗一宗就有足够的力量毁灭整个江湖。 好了,这些事还是留待以后由应该告诉你的人告诉你吧,现在我想问问公子打算如何对待小蝶?”听她夸耀圣门力量,我心里暗笑她说大话,魔门五宗加上我星宗六宗的力量也不足以与整个江湖对抗啊?她竟说只她月宗就有能力将整个江湖毁了! 突又想这李夫人并不像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心中一懔,看一这其中有我未曾想到过的内幕。月宗也许真有强大的可怕的实力,至少扬州的最高权力所有者,一州刺史丁忘忧就是人家的人。 听她把话题引到沈小蝶身上,我知道这是她今晚见我的第二个目的,了解我对沈小蝶的心意。 第一个目的是探明我是否魔门弟子。而这第二个目的才是她今晚最主要的目的,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从她提到沈小蝶时的语气,看沈小蝶时的眼神,我就知道沈小蝶在她心里的地位定然十分重要。 沈啸天下午和我说的那些话当非虚言。但在沈小蝶名份的问题上我是不会做出丝毫让步的。我站起身朝她躬身做揖道:“晚生欲娶小蝶,还请夫人成全。” “公子很坦白,以公子这人才相貌和在江湖上一品第四的名位,老身很乐意看到小蝶能有你这样的夫婿。但老身听说公子你还欲迎娶淮帮一位叫关玲的姑娘,不知公子将怎样安排二女的名分,谁为妻谁为妾呢?” 李夫人悠然的问道。我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眼,坚定的答道:“两人都是妾室的名份!关小姐比小蝶长一岁,将会是小蝶的姐姐。”李夫人的脸突然寒了下来“这么说我们小蝶到了你们家是毫无地位可言了?” “不,有我爱护她,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的。”我沉声答道。“你爱护她?那何不把正妻之位给她?我们家小蝶不配做何公子正室吗?” 她已是在厉声喝问,双目灼灼的瞪着我,一股庞大的气势向我压来。我站直腰板,丝毫不让的回视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夫人你认为小蝶的性子可为正室吗?”我沉声反问。 “有何不可?”她厉声诘问,脸上的神情已找不到丝毫刚才的雍容与闲雅,让我觉得我是在面对一个不可理谕的老太婆。 我心中怒气暗生,冷笑道:“夫人你自己的弟子是什么样的您自己应该了解,今天下午小蝶可是还用您老送她的弩机和带毒小箭当着我的面意图暗杀关玲,夫人你觉得她这样也适合做正室吗?” 李夫人脸色一变“弩机和带毒小箭?有这等事?”她疑问一声。“千真万确!”我是早知道那两样东西是沈小蝶从她这儿偷出去的,故意透给她知道,免得她以为她这个宝贝徒弟是好的天下无双,人间无二,以为给人做妾就多委屈她徒弟了。 她吁出一口气,脸色恢复正常,声音也缓和下来“老身知道小蝶的性子是野了点,这是我的责任,一直以来什么事都由着她,把她惯的有点不成样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好女孩。这样吧,何公子,只要你答应扶小蝶做正室,刚才喜儿那丫头你也看见了,我把她赠与你如何?” 我微露笑意,缓慢而坚决的摇头拒绝。这位李夫人为了给自己宝贝徒弟弄一个正室的名份,可是软硬兼施啊! 只是给出的诱惑也太没有吸引力了,喜儿那丫头刚才被我用星阳摄魂使其媚术反噬,已是我俎上之肉,我若想要她还不是手到擒来,何须劳她赠送? 看我拒绝她的提议,她并未发怒,反而在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说道:“好,能够不为美色所动,是个好男儿,小蝶没有看错人,只是小蝶名份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我坚决摇头“没有,这是晚生的家事,一切必须有晚生做主,没得商量。”李夫人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公子就不怕我不答应你们这门婚事?” 我报以微笑,说道:“这个恐怕由不得夫人你了。”我现在是吃定她了,沈小蝶现在心已归我,那野丫头那在乎什么名份不名份的。以她的野性,李夫人要敢不答应这门婚事,我只须稍加撩拔就可以让那野丫头反出师门,自己跑到我蝴蝶居。 沈啸天应该不会为她一个李夫人和我这个金龟婿翻脸。我也不怕激怒她,她武功深浅我虽未看明白,但绝不会比周奇高出多少,硬拼根本不是我对手。 而来阴的的话,月宗那些鬼域伎俩我自认比他们本宗的人还要熟悉。就算现在我和她彻底闹翻,我也有足够自信走出她这红粉书院。所以我就想趁此机会一次性的将沈小蝶这难缠的师傅搞定,免得以后有人在我的家事上指指点点。 果然我这句话让她眼中露出凶光,怒瞪着我,浑身发出浓浓的煞气向我侵来,我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回望过去,星阳功转,发出温暖和煦的气息将她的煞气一一消于无形。 “师傅,何大哥,你们还没谈完吗?”是沈小蝶扒着门口在问。“不蝶先到别处去呆着,师傅还得和何公子好好聊一会儿。” 李夫人人寒声道,眼睛仍瞪着我,满脸的煞气。沈小蝶看到她这幅模样,不仅不走,反而跨进门来,眼中微带惊恐的望望她师傅,又看看我“师傅,何大哥,你们” “师傅不是让你离开吗?还不出去?”李夫人把目光转向她怒喝道,打断了沈小蝶的话。沈小蝶不敢看她师傅,把目光转向我,满脸的担心,却仍站在那儿不动脚跟。我望向她笑道:“小蝶先出去吧,何大哥和你师傅再说会儿话,没事的,乖,去吧!不叫你别回来。” 我说着给她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沈小蝶哦了一声,看眼她师傅转身离开了。我回头望向李夫人,却发现她身上的煞气已经全部消去,脸上满是失落。喃声苦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么快就不听我的话了,对你倒是言听计从的。” 我面露微笑,心道就你刚才那样子,还不让那丫头以为咱们就要动手了,她能离开吗?嘴上安慰她道:“夫人这是那儿的话,小蝶她永远都是您徒弟。” 我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出,那就是:只要你这做师傅的识点相,别和公子我叫板。李夫人摇摇头,叹口气道:“命啊!她自己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切由着你们吧,只是希望公子能善待小蝶。” 我忙道:“请夫人放心,晚生是真心喜欢小蝶这份明朗和直爽,此生一定会好好待她。”李夫人一声苦笑“当初沈啸天欲纳我师姐为妾时也这样说,希望她们母女命运不同吧。” 我心中一动,把握到了点什么,忙问道:“夫人你和小蝶的母亲是师姐妹?”“不错,师姐是我此生最亲的人,比师傅都亲,可惜她命运多舛,历经半生坎坷,临到中年才嫁入沈家为妾,本以为可以舒心的渡过后半生了,可恨沈啸天为再得一子,竟不顾她早已过了孕龄,让她用师门秘法受孕,于是生下小蝶,但我师姐也于不久之后归天。 小蝶就是我师姐生命的延续啊,我怎能不爱她?”李夫人忆及往事,面带哀伤,话语中真情波动。我却是恍然大悟,原来她还有她所代表的魔门月宗和沈啸天是这样一种关系,她所说的魔门秘法应该就是月宗的种玉术,而她们师姐妹的师傅推测应该就是刺史大人丁忘忧了。 这个从年龄,从武功修为上看都很符合。这样的话很多事就都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怪不得沈啸天会使天魔解体大法,也怪不得沈啸天和她女儿的师傅好像有隔阂。 也难怪那晚我从刺史府参加夜宴归来时打伤一个来自刺史府的月宗弟子,却很快就被红粉书院派出的暗哨监视。 而沈啸天能那么快让我身边的暗哨消失也就不奇怪了。联系到查庸生的女儿查忆萍也是面前这李夫人的弟子,也就是丁忘忧的徒孙,查庸生为何在扬州官方这么吃得开也就有解释了。 她这短短几句话,一下子解开了我心中好多迷团。只是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我遗漏了什么问题。 我陪着她面露戚容,点头道:“原来如此,请前辈放心,晚生一定会尽心尽力关爱呵护小蝶,让她以后的生活也如少女时代这般幸福快乐。” “那就好,老身代她母亲先谢过公子了。”李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舒心的笑容。看她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我忙趁机问道:“恕晚生冒昧,查忆萍姑娘是否也是前辈门下弟子?”李夫人面露一丝微笑“公子你连这个也知道了,忆萍沉着稳重,是小蝶不小心透给你的吧?” 第89章我笑道原 我笑道:“原来真是夫人弟子,不过晚生是从查姑娘今天下午一个无心的失口中得知她与小蝶是出自同一师门,并非小蝶透露给我。既然查姑娘是夫人弟子,那查先生和夫人师门间” “公子你问的太多了!”李夫人面带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打断了我的话“查庸生既然选你做他的接班人,早晚会告诉你一切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面露讪笑“并非晚生心急,只是一些问题横在心头感觉难受。像夫人你刚才说到的实力强大的圣门,晚生既有幸被查先生看中,若存在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而不知道,那又如何能负起查先生的重望?” “这个何公子不用担心,如无意外,圣门不会给江湖造面任何影响,等查庸生把各种事情都告诉了你,你就会明白的,很多事他们不说,老身不便告诉公子。”“查先生了解夫人你们圣门的事?”我还是想从她嘴里抠出些东西来。 “对,他虽非圣门中人,但很多事比我知道的都清楚,将来由他把一切解释给公子会更好些。至于圣门,我希望公子出去后莫要再在其它人面前提起,算是老身请公子保密如何?” 她望着我。我点点头“晚生一定不会在他人面前提起。”心道提也是魔门,那来的什么圣门?李夫人面露嘉许的微笑,点头道:“这样就好!喜儿进来,扒在门口干吗?” 她朝门口喊道。我扭头看见小丫头喜儿从门外蹩进来,瞅一眼我和李夫人,红了脸。低头道:“是小蝶姐姐非要我来看看师傅你和何大公子谈完了没有?”我面露微笑,想叫何大哥你就叫,弄个什么不伦不类的何大公子?李夫人问小蝶自己怎么不来了?喜儿便道:“她说她何大哥没叫她!” 小丫头低着头,两只大眼向上剜,偷偷瞟我。我笑道:“那就烦喜儿姑娘去叫她回来罢,我们谈完了。” 喜儿唉的答应一声转身去了。李夫人苦笑道:“那丫头对你的话倒是说一是一,说不叫别回来,还真就不敢回来,跟了我十几年了,还没见她能这么听我的话。” 我心里觉的得意,能让沈小蝶这只小野马驯服确是很有成就感。脸上不由就浮出自得的笑容。“对了,问公子一句,你心目中的正室可有人选?” 李夫人问道。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谢小姐那雍容华贵的倩影,嘴上确答道:“尚未定下!”她点点头“哦,听说公子你还欲参加科举,谋求在仕途上有所发展?” 我点头称是,她嘴角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看来公子你是想娶官宦人家小姐为妻了,不过你若能善待小蝶,她也许可以在仕途上给你以帮助。” 我不由一愣,对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大为不解。想要发问,沈小蝶已冲了进来。“你们终于说完了,何大哥,怎么样?师傅,何大哥可以么?” 她问我一句,立即又转向她师傅发问,满脸的企盼。李夫人面露慈和微笑“你已经这样了,师傅还有什么说的?”“师傅你答应了?”沈小蝶又问。“答应了。”李夫人答道。 “好也!”沈小蝶就那么欢叫一声,在客厅里一蹦老高,满脸的欢容。李夫人像个慈祥的母亲看着自己撒欢的女儿,笑道:“好了,好了,你在这陪你何大哥,师傅前院还有事得去招呼一下。何公子,老身就不奉陪了。”“夫人请便!”我忙说道。 李夫人前脚出去,这边沈小蝶立即一声尖叫,纵身投入我怀里。“何大哥你真行,这么就让我师傅答应了。太好了。刚才你怎么惹我师傅生气的?好吓人,我以为你们要干起来了呢。”我将她身子放好,让她坐在我腿上,然后揽住她细腰道:“那有,是你看错了,何大哥怎么会惹你师傅生气?” “不是,真的,刚才我进来”沈小蝶抬起头欲分辨和,却听一声清脆的嘻嘻声,是随沈小蝶之后进来的喜儿,正站在门口对我俩嘻笑。 沈小蝶腾的一下,从我怀里弹了出去,落在厅中央,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喜儿破口大骂道:“死丫头片子你笑什么?快滚蛋,再不滚我撕了你这小骚蹄子!” 喜儿并不怕她,嘻笑道:“嫌我碍着你的事了?走就走,我还不稀罕呢,隔院什么样的好戏没有?我还稀罕看你们亲热,哼!”小丫头转身走了。沈小蝶仍追到门口喊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有本事你也找一个领回来。” 我笑道:“好了,好了,小蝶,人家都被你骂走了,你还喊什么?”沈小蝶转向我,指着门外一脸愤愤然的说道:“何大哥,这小骚蹄子不是个好货,你别吊她!” 我不由大为头疼,这丫头的嘴巴就是干净不起来,苦笑道:“好,好,她不好,不理她。现在见完你师傅了,我们该离开了吧?” 沈小蝶突然脸上爬满红晕,扭捏道:“那人家以后都是何大哥你的人了,你”她期期艾艾的没能说下去。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心里一热,笑道向她招手道:“过来!” 她满脸红晕,脸上带着羞笑走到我身边。我一把抱入怀里,俯首噙住那樱唇痛吻起来。她嘤咛一声,便抱住我的腰给以热烈的回应。 我的双手开始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游弋,当我一只手伸入她衣襟欲去寻觅那对酥乳时,她突然按住我,抬起头来。 “怎么了?”我问,一通亲吻让我有些气喘。她也是鼻翼翕动,呼吸变得很粗。她看着我,布满潮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坏笑,扭捏道:“我想带你去看点东西,很好玩的!” 我一皱眉,笑道:“还有什么更好玩的事吗?”她从我怀里弹起来,拉着我的手笑道:“到那儿你就知道了,走吧,你肯定喜欢的。”说着便将我往门外拉。 “什么事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我们这是去那儿?”我笑问道,随她出了客厅。沈小蝶把我带到院里一处假山前,一脸神秘的微笑“这儿有条秘道!”她向我经声说道,同时伸手去转动一个突起,那假山中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小门来。 这机关并不算太高明,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自己就能找出来。红粉书院有条秘道并不奇怪,一般的富豪之家还多都设上一个秘道秘室什么的,何况有魔门背景的李夫人。 只是不明白小蝶干吗要带我到这儿来?“这条秘道通向那儿?”她拉我往里钻时,我问。“到隔壁!”沈小蝶回答。 “隔壁?隔壁是什么地方?”我心中奇怪秘道为何要通向隔壁?“你们男人都喜欢去的地方!”沈小蝶头也不转,回答着径直朝前走。 看她这架势,对这儿是熟门熟路,以前肯定没少来过。这秘道设计的倒是宽敞,可容一人直立行走。通风也好,丝毫不觉气闷。 通道顶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嵌有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我已经知道沈小蝶要带我去看什么了,隔壁是家妓院,这丫头现在是要带我去看活春宫呢。 只是红粉书院的秘道怎么通到隔壁的妓院里了?是在教那些前来培训的女孩房事时为了方便现场观摹而设的吗?没这个必要啊?“是那家妓院?”我问。 “明月楼!”沈小蝶回答,同时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出现了两个叉道,每个叉道中都隐有淫声浪语传出。沈小蝶贴耳一听,转头对我嘻笑道:“嘻!何大哥你有眼福,咱们去看看这回是谁在这儿偷情?”说着就往其中一条叉道走去。她告诉我明月楼时,我立即想起了明月楼的头牌歌仙红玉乃是李夫人的干女儿,而这位红玉在刺史府的夜宴上曾使出过魔门的魔女大法,以增强自己歌声的感染力。 看来红粉书院和这明月楼间存在着某种特殊关系。看沈小蝶已走进叉道,我忙喊道:“唉!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有眼福?偷情?这儿不是妓院吗?” 我确实对沈小蝶最后这句话不大明白。沈小蝶转过头来,一指竖在嘴边发出嘘声示意我小声点,然后经声道:“这秘道通向的这两个房间是他们明月楼专门提供给那些有头脸的人与人偷情用的的秘室,不是楼里姑娘的房间。小声点,别惊动了这对狗男女。” 原来如此,有些妓院确实提供这种特殊的服务,比个面的客栈的好处就是隐弊安全,私密性好。 确是那些有声名在外的男女偷情的最佳场所。本来我脑子里想的主要是沈小蝶那青春玉体和处子元阴,对去欣赏妓家的春宫表演并没有什么兴趣,正起叫她回来找个地方办我们的正事。 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我窥探他人隐私的黑暗欲望。随她身后向前走去。同时心里握到点这条秘道的做用了。秘道尽头稍微宽阔了些,可容三四人站立。 沈小蝶示意我别发出声音,然后一脸坏笑的把眼睛凑向墙面上的一个小孔,那个方向正是淫乱声的来源。沈小蝶看了一会儿,满脸惊讶的转过头来,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招手让我去看。 我微笑着凑上去,心道是什么人让这丫头这么兴奋。但我入眼看到床上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裸体,立即心中大震。 因为我看到这对男女,无论是正爬在上面卖力耸弄着的男人,还是下面正欢声浪叫着的女人,他们的肩头都有一朵小巧精致的荷花,和昨天早上在城外坟场吴谦小荷等人肩头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在心里长出一口气,真是得来好不费工夫,竟让我在这儿找到他们了。忙凝神去看两人面容,是两个皆不满三十的年轻人,当得上男俊女俏。 但这两张脸我怎么觉得有点面熟?里面两人的激情缠绵已近尾声,我听见两人一起发出亢奋的长嘶,然后在那粗重的喘息声中,我听见女人满足的呢喃声:“天哥,你真好,我爱你!” 我却是心里暗笑,这女人说的听着真诚,其实是在表演。那男的回应道:“我也爱你,宁妹!一直都爱你。” 我想起二人是谁了,这是两个八年前的老相识,一个是南宫家的南宫天,另一个是高家回风双雁中的高宁,我还记得这丫头八年前一剑刺入我淫贼师傅胸膛的那一幕。 当年的娇俏少女已变成眼前这美艳丰腴的少妇,那凹凸有致的赤裸胴体还有那一身仍带着高潮余韵的红润肌肤十分惹人心动。 第90章***沈 沈小蝶在拉我衣襟,我转过身来将她揽入怀里,让她安静。她指指外面示意要离开。我摇摇头,示意她再等一会儿,她便俯在我怀里安静的接受我双手的抚弄。 我竖起耳根,留意听那边的动静。根据我的记忆,他们本就是恋人,这会儿早该成婚,何必到这儿来偷情?而这两个人一个来自高家,一个来自南宫家,怎么同时都是那个神秘组织荷花的成员?南宫家,唉!南宫律和南宫名给我的印象都不错,他们叔侄可别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里面两人的呼吸均匀下来,只听高宁道:“天哥你来和我相会,我姐姐知道吗?”“那能让她知道。你呢,宁妹,孟少魂那小子不会对你动疑心吧?” 南宫天问。高宁发出一声冷哼“他?知道又怎么样?孟家庄现在已全部落入圣教的控制,一切事务都由我做主,他这个庄主不过是个傀儡,要不是上边让先留着他,我早把他处理了。 天哥,你那边怎么老是没有进展啊?你要快点坐上家主的位置,然后你向上边要我,他们肯定会答应的。那时我姐姐也没话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天天在一起了。” 南宫天叹口气道:“现在二叔看重名弟,有他支持,我父亲怎么会把家主之位给我?”我听他此说,心里暗松口气,至少排除南宫律南宫名叔侄与这个组织有牵连的嫌疑。里面高宁听得南宫天此说,腻声道:“天哥你怎么能等着让别人传位给你?你要自己争取啊!你就没想过借助圣教的力量?” 我暗道此女如此挑拔南宫天,定是包藏祸心。南宫天道:“我也向上面提过,只要教里肯派出高手将那老少二人随便除去一人,我争取家主之位就有望了。可上面说我南宫家太过显眼,怕闹出动静惹起查庸生警觉,迟迟不肯答应。 唉,宁妹,叔父在教里有些地位,你能否求他代我们说几句话?”妈的,原来这南宫天也不是一只好鸟!高宁冷笑一声“我父亲他要真能说上话,我就不用嫁到孟家庄了。” 南宫天叹口气,沉默一会儿道:“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宁妹,这次吴家之事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高宁道:“这吴家之事本来一切顺利,也不知那儿出的问题,竟然惹起查庸生注意,那个据秘传可能成为查庸生接班人的新晋一品第四何同,先是白天和关氏兄弟到吴家吊丧,还叫了吴谦到一边说话。 晚上又在吴府附近出现,那晚小荷又正好去见过吴谦。家父为慎重其见,撤了水仙舫,又吩咐人处理掉吴谦。 可去执行任务的小荷等四人一个未回,吴谦今天却又活着回了吴家,而且身边多出一个叫成化的看来武功不俗的高手。家父正为此头痛。” 我在这边心里冷笑,高家果然和这个以荷花为标志的组织有关,听高宁这番话,高秀山应该就是现在扬州的最高主事者,甚至淮帮客船那起血案都可能是这老小子一手策划的。 我让周奇假扮吴谦到吴家这一招已经让他们感到头痛了。“是这个叫成化的救了他罢?有什么好头痛的,再派人去杀了他不就是了?” 南宫天道。高宁晒道:“那有那么简单,一次灭口不成,那吴谦也不是傻子,岂不给自己留些后路?探子传来的消息说他已经失忆了,我们怀疑这是他向我们放出的信号,就是要和我们撇清关系,只要我们不再惹他,他就当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父亲现在就怕再去找他,若不成功,他会把知道的关于圣教的事全抖出来,他可是知道不少关于圣教的事的。而且他现在身边有了那个叫成化的武林高手,扬州城又因昨晚那三起案子风声鹤唳的,我们怎能轻举妄动?” 南宫天道:“这倒也是,这样的话,咱们在吴家投下这么多精力时间岂不全都白费了?”高宁冷笑道:“不会白费的,一切等这阵紧张形势过去,我父亲自会做出妥善处理的。 对了,天哥,你和我姐姐到扬州后还未去见过你叔叔和兄弟吧?”南宫答道没有,高宁便道:“你还是快去见他们吧,既然教里现在不让动他们,天哥你就先和他们好好相处。 你那叔叔好像和何同的琴艺师傅琴圣叶希音关系很好。天哥你尽量设法多掌握些这个新晋一品第四的年轻高手的资料,教里对这个神秘冒出的年轻人十分关注,急需他的资料。” “我明白,叶希音八年前和咱们还有一面之缘呢,宁妹你忘了?你和你姐姐回风双雁的成名之战,在扬州城外斩杀花蝴蝶罗亦经,当时我们三人见过琴圣叶希音,我还请他到到南宫家做客,可惜他一直未到,否则我叔叔可能因此而喜欢我呢!” 南宫天道。高宁笑道:“我想起来了,他当时现身是为了救一个小淫贼!这就好,要是能直接和叶希音接触,就可更详尽的了解何同了。 天哥你这就趁宵禁前赶快去找你叔叔吧,他为防昨晚那个采花贼再犯案,和你弟弟坐镇积香坊守夜呢,现在很可能在品玉阁秦卿那儿,你快去吧。” 我在这边心里暗叹,这两位故人竟还记得八年前那些旧事,只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当年的小淫贼就是今日之何同何公子,而且这个人就在他们隔壁,正在偷听他们谈话。 只是我记忆里的回风双雁可是两个毫无心机,性子单纯的少女,现在这个高宁却已是个心机深沉的少妇,听她和南宫天这番说话处处暗藏心机,我听得出她昔日爱慕的天哥现在在她心里已没有什么地位了,她很可能在利用南宫天。 而且此女应已属该组织的核心成员,肯定知道很多事情。我开始考虑该如何从她身上获取那枝荷花的秘密。 穿衣服的悉索声起,然后是两人开门出去的声音。我摇醒我怀里正处于痴迷状态的沈小蝶,拉起她向外走去,到那叉道处站定。 沈小蝶满脸潮红,一眼迷离的情欲,脑子还不大清醒,我只好又使了星阳摄魂喝醒她,然后向她问道:“这对男女以前来过这儿偷情吗?” 沈小蝶已清醒过来,答道:“没有!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们来这儿,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有江湖人到这儿偷情,嘻嘻,要是传出去,南宫家和高家肯定很好看。”她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我一愣“你认得这两个人吗?” “认得,南宫天和他小姨子高宁吗!都算是江湖名人了,我怎么会不认得?高宁的姐姐高雅嫁给了南宫天,高宁嫁到了孟家庄。南宫天那人平时看上去挺正经的,没想到他会背着老婆把已有老公的小姨子带到这儿来偷情。 怎么样,比你那晚带我到吴家看到的刺激罢?”我心里苦笑,这丫头因为那晚的事还以为我有看别人演春宫的僻好呢。嘴上问她道:“你师傅这儿怎么会有这么两条秘道?干什么用的,就为探别人隐私吗?” 沈小蝶摇头“不知道,可能好玩罢,我师傅有时自己也来偷听呢!”小丫头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我笑道:“怪不得那晚你在吴府能听得出这种声音,你经常往这儿跑吧?” 这次小丫头终于感到不好意思了,羞笑道:“我和喜儿常找机会来,只要师傅和院里的姐姐们不来,我们就可以跑过来。所以我见过很多,我什么都知道的,真的,何大哥,我懂很多。” 她脸上刚消去的红晕又爬上来,声音也扭捏起来。我心知这秘道是李夫人用来收集情报的,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今晚这秘道却给我一个大方便,让我得窥那枝荷花的秘密。看沈小蝶那扭捏样,便又将她揽入怀里。我知道这小丫头现在心里想什么,我自己的心火也早已烧起,便想叫她找个地方好好缠绵一番。 突然耳根一动,这怎么好像是刚离去的高宁的声音?我松开沈小蝶,快步朝另一条叉道走去。刚才这条叉道中也有淫声传出,这会作没了,应是人家像南宫天和高宁一样也已经完事走人。 但现在我明显是听到刚离去的高宁在那头说话。没错,是高宁,她坐在床沿,床上躺着一个体形丰腴,曲线玲珑的美貌女子,全身赤裸,一身嫩白肌肤泛着高潮余韵的潮红。 脸上更是一幅性事极度满足后的懒洋洋神态。辨其容貌,这不是高宁的姐姐高雅么?沈小蝶奇怪的跟在我身后,看我向里边窥探一下后满脸的惊讶,立即好奇的扯我衣服,也要看。 我让开位置,让她看了一眼,她立即也显出满脸的惊讶。只是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火花,一丝邪恶的笑意爬上面庞。 看来小丫头对能发现江湖上颇有名声的回风双雁姐妹二人同在一个地方和人偷情,且妹妹高宁偷情的对象正是自己的姐夫这种奇异秘事非常兴奋。 我示意她安静,留意听隔壁二人谈话。刚才在另一条秘道,这丫头在我怀里迷迷糊糊的,可能什么也没听到。只听高宁道:“主人这就回去了吗?唉!”高雅戏谑的笑声“怎么,舍不得?昨晚主人没喂饱你吗?” 高宁叹道:“昨晚主人抵扬后,去和父亲秘谈了大半夜,根本没和我呆多长时间。然后你们就到了。姐姐你倒好,我在那边应付你老公,你在这边享受主人的宠幸!” 高雅咯咯的笑声“南宫天不好吗?当年你不一心想嫁她吗?”“他那能和主人比?你没遇见主人时不也一心想着你这位天哥吗?”高宁反问。高雅悠悠一叹“是啊,遇见主人才知道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接着又笑道:“唉!你怎么把南宫天打发走的?急急忙忙跑过来是不是想看主人没走的话,再被宠幸一次呢?” “是啊!可惜你让主人走了。至于你老公,我让他找他叔叔和兄弟去了。主人不是交待我们留意那个何同吗?他也许可以通过他叔叔和那何同的琴艺师傅琴圣叶希音的关系,接近这个不知从那儿突然冒出来的年轻高手。”高宁道。 “哦!我来的晚,主人说他的指示已传达给你和父亲了,还说要继续隐藏实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前几天那次行动足以让查庸生垮台了吗?我们为什么还要潜伏下去?” 高雅问。前几天那次行动指的应该就是淮帮客船那起血案了。“我也不大清楚,主人说他发觉查庸生背后除了朝廷还有一股实力强大的神秘势力,我们暂时还无力与他们对抗,所以要隐藏一段,看看升仙教的发展和江湖局势的变化再做打算。” 第91章查庸生不 “查庸生不是马上就要垮台了吗?管他手里有多大力量,他还能对我们构成威胁?”高雅仍是不解。高宁解释道:“主人说就是因为那个何同的出现,害怕查庸生将手中的明暗力量全部移交给这个年轻人。 所以他交待父亲要特别留意这个何同,如果他能成功的将查庸生的力量全部接手,那他很可能成为第二个查庸生,江湖局势和查庸生时代就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我们只有另做打算。 若他无力接手,那我们就可以按原计划发动,趁升仙教祸乱北方之际,控制南方江湖。”“原来是这样,唉!那我们上次费那么大劲布署的行动就全白搭了?” 高雅问。高宁笑道:“怎么会全白搭呢?我们不是给了查庸生一个借口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了吗?这查先生可真够狠的,轻轻松松就将人家升仙教近百高手剿灭。 不过削弱升仙教对我们只有好处,他们现在朝廷里有靠山,实力确实太强了,若不削弱一下,早晚会成为我们的劲敌。 另外吴家虽然因为此次行动出了点问题,但我们不是已经得到那个赵升了吗?等于说已经把一个大金矿握到了手中。” “妹妹你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分析的头头是道的?”高雅谑笑道。高宁笑道:“当然是主人分析给我听的,姐姐你和主人在一起时怕是就知道办那事了,什么也不关心吧?”高雅晒道:“就你行,也不知你从那儿多了这么多心眼?” 高宁叹口气“唉!姐姐,咱们跟着主人要多学着点,学会为主人办事,咱们姐妹不能只凭身子样貌来吸引主人,那样早晚会被主人厌弃的。” “还是妹妹你明白,除了继续隐藏实力,主人还留下什么指示?”高雅问。高宁便道:“说姐姐你和主人在一起时就会办那事,你还真是这样。 你和主人在这屋里呆这么长时间,就不知道请示一下吗?”“我请示了,主人说已经把指示传达给你和父亲了,要我问你们吗!”高雅道。 “算你吧!主人另外指示我们协助父亲处理好吴家之事,说服赵升和我们和做。另外就是留意何同,还有注意查探救走升仙教南下首领和救走吴奇的神秘人物准备是那一方的势力。主人怀疑是青龙会准备扩张了。” “嗯,那吴家怎么会出问题?害得主人亲自来扬州一趟。”高雅问。“不知道,那何同可能是受查庸生之命查寻血案的真正凶手,才查到吴家的。查庸生肯定清楚血案不是升仙教所为,定会着人暗中调查。那何同也不知是怎么就直接把吴家给盯上了。 害得我们不得不进行收缩。可惜昨天小荷他们对吴谦灭口的任务失败,今天下午吴谦又活着回到吴家了,留下一个老大的隐患。” “再派人去,将吴谦杀了不就得了?”高雅道。高宁冷笑“姐夫刚才也这么说,你们倒真是一对!可事情那有那么简单。吴谦这次活着回到吴家,身边多了一个叫成化的高手。而昨天早上据探报,何同曾去寻找吴谦,很可能就是他将吴谦救下的。 现在查庸生可能正盯着吴府呢,那个成化也很可能是查庸生派去保护吴谦的。再说现在扬州城里这风声鹤唳的局势,我们怎么下手?” “如此说来,那吴谦岂不是已将他知道的透露给查庸生了?查庸生已知道圣教的存在?”高雅惊问。高宁笑道:“放心,以查庸生的嗅觉早应该感觉到咱们的存在了,只是没法把握住咱们而已。 现在看他如此着紧吴谦,应是想从吴谦那儿了解我们,可吴谦那小子现在耍滑头,在玩失忆,八成想查庸生和我们两边都不得罪的蒙混过关。 再说,他就算倒向查庸生那一边也没什么,父亲已果断的将水仙舫撤了,凭他知道那点东西,查庸生还是无法把握到我们,唯一可虑的是赵升之事暴露,主人很看重此事,不让放弃赵升。 对了,姐姐,我姐夫对血案的事和赵升的事都还一无所知,你千万别说漏嘴了。因着我们的关系,主人不可能让他真正的加入我们,不能让他知道太多。”高雅道:“我明白,我会注意的。不过有你在南宫天不会背叛圣教的。” 高宁笑道:“这倒也是,姐姐你说男人是不是贱,得不到的总是好的。咱们姐妹当初若是换一下,由我嫁给他,他现在爱的发狂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高雅嘻嘻而笑“还真是,主人当初可能就是考虑到这个才只让咱们姐妹中的一个嫁入南宫家,若咱们一起嫁给他,他那能这么死心踏地的为咱们效劳?” 我这边也是心里暗惊,将这姐妹花如此安排去控制南宫天,当真是心机深沉。从刚才高宁劝南宫天谋取家主之位来看,这所谓的圣教是意在控制南宫家啊! 这时只听得里边高宁道:“姐姐你还不穿衣服起来,孟少魂那小子该来接我们了,我们走罢。”高雅咯咯笑道:“不穿衣服又怎么了,你都和我老公睡了,我玩玩你这名义上的老公不过分吧?” 高宁冷笑道:“只要你不怕主人降罪,随便你!别忘了我和南宫天可是主人授意的。”“说说而已,也不看你丈夫那样,谁稀罕?”悉索声起,是高雅穿衣服了。只听她又笑道:“唉! 妹妹,你是使了什么手腕?才嫁入孟家庄不到三年,就彻底控制了孟家庄,把孟少魂变成了主人的一条狗?我都嫁入南宫家快五年了,却什么进展也没有。就争取到一个南宫天,还是多亏你勾引他。” 高宁笑道:“还不是由于主人的帮助,除掉了几个不开眼的家伙。你南宫家是目标太大了,会引起查庸生警觉,否则主人出手除去南宫律和南宫名,再除去你那公公,姐姐你现在差不多也是南宫家的主妇了。只是南宫天可不如孟少魂那么好控制。” “也强不到那儿去,这世上除了主人,那有什么真正的男人?唉,妹妹你老公孟少魂找的这个享乐的地方真不错,连主人都说满意呢,你没问问他安排老婆和别人睡觉,还负责接送,心里是什么滋味?” 高雅笑道。高宁冷笑声“姐姐你不说了吗,他现在只是主人的一条狗,由我代主人养着,一条家狗能有什么想法,服从主人命令罢!” 姐妹二人笑着开门出去。我心里暗叹,说真的,虽背负着为淫贼师傅报仇的重任,但幼时回风双雁这对美丽的姐妹花给我的印象还是颇为美好的,今晚观此二人言行,竟然成了两具行尸走肉,应该都是那个主人的杰做了。 御女能御到这步程度,当真是不简单!这个神秘的主人可是个关键人物,很可能就是高氏姐妹口中的圣教的教主,也就是神秘组织荷花的主人。 查庸生告诉我昨晚发现有不明身份的高手去拜访高秀山,应该就是此人。唉!既然发现了,怎么不着人将他监控起来,竟让人家在扬州呆了一天,晚上在这儿享用过南宫家有媳妇后安然离开。 同时我自己也心里暗悔,刚才若选这条叉道,就可以看到这个所谓的主人淫弄高雅的情景,那样就可以观其庐山真面目了。 猛然心里又一惊,这主人在其组织中的地位高于高秀山,则其修为应和我处于同一个级数,怪不得查庸生无力监控此人。刚才若我和沈小蝶选了这条叉道,这隔墙又无隔音效果,我倒没什么,沈小蝶就很可能引起对方警觉了。 幸亏选的是另一条叉道,我心里又暗自庆幸起来。沈小蝶拉拉我的手“何大哥,想什么呢?她们走了。真是大开眼界啊!她们那主人不知是什么人?好厉害呀!她们还提到你和查伯伯,好像有什么阴谋呢?” 小丫头望向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那邪气的笑容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我笑问道:“你能听懂她们的话吗?”沈小蝶摇头“有些听不懂,不知她们在说什么。 但她们肯定不是好人,还对你和查伯伯不怀好意,咱们怎么收拾她们?把她们抓起来吧,她们不是说她们把孟少魂变成一条狗了吗,我也把她们变成两条母狗,可好玩了,我师傅帮人家做过几只,我和喜儿都知道怎么做,怎么样,何大哥?咱们去叫师傅和喜儿她们帮忙,这就去拦截那两个骚货?” 她兴奋的摩拳擦掌,眼中闪着邪恶的光芒,充满期待的望着我。我暗道这可真是一个小魔女,连这个都想得出来。问她道:“那孟少魂是什么人?也是江湖人吗?” “是,不过没什么名气,他的孟家庄也就太湖边上一个小庄园,他老子很好客,所以在太湖一带江湖人中有点名气。管这些干吗?何大哥,咱们抓不抓人啊?” 我沉吟道:“这样啊,这人现在还不能抓,小蝶你记住了,今晚咱们在这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谁都不能告诉,你师傅也不行,明白吗?” 虽然把人抓起来逼供的诱惑性很大,但考虑到这样会打草惊蛇,让那主人发觉高家也暴露了,也学处理吴家和水仙舫的手法来个壮士断腕,让高家突然在江湖上消失,我不就又失去把握此神秘势力动向的有形目标了吗?高家现在已经暴露,我起什么时候动他都可以,眼前得先稳住它,我还得利用它来追查那以荷花为标志的所谓圣教呢。 沈小蝶听我此说,热情退却,眼里露出失望之色“为什么呢?”我断声道:“先别管为什么,何大哥自有道理,以后你会懂的,现在你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就是。” 沈小蝶点头道:“嗯,对,我听何大哥的。何大哥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让我帮你去做吧,然后我会给你办事,你就永远不会厌弃我,关玲就凭她那身子和样貌,何大哥你玩完了就甩了她吧。那笨女孩,别让她跟着咱们。” 我一愣,心中好气,笑道:“你倒是学得快?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你玲玲姐呢?”这丫头是刚才听得高宁劝高雅学着为她们主人做事以保证姐妹二人得宠的地位,就学会了,才有此说。 只是她老和关玲合不来,确也惹人头痛。沈小蝶气愤道:“她那么缠人,整天就知道吊在你身边,多惹人厌啊!何大哥你为什么老护着她?” 我心里明白这丫头还是忌妒关玲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这个问题必须设法让她们俩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最好是用我紫衫龙王将两人一起臣服,让她们结下联榻之谊,一切自然可得到解决。 第92章现想一下 现在想一下子解除沈小蝶对关玲的不满与憎恨也不可能。我笑问道:“你就很好吗?满口脏话,刁蛮任性,整天无法无天的瞎胡闹,你还说人家?” 沈小蝶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知道我不是真的在训她,便嘿嘿笑了起来,上前抱住我的腰仰头道:“这些我以后都改,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做个好女孩。” 我心道不容易,还明白自己以前不好。她说着却突然扭捏起来“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吗,我也会很多东西的,好多东西关玲她肯定不懂。”我知道她说的东西是那方面的东西,笑道:“都是在这儿偷窥学得的吗?” “那儿呀,跟我师傅学得,她教那些女孩时,我都在一边看着呢。只是人家以前懒,好多东西都没学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学!” 她大声宣言似的对我道。我心里大乐,邪笑道:“那现在咱们就去找个隔壁那样的地方,你给何大哥展示一下你都会些什么?”她羞笑着满脸红晕的低下头,捻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突然拉起我的手道:“何大哥跟我来!” 转身向外跑去。我忙随她跑了起来。她把我带到一间闺房,说是她在这儿的房间。从一进屋她就紧张的发抖,从我把她抱到床上到我褪光她的衣服,让那娇美的身躯裸露在烛光中。 她一直处于紧张中,身子僵直,一动不动,一切让我施为。我俯到她玲珑玉体上一阵亲吻爱抚,她方才放松一点,娇羞的做出些轻微的动作来回应我。 整个过程我没发觉她会什么东西,李夫人那一身房中秘术她竟是一点也未学到。不过也好,还有什么比这少女的青涩更美好呢?一番缠绵,我喘着气从她身上翻开。伸手抽出她俏臂下的白绫递给她道:“把这个东西收藏好了。” 那上面有几点娇艳的腥红,是她处子贞操的见证。她伸手接了,翻着看了一眼,随口道:“每个女人第一次不都有这些东西,有什么稀罕的?”随手放到了床头。这野丫头终于显出和别人的异样了,她竟对自己的处子落红不屑一顾。 而且刚破了身,竟无丝毫失落的心态,自然也不会像一般少女初为人妇时那样为逝去的少女时代哭泣一番。她是一翻身爬到了我身上,一双娇嫩的小手的按住我胸膛,瞪着一双大眼问我“何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我伸手抚住她的粉背,微笑道:“很好啊!只是你不是说你会很多东西的吗?这么多年你跟你师傅白学了啊?” 沈小蝶噘噘嘴道:“人家本来就没用心学过,刚才一紧张全忘了。而且他们说这事很好玩很舒服的,看别人做也很有乐趣,人家怎么就疼了一阵,然后迷迷糊糊好像撒了点尿,没什么感觉啊?还没有何大哥你摸我亲我时舒服。何大哥你再亲亲我!” 她说着身子前探,将两个小酥乳垂到我脸上。我心里暗骂小丫头不知死活,我是怜惜你第一次,未敢使什么手段,免得像当初雯雯和陈小姐她们那样,好几天不能恢复。 突然心中一愣,纵是一般的性爱之乐,她这小丫头已达到高潮了,怎么会没什么感觉?忙推她起来,伸手到她下体,输入一股真气一探,暗骂自己大意,又输了一股催情魔气过去。 “你师傅是不是在你这儿动过什么手脚?”我问道。因为我探到有一股阴寒的真气封冻了她下体传递快感的神经,这应该就是月宗那种阴损的刑罚手段禁欲锁了,使被锁之人得不到男女之乐。 只是有时也用来让人免受情欲的打挠。怪不得沈小蝶那晚在吴府外已被我抚弄的那么情动,仍能清醒的拒绝我。 “动什么手脚?”她一脸迷惑。看来李夫人并没有将魔门这些知识传授给她,笑道:“没什么,就像点穴似的,你师傅没有在你这儿输入过什么很冷的真气吗?” 我手指动了一下,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回忆道:“是有过,那是那年我和喜儿第一次跑进秘道,看到了那事,就觉得好玩,一起去抓了个男孩回来。 我用刀子逼着他想让他和我试试那事,结果那个孬种就吓哭了,然后把我师傅给引来了。她就很凶的训了我们,在我这儿输了一股真气,还关了我两天黑房子呢,那是师傅对我最凶的一次。 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肯放我出来,直到我发誓以后绝不再那样,再想那样一定先求得她同意,她才放了我。” 她说的有点害羞了,把俏脸埋在我怀里。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练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奇异武功,以至破身前必须征得师傅的同意。 原来是自己太野了,逼得李夫人用此法来保住她的贞操。看来李夫人摊上她这么个徒弟也没少操心,连这个都要煞费心机。我笑道:“她就在你下边输了,没在上边这儿输吗?我捏捏她胸前的小鸽乳。” “没有!”她答道。刚才她确实是在我亲吻爱抚她胸部时显得最激动。我心道这李夫人的修为也就这个水平,上面的神经太细小分散,她怕伤着小蝶,就不敢妄自封锁了,这还是功力不够的缘故。 还好这样,否则我那晚在吴府外又不知道这些,如何能让沈小蝶情动。说不定我还会一时大意的把她归入石女一类,自此对她失去兴趣呢。 “现在怎么样?”我的手抚弄了几下。沈小蝶立即满眼情丝,一脸潮红“何大哥,我们再试一次吧?” 我知道李夫人的禁欲锁已被我解去,她又不是真的要惩罚自己徒弟,我随便一股星阳催情就将她那股寒冷真气消解了。 “来!”我一翻身又将她压到了身下。这次小丫头很快进入状态,她的野性显露出来,狂呼乱嘶的,一大堆淫声秽语便从那美丽的樱唇中溜了出来。 我虽听得兴奋,也感觉刺激好玩,但心里还是不由得大骂那些在明月楼偷情的男女,都教给这丫头些什么样的粗言秽语啊!“原来真的这么好玩!” 沈小蝶已经累了,低声的呢喃着睡去。娇躯却仍保持着最后的姿势,怀抱一个枕头,俯身而眠,双腿分向前屈,像只青蛙。 我开始行功炼化采得的大量元阴。星阳功转,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一股清流注入脑海,我感觉到元神一阵欢快的颤动,突然变得强大起来。 这一刻只觉神清目明,精神力极度旺盛,似已窥得宇宙间那万物化生的力量本源,身心充满一种莫名的愉悦,好久才恢复正常。 我长吁一口气,知道终于突破星阳摄魂的第二层了。斜靠床头一手抚弄着沈小蝶光如绸缎的粉背,一手枕于头下。大脑急速活跃起来,今晚在红粉书院的红历一一从脑海里掠过。当真是不虚此行啊!不仅得到了身边这个野性的小丫头,用她元阴助我突破星阳摄魂的第二层。 而且得到了很多我很想知道的东西,沈啸天,查庸生,丁忘忧,魔门月宗间那错纵复杂的关系总算是理出一个头绪来了。 还有那朵荷花,在秘道里的偷听,让我大有收获啊!淮帮客船那起血案已可确定是这个所谓的圣教所为,其动机也已基本明朗,一是整查庸生垮台,二就是为了吴家。 第二个动机中,那个在血案中失踪了的赵升应是个关键人物。那晚在吴府曾听得吴谦和小荷也谈到一个老家伙,现在看来也就是这个赵升了。 这赵升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卷进这些江湖是非中来?我思索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那高宁不是说得到了赵升就相当于把一个大金矿握到了手中吗?这赵升很可能是知道某个巨大的金矿矿脉所在。 联系到吴家的矿已经枯歇,吴泰和萧家富不远万里北上许州,恭恭敬敬的要把赵升迎到扬州,我这个推测应是八九不离十。 这样我心中那起血案便真相大白了。吴谦从他老子那儿探得这个赵升的重要性,透露给了该组织,此组织见财起意,同时又想趁评书会之机弄出些动静来扳倒查庸生,便通过吴谦将吴泰他们所乘之客船定为了下手目标,策划了这起可起到一石二鸟作用的血案。 他们当初应该并不知道升仙教曾在此船上行刺张说,升仙教可当真冤枉的紧!据那晚在吴府听到的吴谦与小荷的谈话,赵升最初似乎是交给了吴谦,让吴谦以吴泰后人的身份与其接触,以期顺利得到赵升的合作。 他们可能还想利用吴家的采矿经验,来经营金矿。后来我在吴家的出现,逼迫其做出了壮士断腕之举,现在赵升应已落入该组织之手,不知是否转移出了扬州城。 有必要让老李亲自出马,对高家姐妹实行监控了。查庸生中意我做他的接班人,此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也不知是怎么传到江湖上的?那荷花组织竟已开始留意我了。哼!想通过南宫天打探我的资料,简直是痴心妄想!要不要把南宫家这个败类的真面目透露给南宫律叔侄知道呢?我沉思着,决定暂时还是先瞒着这个消息吧,看看那南宫天能耍出什么花样。 高宁姐妹嘴里那个主人说查庸生背后除了朝廷,还有一股实力强大的神秘力量。他们就因顾及这投力量被查庸生移交给我而意欲继续潜伏下去。现在看来他们所顾及的这投势力应该就是魔门月宗了。 该组织的情报工作倒也厉害,竟能发觉月宗的存在。只是就我看到的月宗的力量,一个扬州刺史丁忘忧,一个红粉书院李夫人,再加上他们或明或暗的弟子们,我不觉得这股力量比查庸生手里现有的沈家,少林等诸派联合的力量强到那儿,尽管这个联合很松散。 他们为何对现有的江湖各派不屑一顾,反而顾及月宗这股势力呢?那李夫人也说月宗有毁灭江湖的力量,月宗到底有什么样的恐怖力量隐在暗处,我尚未看到呢?唉! 李夫人口中那些什么圣主、约定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魔门啊!你在我星宗隐退这二百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个神秘组织以为我接手查庸生的力量后会成为第二个查庸生,江湖会继续保持查先生时代的局势,他们也可以继续潜伏下去,这个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是查庸生,我绝不会让江湖再保持查先生时代的面貌。哼!我即便不接手查庸生手中的力量,只要查庸生退出江湖,让我可以放手大干,我就绝不会让他们在我眼皮底下韬光养晦,高家和孟家庄这两条线足以让我将他们从暗处揪出来,要么纳入我组建的亚势力圈内,乖乖的受我节制,要么给我从江湖上消失! 第93章嗯何大哥 “嗯,何大哥,你怎么没睡啊?你想什么呢?”我刚才心有所思,抚在沈小蝶粉背上的手力道不由重了些,竟把她弄醒了,她睡眼朦胧的换了个姿势,将头钻进我怀里。 “睡不着,唉,小蝶,别睡了,何大哥问你,你除了查忆萍还有那个喜儿还有没有别的师兄弟或师姐妹?”我想试试能不能从她这儿问出点什么。沈小蝶用手按住我胸膛,将头支了起来,一脸迷糊的摇头。 “真的没有?那明月楼的红玉呢,她不是你的同门吗?”“她是穆师叔的弟子,跟我师傅没关系。你问这些干吗?我好累呀,何大哥,我们快睡吧。” “什么穆师叔,那是谁?”我忙问道。“就是隔壁明月楼的老板穆风师叔吗!别问了,人家好困啊!”她说着脑袋一歪,眼皮就想合上。穆风?我记得那晚在刺史府夜宴,丁忘忧好像提过这个名字。这个明月楼的老板原来也是魔门中人啊,怪不得红粉书院的秘道通到民明月楼里。我使力在沈小蝶的俏臀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她“唉呀”一声尖叫,蹭的坐了起来“何大哥你干吗打我?”她这下终于没有睡意了,瞪着眼问我。 “清醒,清醒,我问你话呢!”我喝道。她噘下嘴,又爬了下来“问什么呀?”她用肘子顶着我胸口,以手支着脑袋看着我问。这模样十分可爱,而那对新剥鸡头这时因为下垂而份显凸凹,让她胸部的曲线显得秀美无比,十分诱你,我便将手伸了去。 她嘻嘻笑了起来,我笑道:“别笑,我问你,你有多少师叔伯?”手是的温润柔腻直传心头,让我心头不由得一酥。 “除了穆师叔,听说还有一个小师叔,我没见过。师伯吗,我母亲就是了,我也没见过。”这丫头提到自己母亲时并无丝毫伤心之态。 “哦,那你知不知道你师傅的师傅是谁?”我问道。“什么师傅的师傅,不知道,管他是谁呢。”她的另一只小手的手指开始在我胸膛上画圈,柔柔的,一阵阵酥痒的感觉。 “那你对你母亲都知道些什么?”我继续问。“她死的早,我从来没见过她。师傅和父亲都说她好,她真的可能很好罢。他们说母亲是为生我而死的,说我长的像母亲,谁知道呢?何大哥你问这个干吗?” 她不解我为何问她这些问题。我笑道:“关心你罢,你就不想你母亲吗?”“不想,有师傅呢!” 她不假思索,立即道。看来这丫头并不缺乏母爱,只是李夫人那母爱里还渗有对师姐的怀念,对她大加放纵,变成溺爱了。“那你除了师傅和父亲哥哥之外就没有其它亲人了吗?”这句话是真关心她。 “没了,嗯,何大哥你别揉了,揉的人家又难受了!”她的眼神又迷离起来,丝丝情欲之光闪出。我露出一丝邪笑“我们再来?”她嘻嘻笑了起来“好!我要在上面。” 她说着立即爬到了我身上,接着突然望着床头道:“啊,我想起来了,师傅说我还有一个小姨,住在洛阳,这玉佩就是我周岁时她送我的。”我一愣“什么玉佩?” 她一探身,将枕边的玉佩抓过来递到我面前。这玉佩用金丝线穿起,原挂在她颈上,刚才给她脱衣服时,顺手摘了下来放在枕边,也没在意。 这时接过玉佩在手里略一端详,猛然一惊坐起,这玉佩上面竟赫然栩栩如生的雕着一只凤凰,龙凤图案,非皇族人员不得擅自使用,这带着凤纹的玉佩可是只有后族和皇族公主才有资格佩带的,沈小蝶竟敢戴这样的玉佩。追究起来可是杀头之罪。 “怎么了何大哥?”她惊讶的望着我,不解我为何如此震惊。“你小姨是干什么的?你见过她吗?”我忙问道。 她摇头“没有,师傅说她家很富贵,还说如果我去洛阳的话,可以去找她,但我从来没去过洛阳,从没见过她,也不知她是干什么的。”“哦!”我想我可能是多心了,富贵之家逾规越制的事多了,这么一个小玉佩上雕出个凤凰来满足一下虚容心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戴在自己身上,也没人能看见。 突又想起李夫人最后我和我说的那一句话,什么小蝶将会在仕途上给我以帮助,莫非就是指沈小蝶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姨而言?我心里又充满了疑惑,不知沈小蝶这小姨到底是什么人?一团娇腻与火热钻进我怀里,把我压的躺了下去,再也顾不得想这些琐事了 “你师傅就没教你一点双修之术或采补之术?”看到她又一次满足的躺在一边喘气,丝毫不知道利用炼化我那饱含先天生命灵力的龙涎,我不由代她可惜,便向她发问。“好像学过,但全忘了。”她说道。 “全忘了?”我转头盯着她惊讶的问道,小丫头这句话说的也太轻巧了“你说你跟你师傅学了很多东西不会全都忘了吧?” 沈小蝶眼珠一转思索道:“是有好多都忘了。何大哥你不知道,我师傅可麻烦了,不让我告诉别人她是我师傅,教我点武功就叮嘱我不许在外面使,不许让外人看见。 何况教这些东西,老烦了,我从来就没用心学过,再加上人家也没机会使,当然是学过就忘了。”我气结,本事要真学到手那会忘掉?压根就是她没好好学。 “得,在秘道里你还跟我吹你会很多东西呢,都做了这么几次了,一点也没见你使出来,敢情全忘了,只是说大话来着。”“唉呀,不是,人家也以为人家会,可到头来不知为什么什么都使不出来了,这怎么能怪人家呢?” 沈小蝶振振有词的辨解道。“好了,以后重新学吧!”我不由在心里暗叫可惜,李夫人可能不舍得她吃苦,也就教她点防身的功夫,其它什么也没逼她学。唉!月宗的媚术在魔门里可是出类拔萃的,小蝶竟未学到。如今破了身,想再从头学可就不容易了。 看看屋角的沙漏,我不由一惊,竟和沈小蝶在这儿厮混了这么长时间,再有一个时辰多点天就要亮了。 大家一起守夜,我让人家呆在那边受罪,我在这儿逍遥快活,一刻钟也不去履行责任,总是不好。想着便披衣而起。“干吗?你要走了吗?”沈小蝶问道,坐起身来。“我得去和了然大师守夜,你继续睡罢。”我向她说道。“不去不行吗?”她问。 “不行,好了,改天我再找你。睡罢!”我到床前俯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按她躺下。她却又坐起“我去叫三婶备车送你。” “不用,别惊动你师傅她们了。我这就走,明天代我向你师傅告个别!”我说着对她笑了一下,开门走了出去。夜月已隐,满天繁星闪烁。清凉的夜风吹来,让我身心一爽。纵身跃上房顶,欲施轻功而去。 猛听静夜中一声门扉打开的吱呀声,扭头看去,一丽影手提一红灯笼从一间房里走出,灯光中映出的可不正是李夫人。 我看见她映着灯光的双眼望向我所在的墙头,忙一抱拳,算是行礼。她举下灯笼示意答礼,我微笑一下,纵身而去。 心想这徒弟开苞,师傅也紧张的无法入眠,李夫人现在会不会去查看沈小蝶呢?我想着心里觉得好笑。突然感到警觉,落到墙角一暗影处站定。“出来!”我喝道。“宗主!”雯雯的身影在夜色中浮现出来,飘到我跟前,如同一个美丽的幽魂。 “不是说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们谁也别跟着,现在城里这紧张局势,你怎么还偷偷跟在我身后?从小蝶去谢家接我时你就跟在车后了罢?” 我责备道。雯雯低头嗯了一声“奴不放心你一人去见月宗的人,就跟来了。”我知道她这次非叶先生授意,是因关心我而自作主张,想及她已在红粉书院周围守了大半夜,不由心疼。 揽她到怀里轻声道:“以后别自作主张了,既然知道她们是魔门中人,还怕我有应付不来的吗?好了,你快回去吧,我还要去和了然大师会合。小心别让南宫律他们把你误做贼人了。” 雯雯点下头道:“宗主你也小心!”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我吁口气,继续借着夜色和高底建筑的掩护,纵跃着向北而去。 本来有令牌在身,我大可大摇大摆顺路北行,但让南宫律叔侄知道我在这时出现在他们这守区积香坊不好解释,还是当回小人,偷偷的溜回去罢。 反正以我的轻功,瞒过守夜的兵丁和他们叔侄并非难事。出了积香坊就是我的守区,我落到大街上,大摇大摆的沿街巡视起来,遇到巡夜的军士,亮下令牌,互相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我想了然和许君绝肯定有一人在谢府这重点保护对像周围,便径直朝那儿走去。突然耳根一动,是从高处跳下脚步落地的声音,附近有夜行的高手!且此人明显有不弱于我的轻功在身。 我立即警觉起来,闪身到暗影里,留意周围的动静。对面房檐处映着辅满星光的暗蓝天幕出现在个黑色剪影来,手里好像提着一大包什么东西。那影子晃了一下消失了。乖乖,莫非那个变态色魔让我遇到了?这家伙可真够色胆包天的,今晚全城都在防他,他还敢出来! 我晃身朝那边追去,对方可能受手里所提东西之累,很快被我吊上了。此人身材十分高大,但纵跃间却显得十分灵巧,我心里暗讶对方轻功了得。 黑衣人从一房脊落到一条街上,往前跑了几步,突然疾速隐到一边的暗影里。我一愣,耳朵里听到一队整齐的脚步声,原来是一队三十人的巡夜兵丁从前面走了过来。 我心里暗道只怨你老兄没运气,遇到了我,别怪我手黑。顺手揭起所伏房脊的一片瓦片,看那队军士走到黑衣人隐身处附近,一摔手,瓦片朝黑衣人隐身处疾射而去。 “啪!”的一声,瓦片触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里显得好不清脆响亮。“有人!”那对军士吆喝一声,立即散开成包围之势将那黑衣人隐身之处包围了起来。 牛角军号声起,鸣叫声划破夜空,向四周传去。他们已发现黑衣人,开始招呼同伴。一道黑影从那墙角处疾射而出,对方想趁包转尚未完善之时凭轻蔑逃逸。 但伏在一边的我,等的就是这种一击即中的好机会。看他已升至最高点,开始向一处房顶落去,我双脚一蹬,身子如离弦之箭朝他疾射而去,拳将及身时,始大喝道:“淫贼那儿走?给我下去!” 第94章卑鄙对方 “卑鄙!”对方仓促间出掌接住我拳头,被我逼得又落回街上,拳掌相交时,我听到对方这声闷声怒骂。 我却是心里暗惊,好浑厚的掌力!好快的反应速度!我本来想像对付周奇那样一拳解除对方的反抗能力,迅速解决问题,不想对方竟将我的拳头接住了,好像只是受了一点点轻伤,并无大碍。 我这蓄势一击竟不能奈对方何,而且人家还一手提着东西。他妈的,这是从那儿冒出来的变态高手啊?下面黑衣人刚落地,三十名军士的长刀已疾袭而至。 我却知道这些普通军士拦不住他。星阳功转,准备发动第二击。四周远远近近回应刚才这边报警声的军号声此起彼伏的响成一片,有混杂的脚步声从四周向这边涌来,我知道援军马上就到。 下边那黑衣人的手中突然爆起一团耀眼的刀芒,一阵密集的叮当声,三十名军士全部被击退。他接着足尖一点,冲天而起,又欲从上方逃逸。我再次出击,从上而下向他迎去。他手里舞起一团刀芒向我迎来。 我心里冷笑,凭这就想从我这儿过去,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接近他时一扭身子,在空中做出一个翻身,躲过了他的快刀,人已落在他使刀之手另一侧的侧上方,正是他刀势的死角。 “下去!”我喝道。一拳轰向他肩头。他已来不及把刀拖过来,这边提东西的手一甩,提的那个包袱向我急扫而来。 看其来势凶猛,我暗叹一口气,这一击又失败了。击出的拳头变向,迎向他的包袱。但就在这毫厘之间他的力道突变,竟又把包袱扯了回去,抱在怀里,让我的拳头落空。 我一愣,便见他已哇的一声喷了一口血,闷哼一声,向下落去。是他自己刚才收力收的太急,把自己弄伤的。我旋身落在附近一个墙头。不解他干吗要仓促间收招呢,不收招的话,这会儿他已经从我身边过去了。 很快明白,原来他是怕我打着他包袱里的东西。在本能反应抡起包袱迎击后,意识到其中之物的珍贵,又收了回去。 害得自己力道反噬,比刚才我那下偷袭受的伤还重。那包袱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宝贝?看形状好像是三个球状物体。 下面黑衣人又陷入三十名军士的围攻中。这些军士武功虽都不怎么样,但刀刀毫无花巧,势沉力猛的狠劈却是颇具威力。 而且他们进退有序,互相彼此掩护,俨然是个刀阵。这刀阵与江湖上一些大门派有章法的刀阵剑阵不同,完全是军人间同生共死中磨练出来的默契。 其中又暗含一股战场上那一往无前的惨烈杀气。那黑衣人虽是个与我同一级数的高手,比我很可能只强不弱,但他现在身上带伤,又护着手里那包袱不被刀锋砍到,竟被这三十名军士的三十柄长刀给压制住了。 我松口气,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再跃起来。破风声响,了然已站在我身边“怎么样,是不是那凶手?” 他问。我沉声答道:“是不是那凶手不知道,但此人武功高的出奇。只是现在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有节奏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马蹄声,从街两边传来。 灯光闪现,街两头赫然各出现一个百人组成的重甲长戟大队,江子阵一身戎装,骑马走在一个军阵前面,他身边是捕快装束的罗大眼,另有几个军中校尉皆全身披挂,跟在他身侧。 江子阵和罗大眼望向这边墙头,朝我和了然点头示意。我们点头答礼。随即都把目光投向了场中。那黑衣人刀势不乱,且摸清了这些军士的刀路,已有摆脱压制的迹象。了然的出现和军队的到达好像并没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刀势丝毫不见波动。 “贼子还不放下刀来,束手就擒?”江子阵大声喝道。那三十名军士开始有组织的后撤,不再和他缠斗,留下了黑衣人一人一手提刀,一手提包袱立于街心。两边两个军阵的长戟刷的一声,皆放平了,齐指向黑衣人“杀!”二百人一齐大喝,庞大的杀气从两个军阵中压向街心的黑衣人,他虽依然挺立如山,横刀当胸,浑身发出浓烈霸气,然而在这重甲军阵的杀气前却是显得那么弱小。 他如电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两边的军阵,又望向站在墙头的我和了然。我和了然立即用气机将他锁定,告诉他上面这条路不通。 现在他已是瓮中之鳖,要么束手就擒,要么被发动起来的军阵碾碎。但我却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惊慌,那其中反而有一丝嘲弄,我立即大感不妥。 咣啷一声,他把刀扔到了地上,众人松口气,以为他要投降了,但他突然把包袱向我们对面的天空远远的甩了出去。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城外剿灭升仙教南下高手时,对方施的烟雾弹,忙大喝道:“小心,贼人要逃!” 但为时已晚,黑衣人空出的双手连挥,一声声爆响,整条街立即被烟雾笼罩,我和了然也被照顾了两颗烟弹,却被了然大袖一挥,全卷了进去,根本没能爆开。就在了然挥袖之时,下面“呜!”的一声响起了军队战场上用的牛角号,接着是众军士的齐声呐喊“杀!”依然威武雄壮,不显一丝慌乱。我心里一定,暗道真不愧是正规军队,这种情势下仍能保持镇定。 这时烟雾已迷漫上来,我和了然也被淹没其中。江子阵的喊声在烟雾中传来“何公子和了然大师请看好上面,防贼子从空中逃脱。下边众军士听令!十一一排变阵为二十人一排,长戟朝前,保持队形,向前三十步,所遇活物一律格杀!”我心道厉害,刚才两个军阵间距正是六十步,而二十人一排正好将街道横向挤满。如此各进三十步,只要那黑衣人仍在街心,定难逃被屠之恶运。我和了然忙开足耳力,同时眼睛向上眺,空中现在是黑衣人唯一的生路。 而越往上面烟雾稀薄,以我和了然的视力,仍能看见天上的繁星,黑衣人若敢跃起,定难逃我们俩的眼睛。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我感觉脚下一阵抖动,和了然对望一眼,忙喊道:“贼子破墙逃了!” 怎么就没想到街两边都是土墙,根本拦不住我们这个级数的高手。我刚喊完,下边咳嗽声大起,我也觉得嗓子发痒。妈的,烟中有毒!忙运功将吸入的毒素化解,了然咳嗽一声,也立即清除了毒素。 这种夹在烟雾弹里大规模施放的毒气毒性不可能太厉害,那样成本太高了。以我和了然的功力若有心防范,这些许毒素根本不能造成任何影响,只是那天围剿升仙教时遇到的烟雾弹中无毒,便一时大意了,谁想今天放出的竟是毒弹呢。了然转身欲向后追,我一把拉住他“大师,贼子是向对面方向逃的。” “他破的不是我们脚下这堵墙么?”了然不解。“不,他刚才是把包袱扔到了对面。”我说着,弹身向对面追去。了然朝下面喊道:“江大人,贼子逃向北方了。”接着就跟在我身后追来。我思索着刚才那包袱被扔出去时的速度势头,默算着应该落于何方。 然后我在一个屋顶停下,游目四顾。了然袈纱飞舞,如展翼之鸟,跟了上来,也落在我身边。 “怎边回事?”他问。我突然看见那包袱了,同时耳朵里听到有人跑动的脚步声。了然也听到了,立即脸现警觉,望向声音来处。我忙拉他伏下,用手指指那挂在对面房脊鸱吻上的包袱,了然目露睿智,微笑点头。黑衣人出现在视线里,身手依然十分敏捷,仿佛没有受到一点伤。妈的,看你这次还能不能躲过老子这一击。 看黑衣人跃上房顶,俯首去捡那包袱,我今晚的第三次袭击发动了。这次星阳功已运转到顶峰,身速如电,务求一击而中。但就在我射出之时,那黑衣人猛然转头,一抖手,两颗黑珠向我射来。 我知道这烟雾弹一触即爆,我又没有了然流云袖那份绝学,只好一个旋身躲开,暗叫可惜,有了我躲避烟弹这个时间,黑衣人已足可反应过来,我这次偷袭又失败了,只有看后面了然的了。 不想我刚躲过那两颗烟弹,破风声起,强大的杀气压体而来。耳听一个狞笑的声音“你也尝尝被人偷袭的滋味!”那黑衣人竟不趁我躲避烟弹的时间间隙逃逸,反而提着包袱电射而至,要捡我便宜。 我心中冷笑,你以为我可以做到千变万化的星阳功像你那一般内力一样,仓促间收个力都得把自己弄伤。 我虽在仓促间收力转身,照样来得及以蓄满势头的一拳迎击他偷袭的一掌。同时对他眼中那兴奋与疯狂的狞笑回以和气的微笑。 “贼子尔敢?”是了然疾扑而至。刚对我的微笑眼露惊愕的黑衣人这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间,我的拳,了然的掌,同时分别对上了黑衣人空手的掌和内揪包袱的拳头。一股浩大沛然的真气涌进我体内,让我气血翻动,只好落到了下面地上。 这不是了然的正宗佛门罡气吗?看了然脸色变青,身子微颤,我那为催毁黑衣人筋脉而由星阳功转化的至阴至寒的歹毒真气竟是被他消受了!斗转星移!这种当同时和多人比拼内力时,引导对方内力互拼的奇妙功法,我曾在星阳阁一本武学典籍上看到过,可惜上面只提到这种功夫的奇妙特性,却没有练法。 我虽大感有趣,却是无法窥其门径。不想竟于今夜在此见到此项神奇功法。了然也落在墙头,黑衣人却是喷了一大口血,借势向后疾掠而去。我知道他这次已受了重伤,斗转星移的功夫虽奇妙,但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导,我和了然两个一品高手的全力一击又岂是他能轻易引导得了的?不受重伤才怪! 只是看了然那架势,得消受一会儿我那阴寒真气,暂时是没法追了。我一时又压不下他那浑厚真气造成的气血翻涌,勉力跃上墙头,却只能空看着那黑衣人渐渐远去,身影在夜色中渐渐变淡。 心里不由大骂了然,我发动袭击时,你端什么高僧的架子。让佛祖看不顺眼的事我不信你干的少,现在多次偷袭怎么了,还端架子?刚才俩人要同时发动,那有这黑衣人逃逸的份? 突然远方出现一道白色的闪电,撕破夜色击向黑衣人,将那黑衣人阻了下来,却是许君绝的银枪到了。我大喜,压下心中的气血,忙朝前赶去。了然也差不多同时消化了我的阴寒真气,随我身后向打斗处赶。 地点竟是谢府旁的一条大街,许君绝银枪如电,在星夜灰暗的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电光,枪头的红缨在电光中飞舞,如潮枪势已将那黑衣人压在绝对劣势。 第95章看那黑衣 但看那黑衣人包袱已放到了一边,双掌翻飞间,却是丝毫不乱章法,虽处劣势而丝毫不显败象。我和了然对望一眼,皆目露惊骇,此人已连番受创,现在徒手应付许君绝的银枪仍能如此自如。 若其身体处于完好的巅峰状态,我和了然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岂非都不是他的对手那儿冒出来的变态高手啊?这个级数了,干吗还去干奸杀妇女那等下做事? 我移步朝那包袱走去,起看看此人今夜到底是弄的什么宝贝,抱在手里舍不得放松?“何公子后退!我一个人够了。” 许君绝的喝声。我只好退回到了然身边,不再去看那包袱,免得许君绝误会我又抢他的活。等他擒下此人再说吧。望向了然,了然喧声佛号“这位施主的真气十分阴狠歹毒,许少侠小心了。” 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对我道:“公子走后,江大人派人送来的烟花信号,正好为江大人他们指引方向。” 他说着拔开塞子,一溜火光射向夜空,爆出美丽的烟花。我心里暗笑他提醒许君绝那句话,这位施主的真气十分阴狠歹毒?哈哈,看来了然并不知道有斗转星移这门奇功,只以为刚才接到的是这黑衣人自己发出的真气呢。 那黑衣人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会这种功夫,竟也未辨解。这样就好,省得我大费口舌向他解释我清灵柔和的星夜功怎么会发出这么歹毒的内劲。 这许君绝死倔,让我和了然一起出手,三人一下子将此人拿下不就是了,非得在那儿讲面子。他的枪虽战优势,但人家的掌法却也不乱,一时半会他也拿不下人家。 看许君绝一脸坚毅,一枪枪以一种恒定的节奏攻击着,我又在心里道:由着这小子吧,一看就是个武痴,让他过过瘾也好,反正有我和了然在一边押阵,这次是绝不会再让此人逃掉了。 很快重整过军容的江子阵等众人赶了过来,一众军士立即散开将场中拼斗的二人围了起来。江子阵和罗大眼翻身下马,来到我和了然跟前。两人皆是一脸怒容。也难怪,带着二三百经过严格训练且装备齐全的正规军士,却被人家一个人弄得灰头灰脸,不生气才怪!“怎么样,许少侠能擒下此獠吗?” 江子阵问。了然答道:“江大人放心,二十招内,贼人当可成擒。”照现在这战局来看,黑衣人却是难以再撑过许君绝二十招。 “大师可看出此贼来历?这样的高手江湖上可不多。”罗大眼盯着场中的拼斗沉声问道。了然摇头“看不出来,此人这掌法倒是有些眼熟,但其内力却十分阴狠怪异,老纳从未遇过。” 马蹄声响,我回头一望,竟是沈啸天和查庸生到了。几人打个招呼,江子阵便问他们怎么也赶了过来?沈啸天道:“看到烟花信号,我和查先生便快马赶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此人就是昨晚那几起案子的凶手吗?怎么发现的?” 我答道:“不能确定他就是,但我发现他在街道间鬼鬼祟祟的行进,被巡夜兵丁发现后立即施以反抗,不肯就范,肯定有问题。对了前辈,你赶到这儿来,沈家周围那一区” “没事的,有伟程他们看着呢。此人武功好强啊!这掌法”沈啸天望向查庸生。查庸生一下马就盯着场中的拼斗,这时那黑衣人已有不支之象。查庸生对沈啸天微点下头,向场中朗声喊道:“朋友,到了眼前这等境况,你还要继续反抗下去吗?” 场中黑衣人突然收掌而立,许君绝一愣,停了下来。我心里暗惊,场上明显是许君绝控制着节奏,可此人说停就停,看来我和了然都看走眼了,他刚才并示施出全力,只是故意处于劣势迷惑我和了然不出手,让他想逃跑的办法。 “说话的可是查庸生查先生?”黑衣人沉声问道,声音竟浑厚宽广,充满豪气。查庸生踏前一步,答道:“正是!”那人眼中露出冰冷的笑意,伸手解下面巾,四周军士的火把映出了一张俊朗的中年男子的面庞,鼻梁坚挺,面目刚毅,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查先生可还识得故人否?”他盯着查庸生问。查庸生沉脸望着他“阁下是薛少堡主?” 查庸生脸色微变,冷喝道:“原来是光火会余孽,江大人,快将他拿下!”我听得一愣,竟然是光火会余孽!就在这时黑影如电般直朝查庸生射来“查先生,咱们间的新仇旧恨傍晚一并了解了吧!” 但他速度虽快,却终是没能接触到查庸生,因为查庸生的身边可是站着三个一品高手。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了然已经迎上,将他截了下来。 “薛施主,当初你薛家堡加盟光火会,助纣为虐,查先生奉天命剿灭尔等,施主你既逃得性命,为何不思悔改,反而又回来兴风做浪?” “了然秃驴,当年毁堡之仇,也有你少林一份,咱们就算个清楚吧!”黑衣人浑身骨骼劈啪做响,目露邪异的亮光,掌上威力大增。我心里暗讶,这是什么功夫,激发人身潜力,竟不输于我魔门的天魔解体大法! 看了然被人家压制在下风,我忙踏前一步,挡在查庸生身前,沈啸天也站在查庸生身侧。双目熠熠紧盯着那位薛少堡主,防他突然冲过了然的防线,向查庸生袭击。 江子阵已发出指令,一个二百人的环形大戟军阵,已进入进攻状态,单等了然退下,即可发动。 就在这时,夜空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接着便听得一个豪迈浑厚,又带有一丝苍老的声音喝道:“查先生,故人光火大使冷言这厢有礼了!” 一个灰色有影如雄鹰搏兔从天空扑下,却是从后面扑入了重甲大戟的军阵中。一个个手握长戟的重甲军士连珠似的向这边投掷而来。我接下第一个,立即感觉到对方力道的沉猛。 不敢大意,星阳功全力运转,以柔和巧劲,将被掷过来的军士一一推开。那边军阵早已大乱,我还未接到十个,就感觉吃不消了。对方是在军阵中来回纵横,将这些不懂什么武功的军士顺手抓起就随手掷来,我却要小心判断他的力道,好在不伤及军士的情况下将其推开。 沈啸天看我似有不支,忙上前来帮忙。一边的江子阵看的又惊又怒,大喝道:“众军听令,保持镇静,收戟,向中间集中!” 刷的一声,众军士手中原来指向街心平拿的长戟变成竖拿。随着一边的军号声,一个个整齐的转身,向被弄乱的那一边疾速集中过去,看这架势是想用这些重甲军士将中间那个什么光火大使挤死。 “林生小心!”沈啸天大喝道。我一惊,发觉这个飞过来的军士不对劲,立即明白怎么回事,那家伙竟趁军阵尚未收缩完毕的空隙,朝这边直射过来。 我忙改变手上力道,对着他迎头击去。然而变生仓促,对方身子一扭,配合一个巧妙的掌法,竟在和我拳头接触一下后旋到了我身后。 我大惊,别被他把查庸生干掉了。迅速转身,却见查庸生身后一点红芒疾射而出,将灰衣人挡了下来,是不知何时站到了查庸生身后的许君绝刺出了他带红缨的银枪。 我吁出一口气,感觉额头已是冷汗涔涔,刚才差点栽在这个老头手里,若非许君绝凑巧站的位置好,查庸生就被人家干掉了。 那样我和沈啸天以后都不用再见人了,两个一品高手竟然护不住一个查先生?看查庸生倒是满脸镇静的退到了江子阵等人身边,被一队带刀军士给保护了起来。 再看那灰衣人竟是个白头白须的老头,从他出现到现在被许君绝拦下,兔起鹞落的,直到现在才看清他的样子。 这老头有一幅很大的骨架,长手长脚的。满脸皱纹,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许君绝明显不是他的对手,枪势一上来就被老头大手给拨乱了,只是勉强挡着了老头前进的垫子。 我和沈啸天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骇,不约而同的决定一起出手,趁机将这老头毙了,否则留这么一个武功卓绝的敌人,将会是个大祸害。 不想老头竟似觉察到我们的心思,逼使许君绝和他对了一掌,将许君绝震的连步后退,正好挡住了沈啸天进攻的路线。 而老头自己已向我扑来,我心中震怒,刚才一时不慎让你从我身边过去了,这次你还想过?我已看出他是想从我这儿抢过去和那薛少堡主会合一处。 立即撮指成剑,星夜十三式展开,一式星光灿烂将其进路封死,一式夜风轻拂化去其前冲之势,接着是一式秋夜星寒,欲毙其命。老头一手突然出现一根尺许长,粗不及儿臂的黑黝黝的小铁棍。一个奇妙的挥动,竟接着了我的秋夜星寒。 指棍对击,我和老头同时身子一晃。我心中气血翻涌,老头好浑厚的功力!竟是他妈的一个和老李不相上下的高手! 老头被我这一阻,那边沈啸天和许君绝的攻击已经到了。许君绝银枪如电,红缨划出一条富有力感的直线直取老头小腹。 沈啸天的天王剑是跃起从空中劈下,如同空降霹雳。老头腰身一个奇异的扭动,在毫厘之间躲过了许君绝那夺命之枪。同时铁棒上扬“叮!”的一声,硬接下了沈啸天天王剑的全力一击。但沈啸天一品一位的实力又岂是虚的,老头被震的连连后退,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立即脸如白纸。 事情还没完呢,一边已蓄足势头的我,立即一个疾速横移,一拳疾速击向他的胸肋。黑影闪现,是老头的铁棍。我一咬牙,趁你病,要你命,你以刚受伤之身敢来接这一拳,那就来吧! 星阳功迅速催动,化为类似沈啸天内家真气的霸烈之气,要接上沈啸天那一击的余波,让老头伤上加伤。 拳棍相触,我立即感到拳头生疼,整臂麻木,体内气血翻涌,忙运口真气压下。再看老头,踉跄后退中,又喷出一大口鲜血始将沈啸天和我的劲气化去。 沈啸天许君绝接着就欲再次追击,却见那老头眼中异芒闪动,身子突然加速已闪向了然。我心里暗骂,这种瞬时催发潜能的秘术何时变得这么普及了,好像谁都会用。了然对那薛少堡主,本就处于下风,使全力缠住人家,让人家无法冲过来,以方便我们三人解决这强横的老头。 第96章现不想这 现在不想这老头竟也使出了激发潜能的秘术,突然加速。变生仓促间,这边三人都来不及抢上去,了然立即被逼退。而那两人毫不停顿,一起疾速向外射去。江子阵的军阵刚才已经收缩,现在到处都是可供二人逃逸的空档。 我眼角瞥到地上的包袱,忙向那儿抢去。但那薛少堡主已先我一步将之捡起。我怒喝道:“再吃我一拳!”趁其捡包袱时身子那一缓,一拳击出。黑影闪现,又是那老头的铁棍。 我心里冷笑,你既然不想要命了,我成全你,瞬息间星阳功转为至阴至寒的阴毒真气,随拳头击出,沿铁棍击入老头体内。 老头的面孔立即变得乌青,我对他震惊的眼神报以和煦的微笑,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刚才还是阳刚霸烈的真气,这么一会儿就变得这么阴柔歹毒。 这老头先受两股连续的阳刚霸烈之击,再被我摆这么一道。老头你企求奇迹诞生,恢复你的生命力吧。 “好!四位一品高手,何同何公子,领教了!”老头的声音里满是怨恨与气忿“碰!”的一声,那位薛少堡主又撞破了一堵墙,拉老头从破洞中闪了进去。从老头对查庸生发动袭击到现在,总共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江子阵和罗大眼及他们的属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中数名一品高手这几下兔起鹞落的生死之搏,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看下那墙上的破洞,心道这位薛少堡主今晚撞墙还撞出瘾来了。猛然大惊呼道:“不好!他们闯入的这是谢府!”要追着二人抢进去的沈啸天和许君绝一齐停了下来。查庸生脸色一变,微一沉吟道:“以后再向谢老爷解释。 天王,大师,何公子,许少侠你们四人立即分别抢占谢府楼阁房顶等最高点。江大人,着重甲军阵从这面墙破墙入内布阵,罗大人,招呼后援人马包围谢府,行动!” 紧急时刻,查庸生显出他统御群雄的将帅之风。我和了然等四人已纵身而起,散于谢府各房脊上,向四周俯视。轰的一声,整面墙被江子阵的重甲军士撞倒,谢府前院和外面大街连成一片。 谢府里这时已是鸡鸣狗跳,人声尖叫,乱成一片。了然运足佛门内力吼道:“谢小姐,少林了然拜上,有贼子闯入贵府,请小心戒备!” 声音远远传了开去。谢锦婕自然没他这份功力,无法用声音做出回应,但一阵锣声响起,接着是下人们此起彼伏的叫声。“小姐有令,所有人等到前厅集合。”这句话被一个接一个的传了开去,谢府内部的慌乱很快平息下来。 从高处只见从各屋出来的仆妇下人开始向前厅集中,我看见几个强壮的男丁护着谢锦婕等从后面向前行去,谢锦婕掺扶着一个一身儒衫,充满书卷气的老人,应该就是谢贤古了。 谢家上下一到前面就被江子阵的军队保护了起来。看到信号而聚集过来的兵丁捕快们在罗大眼的指挥下迅速包围了谢府。 查庸生已让江子阵分出几队士兵向谢府的角角落落里搜寻过去。我警惕的俯视着周围,心知那两人就隐身在谢府的某个角落里,现在谢府的人都已处于安全保护之下,士兵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搜寻了,他们不可能藏得住。 而且两人刚才都曾以带伤之身使出了类似天魔解体大法那样瞬间激发潜能的秘术,这种功夫功效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若我是那两个,会趁尚有一搏之力时拼死突围。 一边突然响起士兵的惊呼声和吆喝声,我一喜,这么快就找到了。扭头看去时,却见沈啸天已扑了下去,如同发现猎物的雄鹰。 我本想随之扑下去,但又想以沈啸天之能对那两个带伤之人足够了,我还是在上面策应的好。而且许君绝也已经跟着扑了下去,了然可能和我想法一样,仍站着未动。一声惨烈的怒喝传来“少主你走!”是那老头的声音。 “冷叔!”随着这声悲凄的呼唤,一道黑影冲天而起,是那个薛少堡主!我和了然同时迎上,了然先我一步而到,两人过了一招。 我到时正是薛少堡主一招刚尽之时,大喜,疾速擒住他拎包袱之手的手腕,猛然身后劲风压体,一声怒喝如同晴天霹雳般在我耳旁炸开“放开他!” 我一惊,顺手使力将那薛少堡主甩向前院,同时顺便击入了一股阴冷真气。迅速一拳横扫,正接着后面老头含怒而发的一掌,一股巨力涌来,震得我眼冒金星,向后下方落去。 心里大骂死老头真是变态的强横,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掌力却不弱反强?沈啸天和许君绝两人也真是,竟让这老头跃了起来! 落到屋脊上压下上涌的气血,抬头仰望。那老头击我这一掌用尽了最后的内力,已无力在空中躲避追击而至的沈啸天,被沈啸天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背心上,一大口鲜血撒出,老头已如断线风筝般向下落去。了然喧声佛号,振衣而起,将不知死活的老头接住了。许君绝和沈啸天落在我身边“林生你没事吧?”沈啸天看我面色不对,关心的问道。我摇摇头道:“没事,我们到前边去吧!” 那个薛少堡主刚才被我甩出去时已被我在其脉门击入一股寒流,短暂的失去了反抗之力,刚一落到前院就立即被一群军士扑上,十几杆大戟顶在其身上,将其死死压住。 我们到时,查庸生和江子阵正在向那谢老爷道歉。谢贤古虽面带病容,还有丧失爱子的戚然,但看其来颇为随和,并无怪罪一干人等唐突惊挠之意。了然将奄奄一息的老头交给罗大眼。查庸生在那边招手叫我们四人过去。四人一起向谢贤古见礼“惊挠到谢老先生了,实在抱歉!” “四位大侠奋勇擒贼,何来惊挠之说?快莫要多礼!”谢贤古也朝我们一揖说道,接着转向了然道:“这位就是了然大师罢?多谢大师赠药,老朽服用后颇觉见效,多谢大师了。”了然忙喧声佛号道:“谢老先生客气了!” 我向谢贤古见过礼,做便把目光投向他身后寻找谢锦婕那张俏脸,猛然发现谢府的一干下人中间有道厉芒闪现,这是只有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有的目光。 我一愣,这谢府的下人里也有高手?不由望向站在仆妇群最后那个雄壮汉子,刚才那道厉芒正是从他眼中闪出的。 他注意到我在望他,立即低下了头。我移开目光,心想天下隐藏的高手多了,在谢府下人中隐藏一个也没什么。突然又觉得那儿不对劲,脑中灵光一闪,忙大喝道:“大家小心,有贼子混在下人中。” 我突然发觉这位高手的仆人服饰很不合身。沈啸天,了然迅速抢先一步将谢贤古,查庸生护在身后。 我身形突进,直朝那仆人扑去。一声女声尖叫发出。一个丫头被揪起朝我掷了过来,看那力道我是必须接住,否则谢家这丫头会被摔死。伸手使个巧劲化去其身上的冲力,将其接下,轻放在一边。再看那仆人已不再原位。 “谢小姐小心!”我大喝道。因为我发现那仆人已到了谢锦婕身后。沈啸天等只顾护着那谢老爷子了,却让这谢小姐站在保护圈外,让那人一下得手,从后面用一手的双指扣住了谢锦婕的玉颈。众人一阵惊呼“小姐!” “锦婕!”尤随着后面一声对名字的呼叫,原在谢贤古身边扶着谢贤古的一位老夫人竟晕了过去,不用提就是谢锦婕的母亲,谢老夫人了。谢贤古忙将妻子扶住,转头望向那仆人厉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我家里的,快放了我女儿!” 这老头虽一文弱书生,但这喝声却只自有一股让人难以抵御的威严。那仆人避开谢贤古怒瞪向他的目光,转向查庸生,脸上露出疯狂而邪恶的笑容,狞声道:“原来这儿是江南大儒谢老爷的府邸,真是失敬了。” 接着他突然大喝道:“查庸生立即放了外面那两个人,否则我立即杀了这谢小姐,看你们能担待得起?”我一紧手指,我看到谢锦婕面色发白,眼中显了出痛苦之色,想是呼吸困难,十分难受。 让我大为心疼,喝道:“你有话慢慢说,别伤着谢小姐!”那人手指捎松,眼睛却盯着查庸生“放人!”他沉声喝道。查庸生从事故发生时就一直保持着镇静,冷冷盯着那仆人沉默不言,这时沉声问道:“野狼朗木?” 那仆人稍愣,狞笑道:“难为你还认得俺老狼,既然这样你也明白俺老狼是什么人,还不放人?”他怒喝道,我心道原来是二品三位,恶人榜上的三号人物,凶狠歹毒,无恶不作的野狼朗木。 查庸生仍是一脸镇静,大家都望着他,看他如何处理此事。我心里已在骂他这时候装什么深沉,知道是朗木这疯子,还不快接受他条件,把他逼急了伤着谢小姐如何是好?猛然意识到自己现的心绪如此紊乱,唉! 关心则乱,一时间竟让头脑失去清醒了。忙静下气来,立即注意到查庸生背后的双手好像不对劲。 “昨晚那三起案子是你做的?”查庸生冷声发问。“不错,是我做的,和外面那两人无干。”野狼承认的很干脆。查庸生点点头道:“很好,江大人,放人!”外面传来那薛少堡主的喊声“老狼,将那丫头押出来!” 他们从外面能看到厅里发生了些什么。朗木警惕的望着我们几人,一步步退到了厅外,我们忙跟出去。 却见外面院子中央那薛少堡主一手提着那不知装着何物的宝贝包袱,一手扶着那他称为冷叔的老头。朗木押着谢锦婕退到二人身边,谢锦初时的震惊过去,脸上恢复平静和淡然。 查庸生向我和了然等打个眼色,示意我们一有机会就出手,不知他有何法让谢锦婕脱离险境。那冷叔这时睁开眼来,虚弱的声音道:“老狼,将这丫头给我,你护教主走。” 这老头到现在还不死,生命力可当真强啊!不过他竟然称那薛少堡主为教主,我们都听到了这个字眼,皆身子一震,查庸生的眼睛明亮起来。我想起升仙教阎夫人曾和我说过他丈夫身边有位冷大叔,心里明白了眼前几人的身份。 妈的,怪不得这么难对付,原来是升仙教教主大驾亲临。我也猜出他手里提的是什么了,肯定是原挂在中书门外示众的那黑叔和两个二品刀客的首级。 “原来今日升仙教教主就是当年的薛少堡主,查某失敬了!”查庸生也明白过来。薛少堡主一声冷笑“不错,我就是升仙教教主,我这次重出江湖组织升仙教就是想和查先生你算算咱们八年前的老账。” 第97章查庸生面 查庸生面上浮出一丝冷笑,还未说话,对面那冷叔已用虚弱但坚决的声音喝道:“少主莫和他废话,查庸生,立即给我们准备两匹快马,并将包围在外面的人撤到院子里来,快!老夫没有时间和你多废口舌。” 这老头竟撑着站了起来,眼中也焕发出光彩,手里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到了谢锦婕脖子上,将她控制在自己身前。 这老头不知是故意还是因为受了重伤把握不住手上力道,竟在谢锦婕玉颈上划出一道殷红的血痕,惹得这边众人一阵惊呼。谢锦婕的蛾眉皱了一下,让我一阵心疼。冷老头面露凄厉的狞笑“查庸生,还不照办?” 查庸生面容深沉,扬扬手道:“江大人,一切按他的吩咐办。”江子阵点下头,命令很快传了下去。那薛少堡主面露悲凄,虎目中隐有泪光闪动,凄喊道:“冷大叔,是济儿一时冲动,济儿不该在今晚去取黑叔他们的人头,害了冷大叔你。” 冷老头面露一丝凄笑,柔声道:“少主莫要自责,阿黑是你的黑叔,也是我的好兄弟,他们对我们还有救命之恩,我怎忍心看着他的首级被挂着示众?纵然少主你不去取,老夫我也要去取。” 这老头绝对是强弩之末,几句话下来已累得气喘吁吁,并发出剧烈的咳嗽,一缕血丝从嘴角渗出,但握匕首的那只手仍显得坚定有力。 我眼巴巴的看着,却是找不到机会下手救人。冷老头喘过气来,沉声道:“老狼,你不要报答我救命之恩吗?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立即护送教主走,用你的生命保证教主的安全,我顶在这儿。” 朗木转身,嗵的一声朝冷老头跪下,朗声道:“冷首座放心,今晚之祸也有俺老狼的责任,若非俺老狼昨晚沉不住气,任意妄为,教主和首座今晚也不至到如此境地,纵然没有首座你当日的救命之恩,俺老狼也会用这条命把教主送出去。” 他说完,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声:“冷首座安息!老狼很快就会来陪您老。”站起身拉着薛少堡主朝刚牵到的马儿走去。这边众人皆一脸肃穆,谢府上下的目光中除了担心还有惊异,想是从未见过这种生死以交的江湖义气。 我虽站在对立面,也不禁对三人生起一丝敬意,这冷叔是明知自己要死,干脆呆在这儿,用手中人质胁迫住我们,让身上无伤的野狼朗木护送自己主子离开。 连野狼这恶名昭著的恶人这一刻也表现的这么有气概,回想起当日在城外围剿升仙教教众时,那阎夫人属下拼死护主的惨烈和其表现出的忠心,这升仙教能在短短两年内崛起而成为北方霸主,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朝廷里有靠山,更主要是因为有这么一批武功高强而又忠心耿耿的下属。 只是经上次一役,这次这位冷大叔又将命留到了这儿,其龙堂实力应已基本被掏空,这位薛大教今晚纵能逃脱,回去后还有没有能力驾御另外的虎鹿二堂呢? “查庸生,看好你的人,那个敢动一下,这丫头立即没命!别看老夫身受重伤,眨眼间杀个把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冷老头口角满是鲜血,面目凄厉的盯着我们这边说道。 那边围在外面的兵丁捕快已陆续集中到院子里,有冷老头用匕首架着谢锦婕,投鼠忌器,一干人等只好看着野狼扶了那薛教主上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查庸生一脸沉静,看不出其内心在想什么,那薛济在马上吊转马头向这边厉喝道:“冷大叔你安息,我薛济早晚取查庸生项上人头为你祭魂,不管他人在江湖还是退隐归朝。查庸生,你等着!” 然后吊转马头,驾的一声,疾驰而去。查庸生脸色变了一下,迅即又恢复平静,却在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冷老头面带安慰的笑容,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晰的说道:“查庸生,一落第举子,因混迹草莽间而闻名,后凭裙带关系被召入朝廷,先是擢为北门学士,不久就兼领了刑部员个郎,大理寺少卿,官至三品,自此开始死心踏地的做朝廷的走狗,残害武林同道。 八年前光火会起事,与薛家堡何干?竟给薛家堡扣以莫须有的罪名,施以灭门之祸。今日,那客船血案与我升仙教何干,为将我教定为武林公敌,就横加诬谄。这些就是你查先生往上爬的手段。你在朝中那个老相好”“够了!”沈啸天一声大喝,打断了冷老头那虚弱的话语,这冷老头明显是想在临死前揭查庸生的底,给查庸生身上泼粪,只是我没想到原来查庸生在朝廷里官已做的这么大,还有什么裙带关系,什么老相好,看查庸生面容不波的,不知这冷老头说的是真是假。 “八年前你薛家堡虽不直接出面,但暗中支持光火会,吞并江湖的野心路人皆知,查先生剿灭你们是顺天应人。”沈啸天朗声说道。我知道他这是给查庸生正名,同时压着冷老头不让他再多说。 毕竟这周围可是有很多人的。维护查庸生的威信,就是维护他接班人我的威信。虽然我很想让冷老头再说出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不说的好。 沈啸天话音一落,我立即接道:“你升仙教是血案凶手,乃官府所判,而且证据确凿,不容质疑。就是你升仙教为刺杀张说张大人,结果因为找不到张大人,就拿全船人出气泄愤。 这也正是你升仙教一向滥杀的作风。那几个凶手的首级还挂在中书门外呢?查先生不过是顺应江湖众好汉之意将你们定为武林公敌,这有何不对,还诬谄了你们吗?” 我话音刚落,就听得了然的声音如洪钟大律响起:“阿弥托佛!冷施主你怎可信口开河诬赖查先生?”我听得大惊,这和尚怎么这就使出了狮子吼,若不凑效,惊着对方,谢锦婕岂不命危?但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星阳功全力运转,准备出手救人。 冷老头受了然吼声所震,重伤之身微颤,眼现在丝茫然,手中匕首就松了些。我急速抢出。必须抓住这一间隙将人救出,让他从声震中反应过来,谢锦婕就肯定没命了。 但就在我到达之前,似乎有什么声音响了一下,我竟轻松的就将谢锦婕抢到了怀里。定目望去,却发现冷老头的太阳穴内一支箭翎在微微颤动。我扭头望去,从广场上成列的军士间的空隙处看到一名军士成蹲姿,手执一张硬弓。 我额头冷汗渗渗,原来查庸生早已着江子阵安排了军中神箭手。我明白对这种神箭手来说,只要处在一定的距离,一定的角度,手里有张硬弓在,那他便是一名绝品高手。 毕竟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能真的快过离弦之箭。只是查庸生此着不免有些行险,这个箭手临场时心里要是稍有波动,一箭不能毙敌之命,谢锦婕就必死无疑了。了然不知是怎么注意到这名箭手,才凝聚功力对冷老头发出狮子吼,配合箭手的行动。 早知道有箭手在一边,我用星阳摄魂配合不更保险些?“咣啷!”匕首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卟嗵”一声,冷老头高大的身躯倒了下去,眼睛仍瞪的大大的。 怀里的谢锦婕已从刚才那电光石火生死一线的震惊中醒了过来,感觉被我抱在怀里,挣扎了一下,我忙将她放开“谢小姐没事吧?”我关心道。 “小女子没事,多谢各位费心相救。”她一恢复正常,又显出世家大族的落落大方来。查庸生喊道:“谢小姐没事就好,何公子,天王你们快带人去追敌,他们还未跑远。绝不能让野狼再见到太阳。江大人,我们留在这儿保护谢府。” 不错,只有杀了野狼,今晚的严防死守才算有个结果,才能对昨晚的三起案子有个交待。那野狼和他们教主离开没多久,以我的耳力,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马蹄声。沈啸天他们已向江子阵等人来时的座骑扑去,我看一眼回到父母身边的谢锦婕,终于从她眼神中寻觅到一丝娇羞。 这让我心中大喜过望,腾身而起,随沈啸天他们落到一匹马的马背上。辨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急追而去。后面的军士跟着跑步追来。街上巡夜的兵丁多都赶到了谢府支援,因此那二人骑马逃逸,路上基本遇不到阻拦。看对方逃跑的方向是东,那儿是关家兄弟的守区,希望他们兄弟能挡一下。 我的推测没错,马蹄声突然停下,吆喝打斗声传来。我和了然,许君绝,沈啸天三人对望一眼,齐把马鞭狠甩,纵马向打斗声传来的地方狂奔。打斗声渐渐清晰,沈啸天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借着马儿前冲之势,离弦之箭般向那儿投去。 我和了然,许君绝跟着纵身跃起。关家兄弟是在一个街口将人截下的,关雄赤手,关威执刀,两兄弟正联手和徒手的野狼搏斗。 双方好像谁也没战到上风。周围有十几个一手提刀,一手执火把的淮帮弟子,两匹马儿已在他们控制之下,却是不见那薛教主的身影。 沈啸天从空中直接一剑劈向了野狼,逼得他在地上一个翻滚才躲过去。沈啸天也不追击,持剑而立,向关家兄弟问道:“关帮主,另一个人呢?” 关雄一愣答道:“只截到这一个人和这两匹马!”沈啸天回望向我和了然。野狼狂笑道:“教主早就被我们接应的兄弟接走了,你们别想找到他了等他伤好后带人来取你们狗命,为冷首座报仇吧。” 我向沈啸天点下头,冷笑道:“要有人接应,还用得着牺牲你来做诱饵引开我们?”看到野狼面色一变,我大喜,让我试出来了,大喝道:“他们教还没逃远,沈前辈,这厮就由您老料理,关大哥,劳您告诉后面的军士捕快们分队搜寻另一贼人。大师,许少侠,我们分头找。” 查庸生不在我就先提前上任,做出指派。我和了然许君绝转身分头向南,向西,向北追寻而去,这边以一品一位的沈啸天解决一个二品三位的朗木,又有关家兄弟在一边押阵,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向南前进一个街口,又朝西慢步而行,开动六识,注意周围动静。猛听有人叫我“公子!”我忙折进一个小巷,低声喝道:“出来吧!” 雯增的身影在夜色中浮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可不正是那薛大教主,正怒目瞪着我呢。我面露微笑,问雯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烟花奴就回来了,一直隐在一边,后来就跟了他们二人一段路,看这人下马向南逃,就将他擒下了,请公子发落!”雯雯细声道。我笑道:“很好,解开他穴道。” 第98章雯雯如言 雯雯如言解开薛济穴道。薛济怒目瞪着我道:“今天落到你手里,我认栽,拿我人头去向查庸生邀功吧!”我微笑道:“薛教主先别激动,问你一个问题,若我就当没看见你,你有办法逃出扬州城吗?” 薛济一愣,冷哼道:“当然能!”“那就好,我没找到薛教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雯雯你快回去吧。”我说道。 雯雯点下头看我一眼,说声是,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薛济惊愕的望着我,不知所措。我伸手笑道:“薛教主请自便,我们可是谁也没遇到过谁。”我说着举步前行。 “你,就这么放了我?”薛济惊奇的问道。我笑道:“谁没有落难的时候?我和薛教主你并无仇怨,何必要置你于死地?你自己设法出城吧。对了,你妻子很快也会出城和你相会。” “什么?你知道阿洁的下落?她现在那儿,她没事吧?你告诉我。”他一下子激动起来,跑到我面前连声问道。“别,别,别激动,她很好,比你要好!你要能在城外等她,明天此时你们夫妻就可以在一起了。 你们这次来主要就是意识到评书会是一个针对你们的阴谋,想看看能否挽救回先期派出的那批高手的性命,对吧?能薛大教你最挂心的应该是你妻子的安危吧?” 我问道。薛济点头,我心道和我推测的一样。笑道:“薛教主放心,我保证尊夫人很快会去和你相会。顺便提醒一句,你们夫妻最好在今晚发生的事情传到北方以前赶回去,另外路上要把伤势调理好,否则回去后你们教里恐怕不好收拾。”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薛济听我此说,愣了一下,迅即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脸上恢复精明,冷笑道:“多谢何公子提醒,不过这些事,我们知道该怎么处理。何公子你真能保证我夫人现在城里,会出城找我?” 我自信的笑道:“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应该没问题。”薛济点点头,脸上露出高深有笑意“好!我薛济今次就相信公子你了。多谢你不杀之恩,来日薛某必有所报。就此别过!” 他说完转身而去。我微微一笑,扬声道:“薛教主好走,不送了。”抬头看天,东方天际已出现一条微带青灰色的白线,天快要亮了。我开始继续向西搜寻,不过这次不用那么注意的留心周围动静了,就像凌晨漫步。 太阳出来时,扬州城也醒了过来,恢复了他的活力。昨晚听到动静,或从自家门缝里,窗缝里看到点东西的市民们,迅速就江湖大侠协助官兵奋力格杀采花贼这一主题编出了好几个故事版本。 我在一家粥铺里吃早点时,就听到周围几个吃早点的市民绘声绘影的谈论那几个江湖大侠是如何神乎其神的杀了那采花贼的。我面露微笑,这些市民是绝对不会想到他们身边这个书生就是他们口中那几个大侠之一。 不过由此看来,经过昨晚一个晚上,江湖人在这些普通市民眼里的形象将会有个大大的改观吧,评书会继续办下去是绝对没问题了。我现在是在回蝴蝶居的路上拐到这家粥铺吃早点的,顺便听一下市民对昨晚之事的反应,看来反应不错。 刚才我回到谢府找到查庸生告诉他没能找到薛济,了然他们自然也是空手而归。沈啸天却早就拎了朗木的首级回去,据说他在第四剑就斩下了这颗头颅。 朗木的头又要被挂在中书门外示众,至于冷老头,查庸生念他一世英雄,就着人悄悄将他葬了。搜寻薛济的行动现在仍在进行,刚才我还帮罗大眼画了薛济的画像,但我心里明白,不可能再揪住这位薛教主了。 回到蝴蝶居,叶先生和雯雯都正在等我呢,老李也过来了,刚给王武疗过伤。“正好,李老你既然过来,我就不用让雯雯再入往你那儿跑了。你回去和李婶李叔护送那阎夫人出城,没时间让她把伤养好了,告诉她她丈夫在城外等着她呢。” 我吩咐道。老李应声是,我接着道:“你马上回去把这件事办了,下午我还另有要事要请李老你亲自出马。” 老李答应一声,就离开了。我开始向叶先生讲述昨晚的经历,主要是在红粉书院探得的有关魔门之事,在秘道探听得那些关于那股神秘势力荷花的事和后来协助江子阵擒贼的事,我只是一言带过。 “厉晖?这不是昔日烈日山庄的庄主么?二十年前和圣主的约定?”叶先生喃喃自语着沉思。我望着他问道:“叶先生可是想到些什么?” 叶先生抬头道:“具体的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烈日山庄确是在二十年前如日中天之际退出江湖的,现在看来已可肯定烈日山庄就是咱们魔门的日宗,厉晖就是当时日宗的宗主。 他和日宗应是被那个什么圣主逼得退出江湖的。但我记得二十年前的烈日山庄比今天的青龙会势力都要大,几乎占了半个江湖,那个圣主是什么人,竟能把他们逼得退出江湖?” 我点点头“这样就好解释那个所谓的二十年前的约定了,至于这个圣主听李夫人的口气好像是他们月宗的人,她也曾说过月宗的实力非常强大,有毁灭江湖的能力。”我沉吟着心头掠过一道寒流,望向叶先生“月宗不会已经统一魔门了吧?” 叶先生摇头“那他就不会逼着日宗立下约定,退出江湖。从这一点来看,月宗的实力应是早已凌架于其它各宗之上,但他还没有能力驾御日宗,迫不得已才以立约的方式逼日宗退出江湖。 那李夫人说他们有毁灭江湖的实力?”叶先生的眼睛眯了起来“有这么强的实力怎不见他们出来争霸江湖,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能沉得住气了?”我沉吟道:“我也是很想不通这一点,李夫人说的是事实的话,现在江湖早在月宗的控制之下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能李夫人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说大话的人啊?”叶先生眼中突然发可怕的亮光“那就是他们志不在江湖。宗主你可想到他们那么强大的实力会隐藏在那里呢?”我陷入沉思“志不在江湖?那他们朝廷!”我浑身一阵,望向叶先生。 叶先生微笑点头:“别忘了,丁忘忧这个刺史之位就是朝廷封的。查庸生也是朝廷的人,而他的女儿却拜入了月宗,只从这些就可以感到月宗在朝廷里的影子。”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丁忘忧已在扬州刺史之位上坐了近四十年,月宗岂不早已渗入朝廷,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他们在朝廷里的根基岂不早已根深蒂固,他们的实力怪不得李夫人敢那样说。” 我沉声道。叶先生面容肃穆起来“那肯定是一股强大的无法想像的实力。宗主你打算怎么做?” 他盯着我问道。我压下心中的震惊,豪情恢复,微笑道:“等我到洛阳参加秋试时顺便打探一下情况吧,而在这之前查庸生应该还能给我提供一些关于月宗的资料。 但不管它有多强大,只要他还是魔门月宗,我们就能控制它。前位宗主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我的声音沉了下来,透出强大的信心。叶先生点头笑道:“好!只要宗主你能保持这种心态,任他月宗有多强大,我们也不惧他。” 接着和叶先生谈论了那股神秘势力荷花和高家南宫天的事,叶先生冷笑道:“宗主放心,我和南宫律虽有私交,但绝不会向他透露半句咱们的事。南宫天那小子这个算盘可是打的大错而特错了。” 我笑道:“那就好,这个南宫天对咱们也许还有用呢。对了,那升仙教的原委现在也基本清楚了,当初跑到阎夫人那小山村避难的那群人不是光火会余孽,而是薛家堡的幸存者,现在升仙教的教主就是薛家堡的少堡主,阎夫人的话不错,他们虎堂那些她丈夫父亲的朋友指的是光火会余孽。” 叶先生点头“原来如此,我记得薛家堡原来在江湖上并无恶行,怪只怪他们野心太大,竟和光火会勾结,才招致灭门之祸。这位薛少堡主这次回来是要找查庸生报仇罢?” “不错,昨晚他自己都承认了,组织升仙教就是为了找查庸生的碴。但我觉得这位薛少堡主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叶先生面露微笑“这就是宗你放走他的原因?” 我笑道:“不只是为这个,他现在亲信势力大为削弱,让他回去面对虎堂的造反岂不比杀了他要更好?查庸生是不可能有时间完成对升仙教的最后剿灭了,这事早晚要由我来解决,我必须为来日打好基础。 另外,我还想用他来引出升仙教背后那位郑先生呢。”叶先生目露赞许。我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了,本想蒙头睡上一个上午,但想及昨天答应了关玲要带雯雯到车行去教她武功。 我不能对一个女孩食言,而且我也有必要查看一下关乐的武功进度,便叫了雯雯,让老杨用马车送我们到大发车行。 把昨天关玲留在这儿的马车也挂在车后带她回去。路上我顺便往吴家那里拐了一下,联系上了吴光,让他传消息给赵成。 着赵成小心有人对吴公子不利,我主要是怕高秀山会对吴谦下手,不过现在这个吴谦身具一品的实力,高秀山他们成功的机会为零。 关玲很高兴我能如约而来,在院子里拉着我的胳膊欢呼雀跃,关雄迎出来笑到:“玲儿你怎么将你何大哥拦在院子里?快进屋坐。”我笑道:“关大哥不必客气,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玲儿和乐乐,大哥你有什么事就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 关雄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查先生刚着人送信来,要我们兄弟去评书会上帮忙,二弟刚去备车了,只是查先生怎么会让兄弟你闲着,没拉你过去帮忙?” 我神秘的笑道:“因为我是得到查先生特别照顾的。”接着转头对关玲道:“玲儿,你带你雯雯姐到后院去,让她先教着你刀法,何大哥和你父亲说会话。” 关玲应了一声,拉着雯雯的手去了,关雄将我迎到客厅,问道:“兄弟有什么话要和老哥说。”我肃起面容道:“关于申州圣刀门,我得到可靠的消息,他们与升仙教有来往。” 关雄眼中闪过精芒,沉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贺老头敢向我们挑衅,这事查先生知道吗?”我点点头,沉声道:“关大哥,关于此事小弟的想法是你和二哥凭自己得力量尽快解决掉这个淮帮榻侧的祸害。 第99章昨晚惊闹 昨晚惊闹扬州城的三个人都是升仙教高手,关大哥你已经知道了吧?”关雄点头道:“沈天击杀野狼后,就将所发生的事告诉了我们。原来升仙教的教主就是昔日薛家堡少堡主。只是此事和我们解决圣刀门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我神秘的笑道:“升仙教前几天在城外折损数百精锐,昨晚又丧失了二品三位的野狼朗木和接近绝品实力的冷大叔,教主本人也身受重伤。 短期内他们应当无法恢复元气,而那黑风教崔教主也不是吃素的,岂能不利用这个机会对他们施以反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会顾及圣刀门的死活吗?” 关雄眼中厉芒连闪:“兄弟你的意思是趁机拔除圣刀门?!”他的脸上露出阴笑。我沉声道:“完全可以!查先生绝不会怪罪咱们谁帮以大欺小。 大哥你和二哥是不是得回去一个人提前布置呢。”关雄一拍桌子,大笑道:“好!等的就是这一天,明天就让二弟回去布置此事!” 我露出满意的笑容,申州位于谁帮的势力范围内,圣刀门就是谁帮心头的一根刺,能尽量早点拔除最好。免得我来日以谁帮做为前沿,对升仙教施以最后围歼时,这根刺又制造出些不可知的麻烦。 “对了,关大哥,咱们谁帮和高家可有什么来往?”我问道。关雄一楞“没有什么来往,他们在南,我们在北,来往很少,只是偶尔的他们会用我们的船只运货。” “哦?都是什么货?”我问道。关雄笑道:“只是一些纸伞,常州高氏作坊生产的花纸伞在南北各地皆很受欢迎,他们往北方发货时,有时会让我们的船只帮忙,这些都是明路货,属正常生意来往。兄弟你怎么关心这个?高家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没什么,不过关大哥,咱们谁帮以后最好别和高家有什么江湖上的来往,正常的生意当然可以做的。别问我为什么,大哥你听小弟的绝对不会错。”关雄若有所思,点头道:“好吧,我一定注意!” “这事就大哥你一人放在心上就行了,别再和其他人说。”我叮嘱道。关雄点头道明白,这时关威备车回来,后面还跟着杨大发,兄弟二人要去沈家,我便和他们告别。 “兄弟你在这儿随意,就象是自己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大发去办就是。”关威离开时向我道。我点头称谢,看兄弟二人的马车远去,我和杨大发转回去。我着他忙自己的事去,我自到后院。看关玲正跟着雯雯学习刀式,关乐站在一边观看。看到我来,二女停了下来,我让他们继续练,着关乐带我到屋内,查看他武功进度。 可能是这孩子什么也不想,一心练功的缘故,他的进境十分神速。我夸他几句,他便对我露出腼腆的微笑。 我指点一些他练功时注意的问题。然后二人便在桌子上以指为剑比划演练星夜十三式,我又指点了他如何把握每一剑式的力道,怎将用内力配合剑式,发挥剑式的威力,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关玲推门进来,额上带着细迷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兴奋道:“何大哥,我学会三式了!”她话里大有邀功的意味。我笑道:“怎么才三式?这刀法不七式的吗?你怎么不学了?!” 关玲一撅嘴道:“那能一次都学完呢,明天再学吧!对了,何大哥,你让雯雯姐教我这刀法叫什么名字?”我微一沉吟道:“耀星七式!” 其实这刀法是雯雯为关玲量身定制的,根本没有这个名字,我这是随便起了个名而已。“好啊,耀星七式,我已经学会三式,明天再学三式,后天就可以学会了。” 关玲欢笑着盘算道。关乐不说话,忽然从桌前站起来,撮掌为力练了起来,正是那耀星七式。我和关玲及站在门口观看的雯雯都看的大为惊讶,他竟已理解了不少刀式中的精妙处。 “乐乐,你怎么会的?”我还没来得及发问,关玲已惊讶道。关乐一下子红了脸,羞涩一笑“刚才雯雯姐给你演练了一遍的。”他说道。 我拍拍关乐的头,哈哈大笑道:“好样的!看了一遍就学成这样,真行!不过这刀法适合的是女孩子,咱们还是专心学咱们的星夜十三式,明白吗?” 关乐点了点头,我转头对满脸惊讶的关玲道:“看到了吗?让你一天学完,时间已经很宽松了!” 关玲不依的娇嗔道:“我那能和这木头比?!”我笑道:“我和你雯雯姐可没时间教你,不过现在好了,乐乐已经学会,以后就由他教你刀法,待会儿让你雯雯姐教你一套和此相配套的内功心法,以后你就自己练了。” “那何大哥你不管我了?!”她大睁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问我。我笑道:“怎么会呢?不过下次见你,你就必须达到乐乐这种程度了,否则何大哥要生气的,明白吗?” 关玲立即笑靥如花:“是,何大哥!我今天一天就将它学会!”我面露微笑,心道:学会?别说一天,给你一年你丫头能真正学会就不错了!那刀式里面奥妙多着呢! 内功底子不够,是不可能真正领悟到其中奥妙的,关乐刚才那演练虽以领会到一些,也不过是略得皮毛。什么时候让雯雯不加掩饰的演练一遍给这丫头看,让她体味一下这刀法的威力。 “这耀星七式能降住沈小蝶吗?”关玲突然一脸认真的望着我问道。我一楞,想起这丫头学武功的主要目的是要担起管教沈小蝶的大任,不由心里好笑,笑道:“能,肯定能,只要你好好学。” 关玲露出舒心的笑容。这时院传来关威喊我的声音,我忙迎过去“二哥怎么回来了?” 关威道:“查先生找你,听说你在这儿,便着我接你过去。”我哦一声,转头对雯雯道:“雯雯你留在这里教玲儿,我到沈家!”雯雯点头,关玲便显得有些不舍“这就走啊?何大哥你还没来多长时间呢?” 我笑道:“改天再来找你吧!”关威笑道:“以后有的是你和何大哥在一起的时间!”关玲脸上就升起了一朵红云,却没再说什么。查先生是和了然,沈啸天一起在沈家侧厅的小会客室里会见我。 我一踏进去,便感觉三人脸上的微笑有些古怪,却不知何意。“林生啊!谢老爷刚才送了封信来,他们怕昨晚逃掉的那位薛教主再回来,想请个高手到家里做两天护院。” 查先生笑道。我心里大喜,原来有这等好事,不假思索道:“那好啊!”等着他把这个美差交给我。 “不过人家信里指名希望了然大师到家里做两天客,为新亡不久的谢二公子念念经。”查先生盯着我揶揄的笑道。我心里一阵失落,但迅即明白三人这是在开我玩笑呢。便笑道:“那了然大师你就去罢,为亡灵念经超度,本来就是你们佛门中人的职责所在吗?顺便保护谢府,岂不一举两得?”了然呵呵笑道:“君子成人之美,我佛也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老纳怎能妄自占用这份美差,耽误何公子你和谢小姐相会呢?”我面露微笑“大师怎能乱说话呢?这可是会影响到人家谢小姐的清誉啊!”小里暗骂死和尚笑的这么贱,小心佛祖看见了打屁股!什么我佛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有情人都成眷属了,谁还去当和尚,侍奉佛祖他老人家?再说我对人家谢小姐有情,人家谁知有没有将我这个半书生半江湖草莽的寒门子弟放在眼里呢? 查庸生笑道:“林生何必掩饰?这是好事。了然大师一告诉我你对谢小姐有意,我就为你打算了。反正现在你身边这几个女孩子,关小姐,小蝶还有你跟前的那个雯雯都不是正室的人选。 你若能娶这位谢小姐为妻,就可一下子由寒门晋升入名门士族之列,这样对你将来在仕途的发展将有莫大的好处,而且你还可以得到谢老爷那遍布朝廷内外的弟子们的帮助,你想想那将是多大的一股助力?另外让广大江湖同道知道你能让名门谢氏之女下嫁,他们在自觉脸上有光时,定会在心里加强对你的尊敬。这可是一举数利的事。” 我听得大为心动,我原来喜欢谢锦婕,只是为其风华气度所心折,还没想及娶了这位名门之女会有什么好处,现在听查庸生这一分析,真是好处多多啊!说什么也得把这个谢锦婕弄上手。 我佯装难堪道:“这个查先生你说的这些都在理,可我一寒门子弟又无功名在身,谢家怎能看上我?” “唉!无妨,功名以后再求吗,现在你要做的是赶快占住那位谢小姐的芳心。眼前这到谢府做护院的机会可是天赐良机,了然大师已找借口回绝了谢府的邀请,我另写了一封推荐信推荐你,里面可是将你说的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这些也符合事实对吧?而且只看林生你到扬州这没几天就同时占据了群芳谱里最纯真的关小姐和最刁蛮的天王那宝贝女儿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少女的芳心,给你到谢家做护院的机会拿下谢小姐的芳心应该不成问题吧?” 查庸生笑问道。我心里早豪情壮志的答道:绝对没问题。嘴上还是装做为难道:“这个”沈啸天哈哈大笑“林生你别装了,我家小蝶给你做妾,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却给别人做小,说心里不难受是骗你的,但你若能娶了谢小姐这么一位名门之女为正室,那我心里就可以平衡了。 那关家兄弟应该也是这样想。你赶快准备一下,想想到谢府里怎么接近这位谢小姐吧!”我笑着点头称是,说道:“小婿听岳父大人的吩咐!” 四人一起大笑起来。我带着满心的愉悦走出客厅,感觉大院里评书会那些比武的刀兵声,吆喝声是那么悦耳。看见小芸在一边向我招手,笑着走过去,开心的道:“小芸叫我什么事啊?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呢?”说着伸手拧了一下她脸蛋。小芸大羞,摇头躲开我的手道:“唉呀!何大哥,好多人看着呢!”我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有失体统了。忙笑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芸红着脸道:“我家小姐知道你来了,让我叫你过去。”我哦了一声随她向后院走去,边走边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芸道:“回来时间不长,但小姐今天心情好像很好,何大哥,你们昨晚?” “什么?”我盯着她笑问。“没什么!”她一低头快步朝前行去。门一打开,沈小蝶便灵猫一样纵到我身上,双腿跨在我腰间,胳膊挂在我脖子上,是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 第100章我忙伸手 我忙伸手将她抱住,看她把小嘴凑到我脸上亲吻,我正心情大好,也不管后面的小芸在看着,将沈小蝶按到她绣榻上就是一通亲吻,双手使力在她娇躯上揉搓。 听到后面有关门声,是小芸被羞跑了。好一会儿,两人唇分,沈小蝶已是满面红潮,眼中媚波横溢。我用手指点着她精巧的鼻翼笑道:“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就这么想我?你这个小淫妇!” 被我骂做小淫妇,沈小蝶立即露出欢快的笑容,勾着我脖子娇笑道:“我就是小淫妇,我就是想你,唔”她又把小嘴凑了上来。我伸手到她腰间解她腰带,不想她却按住我的手,和我双唇分开,狡黠的笑道:“现在不行,以后几天咱们也不能做那事了。 我师傅说要趁我破身之机提升我功力。还说会教我做女人的绝活,一定能把关玲比下去,让何大哥你只爱我一个。”她脸上大有自得之意。我从她身上翻开笑道:“是吗?那你好好学吧。” 有的女人破身之机利用得当却是能让功力得到大幅提升,但什么女人的绝活,我不信破了身还能学到什么上乘的媚术。沈小蝶反爬到我身上,轻声羞笑道:“不能做那事,但我还有办法让何大哥你舒服。” 一只娇腻的小手微微颤抖着伸进了我腰间,我稍一愣神,沈小蝶的头已向我下身俯去十指纤纤多温柔,樱唇小口犹含羞,龙王却已兴奋的腾起身来 从沈小蝶闺房出来,到前院找到关威,正好上午的评书会结束,他们兄弟也要回车行,便一起同车而行。 路上看关雄欲问而未问,我知他想知道查庸生找我有什么事,笑道:“谢府昨晚受到惊挠,想请了然大师过去护院,但了然大师事务繁忙,查先生便派我代大师去。” 追求谢锦婕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不想弄得大家都知道,便对他们兄弟隐瞒了我去谢家的主要目的。 “哦!原来这样,唉,林生兄弟,昨晚听说是你最先发现那个薛教主的,你们围追杀贼的详细过程能否和哥哥我说说?沈天王只说了个大概,今天一个当事人没见着,大家都传的神乎其神的。” 我笑道:“也没什么,我,了然大师,许君绝和后来赶到的沈天王,四个人配合江大人擒对方三个人,最后还是让那薛教逃脱了,其间还差点伤了谢小姐。” 当下把昨晚的过程向他们兄弟叙述了。兄弟二人听的大有趣味,关雄叹道:“也幸亏是在你和了然大师的守区发现的,要放在我们兄弟那儿,现在躺下的就不是升仙教的冷言和朗木,而是我们兄弟了。” 我心道也是,昨晚那三人的实力,他们兄弟还真招架不住。“那位冷叔叫冷言啊?”我问。“对,当年光火会的光火大使,和薛家堡堡主是生死之交,八年前就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了。”关雄答道。 “哦,原来如此!”我点头道。这些查庸生还没有跟我说,我也还没得到合适机会问他。我抬起头问他兄弟道:“二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关威知我问的是圣刀门的事,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道:“我打算下午就向查先生辞行,今晚就带李志启程回去,一切事务回去后三天之内当可布署完毕,那时大哥也该参加完评书会回去了罢?” 他转向关雄问道。关雄点头,沉声道:“照目前的进度,后天下午评书会当可结束,我也就比二弟晚两天回去。”我面露微笑,说道:“前期的布署有二哥就足够了,等大哥回去,正可立即发动。 这件事兄弟我就不参与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二位哥哥并肩做战。”关雄笑道:“无妨,一个圣刀门我兄弟自己足能将它解决,不劳兄弟你出手。”我脑子一转,提醒关雄道:“关大哥何不与贺门主一道回去,路上也好与人家好好亲热一下。” 我脸上露出别有意味的阴笑。关家兄弟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露出同样的阴笑,关雄道:“我也正想如此。哼!贺老匹夫,我忍他时间不短了。” 关雄面色一转,由刚才的狠毒转为慈和,笑道:“这样的话,我不日就得带玲玲离开扬州,你们的事,林生你有何打算?” 我稍一思索道:“我会请查先生在您老离开前正式提亲,如果您老不反对的话,我今秋科举归来即迎娶玲玲过门如何?” 我心里思考的是无论科举结果如何,那时查庸生肯定已经隐退,我势将加快对江湖控制的步伐,那时同时迎娶关玲和沈小蝶过门正可借淮帮和沈家造势。 关雄呵呵笑道:“那敢情好,这个林生你就照你的意思办,我是想评书会结束后,趁很多江湖朋友都还未离开之机,咱们摆几桌宴席,算是林生你和玲玲及沈小姐的定亲宴如何?” 我心道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让整个江湖知道我是他淮帮的女婿,他淮帮和沈家是亲戚了。不过这样对我并无什么坏处,随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说要再和沈啸天打个招呼。关家兄弟看我答应,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中午经不住关家兄弟的挽留,只好留在大发车行吃午饭。李志和扬大发一起陪饭,看到李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饭后便让扬大发给我备了纸墨,拉李志到一间静室,由他凭记忆口述,我凭想像来画,很快就画出那个赵升的相貌,一个满脸皱纹的苍老老头。 谢过李志,出来便带雯雯向关家兄弟告辞,又叮咛送出来的关乐和关玲好好用功,始登上老扬的马车,开始往回赶。 “关玲把内功路子掌握了吗?”马车上我问雯雯。雯雯点头“嗯,奴帮她引导真气在她体内循环了几个周天,她已经熟悉真气运行的筋脉路径了,可以自己引导着练习。” 我点点头,教关玲的内功心法,是我以道家功法为基础改造出来的,只要她能坚持着练上几天,以后此功就会在她体内自动运转,不需要人为引导。 这个我主要是怕那丫头没什么恒心和毅力,练几天就坚持不下来了。弄个这样的功法教给她就不虞她偷懒了。我从怀里掏出赵升的画像递给雯雯。 “认下这个人,那个血案的凶手我已经查明白了,下一步咱们要找出这个老头,这可是个很让人心动的大金矿啊!”冷静下来分析,昨晚在秘道里曾听得高氏姐妹谈及她们主人留给她们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说服这个赵升和他们合作,如此看来,赵升现在应该还在高家父女手里,也许还没转移出扬州城呢! 雯雯接过画像看了,问我:“我们从那儿下手找?”我沉声道:“监视高秀山,高雅,高宁父女三人。回去后我将三人的画像画出,连同这赵升的画像,你拿去给爷爷,这事就由爷爷亲自出马。 顺便你帮我看一下他们送那阎夫人出城一切可顺利?”雯雯点头,又不解的问我:“公子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不亲自去向爷爷布置?” 我笑道:“接下来两天,你家公子要去给人家当护院不回来了,对了,这两天你没事就先去帮助爷爷办事吧。”雯雯稍愣“公子你去给谁家做护院?” 我笑道:“去谢家,顺便看能不能给你找个主母来。”雯雯脸上就有了笑意“原来公子看上人家谢小姐了,名门出身,昨晚奴见她临危不惧,确是配得上公子。” 我省起昨晚谢锦婕被劫持时雯雯是隐身在附近的,自然将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看来我身边这丫头已经被人家的大家气质折服了,关玲将来也好说,只是沈小蝶那野丫头肯不肯老老实实的叫谢锦婕一声大姐呢?想到这儿不由哑然失笑,这谢锦婕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何必想这么远,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到谢家后如何接近佳人,怎么掳获佳人芳心吧? 回到蝴蝶居和叶先生交待一下,说要去谢家做两天护院,不回来了。叶先生倒真不愧是一手调教我出来的人,一看我的气色立即猜了内里另有玄奥。 “去给人家做护院而已,你这么兴奋干吗?你今天的气色怎么这么好啊?不只是刚采得沈小蝶处子元阴的缘故吧?” 叶先生看着我怀疑的问道。我知道我是喜形于色了,只嘿嘿笑,不答他。叶先生便点头道:“我明白了,看你笑的这么淫邪,定是谢家有那位姑娘要遭殃了。” 他突然神情一振,眼中发出亮光“唉,唉,我听说谢贤古有一掌上明珠,自幼秉乘家学,熟读经史,通晓治方,乃是个标准的名门闺秀,宗主你不会是盯上她了吧?” 我点头,叶先生大喜,笑道:“好,好,你可要认真对待此事,一旦成为谢家女婿,那就等于鲤鱼跃龙门,一下子由寒门子跨入名门士族之列。这对咱们的霸业可是大有帮助呀!” 我心道你倒和查庸生想到了一起,却听叶先生语气一转接着道:“不过这样的话,你也要做好树立强敌的准备,这名出名的名门之女,定有一大帮王公贵族子弟盯着呢,你弄不上手便罢,弄上手的话,以后免不了有人给你小鞋穿。” 还是叶先生替我想的周全,不过这些我早想到了,我又有何惧?“穿不穿小鞋是以后的事,现在关键是怎么把人弄上手?叶先生你刚才说我笑的很淫邪?” 我认真的盯着他问道。叶先生一愣,答道::“是啊!很淫邪,像个色狼刚弄到手一个小姑娘。” “真那么淫邪?”我又问一次。叶先生面露笑容“你以为你的笑容有多好看?快去好好准备一下吧。让谢小姐看到你那种笑容,你就什么戏也没了。” 我换上一身标准的儒生装束,又留住要去找老李的雯雯,让她帮我把头发重新扎了一遍才让她离开,然后我对着镜子运转星阳功,一点点的调整气质。 却不知调到那种状态为好。最后一想还是算了吧,我本来气质就不错,已经和那谢小姐接触过两次了,还是保持本来面目的好。现在是我追她,怎能让自己有拘束感?她虽出身名门,但终是一怀春少女,不信她抵得住我魔性的风采。 又去看了受伤在榻的王武,着他好好休息,再养两天,等身体状况再好转些,我就用星阳功给他疗伤,清除他体内真气中的杂质,然后他的伤势就会很快痊愈了。 和叶先生告别,着老扬用马车送我到谢府。趁路上的时间在车内打坐内视,压下心头接近佳人的兴奋,内心恢复平静和怡然。 第101章可能因为 可能因为昨晚得沈小蝶元阴之助,突破了星阳摄魂第二层吧,今天感觉精神力特别强大,控制内心状态控制的得心应手。谢府接待我的是一位叫满叔的老人。没能立即见到谢锦婕,我心中不免失望,却也不好表露出来。 随满叔看过谢府为我准备的客房,倒是十分干净整洁。满叔问我满意吗,我点头道:“满意,太满意了。”他便问我是否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带我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我说不累,让他直接带我到谢府各处走走。 这谢府的院子很大,前后有五进,各进又有跨院。我随满叔一个个院落走过去,遇到仆妇下人,满叔便将我介绍给人家,看得出满叔在谢府里有些地位,那些下人对他都甚是尊敬。 而谢府这些下人昨晚都曾亲眼目睹我从冷言马下救出谢锦婕的情景,一个个对我执礼甚恭。前后花去大半个时辰才将谢府走了一遍,我暗暗将谢锦婕绣楼所在位置记到了心上。 回到安排给我的客房,满叔让我好好休息,说有什么需要就和他说,然后便告辞离开。我想留住他问问什么时候能见到谢锦婕,却觉唐突,只好放任他离去。 然后一人留在客房,往床上一躺,头枕双手,心想谢府上下莫不真把我当成护院,将我看做一个有点身份的下人?来这么长时间竟然只让满叔这么个下人接待我,正主一个没见到。 纵然谢贤古不愿接见我,谢锦婕总该见见我吧,我又不是真的成了他谢府的下人!若是了然大师来的话会怎么样呢?肯定不会只让一个下人陪着,这么想着心中便感到一丝烦闷和憋屈。 突听敲门声响,当当几声敲的相当温柔。我从床上坐起喊道:“进来,门没上。”吱呀声响,门被推开来,一个秀秀气气的小丫头提着一篮鲜嫩的水果进来“何公子,我家小姐让我给你送些水果来。” “是你家小姐让你送来的?”我惊喜的问道。我认出这丫头是谢锦婕身边那个叫阿碧的贴身丫头,一股愉悦从心头流过,仿佛流过沙漠的一股清泉,所有的烦闷立即烟消云散。“是的,小姐还说晚上请何公子一起用膳。”阿碧细声细气的说道。 “哦,是吗?”我心里立即乐开了花,这么快就可以和佳人共进晚餐,想及和谢锦婕在烛光中对面而坐,可以仔细欣赏佳人吃饭时的样子,我心里如何不乐?再想及我昨晚将她从我怀里放开后从她眼神中寻觅到的那丝娇羞,我心中就荡起丝丝涟漪,莫非她心中已有我的影子?“嗯,是的,是小姐让我转告公子的。” 阿碧说着将水果篮子放到了桌子上。“那阿碧姑娘代我谢过你家小姐。”我恭声道。阿碧朝我一福道:“奴婢会的。公子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告辞了。”“哦,你去吧!”我说道。 打发走阿碧,我从水果篮子里拿起一个黄澄澄的鸭梨,其上犹带水珠,显是刚洗过,不知是不是谢小姐那双玉手亲自洗的。 咬上一口嘴嚼,满嘴的脆嫩,一股凉凉的甘甜汁液顺喉而下,好不舒坦!事实上是我想错了,晚饭虽然是和谢锦婕一起吃的,但同时在坐的还有他的父母谢贤古夫妇。 未能得到与谢锦婕独处的机会,我心中有些失望。但谢贤古这么给面子,竟会设宴款待我,让我又有些受宠若惊。 “何公子,今晚这顿饭权当为你接风,以后几天院里的安全还要公子你多费心。对了,锦婕,你还未谢过何公子昨晚的救命之恩,快敬公子一杯吧。”宴席上,谢贤古道。谢锦婕便举杯袅袅站起,向我道:“小女子多谢公子昨晚救命之恩,敬公子一杯。” 我忙举杯站起“谢小姐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动做就显得有些慌乱。 谢锦婕注意到我的慌乱,微微一笑,掩袖仰头,将酒喝了。然后便对我微笑道:“公子请坐!”我重新落坐,压下心头的激动。谢贤古向我道:“听说你们江湖上对各人武功高低有个排名,叫做高手榜的,何公子你的排名尚在了然大师之上。” 我谦笑道:“那是了然大师和查先生提携后进,将我列到了然大师之前。若真论武功,小生呆能不及了然大师。” 谢贤古点头道:“原来这样,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拥有一身绝技,都是当世的奇人异士。像昨晚那三名贼子,若非公子你们在场,只凭官府兵丁,恐怕是应付不来的。昨晚那个逃脱的贼人,听说是个什么教的教主,何公子了解此人吗?” 我答道:“晚生对江湖也不太熟,只是结交得一些江湖朋友而已。至于昨晚逃起的那个贼人,他是北方一个大江湖帮会升仙教的教主,我对此人并不了解。 不过请谢老先生放心,有晚生在,绝不会让他伤害到府里任何一个人。”我是可以肯定那薛教主绝不会回来了,但若让谢家明白到这一点,他们如何还肯让我住在这儿护院。 谢贤古微笑道:“这就好,请公子来也正是为此。那人一身本事,万一再跑回来,我家里这些下人和外面那些兵丁都不抵事。有公子在我们就放心了。只是劳烦公子住在我家,不知会否耽误到公子你的正事?” “没事,没事,晚生并无什么紧要事。何况谢老先生之博学多识,晚生是钦慕已久。能在此小住,聆听先生教诲,乃是晚生的幸事啊!”我说着偷瞄一眼谢锦婕,佳人面容平静无波。有谢贤古在,她除刚才向我敬了一杯酒,一直都保持沉默。 谢贤古听我此说,稍愣,深深望我一眼道:“老朽忘了,公子也是读书人。不过聆听教诲,老朽愧不敢当,与公子切磋切磋倒是可以的。” “老先生客气了,后学未进,在先生面前安敢提切磋二字?”我忙垂首道。谢贤古呵呵笑了起来“学问只分达与未达,岂能论辈份?何公子你都读过什么书?” 我知道他已对我的谦恭产生好感,将在星星谷读过的那些儒家经典答了。谢贤古便和我谈论起来,我听出这老头在有意的考我,便打起精神,引经据典的回答他提出的一个个问题。 一边谢锦婕看我的目光便有些惊奇,显是不想我肚子里真有这么多墨水。我看在眼里,不由大为得意。谈话间将饭吃完,撤了宴席,丫头们端上点心茶水,我和谢贤古继续谈论那些儒家经典及各家思想之优劣长短。 初时我尚有卖弄取宠之心,但谈得一会儿,我便端正心态,虚心聆听谢贤古的讲解。这老头真不愧天下大儒,其学识贯通古今,对各种问题皆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我于星星谷读书时,多是自己摸索,叶先生并未怎么指导,现在被谢老头一点拨,立即意识到自己对一些问题认识的肤浅。谢贤古可能是感觉到我的诚意,也谈兴大浓。谢老夫人撑不住,着丫头扶着,先去休息了。 这位老夫人一直面带戚容,只在刚才见我时对我勉强微笑了一下,后来便未发一言,显是身心尚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未解脱出来。 谢锦婕送走母亲后,仍静坐一边听我和谢贤古说话,看着指挥丫头为我们续茶。让我可以不时的偷看她一眼。后来她站起提醒谢贤古道:“父亲,你该吃药了。” 谢贤古哦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来吃下。我一看可不正是了然的少林小还丹。谢贤古将瓶子交还给谢锦婕,喟然一叹道:“查先生为公子你写的推荐信里,夸你的文采不输于你的武功,从刚才一番谈话,老夫是深信此言不虚啊。唉!以公子这样的人才,倘一生混迹于草莽,那可就明珠蒙尘,实在太可惜了。” 我笑道:“晚生现在虽身在草莽,但也常思能成就一番事业,得份功名。是以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看能否考中,以到朝廷的任用。”谢贤古立即眼睛一亮,望着我道:“哦,何公子打算走科举取仕之路,那敢情好,我们读书人学而优则仕,自当如此。可有引荐人了?” 我忙答道:“朝廷里已烦请张说张大人帮忙引荐。”谢贤古点点头道:“我几乎忘了,听说张说张大人途中遇刺,幸遇江湖侠士被救,这江湖侠士就是何公子你罢?” 我谦声道:“那是在寿阳,凑巧遇上,便加以援手。其实救人的主要是少林一位大师和当地一江湖帮会淮帮的一众兄弟。晚生不过是稍加援手,晚生就是从那时开始结交江湖中人,踏入江湖的。” 谢贤古面露沉思,随即点头恍然道:“嗯,何公子你已有江湖背景,还欲参加科举?老夫明白了,你是想做朝廷里专管江湖的官员,成为第二个查庸生吧?”我一愣“谢老先生你知道查先生的朝廷背景?” 谢贤古微笑道:“昨晚劫持锦婕那贼人不是说了吗?后来我一想,就明白了你们查先生的身份和他在朝廷与江湖间所起的做用。” 我点头道:“原来这样,查先生确实有意让晚生做他的接班人。”“好,好,这样也好。老夫虽然不懂你们的江湖,但也明白那是一股可以影响天下安定的力量,确实需要有像查先生和公子你这样的人才来加以引导,才不至于闹出乱子。 而且还可以给朝廷和官府以帮助,何公子你若能如此也算是为天下谋福了。嗯,老朽自服食了了然大师所赠之药后,身体见好,过两天书馆当可重新开课,公子即欲参加令秋科举,就也过来读书罢。将来老夫也为你推荐一下,就以老夫弟子的名份去应试吧!” 我大喜,忙站起叩首道:“多谢谢老先生,弟子何林生拜见谢师。”当即行了拜师之礼,趁机拜到谢贤古座下。这样参加科举及以后在仕途上方便不说,同时也理有利于我追求谢锦婕。 谢贤古对我的顺杆子而上并未介怀,端坐着接受了我的拜师之礼,然后呵呵笑着将我扶起道:“不须多礼,有些事老夫还要向请教。”我一愣“谢师还有什么事要问晚生?” “就是你们那个江湖,这是一个很独特的社会现象。昨晚事件之后,老夫想了一天,觉得这江湖几乎是独立于朝廷官府体系外的另一个系统。还有那查先生所处的位置,联系着朝廷和江湖,十分特殊,老夫觉得这些都是值得注意的社会现象。 何公子你对江湖肖些了解,不妨就你的理解为老夫剖析一下。”谢贤古说道。他可能是受升仙教三人的生死义气所震动,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 第102章听他把江 但听他把江湖看成一个独特的势力体系,我立即想起我星宗的亚势力论,便想以此为基础,向谢贤古表达一下我的江湖观,这也是一个让谢贤古深入了解江湖的机会,免得他对江湖草莽有所偏见,累及我就会反对我接近他女儿。 这时谢锦婕站起身微笑道:“父亲,这么晚了,该让何公子休息了。”我立即明白这是说谢贤古休息的时间到了,上了年纪的人,为保养身体,常会有严格的作息时间。 忙识趣的说道:“师你确该休息了,晚生今晚且告退,明日再过来聆听谢师教诲。”谢贤古点头微笑道:“对,对,天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接着聊。”他说着站起,身子竟没站稳,摇晃起来。我忙上前扶住,却是抢到了谢锦婕和一边侍候的丫头们之前。谢锦婕到跟前,只好扶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 “父亲你怎么样?”谢锦婕关心道。谢贤古摇下头道:“无妨,刚才只是一时头晕。”我沉思一下道:“了然大师所赠之小还丹主要为武人配制,药效甚烈,谢师你是否吃多了?” “没有啊,昨晚吃了一颗,觉得心胸舒畅,今天白天又吃了一颗,刚才是第三颗。”谢贤古道。我心里一叹,这还不多?练武之人受伤一般也不过吃一颗,他竟连吃三颗,又无内力修为在身,无法将药力加以引导,难怪会一时头晕。唉!昨晚只顾在谢锦婕面前表现,将一整瓶小还丹给了她,却忘了告诉他,服食时间间隔不可太短。 “谢师已经吃多了,药力聚集才造成头晕。待弟子用内力为谢师治疗一番,自然可好。”我说着扶谢贤古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拉起他一只手腕,输入一股柔和的星阳真气,引导小还丹药力散于他筋脉内。 却发现他胸腹筋脉内仍有于积,心道他丧子的心结还未化开啊。当下替他疏通了一番。谢锦婕看我一脸严肃,便什么也没说,只是配合的扶着谢贤古。良久,我松开手,看谢贤古面色好了许多,便问他:“谢师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多亏林生你了。”谢贤古道。我说道:“谢师客气了,刚才谢师是因为服食的小还丹药力未能及时散开,才导致一时头晕。 以谢师这身体状况,每两天服食一颗即可。另外小还丹虽药效神奇,但终是只能起调理辅助作用,谢师你这病源之于心,还需谢师自己将心怀放开,才能诠愈。” 谢贤古面容沉了一下,定是想及爱子之丧。他自己站起身,长叹道:“林生你提醒的有理,但人的感情又不同他物,岂是说放开就能放开的?好了,明天我们再聊。锦婕着人送林生回房休息。” “谢师慢走!”我朝由谢锦婕掺扶着离去的谢贤古做揖道别。然后满叔从外面进来,陪我回客房。 “前面的院墙修好了吗?”路上我问满叔。昨晚谢府前边的院墙被毁坏大半,今天我来时发现正在修补,不知现在是否修补完毕。满叔答道:“还没,明天还得再修一天。不过公子不用担心那儿,江大人派了一百多名士兵扎在那儿,不会让毛贼溜进来。” 我面露微笑,我只是随口一问,岂是担心毛贼?要只是为防范那些一般的盗贼,何须我这个一品高手入住府内?江子阵随便派队士兵在谢府周围就够了。 前面连续两个晚上未得睡眠,让我在谢府这一晚睡的十分香甜。一觉睁开眼来,就发现天已经亮了。匆匆起床,打开房门,还好,谢府下人也是刚刚起来,否则我就失礼了。 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院内的花木带着晨露显得份外娇翠。我早起无事,便到院里空地撮指成剑,演练了一会儿星夜十三式。 这套剑法我现在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已可让其随我星阳功之千变万化生出多种奇变。演练一趟下来,收招停式,只觉灵台清明,身心俱爽。忽听内院深处有琴音传来,叮咚声中满含思念与悲怆,不由凝神静听。 满叔带一丫头端清水过来让我洗脸,我让丫头把水盆放在院内石桌上,边听琴边俯身就盆而冼。 “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满叔在一边问我。“好,好,很好。满叔你可听到琴声,是谢师晨起拂琴吗?”我站起身从丫头手里接近毛巾,边擦拭手上水迹边问道。满叔摇头微笑道:“公子误会了,这是小姐在弹琴。自二少爷亡去,小姐早上起来,总会弹会儿琴。”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谢小姐这时在追念亡兄啊!只是如此悲音,岂不加重谢师内心之郁结?”满叔长叹一声“二少爷遇难后,老爷抱病,大少爷又远在西北赶不回来,小姐他心里苦啊!”早饭仍是和谢家三人一起吃的,谢锦婕面容沉静,看不出丝毫琴音里那种悲凄。我便问她早上弹的什么曲子,挺感人的?她不想我会问她问题,微感惊愕,抬头看我一眼微笑道:“是小女子随手乱弹,让公子见笑了。” 我微笑不语,随手乱弹,其音更能揭示弹琴者的内心。谢贤古向我问道:“查先生的推荐信中说,林生你曾师从天下第一琴师琴圣叶希音习琴,想来对琴艺是非常精通了?” 我微笑答道:“叶先生的琴艺晚生仅得其皮毛,实不敢言精通。不过叶先生曾言,弹琴者但能做到琴由心弹,以音传情,即算入道。早上听得小姐随手所弹之音,竟让晚生心生悲伤,小姐琴艺当已入道。” 我说着望向谢锦婕,她稍呆一下,垂首避开我望向她的目光。想来已听出我话里的弦外之音,那琴音既能让我这个外人心生悲伤,怀着丧子之痛的谢贤古听了,岂不加深心中郁结?如此他何时才能解开心结,使病情好转。 “人言琴能舒怀,小女子却总是不得要领,有机会还请公子指教。听闻琴圣的琴音高旷清远,公子饭后能否奏上一曲?”谢锦婕说道。 她这是请我用琴音为谢贤古排遣情怀。谢贤古可能也听出来了,转向我道:“那待会儿就请林生你为我们弹上一曲。夫人,你也留下来听听。”谢老夫人勉强一笑,点点头。 她早已停筷,只是坐在一边陪着我们。其实谢贤古和谢锦婕也吃的很少,亲人新亡,换我也没什么胃口。四人中真正能吃得下东西的,只有我一人,但主人家吃得少,礼貌其见,我也只得压缩饭量,昨晚就没吃饱。 幸好房内有丫头送去的水果点心,否则来谢家做两天护院岂不还要挨饿?早饭后谢锦婕便吩咐下人将琴摆到了院内,那张七弦琴古香古色的,应当十分名贵。 谢贤古夫妇在一侧坐定,谢锦婕便站在他们身后。我坐到琴前,朝三人一笑,便拨动琴弦弹了起来。谢贤古夫妇和谢锦婕皆面露惊愕,因为我开头弹的这个调子正是谢锦婕早上刚弹过的。 不过我弹的比谢锦婕更能煽情,听琴三人皆心怀丧亲之痛,很快沉浸入音律中。我却悄悄的将星阳摄魂注入琴音中发出,引导三人心神随着琴音中感情的变化而变化。 琴音中悲意渐浓,由初始的忧伤变成大戚大悲,然后悲意渐消,转为平和,继而才是叶先生琴音那份高旷清远。禽戏林间,拂晓日出,一些充满活力的自然画面被我通过琴音传给了听琴的谢家三人。 三人脸上的表情随琴声变化,最后归于恬静和怡然。我知道这一曲对他们走出悲伤的阴影,放开胸怀大有帮助,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琴音止,余韵悠悠,良久,三人醒过神来。 “何公子弹的真好!”竟是谢老夫人先说话,其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愉悦笑容,这老夫人恐怕已有好几天没露出过这种真正的笑容了,让谢贤古谢锦婕父女看了,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欢喜。 “唉!林生你这琴当真是神乎其技了,扬州城最好的琴师品玉阁的秦卿大家也不过如此。弟子已是如此,那琴圣叶希音的琴艺不知已达何等境界。”谢贤古说着,面露悠然向往之色。 我心中暗喜,他能从我的琴技而联想到叶先生,并心生向往,这说明他已经解开丧子的悲伤心结。 只是他把秦卿的琴技和我同列,让我心中升起不服,要知我刚才的琴音中可是加有我星宗的秘技星阳摄魂啊,她秦卿一般的琴音岂能相比?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谦道:“谢师过奖了,秦大家之琴弟子虽未听过,但琴仙之名天下皆知,弟子安敢与之相比?” 谢贤古呵呵笑道:“林生无须谦虚,秦大家的琴老夫听过,其在传情上恐怕尚不及林生你。”我心下汗颜,我能传情,全在暗中使了星阳摄魂,看来那秦卿的琴技却是高我一筹。 “叶先生现在可在扬州?不妨请来做客,老夫对这位奇人也是仰慕已久了。”谢贤古向我笑问道。一边谢锦婕看父亲心情开朗起来,竟有如此兴致,眼中立即流露出由衷的喜意,看我的目光便多出一份感激,我保持平静,装做没看见,现在火候未到,还不能用眼睛去勾她芳心。 我向谢贤古恭声答道:“时先生他在扬州,不过这几天他在忙什么扬州花会的事,以后弟子找机会介绍给谢师认识。”谢贤古微笑道:“无妨,无妨,以后再说罢。唉,林生你说什么扬州花会,是怎么回事?” 我向他解释了,猛然一醒道:“花会是定在十王日夜,可不正是在今晚?”谢贤古点头道::“这将是扬州城一个万人空巷的盛会啊!锦婕,今晚给下人们放假,让他们愿去看花会的自去看,这些日里府里气氛沉闷,让他们出动透透气罢。” 我不由佩服这老头的开通,灵机一动耸恿道:“谢师何不带师母和小姐一起前往散散心呢?据说扬州琴歌二仙将同台较技,而且听传言洛阳箫仙安碧瑶安大家界时也会到会。 如果谢师愿往,学生可陪侍一边保证谢师师母和小姐的安全。”谢贤古面露微笑“谢谢林生你的好意,不过我和夫人惯于安静,恐怕受不了花会上那份拥挤和热闹。” 我心生失望,但只听他话音一转,对谢锦婕道:“不过,锦婕,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听琴仙的琴吗?今晚何不到花会上看一下琴歌二仙的同台较技,顺便也好好散散心,这些天大事小事全压在你身上,真苦了你了。” 谢锦婕听说,面露一丝犹豫,看来这个花会对她是有一定诱惑力的。忙抱拳建意道:“小姐若愿意去,我这就找叶先生给小姐你安排一个好位置,另找人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你的安全。” 谢锦婕望我一眼,对谢贤古道:“还是算了吧,女儿也怕那儿人多嘈闹,还是在家里陪侍母亲吧。” 第103章看她拒绝 看她拒绝,我大为失望。谢贤古点头道:“也好,不愿去便罢了,等过些天为父把那秦大家请到家里来专门为你演奏吧。” 他突然把目光望向我道:“不过林生的琴艺可堪比秦大家,我们能听得林生此曲,何必还要跑去听那琴歌二仙呢?”我微笑道:“谢师夸奖了,如此就让学生再为谢师师母和小姐弹上一曲可好?” “好,好!求之不得!”谢贤古欢笑道。叮叮咚咚的琴声再次响起,欢快的旋律从我十指与琴弦间流淌而出,流到谢家三人脸上便成为愉悦和恬静的面容。 听完琴后,谢老夫人由丫头扶着回房去了,谢锦婕自去处理府里的日常事务。我陪谢贤古在院里散步聊天。谢贤古又提起昨晚未来得及谈的那个关于江湖的话题,并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我便根据我星宗早已形成的江湖理论,亚势力规则,给他仔细剖析了一番。谢贤古听完后默思良久,喟然一叹道:“江湖乃江山一角,诚斯言也!一个独立于世俗政权体系之外,又依赖世俗政权的势力圈,林生你的看法很有见地。 这些都是你自己观察思索出来的,还是查庸生教给你的?”我答道:“是学生踏入江湖这些日子观察思索的心得。” 心里不由汗颜,这亚势力论,可是我星宗两代宗主总结一生江湖争霸的经验而提炼出来的理论,被我一下子将功劳全揽到了我身上。 “好,好!查庸生真有眼光,会选你做他的接班人。只从你刚才那一番话,就知你定能胜任这个职位。”谢贤古笑道。我忙垂首道:“谢师过奖了。”谢贤古不再言语,面露沉思之色,缓缓渡着方步,我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好静跟在他身侧。 他突然站住向我问道:“听说前晚是查庸生让你们和扬州官府立了军令状,分区守护全城,防止那采花贼犯案?”我一愣,他怎么会问这个,点头答道:“是!”“那林生你能不能给我分析一下,你们为什么愿意担着风险这样做?”他转过身来望着我问道我思索一下,归纳道:“应该有三点原因,首先是查庸生在江湖上的威望,他提出的要求,大家很难拒绝。其次就是这件事是正义的,江湖人无论黑白两道,皆好侠义,遇上这种事会在心里产生应当挺身而出的责任感。 最后就是一个面子问题了,现在扬州城是江湖人云集的评书会期间,对方这时在扬州城犯案,就是对整个江湖的挑衅,若让官府因此取缔了评书会,大家都会感到脸上无光。” 归纳的这三点原因里,第一条和第三条实在点,第二条完全我想在谢贤古面前抬高江湖人的形象。那些家伙对这种让官府头疼的事情有个狗屁责任感,不在一边偷偷的看乐子就不错了。 那天若非查庸生事前一番巧妙的说辞,挑起了大家的集体荣誉感,接着凭自己的威望向众人施压,又有我和沈啸天等在一边暗中帮助造势,那份军令状那有那么容易签下来? 谢贤古却是信了我的话,点点头又问出一个问题“那查庸生一介文弱书生,不像林生你身怀绝技,他怎么会在江湖中享有那么高的威望,能让那些狂傲不羁的江湖草莽听他的话呢?” 我微笑道:“最直接的原因是他代表朝廷,身后有有整个世俗政权体系的支持。七年前他曾让如日中天的大江湖帮会光火会在月余间从江湖上除名,江湖人心里对这位查先生可都存有一份畏惧感。” “哦,这样,不过只凭这个,他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威望吧?”谢贤古问道。我点头道:“当然,不过这个是基础,然后才是他的个人魅力和对权谋之术的恰当运用。 任何一个势力圈都要有自己的规则,就像世俗政权用律令格式来约束臣民,使国家处于一个稳定的秩序中,江湖这个势力圈也有自己独特的规则。 据我所知,在查庸生之前,江湖是以那些实力强大的帮会的意志为规则,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无序的混顿状态。 查庸生的出现可看做是朝廷对江湖加强控制的表现,他一出现,就先灭了当时的江湖巨鳄光火会,然后挟其余威,以江湖各帮会势力均衡为基准,推行一系列新的规则,使江湖走向有序,出现了几年歌舞升平的局面。 他所推行的规则虽然一条也不曾用明文列出,但却迎合了绝大多数江湖人寻求有序和安全的愿望,时至今日,这些规则已深入大家心底,仿佛是江湖的既定原则。 查先生在江湖上的威望也就由此而牢固的竖立起来了。”谢贤古连连点头,未了叹道:“林生你分析的真是太精辟了,让老夫对一切茅塞顿开啊!这些问题你思考的时间不短了吧?”我点头道:“是,一踏入江湖就开始思考了。” 谢贤古面露微笑“一般的江湖人应该不会像你这样花精力去考虑这些问题吧?我想不是查庸生要选你做他的接班人,而是你自己想要他那个位置吧?” 我一愣,意识到刚才表现的太过火了点,让这精明的老头将我识破了。不由讪笑道:“学生对那个位置确实很感兴趣。” 谢贤古笑道:“这没什么,年轻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抱负和追求。唉!锦怀比你稍大些,他也有一身的抱负啊!”他突然悠悠一叹,面露戚容。我心里大叫不妙,刚让他心情开朗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勾起他对爱子的回忆? 正想着用什么话题引开他注意力,他自己已转向我问道:“老夫问你,假若你现在处于查庸生的位置上,你有没有能力像他那样号召一批你们江湖上名列那个高手榜前几榜的高手跟随着你,听你号令去办一件利国利民的侠义之举?” 他脸上的戚容已一扫而光,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焕发出带病老人不应有的光彩。我心里一惊,从他的话里嚼出些味儿来了,他莫非有什么事要我帮着办,什么利国利民的侠义之举?我脑子里急速思索着。 不会呀?别说我现在无权无势,纵使我将来有能力号令江湖,在眼前这个老人眼里那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以他的声望学识,又出身于名门士族,稍表下态,立马可入朝拜相。又有门人弟子遍布朝廷内外,他会有什么办不成的,还要我帮他办? 心中一阵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答道:“学生自认不会比查先生差,他能做到的,学生一样也能做到。”谢贤古得到我自信而肯定的回答,眼中流露出笑意,说道:“好,也许真有一天需要你带领江湖群雄为天下人挺身而出呢!” 我心里忐忑起来,知道这老头必有所指,以他的身份,定不会是小事。但他不肯说,我也实在无法猜出他的心思。满叔从对面走过来,朝谢贤古一礼道:“老爷,小姐着老奴来请何公子,有位叫雯雯的姑娘来拜访,说是何公子的婢女,要找何公子。” 他说着望向我。谢贤古转头望我,我说道:“对,是我的丫头,满叔知道是什么事吗?”满叔垂首答道:“不知道,那位姑娘只说要见保公子你,现在前面客厅等候。” 我心道这丫头怎会这时来找我,莫非蝴蝶居出了什么事?我心里升起一丝担忧,歉意的望向谢贤古。谢贤古面露慈和的笑容“无妨,家人来访,可能是林生你家里有事,快去罢!” 我做揖道:“那晚生就先告退了。”随满叔朝前院走去。跨入客厅,发现谢锦婕正陪雯雯坐着,心道这丫头的面子倒挺大,让人家小姐在此做陪。 但雯雯却是正在直勾勾的拿眼睛审视人家,以谢锦婕的涵养气度,也有些吃不消她那锐利的目光,把头扭了开去,不和她正脸。“公子!”雯雯发觉我进来。站起道。我瞪她一眼,她低下头去,眼睛里却有仅我能看得出的狡黠的笑意。 谢锦婕从座上站起微笑道:“何公子你来了,这位姑娘找你,你们谈吧。我还有别的事,就先告退了。”说着带领丫头们走了出去。我心里感激她的通情达理。 “公子,这谢小姐真的很好啊,这么漂亮,还有气质,奴一看见她就觉得心折。”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雯雯望着谢锦婕离去的方向说道。我瞪她一眼“那你刚才还那么盯着人家看?第一次见面就想给你未来的主母一个下马威啊?” 雯雯看出我不是真的在责怪她,扭捏的笑道:“奴那敢?奴只是想看清她的样子,看她什么地方吸引了公子你?”我笑道:“现在看清了,还不说你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从她刚才不顾向我汇报,先去评价谢锦婕,我就知道家里没出什么坏事,放下了心。“有几件事叶先生要奴告诉公子,一是爷爷他们已经把那阎夫人顺利送到城外,并亲眼看见她与她丈夫会合。请公子放心。公子你吩咐的事,爷爷已经开始做了,还没发现什么。另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他们已定在明晚在会宾楼设宴,为公子你和关小姐沈小姐定亲,让你记得到时候去。” 我一愣,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关雄他们可真够心急的。“明天下午评书会就要结束了吗?谁到蝴蝶居通知的此事?” 我问道。雯雯点头道:“嗯,评书会明天下午结束,这事是南宫律先生找到叶先生说的,说公子你在谢府,他们不好过来通知你,让叶先生设法告诉你。叶先生就让奴来了。” 我哦了一声,我的定亲宴他们竟然不和我打招呼就把时间地点定下了。想起这定亲宴是我昨天在马车上答应关雄的,定是这家伙想在离开扬州时吃下这颗定心丸,到处窜掇,让沈啸天也动了心,于是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查庸生也真是,明知道我正在这边追求谢锦婕呢,那边给我弄出一个定亲宴,这不给我添乱吗?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得用得当,说不定还有助于我追求谢锦婕呢。“就这些事?赵叔那儿没什么动静吗?”我问道。 “那边没什么消息,不过叶先生让我转告公子,他希望你今晚去参加那个花会,想让公子你以他弟子的身份代他弹琴。还说这对树立公子的良好形象有好处,让公子你考虑。”雯雯望着我说道。 我笑道:“他还端起他琴圣人架子来了,让我代他弹琴?你告诉他我护院之责重大,不能离开,有需要让他自己弹吧。”以他天下第一琴师的名头,在花会上做评判,最后肯定免不了要让他弹上一曲,做为压轴节目。 不过让我代他弹,为我树立什么良好形象,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只想给谢家三人弹琴,在谢锦婕心里树立良好形象。 第104章打发走雯 打发走雯雯,已到午饭时间,满叔请我到后堂和老爷小姐一起用饭。席间谢贤古便问我是否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答道:“没什么事,只是学生个人的一些私事。 学生欲纳淮帮关小姐和扬州沈家沈小姐为妾,两家均已答应,拟定于明天晚上在会宾楼设定亲宴,我那丫头是受两家所托,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我垂首答着,眼睛斜睨一侧的谢锦婕,立即捕捉到了她听到我纳妾时身体那轻微的颤动。我心中一喜,谢家这个天之娇女,对我还是很在意的。 “哦,那好事啊!林生你明晚就去吧,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能耽误。我府里有江大人驻在附近的军士守卫,安全应该不成问题,林生你就放心吧!” 谢贤古停筷微笑道。谢老夫人看向我的目光中也露出慈祥的笑意。我没敢直视谢锦婕,去探寻她目光中是否含有幽怨,但我体味到她目光里那份复杂难名。 我微笑道:“多谢谢师恩准,不过学生明晚只须离开府里两个时辰就够了。官府尚未搜寻到逃逸的那位薛教主,谢师府里的安全实是一刻也松懈不得。 学生在扬州并无亲戚,除叶先生外,谢师你可算学生在扬州唯一的长辈,不知谢师你明晚能否到会宾楼出席学生的定亲宴?”我是一时心动邀请他明晚参加我的定亲宴。只是礼貌性的一说,以谢贤古的身份应该不会真的出席的。 果然,他默思一下,看一眼谢夫人叹口气道:“我们还是不去吧,关沈两家皆江湖中人,定有很多江湖人士参加,你这定亲宴必会十分红火热闹。 若老夫病怏怏的坐在那儿,岂不让大家拘束?而且老夫家里刚办过丧事,身上晦气未去,也实不宜参加你这喜宴。”以谢贤古江南大儒的身份坐在那儿,确会使那些江湖草莽感到压抑和拘束,这点我倒没想到。 不过谢贤古拒绝出席也在意料之中,是以我并未感到失望。只是谦声道:“如此学生就不劳烦谢师了。” 谢贤古却又道:“林生你即尊称我一声谢师,你这定亲宴我虽不能出席,但到时定会为你准备一份薄礼,着人代老夫给你送去。” 我不由受宠若惊,忙道:“谢师怎与学生如此客气?学生拜在谢座下,尚未曾给谢师奉上拜师之礼,安敢再让谢师为学生破费?礼品之事还望谢师莫要再提,折煞学生了。” 谢贤古笑道:“林生你那儿的话?我让你入我门下,是看中你的才气,岂是为要你的拜师之礼?能有你这样的学生,乃老夫的幸事,如今你要定亲,为师于情于礼都应有所表示。 再说林生你过来做护院,又陪我弹琴聊天,为老夫解闷,这些老夫可都当是拜师之礼收下了,将来不会再给你开工钱的。”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谢老夫人和谢锦婕也面露微笑。我不想谢贤古竟也能说出如此风趣的语言,笑道:“这些是学生份内事,不值甚的。” 未再提什么礼品之事。谢贤古夫妇这个中午比昨晚和今天早上明显吃得下东西了,我知道这是我上午用琴声对二人开解的功劳。 午饭后谢贤古要午休,我自回客房。不久谢锦婕的贴身丫头阿碧过来,给我送来两本书,说是老爷让送来给我看的。 我心道这谢贤古虽身份高贵,名望甚隆,却是颇能体谅人心。他想是怕我一人无聊才着人送书给我读,不由心下感激,忙谢过收下。 送走阿碧,我斜依床上翻阅那两本书,一本是唐高宗时由时任国子监祭酒的孔颖达组织了马嘉运,赵干叶,朱子奢等一批鸿儒学者奉御令钦编的五经正义,一本是当今大周则天女皇钦编的臣轨。 科举考试中无论是考明经科,还是考进士科,这两本书都是必考的内容。早在星星谷时,叶先生就给我找了这两本书,让我详细研读了。谢贤古也知道我对这两本科考用书已经十分精熟,怎么又送来让我读呢? 翻了一会儿,立即体会到他的用意,他让人送来的这五经正义和臣轨,正文虽与我以前读过的只字不差,但行间页边却注满他的读书心得,可以说是谢贤古儒学思想的精华。 我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坐直了身子,端正姿势认真读了起来。真不愧享誉宇内的鸿儒大家,那些批注里处处闪耀着他智慧的光芒,我原来自认为已经把这两本书研习熟透,现在看谢师的批注,心道自己以前真是井蛙观天了。 那臣轨倒没什么,只是当今那位则天女皇编定的人臣之道,用来指导朝廷内外的大小官员如何行人臣之事,尽忠事君,尽心为民。谢贤古的批注不多,却是十分精当的指出整本臣轨的根本用意在于指导人臣忠心事君,做君王的奴才。 同时也隐晦的指出了其中要臣子耿直爱民的虚伪。合上臣轨,我心中暗道我这位谢师对当今则天女皇不怎么满意啊!怪不得他身具经国纬世之才,却自甘隐于市间授课教书,而拒绝入朝出仕。 至于那本五经正义,谢贤古在此书上的批注很多,密密麻麻的,所有的空隙基本上全被他写满了,让我读得颇为吃力,却还是仔细的读了下去,因为谢贤古学术思想的精华基本上全在这儿了。 读得一会儿便发现我这位谢师对这本书并不满意。这种不满是从他批注的字里行间透出来的,而对书中的见解他批驳的倒并不很激烈,很多地方还表现出由衷的赞赏。 他的不满倒象是针对这本书的存在似的,让我不由有些奇怪。要知这五经正义是对周易尚书诗礼记春秋这五本儒家经典的注释汇编。 儒家始祖孔老夫子一生述而作,把毕生精力都贡献给了对这几部古籍的整理上。夫子的儒家思想,从为人到从政,从理论到实践,俱包含于这几部经典中。 然而秦始皇焚书坑儒,使儒学的发展出现了一个断层,后世学者对夫子编定的这几本经典中的含意开始有不同的理解,于是各持已见,互不相让,遂成不同的儒家学派。 贞观时太宗有感于儒家学派之繁杂,且各派间为一些细枝末节斤斤计较,互争长短,却又皆不关宏旨,反而使天下士子莫知所从,而且众派纷立也与大唐之一统不合,不利统治,遂欲一统儒术。 此项伟业直到高宗永徽时,这本御令钦定的五经正义问世,才算完成,自此儒学完成了自己的大一统。 所谓五经正义出而九流邪说自隐,这本五经正义的面世在千年儒学思上的地位足可与汉武帝那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诏令相妣美。 不知身为一代大儒的谢贤古为何在其批注的字里行间会流露出对这部享誉天下的儒家集大成之作不满同,有机会倒要请教一下他,也许他有些我想不到的独到见解。 一页页翻看下去,身心沉浸于谢贤古那些独到而精当的批注间,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敲门声响,把我的心神从书卷中拉了回来。满叔推门进来,说谢贤古午睡醒了,邀我书房会见。 看这么会儿书,我心中正好有不少学术上的问题要请教谢贤古,便合上书随他向后面走去。谢贤古正一人呆在书房,书案上摊有一书,我扫上一眼,认出是老子的道德经。 他看我进来合上书,招呼我在一边坐下,微笑道:“老夫午睡醒来本想读会儿书,又觉百无聊赖,便找林生你过来陪我聊会儿天,你不会嫌我这老头子烦人吧?” 我忙谦声道:“那里?学生正有问题欲向谢量讨教呢。”“哦?我着人送去的那两本书你已经看了,有什么心得和我说说?” 谢贤古整下衣襟,坐正身子,隔案向我问道。我也正襟危坐,这种师生间的学术讨论,局外人看是一种高雅与神秘,于读书人自己而言,是彼此思想的交流,是很神圣的事,容不得儿戏姿态。 “谢师的批注学生读了,非常精到恰当,很多地方让学生茅塞顿开,只是还有些地方无法领会谢师本意,请谢师指教。” 我开始和他就五经正义中的一些问题讨论起来,主要就是我刚才读他批注时不能理解或意见与他相左的地方,谢贤古颇有兴致的对我的问题一一耐心做答。 末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学生读谢师的批注,觉得谢师你对这本大家都颇为称道的五经正义似乎有些看法?” 谢贤古看着我面露微笑“你读出来了?无庸讳言,老夫不认为这本五经正义的出现对儒学的发展是件好事。” 他稍顿一下,以缅怀的语气感叹道:“那些批注我做了好多年了。这些年凡我钟意的门生都有机会读到,二十几年了,林生你是第二个从中读出我不满情绪的人。” “第二个?”我一愣,倒不是为我这第二不是第一而不满,只是奇怪我正问他问题,他突然就缅怀起往事来了。谢贤古看到我的表情微笑道:“第一个读出来,并向我提出和你刚才一样问题那个人应算是你大师兄,他是岂今为止老夫最得意的弟子。 姓姚,名崇,字元之,你可能听说过他,五年前已经以夏官侍郎的身份同中书门下三品,参知政事,入政事堂拜相了,前不久又加封为相王府司马。你科举应试时可以去拜访一下他。” 姚崇啊!我倒吸一口凉气。此君文武兼备,先是以科举入仕,接着却又投身军旅,担任了一系列军职,后在契丹入寇时,其军事行动受到当时尚是武后的则天女皇赏识,官拜兵部侍郎。 二十年前,唐高宗驾崩后,武后专权,废去中宗李显,贬其为庐陵王。改立睿宗李旦为傀儡皇帝,是年为光宅元年,武后借慧星出现对朝廷朝廷改制,将原来的中央机要之司中书省和门下省分别改为凤阁和鸾台,尚书省改为文昌台,其下所辖之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仿古周礼分别改为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 此番改制,武后是为插亲信和武氏子弟到朝廷重要部位,为周改唐命做准备。许多大唐名臣纷纷落马垮台。然而姚崇以唐室旧臣身份据兵部要职,硬使武后怜其才而不舍替换。 让其兵部侍郎改称夏官侍郎后仍据原职。后历经周兴来俊臣等酷吏的恐怖政治及诸武氏子弟弄权,此君一直隐忍其才,竟也安然度过。 第105章至五年前 至五年前,大周圣历元年,因时任第一宰相的狄仕杰之助,入政事堂拜相,始真正得展其才。三年前狄相病逝,时人多以为他会接替第一宰相的位置,他却又将其让给了今天的首相朱敬则。 来扬途中,我在陈家船上读近几十年来的官修史书,便认为这姚崇是个人物,对其颇为留意,不想他也是谢贤古座下的门生,而今竟成了我大师兄。“林生你在想什么?” 谢贤古问道,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啊!没什么?我听说过姚相的事迹,没想到他还是我大师兄。”我说道。谢贤古面露微笑,其中隐含一丝自豪,有姚崇这么出色的门生,不自豪才怪。 “有关五经正义的问题,其实你换个角度来看就会明白这本书的出现并不像外面大家所说的那样是儒学的大发展。”他将话题拉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我忙凝神聆听。 “儒学的真正发展是在战国时百家争鸣的那个时代,秦代时禁止一切学术言论,儒学与其它诸子百家一起遭焚书坑儒之祸,发展停滞。 至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看似儒学在百家争鸣的最后胜出,实际上武帝这一政策对儒家而言其伤害性并比其它各家小,因为它使儒学失去了争鸣的对手,儒学也就是从那时起放慢了发展的速度,逐渐变得脱离实际。 但这一阶段儒学内部的纷争仍在,秦亡后,根据一些大儒口述而用汉隶写重新书写的各儒家经典,称古文经,不久又在孔家旧宅的夹壁中发现了在焚书坑儒中幸存下来的以篆书写就的各经典,称古文经,于是有今文经派和古文经派之争。 魏晋之后,五胡乱华,中原衣观南渡,南北经济文化制度的不同,又形成南派和北派之争。至隋与唐初,又演化出多家学派,互相争鸣。正是这些内部纷争的存在,使处于独尊地位的儒学仍有可能获得某种发展。而五经正义的出现却使得儒学连内部的纷争了失去了,儒学完成了自己的大一统。 朝廷又将五经正义和科举挂勾,定五经正义为科举必考科目,这更使其成为一种范本,一种权威。同时却也使刚获得大一统的儒学彻底沦落为士子入仕,寻求功名利禄的工具。 现在放眼看去,因是朝廷科举所必备,上行下效,儒风大振,满天下一片儒冠赫然,似乎儒学已取得了莫大的发展,可今天诸儒的素质与先贤相比却是如萤虫之与朝阳,不可同日而语。 依老夫看来,儒学现在已在独自尊大中止步不前,将来很可能失去其应有活力,变成僵化的教条。” 谢贤古一番论述,在理有据,让我不由大为佩服,赞道:“谢师真是眼光独到,若非谢师点拨,学生是万看不到这些的。”谢贤古笑道:“不是你看不到,而是你听从外面大家的言论,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林生,我教你这些,你只可在心里明白,将来应试时万不可拿出来卖弄,否则定会将你的仕途前程毁掉。”我点头道:“学生明白,定会听从谢师教导的。” “林生你的问题怎么都围绕着五经正义?臣轨你不曾读吗?”谢贤古奇怪的问道。我犹豫着答道:“学生读了,也体会出谢师你对这本书同样有些看法,觉得似乎不宜拿来讨论。”谢贤古听了,稍稍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呵呵笑道:“林生你很聪明,看来你已经把臣轨读透了。 以你这份才智,只要不出差错,将来成就应不在元之之下。”我忙自谦道:“谢师过奖了,姚大师兄早已进入中枢,身居相位,学生安敢与之相比?” 我知道谢贤古刚才夸我的才智指的是我的政治嗅觉而言。那臣轨是当今则天女皇为皇后时为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而命人编定。后来以臣轨代替老子李耳的道德经成为科举选仕的必考科目,更是标志着以武周代李唐的先声。 谢贤古让我读臣轨,又这样问我,明显是测试我能否看透此书背后的政治背景。而我明知他对这本敏感的书不满,又岂能再和他讨论此书,使他说出违禁之言?他是经历过武周初年恐怖政治的人,自然明白我的心意。 “他当年也是从你现在这样起步的,林生你何必妄自菲薄?”谢贤古对我的谦虚不以为然接着不等我接话站起身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老夫有好久没写过字了,想写几个字。”我忙识趣的起身去给他研墨,他自摊开一张白纸,将狼毫蘸满墨汁后微一思索,即凝神开势,躬身落笔。 狼毫在洁白的素纸上划出一道道苍劲的线条。两行奇崛的字迹显露出来:“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我认出这是礼记儒行中的句子,不解他怎么会写出这么一句话,只是连赞道:“谢师好笔力,好书法?” 谢贤古放下笔,看着自己的作品微笑道:“林生你可看出这字书风的源渊?”我只是随口夸他字好,不想他竟真的以此考起我来。忙凝神细看,分析道:“似是献之书风?”谢贤古点头笑道:“好眼力,老夫山法确是源自献之。” 接着他抬头问我:“林生你书法取自何派?”我老实答道:“幼时习书主要临羲之之贴,后又学虞世南虞国公的正楷。” 我在星星谷习书法时确是以此二人的书贴为法贴而临摹研习。谢贤古沉思道:“虞世南之书学自辨光大师,而辨光乃王羲之七世孙,其书承袭羲之之风,林生你的书法当属大王一派。写几个字来我看看。” 我拿起毛笔,又另摊开一张白纸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写完后才发觉自己写的竟是这八个字,我只顾心里想着人家女儿,谁知下意识的竟写了出来,不由脸上发热。偷看谢贤古,发现他正凝神欣赏我的书法,好像并未在意我写的内容,始放下心来。 “嗯,如此飘逸清秀而又不失劲健,确是大王书风。林生你对王羲之,王献之这二王的书法怎么看?”谢贤古抬头微笑问我。我沉吟一下答道:“有句话说的好,父得其飘逸而子得其神骏,父子二人的书法各有千秋,无法评书个优劣来。” “但今世之人多重羲之而轻献之,林生你能否解释这时为何?”谢贤古接着问道。我思索道:“这可能和太宗皇帝的喜好有关,据悉太宗皇帝喜大王而恶小王,亲封大王为书圣而斥献之之书为死蛇挂树。 并曾专门致力于对书圣传世之贴的收集,由虞国公世南整理后制成多种拓本刊行于世,今日重大王而轻小王的局面当由此形成。”谢贤古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今日这种局面的形成确是受太宗皇帝的好恶的影响。 然而林生你有没有想过,以你我之眼光尚能看出献之之书并不输于羲之,以太宗皇帝的聪明才智又怎能看不出来,他老人家为何要捧大王而贬小王呢?”我一愣,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个学生想不明白,还请谢师指教。” 谢贤古微笑道:“官场中,朝廷里包括帝王之家,任何一件表面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其背后都可能暗含有政治背景和人与人之间的权谋之术。 太宗皇帝非是不知献之之书并不劣于乃父,只因生活于东晋的王氏父子秉承了那狂放不羁的魏晋风度,献之曾对其父口出狂言,言子能胜父,这在当时不算什么,到今日可就违了大禁。 太宗之所以贬低献之,全在于他这句狂话。太宗皇帝自己虽是通过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迫使高祖退位而荣登大宝,但他却不希望相同的历史发生在自己和自己儿子们中间,是以晚年时便对二王的书法表现的爱憎分明,通过尊大王为书圣,借书法发起一场尊父贬子的思潮。” 想起史书所载,贞观末年朝廷里那激烈的皇权争夺,我立即理解了李世民的权谋之术,同时也有点明白谢贤古要和我说什么了。 果然,只听他接着说道:“宦海风波,仕途险恶,朝廷和官场上的事不是你有才华就可以的。要想一展抱负,首先必须精权谋之术,这样你才能立得住脚,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 你大师兄姚崇对权谋之术就颇有心得,能在宦海沉浮二十年而安然无恙即是明证。”谢贤古是诱导我习钻营之道,权谋之术,不过他是不了解我的魔门背景,更可能就不知道何谓魔门,否则他就不会担心我这方面的能力了。 我星宗那几本星主本纪换个角度看,就是历代宗主以自己一生的经验对权谋之术的总结,可谓权谋之术的集大成之做。 我自幼研习,这方面并非我的弱项。但谢贤古肯如此坦诚的对我揭开那些冠冕堂皇的表相而直指本质,循循善诱的引导我理解宦海沉浮的关键是权谋之术这条大家都不愿说出的真理,可见他是真关心我。 尽管我感觉得到他对我前途的关心包含有他个人的目的,我还是真诚的感动道:“多谢谢师训导,弟子明白您老的苦心,知道该怎么做。” 谢贤古听出我话语里的真诚,面露舒心的微笑,赞道:“好好,儒子可教也,你的领悟力是我教过的诸生中最高的,比元之都高,只要你愿意,成就断不会在他之下。” 这时我乘机问出了一个憋在我心里的问题:“谢师你名门望族出身,又身负安邦济世之才,为何不出仕朝廷,却隐于市井间?莫非就是为了这个权谋之术?” 谢贤古一声长叹“唉,为师我是懂得权谋之术,却不善运用。所以虽早看透了朝廷里和官场上的沉沉浮浮,却无勇气插足其中啊!可惜我未能生于贞观之时!” 我立即体味到了他这番话里的辛酸,他有一身才华欲展抱负,却因内心明了权谋之术,一眼看透朝廷和官场上的险恶,遂望而却步。他之所以感叹未能生于贞观之时,不过是因为他心中对贞观时太宗君臣间那种融洽关系的向往。 但那个君臣团队是在太宗打天下时那血与火,生与死间锤炼出来的,即便如此,以我魔门的眼光看过去那里面也是充满了权谋和机诈。 很书到了晚饭时间,我发觉周围侍立的下人少了很多。谢锦婕解释道:“我给他们放了假,他们都早早的去看花会了。” 我哦了一声,未说什么。晚饭后又陪谢贤古聊会儿天,他白天和我聊的多了,体力不支,便早早的和夫人休息去了。 第106章我自回客 我自回客房,挑起灯来,欲继续读书。想趁刚得了谢贤古指点,好好复习,以应付今秋的科举。但灯挑亮了,书也拿起了,却是发觉读不进去。眼前又晃动起谢锦婕的身影。 这么早,佳人应该尚未入睡,她现在在干什么呢?会如我想起她一般想起我吗?前晚从冷言刀下将她救出时,她离开我怀抱后眼中那丝娇羞,昨晚我刚刚到谢府来,她着贴身丫头阿碧给我送来新洗出的鲜嫩水果。今天我提起要和别人定亲时她身躯那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随后那复杂难明的眼神。 回忆着这些,我心中淌过阵阵甜蜜的愉悦,佳人心中对我是有意的啊!我想到。可随即又不确定起来,因为这些很可能都是由于我心有所想,以至自己骗自己的。 人家谢小姐一直对我可是谦恭有礼,保持著名门闺秀的风范,未曾有丝毫特殊的亲呢表示。唉!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我已经刻意表现了,心中的佳人啊,我到底有没有走进你心灵深处那块静谧的圣地?回想入住谢府这段经历,和谢贤古倒是把关系搞的挺好,看得出来老头很赏识我,但赏识归赏识,要他女儿,他未必肯痛痛快快的答应给我。 而我此行最主要的目标,谢锦婕,我到现在还没找到机会好好接触一番。想着心情不由烦乱起来。起身打开门来,发现外面已是满院月光。背起双手在院中信步走来,看着自己孤单的身影,曾读过的那些关于月夜孤寂之思的文章便在脑海里泛起。 正想对月吟哦几句,聊做风雅,便见一娇小的身影手提一物走进小院里来。我认出是谢锦身边的丫头阿碧,看她手中所提,又是一篮新鲜的水果。 我心中一喜,开口叫道:“阿碧姑娘!”她这才注意到我正孤身一人站于小院月光中,娇声道:“何公子好!公子怎么站在院子里?小姐让奴婢给公子送些水果来。” 我哦了一声道:“呆在屋里烦闷,来院里走走。就放院里这桌子上吧,你昨天送来的我还没吃完呢。”阿碧答应一声,将篮子放于院中石桌上,然后对我一福道:“公子慢用,没什么事奴婢就回去复命了。” “好的,代我谢过你家小姐。”我答着,从篮子里拿起一个鲜艳的苹果,其上尚有水迹,一股泌凉从手心传到心田,让我一阵莫名的舒服与惬意。看阿转身离去时似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心中一冲动,喊道:“阿碧姑娘!” 她回过头来,微低着头问我:“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我也没想好为什么叫住她,不由有些期艾“哦没什么,你家小姐现在已经休息了么?”我信口问道。 “没呢,小姐在读书。”她回答。我哦了一声,大脑已恢复灵活,转动开来,向她笑问道:“阿碧姑娘你今晚怎么没去看花会呀?”“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小姐不去,奴婢那能像其它人那样自己跑去看。只好呆在府里了。” 她回答。我面露微笑,听出这丫头话里的埋怨,她心里定是非常向往花会的热闹,却因主子不说去而只好留在了家里。 我向她微笑道:“阿碧姑娘,你看你送这么些水果我一个人那能吃得完?你要没什么事何不留下来和我一起享用,我们一起谈话赏月,岂不必去看花会更雅致得多?” 阿碧愣了一下,眼中露出羞色,低下了头。我一看她这幅情态,知道她对我的话联想过多了,但她嗯了一声,虽有些扭捏,却还是走了回来。我忙招呼她坐下,将手里的苹果递给她。她接了,拿在手里把玩,紧抿着嘴,眼中盈着娇羞的笑意。 这倒让我一时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了,我本来是想和她聊聊她家小姐的,但看这丫头现在这幅情态,分明是情窦已开,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女孩,她心里这会儿八成以为我留下她是对她有意思呢。这我倒是得慎重了。还没想好如何引导她向我透露有关她主子的事,她已开口小声道:“奴婢还没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呢。” 我一愣“什么救命之恩?”她抬起头望着我奇道:“公子你忘了啊?前晚上奴婢被那个凶人拎起来扔了出去,是公子你将奴婢接住的。 当时奴婢好害怕,以为肯定没命,脑子里一片空白,后来回过神时公子你你已经抱着奴婢,将奴婢放到了地上。” 她说到后面声音渐小,成了蚊声呢喃。我却是恍然大悟,原来前晚野狼朗木顺手抓起掷向我的丫头是她呀,我当时全副精力都集中到谢锦婕身上了,根本没在意救下的是谁,原来就是他呀。 回想起当时情景,我接下她时确曾抱她入怀,而且接她时,双手似乎还曾触着她身上某些不雅的部位。心里不由哑然失笑,怪不得这丫头现在这样一幅情态。 “你还记得这事啊?什么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的?我都忘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我自然不会蠢的明言告诉她,我根本不记得救下的是她。 “不能不放在心上的。小姐说了,那晚幸亏公子你,否则奴婢肯定没命,她要奴婢一定要记住公子你的救命之恩呢。”阿碧一双大眼睛望着我认真的说道。我心中一喜“这是你家小姐说的?” 向她追问。她看着我点点头“是我家小姐说的,怎么了?”“哦,没什么,没什么,那晚没吓着你和你家小姐吧?”我问道。小丫头立即捂住胸口,脸上犹有余悸,咋舌道:“怎么没吓着,好吓人啊! 尤其那个恶老头把刀子搁到小姐脖子上,把小姐脖子割出血的时候,奴婢心都快跳出来了。幸亏公子你们好本事,把小姐救出来了,要不” 她一脸后怕的表情。我面露微笑“你家小姐呢?她害怕吗?”小丫头沉吟道:“嗯,不知道,应该不害怕吧,你看我家小姐那么镇静。要是我,早被吓哭了。”我附和着夸道:“对!你家小姐真行。” 心道不行我何必大费心机来接近?她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那是,我家小姐可有本事了,她才叫有胆有识呢。而且我家小姐还会读书,会弹琴,会绣花,她什么都会。” 我微笑起来,小丫头肚子里还真放不住东西,被我稍一引导就没了初时的害羞,竹筒倒豆子似的有什么说什么。忙趁机问道:“你家小姐每晚都读书吗?” “不,她有时候会刺绣,有时会下棋,她下棋都是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今晚刚开始还要下棋呢,但不知为什么长吁短叹的。奴婢问她,她说我不懂,然后就不下棋了,洗了水果让奴婢给公子送了,她又开始拿书出来读了。” 她这一番话不要紧,让我立即浮想联翩起来,谢锦婕为什么会长吁短叹的?莫不是我明晚就要和另两个女孩定亲的消息让她心绪不宁起来。哦!一人自己和自己下棋,兰质慧心的小姐啊,你平时下棋是否是自己落一子,再在甜蜜的想像中为自己的白马王子落一子呢?你今晚无法再下下去,是否我的影像已经和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相重合了呢?我心中充满了喜悦,美好的瑕思越飘越远。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女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美丽的瑕思。“哦,没什么,我今天早上听到你家小姐弹琴来着。”我回过神来说道。 阿碧嗯了一声“我家小姐挺喜欢弹琴的,二少爷亡去后,她每天早上起床老上弹那些忧伤的调子,听上去挺让人伤心的,对了,公子你的琴弹的真好。那秦卿真的弹的比公子你还好吗?” 她天真的问。我微笑道:“应该比我弹的好吧,要不人们怎么会叫她琴仙呢?”“唉!可惜我家小姐不愿去,否则今晚就能听到琴仙弹琴了,还有歌仙,听说还有箫仙。其实小姐一直都挺仰慕琴仙的。”小丫头满脸的憧憬,悠悠的说道,月光下那张俏脸竟显出一种娇憨的明媚。 我心中一动建意道:“你去把你家小姐琴拿来,我弹给你听可好?虽比不上那琴仙却也不会差到那儿。”“真的!”她一声欢呼,却又害羞起来“那奴婢怎么敢当?再说那琴是小姐心爱之物,奴婢不好拿!” 我笑道:“没什么不敢当的,这么好的月色,我正想弹琴。你家小姐问起你就说是我欲借她宝琴一用,她要愿意,你请她也过来。”小丫头不解我话里玄机,点头道:“嗯,那我去试试!何公子你等着我啊!”“我就坐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快回。”我向她说道。 她把你里一直把玩着的苹果放回篮子里,起身去了。我心里忐忑起来,这小丫头一把话带到,以谢锦婕的聪慧,心自能明白我意在她。不知佳人会做何反应? 我胡思乱想一会儿,便见阿碧抱着那张古色古香的七弦琴走了回来。可能走的急了,有些气喘。“公子,琴,琴拿来了。”她满脸喜意的向我说道。我不顾接琴,忙问她:“你家小姐知道吗?她怎么说?” “奴婢说公子你想弹琴,小姐便让奴婢抱琴拿来了。”“她别的就没说什么?”我又问。小丫头摇摇头,抱着琴愣愣的看着我,不知我为何问些。我意识到能在她面前失态,忙招呼道:“来,把水果拿开,把琴放在桌子上。”和她把琴摆好,小丫头便坐在一侧双手支颐,圆睁着的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等我弹奏。 我双手放在琴上,心中却是思绪如麻,看到小丫头望向的目光里满是期待和倾慕,不由暗叹,这些目光要是来自谢锦婕那双美眸该有多好。 思绪飘逸开来,浮想着清风明月之夜,佳人在伴,一盏香茗,一张古琴,那会是何等的雅致惬意?心里想着,十指便开始在琴弦上拨动起来,淌出的乐律竟是那曲凤求凰,崩的一声,乐声嘎止,却是琴弦断了一根。 我思绪回到眼前,清风明月皆在,一侧的佳人却还原成佳人身边的丫头。小丫头布满红晕的脸上满是痴慕,眼中的羞喜盈盈欲滴。被断弦那不和谐的声音吓的一机灵,向我道:“何公子,弦断了。” 我哦了一声道:“等我接好它。阿碧姑娘听得懂这首曲子吗?”我奇怪她听琴时眼中那份羞喜。她含羞点头“听得懂,公子弹的是司马相如为卓文君谱的凤求凰,小姐教过奴婢。” 我一愣,真是名门世家的丫头不同凡响,她竟听了出来了!只是我曲中对她家小姐的情意不免又被她安在自己身上了。又想起谢锦婕那绝代风华,不禁心乱如麻,琴接好后又弹了几个音节,却是纷乱不成调子。 以她的聪慧,我让阿碧去取琴,她怎会不明白我的心意?她为什么不自己把琴送过来?心中烦乱,双手划出一串混乱的音符,停在琴弦上。 第107章公子怎么 “公子怎么了?”阿碧问道。“没什么,突然弹不出来了”这时我心中忽然出现一丝奇异的波动,望和同跨院的圆洞门口,捕捉到一袭裙袂。 “谢小姐!”我惊喜的站起来向门口喊道。翩然现身的倩影,可不正是谢锦婕!“小姐!”阿碧扭头看见,忙起身迎过去。我心中喜悦已非语言可表述。喉间感到有微酸的液体。让我魂牵梦绕的佳人啊!你终于还是对我做出了表示。原来我已经走进你的心房。 “打挠公子雅兴了,锦婕听得琴音忍不住就走了过来。”谢锦婕向我一福说道。我忙道:“不,不打挠!就小姐请坐!”我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就是在等小姐你呢!谢锦婕在石凳上坐下,阿碧站于她身后。 谢锦婕那雍容华贵的大面庞沐浴在月光中,泛出柔和的光泽,让我望向她的目光一时痴迷起来。她微微垂首,避开我目光的正锋,轻启檀口道:“刚才在门外听得公子琴声,颇为紊乱,不知为何?” “哦”我静下神来,微笑道:“只是突感乐感枯塞,弹不成调,让小姐见笑了。”谢锦婕微笑道:“公子琴艺早上已然领教,怎能见笑?还没谢过公子早上的提点这德,也多谢公子为家父家母开解心结的苦心。”我谦声道:“我已拜入令尊门下,这些是应该的。听阿碧说小姐你也好琴,何不也弹上一首?” 谢锦婕谦声道:“公子你乃琴圣弟子,锦婕安敢在公子面前卖弄?”“小姐何必自谦,小姐琴艺如何,今晨已然知晓。如此美丽月色,正欲再闻小姐妙音,也替小生找回乐感。”我微笑道。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谢锦婕竟答应了。我忙将琴推到她面前放好。那双素手在月光中泛出润洁的光泽,晶莹如玉。 纤纤十指拨动间,一个个清丽的音符跳跃出来,组合成一份雅致清高和旋律。她这首曲子我竟从未听过。但我的心神早已不在在曲子上,那沉醉于眼前佳人弹琴时那份闲雅之态。 她这么专注的坐于琴前本身就是一首美丽的曲子。听她一曲弹完,我鼓掌道:“好,好!”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夸她人还是在夸她琴?阿碧却在后面欢欣道:“小姐弹得真好!”谢锦婕将手从琴上拿开,看我呆盯着她看,眼中掠过一丝羞意,却是转瞬即过,雍容自然的笑道:“让公子见笑了。”我忙道:“那里,小姐弹的很好,只是不知小姐弹的是什么曲子,小生竟从未听过。” “这是琴仙秦大家谱的九天霓裳曲,在扬州相当流行的。”她答道。我哦了一声,这曲中确有琴仙高洁的痕迹,赞道:“当真好曲,旋律清丽,格调高洁。” 这时谢锦婕向后的阿碧插话道:“这曲子小姐你弹来就这么好听,琴仙今晚要在花会上亲自弹这首曲子,不定有多好听呢,肯定能得花魁。唉!阿蛾她们有福了。” 我面露微笑,她说的阿蛾应是指谢府另外一个丫头,这小女孩还惦记着花会呢。我望向西边天际,尽管有明月朗照,远处那片天空仍是异常的明亮,应是瘦西湖处花会的灯火映照出来的。谢锦婕斥责道:“阿碧,怎么乱说话?” 阿碧噘噘嘴,不吭声了。我笑道:“秦大家我前两天刚见过,说她得花魁有可能,但我推测她今晚在花会上不会弹这首九天霓裳曲。” “为什么?”阿碧奇道。谢锦婕也不解的望着我。我望向谢锦婕微笑解释道:“九天霓裳曲虽然意境高洁,便其中却有一份清傲,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当是在秦大家小姑独处时所谱,但现在琴大家已心有所属,和苏州南宫世家南宫名公子正处于热恋中,满心的柔情蜜意,心境与这九天霓裳曲大不相同,如何还能弹好此曲?” 谢锦婕听出我话外之音,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公子分析的是。”阿碧却是崇慕的望着我“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些?那南宫名公子是什么样子,你认识他吗?” 我笑道:“南宫名是江湖上一位有名的少年剑侠。他叔叔南宫律先生也是位有名的乐师,小姐应该听说过罢?”我问谢锦婕。她点点头“好像听人提起过。” 阿碧到底小女孩心性,这时又接说道:“看来琴仙得不了花魁了,那花魁就应该是歌仙了。” 她仍惦记着花魁的归属。我微笑道:“那也不一定,琴仙拿手的曲子肯定不只这一首,不过歌仙的歌喉我也听过,确是名不虚传,而洛阳来的那位箫仙,据说是四仙之冠,这花魁的归属还真难说。”说到这儿我心中一动,对谢锦婕道:“谁得花魁我们去看看不就可以了,现在赶去,正可欣赏花会的压轴好戏。” 谢锦婕不想我会向她提出这个建议,愣了一下。美眸望向我,我报以渴望的目光。倘能与佳人把臂同游,一起去欣赏花会的歌舞表演,我此行谢府的目的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阿碧听到我的提议,大为高兴,怂恿道:“对呀,小姐,咱们也去花会吧,那儿这会儿正热闹呢。” “这个府里的人多都已经去了,要是我们也去了,家里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呢?”谢锦婕说道。我听她语气里的犹疑,知她心动,忙接道:“这个谢小姐放心,谢师今天心情开朗,身体已然见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至于府里的安全,前晚逃走那贼人身受重伤,不可能这么快伤好,而一般的毛贼,驻在门外的那些军士足以应付。谢小姐不必担心。”谢锦婕又犹疑道:“花会上人肯定很多,我们现在去不免挤攘” 我打断她道:“谢小姐不用担心这个,花会是在瘦西湖上,我们到那儿雇条舟过去,我找叶先生,他定能给我们安排个好位置的。谢小姐你终日闷在府里,若能到花会上散散心,换个心情,谢师也会为你宽心。” 我搬出谢贤古这个借口,她终于答应了“那好吧,我去请示一下家父。”我心中大喜,说道:“谢师和师母想必已经歇下,让阿碧代小姐去请示一声吧。外面夜有寒露,小姐还是回去衣服为好。”我提醒道。阿碧雀跃道:“老爷这会儿不会睡的,我去找老爷说,顺便找满叔给咱们备车。” 她说着转身跑步去了。院里只剩下我和谢锦婕,两人对望一眼,感觉到一丝尴尬,一起微笑起来。“小女子先告退,回去准备一下。”她说道。“好的,我等你们。”我说道。 目送他转身离开,心中大为兴奋,同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请得动她,今天雯雯来时,应该嘱咐她让叶先生提前给我做出安排,我对那花会并不了解,只知地点在瘦西湖。 具体是如何组织的,那儿的环境是如何布置的,我都不了解,带着谢锦婕去,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但只要能把好带去就好。但能和佳人共处,还怕没有机会献殷勤?再见到谢锦婕主仆时,她们都已多出一件披风。 谢锦婕还戴了一顶圆沿帽,其上带有面纱,但见我时尚未放下,而是撩在帽沿一边。“小姐你们准备好了吗?”我问她们。 “准备好了,只是我让满叔留在了府里,得劳烦公子你亲自驾车。”谢锦婕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忙道:“无妨,小生乐意为小姐你驾车。” 心里却有些失望,因为失去了和她主仆在那狭小的车厢内共享颠波的机会,不过一想少个满叔跟着,更方便我与她相处,这点失望便消失了。阿碧向我道:“老爷公子让你照顾好我们。” 我笑道:“放心吧,绝不会委屈着你们的。”外面满叔已将马画备好,先招呼谢锦婕主仆上车,然后将马缰递到我手里,望着我不无担心的道:“公子你会驾车吗?”城里这么好的路,谁还驾不好一辆马车?我答道:“放心吧,满叔,我驾过车的。” 我确曾和关玲一起驾过马车。“照顾好小姐,虽点回来啊!”他又叮咛道。我一抖马缰,充满信心的说道:“放心吧,满叔,我会照顾好她们的,保证将她们好好的带回来。你看好家里。” 马车驶了出去。在瘦西湖沿湖畔周围并无民居,只是栽有一些扬柳,搭有几座凉亭,视野颇为开阔,平时是扬州人休闲的广场。但今晚却是人山人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恐怕半个扬州城的人都到了这儿。 树枝,亭檐,能挂灯的地方都挂满了灯笼,使广场上一片通明。还未进入广场,就有一青衣汉子将马车拦住了“公子爷,再往前就是花会会场,马车不能进去。”他对我弯腰谦恭的说道。 我注意到他胳膊上扎着一个红布带,上面墨书扬州花会四字,再看周围有好几个和他同样打扮的人,知他是花会跑杂的伙计。下车问他:“那这车怎么办?” “公子爷,你自进去玩,车就放在外面我们替您免费保管,什么时候你玩够了,要离开了,就回来取车,小的给您一个号,您回来时就到这个号位取车。这是取车的凭证,您拿着。” 他递过来一个红漆小木牌,上书二百一十。我暗赞这花会组织者想的周到,看前面那拥护的人群,马车也根本没法驶过去。车窗打开,阿碧探出头来问我:“出什么事了公子,怎么不走了?” 我说道:“前面人太多,咱们要把马车寄存在这儿。阿碧姑娘扶小姐下车吧。”谢锦婕下得车来,面容已隐于那如烟似雾的乳白色面纱中,但其身姿气度仍使我身边的青衣汉子一呆。他忙扭过头,拉着马缰欲走。我拦住他,问他琴仙和歌仙会在那儿表演?“公子你这个都不知道啊?当然是在湖心那个高台了。” 他指着远处位于湖心高高耸起的一座高台,那上面正有一群着彩衣的女子在表演歌舞,离得远了,又人声嘈杂,听不真切在唱些什么。 我点点头,问他那儿可以租到小船?他答道:“公子你们想到湖心去看二仙表演啊?这个不好办,你们来晚了,恐怕不好找到船,就算能找到船,湖里接近高台的地方也不好找到合适的位置了。 依小的看,公子你们就在岸上逛逛吧,很多青楼的台子都设在岸上,也有精采的歌舞表演。待会儿二仙表演时,就到湖边站着,也能看到。”我笑笑道:“那算了吧。” 他拉着马车向外走去。我扭头对谢锦婕道:“不要紧,我们先到湖边看看,还有没有船可租?总会有办法到湖心的。” 第108章谢锦婕点 谢锦婕点下头,阿碧看着前面的热闹场景已是满眼兴奋。我带二女向前走去,人群开始变得拥挤。我暗使些手脚在前面给二女开路,同时留意四周,确是搭有不少高台,其上面皆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在表演,或歌唱,或曼舞,或弹琴,或吹箫。 有的一两人,有的多人,但每个台上好像都刻意烘托出一两个姿色亮丽的女子,我想这些女子应就是各青楼推出的应选花魁的选手了。 看得出来各个台子之间在互相较劲,看谁能吸引更多的观众聚在台前。而在各台之间有不少小贩,或守摊不动,或来往穿梭,在兜售一些吃食和其它小商品。 但岸上这些台子多是些小妓院搭的,其表演有很多不免流于低俗和猥亵,没什么艺术情趣。一个人我或许会驻足品赏一下各家推出的女孩之姿色和风情,但现在带着谢锦婕主仆俩,我便目不斜视,带着二人径自向前走,并无左顾右盼之举。 阿碧的眼睛早已不够用了,小姐看这,小姐看那的不停招呼谢锦婕,谢锦婕不理她,只是拽着她,让她跟上我们的步伐。 台下人群中自也不乏流莺飞燕,还有一些正经人家的夫人小姐,但在这热闹的夏夜,她们都打扮的那么花枝招展,魅力四射的,谁又能将她们分开来?而有了这些莺莺燕燕,自然就会招徕大批游手好闲的登徒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找机会揩油占便宜,不时会有女声的尖叫,谑笑或怒骂,融入四周的丝竹管弦声和呦喝叫卖声组成的杂乱声潮中。 阿碧的娇憨明媚,谢锦婕的风姿气度及那面纱带来的神秘感,自也吸引得一些不开眼的家伙过来揩油水,我卸了几根胳膊才让他们安生下来。 好不容易走到湖边,往湖面上一望,不由傻眼。整个湖面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越靠近湖心高台处越密集,而且看得出来,接近高台四周的船只都是些富豪之家的私家华舟,比外围要豪华很多,其中竟也不乏起层的巨大楼船。靠外的多是些普通扁舟。但无论内外各舟上皆灯火通明,使得满湖光明,竟压住了天上月华。 而如同岸上一样,湖在面船只间散落着大量的花舫,其上也是姑娘们的表演,不同的是它们可以四处移动。“我们沿湖走走,应该可以找到船只,真不行的话我找个人让他去通知叶先生,让他过来接咱们。” 我怕谢锦婕失望,忙开口安慰道。她点点头,我便带二女沿湖岸行走。突然一把清脆的歌声传入耳中,我不由驻足扭头,看见一个台子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独自站于台上歌唱,歌喉十分婉转动人,如同一只百灵鸟。 这女孩不像其它船上的姑娘刻意打扮,只是普素的月白衫裙,亦无丝竹伴乐,仅凭她那出谷黄鹂般的嗓音清唱,清脆而自然。 而且这个台子也不像其它台子那样,四周或插满火把,或挂满灯笼,弄得灯火辉煌的,而是一点灯火也无,任由月华淌泻,配以那清脆自然的歌喉,便给人以空灵之感,让人耳目一新。 其台下已吸引得大批人驻足。我不由对设计者的心计大为赞叹,这么一个返朴归真的创意确是更能吸引人。 “小姐你听,这姑娘唱的多好听啊!”阿碧感叹起来。谢锦婕也受歌声所吸引,驻足望向这个台子,做出凝神聆听状。我说道:“我闪走近些去听听吧!” 二女点头答应。我们便移步靠近那个台子,我用神聆听得一会儿,觉的这小女孩的歌喉确属上乘,虽无法与红玉相比,但难得的是她声音中那份纯净自然,给人感觉犹如深山中的一汪清泉,不带丝豪尘世的杂质。 便和谢锦婕站在那儿仔细聆听。这时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走到我们三人面前,眉开眼笑的说道:“公子,夫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贵人,怎么样,我家灵灵唱的好吗?” 我听她叫我们公子,夫人,知她误会了我和谢锦婕的关系,扭头看一下谢锦婕,面纱遮掩,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阿碧聋怒瞪了那女子一眼。我看谢锦婕不说话,我便也乐得由她误会,而不出言辩解。自答道:“好听,很好听,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公子你觉得好听,那就为我家灵灵买几朵花罢,有了公子你的帮助,我家灵灵待会儿就能登上湖心那高台歌唱了。”她满脸堆笑的说道。我一愣,扭头看一眼谢锦婕主仆,二女皆望着我。我问这女子:“什么花?” 她把手中的一把彩色丝带递到我面前,说道:“就这种金花,红带一根是十朵,青带一根五朵,蓝带一根是两朵,绿带一根是一朵。”我看到她手里的这四种颜色的丝带,每一种上都绣有精致的金色花朵,依颜色不同而数目不一。 “一朵十两银子,公子能为我家灵灵买几朵?”她问我。我笑问道:“是不是赚够一定数目的金花就可以到湖心的高台上表演,去竟选花魁了?” “对呀,各家总共有二百多位姑娘参选呢,这是第一轮的比试,那位姑娘只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前赚够一千朵金花,就可以到湖心高台上表演,算是进入下一轮评选,然后就可以接受客人赏的银丝带,那银丝带二百两银子一根,赢得丝带最多的前十位姑娘就是本界花会的十花,可以进入选花魁的决赛。 她们再表演才艺,由评判们从中评出最好的一位就是花魁。”“哦,原来这样!”我终于明白了这花魁的评选办法,不知这方案是谁设计出来的?即简单易行,又能让所有到现场的人参与进来,最后还能狠赚一笔。 真他妈的鬼脑子,竟能想出这么一个妙点子。那女子看我口气松动,忙接着怂恿道:“怎么样,公子,我家灵灵再有三百朵金花就可以登上高台了,赏几朵吧。” 这时台上那女孩已一曲唱完,端着一个漆木盘子走下台来,甜甜的嗓音喊着:“老爷,夫人,公子,小姐,赏几朵花吧。”便有人拿出各色丝带来放到她盘里,让场景让我觉得有点像江湖卖艺的。 “公子要赏花就快,趁这会儿,您和夫人可以亲自放到我家灵灵手里。”那女子催促道。阿碧看和人都往那盘里放丝带,然后就可以得到那叫灵灵的小女孩一个甜甜的微笑,一声清脆的道谢,立即也心动了,拉着谢锦婕的手道:“小姐,这姑娘唱的多好啊,咱们也赏她几朵花吧。” 那女子看阿碧心动,便要把攻势转向二女,我看到谢锦婕的头点了一下,忙伸手拦住她,递给她一张银票道:“就在你这儿买吗?你看这个能买多少?” 那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我身上全部的家当。那女子一看,立即眉开眼笑道:“唉哟,这能买五十朵呢,真是谢谢公子了。 不过奴家手里的这些都是别人已经赏给我家灵灵的,不能再买,公子你得自己到台前大会设的摊点去买,大会规定,我们不能代买的。来,公子,我带你过去。” 她说着亲呢来拉我胳膊,要拉我到台前。我忙止住她,叫阿碧道:“阿碧姑娘,你跟这位姑娘去把咱们的金花拿回来吧。”我自己怎么能离开谢锦婕身边呢?阿碧听说,高兴的答应一声,跟着那女子去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每个台子前都有两个臂扎大会红带青衣汉子手里拿着大把的丝带在向人们出售,应是大会专门安排来的销售人员。“这评选办法倒挺有趣!”我向谢锦婕说道。 她点头道:“是有趣,不过想听歌仙的歌和琴仙的琴恐怕要等一会儿了。”我微笑道:“无妨,咱们赶快找个好位置,先欣赏其它节目,权当是主菜前的小菜。” 谢锦婕点头,乳白色面纱微微抖动。阿碧从人群中挤了回来,手中红青蓝绿四色带子都有,向我们扬着手中的带子兴奋道:“小姐,何公子,我每一种颜色都要了些,这些带子好漂亮啊!”我微笑着从她手里将丝带接过,每种颜色挑出一根递给她道:“这些你自己留着做纪念,剩下的咱们赏给那位灵灵姑娘,来,每人拿两根。” 我将丝带分到二女手里,递给谢锦婕时有意无意间的触了一下她的玉手,那份温润让我心头不自禁的颤了两颤,她却不见丝毫异常。刚才劝我们买花的女子拉着那个叫灵灵的唱歌女孩到了我们跟前,对我们满脸堆笑。 那叫灵灵的女孩十分乖巧,把手里的盘子递到我们三人面前,看着我人露出甜甜的微笑,娇声道:“公子,夫人,赏几朵花吧!”我们便把手里的丝带放到她盘中,我心里暗乐,只凭她用这么好听的嗓音叫我和谢锦婕一声“公子,夫人”我就应该赏她。 “谢谢公子,夫人赏!”那女孩说道,然后对我们纤然一笑,又去向别人讨要了。“咱们走罢!”我说道。带二女继续沿湖而行,走得一段便死了心,知道现在想仅凭我身上剩余那几两碎银子租到船是不可能了。 我开始运足目力在湖面上搜索起来,想找个有船的江湖人让他替我给叶先生传个话。我这新晋的一品第四,在江湖上好歹也算是个名人,若有江湖人看见我,应该会和我打招呼的。 可惜视力所及范围内不见一个熟一点的面孔,也没人把船撑过来和我打招呼。我心里有点着急了,暗骂那么多江湖人都跑那儿了,一个都碰不到。谢锦婕站在我身边不吭声,阿碧看向我的目光仍是充满信任,坚信我有办法把她们弄到湖心去看高台上的精采表演。 我已在考虑是不是用轻功带二女踏着别人的船过去找叶先生,这时身后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有人流挤向这边。我忙护到二女身前。只听得人群中有人高喊道:“打人啦,打人啦!” 接着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女声娇叱道:“给我打,打死他,让他手贱,到处乱摸!”那份刁蛮任性不是沈小蝶是谁。我心中大喜,从来没觉得沈小蝶的声音有现在这么悦耳,向谢锦婕主仆道:“快跟我来,我找到熟人了,她应该有办法到湖心去。” 大着胆子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圈,圈子中间五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这会儿正凶神恶煞的围着两个混混模样的男人狂欧。我认出其中有沈小蝶,赵欣和点花楼老板的千金程世芳,另两个女孩不认识,应该也是沈小蝶那圈子里的朋友。 这时其它四女都已经住手,沈小蝶却还不肯罢休,小蛮脚一脚脚的踢向那两个已被打的抱头伏在地上的不良男子,边踢嘴里还边骂:“让你摸,让你摸!” 这丫头前晚才让我开苞,这么快就又开始跑出来撒野了。这两个混混也够倒楣,揩谁的油水不好,偏揩到了她身上。不过沈小蝶现在发怒的样子,像头美丽的小狮子,看上去颇为赏心悦目。 第109章我未开口 我未开口叫她,由着她再撒会儿野。身边阿碧已轻声向谢锦婕道:“小姐,这姑娘怎么会这么凶啊?” 站在对面的赵欣发现了我,惊讶的张了下嘴,忙去扯沈小蝶衣角,我听到她小声道:“小蝶,快别打了,你老公啊!”沈小蝶刷的停住脚,迅速抬头“何大哥?在哪?” 然后便看见这边正对她微笑着的我。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欢叫着何大哥,抬腿纵到了我跟前,像只灵巧的野猫。“何大哥你怎么来了?他们还说你在谢家做护院不能来了,不让我去找你。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来。” 她拉着我的手满脸欢笑着叽喳。看我的目光越过她肩膀望向那两个仍爬在地上小混混,她扭头看一眼,扭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是他们先惹我的,这次可不怪我,你没生气吧?最多我下次打轻点就是了。” 她声音里有点怯意,显是怕我怪罪她刚才太野。我心道这就行,我也不敢奢望她真能改掉那刁蛮性子,只要在我面前还知道害怕。表现的乖巧点就可以了。我微笑道:“不怪你,你不是呆在你师傅那儿练功吗?怎么跑出来玩了?” 她听说我不怪她,立即扬起头,又变的活灵活现,嘻嘻笑道:“我师傅今晚来做评判,给我放假,我就来玩了。” 她说到这儿突然脸色一变,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怒瞪向我身后谢锦婕主仆二人,大喝道:“这两个女人是谁?怎么和你站这么近?”她发现了二女是和我一起的。阿碧刚见识过她的厉害,被她这一喝吓的一哆嗦,忙躲到谢锦婕身后。 我忙用威严的声音喝了声:“小蝶!不得无礼。”接着声音放柔和道:“快来见过谢小姐!”然后对谢锦婕柔声道:“谢小姐,这位就是沈府的千金沈小蝶姑娘。”沈小蝶虽受我威势所压没有爆发,但瞪着谢锦婕的双眼仍是充满敌意。 谢锦婕伸出纤纤素手,一个柔和的动作,将面纱撩了起来,露出那雍容华贵的面庞,向沈小微笑道:“沈小姐好!”这微笑如同春风拂过大地,山野都变绿了,笑容里散发出的气息是如此高贵,如此令人心折,让我立即产生了膜拜的冲动。沈小蝶被震住了,眼中的敌意迅即消去,有点目瞪口呆的望着谢锦婕,无意识的答着:“好,好。谢姐姐你好!”我心里暗喜,没想到谢锦婕那大家的高贵气质一下子就把这个野丫头给折服了。哈!她叫谢锦婕姐姐,真聪明,这么快就知道叫姐姐了,比让她叫关玲一声姐姐容易多了。而谢锦婕竟也大大方方有消受了。 “小蝶,你有没有办法到湖心找到叶先生?”我问沈小蝶,将她望向谢锦婕的目光拉了回来,她再那么傻呆呆的盯下去,人家纵是再好的气度,也要不好意思了。 “有,何大哥你要找你叶先生吗?他和我师傅都在湖心高台一边专为评判们准备的那艘大船上呢。”沈小蝶回答。我吩咐道:“你帮何大哥去找叶先生,告诉他我带谢小姐来看花会,让他在高台附近给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 “到大江帮的船上吧,大江帮调来了三艘大船,专给咱们江湖人用的,离高台很近。我爹他们都在那儿。何大哥你带谢姐姐也去那儿吧,那儿有地方。” 沈小蝶提议。怪不得我碰不到江湖人和我打招呼呢,敢情大家都跑到大江帮的船上了。定是查庸生的主意,免得他们三五成群的到处乱逛,惹是生非。我看一眼谢锦婕,她颔首道:“公子你安排吧。” 我思过一下道:“你找叶先生问问有没有更好的地方,我和谢小姐想清静些,真不行你让赵帮主在船上给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我不愿带谢锦婕去和那群草莽混在一起。 “好的,我去问问,那何大哥你们在湖边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她接着转头对赵欣几人道:“你们去玩吧,我不玩了。”说完回头对谢锦婕笑了一下,往湖边跑去。 “唉!小蝶,这两个人怎么办?”程世芳朝沈小蝶背影喊道。沈小蝶头也不会道:“随你们便吧。” 然后我便看到她纵身跃向湖边一艘船上,脚尖一点又跳到另一艘船上,不理会人家船上人的尖叫,迅速向湖高台那儿奔去。 原来这丫头是这么到湖心的。程世芳招招手,过来两个臂扎红布带的青衣汉子,将那两个混混提走了,看来这些会场上的工作人员都是各妓家的打手杂役,这两个汉子这么听程世芳的话,应该是点花楼的,怪不得他们刚才早到了,却任由五女欧打那两个混混,还阻拦着其它赶过来的青衣汉子不让人家干涉。 赵欣走过来向我一福道:“何公子,我们走了。”我笑道:“好的,你们玩好。”赵欣带着三女离去,程世芳和那两个我不认识的女孩走着还回过头来看我,我听得她们窃窃私语“哇,小蝶老公身边那位就是谢家小姐啊!”“小蝶老公可真厉害,攀上谢家小姐了,怪不得小蝶只能做妾。”我不由气结,原来人家关注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谢锦婕,我倒成了陪衬! 暗骂这几个女人三八,乱嚼舌根子的同时,又不由对她们说我攀上谢锦婕有些得意。扭头看谢锦婕,她面纱刚才撩起就没放下,是以我可以看到她的娇颜,也就发现了她听到那几个女孩的话后眼中掠过的一丝娇羞。 “我们到湖边等吧,很快就有消息了。”谢锦婕点头,带阿碧随我向湖边走去。湖边的人少些,有带着水气的凉爽湖风吹来,四周的嘈杂声也少了下去。 “何公子,这沈小姐就是明晚要和你定亲的那位姑娘啊!她怎么那么凶?”阿碧向我问道。却立即遭到谢锦婕的喝斥“阿碧,不得胡说!” 我笑道:“无妨,那丫头的性子是太野了点,只因她自幼丧母,身边长辈皆是江湖草莽,只知对她一味溺爱,就让她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谢锦婕微笑道:“其实沈姑娘挺爽直可爱的。关小姐另一位未婚妻关小姐也是江湖中人,她也如沈姑娘一样么?” 我听得她竟问起我的私事,心中高兴,忙答道:“不,她的性子和小蝶相反,颇为温顺,但身上也有小孩性子,虽比小蝶大一岁,也不见丝毫成熟,两人到现在还合不来。” “唉呀,那那公子你和她们一起定亲,她们要打起来怎么办?”阿碧担心的问我,又被谢锦婕斥责了一句。我长叹一声,以无奈的语气道:“没办法,对两家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也就不能分先后。唉,我现在就想有个贤慧淑良的妻子,好做我的内助,帮我管住两个丫头。” 我说这话时,眼光有意无意的对上谢锦婕的目光,她眼中闪着羞意躲了开去,沉默不语。我这话里的意思太露骨了,连阿碧这傻丫头都听出我对她小姐有企图,瞪我一眼,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哼声。 一时间,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看不远处有个台子,一个女孩着长袖衫正在做舞,舞姿尚算啊娜,袖功也相当到位,两条长袖挥舞的满台影动。我忙招呼二女观看,以解除因我那句话而来的尴尬。三人便一起望向那台子,观赏起那女孩的舞蹈来。 “何大哥!”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湖面上传来,我扭头看去,只见关玲驾着一叶扁舟,运桨如飞,在湖面上那密集的舟船间来回穿梭,迅速的向这边靠近过来。 其舟上还另有一人,我凝神一看,竟是查庸生,正对我这方向拈须微笑。在关玲的小舟后面,还跟着一艘小舟,驾舟的是沈小蝶,正因赶不上关玲而满脸怒气。 关玲小舟抵岸,她放下桨就跳上岸来,惊喜道:“何大哥你来了,明晚在会宾楼,何大哥你知道吗?” “知道,快来见过谢小姐!”我将她介绍给谢锦婕,两人互道一声好,关玲在谢锦婕那高贵的气度风华面前便显得有些拘禁和不自然。 查庸生微笑着走上来,我伸手扶他一把,将他扶到岸上。他先笑着向谢锦婕问好,然后才向我说道:“地方已经给你们找好,十分清静,定不会让谢小姐受杂音所挠。” 谢锦婕颔首称谢“麻烦查先生了。”查庸生忙道:“不麻烦,能为谢小姐效劳,是查某的荣幸。” 这时小蝶的船也到了岸边,查庸生便招呼道:“我们过去吧,船太小,一只船不能将我们全放下,我们分开乘,谢小姐你和这位姑娘由关小姐送过去,林生你和我乘小蝶这艘船。” 谢锦婕点头答应,由阿碧扶着上了小舟。关玲望向我,我向她点头,笑道:“去吧,照顾好谢小姐。”她便跳回船上,又拿起桨来,向湖心划去。我和查庸生站在沈小蝶船上,跟在她们后面。 我听见沈小蝶嘴里嘟囔“船划的好有什么了不起呀?天生一个下贱的船娘!”看来她对关玲的船技比自己高明这件事相当不满。我轻喝道:“小蝶,胡说什么,好好划你的船,跟着前面。”她安静下来。查庸生在一边脸上带着抑谕的笑意,我不理他的笑容,问他:“我让小蝶找叶先生,怎么劳动走您的大驾了?” 查庸生笑道:“我也是众评判之一,和你叶先生在一起的。小蝶找过去时我正在和叶先生聊天,便把你下给叶先生的任务接下了。适逢关小姐去找叶先生打探你的消息,听说你来了,便自告奋勇送我来接你们。 不过也幸亏我在,否则今晚要在这高台附近按你的要求找个清静的地方,让你可以不受打挠的向谢小姐献殷勤,可真不容易。”我微笑道:“那多谢查先生了,你给我们找的什么地方?” 查庸生朝前面一指“诺,那艘大船看见了吗?刺史大人的座驾。你们就去那儿,绝对符合你清静的要求。”我大惊“什么,你把我们安排到了刺史丁大人的船上?” 查庸生笑道:“没事,丁大人是首席评判,和我们一起在明月楼提供的船上,他的座驾空着,仅有一些府里的下人。这也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符合你的要求的地方了。” “丁大人竟然答应把船借给我?”我有些惊讶。查庸生笑道:“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就安心用吧,他老人家对你印象挺好,又听说是谢小姐来了,已经吩咐下人好好招呼你们。”“这可真让晚生受宠若惊了。”我说道。 第110章心里明白 心里明白是查庸生凭他的面子向丁忘忧借的。查庸生微笑道:“你不用受宠若惊,丁大人主要应该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才借的。 我看你和谢小姐好像进展不错,能把人家带到这儿?”我笑道:“那里,是谢小姐仰慕秦大家的琴,想来听听,我是陪着做保镖来着。” “能来就好,林生你可要抓紧,谢老爷子虽不在朝,却是个硬靠山,你得尽快靠上去。而且你要追到谢小姐,那就是咱们江湖人的荣耀,有数千江湖兄弟在背后支持着你,你可别让大家失望。” 查庸生叮嘱。我心里好笑,我追求谢锦婕竟劳他如此上心!但我也明白,他是想让我成为谢家的女婿,在身上渡上名门仕族的光辉,他把江湖交给我时也好多一份放心。 当下微笑道:“查先生放心,晚生知道该怎么做。”其家现在追不追到谢锦婕,谢贤古这个靠山我都已经靠上了,因为我已经拜入他门下,而且他对我又十分赏识。 这些我现在不想告诉查庸生。这时划船的小蝶听出味儿来了,突然停下不划了,扭头怒瞪向我们二人“查伯伯你让何大哥去谢家做护院原来是没安好心!” 查庸生看沈小蝶气势汹汹的,转过头对我摇头苦笑。我忙朝沈小蝶喝道:“小蝶小声点,仔细前面你谢姐姐听到了。快划船,再不划跟不上了。” 她愤愤的转身又划了起来,我走到她身后,蹲了下来,柔声道:“小蝶,你呆会儿可不许对你谢姐姐无礼,何大哥可是要让她做你和你玲姐的大姐的。以后何大哥再好好跟你解释好吗?” 沈小蝶语气软了下来,却满含委屈“我自然不会对谢姐姐无礼,可查伯伯明知道何大哥你打算娶谢姐姐做正室,还把她安排到关玲船上。 刚才她又看见我打人了,将来她还不是喜欢关玲而不喜欢我?唉呀,你看,她在和关玲说话呢!”前面船上谢锦婕确是好像在和关玲说着什么,让沈小蝶看见一脸的忌妒和不满。 我放下心来,原来她是担心这个。这过这野丫头知道担心自己给谢锦婕这未来大姐留的印象不好,倒真是难得。我微笑安慰她道:“放心,你谢姐姐刚才说了,你很可爱,她很喜欢你呢。” “真的?”她声音里透出喜意。我笑道:“是真的,快划吧,再不划跟不上了。”两船间已拉下老长一段距离,前面关玲已把船速放慢,等着我们跟上。谢锦婕站于船头,映着天上的明月和四围的灯火,裙袂随湖风飘动,翩然若仙。 我站起身,查庸生凑到我耳朵处低声说道:“小蝶野性难驯,今天得知要和关小姐一起定亲时和天王大闹了一场,你小心她明晚突然发性子,不肯和关小姐和睦相处,大闹你的定亲宴,那样在一众江湖朋友面前丢面子的可是你。” 我小声笑道:“没事,事前我会提点她的,我的话她还是听的。”沈小蝶回过头“你们嘀咕什么?”“没什么,快划你的船。”我说道。 刺史大人的座驾是一艘三层楼船,难得的是在其顶层有一露天平台,可可看到湖心高台。这船停泊的位置虽离那高台稍微远了点,但在这平台上,高台上的歌舞的可尽收眼底,丝竹之声也颇为清晰。 而从其它地方传来的杂音却都变得遥远了。船上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接待了我们,将我们领到高层平台上,那儿已摆好茶水点心。 查庸生稍坐一下,竟说那边还有事就要告辞离开,问关玲和沈小蝶谁愿意送他回评判的船上,关玲看沈小蝶不搭理他,只好站起道::“我送查先生回去吧!” 船上的下人可能提前受了交待,全都退了下去。于是便只有我和谢锦婕主仆及沈小蝶在座。沈小蝶难得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看台上的歌舞,没有说话。 但她不时偷瞄向谢锦婕的眼神暴露出她的心思仍放在谢锦婕身上。阿碧倒真是被现在台上那花里忽哨的歌舞给吸引了。 我微笑问道:“这儿谢小姐还满意吧?”谢锦婕颔首道:“这儿很好,那查先生好面子,竟把刺史大人的船借来了。” “谢小姐认得这是刺史大人的船?”我问她。她用目光示意甲板上的带甲军士“扬州城只有刺史大人的船有带甲军士守卫。” 我看一眼笑道:“也是,刺史大人到那边做评判了,他这儿空着,便借给我们一用。”谢锦婕点头“原来这样!”接着扭头望向高台,问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琴歌二仙的表演?” 沈小蝶抢答道:“谢姐姐你们来晚了,刚才琴仙和歌仙已在高台上表演过了。人们都挤着抢着去送银丝带。他们赚金花时在自家花舫上也表演了一次,但都是一曲未完,一千朵金花就赚够了。”谢锦婕脸上现出一丝失望,我忙向沈小蝶问道:“待会儿争花魁,她们还得较技吧?” 沈小蝶点头“对,等会儿前十名选出来,她们肯定入选,就要再表演一个最精采的节目好争花魁。 我师傅说最后还安排了她们一起表演呢,就是琴仙给歌仙伴奏。”我转向谢锦婕道:“咱们等会儿,今晚有耳福了。”谢锦婕微笑点头。我突然想起一事“洛阳箫仙安碧瑶不是说要来吗?她今晚会解除封箫,登台表演吗?” 沈小蝶撇撇嘴“是点花楼从洛阳请来的,说要来,但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据说来了也是做评判,不会表演的。”我道声可惜了。这时阿碧叫了起来“公子,小姐,快看,咱们赏花的那个女孩真的到台上了。” 果然,台上的灯火一下子全熄了去,那个叫灵灵的女孩一身素衣,沐浴着月光,像个美丽的精灵出现在高台上。 她仍是清唱,天籁般的嗓音响起,竟使周围一下子寂静下来。我向谢锦婕道:“咱那几朵花不白给,这女孩看来很有希望进前十。”谢锦婕点头同意。沈小蝶问:“何大哥,谢姐姐你们喜欢她呀?那我去弄些银丝带来,待会儿赏她吧。” 谢锦婕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只是听听便罢,别再破费了。”沈小蝶却已站起道:“没事,我看见胖财买了好多,他就在附近,我去跟他要些。”说着起身去了。谢锦婕没来及阻止她,不解的望着我“胖财是谁?” 我微笑道:“江南首富万山的宝贝儿子,他姐姐嫁给了沈小蝶的哥哥沈伟程,小蝶常欺负他,他们间有很多趣事呢,我以后慢慢说给小姐听。” 谢锦婕露出一丝微笑,不再说话,扭头望向湖心高台,静心听歌。小蝶很快回来,手抓着一把银色的丝带,我接过一看,竟有二十多根,她这一下子就又宰了万财四五千两银子。 我瞪她一眼,说道:“以后不须再欺负万财了。”他们已经解除婚约,她要再像以前那样整人家就说不过去了。 “反正他都已经买了,我只是拿些,没有欺负他。”她辩解道。接着转向谢锦婕满脸堆笑道:“谢姐姐,你看高台上谁表演的好,过来求赏时就把带子仍给她一根。” 谢锦婕微笑点头。我留神查看,见有一艘花花绿绿的彩船正在湖面上来回穿梭,刚才在台上歌唱的女子和为她伴舞的一众彩装少女站于船上,经过处有人把银丝带扔到那彩船上。 我问沈小蝶“这彩船是专门用来收这银丝带的罢?”沈小蝶望了一眼点头说是“花会准备的,在台上表演完就可以坐这种船收这银丝带了。” 我暗道有趣。那灵灵很快唱完,也站到一条彩船上游湖。到我们一旁时,阿碧拿起一根就爬到栏杆处向人家仍了下去。但因我们所在位置甚高,那丝带又太轻,竟被风吹走了。 谢锦婕看到,便停住了手。下面仍是传来那叫灵灵的小姑娘道谢的声音:“谢谢小姐赏!”她接着看到我和谢锦婕及我们手里的丝带,想是认出了我们,脸上带着甜笑,仰头满是期盼的望着我们。 她是孤零零一人站于彩船的甲板上收丝带,看上去颇惹人怜。她那期盼的目光让手里拿着丝带的谢锦婕不知所措了。阿碧提议说下去给她送去,我笑道:“不用!” 伸手要过谢锦婕手里的带子,连同我手里的几根,贯注内力进去,甩向下面,那十几丝带脱手后即散开,仍是飘飘荡荡的,仿佛要被风吹走,但最后却都又稳稳的落在那灵灵面前。 我看见灵灵的眼中闪过惊喜,她弯腰道声谢,将那些丝带捡了。而同时我耳中似听得一个声音喝道:“好功夫!” 不由一惊,附近竟有高人看得出我贯于丝带内的柔劲!阿碧高兴道:“公子你怎么扔的?能扔上去,我怎么扔不上去?”我微笑道:“这是绝活,你学不来的。但你再扔时可以找些硬物緾进去,应该就能扔到了。” 我心里仍在回想刚才那喝声,似乎是个女声,喝声的来源应该是那彩船的船舱内。望向那彩船,它已驶开去了。 “小蝶,这彩船是什么人驾驶的?”我问道。“雇的船夫啊!”她有些奇怪我问这个,回答的让我等于没问。我又问道:“那这船上除了表演的姑娘,还有划船的船夫,还有什么人随船?” “那当然是那姑娘自家人了,妈妈或老板,他们要指挥着船往那儿开。”她回答。我哦了一声,不再言语,继续陪谢锦婕看台上的表演。 只要能赚够一千朵金花登到台上的,自然都有些水准。谢锦婕看来还算喜欢。遇有彩船过来,便将丝带缠了果子扔去,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好不容易等到前十选出来了,一个矮小敦实,面相朴实的男人登到台上宣布了排出的前十名单,此人的声音竟相当浑厚。 沈小蝶告诉我他就是明月楼的老板穆风,我不由对她这位师叔留意起来,若非那一身上等丝绸,他那朴实的面容还让你以为他是什么地方来的农民呢,那想到他是一个大妓院的老板,身后还有魔门背景。 进入前十的姑娘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评选,但压轴的琴歌二仙自然是要被排在最后献艺。那叫灵灵的小姑娘果真进入了前十,又唱了一首曲子。很快八个都演完了,整个会场开始寂静下来,等待着琴歌二仙的出场。 我们几个人凝神静气,感受到周围寂静中那众人等待的压力。谢锦婕望向高台的眼中闪着亮光。秦卿的身影终于出现了,但其身后跟着南宫律叔侄两个。 第111章湖面上和 湖面上和湖岸处爆发出欢呼声,显示出琴仙名头的响亮。叮叮咚咚几个琴音,四围立即恢复了宁静。 秦卿那柔美湿润的嗓音响起“奴家下面将要为大家演奏的是由奴家和奴家身边这位南宫律先生合谱的梨花开,有幸请到南宫先生以箫为奴家伴奏,并由南宫少侠配以剑舞。” 下面众人也不管知不知道南宫律叔侄的名头,又爆发出欢呼声,我微笑道:“看来今晚这花魁非琴仙莫属了。”谢锦婕转向我“何以见得?公子不是曾说歌仙的歌喉不同凡响吗?” 我解释道:“这南宫律在音律方面的修为不在我叶先生之下,而他侄儿南宫名在江湖上人称梨花剑客,剑术绝伦,又是秦卿的心上人,有这叔侄二人相助,定能将秦托的高出平常水平,歌仙如无妙招必输无凝” 谢锦婕点头,不再言语,望向了台上。先是琴音响起,柔和如春风拂过大地,几缕箫音渗了进来,立即使琴音充满勃勃生机。 南宫名的剑开始舞动,高台上闪现出一朵又一朵梨花,整个会场的人立即被吸引到了台上三人营造出的春日梨花初开之意境中。 琴声渐渐绵密,箫声也随之渐急,南宫名的剑快了起来,梨花开始成簇绽放,整个台上充斥着他的剑花,让人感觉到梨花盛开,春意盎然。 琴声接着变得缠绵起来,箫声变得咽呜,渐渐低了下去。梨花仍很繁盛,但感觉那朵朵梨花突然变得多情起来。 琴声中的柔情蜜意越来越浓,下面的人不由都痴了起来,仿佛与恋人挽手漫步于繁花盛开的梨花树下,似乎已闻的梨花香,更闻得鹂鸟鸣。 我心下恍然,这一部分才是此曲的精华,此曲看来是秦卿为纪念自己与南宫名的爱情所谱,南宫律不过是从旁辅助罢了。 看谢锦婕的目光知她已经痴迷于音声的意境中,欣赏着她那美丽的面庞,我心中升起柔情,也放任自己沉醉于台上三人为我营造出的美丽意境中,牵着谢锦婕的手欢快的漫步于梨花林中。 琴音已停,箫音亦绝,南宫名挽出最后一朵剑花,收剑抱拳而立,和秦卿互相深情的凝视。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然后是如雷掌声,欢呼声,经久不息。我也醒了过来,由衷的鼓起掌来。 谢锦婕面带愉悦的笑容,喃声道:“真好!”扭过头来,看到我望着她的满含情意的双眸,竟没躲开,而是给了我一个深情的凝望。这是她首次给我以明确而肯定的表示,她接受了我的爱慕,于是刚才的梦境就变成了现实,心中充满激动和愉悦。 谢锦婕又把头扭向了高台,秦卿和南宫名叔侄正向台下四方环首做揖。下面的掌声,欢呼声,叫好声仍如雷般响着,三人缓步离台。台下数万双眼睛都看见了,秦卿走下台时,是靠在南宫名身上的,于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琴仙已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欢呼尖叫声又掀起一个高潮。直到一丝缥缈的歌声响起,四周才安静下来。人们又屏住呼吸,把注意力转向高台。十二名身着七彩羽衣的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优美的歌声来自她们中间,却仍看不见歌仙的身影。 直到歌声真正扬起,羽衣褪去,才现出盛装的歌仙红玉,仰首对月而歌,裙袂随风飘荡,似欲乘风仙去。 而那歌声仿佛是来自洪荒远古的天籁,从天上云端撒下,在湖面上,湖周围每一个角落里震颤着,在所有人的心头颤动着。于是高台上的歌仙,和她身边那十二名翩跹起舞的彩衣女子便幻成了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境。 我在心里感叹一声,原来魔女大法通过声音可以发挥到这步程度。明明是一种媚术,却不着丝毫红尘俗世的情欲气息,反把人带入圣洁的仙境。 看谢锦婕主仆两个正陶醉于歌声中,我亦不去惊挠她们。望向沈小蝶,她给我一个神秘的微笑,看来她知道这歌声中的玄虚,但绝不是她凭自己的能力听出来的。 以我的水平,若非原先就知道红玉的魔门背景,也不会由歌声联想到魔女大法。但她歌声不管怎么让人沉醉,终是已输于秦卿琴声中那个郎情妾意的美梦。 从歌声止歇后场上鼓掌声和欢呼声的热烈程度就可以看出。我心里暗道,美丽的师姐啊,想赢过秦卿,你也需要找个如意郎君来滋润心灵啦! 改天师弟我告诉你败阵的原因吧。谢锦婕回过头来向我感叹“琴歌二仙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晚咱们不虚此行。” 我点头道:“小姐喜欢就好。不知后面还有什么压轴节目?那传说中的四仙之冠箫仙安碧瑶不知会不会打破她封箫的誓言,为咱们吹上一曲?” 这时关玲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沈小蝶扭头看见她,立即不满道:“你跑过来干吗?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我瞪沈小蝶一眼,望向关玲。关玲不理沈小蝶找碴,气喘吁吁的对我道:“何大哥,出事了,叶先生出事了。” 我大惊,站起喝道:“怎么回事?叶先生出什么事了?”关玲道:“那个箫仙来了,她把叶先生叫到一边,然后” 她接不上气,没说下去。我心中大急,拉住她抚她粉背,助她平息气息,嘴里急问道:“然后怎么了,那女人把叶先生怎么了?” 我的惶急样让谢锦婕等三女皆满脸关心的望着我,关玲平下气来“然后叶先生就哭了,真的,我看见他摸着箫仙的脸流泪。就赶快过来告诉你。”她望着我道。 “就是流泪,没出别的什么事,没受伤,不是被人暗算?”我追问。关玲大眼睛望着我摇头“没有!”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埋怨道:“那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吓我一跳!”一想不对,忙问她:“你刚才说什么?叶先生摸着箫仙的脸流泪?你没看错吧,他竟然和箫仙认识?” “没有,我和查先生到那边后,查先生就让我坐在他身边看台上的表演,不让我回来,后来箫仙来了,她把叶先生叫到一边说了会儿话,就一起哭了起来。” 关玲答道。我明白查庸生是怕她和沈小蝶一起留在我身边会闹矛盾,让我在谢锦婕面前下不了台。所以将关玲留在了那边。但没想到叶先生竟然认识箫仙,摸着人家姑娘的脸蛋流泪,两人的关系定然不浅,得好好问问他。 沈小蝶已向关玲发难“就这呀?你咋咋呼呼的,出了什么大事似的?害得何大哥和谢姐姐不能好好看戏。”这丫头挺能给人扣帽子。关玲听说,就觉的自己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委屈的望向我。 谢锦婕微笑道:“关小姐,来,这边坐同,我们一起看看还有什么精采的表演。”她指着身边的位置招呼关玲。关玲听说,开心起来,面带笑容过去坐了。沈小蝶冷哼一声,无视我瞪她那一眼,将头扭了开去。但没再说话。“这就是洛阳的箫仙吗?真漂亮啊!”阿碧望着台子以惊叹的语气说道。 我们忙也望向高台,只见一身着水青色衫裙的高挑女子亭亭玉立于台上,身材十分窈窕,手中拿一碧箫。 我运足目力凝神详观其容貌,立即感受到了她那份空灵美,望着她的感觉犹如在星星谷的静夜仰望天上的明月,心中升起一份空灵和宁静。倘论气度风华,我所遇诸女当中当以凌雨波,身边的谢锦婕和高台上这位箫仙三人为最。 然而三女又是三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凌雨波身上那股仙气,不含丝毫人间烟火,美则美矣,但那份仙子的清高孤傲引发我心中魔性的逆反性格,直欲打碎她仙子的外壳,让她伏于我胯下任我凌辱。 而谢锦婕那份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和那书香门第熏染出来的书香气,满含俗世生活的气息,让我心折时,也让我爆发出了狂热的爱情,为她神魂颠倒而不能自禁。 而这位箫仙的那份空灵清秀,却让我心底没来由的宁静详和。世间怎么有如此多美丽的红颜啊!我感叹一句。 其实现在高台上并不只箫仙一人,他身边还有叶先生及那个妓院老板穆风。我看见叶先生面带凄容,感受到他眼中那浓浓的哀伤,我的心不由得一颤,叶先生动感情了! 八年相处,这个亦师亦友的风流雅士已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了解他,若非动情之极,他断不会有这种神态。 穆风已朝台下扬声喝道:“本次花会我们有幸请到了琴圣叶希音叶先生和箫仙安碧瑶安大家来做评判,令人惊喜的是叶先生竟是安大家的故人,安大家为此今天愿重新拿起已封起的碧箫在此与叶先生合奏一曲,此乃我扬州父老的荣幸,扬州城的光荣啊!”他话音未落,下面已是欢声雷动。箫仙与琴歌二仙齐名,又是和天下第一琴师合奏,众人已听过琴歌二仙的妙音,岂不对眼下这个合奏充满期待?我身边众女的眼神中也充满期待,关玲激动道:“何大哥,我还没听过叶先生弹琴呢,今天终于可以听到了。” 与众女的兴奋不同,我现在心中充满了担心,因为我发现了叶先生眼神中的迷茫,他的心神现在显然尚沉浸在某些往事里而不能自拨。 我知道他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这安碧瑶到底和他什么关系,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让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我的疑问很快在接下来箫仙安碧瑶的话里找到了答案。 “家母弥留之际,她老人家最大的愿望是再听一次叶先生为她谱写的琴箫合奏曲青天月夜心,但碧瑶空有一箫在手,却无琴师协奏,使家母含恨而逝,遂成碧瑶此生之憾,碧瑶为此而封箫,随后踏访天下琴师,寻求能与碧瑶合奏青天月夜心者,可惜一年来未能如愿。 今日幸又得逢叶先生,以此曲献给亡母在天之灵。”她的嗓音如她的人一样空灵,四周寂静无声,唯她的声音在每一个现场人心里颤动。稍有点想像力有人都可以由她这番话里想到一个爱情亲情交织的凄美故事。 安碧瑶的母亲,那个可怜的痴情女子,临死欲再听一次情郎为自己谱写的曲子而不得,在思念与抑郁中含恨而终,而她的女儿在随后的一年里,跋山涉水,寻求着为母亲补上那一曲。 今日她又遇到了为母亲谱曲的那个人,于是要补上这迟了一年的青天月夜心了。所有的人都被这份凄美揪住了心神,包括我身边这几个女子。而我却是思绪万千。青天月夜心啊!原来这首曲子是叶先生为安碧瑶母亲所谱。我熟悉这首曲子,琴箫合奏的难度很大,因为对琴师的琴艺要求很高。 第112章这首曲子 但这首曲子在妙处在于它琴箫合奏时是一首欢快的曲子,琴箫分奏时却又各自成为一首忧伤的思念恋曲。在星星谷时,叶先生曾于月圆之夜弹过此曲,我还看中了此曲中的忧伤,费老大劲学了去骗雯雯的眼泪。 我曲艺有成时,叶先生曾试着和我完成琴箫合奏,但我心不在焉,两人终也没有成功。人们从安碧瑶话里听到的那个凄美的故事中,叶先生是一个薄情郎的角色,他在深爱自己的女人弥留之际却不知所踪,致使可怜的女人带着巨大的遗憾离开人世。 但我心里明白,叶先生是因为八年前发现了我,然后就用他全副精力去完成他传星使的使命了,致使错过了自己的爱情。 安碧瑶的母亲精于箫道,叶先生定是在他们热恋时谱出此曲,可以想见,他们曾一起于明月之夜,在彼此深情的凝视中,奏出那欢快的乐章。 而叶先生在遇到我后就毅然舍弃了这份感情,而全力把我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星主。看叶先生现在得知安碧瑶母亲亡去时的神态,可以想像他当初舍弃爱情时心中的痛苦。 琴声响起,从中找不出一丝他平时的高旷清远,有的只是无尽的忧伤与思念,还有那份揪心的懊悔。 琴声止,那丝忧伤却已弥漫于整个会场,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箫声响起,咽呜间充满思念,如思夫的女子,泪眼凭栏,望断天涯。我知道此曲开始这段,琴,箫先分别来段独奏,营造出一份思念与忧伤,为接下来琴箫齐鸣时的欢快做辅垫。 果然,箫声未止,琴声加了进来,旋律开始变得欢乐明快,如久别的恋人重逢,琴音与箫音的每一个碰撞交织,都在人心里绽出激动欢快的花朵。 但我很快就发觉了曲中不对劲的地方,叶先生的琴并不合拍,全靠箫仙高明的箫技在弥补乐曲间的错误之处,可琴圣的琴又岂是他一支箫就能引导的?琴音很快盖过了箫音,将其吞噬,刚刚出现的欢快,又转变为哀伤。 箫音已被挠的断断续续不成调子,而琴音却颠狂起来,是一种痛苦悲伤之极的颠狂。激烈处如山洪爆发,似怒海狂啸,一时间风云变色,明月欲坠,似是天地有心而同感其悲。 台上箫仙安碧瑶已识趣的收箫站于一侧,由叶先生一琴独奏。叶先生沉浸于追悔与伤逝中,早已泪流满面,十指在琴弦上剧烈的跳跃着,我知道他在借琴音发泄心中巨大的悲痛与无尽的悔意。 感受到琴音中悲痛背后那深深的自责,我心中也感情激荡。八年来,叶先生督促我读书习武,与我吟诗做对,抚琴品茗的幕幕场景掠过心头。 我只看到他的儒雅洒脱,那曾想他心中竟还潜埋着如此深沉的感情。不觉间,我也潸然泪下了。磞!磞!磞!几声激烈的金弋之鸣,那细细的琴弦无力承受这么沉重的悲伤,全部挣断,叶先生于台上一声满含悲愤的长啸,始平复下来。 台下之人此时方得从哀伤意境中解脱出来,发现明月仍在,感受到湖风的凉爽,竟有再世为人之感。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尖叫声,只有夜风掠过的声音。 “何大哥,叶先生他很伤心,啊!何大哥,你也哭了。”关玲泪眼婆娑的望着我惊叫道。几女一起望向我,包括沈小蝶其眼中皆有泪光闪动。我忙拭去眼泪,强笑道:“哦,是吗?我哭了吗?” 抬眼看到谢锦婕望向我的目光,竟是满含柔情心底立即感觉到一股暖流升起,在心间蠕蠕而动,脸上便露出喜悦的笑意。谢锦婕看到我的笑容,也展露笑颜,一如春风丽日,扫除了我心底因刚才的琴音而来的伤感。 “叶先生怎么了?”沈小蝶关心的声音。我忙将目光从谢锦婕的眼睛处移开,望向湖心高台。只见叶先生萎顿在琴前坐垫上,浑身显出无尽的疲惫。安碧瑶去扶他“叶叔叔!” 这声悲怆的细声呼唤在寂静中传出老远。即便身无内力如谢锦婕者也可以听得到。我看见叶先生站起的身姿一个抖动,不由紧张的站起,难不成他已情伤于内造成恶疾? 直到叶先生开口说话,我才放下心来,因为他的声音虽然疲惫,但仍然颇有中气,十分爽朗,只听他说道:“青天月夜心乃叶某十年前为故人所谱,如今故人已逝,叶某实无力再奏出此曲,还请诸位见谅,也请碧瑶你见谅,叶叔叔有负你的期望了。” 我的精力已全集中到台上二人的表现,便听见安碧瑶一声幽幽的叹息,接着无限哀伤的轻声道:“天意罢,让此曲于世间消绝,家母弥留之际不能实现心愿,成为亡灵仍无法得偿所愿。 好了,叶叔叔,你怎么样?碧瑶扶你下去吧。”她这几句话声音极轻,除我之外应没几个人能听清。叶先生的琴虽早已停了,但有感于其琴中刚才的哀伤,台下四周几万人一直到现在仍是没有一人吭声,静静的目送安碧瑶扶着叶先生向一边的台阶走去。 但叶先生走到台阶处,却突然转过身来,走到高台栏杆处向我这个方向望来。他是直盯着这艘刺史大人的座驾看的,我看到他眼中的亮光,忙吩咐道:“把灯挑亮,让叶先生看见我!” 关玲,沈小蝶,阿碧忙争着去了。叶先生遥喊道:“林生,你代我完成这青天月夜心!”我心中不由一堵,忙大声回应道:“弟子领命!” 当年我无力与叶先生合奏出此曲,是因为我当时无法体味出曲中那份爱情的甜蜜,而今我身边谢锦婕在坐,应该能进入那曲意所要求的意境中,将此曲弹出。而为了叶先生,我必须将他给的这个任务完成。 “请那位朋友送张琴过来?”我立于栏前扬声喊道。下面众人早在我回答叶先生话时,已将目光集中向这艘刺史大人人的三层楼船,望向站于船顶层的我。 有掌声和叫好声从高台一边响起,迅速曼延到整个会场,扫除了叶先生琴声压到会场上那份阴郁和哀伤。 又可以听到箫仙的箫,虽是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一起合奏,但能听到青天月夜心这首包含着琴圣与箫仙之母生死之恋的曲子,足以让整个会场兴奋起来。 湖心高台上,叶先生正和安碧瑶说话,应该是在介绍我。我已顾不得再去听他们说些什么,转过头来对谢锦婕道:“谢小姐,晚生要代叶先生弹奏此曲,想就在这儿,在谢小姐身边弹,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锦婕感到非常荣幸!”她回答。“啊!小姐你看,好多人往咱们这边挤呢!”阿碧指着下面喊道。 关玲和沈小蝶忙扒了栏杆往下看,一脸的兴奋与自豪。谢锦婕扭头看一眼,回头给我一个甜蜜的微笑,让我立即对弹好此曲信心大增。 没想到给我送琴的是秦卿和南宫名,秦卿将琴递给我,有点担心的说道:“何公子,安姐姐曾找我合奏过这青天月夜心,对琴的要求太高了,秦卿艺浅,无力配合安姐姐完成此曲,希望何公子秉乘叶先生真传,能够完成此旷世神曲。” 我点头道:“小生必全力以赴,代叶先生完成此曲。”“那好,皮琴就暂借公子一用,秦卿也期盼着能够听到琴圣所谱的这青天月夜心。”秦卿说道。我将秦卿介绍给谢锦婕,二女互相恭维一句。 然后秦卿扫了我身边诸女一眼,便提出告辞,向南宫名道:“名哥,我们回去罢,莫打挠了何公子弹琴时的心境。” 南宫名看一眼谢锦婕,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与秦卿挽手离开。我将二人送到楼梯口便自回转,谢锦婕已帮忙把琴摆好。我调一下琴音,看湖心高台处,箫仙安碧瑶手执碧箫望向这个方向,知她已准备好,在等我开始。 叶先生已经坐在一边,四周隐有嗡嗡声传来,而我身边众女刚屏息静气的望着我。我对她们露出一个微笑,继而凝起神来,想着叶先生于星星谷内月夜抚琴,思念远方的爱人,努力去体味那份思念的忧伤。 手指拨动,一串饱含思念的凄美琴音从指尖流出,开始了青天月夜心的序曲。琴音止,箫音起。我想起晚饭后在谢家客房小院,独处明月中想念谢锦婕那涩涩的滋味。 继而想到佳人现在就在身侧,正与我另外两个心爱的女孩在一起,用充满爱慕的目光望着我,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愉悦,与耳边那忧伤的箫音格格不如。于是拨动手指,让琴音汇进箫音中,琴音箫音相撞间,音律开始欢快起来。 十指拨动着,抬眼凝望谢锦婕美丽的面庞,她没有回避,而是大胆的回望着我,浓浓的爱意从她目光中透出,被我接到,转而流入琴弦,琴音便和高台处传来的箫音欢快的缠绵嬉戏着。 不知听众感觉如何,我自己是很快就沉醉在自己弹奏的意境中了,感觉我的心灵已接触到了谢锦婕的心灵,正在欢快的颤动。 身外的一切都变得遥远不可及了,通明的灯火,密密麻麻的船只都没了,甚至箫声琴声都褪去了。天地间只剩下我和谢锦婕,我们在黛青色的天慕下,在明月的清晖中轻盈的起舞,欢快的飞翔,飞翔 我是被下面如潮的掌声惊醒的,发现身边四个女子正以精亮的眸子望着我,其中的爱意盈盈欲滴。沈小蝶扑过来,从侧面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腰,满脸喜悦的将头靠在我肩上。 关玲也立即俯到我背上,呢喃着:“何大哥,我真好”而面前的谢锦婕,满含柔情的双眸亮晶晶的望着我,嘴角上盈着喜悦的笑意。 我心中柔情大起,伸手将她的玉手握入掌中,然后就没有再放开。在琴仙和歌仙联袂演出时,我牵着她的手去见了叶先生。叶先生要随安碧瑶去拜祭安碧瑶的母亲,向我叹口气道:“你明晚的定亲宴我就不去了,唉! 我现在也没心情参加那种喜宴,我想晚会儿就和碧瑶走。你现在有岳父了,遇到什么事,能找人商量的尽量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 “我明白,叶先生尽管放心去,不必担心我。”我知道叶先生还是怕我出山时日短,江湖经验不够,他走后宗内遇到什么事我没人可以商量,心里大为感动。 “叶先生你也要注意身体,你刚才没事吧?”我关心道。叶先生面露一丝微笑“没事,我的身体你就放心吧。你和碧瑶认识一下,你们吹奏的很好!我也这么多年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安碧瑶走上来,向我和谢锦婕问过好,又感谢我助她完成了她母亲的遗愿,我忙谦虚几句。 第113章她目光扫 她的目光扫向我拉着谢锦婕的手,谢锦婕想挣脱,我没有放。那边丁忘忧,查庸生,南宫律,李夫人还有其它一群我不认识的人正在忙着确定花魁属谁。 查庸生走过来提议我竞争风月魁首,我忙一口回绝了。我和谢锦婕都已无心再欣赏琴歌二仙的联袂演出,怕散会时人太多,我便让查庸生代我谢过丁大人的借船之德,然后就带谢锦婕主仆向他们告辞。 叶先生和查庸生都看到我已牵到谢锦婕的手,皆未做挽留。我让关玲用小舟将我们送到岸上,然后去取了马车,在琴歌二仙优美的琴声和歌声中离开会场,回谢府了。 从将谢锦婕的手握到掌中,我就一直处于激动和兴奋当中,尽管见叶先生时有一丝伤感,却也没能影响到我的喜悦心情。送谢锦婕主仆回她绣楼后,我在客房床上仍不断回想着这一晚的经过,兴奋的无法入眠。 手心余香犹在,仍在回味佳人酥手的娇腻温润。想及她任我牵着她玉手时那份柔顺,我心便淌过激动和愉悦。这个晚上我未能入眠,直到天光发亮,我坐起身在床上打了一会儿座,始将心情平复下来。 早饭时谢贤古问及昨晚玩的可好,我说好。谢锦婕已恢复她的恬静怡然,昨晚她能抛开身分,那样对我,应是受到了乐声和周围环境影响。 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她像昨晚那样亲热。不过她望向我的目光绝对是与以往不同了,让我心中又淌过一阵甜蜜。 在一边站着的阿碧看着我偷笑,被谢贤古发现,问她怎么回事?她便说我在花会上的箫仙琴箫合奏,最后差点被选为风月魁首。 谢贤古微笑着问我情况,我一一答了。自然隐瞒了我与他女儿的事。昨晚在马车上我便听到谢锦婕叮嘱阿碧不可把她和我的事透出去。我明白谢锦婕的用意,谢家是名门士族,她想让我通过正规礼仪,先求得谢贤古同意,再明媒正娶娶她过门。 这事也实不宜由他人先透给谢贤古知道,谢贤古现在是对我不错,若让他知道我背着他和他女儿暗生情愫,难保他对我印象不打折。 只是这事想瞒住谢贤古却也不宜,昨晚我大出风头后牵着谢锦婕的手离开,虽然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琴歌二仙的表演,但看见的人定也不少,其中难保没有谢府的下人。 唯今之计,我得尽快找机会亲自向谢贤古表明我对谢锦婕的心意,请他定夺。上午陪谢贤古在花园凉亭里下棋,我想着和谢锦婕的事,有些心不在焉,连输两盘。 这时满叔一脸喜意的跑进来向谢贤古喊道:“老爷,老爷,大少爷回来了!”谢贤古高兴的站起,激动道:“锦胜回来了?快,快去叫夫人小姐!” 他吩咐着自己要往前院走,继尔想起我,转头对我道:“林生,你随我一起去吧,和锦胜认识一下。” 我点头答应,上前随他一同往前院走去。但我们没走得几一步,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便已冲了进来,嗵的一声跪到了谢贤古面前“父亲,孩儿回来了,二弟他真的” 他已泣不成声,我知道他就是谢锦婕的大哥谢锦胜了。就在谢家为迎接自己儿子归来而一团忙乱时,沈家的评书会场也出了一件大事,具体情况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 最后一天的评书会,刚开始没多久,刺史丁忘忧陪着一个清瘦的官员在一群带甲军士的护卫下进入沈家大院的会场。 “查庸生接旨!”那官员大声喊着,展开了手里的黄绸卷轴。让整个会场一下子寂静下来,直到查庸生带着沈啸天等从大厅跑出来跪下,众人才想起要下跪,就地跪了一院子。 “秋官侍郎,大理寺少卿查庸生奉朕命代朝廷督导江湖草莽改恶向善,然近两年来,江湖动荡,冲突不断,一片血雨腥风。 近日更招集大批不法之徒,齐聚扬州,挠乱地方治安,发生客船血案,造成大量平民商人丧生,引发极大民愤削去其一切官职,收押回京受审!听旨!” 那人朗声读完手里的圣旨,前面跪着的大批江湖人都明白,江湖出现大变故了,查先生倒台了,各有心中有忧的也有喜的。 “罪臣接旨!”查庸生接过圣旨,望望一边的丁忘忧,然后向传旨官员道:“不知钦差大人几时返京?能否给罪臣处理一下手头的事情?”那官员犹豫了一下“这个查大人,圣意难违,本官必须将您立即收押!” 丁忘忧开口了“韦大人在扬州不还有其它事要办吗?你自去办你的事,本府暂代你收押查大人,在大人离开时保证交给大人就是了。皇上要怪罪,由本府担着。” “这个好吧,既然丁大人这样说,查大人就先交给丁大人了,但本差今晚就要启航返京,还请二位到时候莫要为难本官。”他说完转身离开。丁忘忧望着查庸生叹口气,说道:“尽快把所有的事安排一下!”也转身离开了。 “查先生!”“查先生!”众人围了上来,关心的看着查庸生,尽管已经被朝廷撸了下来,但其在江湖中的威望是无人能改变的。查庸生环视众人一眼,朗声道:“这是查某个人的私事,咱们一切照旧,评书会照常开。 我想诸位不会是冲着查某那几个官衔才来参加评书会的吧?现在查某被撤了职,成了罪人同,大家就不愿再继续下去了?”“查先生那儿的话” “我们现在还听您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吆喝。查庸生笑道:“好,评书会继续,希望在查某离开之前能将新的高手榜定出来。”他的洒脱让众人一阵喝彩,沈家大院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样子,但每个人的心里却肯定都不一样了。 查庸生谢绝了了然,道彦等人的安慰,带着沈啸天向后院走去,边走边向身边的沈啸天道:“立即找林生来,我必须马上见到他!” 谢锦胜四十几许的年纪,长的仪表堂堂,那一身书卷气应是直接承袭自谢贤古。他是陇州长史,本在洛阳述职,得到家中出事的消息,便向朝廷请了假,没再回陇州而直接回了扬州。 他告诉我们他搭乘朝廷出使扬州的钦差韦承庆的船回来的,还说韦大人公干完要来拜访谢贤古。我知道韦承庆在朝廷里属二张一系,关系拉到江湖上,便是升仙教一派。 听得他为钦差到了扬州,心中立感不妙。适逢谢家因谢锦胜的回来,提到谢锦怀的英年早逝,又一起沉浸于伤感和悲痛中,要张罗着让谢锦胜去拜祭弟弟。 我此时身为外人,不免尴尬,忙识趣的告退。谢贤古似觉怠慢了我,让谢锦婕送我。大门口,谢锦婕向我垂首道:“对不起,怠慢公子了!” 我忙道:“无妨,小姐快去张罗一下,陪谢年兄去拜祭你二哥罢!”突然就感觉到二人间似出现了生份,心中不愉。想拉一下她的手,周围有下人看着,只好忍住了。 谢锦婕深望我一眼“公子今晚有定亲宴,不妨晚些回来也可。”听她心里还惦记着我的事,让我心里一暖,向她道:“锦婕你放心,我定会回来的。”这时远远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老远就喊我:“何公子,何公子!” 我一看是沈河,他疾驶到我面前,顾不得和谢锦婕打招呼,直接向我气喘吁吁的说道:“快,何公子,快上车,查先生急着找你呢。” 我知道肯定出事了,向谢锦婕道声再见,上了沈河的马车,疾驰而去。马车驶到沈家后门,沈啸天接住我,边带我往里走边告诉了我刚才发生的事情。 虽然这事早在我预料之中,但现在乍一听到仍觉有些突兀。接替查庸生的时刻终于到了。!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查庸生坐于窗前,挡住了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使他的正面成为阴影,身影看上去相当疲惫。 沈啸天把我领到屋里,便离开了,所以屋里只有我和查庸生两人。“林生,坐!天王把事情都告诉你了罢?我得趁离开之前再和你好好聊聊,再不聊就没机会了。”他招呼着我坐下,向我说道。 我在他身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望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对我苦笑一下“林生你什么安慰的话都不要说了,其实今天这种情况你肯定也早就想到了。唉!从血案发生后,我就明白会有这一天,这些天来我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并为这一刻而做准备。 令我安慰的是我发现了你,而你的表现也让我很满意。有你在,我可以安心的离开,相信你会打理好江湖,虽然我直到现在这一刻也没能查清你的出身来历,但我还是相信你。” 我心中一愣,他原来一直都不相信我那套出身,张口欲辩,他伸手止住我“你别说话,你那套出身来历的说法骗不了我,我还知道你手里另隐有强大的实力,升仙教的阎夫人,淫君周奇都是你派人救下的吧?现在那个吴谦就是周奇吧?” 我大惊,蹭的跳了起来“查先生,你,你说什么呀?”查庸生面露微笑:“我都要离开了,林生你何必还要对我隐瞒呢?我手里线人网的细密程度是你想像不到的,你做的那些事,虽然隐秘,当时我发现不了,但事后各方面情报一汇集,总能发现。 记得你刚到扬州时在街上雇过两个脚夫吗?他们曾看到你身边有对中年夫妇,可后来我却从你身边找不到这对中年夫妇。 奇怪的是在蝴蝶居不远处,一对和那两个脚夫的描述很像的中年年夫妇带着一个老人租下了一个院落。另外你在司户署实际上办了七份身牒,可记载在案的却偏偏只有四份。 林生你还要我举出更多的证据和例子吗?”我身上渗出了冷汗,只这两个例子就可以看出查庸生手里那个线人网是变态的强啊! 从下九流的脚夫到官府的司户署,什么都能查到,不由讪笑道:“查先生你说的不错,我是还有三个属下,确是他们救了阎夫人和周奇,但我” “不用解释!”查庸生打断我“我虽看出你有野心,但我也早认定你不是邪恶之徒,所以才全力栽培你,为你布署班底。 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你做那些事自有你的道理。另外我虽没有查到你真正的出身来历,却可以肯定你和江湖上现有的任何势力都没有关系,再加上你的才能,我实在找不出另一个比你更合适接替我的人选。 第114章我也是昨 我也是昨天晚上你在花会上出了名,有个线人听到一个脚夫说见过你,将这份材料汇进你的资料里才弄清楚阎夫人和周奇的事是你做的。 当时知道你手里还隐藏有三个实力那么强的高手,我很高兴,这样我离开的就更放心了,若你实力不够,我还得费力再为你加强实力。”听他如此说,我心中感动。真诚道:“对不起,查先生,晚生确实存有私心!” 查庸生面露舒心的微笑,接着微微一叹道:“谁没有私心呢?唉!好了,我是马上就得退出江湖,以后就看你的了。 我在这个位置上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对江湖早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我希望它能永远保持歌舞升平,不要出现什么动荡。”我答道:“查先生放心,晚生一定尽全力让江湖保持稳定。” 他点下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垂下眼皮,沉思道,他既然要离开,那他掌握的那些辛秘还有他那张线人网今天都应该交给我了罢? 查庸生没有提要交给我什么,看我没接他的话,问我愿不愿意听听他的故事?我知道他的往事中肯定包含有很多关于江湖,关于朝廷和江湖之间的秘密,这些正是我想从他这儿得到的,便点点头望着他。 他以一声幽幽的叹息做为开始“从二十年前说起罢,当时我是一介书生,科举落第后对仕途绝望,于是混迹于草莽,纵酒江湖,倒是结识得一批江湖朋友,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你未来的岳父沈天王了。” “他当时已是个出色的剑手,但还没有今日天王剑的名头,沈家也没有今日这份显赫。那时他应是爱妻新亡不久,常在街上买醉以排遣心中伤痛,我们相交后意气相投,很快成为至友。 他留我住在扬州,两人终日纵酒逍遥。”“事情出现转折是一次在城外,我们当时是乘舟载酒在运河上漂流,遇到一老头带一年轻人和两名女子打斗,那两名女子武功不抵,你岳父侠义心起,便上去帮忙,谁知刚上去就被人家打成重伤,幸赖其中一名女子护着他,没将命丢在那老头手里。 护着他的那名女子后来就成了你岳母,多好的一个女子啊!可惜生下小蝶后早早亡去。”查庸生沉浸在回忆里,脸上露出一丝伤感。我心想那两名女子就是李夫人和她师姐,沈小蝶的母亲了。 原来查庸生他们是这样认识的。查庸生接着叙述“那两个女子是姐妹,而那老头和那年轻人是一对父子,我们没想到那对父子那么厉害,更没想到那两名女子有那么大的来头。 你岳父他们三人抵不住人家父子,我也急得跑了上去,只道那日就要丧命,幸好丁大人带人及时赶到,逼走了那对父子,将我们救了下来。” “丁大人,刺史丁大人?”我惊问道。原来查丁沈三人之间的渊源是在二十年前这样结下的。查庸生向我微笑点头“是丁大人,刚开始我们不知道是他,因为他当时是素服,只带着自己的三个弟子和另外两名高手。 林生你已随小蝶去拜会过她的师傅李夫人了,应该知道丁大人这三名弟子都是谁吧?”我微一思索,不解道:“李夫人同门不是只有四个吗?那两名女子就是李夫人和小蝶母亲罢,剩下的只有现在的明月楼老板穆风和另一名我不知名子的弟子,哪来的三个?” 查庸生微笑摇头“林生你误会了,我们遇到的那两个女子里没有李夫人,是小蝶母亲和她的亲生妹妹,也就是小蝶的小姨。” “哦,原来如此,那就对了。”我点头道。心里不知为什么隐隐觉得不踏实,感觉查庸生这番话里还包含有另外更多的信息我没听出来。 查庸生望着我缓慢而沉稳的说道:“丁大人到后,他称那对父子中的父亲为贺兰师兄,他的三名弟子和另外两名高手向小蝶的小姨下跪,称她为公主!” “什么?”我惊的跳了起来,查庸生这句话,配合我从李夫人那儿得到的信息,给我造成的震撼太大。 “查先生能否告诉我那位公主的封号,还有那贺兰父子的名子?”“当然可以,公主封号太平,贺兰父子父亲名越石,儿子名敏之。这些我也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查庸生望着我沉声道。 “太平公主,贺兰越石,贺兰敏之!”我喃声说着,从退修史官陈老头那儿读到的一些近代史实迅速从脑海里掠过,我心中已是波涛汹涌,震骇欲绝。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小蝶小姨送她的那块玉佩上敢刻着一只凤凰。突又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小蝶母亲和太平公主是亲姐妹?当时小蝶母亲什么么年纪?” 查庸生脸上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实际上已近不惑之年了。她们说她们是亲姐妹,丁大人也这样说,根据我后来的思索推测,也觉的这是真的,虽然小蝶母亲自幼是由丁大人抚养成人。”我稍愣“可是” 我还想再问,却被查庸生一口打断“好了,林生,这个话题牵扯太广,我所能告诉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其它你想了解就等回去后自己慢慢思索。我们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事情要谈。”我压下心头的震惊,知道这事查庸生不会和我说明白的。忍住好奇心,向查庸生道:“好的,请查先生继续讲述你的往事。” 查庸生对我赞赏的点点头“其实接下来,林生你凭自己想象也能猜出个大概来。我们被救回刺史府,丁大人很看得起我和你岳父,为你岳父疗好了伤,然后他们一起随公主追杀近千里,终于杀了那贺兰父子。 你岳父赢得美人归,娶了你岳母,然后武功得到丁大人指点,突飞猛进,随有今日之天王剑,而沈家也在丁大人的暗中支持下迅速崛起,成为武林豪门。 至于我,就像你今天被我选中一样,被丁大人选中,做朝廷的江湖代言人。有他和公主的支持,我很快以大学士的身份进入朝廷,并站稳脚跟。后来领了秋官侍郎和大理寺少卿两个和刑名有关的重要职位,专门审理与江湖有关的案子。 七年前因光火会闹的太凶,我不得不公开行动,于是就有了今日之查先生。至于江湖风云录,那只是我管理江湖的一个手段和工具,我要借他把握江湖各势力的动向,将他们调节均衡,定期还要将情况择要向刑部上报。” 我点头道:“晚生明白了,查先生可否说一下七年前剿灭光火会的情况,因为今天的升仙教已证实与光火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光火会的事其实已超出江湖范围,属于政治暴动。我组织江湖群豪对付的主要是其高层那些原为江湖大豪的成员,至于其很多普通会众和地方小分堂都是由官府和军队出面镇压。 有几个漏网之鱼又跑到升仙教的旗下兴风作浪并不奇怪。真正漏掉的大鱼也就那位薛少堡主和已伏诛的那个光火大使冷言。薛家堡是自己野心太大,暗中勾结光火会,想浑水摸鱼实现自己称霸江湖的野心,被我发觉就顺手给端掉了。” “至于升仙教,那位阎夫人曾落在林生你的手里,你对其应该比我更了解,那薛少堡主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即便没有他,人家也会找出另外一枚棋子来代替他。 而有关其背后执棋子的那只手是谁,通过张说张大人的遇刺事件及升仙教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林生你应该能够猜到。”我点点头“查先生你能接到今天这样一道圣旨,那兄弟应该功不可没。 查先生你被押回京,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查庸生打断我的话“这个林生你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听他说的如此有信心,我心念一转迅即明白,那冷言临死前曾提到他在朝中有个情人,现在看来应是指太平公主,不管真假,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浅。 有这么个靠山,他保住性命应该不成问题,我原来还在为他的前景担忧呢!查庸生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册子,叹口气道:“好了,林生,该说的我想我都已经说了,其它都要靠你自己把握了。 这本线人名册应该交给你了,其中的具体运做忆萍和李夫人都清楚,她们会告诉你。”我看着他手里那个小册子,心脏霍霍的跳动起来。就是这个小册子,有了它就可以接收查庸生那个庞大而细密的线人网,也就正式接收江湖了。 但查庸生却没有将它直接递给我,而是放在手里摸娑着,深情的感叹“这可是我十几年的心血啊!十几年来,为了建立和维持这张网,朝廷先后投入几千万两白银,不容易啊!”我沉默不语,他将册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这张线人网覆盖了全国大部分地区,所有有江湖势力活动的地方全覆盖到了。本来有十二个区,分别由十二名头人管理,升仙教崛起后黄河中下游一带的四个区瘫涣掉,现在实际运转的只剩下八个区。” “升仙教怎么能将那四个区的线人网瘫涣掉?这名册在朝廷有备份?”我问道,同时想到若真是那样的话,眼前这名册就没什么价值了,因为朝廷里张氏兄弟早弄出来给升仙教了。 这玩意儿一旦爆光,那真是什么价值都没了。还好查庸生摇头“这名册独一无二,唯一的备分在查某脑袋里,但朝廷里有这十二名头人的详细资料,他们虽归我管,却受刑部的直接节制。 升仙教应是通过那四名头人瘫涣了那四个区域的线人网。”我心下恍悟,怪不得查庸生对升仙教了解那么少。而刑部直接节制十二名头人,想是为了牵制查庸生,防他坐大。向他问道:“另八名头人都仍在原位,查先生没有换吗?” “换头人是刑部的事,我没有这个权力。”查庸生回答着将小册子推到了我面前。我哦了一声,心里默思利用这本小册子的方法。我翻开册子的封页,看到里面是大量的人名,人名间有线条相连,这个应该是表示消息传递的通道了,这些线条构成一个复杂的网,网最后收于一点,这一点所在的人名应该就是头人了。 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穆风!我抬头望向查庸生。查庸生瞄一眼我所翻开之页,点头道:“不错,穆风是八名头人中的一个,是我的人。” 我微笑道:“真没想到。”想及红粉书院那两条通向明月楼密室的暗道,我心想李夫人也在为查庸生办事啊! 第115章嗯查刚才 嗯,查刚才说过她和查忆萍知道线人网的运做,她应该是查的情报总管吧?没想到查庸生的基本班底里竟有这么多魔门的人,应该是丁忘忧安排给他的。 “林生你接手江湖的底子比我好啊!我当初最贴心的只有你岳父一个,另外就是丁大人给的几个人。而你现在是沈家和淮帮的女婿,马上还可以通过谢锦婕在身上套上一层名门的光环。了然大师又对你青眼有加,我已和他打过招呼,少林也会坚定的支持你,有这么厚实的底子,你又有几个武功高绝的属下,我相信你定能做的比我更好。 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入京科举,然后通过张说张大人及谢老爷子众弟子的关系争取得到朝廷的承认,然后就可以得到朝廷的经费,让你手里的这张网为你运转起来,完成对江湖的接手。 等你站稳脚跟,就可以全力对付升仙教和那股以荷花为标志的神秘势力。另外,对青龙会的动向也要加以留意,它现在的实力太强了,我怕他会趁我离开,而你脚跟未稳的空隙扩展势力,可以通过沈家,南宫家,红袍会压制它。 高家的异动你也要多留意。就这些了吧?你只要解决掉这些问题,江湖就可以安宁了。”我听出查庸生是在关心的指点我他离开后我该如何管理江湖,注意那些问题。 但我自有我管理的手段,是绝不会再像他那样依赖朝廷,通过调节江湖各势力间的均衡来维持江湖的稳定。 他那一套已不适用了,升仙教和高家所在那枝荷花且不说,这两股势力的邪恶性质决定了无论谁在查庸生的位置上都将对其施以强硬手段,彻底剿灭。 而像青龙会,那势力膨涨到今天已绝非用其它帮会的压制就能解决的,必须以硬手段将其放放血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不他过于依赖朝廷不免多受制肘,很多事放不开手脚,这样想彻底剿灭升仙教这种有强硬后台的势力就十分困难。 这些想法在心底滑过,我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问查庸生:“维持这个线人网每年所需费用是多少?”我有心撇开朝廷,将线人网直接控制在自己手里,想看看个人能否承担得起这笔费用。 查庸生微愣:“二三百万两吧,林生你怎么会问这个?”他望向我的目光锐利起来。我心道必须像万家那样有钱才能承担得起这笔费用了。 迎向查庸生的目光微笑道:“没什么,只是问一下,不知这线人网是如何运转的?”“这个忆萍会告诉你的,林生你能否和我说一下你接手江湖后的打算?你将如何管理好它?” 我知道查庸生已从我刚才问的那句话里发觉到我有摆脱朝廷的野心,沉吟一下道:“这个恕晚生斗胆,可能会和查先生你这些年来有些不同,先生你受朝廷制肘太多了。” “你是这样看的?”查庸生问。我点点头“像升仙教的问题,查先生你若非对朝廷依赖性太大,两年前在其尚未坐大时就可以彻底解决问题。 另个晚生今秋科举纵是高中头搒,有支持升仙教的二张做祟,查先生你认为晚生得到朝廷承认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我会把你的情况设法上达天听,让朝廷明白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自己再通过张大人等关系活动一下,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啊,朝廷毕竟还不是他张氏兄弟的天下吗!” 查庸生答道。我叹口气“若那股势力再做出一个类似淮帮血案那样的案子,留下江湖人的痕迹,晚生岂不要步查先生后尘?而晚生恐怕没有时间找出合适的下一任。” 查庸生面容一呆,陷入沉思,我继续道:“查先生啊!处在咱们这个位置的人,终日在外,在处朝堂,上面只要有人在背后鼓捣咱们一下,咱们就会吃不消而疲于应付,还那来的时间精力干正事?查先生你能这么多年毫无后顾之忧的把全部精力放在江湖上,那是朝廷里有人为你担着,且江湖经光火会大乱,正需大治,查先生你才能这么顺利。 在而晚生不同,如今江湖正处于动荡边缘,晚生在朝廷又无得力帮助,张大人虽受我救命之恩,但他不在中枢。晚生若无足够的自主权,那就只有把精力全放在朝廷里去防那防不胜防的暗算,这样那还来的精力打理江湖?” 查庸生一声喟然长叹“林生你说的确有道理,可你真得能撇开朝廷吗?这可是形同谋反,朝廷你容许你的存在吗?” “处在这位置上怎么可能撇开朝廷呢?那样肯定办不成事。江湖永远是江山一角,我们必须依靠朝廷,但依靠不是依赖,我只是想要更多的自主权,好便宜行事。” 我回答道。这已是经过处理的能让查庸生接受的说法,按我星宗亚势力规则的说法,是利用朝廷来压江湖,再依足江湖而向朝廷讨价还价,从而建立起自己的亚势力王国。 查庸生沉思一会儿叹道:“可能你是对的。反正我就要离开了,我所有的都已经移交给你了。 我还会设法向朝廷举荐你,这是咱们这个位置的特殊性,每任的人选由上任离任时选出,报朝廷批准,而非朝廷挑选任命,我会完成这最后的程序的。至于江湖以后的事,就是你的事了,你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谢谢查先生!”我垂首道。查庸生微微一笑“不用谢我,其实我最初选你做我的接班人完全是因为丁大人的推荐。”我一愣“丁大人推荐我?” “不错,就在血案发生后,我意识到我的江湖生涯很快就得结束,丁大人也看清了这一点,他劝我安排继承人,并提醒我留意你。所以我才将目光放在你身上,而你也确未让我失望。” 原来这样,丁忘忧应该是在那晚我到他府上参加张说的践别宴时注意到我的。那晚我离开时曾有一月宗弟子跟踪我,被我打成重伤,应该就是他派出来试探我的。 嗯,自己属下被我打成那样,这丁大人竟然没有丝毫动怒,还向查庸生推荐我,我不由对其气度感到敬佩。“林生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诚的回答我。”查庸生说道。 “查先生请说,晚生知无不言!”我真诚的说道。查庸生面现一丝犹豫,接着谨慎道:“你听说过魔门吗?” 我心中一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查庸生微叹一口气“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出来的,丁大人和李夫人他们都属于这个犹如江湖记忆深处之梦魇的门派,应是其中的一个分枝。”“李夫人告诉我叫圣门,他们属于其中月宗一支。”我说道。 查庸生哂笑“我问丁大人时,他也这样和我说,其实就是那个江湖人闻名色变的魔门。 传说中魔门很邪恶,但丁大人和他弟子们却没有给我这种感觉,相反,若非他们的帮助,我也不可能管理好江湖。 所以我从未追究过魔门的问题,而随着接触日深,我察觉丁大人他们不过是魔门的一角,这个门派简直深不见底,很可能直通朝廷,甚至牵涉到宫廷和皇室内部的秘辛。 我曾向丁大人打听,他只告诉我魔门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上,让我放心,其它什么都不肯说,还告诫我不可再打听此事,而我也猜到一些事情的内幕,那绝不是我所能管的,就将此事埋在心底搁置了起来。” 查庸生述说着,望着我的表情,他说的这些我基本上都想到了,是以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问道:“不知查先生猜到一些什么样的内幕,可否告知晚生?” 查庸生微笑起来“我能猜到的,林生你将来肯定也能猜到,何必为难我?不过我一直奇怪林生你的来历,你和你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属下出现在太突兀了,我无法接受你那套出身的说法。 我听说魔门有很多分支,林生你和叶先生是否来自于其中一个不同于丁大人他们的分支呢?”查庸生紧盯着我。我垂下眼睑,微一沉思,终于着重的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查庸生如此信任我,剖开心来与我坦诚相对,我若再欺骗他,自己内心里也说不过去。“果然如此!”查庸生吁一口气。接着说道:“也好,魔门内部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也不想知道。 下午晚些时候我带你去拜见一下丁大人吧,他应该有话要对你说,而你也可能有不少问题想问他。 他不愿告诉我的一些事也许愿意告诉你。至于你愿不愿间告诉丁大人你的魔门身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多说什么。” 见丁忘忧?是啊,我从今天起就要开始接手江湖了,确是该再去见见这位魔门耆老,查庸生的前任了。原来我还对他怀有敌意,但没想到最初竟是他先于查庸生选中我做查庸生的下任的。 而且因着沈小蝶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好多。也许他能告诉我魔门近百年来的历史,让我看清月宗的全貌。我点头答应。 “如此多谢查先生了。”查庸生叹口气道:“好了,我找你也就这些事,该说的已经全说了。希望我出的这档子事不会影响到你今晚的定亲宴。我已经告诉你岳父,一切照常。 只是我这个媒人还有没有机会出现在你的定亲宴上实在不好说。”“晚生希望查先生今晚能到场,让晚生带小蝶和玲儿来向您敬酒。”我说道。查庸生面露一丝苦笑“我尽量吧,林生你这就先回去罢,我还有事要处理。 下午晚些时候你过来,我带你去拜访丁大人。不用早,因为丁大人中午肯定得宴请那位钦差大人,我们要晚些去。” 我点头称是,便向他告辞。他要送我离开,两人一起出去,开门便见查忆萍和崔梦心站在院子里,两女皆是一脸关心与焦虑,我知她们在等查庸生,便请查庸生留步。查庸生说无妨,招呼二女到房里等他,继续送我。 “忘了一件事向你交待,这个算是我个人对你的托付罢,那就是代我照顾好忆萍,她母亲去世后我就将她托付给了李夫人,这两年才让她回到我身边。 我此去洛阳,虽自信能保住性命,但年半生不免终老山林,她尚处于花样年华,我不忍她也随我离开这世间繁华。她虽有李夫人照拂,但我希望林生你也帮我多多照看她。” 查庸生叮嘱。我忙道:“查先生放心,晚生定会视忆萍姑娘如亲姐妹,照顾好她。”查庸生点点头,面露舒心的微笑“这我就放心了。忆萍她很能干,这两年为我分了不少忧,相信她也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那张网她很熟悉,可以帮你对其朝廷运做。” 第116章查忆萍才 查忆萍的才干我在第一次看见她时就感觉出来了,她曾跟随在查庸生身侧,对江湖了若指掌,又有管理江湖的经验,我肯定要好好利用。 而且她魔门弟子与查庸生女儿这双重身份背景,也让我可以充份信任她。在沈家后门和查庸生拱手做别,仍由沈河驾车送我回了蝴蝶居。开门的竟是王武,让我大为惊喜“王叔你站起来了?” 我没想到他的伤恢复的这么快。“就今天才下地,试着在院里走走。”他微笑着回答。“哦,那太好了,走到屋里去,我帮你将真气调理一下,让你更快的康复。”我扶着他向屋里走去。雯雯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我有些惊喜“宗主怎么回来了?”“外面出了点事,我先给王叔疗伤,晚些时候再告诉你们。”我说道。 王武筋脉内的于塞早被老李冲开,只是被升仙教那老头打入体内的异质直气仍有些残留,侵蚀筋脉,影响他康复。 我以星阳真气助他仔细过滤一遍,将其除去,然后就让他自行运功,修复体内受损之处。“再过个三五天,王叔你就可以完全康复了。”我微笑道。“谢谢宗主!”“王叔怎么和我客气?你快点康复,我正觉得人手不够用呢。” 叶先生昨晚就和安碧瑶离开扬州了,我很快就感觉到他不在身边的空隙。查庸生下台这么大的事发生了,还有上午和查庸生那番谈话,包含了多少信息啊! 我有很多问题亘在心里需要有个人和我一起分析,但雯雯和王武都不合适,不远处的老李他们三人也不行,他们一来不具备与我相匹的思维推理能力,二来也没什么江湖经验,在这些事上根本没法给我以帮助。 要是叶先生在,我就可以将与查庸生的谈话及各相关信息摆出来,两人一起分析归纳,找出事情真相。现在我只有一个推敲了,不过我还真得必须适应这个,因为我毕竟不能让叶先生时时刻刻都跟在我身边。 午饭后我回到自己房里,雯雯跟了进来。看她微带扭捏,眼中含有羞意,我立即意识到这丫头在想什么了。我确是有好多天没和她亲热了。将她揽入怀里,轻拂粉背,凑到她耳珠处小声问道:“是不是很想我?” 声音满是暧昧。怀里的娇躯立即被抽去骨头般的软了下来“嗯公子,奴家”不成语句的轻声娇吟充满情欲的媚惑。龙王挺立起来,抵到了她小腹处,纵是隔着几层衣物也能感到那儿的那份娇腻。我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床前缠绵过后,呻吟声绝,只剩细细的喘息。 从激情的颠峰下来,我只觉浑身舒泰,头脑也觉灵活清晰许多。我将一臂上曲,手枕于头下,双眼望着粉色纱帐的帐顶,回忆着上午和查庸生的谈话,呆呆的出起神来。 雯雯侧俯在我胸膛上,细细的喘息着,享受高潮后的余韵。我的另一只手本环在她赤裸的雪腻粉背上,从他胁下穿过,把玩拂弄着他胸前酥乳,享受那份滑腻,她呻吟一声,抬眼望见我在沉思,便一转身,改爬在我怀里,将两团娇腻压在我胸膛上,我的手便无意识的停到了她粉背上。 我脑海里是在分析查庸生的那些话,别的倒没什么,主要便是从他话里透出来的丁忘忧和贺兰越石、贺兰敏之父子,还有太平公主及沈小蝶母亲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些很可能牵涉到月宗甚至整个魔门的内幕,及其与朝廷的关系,查庸生并没有把话说透,而只是给以暗示,让我自己来想。他肯定知道更多却不愿说。 我来扬途中曾于陈老头那儿读到过近世的官修史书,那贺兰越石乃当今则天女皇之胞姐,韩国夫人的丈夫,据言早在永徽年间忆经亡去,韩国夫人一直是寡居的,查庸生他们怎么会在二十年前遇到此人?那时此人早死了几十年了啊。 而丁忘忧称呼此人为师兄,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则这个贺兰越石也是月宗弟子了。贺兰敏之则是个出了名的无法无天之纨裤公子,其父亡后,寡居的母亲还有其姐因时为皇后的则天女皇的引荐,皆得到高宗的宠幸,分别封为韩国夫人和魏国夫人,他自然也贵不可言,而且据说此子十分俊美,很得其外婆,即当今则天女皇之母扬氏的宠爱,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于是无法无天起来。 史书有记,太平公主幼时也常到其外婆家,所带宫女尽被其这位表兄这位贺兰敏之淫弄,连尚是幼童的她也差点遭其毒手。 后来更有甚者,高宗和则天女皇为自己的长子时为太子的李弘选了一名太子妃,姿容殊丽,竟被贺兰敏之于新婚前夜给奸淫了,使太子无法完婚。 奇怪的是时为皇后的则天女皇一直护着她这个为非作歹的侄子,直到二十年前,不知为什么将这些旧帐全翻了出来,贬贺兰敏之到岭南。据记是死于途中,现在看来是路上被人杀掉了。而且是其表妹太平公主亲自带人追杀。 据查庸生所说,我未来的岳父当时已是一名出色剑手的沈啸天一上去就被贺兰父子打成重伤,那贺兰父子的武功应该十分了得,而太平公主与小蝶母亲能抵得住两人,其武功应该也不弱。 朝廷要追杀贺兰敏之,何必非要身份尊贵的公主亲自出马,派人下诏赐死不就可以了?还有丁忘忧几人的出现,查庸生告诉我丁忘忧是素服出现的,带的也只是他的几名弟子和另外两名高手,而没有带军士,细想起来,二十年前扬州城外那一幕怎么像是一场江湖争斗? 最大的可能性是当时在场的一群人中除了查庸生和沈啸天外,都是月宗弟子,也就是说当今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平公主也是月宗弟子。 李夫人中里的圣主莫非说的就是这位公主?若是这样的话,那月宗的实力确是强大之极,确有足够的能力灭掉整个江湖,因为做为当今女皇唯一爱女的太平公主完全可以动用朝廷和全国官府的力量。 但另一个问题是沈小蝶的母亲怎么会是太平公主的亲姐姐,高宗与则天女皇仅有四子一女,长子李弘早死,次子李贤因谋逆而被诛,三子李显是为中宗,登基没几天被女皇废掉,贬为庐陵王,五年前赖狄仁杰等众臣之力才得重回洛阳为皇太子,四子李旦即睿宗,做了几年傀儡皇帝,又做了几年皇嗣,现在做回了相王,最小的太平公主那来的姐姐? 我思索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史书所记,高宗与则天女皇在李弘之前确生有一女,然出生后不久就被当时的王皇后给掐死了。 高宗就是因为这个才废了王皇后而改立今天的则天女皇为皇后。会不会那个女婴没有死,或死的根本就是个替身?宫廷斗争,波谲诡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以当今女皇的性子为谋求皇后之位,弄个死婴来诬谄对手是完全有可能的。而真正自己的女婴学是沈小蝶的母亲,却被偷偷的转移了出去,交给丁忘忧抚养。 如此看来丁忘忧当和则天女皇之间有密切的关系,怪不得能在扬州这个繁华之都的刺史之位上安安稳稳的坐了近四十年。 突然我心中一惊,不对,丁忘忧这个月宗弟子与女皇亲近的让女皇放心将女儿加以托付,而女皇的亲姐夫贺兰越石也是月宗弟子,还有其女太平公主也可能是月宗的。 莫非李夫人口中的圣主不是太平公主而是指端坐龙椅上的则天女皇?一阵寒流从心间流过,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个推测太可怕了,但它真实的可能性很大,查庸生上午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闪烁其词,他心里肯定是早猜到这一点了。 李夫人所说那圣主与厉晖二十年前的约定,让如日中天的烈日山庄从江湖中隐退,二十年前,推算起来那不正是高宗驾崩,武后全面掌权的时候? 原来人家月宗早就夺得天下大宝了,我心里阵阵发寒,他们是什么时候学会走上层路线的?竟然知道去掘取世俗的最高权力。 不过那武则天现在已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了罢,老子熬也能把她熬死,不管她月宗有多强大,定要让它臣服于我星宗旗下。我安慰着自己,让自己的斗志昂扬起来。查庸生安排我下午去见丁忘忧,原来是大有深意啊! 他想让我从丁忘忧这个关键人物处得到更多的确切内幕。希望丁忘忧能告诉我点东西,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最多是把我的推测证实。雯雯感觉到我的变化,抬起头关心的问我:“宗主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好了,快起来,公子我下午还有重要事呢!”我想到的这些暂时我只想放在我一人心里,除了叶先生,其它任何人都不能说。 午饭时我就把上午发生在沈家的事告诉了她和王武,是以她知道我的事有多重要,忙翻身起来,裸着身子侍候我穿衣。这时我听见前面传来拍门声,关玲的声音喊道:“雯雯姐,何大哥回来了吗?” 我抛开月过那些烦心事,朝雯雯挑下眼皮,笑道:“这玲儿还真神了,老能挑这种时候来!” 雯雯笑一下不语,帮我拉平衣襟,忙去穿自己衣服了,而外面王武已经从屋里出来去开大门,就在这时又一个女声传来“关玲!你现在跑这儿来干吗?” 却是沈小蝶,二女竟这么凑巧的在这儿遇上了。大门找开的声音,接着只听关玲的声音惊喜道:“王叔你伤好了?”王武的声音:“能走动了,多谢关小姐关心。二位小姐请进。” “何大哥回来了吗?”关玲问。接着没听到王武的答话,倒是沈小蝶蛮横的声音抢答道:“何大哥还在谢姐姐家,没回来呢,你走吧!” 我心道这丫头应该是从她家里来,知道我回来了。看雯雯穿好了衣服要出去,我一把拉住她,轻声道:“先别出去,看看她们两个相处会怎么样?”说着拉她到窗前从窗缝里向外望去。只见话被沈小蝶抢了的王武看看二女间不友好的气氛,不知如何是好,眼睛斜睨向我的房门,看我和雯雯都不出声,竟对二女笑着说了声:“二位小姐你们说话,我先回去了” 就转身回房了。关玲道:“那我找雯雯姐!”接着就朝这边喊了起来。我让雯雯别出声,沈小蝶也紧张的望向这边,一看没人答应,以为我和雯雯真的不在,立即神气活现起来,两手一插小蛮腰,向关玲不阴不阳的说道:“唉,我说关玲你怎么这么贱啊?我每次找何大哥总能看见你缠在他身边,这会儿何大哥不在了,你又叫起雯雯那丫头了,雯雯姐” 第117章沈小蝶夹 沈小蝶夹着腔学关玲刚才叫雯雯的声音,把关玲气的小脸通红“你,你,你”说不出话来。我心里觉得好玩,雯雯却阴起了脸,显然是听出了沈小蝶对她的不敬。 她虽是丫头,但只是我一人的丫头,沈小蝶可是没资格叫她丫头的。我微笑着紧一紧揽在她削肩上手臂。沈小蝶看气着了关玲,大为得意“你你你,你什么你?我怎么了?现在雯雯也不在,你还不走?你这个贱货!” “你怎么又骂人?”关玲恼了起来。“骂的就是你,贱货,贱货”沈小蝶展开她无赖手段,朝关玲一伸脖子,连骂了好几个贱货。关玲气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她也真是好性子,憋了一会儿,声音又放缓和了“小蝶妹妹,你不须骂人。 咱们今晚就要一起和何大哥定亲了,我是你姐姐,何大哥和沈伯伯都让我管教你,你得听我的话,不许再骂人!”沈小蝶那吃她这一套“去去去,谁是你妹妹,你是谁姐姐,哪轮得到你这贱货来管教我?” 她突然想起什么,声音一转道:“唉!关玲,我现在警告你,今晚定亲宴上你坐的位置不许比我离何大哥近,给长辈们敬酒时你要跟在我后面,还有,别人恭喜时,不许你比我先站起来,明白吗?” “凭什么呀?我是姐姐,应该你跟在我后面。”关玲不答应了。沈小蝶不屑的冷哼一声“姐姐?我可不认你这个姐姐。” 接着用恶狠狠的语气威胁道:“刚才跟你说的你记住了,敢不照我的话去做,我把你脸划烂,看何大哥还要你不?” 关玲被沈小蝶的凶狠样吓的后退一步,随即想起自己的姐姐身份,一挺胸膛又上前一步“你敢?你要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沈伯伯送我的鞭子就是专门管教你的。” 关玲从腰间将沈啸天送她的鞭子拿到手里,立即有了气势,瞪向沈小蝶。沈小蝶气势受挫,眼珠一转道:“有这会事?这鞭子是我爹送你让你管教我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你别是在街上几文钱买根破鞭子来蒙我的吧?” 关玲急了,看一眼手里的鞭子急道:“你,你怎么不承认?当时何大哥和雯雯姐都在场的,你也在场,亲眼看见沈伯伯将鞭子送我的。”“是吗?嗯,可能有吧,你让我看看你手里的鞭子是不是我爹的,我可认得我家的东西的。”沈小蝶说道。 关玲不知有诈,下意识的就要将鞭子递出去,随即知道上当,忙想收回,却一被沈小蝶一个迅疾的纵身从她手里抢了去。 关玲大急,想再赶上抢回来,沈小蝶已躲了开去,两手将鞭子牢牢握紧,笑嘻嘻的看着关玲“这回你不做姐姐了吧?” “你,你,你无赖!”关玲手指沈小蝶被气的两眼欲泪。沈小蝶呸的一声朝关玲唾了一口,冷声道:“就你这笨丫头还想跟我争何大哥?门都没有!你呀,也就配做个烂骚蹄子,小贱货! 可惜你骚也骚不到正点子上。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你跟在我后面吗?姑奶奶我告诉你,因为我已经陪何大哥睡过了,真正是何大哥的人了。你这小骚货整天缠在何大哥身边,可怎么还是个处女啊?怎么就没本事让何大哥弄弄你?” 沈小蝶神气活现的向关玲嘲讽,关玲哪经得住她这街头秽语,终于眼圈一红,眼泪流了出来,抽噎道:“你无耻,我,我一定告诉何大哥!” 沈小蝶看把关玲气哭了,更加得意,嘿嘿笑道:“你随便,我不承认,有本事你把我刚才的话重说一遍,你说啊?说啊?” 她向关玲咄咄威逼我心里大为生气,沈小蝶太不像话,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她身上还流着高贵的皇家血脉呢,就这幅德性,将来不丢我人才怪?同时心里暗叹一口气,看来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关玲是只有挨欺负的份了。 武功高也不行,这是性格上的问题“这丫头得好好管教!”我向雯雯嘟囔一句。向门口走去。“嘿嘿,说不出口吧?所以我让你跟在我身后,你就乖乖听话,我”沈小蝶还在洋洋自得的教训关玲。 “你还想怎么样啊?还没说够?”我冷冷的打断他,打开门,跨了出去。“何大哥!”关玲立即如见救星,惊喜的跑到我身侧。我伸手擦下她眼泪,哄道:“乖,不哭了,何大哥帮你教训她!” 沈小蝶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住了,将拿鞭子的手背到身后,怯怯的望着我“何,何大哥,雯雯姐,你,你们都在啊?”“嗯,都在,你刚才的话说的真精采啊!”我冷哼道,然后猛的加重语气,厉声喝道:“就像个市井无赖! 你堂堂沈家小姐就这个样子吗?还不把鞭子还给玲玲姐?”“哦,哦!”沈小蝶唯诺着,上前两步将鞭子还给关玲。转身对我低着头轻声道:“何大哥,我就逗着她玩玩,没” “玩玩?”我冷哼一声。沈小蝶扭着脚尖,喃声道:“那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她说着眼睛向上剜,偷看我脸色,被我怒瞪一眼,忙又将目光投到自己脚尖上。 我冷哼道:“错了,你还知道错了,恐怕是我一离开就又忘了吧?”沈小蝶低头不说话,我看下天色,已经不早,吩咐雯雯去叫老扬把马车备好。 然后转向沈小蝶道:“我现在有事要离开,我警告你啊,老老实实的和你玲玲姐,雯雯姐呆在这儿,学会怎么笑着叫玲姐,改掉嘴里有脏字。今天晚上这定亲宴,同时也可能是查先生离开江湖的践别宴,你要敢让我丢面子,我饶不了你。” 接着向关玲责道:“你也别哭了,你是姐姐,又拿着鞭子,还管不了她?她再在你跟前放肆,你就抽她,别打到脸上就行。”关玲委屈的点头。看雯雯回来,我向她道:“你看着她俩,天黑之前让她们学会和睦相处。” 刺史府的偏厅里,我表面上悠悠自若的喝着茶水,心里却是焦急的等待着。和查庸生到后,丁忘忧单招了查庸生进去说话,让我先等着,这已有会儿了。 查庸生终于出来,我站起身迎着“怎么样,刺史大人怎么说?”查庸生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淡淡的道:“丁大人让你进去!”我举步欲行,他又说“等等!” 我望向他,他稍一沉吟道:“有关你的情况,除了你的出身背景,我都已经和丁大人说了。我看得出来,他老人家是爱护你的,有些事情他若不愿告诉你,那也是为你好,不要追问,明白吗?” 我点点头,其实很多事我早已猜到,自然理解查庸生为什么会对我说这几句话。其实我在丁忘忧这儿也不过是将我的想法加以证实一下,最重要的是向他打探一下魔门各宗的现状。 “何公子来了,好!”丁忘忧面带微笑的望着我,从窗户里射进来的下午的阳光给他的银须渡上一层隐隐约约的金黄光晕。他高大的身躯站的挺直,自有一股渊挺岳峙的气势,年近八旬的老人很少有他这么硬朗的。 “晚生拜见丁大人!”我躬身行礼。丁忘忧微笑道:“林生不必多礼,这儿只有咱们两个,我们还是以圣门同门的身份相见好。只是老夫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们星宗论辈份,较起真来,你这第四代星主可是要比我高出好多辈呢!” 我一惊,查庸生不是告诉我他还不知道我的魔门身份吗?怎么这一上来他就喝破了我星宗第四代星主的身份?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愣愣的望向他,他望向我的目光里闪烁着精明和睿智的光芒。 “小静将她与你的见面经过跟我说了后,我就怀疑是星宗又有弟子入世了,哦,小静就是小蝶的师傅。 你们星宗几百年不见动静,圣门内是有很多人将你们忘记了,但也还有一些人记得你们,我就是记得你们的人中的一个。 刚才庸生和我说你还有三个属下隐在暗处,我就确定你是星宗的了。嗯,琴圣叶希音竟是星宗的传星使,真是出人意料!”丁忘忧说道。看他说到这份上,也并未显出丝毫敌意,我也就干脆承认了。 “前辈眼光独到,弟子确是星宗第四代星主。实在是情势所迫,不得不隐瞒身份,前辈见谅!”我也不知道如何和他叙辈份,干脆叫他前辈了。 “我明白,圣门不方便公开于江湖,而你们星宗更遭同门其它各宗所忌,大家都还记得你们上代宗主造成的痛呢。 不过老夫我例外,对你们星宗的出现老夫感到欣慰,也许你们出现的正是时候。你也许可以让圣门躲过灭门之祸,让各宗香火得以延续。因为跟据你们上代宗主的行为看,虽对其它各宗都进行了打压,但却确保了各宗的传承。” 丁忘忧望着我沉声说道,声音中有种沧桑感。我心中奇怪,不知魔门有何灭门之祸,说道:“请恕弟子愚顿,不解前辈此话何意?”丁忘忧感叹一声“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圣门的现状,它太强大了!”“太强大?”我更不解。 “是啊,太强大了,非正常的强大,所谓物极必反,过盛则亏,现在圣门这份强大是它不应该有的,一旦崩溃,那就是灭门之灾啊!”丁忘忧沉声道。我思索一下,隐隐把握到他话里的含意,向他道:“前辈可否告知近百年圣门内部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丁忘忧点头“这些是应该让你知晓。庸生非我圣门弟子,很多事我不好向他说,但你不同,一些事应该让你知道。你星宗隐匿了差不多有二百年了吧?”他问我。我点点头,他仰头沉思一下,开始向我讲述魔门的百年风云。 “事情向上可以追溯到你们上代宗主的时代,当时圣门一统,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我们重创了圣门的千年大敌慈心门,已经在实际上控制了整个江湖。但不知为什么你们那位宗主执意要隐退了。 而且他在隐退时考虑到没有慈心门的威胁,怕魔门肆意涨大,就将代表咱们魔门至高无上权力的圣魔令交给了日宗,授意日宗限制其它各宗的发展。这些你应该都有些了解吧?”他说着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上代宗主在第三星主本纪里谈到了此事。其实我星宗行事最基本的依据就是亚势力原则,其中有一条,当亚势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不能和正势力和谐相处时,两者势必要发生冲突,造成天下动荡。 那些改朝换代的事经常就是这么发生的。而魔门的狂傲不羁以及本性中那份邪恶,决定了它无法上升为正势力,若其一旦过于强大而又无力转化为正势力,那就势必是灭门之祸。说白了就是怕魔门过于强大,肆虐天下过甚,会引起激烈反弹。上代宗主有虑及此,才在隐退时将魔门最高权力的象征圣魔令交给日宗,交待日宗要将魔门的势力限制在天下可以忍受的程度之内。 第118章刚才丁忘 刚才丁忘忧表现出对魔门现在非正常强大的忧虑,认为会招来灭门之祸,这倒是和我上代宗主隐退时的忧虑不谋不合。 也让我一下子看明白,这丁老头是个明白人!怪不得他说对我星宗的再现表现出欣慰,魔门各宗中,唯有我星宗对魔门管理有着成熟而完善的理论,也只有我星宗才能引导魔门良性发展。 丁忘忧叹口气,继续说道:“老夫近两年来有感于圣门强大背后的隐患,思索圣门中事,对你们上代宗主这个英明的决定佩服之极。 老夫曾专门查阅了宗内的月记,了解你们星宗历代宗主统一圣门后,对圣门的治理方针,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你们历代宗主或早或晚都采取过限制圣门势力的举措,但也决不会让任何一宗的香火断绝。 细想来,他们的方针真是英明之极。”我心中自豪,却没言语。而做为月宗弟子的丁忘忧,能给我历代宗主冠以“英明”二字的评价,而没有说他们阴险狡诈,吃里爬外,他也当得上“英明”二字了。 “但你们上代宗主隐退后这二百年来,情况却有些变化。日宗倒是很认真的执行了你们上代宗主交待下的限制魔门势力的指令。 他们凭借自己强大的武力,对月宗,明宗,灵宗,暗宗这四宗进行大力打压,那一宗只要在江湖上一冒头,就会成为他的打击对象。至使百多年里,其它四宗都无法发展状大。” “然而圣门的千年宿敌慈心门自二百年前遭到打击后就一直式微,竟然再没恢复原气。这就使圣门失去了外界最大的威胁,而其它的小门派那能与我有着千年底蕴的圣门相抗衡?这样,尽管有日宗的打击,各宗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展壮大起来。” “各宗虽然壮大了,但若只论武力,日宗仍有着绝对的优势。各宗为避免遭到日宗的打击,就隐匿实力。但他们既然有了力量,就势必要有个用武之地,而在江湖上稍一出头,又会遭到日宗的痛击,所以他们就将视线投到了江湖之外。 适逢隋朝未年,天下大乱,各宗趁机避开日宗的视线将触角伸到了江湖之外。”“始作佣者乃是明宗,他们看中关陇贵族集团势将夺取天下,就早早的将触角伸入了这个集团内部,很快完成了和关陇贵族的融合。 灵宗依附明宗,也融入了这个贵族集团,暗宗势力弱小,因其门人多善暗杀偷袭之术,被明宗控制,沦落成了明宗的刺客。 而我月宗也开始向这个集团靠拢。至此,各宗相继摆脱了日宗的压制,依赖世俗贵族势力的庇护,发展实力,使日宗束手无策。” “明宗因最早完成和世俗贵族势力的融合,又控制了灵宗和暗宗,实力最为强大。这时它已不屑于和日宗争夺对圣门,对江湖的主导权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世俗政权。 本来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我月宗在这时出现了两名优秀人物,那就是我大师兄和三师姐。他们都有着勃勃野心,有着旺盛的权力欲,他们也想控制世俗政权,于是开始对明宗发动攻势。” “我同门共四人,自小一起习艺,大家关系很好,后来二师姐还嫁给了大师兄。为实现自己对权力的欲望,大师兄安排三师姐利用自己的美貌打入皇室内部,他则隐到了暗处,发展宗内势力。 当时大师兄肯定没看出三师姐也有着极大的权力欲,也没有发现三师姐在玩弄权谋之术方面表现出的天赋。他们里外配合,竟然成功的将比我们实力大上好几倍的明宗挫败了。也就是在这时他们之间开始出现矛盾。” “我感觉到了我所敬仰的大师兄和我敬爱的三师姐之间的敌意,也发觉到宗内因他们二人而分成了两派。 我很痛心的去找三师姐,希望她能和大师兄言归于好。当时我是太天真了,以为他们只是个人间的不和,各人稍让一步就能重归于好。却没看到他们因权力之争而来的必然矛盾。三师姐没让我说话,直接告诉我她与大师兄间的斗争无可避免。 其实无论是三师姐还是大师兄他们都很爱护我,不愿我夹在他们中间忍受痛苦。大师兄劝我离开他们争斗的漩窝,我看调停无望,也想远远走开,眼不见心静,于是又去见了三师姐,她利用手中的权力将我安排到了这儿做刺史。” “后来他们具体的争斗过程我不清楚,只知道三师姐得到了日宗武力上的支持,将大师兄彻底击败了。 是我收留了大师兄,他当时正遭到三师姐的追杀。我当时没想到大师兄和三师姐几年斗下来,会变的那么邪恶,也没想到他对三师姐的仇恨那么深,竟报复到了三师姐的女儿身上!” 我看到丁忘忧的脸色突然因愤怒而变形,心想那贺兰越石不知对沈小蝶的母亲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恼怒。 只听他接着道:“小忆是三师姐的女儿,也就是小蝶的母亲,当时牵涉到宫廷斗争,三师姐将她交给二师姐代为收养。 后来她和大师兄决裂,而二师姐又站在自己丈夫一边,她便让我将小忆带到了扬州。大师兄竟贪恋小忆美貌,使出百般手段,让小忆对他动情,玩弄后又将她抛弃。 我一向将小忆当亲生女儿看待,得知此事后,就和大师兄决裂了。但我念及往日情份,不忍心杀他,只是将他赶出了扬州。”我叹息道:“原来如此,那前辈你后来为何又杀了他呢?” “是庸生告诉你的吧?”他问我。我点点头,他叹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他,事情的原委起于大师兄和二师姐的儿子。 二师姐是三师姐的亲姐姐,师姐本家无人继嗣,三师姐本来留下了大师兄的儿子,让他为自家继嗣,但发现他和大师兄有联系,阴谋算计她,就先将他贬出京师,继而派了自己另一个女儿带领宗内高手追杀。 到扬州时,我让小忆和自己这个亲妹妹相认,两姐妹相约谈话,不想大师兄父子竟对她们姐妹施以偷袭,让姐妹二人差点送命,当时你那刚会点花拳绣腿的岳父沈啸天还冲了上去想见义勇为。这个庸生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我点点头,他说道:“庸生只知道我们追杀千里杀了父子二人,其实我只是将大师兄打成重伤,帮他们擒住了父子二人。 大师兄一直忙于和三师姐勾心斗角的争夺权力,武功早被我超过了。我当时还是有心放他们父子一命的,让他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安安份份的渡过下半生。 但三师姐那个小女儿,跟本没和我商量,就将父子二人斩首了。那行事的狠辣与果断,让我看到了三师姐的影子。” 丁忘忧悠悠的说完,陷入沉思。我思索着他这番话,想像着其中的腥风血雨也没有说话。丁忘忧突然问我:“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听懂吧?” 我点头道:“听得懂。”他的三师姐就是当今女皇武则天,大师兄是贺兰越石,二师姐是武则天的胞姐韩国夫人。 从他这一番话里我已经大致了解了魔门这百年来的历史。当年高宗想册封武则天为皇后,曾遇到很大的阻力,想来就是明宗和月宗的较量了。 而后来韩国夫人母女得到高宗宠幸,现在看来应是武则天登上皇后位后,贺兰越石发觉了她的野心,而派出自己的妻女来与其争宠。 这贺兰越石可也真行,先是装死将自己隐到了暗处,接着连自己的老婆女儿都能送出去。可惜那母女俩后来都不明不白的死掉了,现在看来肯定也是则天女皇的杰做了。 “丁前辈,晚生听查先生说你是他的前任?”我问道。丁忘忧面露微笑“那是因为我接到师姐的一封密信,让我为她注意江湖动向。 其实当时江湖上烈日山庄,光火会,青龙会三大豪门鼎足而立。以烈日山庄实力最强,但它虽有争霸的实力,却无争霸的念头。 其它两家实力不够,于是三家互相牵制,江湖相当平静。我这个前任做的十分轻松,后来遇到庸生,就把这个位置给他了。” 我哦了一声,又问道:“那烈日山庄据说就是门内的日宗?听李夫人说是被圣主二十年前一个约定限制着退隐江湖了。 圣主应当就是前辈的三师姐了,但不知这个所谓的约定是怎么回事?另外,前辈说圣门现在非正常的强大,不知是只月宗强大还是其它各宗都很强大,各宗现在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 丁忘忧微一沉吟答道:“烈日山庄确是日宗在江湖上的名号,圣主也确是我三师姐。至于那个约定其实也很简单,当时师姐已经在实际上掌握了朝廷,圣门各宗都已归到她旗下,但日宗却不肯归服。 师姐刚借助过日宗的力量对会大师兄,便答应日宗宗主,也就是烈日山庄的庄主,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厉晖,日宗可以不回圣门,但必须交出圣魔令,并立誓在她有生之年不踏入江湖一步。 厉晖为免日宗被我三师姐灭门,就答应了下来。其它各宗的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明宗在和我月宗争夺世俗政权失败后被三师姐清洗过,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传人。 所以我说的圣门非正常强大,主要是指月宗。”他接着叹口气道:“我这几十年来一直呆在扬州,形同脱离圣门,对那些事实在知道很少。 希望他们都还有传人留下吧,否则师姐她就成为圣门的千古罪人。”我心道各宗历经千年发展,都已根深蒂固,岂是说灭绝就灭绝的?我并不为那几宗担心。 但丁忘忧看来对这事甚为担心,忧虑道:“圣门五宗,哦,这儿不包括你们星宗,因为你们实在是难得一现。 这五宗虽然时常自己内斗,但大家毕竟是一家,若是明暗灵三宗已断,那日月二宗恐也难以撑得长久。我最佩服你们星宗的地方就是你们每次统一魔门后总是很注意保证各宗香火的传承,为圣门能传承到今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听说各宗的典籍你们都有备份,这次你既然出现,希望你能将各宗的香火都再续上。”“弟子明白前辈的意思了,请前辈放心,若明暗灵三宗真的已无传人在世,弟子定将三宗的典籍拿出为三宗续上香火。”我真诚的说道。丁忘忧微笑点头“这就好!相信你能像你们上三代宗主一样为圣门做出贡献。” 第119章既然只是 “既然只是月宗一宗独大,圣主又处在那样的位置,丁前辈何以会有灭门之祸的担忧呢?”我问他。有一国之君做自己的宗主,还怕断了香火?我有点奇怪。丁忘忧叹口气道:“师姐在当然没事,可师姐一旦离去,这些年在她的庇护下早已羽翼大丰的月宗弟子岂不兴风做浪?而且经过当年师姐和大师兄那场内斗,月宗也早已调零大半,现在之所以强大,完全是我师姐新扶植起来的。 他们虽然强大,但在江湖底层中却没有根基,全都位于朝廷,他们又无师姐的雄才大略,师姐一旦离去,而他们又不甘寂寞,势必要遭致灭门之祸。” 我思索一下,觉得他的担忧确有道理。照他所说,现在所谓的圣门,其实就是一个月宗,不管他有多强大,但处在朝廷那个敏感的地方确是随时都有灭门的危险。 这还真是魔门的灭门之祸。不过我总不相信武则天她能将明暗灵三宗给清洗干净,他们应是在月宗的高压下隐到了暗处发展。这所谓的灭门之祸看来只是月宗的灭门之祸,谁让他们这么强大呢,盛极必衰乃自然之道。 但丁忘忧这几句话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月宗现在这么强大,我要想将其征服,首先要将其实力削弱,何不就利用世俗政权,对它来次大放血呢?反正有丁忘忧和他的弟子们这一分支在,我只要护住李夫人等几人,就不怕月宗会断绝香火。 嗯,这样首先得搬开武则天那老太婆,这个可不好办!朝廷啊!那可是一个不知到底有多深的坑,比江湖要危险上百倍。 在我踏足其中前,必须将准备做好了,至少要将南方武林控制牢了。丁忘忧看我陷入沉思,问我想什么呢?我答道:“没什么,在考虑前辈你说的那种情况的可能性。” “唉!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你不看朝中武氏子弟的飞扬跋扈,前段时间竟还不顾天下民心归唐而欲与李唐皇室争夺皇位继承权。师姐百年之后,大政重归李唐,他们焉能不遭屠戮?” 我一惊“什么?前辈你是说武氏子弟都是圣门中人?”“不错,师姐将大师兄一系的同宗弟子屠戮殆尽,新招入的弟子中主要便是自家武姓子弟,并对这些人进行了大力培植。而一些原宗内忠心于她的弟子也被赐姓武,委以重任。” “原来如此!”我沉吟道,接着问他:“前辈知不知道朝廷里还有那些人是圣门中人?”他摇摇头“我说过了,我早已离开那里,形同脱离圣门,很多事都不清楚。不过何公子你最好别让他们知道你的魔门身份,他们绝不会像我这样对你友善的。”“哦?”我面露冷笑。 “何公子最好别对他们大意了,他们的实力足够毁灭你好几个星宗。建议公子到洛阳科举时行事小心些。”我微笑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弟子明白,会小心应对的。不过迄今为止,知道我星宗身份可仅有前辈你一人。” “哈哈哈!这个老夫自然会为你保密,绝对不会出卖你的。”丁忘忧大笑道。接着他语气一转道:“不过公子既为星宗星主,现在又有望成为下一任的江湖大总管,还请公子在圣门劫难时设法为我月宗保存香火。” 我一愣“前辈您和您的弟子们难道连自保的自信都没有?”丁忘忧面露一丝苦笑“不是没有自信,而是我已经到这个年岁了,不想再为凡事操心下去了。 老夫已向朝廷递了辞呈,要和庸生一起归隐山林。相信师姐会明白我的心思,准许我乞骸骨,我也该过几年清静悠闲的好生活了。我的几名弟子都将在公子手下办事,还请公子保全他们,为月宗留下这点香火。” 我心中升起一丝忧伤,这老头于我毕竟有知遇之恩,听说他也想要隐退了,难免有些难过。不过他一生经历的风浪多了,我现在热衷的功名利禄他可能根本看不上眼,隐入山林也许正是他的理想所在。随真诚道:“前辈放心,不仅月宗,圣门任何一宗,晚辈都将尽力保全。” 他面露舒心的微笑“好,我再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也让你在江湖上再多一个助手!扬雷!” 他扬声喊道。门开启,进入一个三十几许的汉子,身材挺拨,面容沉稳坚毅,只是透着一股苍白,让我知道此人现在正身受重伤。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迅速转向丁忘忧跪下叫道:“弟子拜见师傅!” 原来这就是丁忘忧的第四个弟子了。“其实你们以前见过面的,不过当时不太友善。扬雷,见过何公子,以后师傅不能再照顾你了,你随你师兄师姐一起,给何公子办事吧。”丁忘忧说道。 我想起他是谁了,不就是刺史府夜宴那晚因跟踪我而被我打成重伤的那名月宗弟子吗?看他听丁忘忧话,真的要给我行礼,忙伸手拦住“扬师兄不可,折煞小弟了。 那晚真是对不起,不知者不罪,还望扬师兄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这番谦恭的话让他一愣,望向我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却没了仇恨。早知道有今天,我那晚绝不会对他下手那么狠的。丁忘忧呵呵笑道:“何公子小看他了,老夫的弟子岂会将那区区小事放在心上?相信小雷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的。” 扬雷听得丁忘忧这样说,忙对我抱拳道:“师傅说的是,那晚情况特殊,在下怎能怪何公子?以后有什么事,请何公子尽管吩咐。” 我心里大喜,又得到一个得力的属下!想再谦上两句,丁忘忧阻止了我,说道:“听说何公子今晚还要定亲,就不耽误何公子时间了,我们师徒间还有些话要说,何公子也请早些回去准备一下罢。” 我微笑道:“好的,那晚生告退。不过扬师兄的伤还是让弟子现在就代为治疗一下吧!”我说着伸手抓向了扬雷的手腕,他下意识的就要躲,却被我一个小巧手法,没能躲开倒像是自己送到我手里似的。 我露这一手是告诉他,别为那晚被我偷袭而成重伤耿耿于怀,实力上他与我差的远,那晚我没要他命已经够心慈手软了。 一股暖阳阳的星阳真气注入他体内,在他体内迅速循环一周,当初打入他体内的阴狠真气残余百川归海般被吸收,他受损的经脉也开始恢复生机。 我星阳真气造成的创伤,也只有我星阳真气自己有这样的疗效,换了其它人为他疗伤,或他自己调理,想清除我的真气残余至少得一个月。 “谢谢何公子!”不过盏茶时间,我松开他的手,他立即向我拜谢。丁忘忧面露微笑“月记称星阳神功乃圣门最神奇的武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微笑着谦声道:“丁前辈过奖了,那么晚辈就此告辞了。”“哦,对了,何公子,小蝶那丫头还望你能好好待她,她母亲小忆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希望她能够一生幸福。” 丁忘忧在我要退出时又叮嘱一句。我点点头道:“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查庸生竟没等我,已经离开了。我心知他在这一天里安排很多事,耽误不起时间,也就没放在心上,自回蝴蝶居。 想起来时把沈小蝶和关玲二女硬放在一起,要雯雯看着,让她们二人学着相处,不知二女现在怎么样了?刚进门就听见沈小蝶的声音:“玲姐,我刷好了,你看行吗?” 声音说得柔柔弱弱,那还有一丝刁蛮样。我心里奇怪,这么一会儿就能让她变性子,雯雯和关玲不知用的什么办法。“嗯!还行,待会儿让雯雯姐检查一下!”是关玲的声音。雯雯看见我,向我道:“公子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问她关玲和沈小蝶在干吗呢?她面露一丝微笑,却没说话。二女听到我说话一起跑了出来,竟是从茅厕里出来的。而且沈小蝶腰里围着粗布围裙,挽着袖子拿着刷子,头发篷乱,露出的白嫩小臂上隐有鞭痕。 看见我,什么话也不说,悲悲凄凄的叫了声:“何大哥!呜”这一声叫得仿佛有千年万年的苦楚含在里面,委屈的不行了。关玲看见她对着我哭,紧张的望向雯雯。而她自己也是一身狼狈样。我不同奇怪的看了雯雯一眼,不知他在我离开这段时间是怎么折磨沈小蝶的,怎么连关玲也捎带上了。 顾不上去问雯雯缘由,忙去安慰抽抽噎噎的沈小蝶“好啦,别哭啦!这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好啦,好啦!快去收拾一下,天很快就会黑了,咱们马上就得去会宾楼,今晚可是咱们的重要日子啊!”听我提到今晚的定亲宴,她立即不哭了,却望着我委屈道:“可是你看我衣服已经全脏了,怎么办呀?”“赶快回家换,还来得及!”我说道。“何大哥你陪我回家换衣服吧?”她向我央求。 “不行,何大哥得先去会宾楼招呼客人,你自己回家换,要快点到会宾楼啊,何大哥在那儿等你。”沈小蝶点头。关玲看着自己衣服道:“我也得回去换,我的也脏了。” 我还未答话,沈小蝶已说道:“玲姐你和我一起骑马到我家吧,我那儿有很多漂亮衣服,给你挑一件。这样可以省些时间,免得何大哥在会宾楼多等。”我惊讶看着二女,心道: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沈小蝶能主动对关玲这么好! 看关玲看向我用目光征求我意见,我点点头。沈小蝶便解了围裙拉了关玲的手跟我说声再见,然后恐惧的看了雯雯一眼,嗫嚅一声:“雯雯姐再见!”快步向外走去。我忙叮嘱道:“不要慌,有时间,骑马慢一点!” 沈小蝶答应一声和关玲一起消失在门外。我扭过头看雯雯“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这么一会儿就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这么好。” 雯雯微笑一下“也没什么,我让沈小姐向关小姐叫姐姐,然后让她们在一起聊天,沈小姐说了脏字我就罚她去洗茅厕,她不肯,要逃跑,我就抓住她用关小姐的鞭子打她。 关小姐看的心疼,就为她求情,然后又帮她洗茅厕。我也不知两人什么时候变好的,反正第一次沈小姐没洗浄,我又打她时,她叫着玲姐躲到了关小姐背后。” 原来我离开这会儿,雯雯是这样管教沈小蝶的啊。想起刚才看到的她手臂上的鞭痕,不用提都是雯雯的杰做了。沈小蝶这顿鞭子定然挨的不轻,要不不会让关玲看得都心疼她,她也没那么好说话,肯乖乖的去洗茅厕。 第120章想起我刺 想起我在刺史府还答应丁忘忧好好待沈小蝶,结果我在那边应承着,这边沈小蝶正在雯雯的鞭子下给我洗茅厕,心里大觉不是滋味。 “公子你生气了?”雯雯看我脸色不对,小心的问我。我苦笑一下,安慰她道:“没事,我没生气,你不确实让她和关玲和好了吗?不过你这方法唉!” 我心里想起谢锦婕,有她在的话,断不必使用这种暴力手段也能解决问题。雯雯毕竟只适合做我的星影。雯雯低下头“奴是不是做的过份了?” “你要不过份,那丫头也不可能这么快听话呀!好了,记住以后不可再这样了。”我说道。这实在怪不得雯雯,是我给了她一个超出她能力之外的任务。她自然会按照她魔性的思路用最直接的方法去完成。 看雯雯仍是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我笑道:“你现在是让她们俩学好了,可却让沈小蝶在心里恨上了你。关玲以后恐怕也会因为怕你而不对你亲热了。你得再设法把这个问题解决好,要不将来一家人可是不好相处。” 雯雯愣了一下“奴,奴当时没想到这些。那奴该怎么办呢?”我邪笑道:“公子教你一个好办法,我不教了你很多上等媚术吗?改天我让你们三人联榻时,你就” 我俯首到她耳边一番耳语。她的脸立即红了起来,羞笑道:“公子你太坏了!”我这定亲宴主要是由沈啸天和关威二人操办的,我自己基本上是什么事也没做。只是今晚出席而已。天向晚时,查庸生最后结束了评书会,受邀出席的群豪便由沈家直接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会宾楼,我正好在门口迎着。 看下规模,沈啸天和关雄请的至少不下二百人,有我认识的,更多是我不认识的,应该都是淮帮和沈家的朋友。 而我身边只有雯雯和大病初愈的王武。但上三榜中的头面人物基本上都到齐了,让我大觉有面子。沈小蝶的那群朋友也来了,男男女女的有十好几人。沈伟程安排他们和万财坐到一桌上。 沈小蝶和关玲皆是一身盛装,满脸喜意,两张俏脸互相映辉,早忘了下午的苦难。两人牵着手,并肩坐在一起,好的像一对亲姐妹。最后又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客人,吴谦! 我瞪他身边的赵成一眼,向吴谦低声道:“你添什么乱?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到这儿?这儿想要你命的人可是不少!” “嘿嘿,没事,我吴谦良民一个,谁也没惹,他们干吗要我命?老弟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朋友,我怎么也得来看看你未来的媳妇长的什么样?”吴谦嘻皮笑脸的说道。我心里暗骂一声,你淫君周奇也是良民?里面坐那些江湖草莽都是普萨了。 “去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坐,别弄出乱子来啊!”然后对赵成示意一下,要他盯紧这老淫贼。吴谦,不,是周奇,这时已经两眼放光,盯着坐在一起的关玲和沈小蝶,叹道:“老弟,好眼光啊!”接着他目光一转就看到了坐在另一桌上的秦聊和崔梦心,眼中贼光更盛。我忙大声笑着说:“啊,哈哈,吴公子,多谢赏脸,请请请,多喝几杯啊!”拎着胳膊将他摁到了角落里一张桌子上。赵成忙跟过去。沈啸天凑到我跟前道:“开始吧,查先生说了,不让等他。”我点点头“那就开始吧!”酒菜陆续上来,在坐多是些江湖草莽,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我堂堂正正的拜了沈啸天和关威,然后就带二女向各桌敬酒。刚好一轮完毕,查庸生带着查忆萍才到。众人看见他,站起叫查先生。查庸生笑着抱拳环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媒人来晚了!” 对于他还能出现,我大为惊喜,起身将他迎到我的一桌上,带二女向他敬了酒。他向我笑着说了恭喜。然后一端面色道:“林生啊,我得错用一下你这个酒宴,和诸位江湖朋友道个别,你不介意吧?” 我心里一堵,想起他马上就得离开,有些难过。“当然可以!查先生请便!”他端着酒站起身道:“诸位,诸位,稍安静一下!”众人的说笑行酒猜令声立即停了下来,一起静静的望向他。 “诸位朋友,今天这酒席本来是何同何公子和沈小姐关小姐的定亲宴,这桩婚事,查某承蒙何关沈三家看得起,添为媒人,却来迟到了,查某感到非常抱歉。 但查某今天晚上就得离开,因此时间紧迫,查某刚才是在赶着将新的风云录最后定稿。现在任务终于完成。查某来此路上已将书稿交付书坊刻印,相信大家不久就可以看到。”众人兴奋的轰然叫好。查庸生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还有话要说。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今天上午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今晚查某这一去,从此与诸位江湖朋友就算永别了。 因此查某就趁这个酒席向诸位告个别。我很高兴在江湖上这些年能交上这么多好朋友,有你们这些朋友,查某觉得此生无憾了。这杯酒就算查某与诸位告别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众人看着他,大家一时也都不知该说什么,气氛有些沉闷。我端酒站起向众人道:“晚生出道晚,很多事不太懂。 但查先生对咱们江湖朋友怎么样,他这几年为咱们办了多少事大家有目共暏。现在他受情势所迫,不得不离开江湖。我们敬查先生一杯,他永远都是我们的查先生!” 众人哄然应和,一起涌过来要向查庸生敬酒。一个个满脸的真诚,叫着“查先生!”查庸生激动的说着“谢谢!谢谢!”来者不拒,全都喝了。 我手从他腰部暗输一股真气过去,将他肚子里的酒裹了起来,免得他醉倒。众人敬过一轮,查庸生望向我,对我道:“林生,你陪我去各桌向各位朋友敬一杯!” 我立即明白他的用意,他是要借此告诉江湖,我是他选中的接班人。忙站起随他去了。我们两人这一姿态,群豪也不是傻子,立即看明白了其中含义。 不免就说些对我的赞赏之词给查庸生听。我连声谦着:“后学晚辈,请前辈多多提携!”慕蓉彦肠子直,直接就对查庸生道:“查先生放心,你虽不在,我们定会支持何公子的。” 然后就对我道:“何公子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用得着我慕蓉开口,我慕蓉必全力以赴。”我忙连声道谢。敬到丘英山,他一饮而尽后便对查庸生道:“查先生的心意,英山回去后必转达向家父。 而晚辈和何大哥是好朋友,请查先生放心。”一轮敬下来,我心中大定,群豪至少从表面上看都是支持我的,没有人公开表示不满。这就足够了。我心里清楚,像高秀山之流,实际上肯定不会支持我坐稳查庸生的位置。 但只要他们在这种公众场合,在表面上表达了对的支持,那我行事就会方便很多,争取朝廷承认的把握也大一些。酒席进行将半,众人多已微有醉意。沈小蝶跑到了她那群朋友处,和一群人不知在叽咕些什么。 关玲倒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关威身边不知在听关威说什么。那边周奇已被赵成拉走了,这老淫贼老盯着人家秦卿看,南宫名已经注意到他那色眯眯的目光了,若非顾及我的面子,可能早上去教训他了。 所以我连忙示意赵成将他拉走了。南宫名问我怎么认识那个吴公子的?我知他心里对吴谦看秦卿的目光恼火,笑道:“他呀,我陪关帮主去给他老子吊孝时认识的,一纨裤公子哥儿,我都快将他忘了,不知怎么今天也撞到了这儿,让他骗顿吃喝去吧!” 南宫名听说是小人物,方释下怀来。关玲突然大声叫我“何大哥。何大哥!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沈小蝶惊喜的叫声:“谢姐姐!”我旋风般的扭转身来,看到谢锦婕带着小碧正站在楼梯口处,我们包的是会宾楼的整个二楼。 她正在张望着寻觅我的身影,沈小蝶已欢叫着迎了上去。众人一起望向这突然造访的二女,受谢锦婕那绝代的风华气度震慑,竟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心里霎那间涌起惊喜之情,心中感动得有点点涩涩的感觉,她竟然会亲自到这儿来找我。忙带关玲迎了过去。谢锦婕正微笑着向沈小蝶恭喜,看到我向我颔首道:“恭喜何公子了,小女子代家父来向公子送上贺礼。” 我忙道:“有劳小姐了!快请里边坐吧。”她微笑摇头道:“不,锦婕不坐了。小碧!”小碧将一个长包裹递给了她,她躬身双手奉上,我忙接了。一入手立知是把琴。果然只听她说道:“名琴赠雅士,此琴名灵音,赠与公子以表谢家对公子定亲之喜的一点心意。” 我感动道:“此琴是小姐心爱之物,为小生而让小姐割爱,小生实在过意不去。请代谢过谢师美意。” 我心中高兴异常,知道以琴为礼送给我定是谢锦婕的主意,因为这琴是她的,她不提出,谢贤古断不会以此为礼物的。 “何公子客气了。”谢锦婕客气一声,然后转向沈小蝶和关玲道:“锦婕个人有点小礼物送给二位妹妹。”她说着将两手腕上手镯取下,分递给两女。两女看向我,我点头道:“是谢姐姐对你们的心意,收下吧!” 两女忙高兴的收下,戴到腕上。“锦婕不打挠了,就此告辞!”谢锦婕躬身说道。我扭头看一众江湖草莽皆望着这边,心道:她确也不适合在这儿多呆。向她道:“我送小姐!” 将琴递给身边的关玲,送她下楼。身后响起众人的惊叹声“哇,这个就是谢家小姐啊!何公子怎么认识的?” “何公子对这谢小姐有救命之恩!”下面满叔驾着马车等在那儿,我和他打了个招呼。阿碧先上了车,谢锦婕犹豫一下,似有话对我说。我微笑道:“小姐还有什么话要对小生说吗?”她低下头,接着又抬起眼睛望着别处对我道:“今天下午那位钦差韦大人到我家了。” “哦?”这个今天早上在她家时就听她大哥提过,钦差大人要去拜访谢贤古,谢锦婕提起这个干什么?我望着她等她下文。她站着沉默一会儿道:“他向我爹提亲!想给现任的洛阳令张同休做媒。” “什么?”我心里一惊,竟然有人向她提亲。随一想,有人向她提亲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不能因为我看上了人家,就不须别人向她提亲啊。长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波浪,将语气尽量放平淡,问她:“谢师怎么说?” 第121章话一出口 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声音里仍是充满怒气。谢锦婕看我一眼,轻声道:“我爹问我的意见让我决定,我回决了。我与家父谈到公子你了。” 她的脸红了起来。我一愣,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喜悦,她是说她已经回绝了别人的提亲,还明确的告诉了谢贤古她中意的人是我。激动下,我也不知那来的胆子,就在大街上一把将她拥到了怀里。 “锦婕,你真好!”她的身子僵直了一下,接着扭动要挣开我的怀抱。我立即意识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拥抱她这个名门闺秀不合适,忙放开了她。 但我双手仍放在香肩上,盯着她眼睛沉声道:“锦婕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明天我就向谢师表明我的心意,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谢锦婕点点头,对我轻声道:“今天我提到你,爹爹什么都没说,我看不出他老人家对你的心意。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登车。车里阿碧一直呆呆看看这我们两人,还没有从她高贵的小姐被我当街搂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公子快回去罢!锦婕告辞!”谢锦婕在车上向我说道。 满叔赶动马车,很快远去。我看着马车消失在街的尽头,才转身折回会宾楼。但我立即又看到一个熟人,是刚认识不久的扬雷,他正走到门口。 “扬师兄?真是幸会,你怎么会来这儿?”我放开心中因谢锦婕而来的千千结,微笑着向他问他。他看见是我,便道:“何公子,正好,那我就不上去了。 查先生在你的定亲酒席上吧?烦公子代我告诉他,钦差大人马上就要走了,我师傅请他赶快过去。” 我的笑容凝结起来,向他点点头道:“好的,扬兄稍等,我这就去叫查先生。”说着上楼。心里突然就对这个所谓的钦差大人充满了怒火。今天所有的坏消息都因他而来。向谢锦婕提亲的是他,现在不让查庸生参加完我的定亲宴的又是他。 他妈的这个韦承庆,细说起来老子和他还真有些缘份呢。他不就是来扬途中那个陈老头我夸耀的大女婿吗,说是很得张氏兄弟器重。 奶奶的,你小姨子和准岳母老子都上过了!惹老子发火,在你回京路上派人将你也做了,所正现在江湖没有管,只凭官府量他们没那本事查到老子头上。但考虑到朝廷钦差被刺可引发的乱子太大,我还是压下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突然我停下脚步,高秀山不久前不是为他高家一个子弟定下了和陈小姐的婚事,这么说来高韦两家现在已经是连襟了。 嗯,那么高秀山所在的那个以荷花为标志的组织和升仙教已经存在建立高层通道的可能。这个不能不防!上面酒宴上的气氛仍很热闹,很多人在向关雄和沈啸天敬酒贺喜,关雄早笑的合不拢嘴,沈啸天也是满面春风。 查庸生这会儿也正乐呵呵的和了然说话。沈小蝶在向她有朋友们炫耀谢锦婕送她的手镯,关玲正羞笑着和秦卿窃窃私语。我微笑着谦声挡开几个向我敬酒的朋友,走到查庸生身边俯首在他耳边告诉他扬雷找来了。 查庸生倒是面色平静,听我说完,哦了一声道:“那我该走了。”说着站起身来。有人注意到这边,问:“查先生,怎么了?”查庸生向众人微笑抱拳道:“查某得离开了。就此告辞,你们继续喝何公子的酒,谁也别送。” 众人静了下来,一起站起望着查庸生。沈啸天沉声道:“查兄,你我多年相交,此一别,以后恐难得再见,就让兄弟我送你上船吧。”我也道:“是啊,查先生,就让晚生送你上船吧!” “爹爹!让女儿陪你上京吧。”是查忆萍拽住了查庸生的手。不少人动起感情来,都嚷着要送查庸生。查庸生眼中隐有泪光闪动,扬手示意大家安静。颤着声音道:“诸位的心意查某心领了。但今晚这时何公子和关沈两家的定亲宴,岂能因查某而影响这桩喜事?” “查先生!”我叫道。他伸手止住我,不让我说话。“天王,林生,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但你们还继续招呼大家吧。” 他转向查忆萍,深情的凝望着自己的女儿,伸手摸娑着她的头发强笑道:“爹爹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爹爹没事的。等以后此事了了,你还可以来看我,我们父女又不是不能想见了。就留在这儿,别送了!” 查忆萍眼中也出现了泪光,却忍着没有流出来。向查庸生郑重的点了点头。查庸生对众人抱拳一个环揖“谁也别下来,大家江湖儿女,不要搞的婆婆妈妈的,徒增伤感。查某就此告辞!” 他说完一转身蹬蹬蹬下楼了,众人随查忆萍拥到楼梯口看着他走出会宾楼。我心里感慨,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江湖上混到这步程度,让这么多草莽人物将他视为知已,当真难得。 接下平宴会的气氛再也无法恢复。众人又坐得一会儿就散了。我和沈啸天关雄二人将群豪一一送走。宾客散尽,只剩下我们三家的人。另外就是住在沈家的崔梦心和查忆萍。沈啸天问我今晚是否还回谢家?我回答是。 他便对我说道:“查先生走了,评书会也结束了。江湖上还有很多事要林生你来做。还是尽早从谢府脱身出来吧。” 我点点头,反正我入住谢府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回来了。看关雄在和关玲说话,向他道:“岳父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回帮里?”他向我道:“原打算明天。” 接着又犹豫了一下道:“林生,现在查先生走了,江湖情势大变,我们原来商量那事是否还要进行?会不会对你名声造成影响?” 我知道他说的是收拾圣刀门的事,今天晚上圣刀门没来参加我的定亲宴,看来是没有和淮帮解开仇冤的打算,否则贺如山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 现在淮帮已是我岳家,贺如山此举的另一个含义便是他圣刀门并没将我放在眼里。可是现在查庸生刚刚离开,我还没正式接任,若淮帮就对圣刀门下刀子的话,对我的形象确会有很大损害。 我叹口气道:“这事就先往后放放吧,等他们摊牌时再说。”关雄点头道:“好的!我这就着人通知你二叔让他停止布署。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带玲儿回车行了。”我向他道:“父亲大人能不能调一些精锐好手到扬州来?” 关雄一愣,答道:“可以!林生你有事吗?”我点点头道:“我近期可能要用,具体孩儿以后再向岳父大人解释。此事要秘密进行,免得打草惊蛇。” 关雄和沈啸天对望一眼,朝我点点头。我向沈啸天道:“岳父你沈家那儿也做一下准备,我不定什么时候用。” 我是想在离开扬州上京赶考前教训一下高家,给那朵荷花一些警告,免得他们趁我和查庸生交接这个过渡时期蠢蠢欲动。让我到了洛阳还要分心这边的事。沈啸天点头。远处沈小蝶关玲崔梦心还有沈伟程的老婆正和查忆萍说话,安慰她不要难过。 雯雯和王武静坐在另一边。沈伟程去和会宾楼的老板算账还未回来。我走过去安慰查忆萍两句。她谢道:“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子没事的。” 她的声音里已听不出伤感,我心里暗赞,还真不愧是查庸生的女儿!随向他微笑道:“这样就好,改天我带小蝶和玲儿陪你去看你父亲。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请查姑娘振做。” “我无妨,何公子有什么事吗?”她问我。“有些事要仰仗姑娘,改天我会专门去找你。今天天不早了,大家都快回去罢。”我说道。 看崔梦心似有话要说,我她是为她黑风教的处境,想让我继查庸生之后继续给以支持。随向她道:“崔姑娘还请在扬州再留些日子,在下会去找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她应诺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我又哄关玲和沈小蝶几句,让他们随各自的父亲返家。与关沈两家人道别后,又让雯雯和王武自乘老扬的马车回去。我自己则徒步向谢家走去。一路上思索些今后的行止。 当前最重要的当然是得到朝廷的承认,我虽然不把这个看的很重,但要想真正名正言顺的接手江湖,这点却是必须的。所以我现在必须准备上京的事了。可北上之前,我必须将南方武林这块打理好,免得后院起火。 最令我担心的就是那朵荷花会在此期间,趁我和查庸生交接的这个空隙再闹出点什么动静来,这样我在京城和朝廷讨价还价时就会很被动。根据那晚在红粉书院那条秘道里偷听到的消息看,对方的首领十分谨慎。 我只要能在上京前给他点教训,让他意识到查庸生虽然不在了,但我并不比查庸生差,他应该就会安静一段,让我完成对自己地位的巩固。 评书会已散,群豪将陆续离去。吴家这个诱誀也该发挥效用了,我不信高秀山他能忍得住不去杀吴谦灭口,那对他们组织来说可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到时候趁机给他点教训,警告他后面的首领安份一些。另外还有查庸生那张线人网,得尽快完成接手,既然几名头人的资料在刑部有备案,则随时都有生变的可能。 这张网的做用太大了,那个组织得到都会如虎添翼,必须绝对的控制在我手里。还有谢锦婕的事,这事不解决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不知谢贤古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很看起我这个学生,而且看来好像是有什么事要用到我的江湖身份。就是不知这些够不够让他下决心将女儿下嫁我这寒门子弟?若他这一关不过,事情可就不好办啊! 谢锦婕不同江湖儿女,只要得了她的芳心,不行拐走就是。她既承袭了世家大族的文化底蕴,也就承担了世家大族的包袱,父母之命,她不可能抛之不顾。难啊,不过明天定要和谢贤古摊牌,先看看这老头的意思,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到谢府时天已经很晚了,满叔仍在门房里等我,引领我到客房后,嘱我早点休息,我谢过他。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饭后谢贤古便将我单独叫到书房,我知道是要和我谈他女儿的事了。 坐在他对面,迎上他睿智的目光,心里便有些忐忑。谢贤古望着我不说话,我也未敢先开口,两人间便出现了阵沉默。 良久,他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笑容里有些无奈。叹口气说道:“锦婕昨晚和我说了她的心意,她自小便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自己的事,我也一向由她自己拿主意。她说她中意的人是你,林生,你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第122章我不想他 我不想他这么直白,单刀直入的直奔主题。忙站起身,抱拳躬身道:“学生自第一次见到小姐,便为其风华气度所折服。 学生是真心真意的爱上了小姐,望能娶她为妻,学生此生定将歇尽全力爱护小姐。此心可昭日月,肯请谢师成全我们!”我也直接表明心意,话语说的很真诚。 “好,好,你有这份心就行。你先坐下,听我说!”他让我坐回他对面。接着向我道:“这些年来向锦婕提亲的人家有很多,其中或是王公贵族,或是名门子弟,至不济也是家财万贯的富商巨贾。 我都让她自己拿主意,她却一个也没看上。难得她中意于你,你也心中有她。老夫自然不会拦着你们。” 我大喜“多谢谢师成全!”但他却拦住我“你先别谢我,我还有话说。我谢家虽属名门世家,但那只是祖宗留下的荣耀,老夫并非固守门第观念的迂腐之人,什么名门寒门,老夫从来没放在眼里。 老夫看一个人,从来不看门第,而只看其真才实学,收门生是这样,择婿也是这样。老夫肯成全你,是看上你这身才华,锦婕能中意于你,想必也是为你一身才华而倾心!” 我高兴的连连点头,谢贤古却语气一转“但是有才华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将才华施展出来是另一回事。 老夫的女婿可是出身寒门,可以身无分文,但不能一生碌碌无为。林生你既与锦婕心意相属,为师自然不会阻拦你们,不过为师希望你在向锦婕正式提亲时能有一份说得过去的功名在身上。” 我心里明白了,暗叹一口气,谢贤古这样的大儒终也未能超脱尘世之俗念。现在的我做他的学生可以让他满意,但要想娶他女儿却必须先求得一身能与他女儿名门闺秀相匹配的功名。 “学生明白谢师的意思了,请谢师放心,学生定不会辜负谢师的厚望。待学生今秋科举,取得功名后再向小姐提亲。”我说道。 今秋这次科举我必须重视了,它的成功与否,不仅牵涉到我江湖总管的地位能否得到朝廷承认,也关系到我能否顺利的娶到谢锦婕。 谢贤古听我这样说,露出笑容。“好,为师相信你,等着你找人正式上门提亲的那一天。再有两个月就是今秋大考,林生你要好好准备。” “学生谨听谢师教诲!如今外面的评书会已经开完,多数江湖人今天就将离开扬州。而那晚从府里逃逸的贼人,有消息证实他已经回到北方,因此府里的安全当已无碍,学生想向老师辞别,回家读书。” “也好!那本五经正义和臣轨你带回去读。另外老夫身体见好,想明天就回学堂重新开课,你也过来听听吧。老夫对科举还算有些了解,这段时间会有针对性的对欲参加今秋大考的士子们讲解一下这方面的内容。” “学生一定去!”我心里明白,像他这样教书多年的大儒,对科举试题的出题规律会有些把握,这一两个月的科考加强班对科举将会大有裨益。 一个人肚里有墨水,并不意味着你考试就能考好,但若能在考前让谢贤古这样的人点拨一番,那考好的可能性就会大增。“那学生今天这就告辞了。离开前,学生想去和小姐见上一面,还请谢师恩准!”我说道。 “哦,这个应该的,我让满叔带你去。”在谢锦婕的闺房中见到了谢锦婕,她这闺房明亮宽敞,布置的雍容淡雅,一如其主人的气质。 屋角铜炉里燃有檀香,淡淡的香气萦绕房内。谢锦婕看上去很大方,我却一眼看穿了她内心的紧张和妗持。 她知道她父亲把我叫到了书房里谈话,肯定也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但她却羞与开口向我询问,而是等着我自己向她说出。 我先谢过她昨晚的礼物,说玲玲和小蝶都很喜欢。她客气一句。我看看侍立在她身侧的阿碧,谢锦婕却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看来是无意于给我与她独处的机会。稍沉默一下,只好向她道:“谢师答应了,不过要等我取得功名后才行。” “真的?”她眼中闪过激动和喜悦的光芒,终于没能掩住内心的喜悦,叫了出来。我微微一笑,向她道:“是真的!”又瞪一眼她身边的阿碧,我心里祈祷,大姐你出去吧,我这会儿多想给你家小姐一个亲热的拥抱啊! 可那丫头奇怪的回瞪了我一眼,没有一点要退出去的意思。谢锦婕意识到自己失态,一丝红晕爬上面庞,微微垂下了臻首,那神态是那样的娇艳迷人。我心情激荡的道:“小姐”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这透露了我内心的欲望。谢锦婕面露微笑,向我柔声道:“那奴家就等候公子你科举高中后归来。” 她还是没让身边的丫头出去,我在心里失望的叹口气,向她道:“府里的安全现已无碍,我已经向谢师辞行,想今天就回家,特来向小姐辞行。” “哦,公子要走了!”她有些失落。“小姐若无其它吩咐,小生这就告辞了。”我说着起身,看她没有反应,转身便欲离去。“公子!”她突然叫住我。我回过头来,就看到她眸中的亮光和那其中的情意。“奴等着你!”她向我说道。 我心中激动,也不管阿碧那丫头了,一把将谢锦婕拥入怀里。她将头埋在我肩上,双手抱住了我的腰。我立即就感受到了怀里娇躯的动人滋味。 门声响动,阿碧自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谢锦婕,静静相拥,互相感觉彼此的心跳,体味着其中的幸福。这一刻,时间停止了她的脚步。我也不知到底和她那样站着拥抱了多久才彼此分开,依依惜别。 但在她送我出她闺房门口时,我回首吻了她那柔嫩的双唇,她虽是满脸羞红,却还是喜悦的接受了我这一吻。好几天,我的双唇都在回味着她樱唇的柔嫩与温润。 从谢家出来,我没有回蝴蝶居,而是直接去了沈家。“崔小姐回去后,请向令尊转达我的心意,我一定支持你们黑风教恢复原来的势力范围。 剿灭升仙教是查先生交待过的,但我现在刚刚接手,还未得到朝廷的承认,地位不稳,暂时尚无力对升仙教采取有力措施。请令尊务必要保存实力,过段时间,待诸事安定,我定会组织对升仙教的打击。”我向崔梦心叮嘱。 “梦心一定将公子的意思转达给家父,在此先代家父谢过公子了。”她说着拜了下去。我忙扶住她道:“崔小姐别客气。” 沈啸天在一边道:“崔小姐孤身一人回去我怕不安全,已托了下午就要北返的慕蓉家主照顾你,崔小姐下午就随他回去吧,他会把你护送到安全地点。另外,代我向你父亲问好!”“多谢沈伯父!”送走崔梦心和慕蓉家的人,我又带着查忆萍来到红粉书院拜访李夫人。查忆萍对这儿很熟,直接带我到了后院上次李夫人见我的那间小客厅。不久李夫人带着喜儿来到,在这儿练功的沈小蝶听说我来,也跑了过来。 我说有事要和她师傅商量,将她支走。李夫人也支走了喜儿。我拿出查庸生留下的那本线人名册,在桌上摊开,向李夫人道:“有件事必须请夫人你帮忙!” “哦,这张线人网的运行忆萍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有她帮你就足够了。”李夫人看一眼那个小册说道。我摇头道:“不,不仅是其运行的问题,我想对这张网做一次改动!” “改动?”李夫人和查忆萍皆惊讶的望着我。我沉声道:“那八名头人必须剔除出去,刑部有他们的资料,而他们又清楚自己负责区域的所有的线人,这太危险了! 别人一旦从刑部弄到他们的资料,就可以通过他们将这张网瘫涣掉,或直接据为已有,就像升仙教势力范围那四个线人区。” 李夫人点头“升仙教崛起,那四个线人区失去联系后,我就向忆萍父亲提出过这个问题,但这些头人虽是由他挑选,并向他负责,却是受刑部的直接管辖,想调换得通过刑部,过于麻烦,他一直没来得及做。” 查忆萍道:“这些头人都是我父亲亲自挑选的,他们的忠心还是很可靠的,应该不会反水。”我对她摇头道:“这不是忠心不忠心的问题,已毁那四个区的头人不和他们一样对查先生忠心,现在问题是他们已经暴露了。 如果我没有说错,升仙教已接收了那四个区的线人网,他们肯定也知道这边八个头人的资料,之所以没采取行动,是想留着他们,等他们势力再扩展时通过这八人将这边的线人网也一并接收了。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 接着转向李夫人道:“这次改动我没打算经过刑部,那样还不如不动。因为可以肯定这些头人的资料是在刑部泄出去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每个区另立一名只有我们知道的新头人,将网络做一下改动,所有的资料信息都改汇集到新头人这儿,将原来的头人架空起来。” 李夫人点头“这个倒是不需要对各区的消息传递网做太大的改动,基层可以不变,只要交待头人下面那几个消息汇集点将消息改报给新头人就可以了。 忆萍这两年替你父亲管情报不是和很多高层线人都接触过吗?他们知道你是查先生的女儿,由你去实施,他们应该会听话的。”我望向查忆萍高兴道:“这就好。查姑娘,具体操做就由你去做吧!” 查忆萍沉思一会儿,道:“设立新头人我能够做到,但线人网运行的经费都是由朝廷直接拨给那些头人的,我们自己另立的头人得不到朝廷认可,根本拿不到经费,线人网也就无法运行。 另外原来那些头人他们对自己所负责区域的所有的线人都了若指掌,就算架空了,别人仍可以通过他们将我们的整个线人网暴露出来。”我说道:“经费的问题我早已经想到,我问过天王了,沈家有能力给我调出三四百万两银子先拿来应急。 现在查先生被撤了职,朝廷在新的接任人选确定下来之前不可能再在这方面拨出经费,因此原来那些头人在这段时间也不可能得到钱。查姑娘你在立新的头人时可将从沈家拿的这笔钱直接交给这些新的头人,让他们先将线人网的运转维持住再说。 第123章至于以后 至于以后,等我得到朝廷承认后,可以设法让朝廷以后将经费不再直接拨给那些头人,而是拨给我,再由我转交给头人。这样就不必将新头人的资料交刑部备案了,线人网才算是真正的牚握到自己手里。” “这个朝廷不可能答应!”李夫人肯定的说道“要这样的话这张线人网不就成了你私人的了么?朝廷是不可能这样信任一个江湖人的。” 我面露微笑“可只有这样才能将这张网控制牢,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朝廷能不能答应是以后的事,真不行的话,我将自己将这张网养起来。” 李夫人和查忆萍都惊讶的看着我,查忆萍道:“何公子,那费用不是个人所能承担得起的。除非能你能像万家那样富可敌国。” 我微笑道:“万家的钱不也是人赚的吗?将这张线人网的消息资源稍微用一些到商业上,我们自己赚钱将这张网养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查忆萍和李夫人惊异的对望一眼,李夫人脸上露出笑容“公子好想法!早就这样做升仙教势力范围内那四个区的线人网当不致丢掉。” 查忆萍却面有忧色。我笑道:“这些是以后的事了,而且朝廷说不定会答应我的提议,朝廷的决策也是人定的,措施得当,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现在的关键是对原来那几个头人的处理,他们知道的太多,而他们又肯定已经暴露给升仙教,有他们在,我们的线人网就存在被毁掉的可能。”我沉声说着,目光灼灼的望向查,李二人,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夫人的眼中也闪过杀机,对我点点头。查忆萍却犹豫道:“他们都已忠心耿耿的追随我父亲多年,立下过不少功劳。现在父亲一离开,我们就是不是太不道义?能不能给他们一批钱,让他们自己隐藏起来。 我把他们已经暴露的事情和他们说,他们会答应的。”她望着我和李夫人的目光里有企求之意。我在心里叹口气,她是李夫人弟子,也是魔门中人,竟然对这几个不相干的头人感情用事,李夫人是怎么教她的,小蝶身上表现出来那些邪恶在她身上一点也找不到。 难道是受父亲的影响太大,可查庸生的儒雅只是表面上的,骨子里的阴狠可是一点也不必魔门中人差。看李夫人不置可否,我不想拒绝查忆萍的请求,只好点点头道:“好吧,一切都由查姑娘你看着办吧。” 李夫人惊异的看了我一眼。我不动声色,她转移了话题“扬州周围这一块向来由我师弟负责,让他也隐退吗?扬州乃繁华经济之都,就江湖而言,这一区可谓是枢纽地区,若换掉穆师弟,让谁来主持这一区合适?” 我思索一下问她:“丁大人已经向朝廷递了辞呈,夫人知道吗?”她点点头道:“知道,昨晚师傅把我们师兄弟几个叫到一起说了。” 我心道那丁忘忧应该是遵守诺言,没有把我星主的身份告诉扬雷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另外两个徒弟,眼前的李夫人和穆风。 向他提议道:“这样,扬雷师叔不是一直以来很少在外面露面吗,让他和穆风师叔换一下,出任明月楼的老板,做新的头人。 而穆风师叔就隐到暗处协助夫人你和忆萍汇集整理整个线人网传上来的资料。扬雷师叔初期经验不足,夫人你和穆师叔可以在暗中帮忙提点。夫人你看如何?”我是随小蝶的称呼,叫扬雷和穆风师叔。李夫人思索一下点头道:“嗯,这样甚好。”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并将合适的新头人人选确定下来。这些我不熟悉,就由李夫人和查忆萍她们师徒两个拿主意。离开时,李夫人叫住我,说还有话要对我说。让查忆萍先走。我对查忆萍说还有事要请她帮忙,让她在外面等我。查忆萍离开,李夫人的脸立即寒了下来“小蝶身上的鞭伤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麻烦来了。忙谦声道:“这一点我正想向夫人陪罪,昨天下午,小蝶和关玲在我家里闹矛盾,当时我急着拜见丁大人,就授权给了我那丫头管教两个女孩。 夫人你知道,晚上就要订亲了,可两女还像是一对仇人,而且小蝶满嘴脏话。我那丫头又是山里出来的,不懂事,拿了关玲从天王那儿得来的鞭子就有些放肆,把小蝶给打了。” “小蝶她父亲真的给了关玲一根鞭子让她管教小蝶?”她问我。我点点头,我怒哼一声“这个沈啸天!” 接着对我冷声道:“你们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未来的丈夫,要自己管教,或找人管教她,本来也轮不到我这个做师傅的说话,可这鞭子未免打的太狠了些。连你一个丫头都敢这样打我家小蝶,你叫我怎么相信小蝶将来在你家里不受气?” “这次是意外,怪我走时没把话说清楚。我已经教训过我那丫头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我向夫人保证。我若再认人打小蝶,夫人你就十倍打回到我身上。”我郑重的向她说道。 这最后一句话让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心里松一口气,要为家里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和这个我不得不依靠的得力助手闹矛盾,那可实在是不划算。 “老身怎么敢打你何公子,师傅昨晚交待的可是要我和两位师弟做好你的助手,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头目啊!”李夫人含笑说道。我不想她会对我说出这种带有俏皮含义的讽刺话来,而她那巧笑纤兮的模样竟是十分迷人,让我心里一荡。 忙静下心神,微笑道:“夫人说那儿话,您是小蝶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傅,我的长辈,长辈教训晚辈,那是应该的。” 李夫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算你小子会说话。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小蝶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自己看着办。哼,你可真行,那丫头在你那儿挨了打,我问起时,还一个劲的护着你。看来我这师傅是管不了她喽!” 我知她心里已不再追究此事,嘿嘿讪笑。李夫人面色一转严肃起来“小蝶的事先放过去,关于那几名头人,你真的打算由着忆萍安置?” 我微愣道:“那夫人你的意思是?”“怎么做还是要公子你决定。不过何公子,忆萍他父亲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事,可是绝不会有丝毫的瞻前顾后,或感情用事,定会把事情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任何遗患!” 她盯着我的目光闪闪发光。我心里暗笑,其实那几个头人的死刑早在昨天查庸生将名册交给我时就已经被我判定了,这么大的隐患,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留下。只是不想在查庸生刚走就不给他女儿面子,那样就表现的太独断专横了。 现在李夫人她这做师傅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向她道:“弟子明白夫人的意思了,会另做妥善安排的。” 李夫人点点头,又道:“不少线人头目都是地方豪强,现在查先生已经被撤了职,忆萍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可有什么安排?” 我答道:“我那两个属下现在都抽不出身来,弟子本打算向沈家借人。不过弟子看夫人你身边那个香姨好像也是个二品级的高手,能不能请她陪着查姑娘走一趟?” 李夫人点点头道:“好吧!我交待她一下,不过你还是让你岳父在他沈家卫队里抽几名好手给忆萍,以保证安全。”我点头答应。 “查姑娘,你这两年跟随查先生管理江湖,这次又参与风云录最后定稿,对江湖熟悉,我想请你给我列出一个名单。 看看那些人或小帮会既具有一定的实力,而又独立于名门录里那些大帮会的势力体系之外,你将这些人或小帮会我名单列出,另外再帮我分析一下,那些容易收服,可以为我所用,也标出来。”出了红粉书院,在马车上我向查忆萍说道。 “公子你想要在江湖底层建立班底?”她立即听出了我的意思。我点点头道:“对,我们得扩充自己的实力,对江湖各大帮派形成威慑,要不以现今形势,恐怕无力对江湖实以强有力的控制。” 她面露忧色“何公子,忆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心大致猜得到她的忧虑,微笑道:“查姑娘有话尽管说,我还得多方仰仗姑娘呢?” 她犹豫一下,沉吟道:“公子你先是要越过刑部对线人网进行整改,将线人网私有化而绝对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现在又欲在江湖底层建立自己的私人班底,这些好像不是一个朝廷的江湖代言人应该做的。照此下去,江湖将会脱离朝廷的控制。公子你是不是有意要摆脱朝廷呢?”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并不是想要脱离朝廷控制,而只是想拥有更大自主权而已。其实这个问题我昨天已经和你父亲讨论过,他老人家也认为自己受到朝廷的制肘大多,以致很多事办起来都力不从心。就像看着升仙教的坐大。” “我父亲这样和你说?”她问。我点点头,语重心长的道:“以现今形势,若我们自己手里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能在朝廷之外拥有足够的自主权,管理江湖就只是一句空话。 查姑娘你想必也清楚,升仙教的上面是可以直达天听的,我就算得到朝廷的承认了,也不可能比升仙教得到更多朝廷方面的支持。那么我们对付升仙教就还是只能像你父亲那样,从外围对其一点点削弱,却无力动其根本。 就像那天晚上,我们就算能将那位薛教主留下,人家教内完全可以再立一个教主,说不定比这个还能干,而咱们消灭人家的有生力量,只要有时间,人家就可以恢复。无法真正的解决问题。而有升仙教的榜样在,就会刺激很多不轨分子的野心,想趁乱出来分杯羹。 所以我们现在扩充自己的实力也是逼不得已啊!”查忆萍点点头,叹一口气“我也早就觉察到我父亲对江湖的控制上有问题,却没能像公子你想的这么明白。” 我说道:“你父亲对这个问题也有所觉,只是已来不及改变。现在我们接手你父亲的事业,就定要解决好这个问题。查姑娘,你和你师门可以说是你父亲留给我的最重要的资源,而姑娘你更是你父亲留给我的最得力的助手,你可一定要和我一条心,帮我打理好你父亲留下的这个江湖。” 我说着紧盯着查忆萍,眼中透着真诚的目光,我现在刚刚接手查庸生留下的摊子,必须依赖他的这些老班底。 第124章查忆萍有 查忆萍有随查庸生管理江湖的经验,可以说是我手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她望着我的双眼,便有些感动,沉声道:“公子放心,忆萍一定做好公子的助手。这份名单我回去就开始考虑,到晚上应该就能完成。” 我点头笑道:“那好,今晚我会到沈家,到时姑娘可以给我。另外调整线人网的事刻不容缓,今晚我会和天王商量一下安排给姑娘你的随行人手,你师傅已经答应让她身边的香姨陪你去。 我想你明天早上就出发,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查忆萍点头“这些足够了,忆萍定不负公子所托!”蝴蝶居,雯雯正陪跑来的关玲练我教她那耀星七式,这刀式简单,她倒也使的有板有眼。 只是内力不到位,便打不出气势来。我夸了关玲几句,趁她高兴和她说我和雯雯有事商量,让她自己在院子里练。然后叫了雯雯到屋里。我拿起笔来,雯雯忙研了墨,给我摊开一张白纸。 我在纸上列出了八个人的名字,及这八个人的身份,向雯雯吩咐道:“把这些记到脑子里!” 她点点头凝神看着我笔下那八个人的资料。我缓缓道:“我对外会说派你回家给父母送信了,你要在这段时间解决掉这八个人。明白吗?” 雯雯点头,眼里射出寒光。我微笑道:“这八个人住在不同的地方,明天一早查忆萍将会由扬州出发一一拜会这八个人,你暗中跟在她身后,她拜访完一个你解决一个,把握好时机,不要让她发觉到你。 今晚到爷爷那儿找几个合适的面具带上,好好改扮一下。嗯,对了,这八个人身边的无辜之人捎带上几个也无妨,江湖人眼中,升仙教好像有滥杀无辜的做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奴明白!”我看到雯雯眼中魔性的煞气,露出放心的微笑。这种事交给雯雯去做我最放心。“此事以后谁都不许说,做完后你自己也最好将它忘了。”我又吩咐道。“奴明白!” “好了,具体的准备今晚再做,现在先去陪玲儿练武吧!”下午,还不到晚饭时间,小米粉店里只有我和王武两个客人,但我们俩都经过了改扮,像是两个脚夫,绝不会让人想到风流倜傥的何同何公子。 这家的店的店主自然还是我上次和小蝶来时的那对老年夫妇,只是又多了一个叫阿正的年轻人做小二。老店主夫妇对这个叫阿正的小伙子很满意,多么憨厚老实的孩子,又不要工钱,只管饭即可。 他们老两口老了,手脚已有些不灵便了,正需要这么一个年经人做帮工。我却知道这么一间小米粉店之所以能得到这么一个好帮工,完全是因为他的位置好,谁让它位于吴家附近,坐在店里就可以看见吴家的大门呢。 老年夫妇在柜台后面打盹,阿正将两碗米粉分放到我和王武面前,然后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一切平静,没什么异常!”他向我轻声道。“哦,是吗?”我也将声音压的很轻,用筷子漫不经心的挑着碗里的米粉。“要不要叫阿光来?”阿正问。 “不用了,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们一下,这几天要加倍注意,对方很可能会有所动作。你代我通知一下里面的赵叔,让他也警惕着点。对了,这是王叔,以他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告诉他,他会转告给我。” 阿正和王武互相点了下头。我坚信高秀山或那朵荷花会派人来杀吴谦灭口,尽管我刚和沈啸天一起在码头上送了高家的人登船离开,但那里只有高秀山和他的随从,我没有在其中发现他两个女儿和女婿的身影,可以肯定他们仍隐在某一个角落里。 而高秀山虽然离开了,他也完全可以在脱离我们视线后立即再悄悄的折回来。根据我那晚在红粉书院秘道里听到的高氏姐妹的谈话分析,我怀疑淮帮客船血案中失踪的赵升是牵涉到一个大金矿,赵升现在应该在荷花这个组织手里,该组织想吞下这个金矿,而吴谦了解这件事的内幕。 那天晚上我刚在吴府附近出现了一次,他们在第二天早上就烧掉水仙舫,杀了吴谦,隐起了所有的触角。就凭他们行事的这份谨慎,我就可以断定他们绝不会放过吴谦这个隐患。 我本来是为了让周奇扮吴谦的方便,才设计出吴谦失忆这一情节。但据那晚高氏姐妹的谈话,他们竟误打误撞的认为这个是吴谦在耍滑头,是吴谦既怕向查庸生出卖他们,遭他们报复,又想和他们撇清关系而耍的小聪明。 但他们也猜到吴谦身边多出来的这个叫成化的高手是查庸生方面的人,所以吴谦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卖了。 这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现在查庸生离去,我新接手对情况不熟悉,这正是他们拨除这根刺的好时机,不信他们能忍得住。 可惜他们不会想到吴家的事一直以来都是我一手布置的,我就是要利用这个誀给他们一个打击,警告高家姐妹嘴里那个主人,我比查庸生更难惹。 在我上京参加科举考试期间给我老实点!另外那个赵升也是我想要的,要真是一个大金矿,那可正是我需要的。 若是手里能握上一个大金矿,那我掌控江湖的资金问题就可以彻底解决了,再也不用操心线人网调整后的经费问题。“妙手空空来乘风,宣州入云子,黄山四雄,太湖七杰,和州铁掌帮,杭州竹花帮” 我看着查忆萍给我的名单,算一下,上面总共列出了四十几人,还有五个帮会。她解释道:“这些是我几经斟酌列下来的,觉得他们被收服的可能性最大。 有实力的人和小帮会有很多,但能独立于那些大帮会的势力体系之外的却很少,另外还有一些上三榜的人物,他们有足够实力,独立性太强,我就没有列,像夺命枪许君绝就是一个这样的例子。”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些就足够了,谢谢查姑娘!这里面没有上三榜有人物吗?”查忆萍摇头道:“有,但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妙手空空来乘风,是个有名的神偷,排在二品三十一位,带着一帮徒子徒孙,原在黄河下游一带汴州青州等地活动,升仙教崛起,不肯归顺,被逼南移到了江淮一带,主要在运河一线上讨饭吃。” “哦,那其它这些人呢?”“多是下三榜的人物,有一定的实力,但又不是太强,属于江湖的底层。 像这黄山四雄兄弟四个,有二个列入了四品,一个进入五品。太江湖七杰中也有三个名列高手榜,铁掌帮,竹花帮这些小帮会中也都有一两个人上榜,他们的具体资料我都已经在后面的注释里标明了,公子派人与他们接触时,可以做为参考。 这些人若能收服统一在一起,将会是一支相当可观的力量。”我高兴的道:“很好!我会着人去和他们接触。查姑娘,我和沈前辈已经为你在沈家卫队里挑选了八名随从,你可以先去见一下。明天早上你们就会同香姨出发吧。悄悄的走,不要惊动任何人。这次调整线人网的行动,要尽量保持低调。” “公子放心,忆萍知道该怎么做。”入夜,查忆萍给我那张名单被我递到了老李手里。他仔细审阅着。 李叔和李婶坐在他下首,早我一步过来的雯雯也在坐。我说道:“记得早在刚到扬州时,我就和李叔李婶提过件事,想收服一批江湖底层人物做班底,可惜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这件事也就没来得及做。 现在评书会结束,查庸生隐退,我下一步的主要任务就是入京科举,争取得到朝廷承认。你们正好可以趁这一段空闲去办此事。”李叔和李婶皆点头“听宗主的吩咐!” 老李却对著名单皱起了眉头,我问他:“李老有什么想法吗?”老李将名单递给李虎,沉声道:“宗主你若只是在江湖上制造声势,收服这些原在江湖上有点小名气的人当然好。 但若真想扩充实力,以做为对江湖实以强有力控制的基础,这些人根本不抵事。老奴认为,就算将他们全都顺利的收服了,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表面上看着壮观,实际上没什么点斗力。这些人全加起来,战斗力也抵不上一个由三四十个普通人组成的训练有素的战队。” “李老的意思是开始着手组建星主卫队?”我问他。他眼中闪着寒气森森的目光,郑重的点点头“宗主你已经开始接手江湖了,上三代宗主处于这一阶段时,星主卫队早已成形。有了星主卫队,咱们星宗才算有了自己的战斗力。” 我点下头,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老李等皆望着我,等我的决定。我知道星主卫队,上代宗主控制江湖,能让各帮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其威慑力绝大部分都来自于他身边那个不足二百人的卫队。 这些卫队成员不需要什么高强的武功,只要是身强体状的青壮年汉子,有精神有力气经过一定时间的强化训练即可。重要的是他们要有毅力,有团队精神和集体感。另外就是给他们配备最精良的武器装备。 上代宗主在星主本纪里总结有卫队的训练经验。有点类似于军阵,却又不同于军阵,是专门针对江湖大规模拼杀而训练的。 江湖人注重个人武功战力的提高,但在集体拼斗中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百个高手榜上的高手若不经训练而一起去和江子阵属下一个装备精良的百人大戟方阵去拼,其结果也只能是被训练有素结为一体的军阵给碾碎。这是江湖人最大的弱点。有些大帮会也能注意训练一下弟子的集体作战素质,却都远远不够。 今天刚见过沈家训练出的卫队,号称是江湖上集体战斗力最强的了,但我看也无法与正规军阵相比。而我星宗的星主卫队,不仅吸收了军阵训练有素的长处,训练时更是注重了对江湖争斗的针对性。 遇上江子阵那样的正规军不敢说,但在江湖集体拼杀中其战斗力和杀伤力都不是江子阵那些针对沙场厮杀而训练出来的军阵所能比拟的。有一个百人的星主卫队,利用得当,就能当一百个高手榜上的高手使。 何况卫队中会专训练出几名神箭手,配备最精良的弓弩。记得那晚救谢锦婕时,升仙教那位接近绝品实力的光火大使冷言被江子阵军中一名神射手一箭毙命。 当时虽说冷言身受重伤,但即便他不受伤想躲过那一箭也难,因为那名箭手已处于一个对射手来说距离,角度均佳的适当位置,而人的速度极限永远比不上离弦之箭的最高速度,处于这个位置上并已拉开弓的射手其杀伤力对于被射的目标在而言绝不会比一个绝品宗师低。 第125章卫队中神 卫队中的神箭手在平时的训练中会有针对性训练他们如何在队友的掩护下,迅速到达射杀敌人的最佳位置,以让自己在那一刻对敌人而言成为一个绝品级的高手。 现在我星宗若单打独斗或三五个人间的打斗,有我和雯雯老李等,已不惧于任何一个江湖帮会。所欠者就是我们人太少,八个人没法和一个几千人的大帮硬打,人家就是不还手累也能把我们累死。 若我手里有一个上百人的星主卫队,那我就可以直接给江湖放一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样的狠话,将江湖牢牢吃死,而不必再在江湖这一块大费脑筋使什么权谋之术。 就可以省出很多精力来投到朝廷上对付月宗。那一块可是多强大有武力也没用,一切主要凭的就是脑子,心计,权谋之术!但首先我得将江湖这一块吃死 组建一支上百人的星主卫队,多么诱人的想法啊!可真要弄出这么一个卫队谈何容易!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钱。 这样的卫队需要极好的装备,再加上平时的训练,还有药物等费用,算下来,差不多就是用黄金铸造出一百个同等重量的金人来。 我现在那来的这笔钱?而且这样一支卫队,从组建到能使用至少也得一年时间,也不是现在说组建,现在就能用的。 我还得凭着心计在江湖上艰难跋涉啊!看老李等仍是满含期待的望着我,我对他们叹口气道:“我也知道有一支星主卫队的好处,但现在咱们根本没这个财力组建。” 老李微微垂下头,寒声道:“钱的问题,老奴认为咱们是魔门中人,有时候不妨采取些非常手段!” 我瞪他一眼,自然明白他所谓的非常手段是指什么。老李避开我目光,不再说话。我在心里暗骂上一代宗主,什么自己的事自己做,不肯把他的财富留给我。 或者将你卫队那套装备好好保存下来也可以啊?弄得现在我堂堂星主穷得想去做贼,做强盗! 我又沉思一会儿,沉吟道:“咱们大钱花不起,小钱还是可以花的。万财给的那一百万两不是还没怎么动吗?李老你带八十万两走,先回星星谷从山中猎户中挑选卫队成员开始初期的体力毅力和团队精神的训练,装备的事需要花太多钱,你先列个装备清单给我,我想办法。 另外等叶先生回来,我让他也回星星谷,你们根据上代宗主留下的经验,再重新制定一份训练计划。” 我眯起眼睛仰望着屋顶,类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卫队早晚我是一定要建的,既然没财力一次办好,就先从有能力的地方办,其它的以后慢慢想办法。” 老李眼中即便是兴奋发出的目光也是寒冷如冰刃,只听他沉声道:“上代宗主留有一套装备做样本,那一套大概要五万两银子左右。” 我摇头“那套装备二百年前当然是最精良的,但今天已经不是了。让叶先生到各地走走,重新选挑组装一套。可以先把东西看好,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暂时还不用采取什么非常手段。”我思索着说。 “老奴明白了!”我转向李虎和李婶“名单上那些江湖人还是要尽量收服,因为我们不仅要实力,也要声势。 组建卫队的事,先由李老去办,收服这些江湖人在江湖上组建班底的事李叔和李婶就费心了,剩下的钱你们尽着用,我只需要留下上京的盘缠就可以了。” 我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暂时没法用银子铺路去交入权贵了。银子啊!我脑海里又想起那个现在高家手里的赵升,他身上真有一个大金矿吗?我有很多赚钱的想法,可以在将线人网的资源和万家那样的大富豪大商家共享,从他们和利润中分取红利,或者干脆自己干。 可什么方法能比弄个大金矿挖来钱来的更快,更容易?一旦让我确定赵升身上真是一个大金矿,就算高家已经将其转移出了扬州,转移到了他的大本营常州或那朵荷花的什么秘密据点,我拼着误了大考也要把人抢出来。 因为这没钱的日子难熬啊!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参加评书会的各路豪雄相继离去。稍有点身份的,我皆让沈啸天或沈伟程陪我亲自将其送上码头,这让一些小帮会小人物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大感荣幸。 谦谦君子风度再加上和蔼可亲的笑容,给这一众江湖草莽一个平易近人,没有丝毫架子的印象,让他们在心里觉得这位何公子可亲可信,查先生好眼光,没有选错人。 像眼前铁掌帮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帮主,不想他一个上不得名门录的小帮会我会和沈伟程来相送,抓着我的手激动不已,对我一番恭维后,便邀我有空到他和州去做客。 我微笑道:“一定,一定,改日晚生若到和州,定要去拜访老前辈,以再次瞻仰前辈风采,只是到时前辈莫嫌我叨扰。”老头满脸喜意,连那浓密的皱纹间都淌出喜悦光芒。 “那里。那里,何公子说笑了,何公子你若能到我铁掌帮,那是我们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岂能感到叨扰?”我谦和的笑道:“那好,前辈咱们今日就此做别,改日再见,祝前辈和各位兄弟一路顺风。” 在忙着送别诸路豪雄的同时,我成了谢贤古谢氏书院的一名学生。此书院不同于李夫人的红粉书院,乃是一所真正的学校,为谢家私家所有。 谢贤古一代大儒的名头在书院里有着充份的提现,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学子太多,没有房间能容得下,他不得不将讲堂移到了院中。 他站于院中间一个小土台上,引经论据,侃侃而谈,几百名士子围坐在他四围,仰望着他,满脸的崇慕。其场面颇为壮观。能坐在这儿听这位名师讲课其实也不容易,仅那笔高的离谱的学费就让很多贫寒士子望而却步,不到一个月的课,竟收三百两银子,够一个四口之家不虞衣食数十载了。 因此我知道能坐在我身边的这些家伙,至少是来自有几十亩良田的小地主家廷,达到了我在黄家查放羊时的最高理想。略数一下,我暗暗咋舌,谢家这个月至少有十万两银子入账。我不得不感叹我这位未来的老岳父敛财有方。 我虽得谢贤古眷顾,又得谢锦婕垂青,但比身边这些士子未得丝毫特殊照顾,照样是交了三百两银子才得坐在这儿。 唯一的优惠是在这儿打杂的谢家下人都认识我,他们会帮我在离谢贤古近的地方占一个好位子,让我那几天在忙于送别江湖各路豪雄的应酬时不必担心会因为到书院晚了,找不到座位而不得不站着听讲。 评书会后的第七天,参加评书会的江湖人物早已散尽。下午课散,我走出书院,看到王武依在老扬的马车旁。平时仅老扬驾车接送我来回,现在王武等不得我回蝴蝶居而找到这儿,我知道吴家那边有情况了。 “上车说!”我向王武吩咐一声,率先登上马车。“今天在吴家附近发现有陌生面孔,其形迹可疑。另外阿成今天陪吴谦外出,据他们说,他们有被人盯梢的感觉,而吴谦说他感到了杀气!” 车厢晃动中,王武双目闪光,向我汇报着今天的异常情况。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朵谨慎的荷花不愿放过吴谦,准备动手了,可惜他们不知道此吴谦已非彼吴谦。杀气!周奇这老淫贼几十年提心吊胆的生活所培养出来的敏锐触觉自然不会有错。 看来对方今天就对他动过杀机,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出手机会罢了。“今天吴谦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赵叔一直陪在他身边罢?” 我问王武。王武点头“他们只是在街上逛了一圈,感觉有人盯梢,两人就回吴家了,回到家后吴谦才告诉阿成,他在街上感觉到一股杀气。阿成并没有感觉到这股杀气。”我点点头,眼睛眯了起来。 看来对方是顾忌白天,及他身边赵成所扮的高手成化才没有动手,但他们的杀气却被周奇感应到了。嗯,他们白天没有找到机会,那么今晚夜深人静时,他们当不会再顾忌赵成了。 可我觉得吴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围猎场,那周围的居民太多,而我不想闹出任何动静。应该设法把猎物引到一个理想的地点。我沉思了一会儿,向王武吩咐“王叔你回去,让赵叔今晚陪吴谦到明月楼喝顿花酒!王叔明白我的意思吗?”王武点头沉声道:“明白!” 转身欲下车离开。我喊住他道:“等等,到吴家传完话后,王叔再到大发车行去一趟,告诉关帮主鱼上钩了,让他的人今晚做好准备,顺便请关帮主到红粉书院和我会合。” 关雄被我挽留,并未离开扬州,我让他帮忙调来的一批好手昨天就到车行了。王武答应一声离去。 “老扬,先不回家,改道红粉书院!”我向前面驾车的老扬喊道。红粉书院后院密室里,李夫人招来了她的两个师弟,穆风和扬雷。二人这几天已完成角色互换,穆负退居幕后,扬雷接手明月楼,成这扬州线人网的新头人。我打发正在红粉书院修行的沈小蝶立即回沈家代我向沈啸天传信,让沈家也做好准备。 我把情况向三人说了,然后转各穆风道:“穆师叔,明月楼你最熟悉,今晚的事就由你主持如何?我们都听你的调遣。”穆风并未推辞,点头答应。但迟疑道:“只要他们敢在明月楼动手,一切都没问题,我定能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但关键是公子你能确定他们今晚会来明月楼吗?”我面露自信的微笑,坚定的说道:“穆师叔放心,弟子肯定他们会在明月楼动手。 以那朵荷花的谨慎,他们是绝不可能放过吴谦这个隐患的,而吴谦爱逛妓院的品性他们也深有了解。今晚他们定会跟来,我们只要给他们些杀死吴谦的好机会,不怕他们不出手。关键是我们的布置要谨慎,不可露出丝毫破绽,以免惊吓到对方。” 穆风和扬雷点头。我接着道:“另外,这次行动一个重要的目的是对那朵荷花形成威慑之力,让其安伏一段时间,因此我想尽量不动用淮帮和沈家的力量,让两家做准备,只是为防不测之需。” 李夫人面露一丝微笑“公子的方略很对,如果我没猜错,对方这此的行动也有试探之意,若我们不能给他们以迎头痛击,恐怕他们很快就会蠢蠢欲动,公子你也就别想安心上京赶考,落实查庸生接班人的身份。” 第126章我心中一 我心中一震,点头道:“亏得夫人提醒,这一点晚生还没想到。今晚的行动更是只须成功而不须失败了。”李夫人的脸这时寒了下来“我对今晚的行动倒是很有信心,只是有一点让我心里放不下。 对方都已经准备动手了,我们的线人网却没有得到任何相关信息,而是靠公子提前安排在吴家的人才得以查觉。今天对方是顾忌大白天和吴谦身边的成化而没有动手,若对方对手了,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会很被动。”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出。早在查忆萍离开扬州时,我就让李夫人和穆风动用扬州的线人网寻找高家姐妹在扬州的藏身之处,因为在整个评书会期间,高家姐妹根本没有公开露过面。 老李接受我的命令对高家进行监视时,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了高秀山身上,而高雅高宁姐妹和自己的父亲高秀山接触了一次后就神秘消失了。 在送别高家时我未发觉姐妹二人随船离去。南宫家的人离开时,我也未在南宫天的身边发现他妻子高雅,高宁的丈夫孟少魂也早已孤身离开了,因此我怀疑姐妹二人悄悄潜藏到了扬州的某一个角落,等待高秀山回来对吴谦采取行动。 而老李在高秀山离开扬州时就停止了对他的监视,所以高秀山现在的行踪我也无法掌握。“可以肯定,除水仙舫外对方在扬州还有一个据点,而我们到现在仍没有查觉。” 我沉声道。李夫人沉着脸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在水仙舫事件后我和穆师弟专门检查了扬州的线人网,网里没有漏洞。 水仙舫之所以能瞒过我们的眼睛一是她太不起眼,二是它一直都与其它的花舫一样合法经营,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之事,我们又处于无心状态,所以才让它逃过了我们的眼睛。 而公子所说的这个据点若在城内,又有高氏姐妹这两个扎眼人物隐于其中,在我们的线人网有心探查下,不可能到现在对方都准备动手了还查不到下落。” 我心里同意了李夫人的说法,扬州这地方,有势力庞大的沈家,又有得到了一州之首刺史大人丁忘忧的支持,并由李夫人和穆风师姐弟亲自坐镇主持的线人网,查庸生的耳目可以说是伸到了全城的角角落落,那朵荷花能在宝障河上弄条花舫不被查觉已不知费了多大的劲,要再设另外一个不被查觉的据点,其可能性确实不大。 但我又可以确定高氏姐妹现在扬州城里,很可能高秀山也已经悄悄潜了回来,正准备对吴谦下手呢。他们总得有一个落脚点吧,而我十份感兴趣的那个在淮帮客血案中失踪的赵升很可能就在那儿。 有意寻找之下,这个在扬州城里无处不在的线人网怎么会找不到对方呢?“有一个可能性!”李夫人沉声说道。我和穆风扬雷一起望向她,我心中一动知道这个可能性是什么了。 他们这个据点根本不在城内,而是在线人网和沈家势力没伸到的城郊,当初升仙教不就是将据点设在了城郊,若非我为查血案凑巧遇到,那能那么容易找到他们? “他们的据点在城外,周围那么多的私家庄院,小田庄,小渔村,想设个不为我们查觉的秘密据点太容易了。而那儿和城里又没什么区别,现在宵禁已除,无论白天黑夜,他们随时可以进城,也随时可以离去。”李夫人说道。 我们三人点头,我冷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今晚就将他们这个设在扬州一边的据点给端了,让他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是不是现在就钻出来和我做对。”“那我们得好好布署今晚的行动了。”李夫人说道。 穆风望向我沉声道:“明月楼内的事由我负责,定不负公子所望,但外面的事还请公子和师姐主持。” 我点头,沉声道:“对方的谨慎我们在水仙舫事件中已经领教过了,今晚的行动必须即严密而迅速,一旦发动,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得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接着叹口气道:“看来必须动用淮帮和沈家的力量了。”关雄带着关玲来到红粉书院,李夫人将其引到密室,扬雷和穆风已到隔壁明月楼进行布署了。见到关雄,我直接进入话题“岳父大人,今晚要请您老帮忙了。” 关雄知道有事,沉声道:“林生你就作主吧,我车行里那二十名儿郞还有老夫我自己今晚都听你调配。”我点头道好,说道:“岳父大人属下那些兄弟暂且在车行待命,需要时再叫他们。岳父大人今晚和我到明月楼坐镇。玲儿就不要去了。” 关玲知道我们办的是正事,什么也没说,点头答应。“林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今晚要对付的人是不是杀害小杰他们的那群兔崽子?”关雄寒声问道。我点点头,他的眼中立即射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接着沈伟程和沈小蝶也来到红粉书院,告诉我沈家卫队已经备好,问我打算怎么用。“大哥你让他们天黑以后分散开,悄悄到大发车行集合,先合淮帮的人汇合一处,等候消息。”我转向关雄“岳父大人你那儿能抽调出五十匹快马吗?” 关雄点头道:“没问题!”我微笑道:“那就好。”对沈伟程道:“大哥你带小蝶和玲儿到大发车行坐镇,等候消息。” 沈伟程点头答应,沈小蝶听说有事早就兴奋的两眼放光,这时听说把她打发到大发车行等消息,立即噘起小嘴不满的问道:“那何大哥你要去干吗?”我向她微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记得跟在你玲姐身边,有你好玩的东西。” “真的?”“当然是真的。”“不要我爹爹出手吗?”我而露一丝微笑“这点事暂时还不须劳动一品第一出手。” 天黑了下来,吴家的马车驶出来,一路向明月楼驶去。我和关雄王武皆易过容,分散着,紧张的吊在马车周围。直到马车在明月楼前停下,赵成伴着吴谦走直明月楼,我才算松了口气。 真怕对方一时莽撞在路上就动手,那样的话在明月楼里布下的网就白布了,我就不得不实施第二套方案,现在好了,誀已顺利下到网中,只等鱼儿来了。 我们相继跟进明月楼,扬雷正站在大堂里亲自招呼客人。接着我时暗地里悄悄向我打个眼色,我知道一切准备就绪。 便拉过一个姑娘揽在怀里,悠闲的调笑起来。只是我的眼角余光一直跟着吴谦和赵成,留意着每一个接近他们的人。入夜的明月楼灯火辉煌,到处莺歌燕语,姑娘们软绵绵的娇嗔嘻笑声在满是脂粉香的空气里飘荡着。 很多客人带着自己选定的姑娘在院里的假山亭廊间闲逛,现在还不是进房里的时候,大家都等着明月楼的招牌节目,歌仙的歌。 明月楼歌仙红玉,其歌声对人的吸引力在扬州唯有品玉阁中琴仙的琴音可比,来这儿的客人很多其实就是冲着听歌仙的歌来的。 终于,人们欢呼着红玉姑娘出来了,一起涌向了后院的红玉台。红玉唱歌这个高台比谢贤古讲课的那个小土台气派多了,周围的空间也比书院大,几百人围在那儿并不觉得捅挤。 可就是有两个人在朝吴谦的身旁挤。立即引起我的注意。赵成已按计划和吴谦拉开了一段距离,以给对方下手的机会,好让对方暴露出来。 两个各带着一个姑娘,挤在了吴谦身边,心中发出一声冷笑。换了真正的吴谦这时候很可能已被对方得手,悄悄的捅上一刀子或刺根毒针过去就可以了。 但对上一品级的高手周奇,这两个毛贼可就不够用了。我注意到吴谦的嘴角扯出了一丝不易觉查的冷笑,心里一惊,妈的,你冷笑什么,以对方的谨慎,你这个表情还不让对方警觉?果然,一边想起一个尖锐的口哨,我望过去,却没发现是谁发出的,而挤到吴谦身边的那两个人却扔下姑娘,扭过头迅速的向外走去。 赵成不动声色的向二人跟去。我未理这两个人,知道他们绝对跑不了,而是开动六识在人群里寻找那个吹口哨报警的人,却没有什么发现,这家伙挺善于隐藏啊! 周奇挤到我身边,悄悄在身下摊开手掌示意给我看,那上面是一根细如牛毛,泛着幽兰光芒的毒针。“你被刺中了?”我轻声问道。周奇面露一丝得意“他们以为刺中了,实际上是被我没收了。嘿嘿。” 我心里大恨,这老淫贼向来独自行动,从不知和同伴配合。他这么到我面前一卖弄,把我猎人的身份也暴露了,那个吹口哨的人更不可能被我找出来了。 他妈的,以后再有这种行动,说什么也不让这老淫贼参加。这时红玉那美如天藾仙音的歌声响起,周围立即安静下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听歌台上风姿绰约的红玉身上,周奇望着台上的红玉,立即酥了半边身子,目光迷离起来。我没好气道:“前辈听歌吧!” 转身退出人群,眼角余光却仍在人群中搜索着。先时退出的那两保刺客注意到后面跟着他们的赵成,加快了步子,但走到圆洞门时,王武突然出现在前面。两人欲要反抗,王武和赵成突然一齐揉身而上,眨眼间即将其制服,根本没让他们来得及发出什么动静。 我朝两人呶下嘴,两人会意,押了两名刺客出去。这边注意力集中到了歌声里的客人们根本查觉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红玉的歌声仍在空气中震颤着,但就在两名刺客被王武赵成押出去时,我注意到其中一名客人的脸色变了一下,这家伙没有将心神放在那美妙的歌声上啊! 我迅速盯上了此人,他扭扭头,给了我一个后脑勺。但我的眼中却露出了笑意,因为我发现穆风已出现在他身边,看来穆风是早就盯上这个人了。 穆风伸手轻拍对方肩膀,那人扭过头来,一脸迷惑不解又略带愤怒的表情装的惟妙惟肖,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为被打扰听歌而不满呢。 穆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另一手已以一个诡异的线路袭中对方腰间。那人张了一下嘴,却没发出声音。被穆风推着向人群外走来。他身边的姑娘识趣的也没有发出响动。 我朝穆风赞赏的点下头,转身先退了出去。一个房间里,被擒的三名刺客被押到了一起。“他就是吹口哨报警的那个人吗?”我问穆风。穆风点头“就是他,这三个人的行为和眼神跟普通客人有别,一进来我就盯上他们三个了。” 第127章一进来师 “一进来师叔就发现他们了?只有他们三个人吗?”我心里觉得那儿有点不对劲了,这行动的过程也太顺利了!穆风望向我,沉声道:“我只发现了这三个。” 他说着突然身形疾动,两手闪电般的从三名刺客的脸上掠过。然后他的手里就多出了三颗黄豆大小的小黑粒。 他的脸上露出冷笑,向三人寒声道:“别在我面前玩这些小把戏。老实回答我的问话,我给你们一个痛快。说,你们还有没有同伙?”看到那三粒毒丸,我知道面前这三人都是那个荷花组织的死士,心里不祥的感觉更甚,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咦?”一边冷眼旁观的李夫人突然发出惊呼。我一看,那三名刺客的脸色竟开始变青,很快嘴角,鼻孔,眼角,耳孔都流出黑色的血液,身子歪了下去,竟就那么死了! 穆风明明已经把他们嘴里准备自尽的毒药抠出来了啊,这是怎么回事?穆风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尽管易了容,仍能看出他被三个小人物耍了而来的愤怒。 李夫人走上前,扒着一名刺客的眼睛看了看,皱下眉,扭头对我沉声道:“这毒至少是两个时辰前服下去的,到现在才发做。”我心里一惊,坏了,这是敌人的吊虎离山之计。李夫人,穆风和关雄迅即也反应过来。 “现在外面只有扬师弟一个人!”穆风惊呼。我急忙转身冲出屋门,朝听歌台处掠去。好狡滑的荷花,故意用三个易被发现的死士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好方便真正的刺客下手。我说这三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擒住了。听歌台附近肯定还有一个高手潜伏在侧。 而我们在那儿只剩下一个扬雷,但他明月楼楼主的身份还不方便公开出手,那样会暴露出他是我的助手。 未进院门便听到一阵惊呼声从里面传来,果然出事了。但接着听到一声惊奇的咦声和一声闷哼。待我掠进院门,便见一道灰影正从人群中射出,朝墙外射去。我想纵身拦截已有不及。却见一条银线疾若闪电的追上灰影,没入灰影中,那灰影一声闷哼,跌落到了墙外。 那哼声和我在门外听到的那声闷哼属同一人发出。客人们都惊讶的望着灰影消失的地方,周奇嘴角带有一丝冷笑。 台上红玉的歌声已停,红玉美眸含煞望着墙头。我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了,顾不得和红玉周奇打招呼,向随我身后赶到的关雄,穆风等人喝道:“好像是高秀山,他已受伤,我们追!”说着率先纵身向灰影消失的方向追去。从那灰影的身姿,还有那两声闷哼,我已基本可以肯定是高秀山亲自出手了。 但他这个高手榜排行二品第一位的高手没有想到自己的暗杀对像现在已是一个具有一品级实力的高手,还以为是那个纨裤公子哥儿,结果在周奇手里吃了个大亏。 知道上当想要逃跑时,又被台上红玉以银针暗算得手。身上带着这两重伤,我看这老小子今天如何从我手里逃脱。 我已看到了那个灰影,他在长街尽头一闪,折进了一个小巷子,我不顾街上还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展开身法疾追过去,引得路人发出惊咦声。 跟在我后面的关雄诸人也是全力施展轻功。小巷子很幽暗,但我还是立即锁定了那个灰影,他的速度与我的速度差远了。但就在我进入巷子时,心中警号忽起。一阵破空声传来,至少十柄飞刀向我快速袭了过来。 我连忙扭身躲避,追击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可气的是飞刀竟是连续不断的,躲过一波还有一波,我心里大恨,暗中留意飞刀的来向,立即找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 伸手捞着一个力道稍弱的飞刀,甩手射出。飞刀上注入了阴暗诡异性质的星阳真气,一溜白光,如闪电般撕破巷子里的幽暗空间,却又没有丝毫声音,诡异之极。 白光悄无声息的没入一个屋檐后,一声娇哼从那儿传出,一个娇俏的黑影跌落下来。“妹妹!”一声娇呼,另一边又纵出一个纤巧的黑影,接住了跌落的那个黑衣人,掺扶起来,迅速后撤。 同时从不同的角落又跃出八名蒙面黑衣人,在幽暗的巷子里犹如鬼魅。他们皆手持长剑,一齐向我逼过来。我心里冷笑,原来是高雅高宁姐妹接应她们老爹来了。 但眼前的八个黑衣人我却未敢掉以轻心,因为我从他们的眼中发现了必死之志,心里暗叹,又是一群死士!想起要城外围剿升仙教时那些拼死护主的教徒,我知道这种人不可纠缠,正好关雄他们赶到,我喝道:“这些人交给你们!” 腾身而起,疾速从黑衣人头上掠过,苍鹰搏兔般向前面的高氏姐妹扑去。后面关雄,李夫人,穆风,王武,赵成五人立即明白我的意思,冲上来狠下辣手,让八名黑衣死士无力阻拦我对他们主子下手。高氏姐妹意识到了头上的危险,一齐扬手,破空声起,两把飞镖向我射来。 我心里冷笑,已经领教过了我的暗器手段,还敢这样,自己找死!在空中一个旋身,躲过高雅的那枝飞镖,她未受伤,镖上力道颇强,不易接,但身受重伤的高宁发出的那枝镖力道就弱了多了,被我轻松捞在手中。大喝一声“着!” 我故伎重施,白光闪过,没入高雅腿中。一声娇呼,姐妹俩一起高前摔倒在地。我疾速扑下,十指连弹,封了姐妹二人穴道,然后未做任何停留,一跃而起,又向前追去。 因为这一阵耽误,高秀山那厮已经脱离了我的视线。追出小巷,眼前一亮,前面横亘着的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路边商铺和人家门前挂有灯笼,官河紧挨大路,平行着向南流淌,水面泛着亮光。 我站于路中央,两边顾望,寻找高秀山的身影。这条路上晚间沿河散步的人不少,让我的视线无法及远。突听得“扑嗵”一声,路人一阵惊呼“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我跑过去,只见到河面上荡起的圈圈涟漪,那还有高秀山的影子。我跺下脚,心里暗恨,好一个狡滑的东西,知道受伤之身跑不过我竟借水遁走了。 根据我所得到的资料里,高秀山自幼在湖边长大,水性良好。而这官河又是扬州城密集河网的主干,高秀山从这儿可潜到任何地方。 我知道我是无法再追到他了,他妈的竟让这老小子逃掉了。不过我已经留下了他的两个女儿,今晚行动的第一步也算是成功了。 高秀山对今晚刺杀计划的布署可谓严密之极。先是三名死士诱敌,接着由他亲自出手,后面还有他的两个女儿带着八名死士接应。但他没想到吴谦那儿会出现变数,而我们的实力又太强了,让他不得不留下两个女儿才脱身。 我回到小巷子,关雄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八名死士五死三伤,三个伤者嘴里的毒药自然已经被抠了出来,封了穴道和高雅高宁姐妹放在一起。 高雅高宁姐妹的面巾也已经被李夫人揭开,是两张苍白的娇颜。看出我是首领,两双美目恨恨的瞪我一眼,扭了过去。 我心中冷笑,现在该是进行今晚行动的第二步了。我冷冷的望一眼姐妹二人,脚尖一挑,一柄黑衣死士拉到地上的长剑被我挑的飞了起来。我顺手接住,毫不迟疑的一剑下去,一个黑衣人的脑袋飞上了天,一股血剑从其断脖处喷出。 高雅高宁一起发出尖叫,惊恐的颤抖着抱到了一起。那两名死士的眼中也露出了恐惧之色,他们不怕死,为了主人他们有视死如归的觉悟,但这种死法也太惨烈了点。 一边的李夫人也皱起了眉头。我很满意高氏姐妹的惊恐,不管她们有多强,她们终是女人。我把带着血迹的剑伸到了高宁的脖子处,寒声道:“说,你们的据点在什么地方?” 我必须尽快得知她们的据点位置,再晚一会儿,让对方知道刺杀行动失败了,以荷花曾经表现出来的谨慎,很快就会将据点转移。 而我选择高宁逼问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根据我在红粉书院的密道里观察到的二人的表现,妹妹高宁要比姐姐高雅更有心计的多,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屈服在威逼之下。 果然,高宁被我的惨烈手段吓住,再感觉到冰凉的铁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听到我故意发出的仿佛来自地狱般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声音。 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道:“在,在”这时高雅突然从震惊害怕中清醒过来,一把打断她妹妹道:“不要说,你想背叛吗?”高宁立即闭了嘴。 “哼!”我冷哼一声,姐妹两又是一个哆嗦。还是很害怕我的吗!思考着接着怎样威逼才能让这姐妹俩屈服,老实交待出她们的据点。 其实使用星阳摄魂控制她们的精神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但以我现在的水平,要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心神需要付出大量精力,而我还要主持接下来的行动,得保持精力。 不得已只有采取这种野蛮的逼问方式了。“交给我吧,我会让她说出来的。”李夫人在后面开口了。我立即想到她的明月照魂,点头答应。 李夫人提起高宁走到了另一个角落,高雅惊恐的望着却无法可适。我向穆风道:“穆师叔,你回去找人过来把这儿收拾一下吧。另外咱们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注意,晚会儿你到罗总捕那儿打声招呼。” 他曾为明月楼老板,多年主持扬州区的线人网,又是刺史大人的秘密弟子,和官面上人物自然熟稔。说不定他和刺史大人间的秘密关系罗大眼心里已经明白。由他去交涉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穆风答应一声,问我:“那接下来的行动?”我答道:“接下来的行动用淮帮和沈家的力量,穆师叔只管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不必参加了。”穆风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很快李夫人提了高宁回来,她满脸的疲惫,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星阳摄魂,明月照魂这些牵扯到神秘的精神层面的秘术用来迷惑一个人容易,但要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心神是没那么容易的。 看来李夫人这番审问并不轻松。而看那高宁,满面痴呆,一两天内是别想恢复神志了。看到这些的关雄皱了下眉,垂下眼皮,却没说什么。 “城北,七里庄!”李夫人将高宁扔下,举手拭了下额头的汗渍,接着道:“那是一处私家田庄。留守的还有三十多人,但没有够级数的高手。你找的那个人确在那儿,好像是在一个地下秘室里。 第128章暂时我就 暂时我就问出这么多,其它的以后慢慢再问吧。这些够你下步行动用了吧?”高雅惊恐的看着李夫人把她们的秘密全说了出来,又看看一脸痴呆的妹妹,眼中出现着急绝望的神色。 我微笑点头道:“够了,足够了,夫人你辛苦了,下面的行动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回去休息罢。对了,这四个活口夫人先帮我看管起来。”李夫人点头道:“好的,没问题。 这两个女人我还另有用处呢。等你们回来再说吧!”我点下头,带关雄和王武赵成向大发车行赶去。 “林生,这李夫人和她两个师弟到底是什么人?都是上三榜级数的高手啊!”路上关雄终于忍不住,向我问了出来。我微笑道:“李夫人是小蝶查忆萍姑娘的师傅,他们师姐弟三个都是查先生留给我的班底,据说来自一个神秘的门派。” 关雄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我心知他已从李夫人的表现中联想到了魔门,但现在听我说是查先生留给我的班底,便不再问了。“七里庄?我知道在那儿,我们那附近玩过。” 沈小蝶兴奋的叫道。我微笑道:“那好,就由你带路,我们这就出发,在其没有反应过来时撤底端掉他们这个据点。要注意的是里边有一个重要人质,我们要将此人安全的救出来。”五十多骑快马从大发车行驰出,向城北疾速驰去。 高氏父女不在,七里庄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高手。遭到我们突然袭击而又没有主事之人,根本没能进行有组织的抵抗。因此我们的行动进行的十分顺利。 关雄带着他的二十个属下绕到后门往里攻,我带着王武,赵成,关玲,沈小蝶在沈伟程和沈家的三十名卫队队员由正门主攻。 一路上基本上没遇到有力的抵抗,我乐得清闲,只是跟着他们看沈小蝶发疯。小丫头可能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实战,兴奋不已,看我不领头,她倒一马当先,遇到的敌人先得给她打,人多了她打不过才让属下帮忙。 只是这丫头看来缺乏厮杀的实战经验,碰上对方那些以命搏命的死士时,尽管武功明显比人家高出一筹,仍是被打的手忙脚乱。 我忙让王武和赵成别冲的那么急,盯着点她。沈伟程看妹子玩的高兴,就指派了五名沈家卫队的人护在她身边,组成一个防线,每次只放一个敌人给她练手。 关玲可能在淮帮内见过一些这种厮杀,或是她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没表现出什么热情,只是跟在我身边随沈家的人杀开的路子往里走。 观察沈家卫队这些成员的战斗力,确是不错。知道对方人少,他们便三五成群的互相掩护配合,将对方的剑手一个个击毙,而自己人不受伤亡。 很快,庄里的三十多名剑手就被清理干净,和关雄他们在院里会师。看关雄那二十个属下,好几个都带了伤,而遇到的敌人比他们多的沈家卫队却全都完好无损,沈家这些人素质便提现出来了。 “怎么样,没有漏网之鱼吧?”我向关雄问道。关雄自信的一笑“放心,这些小虾米,一个也没跑掉。”我点点头,沉声道:“这些剑手看来都对他们的主子很忠心,那就不要留活口了。” 我知道这些人在客船血案中杀害了淮帮弟子,关雄对他们恨之入骨,便如他所愿。关雄点下头道:“这些由我属下这些儿郎来处理吧,沈公子就不用管了。” 沈伟程也想得到这其间的关系,点了点头。淮帮弟子便去寻找那些尚没断气的剑手,每人身上再补上两刀。我又道:“赶快清理一下,我们在这儿再张一次网,也许还能再网到一条大鱼。” 我是想看看在城里追丢了的高秀山会不会回来,关雄和沈伟程露出会意的笑容。关雄和沈伟程带着他们的人先把尸体和打斗痕迹清理了,然后埋伏了起来,王武赵成也随他们一起埋伏了下来,只要高秀山他敢回来,定将他一击毙命。 我却带着关玲和沈小蝶在庄院里细细寻觅起来。“何大哥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啊?他很重要吗?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沈小蝶的兴奋劲还没过去,看我到处寻找密室,向我发问。我扭头示意她噤声,向她和关玲叮嘱道:“那个人我也不怎么认识,待会儿找到了你们一句话也不要说,一切由我来问,明白吗?” “嗯!”二女点头。凭我从老李那儿学到的机关暗道的知识,找到这间密室并不难。这也是我为什么懒得留下活口来逼问,那样可能比我自己找着更费力。 很快我就注意到一间屋子里一个大立柜的不寻常之处,细察一番,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就是用柜子将一个小门堵了起来,将立柜移开,那个小门就露了出来。沈小蝶大为好奇,曲身就想往里面钻,我忙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这里面黑漆漆的,小心有埋伏!去把灯给我拿来!”我向她轻喝道。沈小蝶诺了一声,关玲已代他把桌上的油灯拿了过来,我向两女道:“跟在我身后,别出声!” 然后带头探身进入小门,关玲执灯随后,沈小蝶跟在关玲身后。入门后有台阶向下,深数十米才到底。空气很沉闷,还带着泥土的霉味,看来这密室通风很差劲。 我正想着,突然前面灯光不及之处跃出一个人来,一剑向我疾刺。我身后有二女,自不能躲,便觑准剑路,伸指在剑上一弹,将剑弹的偏了开去,紧接着一个探身,扣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将其剑驾到了其自己脖子上,再顺手一拉划断了其咽喉。 关玲用灯一照,我看其衣饰和外面那些剑手相同,心想这人八成是缺乏他同伴们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躲到了这里来。 扭头看一眼沈小蝶,她看这被我杀了的这名剑手,脸有惊意。刚才她要冒然闯进来,这会儿还不定怎么样呢,她可没有我这份从容应付突袭的本事。再往前走没几步便见到一用儿臂粗的铁棍箍成的铁门。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一个乱蓬蓬的毛球突然出现在门缝里并发出这一声刺耳的喊叫。把关玲和沈小蝶吓得尖叫出声。 移灯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只是其头发胡子乱成一团糟,看上去像个毛球。其瘦骨伶仃的身上几近全赤,上身光着,下身裤子已烂的像是几缕布条。 沈小蝶和关玲也认出了是一个人,关玲将灯移进了,那人看着油灯,灰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看来他在这黑暗里被禁锢的不是一日两日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嘴里不停的叫着。与我通过李志的叙述而描绘的那幅图对照,我已可以肯定眼前此人就是那个赵升。 最初他们好像是让吴谦用吴泰儿子的身份诱骗他合作,现在看来,被转移到这儿后,高氏父女已对他用上了严刑逼供的手段。我没有揭破他的身份,而是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囚禁在这个贼窝?” 他听我叫这儿贼窝,眼里大放光芒,盯着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他们劫持到这儿的,你们是官差么,快救我出去。”我扭头对关玲道:“玲儿,把你的刀给我用一下。” 关玲将她的佩刀递给我,这可是一把上乘精钢铸成的宝马,我执刀在手,运力于腕,一马将门上的铜锁斩下,打开门来。 “谢谢,谢谢大人救命之恩!”赵升“扑嗵”一声就向我跪了下来,感激不尽的磕头。我忍住他身上酸臭味的恶心,伸手将他扶起,说道:“我们不是官差,有什么话到上面再说。” 赵升愣了一下,被我拉了起来。又拱手道:“谢谢大侠救命之恩!”我笑道:“好了,我们上去再说吧。”带他退出密室。赵升到得外面,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我看他身上的衣服实在不成样子,关玲已羞的扭过头去不忍看。沈小蝶却好奇的看着这个脏兮兮的老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我便让沈小蝶到工其它屋里找点什么东西给这老头裹身。外面空气气好,灯光明亮了许多,赵升将沈小蝶拿来的床单披在身上,竟盯着我看了起来。眼中露出惊异之色。我有些奇怪,问他:“先生怎么了?” “我见过你,在寿阳,有人要上船杀张说张大人,是公子您的两个属下将刺客打退的。”他激动的说道。“哦,你当时也在那艘船上?”我疑问。心里却是叫好,正想不到从那儿入手问他呢,他倒先认出我来了。 “是啊,是啊!我从船舱里看到公子你了。”他兴奋道。我哦了一声疑道:“可那条船上的人在扬州城外被江湖势力血洗,没有一个活口留下,先生你是提前下船了么,但又怎么会被囚禁在这儿?” “什么?被血洗,没有一个活口留下?那,那扬州城的吴泰吴老爷还有他的女婿萧家富呢?也死了吗!”我点点头“只要他们在船上,就肯定也被杀了。” 赵升一听我此说,坐到椅子上放声大哭起来“吴老弟呀,是我害了你啊!我不该写信给你呀”我心里暗喜,快接近我的目标了。 忙安慰他道:“老先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再说凶手也已经被官府缉拿了,首级还曾在扬州城示众呢,也算为那吴老爷等一众冤魂报了仇了。” 赵升止住了哭声“什么,凶手已经被正法了,那把我关在这儿的那些人?不对,公子可否告诉老朽那血案是怎么回事?”“还是升仙教,他们要杀张大人,结果找不到张大人就拿船上的人泄愤,把全船的人都给杀了。” 我拿出了官府对血案的解释。“不对,不是这样的,凶手另有其人。”赵升激动起来“公子你送我到官府,我知道凶手另有其人,我吴老弟他不能白死啊!”我脸寒了起来“先生凭什么说凶手另有其人,这件案子官府早已结案,而且是本公子和查先生亲自会同官府结的案。岂能随便翻案?” “什么,公子你?查先生?江湖上写风云录的那位查先生?”这赵升原来也知道江湖。我点点头道:“不错!”赵升眼珠一转,急道:“不对,公子你们弄错了,我可以证明,血案那晚我也在船上,真正的凶手是劫持我的这一批人啊!”“哦,那他们是什么人啊?他们为什么要劫持你,为了劫持你就杀光全船的人?”我冷声问道。 “公子你要相信我,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逃脱法网啊!至于其中的原因一言难尽”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知道到火候了,向关玲和沈小蝶道:“你们俩先出去!” 第129章两女顺从 两女顺从的走了出去,并带上门。我的脸色和蔼下来,向赵升柔声道:“我随查先生全程参与了那个案子的侦破,我也知道凶手不是升仙教而是另有其人,但这其中牵扯到很多江湖争斗,内幕十分复杂。先生最好别管了。对了,如果我没有说错,老先生名叫赵升吧?我知道血案中有个叫赵升的乘客失踪了,就是你吧?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呢?我们一直弄不明白案子里你失踪这个谜点。” 赵升面露迟疑之色,没有回答。他这份小心更让我确定他身上真有一个大金矿。和颜悦色的说道:“不愿说算了,反正案子已经结了。不过赵先生以后对谁也不可再提这个案子的事,凶手说是升仙教就是升仙教!明白吗?”我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赵升面露恐惧之色“这,这,那我吴老弟的仇” 我沉声道:“这个先生你放心,我们明白真正的凶手是谁,虽然他们很强大,但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你看今晚我们不是端掉了他们这个据点么?” “这儿是他们的据点?”赵升问。“当然是,要不先生你怎么会被囚禁在这儿?我们怎么会凑巧救了您?”我说道。 赵升点头“那公子你们也是江湖人吧?你可一定要帮我吴老弟报仇啊,唉,都是因为我,才让他遭此横祸啊!”我安慰道:“老先生不必自责,那案子和你无关。我就告诉你吧,虽然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劫持你,但那件案子人家是冲着查先生的,查先生已经因为这件案子而受到朝廷的追究,被迫退隐江湖了。现在我接替他的位子。” 赵升看来对江湖有所了解“哦!”着点了点,应该是明白了点其中的内幕。我又语重心长的道:“你们乘的那条船是淮帮的客船,船上遇难的还有淮帮的一众兄弟,而淮帮关小姐,就是刚才那两位姑娘中的一位,是我的未婚妻。 因此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查先生离去也交待我要将真正的凶手从江湖上铲除。所以我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只是对方的实力非常强大,我现在实力不够,也缺乏足够的资金,所以暂时还得让他们逍遥一段。” “资金?”赵升眼睛里突然发光。我看得心里大喜,鱼儿上钩了。我对严刑逼供不感兴趣,只在不得已时偶而为之,但我很喜欢这种循循善诱,让对方心甘情愿的顺从我的意志。 可赵升却没有继续配合下去,而是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不能逼他太甚,但也不能让他太犹豫。装做没发觉他的异常。 沉声道:“我不知道赵先生和吴老爷是什么关系,我也很同情你们在船上的不幸遭遇,但定凶手为升仙教是我和查先生还有扬州官府几经思考后的结果。 这样会更有利于为死难者报仇。我希望赵先生以后不要再管这件事,等机会一到,我会帮你为吴泰他们报仇的。”“唉,那血案并不仅仅是冲着查先生,还冲着我啊,公子你不是问我他们为什么把我劫持到这儿吗?”赵升终于松动了口气。 “哦,先生愿意必我说一说吗?”赵升点点头,然后沉声道:“其实他们是为了一个金矿!” “哦!”我大喜,这可不正是我想要的。“我是一个淘金客,吴老弟是开金矿的,我帮他寻找金矿矿脉,我们合作过几次,曾一起入山寻找矿脉,结成了至交好友。 后来我不干了回到北方老家养老。这两年我听说吴老弟的矿已经枯了,想起我年轻时曾发现的一个大金矿的矿脉,本来那人矿我是打算留给我的后人的,可惜我年过六旬膝下仍无一子半女,便想将在我有生之年将那矿给开了,想请吴老弟和我合做。 于是写了封信给他,问他的意思,他立即就带了女婿北上到我家请我。谁知消息走漏,竟发生了后来的客船上的事,让吴老弟和女婿一起惨遭横祸。” 赵升又伤感起来。我心道还真和我推测的一样。“你是说这些人血洗全船,劫持你是为了你的那个金矿。” “不错,他们逼问我金矿在那儿,想吞下这个金矿。先是让吴谦那个小混蛋来诱骗我,但我早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吴老弟早就想将他赶出家门。 对了,吴谦和凶手是一伙的,公子知道吗,他现在怎么样了?要报仇,先得宰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我冷笑道:“我们查到他和真正的凶手有联系,但人家要杀他灭口,幸亏我们救了他,但他被惊吓的失去了全部记忆,我们也就没有再追究他。 他毕竟是唯一一个给吴老爷续香火的人了,又已经失忆,赵先生就也别记恨他了,他其实也只是人家的工具而已。”我不得不为吴谦开脱,因为现在的吴谦是我的人。“便宜他了!”赵升愤愤的说道。 我知道他已听从了我的劝告,不再追究吴谦。引开话头问他:“后来你就被押到了这儿,他们对你进行刑讯逼供了?” “不错,但我明知他们是一群恶魔,我一旦告诉了他们矿脉所在,他们就会杀了我,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赵升盯着我,激动道:“公子要铲除那群恶魔不是缺钱吗?老朽可以将那金矿送给公子,只要公子能为我吴老弟报仇。” 让他将这个金矿拱手相送,这正是我处心积虑的目的,但我不能这么快答应。微笑道:“先生好意,何某心领了,但何某对开矿一事并不了解,资金的事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赵升急了“公子不懂开矿,老朽懂啊。老朽为公子开,公子您刚才不是说您接替了查先生在江湖上的位置,那您定然也很有势力,您只要给老朽提供保护就可以了。” 我微笑起来,早看出这赵升是个精明人,什么为吴泰报仇,和我合作将那矿开出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那好吧,我们先谈一下分成的问题。”我说道。 “前期投入,打能官府关节,开采后的冶炼,运输,还有所需的矿工劳力等等,这些都由公子解决,老朽只负责指挥开采,最后的利润老朽也只要一成,其它全是公子的。怎么样?”赵升说道。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点头道:“好吧,那赵先生我们以后就是伙伴了。放心,我一定会尽早铲除杀害吴老爷的凶手。现在我介绍淮帮的关帮主和扬州沈家的沈大公子和你认识,以后由他们代表我和你合作。” 淮帮和沈家赵升自然听说过,明白他们将起到的作用,精神一振,眼睛里发出了亮光。我叫了关玲和沈小蝶进来,让他们分别去请了关雄和沈伟程进来,四个人就开采那个大金矿问题进入磋商。 很快完成了利益的分配和责任的分担。做为主持人的我自然占了大便宜,把活全都推给了两个亲家,我还坐享一半的利润。 天色微明,我达到了我今晚行动的预定目的,心情自然十分舒畅。说道:“看来高秀山那厮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回去吧,我今天还得到书院上课呢。 赵先生就先住到沈家吧,大哥你看呢?”我问沈伟程。沈伟程点头答应。白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下午课散,我又来到红粉书院,小蝶接着我,脸上兴奋中隐含一丝神秘“何大哥,你跟我来,师傅正等着你呢!” 她带我一曲一拐,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我说不出是为什么就感觉小院里有种怪异的气氛。沈小蝶带我走到一面墙前,扭头对我神秘一笑,对着墙拍了几掌,那墙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小门。 我扭头看一下不远处的屋门,面露惊奇。沈小蝶微笑道:“那边的门只是一个样子,这儿才是真正的门。进来吧!”我心想这红粉书院李夫人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少不了这些机关暗道秘室之类的东西。 上次小蝶就曾带我从密道去明月楼偷看人家的春宫戏。“小蝶,你不会又带我去看人家演戏吧?我可找你师傅有正事,没空陪你玩。”我说道。她回头嗔道:“是我师傅让我带你过来的,我不是玩!” 接着神秘一笑道:“但这儿真的有比上次好玩的多的东西。”我面露微笑,猜不透她师徒在弄什么玄虚。只是随她向前走。通道是斜向下的,因此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到了地下,但这儿的通气设施很好,两边的油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前面开阔起来,竟是一个大厅,厅壁上的火把将大厅照得十分亮堂。我一眼看到大厅里的摆设,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因为我认得那些奇奇怪怪的刑具,那都是用来折磨女人的。 如里我没有说错,这儿是李夫人为某些特殊顾客调教特殊女孩的地方。怪不得沈小蝶神神秘秘的。厅里有两个中年夫人,长的五大三粗的,相貌粗鄙。 看到我跟着沈小蝶进来,向我颔首,我微笑着点头回礼,那两个妇人盯着我的双眼却发出了亮光,让我立即浑身起毛。 沈小蝶冷哼一声,不理两人拉着我穿过大厅,进入另一个门洞。那两个妇人面露微笑,没说什么。在厅里时我看的清楚,那间摆满刑具的大厅除我们进来的那个门外,对面和左右还各有一小门。 小蝶现在是带我进入了对面的小门。入门后是一个通道,通道壁上亦设有灯台,灯光将通道照亮。 刚在通道里行得几步,在左侧发现一小铁栅栏门。那铁条不同于牢狱中的铁门,平行排列,而是曲成美丽的花纹,让我大觉新奇。 门后是一小屋,里面没有灯光,显得十分幽暗,借走道里渗进的灯光,从门上铁条的间隙内望,可看出里面的锦团簇绣,像是富家小姐的闺房。 沈小蝶看我驻足观望,也停下来抱着我胳膊靠在我身上坏笑着问我:“怎么样,你知道这小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吗?” 我自然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却微笑道:“不知道,好像是牢房,可这里面的摆设用具却这么好。到底干什么用的?”沈小蝶露出神秘的笑容,对我轻声道:“是给那些在这儿受训的女孩住的。” 我装做不解“什么受训的女孩?受什么训?”“就是女奴,男人很变态的,愿意花很多钱,送女孩过来让师傅帮他们调教,那些女孩就是在这儿被调教成很淫贱的性奴的。”我脸上露出坏笑,伸手去捏她光滑润洁的脸蛋“你有没有被你师傅在这儿调教过啊?” 第130章话说出来 话说出来我才发现我的声音很淫邪。妈的,这儿的整个环境都充满着淫邪气氛,李夫人还真承袭了月宗的邪恶,竟营建出这么一个地下宫殿来。让我的心中也升起邪恶的欲望。沈小蝶知道我在戏弄她,娇嗔不依,挥着小粉拳捶我胸口。 本来这是女孩子撒娇的行为,当年雯雯被我逗急了时也这样,但那时我感觉到的是按摸般的温柔享受,可沈小蝶不行,这丫头不知轻重的竟在拳头上使上了力,将我胸口打的生疼,让我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打下去。 她手被我拉住后,美眸闪着羞喜,亮晶晶的望着我,小嘴微噘。我微笑着欣赏她这娇俏模样,她咚的一声,将额头撞到我胸口上,喃声道:“我不用调教就合格了。” 这话中的淫荡味儿立即引得我食指大动,将手伸往她胸前,邪笑道:“你合不合格要我说了算,这方面你师傅教不好你,得我亲自教你。”沈小蝶感觉到我大手的动作,发出了娇笑声。 “小蝶,快带你何大哥过来!”通道那头响起李夫人的喊声。我一惊,从欲望中醒来。怎么只想着和沈小蝶鬼混,竟忘了我来这儿是找李夫人有正事的,应该都是这儿的环境气氛造成的。 妈的,这地方能勾起人的邪恶淫欲,以后还是少来,否则我这大好青年会变成一个淫棍的。沈小蝶也一惊从我身上直起身“我忘了师傅就在里面房间里等我们呢。” 看我神色不愉,她安慰道:“没事,何大哥,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来这儿玩。那两边还有几个女奴的半成品呢,改天我带你去看。”我心里好笑,原来沈小蝶心里的我就这品味。我苦笑道:“好了,快带我去见你师傅。” 整个通道共有四个这种相似的房间,只是大小不同而已。但连续三个都是空无一人,黑灯瞎火的。到第四个时里面亮着灯,门也开着,李夫人正坐在屋中间一张铺着锦绒桌布的圆桌前,手肘支在桌上,看起来相当疲惫。 高氏姐妹并排躺在靠里墙的大床上,丰腴的娇躯几近全裸,只在上身分别搭着条黄色和绿色的肚兜,更衬得肌肤雪腻。 二人分别在胸口和大腿上扎着白布带,看来李夫人已为她们包扎了镖伤,姐妹二人现都正处于昏睡状态。喜儿站于床沿处。我在通道里被沈小蝶勾起的满腔欲火尚未下去,不免就在姐妹二人裸露着的丰腴美腿处多看了几眼。 被李夫人发现,责备的瞪了我一眼,显然是责怪我有了小蝶这样美丽的女孩,还对别的女人起邪心,她不知道床上这两个少妇可是代表着一个我少年时的夙愿啊! “我刚才又审问了一下她们,得到不少那朵荷花的资料,想和你说一下。另外还有一件关于小蝶的事征求你的意见。”李夫人直接进入正题,让我的心端正起来。 我点头道:“辛苦夫人了,不过对她们的审问也不必操之过急,慢慢审即可,我看夫人你好像很累。”我知道她刚才肯定是又对高氏姐妹施展明月照魂了,要不昨晚施展那一次,不可能让她到现在还看起来这么累。 李夫人听出我对她的关心,脸上露出一丝舒心的微笑“我无妨,不过那荷花有点情况公子需要注意。根椐我从这姐妹二人口中得来的资料,她们组织的名字啊做红莲教,高家早在五年前就加入了该组织。 高秀山还是个副教主,而她们姐妹则做了教主的侍妾。其基地在太湖里,具体在那儿这姐妹两人好像也不清楚,说是她们也没去过,她们的父亲高秀山也没去过,有什么事都是那个教主去找他们。” 我哦了一声“看来高家也只是人家的外围人员。知不知道高家加入该组织得到了什么好处?”李夫人摇头“这个没问出来,不过她们很崇拜她们那个教主,说他武功很高。 我想高秀山可能是想从莲花教这儿得到支持,好提升高家在江湖上的地位罢。”我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他如果有野心而高家又无足够的实力,自然就会找个靠山。 倒是让这个所谓的教主碰上了,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肯定是一个很能干而又有野心的人,高氏姐妹说这个人想做武林霸主。 但好像他这个教主并不是该组织的最高首领,因为高宁提到教主的上面尚有三长老。这个就是我想让公子留意的。”李夫人望着我道。我大讶“什么,三长老?长老的权力能制肘教主吗?” “是的,根据高氏姐妹对她们教主的描述,这位教主得受三长老的节制。”我沉思道:“长老之权柄大过一教之主,这是在那些至少有上百年历史的门派中才会出现的现象,而这个红莲教在江湖上却从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新门派。 这么说它应该有一个具有相当历史渊源的前身了,会是谁呢?”李夫人一怔“有历史渊源的前身?嗯,对,很有可能。不过我想公子留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问题。 听说你们昨晚在七里庄救出了一个叫赵升的,从他那儿得到一个大金矿。”我看一眼沈小蝶,这个应该是她告诉给李夫人的。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红莲教也想得到这个金矿,公子难道就不奇怪这么长的时间,人家为什么没将这个赵升转移走。这么重要的人物,即便不转回他们基地,也得转到常州放到高家啊,怎么放到扬州城外的据点?” 我眼睛眯了起来,已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点头微笑道:“多谢夫人提醒,弟子明白了。红莲教这位欲大有作为的教主对他上面的三长老不满啊!嗯,可能这个赵升他们教内根本就不知道,是他联合高秀山搞的。只是为什么不转移到常州高家的大本营呢?”李夫人面露微笑“这个公子还想不出来吗?” 我点头笑道:“这就好,连高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能和他们的主子红莲教沟通的并不只高秀山一个人。这样看来红莲教对高家这个外围组织很重视啊!控制的这么牢!” “那当然,红莲教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而高家却已名列名门录,他们应该有很多对外事都得通过高家来做,当然得控制牢固一点。只控制一个高秀山,那红莲教的最高决策者三长老怎么能放心呢?” “多谢夫人提醒,这样的话将来对付起他们来有地方下手了。”李夫人赞赏的看我一眼,说道:“事情总是前因后果互相联系着的。任何一件表面看来不起眼的事,仔细分析都可能会有令人惊奇的发现。如果没有这种观一叶落而知秋的能力,再精密的情报网拿在手里也是冤然。”“弟子受教了!”我衷心说道。 李夫人面露孺子可教的微笑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以后我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会及时告诉你的。现在咱们谈一下小蝶的事吧。这姐妹两个公子打算怎么处置?” 我有点奇怪,小蝶这丫头有什么事可说的,我这段时间又没欺负她。还有,说小蝶的事怎么突然拉到对高氏姐妹的处置上?微笑道:“这个夫人你看着办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是。” 我心里推测李夫人是看上了这姐妹二人的身姿容貌,想调教成女奴卖了。这么一对娇艳的姐妹花,又都是成熟的少妇,定然能卖个大价钱。 “那就好,她们姐妹体质不错,正好做鼎炉给小蝶练功。本来我对她的武功没什么要求,能防身就行了,但现在她既然要嫁给你,武功就必须好好提升一下了。可她又错过了少年时最好的练武期,现在只有采取些特殊的速成手段了。” 李夫人的目光望向沈小蝶,满是慈和。沈小蝶大喜“真的啊?师傅,什么速成手段,用这两个贱货就能让我武功得到提升吗?能像何大哥那样厉害吗?” 李夫人微笑道:“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比上你何大哥,但也不会差太多。”“真的呀,咦太好了!” 她欢呼尖叫着跳了起来。让一边的喜儿满眼羡慕。我的心却沉了一下,用高氏姐妹做鼎炉?我想到了月宗内一门十分阴狠歹毒的武功,月缺神功。 心里立即否决了李夫人的提议,因为那门武功太邪恶了,虽然可以让人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得到大幅度提升,但它也会影响人的心性气质。我有雯雯的教训,我刚到星星谷时那么一个明丽可爱的女孩,练那劳什子月心功,练得现在整天冷冰冰的。 沈小蝶的情况比雯雯更糟,这小魔女现在就够邪恶了,还有着强烈的暴力倾向,好在她还保存有一份明媚可爱的少女天性,能让我着迷,但她若是练了那月缺神功,丢了这份少女天性,那,那还能要吗,到那时我恐怕只能将她当一个工具了,一个杀人和泄欲的工具。 这李夫人真是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竟没看出我为什么喜欢她徒弟,以为提高她徒弟的武功就能让她徒弟在我这儿得宠了。 我又不是没能力保护我的女人,何必让她练这种东西?沈小蝶看到我脸色不对,停止了自己的兴奋,担心的问我:“怎么了,何大哥,你不高兴我武功可以提高吗?”我苦笑道:“高兴,当然高兴,但练功很吃苦的,我怕你受不了。” 我不能表现得我对她月宗武功很了解,因为李夫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也是魔门弟子,那天沈小蝶带我第一次见她时,我瞒过了她,后来丁忘忧看穿了我的身份,却没告诉她。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星宗的身份,这个现在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因为在那神都洛阳,月宗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现在若她还没说什么武功,我就说出这武功的特性,聪明如她者,不起疑才怪。 沈小蝶看我是关心她,喜笑颜开道:“没事,何大哥,武功高了我才可以帮你啊,我要做个对你有用的人,吃点苦没什么的,再说师傅说了可以速成的,也不会吃太多苦,对吗师傅?” 她转向李夫人问道。李夫人微笑道:“对,这武功确实是不用小蝶有多辛苦,不过公子你得辛苦一点来练些本门的武功,好做小蝶的护持人。 这是武功秘笈,公子看了就明白这功法是怎么回事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我。沈小蝶忙抢着接了,我看到那封面上有四个字,果然是月缺神功。 “这都什么呀?怎么看不懂?”她先是翻到前面这样嘟囔,接着一下子翻过了好几页翻到后面,眼里立即发出了亮光“何大哥,你看,你看,这武功是这样练的。” 第131章我自然知 我自然知道小丫头都看到了什么,这本书的抄本我在星星谷时早就看过,前面讲的是原理,后面绘有练功图谱,但那些图形却都是男女交合的姿势,沈小蝶自然愿意这样和我练功了。 这功法的原理说来也简单,主要就是对鼎炉的运用。护持人通过一种特殊的采补术,采鼎炉而补种子,最后的结果是毁灭鼎炉而成就种子,即那位练功者。 不过事先三方都要做些准备,练功者要打好基础以接受进补,鼎炉要配合着练功服药不择手段的提高功力,以供采摘这是最关健的。 而护持人得学会那种特殊的采补术。对于武者而言,任何违反自然程序的功力提高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麿灭的伤害,但这月缺神功却阴损的将伤害转嫁到鼎炉身上,可这样练功者得到的便是一种十分邪恶阴毒带有强烈腐蚀性的功力,能够蚀人心智,影响人的性情。 若是佛门那种浩然罡气,或是道家那清灵之气根本不可能转移给练功者享用。我接过书,假装认真的翻看。沈小蝶和李夫人都期待的看着我,喜儿羡慕目光里透着股贪婪。我翻了一会儿便抬起头对沈小蝶说:“小蝶你出去给我端杯水。”我想把她支开。 “让喜儿去!”小蝶不愿离开,要支使喜儿。我瞪着她喝道:“你去!我和师傅说点事。”她不情愿的转身出去了。“夫人,小蝶不能练这武功。”我坚决的说道。 “为什么?你不希望小蝶的武功得到一个大提升吗?”李夫人不解。“不是,弟子是看这武功太阴狠了。”“什么,阴狠?那又怎么了,这样才厉害吗?”李夫人冷笑。我摇头道:“可我性它会影响小蝶的性格。” “那又怎么了,性格稍微有点改变也没什么呀,很多武功都能影响到人的性格的。”我心里苦笑,难怪她不在乎这功法对小蝶性格上影响,她月宗的武功差不多都对人的性格有一定的影响。 像让雯雯变得冰冷的那个月心功。但关键是这月缺神功太邪恶了,让本就不算善良的沈小蝶练,那可能出现的结果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不行,夫人,这事我绝不能答应,我喜欢现在的小蝶,不想她有什么改变。而且我有能力保护她,她不需要太高的武功。” 我目光坚决的望着她,声音里满是独断。李夫人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屈服了。露出一丝苦笑“你的小妻子,听你的吧!只是可异了这么好的鼎炉啊!”“师傅,小蝶姐姐不练,让我来练可以吗?”一个声音小声道,是一直站在一边的喜儿。我和李夫人对视一眼,李夫人眼中闪过惊喜“我怎么一时之间把我家喜儿给忘了。何公子,我家喜儿练,只请你为她做护持人,这你不会拒绝吧?” 我望向喜儿,小丫头企盼的看着我,嘴角盈起一丝羞笑,眼中迅速滋润起来,蒙起一片让男人起火的妖绕光泽。这淫娃天生媚骨,又自觉不自觉的对我使上了媚术。我面露微笑,答应下来。 能享用喜儿这样的淫娃,我自然不会拒绝。而且我很乐我身边再多一个雯雯那样既可于床第间取悦于我,又能给我办事的女仆。看我答应,喜儿高兴起来“谢谢何大哥!” 声音媚惑入骨。李夫人面露笑容“那从今天起,喜儿你就开始打基础吧。等何公子上京赶考回来时这姐妹两个也该被我教的听话了,那时你们就可以进行了(cm。”沈小蝶端了茶水回来,听说不让她练了,立即炸了窝。 “为什么不让我练?”她怒目瞪向喜儿,以为是喜儿捣的鬼。我柔声道:“好了,小蝶,是我不让你练的。这武功咱们为练也罢,你要真想练功,何大哥有的是武功教你。” 沈小蝶听说是我不让她练,没敢对我发火,盯着我迟疑道:“可,可我想练好武功帮帮你啊,何大哥你有什么更好的武功练起来比师傅这更轻松吗?” 想提升武功,又不想吃苦,这种好事也就这阴损的月缺神功可以达到要求。沈小蝶这丫头还是不想在练功上下苦功夫,可又想提高武功。怪不得这么在意月缺神功。 我苦笑摇头“我没有,那有什么精妙的武功练起来是轻松的?但这月缺神功你真的不能练。你要练了,你的性格就会受它影响而发生变化,何大哥就喜欢现在的你,不想你发生变化,你明白吗?” “真的吗?”沈小蝶听我这样说倒是没有再闹,但仍是满脸不乐,对喜儿的脸色十分不友善。李夫人笑道:“小蝶别不高兴,你和喜儿谁练都一样。将来喜儿练成了,她武功好了,也可以帮你和你何大哥吗。 师傅也会找别的好东西教你的,乖,别不开心了。”我听李夫人哄沈小蝶这番话,心里好笑,很快就要出嫁了,这李夫人仍当她是小孩来哄。 沈小蝶眼珠一转,看到床上高氏姐妹的玉体。狡黠一笑道:“好吧师傅,这武功我就不和喜争了,不过师傅你要教我训练女奴,这两个就由我来训。” 我和李夫人皆是一愣,李夫人微笑道:“教你自然没问题,但这两个要做喜儿练功鼎炉的,大意不得。另外找人给你训,可以吗?” “不,我就想训这两个,她们身上有武功,经得起打!”沈小蝶不依。李夫人没辙了,喜儿在一边打腔道:“师傅你就答应小蝶姐姐吧,我想和小蝶姐姐一起学,有师傅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我暗道喜儿这丫头有心计。李夫人微笑点头答应,看我站在一旁没有表态,向沈小蝶微笑道:“我是答应了,不过小蝶你现在是人家的小妻子了,你何大哥可不像你那不负责任的老爹那样对你什么都不管,这事还得让你何大哥同意。” 沈小蝶立即满脸企盼的望着我“何大哥!”说真的,我是真不想答应。沈小蝶这丫头难不成是天性中即有一股邪恶在,怎么老对这些邪恶的东西感兴趣?可我近来要忙着在谢氏书院上课,接着又得上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是顾不上管她了。 只让她在红粉书院练功,以她的性子恐怕很难呆住,总得有些她感兴趣的事给她做,免得她惹事。于是我苦笑着点头答应。 华灯初上时,我回到蝴蝶居。却发现关玲呆在这儿,正和王武赵成在吃饭,她比沈小蝶有人缘,王武赵成都喜欢她,她也早把这儿当成了家。 “何大哥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盛些来。”关玲起身要去厨房。我忙止住她“不用了,我在红粉书院吃过了。” 我是在红粉书院陪李夫人她们用完晚餐才回来的。雯雯走后,蝴蝶居里整天由王武下厨,而我对他的厨艺实在无法恭维,想从外面请个厨娘,又嫌多个外人不方便。 所以我这些天一般是从谢氏书院回来时在街上将晚饭解决掉。王武也就习惯不等我晚饭。“公子尝一下吧,今晚是关小姐下的厨,这鱼做的很好。”王武向我道。我微笑道:“哦,原来是玲儿做的,玲儿还有这一手啊?我尝尝!”说着拿起关玲的筷子,挑了块鱼肉,入口后,其滋味果然鲜美。忙点头赞好。关玲得到肯定,眼中立即盈满喜意,却又有些害羞。 “我也就对做鱼拿手,别的都不会。”我心道她身为淮帮小姐,生在水边,会做水鲜并不奇怪。又挑一口塞到嘴里,向三人道:“做的这么好,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开始吃了。” 我是想让关玲开心。王武面露微笑,关玲看我对她的手艺如此钟意,果然十分高兴,忙帮着解释道:“哦,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不过我做的很多,我去给你盛些来。”说着一个轻盈的转身,雀跃着去了。 “公子,吴家的事完了,下面对阿光和阿正怎么安排?”赵成问我。我思索一下道:“赵叔,你明天带他们两个到沈家吧,因为金矿的事,沈家可能会缺人,你去帮忙。 咱们占了利润的一半,总不能真的一点力都不出,你就呆在那边负责金矿的事吧。”赵成点头“那周奇呢?还让他继续呆在吴家吗?” 他提起周奇,我面露微笑,这个老淫贼现在想来已经适应了富贵人家的安逸生活。可惜他也不懂开矿,否则可以让吴家为我继续干这个营生。但他这个一品级的高手我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明天晚上,安排个地方,我得与他面谈一次。”我向赵成吩咐道,赵成点头答应。这时关玲拿了一幅碗筷回来。 我的卧室里。油灯发出昏黄的光芒,逼退了夜色,那光晕让屋里有一种朦胧的气氛。我的手伸入了怀里关玲的衣襟内,摸娑着那份娇腻透过手心直达心头。 “嗯,何大哥”怀内娇娃已是面色赤红,气喘咻咻。满眼的情欲而不能自禁。我现在也是一腔欲火,在红粉书院那地下秘宫里被沈小蝶勾起了一腔邪火,可李夫人要让沈小蝶练功,仍不让我留宿,让我的邪火无处发泄,只好自己压了下去。 现在关玲在我怀里腻得这么一会儿,他们就又升了起来。雯雯走后,小蝶又要练功,我只有在关玲来找我时,在她身上逞逞手足之欲。 我是真想将这丫头也办了,可记得那天晚上,我想将关玲留下,不让她回车行了。但我还没将她弄到床上,关雄派来接她的人就到了,说是太晚了,得接小姐回去。 于是我明白关雄这出身乡间的草莽,虽身在江湖,思想仍有着乡间小民的顽固,不愿我现在就和她女儿行夫妻之实。 当时我就气的在心里大骂,这个不开化的村野粗夫!没定亲那会儿也没见他对他女儿看的这么严。即便现在,关玲天天往这儿跑,就我送她回车行的路上,在马车上也足以将她办了。 我们真要做,关雄他是想拦也拦不住。可这老岳父既然表现出反对的意思,我做小辈的也不好逆他面子,对关玲便止于搂抱和亲吻。 “唉!”我叹一口气,压压心中的欲火,对怀里正享受我爱抚的关玲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要不你爹派来接你的人又该到了。” 我的大床就在几步之外,现在的关玲也绝不会做任何反抗的,但我还是克制做了。在这事上给那顽固守旧的岳父留下一个坏印象不值得。关玲抬起情欲迷蒙的眼睛,望着我羞道:“今天我来时我爹爹嘱托我早点回去。” 我哦了一声,这是自然的。“但他还说,还说”关玲将头低下了“还说我要是自己不回,他不再派人来接我了。” 第132章我大喜听 我大喜,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一把抱起她向床上走去“那今晚咱就不回去了。”油灯被关玲的肚兜扑灭良久,我满足的从关玲娇躯上翻下来,关玲喘息着往我怀里挤了挤。 “唉,玲儿,你爹虽然出身乡间,但在江湖上都成一方大豪了,怎么对这事还那么看不开,他平时就不接触女人吗?”关玲羞嗔道:“你怎么这样说他老人家?”我笑道:“要不是看他老人家不愿意,咱们早就可以享受今晚这鱼水之欢了。” 关玲回味起刚才的销魂滋味,嘤咛一声将头抵到了我胸口上,说道:“我爹很正经的,除我娘外,他从不碰别的女人。不像你”她用手在我胸口温柔的捶了一下。她这样子有点像沈小蝶了,只是她的拳头要温柔的多。但她这个表现却让我心里一悟,原来她也是吃醋的,平时柔柔顺顺的看不出来,这不经意间倒是流露出来了。 “何大哥让你有雯雯姐,小蝶妹做伴,你不高兴吗?”我问。关玲将头又在胸口拱了一下,抱住我的腰道:“高兴,只要能跟何大哥在一起我就高兴。”她话里那浓浓爱意让我心中升起甜蜜的柔情,转身将她抱紧了。她抬头羞涩的看我一眼,将臻首慢慢移到了我的胯下“停,停!你怎么会这个?” 我惊讶的坐起身来,止住关玲。她那舌头上的技巧绝不是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能具备的。关玲羞涩一笑“是小蝶妹妹教我的。她说何大哥你喜欢这个。” “小蝶?你们在一起时竟研习这个了?”我有点好笑,我知道自从定亲以后,两个女孩间的关系融洽起来,这些天走的很近。雯雯不在,我又每天去听课,关玲白天时常往红粉书院跑,沈小蝶也曾去车行玩。没想到小蝶竟拿这个教雯雯。 “何大哥你不喜欢吗?”关玲有点担心的问。“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不过你可别跟着小蝶学坏了。” 我微笑道。关玲低头羞笑起来“小蝶妹妹还教了我别的东西,昨天上午在车行,我们正说话呢,不小心被我爹听见了,后来我爹骂了我,但他今天就答应不派人来接我” 看着她裸着粉嫩的身子,羞怯怯的向我叙述的样子,我心火大起,一俯身将她压到了身下嗯,小蝶,沈小蝶,这野丫头还能起到这么一个好作用。定要好好奖奖赏,好好奖赏,我在心里说道。 和周奇会面的地点安排在吴家不远处的那个小米粉店。不到晚饭时间,这个店里没其它闲人。只有那对老年夫妇在柜台后面打盹,他们那个好帮手阿正昨天已经辞职不干了。周奇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我看得出那目光中的担心。 “快说,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利用完我了,现在想跩开我了?”他向我问道。他面前的那碗米粉完整未动,我碗里的却已被我细嚼慢咽的只剩下一小半了。 “怎么会呢?前辈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嗯,你快吃呀,虽然你现在比我有钱,这碗米粉还是我请你。”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周奇瞪我一眼,看我又把头低下,将一根米粉往嘴里挑,还没和他说话的意思。无奈的拿起了筷子。但吃了一口后,皱了一下眉,就停了下来不吃了。 我微笑道:“怎么了,做了大少爷,过了这么几天锦衣玉食的生活对这下等食品就吃不惯了?”“你小子别和我打哑迷了,快说,你想怎么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周奇有些着急了。我微笑着,不慌不忙的拿出出锦帕擦了下嘴角。 周奇看着我这个动做呆了一下,眼中露出羡慕神色。他这个暴发户虽有钱了,却永远也不可能做出我这么高贵悠雅的动作。 “我怎么看周前辈你对我好像有点不耐烦,咱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啊,您老不是说过吗,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我心里可也把前辈您当忘年之交啊。老朋友出来一起坐坐,聊聊,前辈怎么这么不耐烦呢?” 我微笑着责备道。周奇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着急的神色。“唉,行了,行了老弟,什么周前辈忘年之交的?吴公子,我是吴公子,咱俩年纪相当。 我的好老弟,你来见我也不化装一下,这要是被人看见,还不联想我的身份。你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叫我?”周奇担心的朝四周望了一眼。 看着他那神态,我心里冷笑,不过才这么几天的安稳富贵生活,就消磨掉了这个老淫贼的心志。吴谦那风骚后妈和那位丧夫不久的干姐姐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这周奇这向来独来独往的淫贼就此堕落于温柔乡里。 现在恐怕是想让他做回淫君周奇他也不愿做了。“放心,不会有人看到我我来见你的。再说了,我和吴公子也是好朋友啊,吴公子不是还去参加我的定亲宴吗。我来见见吴公子又怎么了?” “唉呀!老弟呀,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呢?前天晚上在明月楼我去给您做誀,那个要杀我的可是个高手,他被我打伤,已经知道我这吴公子突然身具武功。你这又来见我。人家稍微有点脑子,把江湖上那有数的高手过一遍,还不想到我身上?你们那晚又没能擒住人家,要让人家把我身份散播出去,我还怎么留在吴家啊?”吴谦埋怨道。 “你以前和高家家主高秀山接触过吗?”我问他。周奇摇头“没有!”我面露微笑,伸手拍拍他的肩,充满自信道:“那就好,放心吧,吴老弟,只要你愿意,你这吴公子可以永远做下去。” 我是巴不得他能安安生生的呆在这儿做富家公子,这也是我今天来见他的主要目的。他要思想有波动,想做回那个独来独往身无牵挂的淫君周奇,我还得为他犯难呢。 那样的话我杀他罢,看得了出这老淫贼是真把我当朋友,我实在不忍心,不杀他罢,放他到江湖上实在是个祸害,要让人知道我曾经庇护过他这么个大淫贼,我在江湖上就别再谈什么威信了。 现在这个老淫贼自甘堕落于吴家的富贵声色中,省去我好多麻烦,这自然最好。至于他的身份问题,我绝对有信心为他遮掩的严严实实。他以前既然没和高秀山接触过,那凭前晚他们那一个匆匆的照面量他高秀山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周奇身上。 再说高秀山现在丢了女儿,又失了在扬州有据点,这会儿恐怕正焦头烂额呢,那来的精力捉摸吴谦的武功是怎么来的?再说,他只要安安心心的呆在吴家,呆在扬州,我就可以让他与江湖完全隔绝,因为现在的扬州武林已在我的完全控制之下,想做到这点并不难。 周奇看我说的这么有自信,大为高兴“真的?我知道老弟你本事大,我可就相信你了。咱们老朋友,你可不能骗我。” 我笑道:“当然,我当然不会骗吴老弟你。不过吴老弟你看,当初让你进吴家,我是想靠着你花天酒地一番的,可现在你富贵了,我却整天还得吃这种三纹钱一碗的米粉,吴老弟你不觉得你也该对我做些什么吗?” 吴谦呵呵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充满豪情的说道:“这个,嘿嘿,老哥我,哦不,吴老弟我怎么会忘了是谁让我得到这份富贵的呢?我心里记得何大哥你的好呢。 走,今晚咱们到点花楼潇洒去,我请客!”他说着站起来要拉我走,我止住他微笑道:“吴老弟,你看咱们这么好的朋友,我能为一顿花酒来你一次?”吴谦坐了下来“那你到底想干吗?” 我今天找他本来是想安抚他好好呆在吴家做富家公子,现在现在看来这个根本不用我费力,这个老淫贼自己已经堕落了。我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得从这位吴公子身上刮些油水回去。 “你看,很快我就得上京赶考了,这盘緾却到现在还没着落。另外你也知道,我一下定了淮帮和沈家两门亲事,这两位岳家都是有钱的主,我这个做女婿的身上要没有个万儿八千的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现在没什么其它的朋友,只有仰靠老弟你了。”我邪笑着看着对面的周奇,他现在在我眼里已变成一推白花花的银子了。 吴谦听出了我的意思,爽快的笑道:“这个呀,老弟你哦,又错了,何大哥你早说呀,万把两银子现在对你吴老弟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说吧,想要多少?五万两怎么样?” 我本来就是想要个三五万两够我上京零花就可以了,可听这老小子的刚才那口气,这点钱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我要再要这么少岂不让他笑话。所以我一咬牙,狠声道:“不,五十万两!你要知道,我花销很大的” “没问题,明天就从钱庄里直接拨给你。”答应的这么快,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本以为听到这么一个大数目他至少要大大心疼一下,皱会儿眉的,可他却答应的这么快,吴泰那老家伙到底留下了多大的家产?得让人调查一下,不能让周占太大的便宜。 后来,确切的说是会见周奇后的第二天,穆风向我汇报了吴家大致的财产状况,听完后我不由扼腕叹息“可惜,可惜,太可惜了,早知道我就向他要五百万两了。穆师叔,你确定吴家的总资产不低于一千万两?” “确定,吴泰一辈子开了那么多的金矿银矿,而且一开一个准,算得上开采金银矿这一行中的一个传奇人物,他一辈子赞下的财产岂会少了,一千万两已是保守估计。” 妈的,周奇这老淫贼占大便宜了。不行,以后还得找机会压榨这老家伙,这么大的家产让他大手大脚花天酒地的挥霍了,还不如拿给我去办些正事。 我望向一边的赵成,问他:“吴谦接收这些家产的时候,赵叔应该在他身边啊,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多钱?” 赵成尴尬一笑,解释道:“他到吴家后其它的事我都清楚,但这个事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他恐怕是和那位吴夫人在床上完成对吴家财产的接收的。” 我心里恍然,吴泰家那两个丧夫寡居的年轻寡妇那能抵得住周奇这老淫贼的手段,还不被他吃的死死的?这两个女人肯定是在床上魂飞魄荡的销魂滋味中不知不觉的让吴谦完成了对全部家产的接收。这老淫贼还真有两下子!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江湖上也平静的出奇。唯一让我关注的还是黑风教和升仙教在北方的角逐。根据传来的消息,黑风教打了两个胜仗,扳回了一点劣势,虽然仍得隐在暗处过日子,但升仙教想在短时间内彻底将其铲除是不可能的了。 第133章这我就放 这我就放心了,查庸生多方设计引诱,剪聊升仙教的有生力量,为的也就是达到这个目的。不能彻底剪除黑风教,升仙教就不敢再肆意的向四围扩张势力范围,江湖之乱就能暂时被局限于北方的黄河中下游。黑风教是其心脏中的一根刺,查庸生就是要用这根刺为我创造剿灭升仙教的准备时间。 令人奇怪的是丢了女儿的高秀山也一直毫无动静,安份的令人起疑。好像那晚在明月楼被打伤的不是他,又好像现关在红粉书院那女奴作坊里,整天受沈小蝶和喜儿折磨,供沈小蝶发泄其邪恶本性的姐妹两个也不是他的女儿回风双燕,而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两个女人。 丢掉了扬州据点,女儿又被我生擒,以这这老小子的精明,应该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他高家荷花一党的身份已确定无疑是被我发现了,他应该明白,并不是他保持了沉默我就会放过他。 所以高家这份沉默倒让我心生不安了。常州的线人网隶属扬州区,一直在穆风的控制之下,其运行并没有因为我和查庸生的交接而发生中断。但这么多天了,分析从常州那边线人网传回来的消息,高家仍是一切正常。 就算如我和李夫人推测的那样,荷花教内教主和三长老之间有间隙,高家内部也分成支持三长老和支持教主两派,高秀山和那位教主要为如何向三长老解释扬州的失利而烦心,可他们总该为高氏姐妹有些举动呀?这高氏姐妹还是那位教主的宠姬呢! 至少他们应该通过高雅名义上的丈夫南宫天,设法让南宫家帮着打探一下二女的情况,是死还是活。高秀山早已回到了常州,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本来小婿碍于现在的江湖局势,是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看高家的动作再做出对策,可现在高家保持沉默,什么也不做,这让小婿一时之间真的不知所措了,就怕他们是故意这样,只等我上京后他们再弄出乱子来,让我从朝廷里得到承认制造麻烦啊!”沈啸天的练功室里,我向他说道。 评书会后,他将女儿塞给我和李夫人,自己就躲在家里一心练武,想再做突破,去冲击绝品宗师榜。 沈家的事务,这一段也都已交给沈伟程打理了。看得出来,江湖上没了查庸生这样的挚友,我这位老岳父也有意像其它四位绝品宗师那样淡出江湖了。 可我现在还没完成对江湖的控制,我需要他的帮助。沈啸天轻押一口杯里的浓茶,向我微笑道:“我不相信有小蝶师傅的帮助,这么一件小事你就会手足无措,说吧,你到底想让我给你做些什么。” 我面露微笑,沈啸天就是沈啸天,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谦声道:“小婿想请岳父大人出马,去分别会见一下大江帮帮主赵江飞和南宫家主南宫格,将高家情况向两人说一下,结成扼制高家的联盟。” “查先生已在群雄面前明确的选定你做他的接班人,大家也都表示了对你的支持,这件事应该你自己去做才是啊?” 沈啸天道。我神色一黯道:“这个岳父大人您明白的,我能否成为真正的江湖大总管,最后决定者不是查先生,而是朝廷。但我现在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承认,大家对我的支持也都是看在查先生面子上从表面上对我的应承。 想来高家也是明白到这一点,知道我暂时还没能力对它采取有力措施,所以才敢在明知野心已暴露给我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保持沉默,这实际上是对小婿查先生接班人资格的质疑与挑衅。 所以李夫人和小婿都认为,在这个时候若由小婿去游说大江帮和南宫家一起建立扼制高家的同盟,一旦稍有挫折,则高家对小婿接班人资格的质疑将会立即扩散到整个江湖,那时小婿就真的没有资格再到朝廷去寻求承认了,查先生临退前的一番心血也就白费了。” 沈啸天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好吧,我就替你走一趟,这点面子,赵江飞和南宫格还是会给我的。不过区区一个高家,伟程就可以将他解决掉,用得着建立一个由沈家,大江帮,南宫家组成的同盟去对付它吗?” 我沉声道:“这个同盟主要是对高家背后的荷花教形成威慑,只要能让其在小婿完成对江湖的接收前不至轻举妄动弄出乱子来即可。一切待小婿今秋考回来再说。”我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时我必会毫不留情的粉碎高家那它背后那朵荷花。 这凭这些天高家的表现他们就足以被我判下死刑。本来按我的推测,经过那晚的挫折,高秀山回到常州后,高家应该立刻由明转暗,在江湖上消失,那朵荷花也会暂时收回所有的触角,静观事态的发展以定行止。 他们最多是组织一批高手潜来扬州以救回高氏姐妹。可不想人家是饭照吃,觉照睡,仿佛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想起今天早些时候李夫人对我说的一番话“高家现在这个姿态说明那荷花根本没将高氏姐妹和扬州这个据点放在眼里,公子你那晚的行动还没有对他们形成威慑。 高家这个姿态是在对你进行挑衅,欺你未得朝廷承认,江湖地位不稳,无力拿它怎样。你若不给出回应,等你一旦离开扬州,北上洛阳,那朵荷花势必会发动起来,和北方升仙教遥相响应,并很可能会在江湖上一些野心份子间引起连锁反应,弄得江湖大乱。 让公子你在神都陷于完全的被动之地。”我心里明白高家和那朵荷花是铁心要向我叫板了,心中虽然愤怒,却也无法,因为人家确实看准了我的软肋。 我现在的状况,人家只要保持一个沉默,我就没法拿人家怎么样。请沈啸天出马组建这个同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要能有其它的办法,我是绝不会劳动沈啸天的,因为这会让江湖人觉得我需要依赖我的裙带关系。 就是在今天我真正体味到了一个江湖总管的步履维艰。现在这个江湖看上去平静,但正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局势的发展待机而动呢,而影响江湖局势的决定因素就是我即将进行的洛都之行,大家都在眼睁睁的巴望着我北上的结果以定今后行止呢! 唉,现在我对我星宗历代宗主还有查庸生他们所取得的成就更加钦佩了。他妈的高家还有那个所谓的荷花教,待我站稳了脚跟,再让你们尝尝我星宗的手段,让你们知道和我作对的后果有多严重!我在心里恨恨的想。 沈啸天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明白林生你的意思了,荷花教和高家的事你就放心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北上?”“也就这几天罢,我想等等看能否等到叶先生和查姑娘都回来!”我答道。 “哦,叶先生还没有音讯吗?”他问。我点点头“可能叶先生想多陪陪安姑娘吧。我倒是不为他担心,只是计算日期行程,查姑娘他们也该回来了。” 我面现忧色,叶先生在外面的身份乃一风流雅士,与世无争的,我自然不会为他担心,量也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对大名鼎鼎的琴圣不利。但查忆萍他们身负调整线人网的秘密使命,到现在仍没有回来,却让我不得不担心他们是出了意外。 看到我面有忧色,沈啸天安慰道:“林生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忆萍江湖经营丰富,自己武功不俗,身边又配备香姨那样的高手,还有我沈家的那八名好手,不会有事的。”我点点头“希望如此吧!”他不知道我心里还有对雯雯的担忧。 而叶先生虽在安全上不让我担忧,可我却有些想他了。叶先生不在身边,很多事没人可以和我分析讨论,只能自己一个人心里担着,让我总觉得身边少些什么东西。如同在感情上我现在离不开谢锦婕,事业上我希望叶先生能常在我身边。 我拜访沈啸天后的第二天,我刚送沈啸天离开扬州,就接到了查忆萍的消息。但不是通过李夫人那边的线人网,而是一个淮帮弟子匆匆找到我告诉我的。 所以我从去谢氏书院的路上半途改道去了大发车行。谢贤古的课我很少缺,但今天我必须缺了,因为那个淮帮弟子告诉我,查忆萍他们被袭击了。 “怎么回事?”我问一名跟随查忆萍出行的沈家卫队成员,几名淮帮弟子将他护送回了扬州,呆在大发车行,还没来得及回沈家。 这名卫队成员看上去非常疲惫,好像还有些虚弱。他声音嘶哑的答道:“我们四天前在回来路上,于庐州城外,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物的袭击,他们有三十多个人,都使剑,那剑术很诡异,我们抵挡不住。” 我压下心里的着急,让语气平稳下来“庐州?查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一边的关雄接过去代他回答了“查姑娘没事,只是受了点伤,现在我帮寿阳总坛养伤,过两天你二叔会亲自护送他回来。” 我向他点点头道:“谢谢岳父大人。”转向那名沈家卫队的成员,柔声问道:“你们兄弟和香姨都还好吧?” 我对他们不敢抱什么希望,这个卫队成员刚才说了,他们抵挡不住那些剑手,但查忆萍却只受了一点伤,这代价很可能就是他们兄弟的生命。 果然,一听到我的问话,他的眼中湿润起来“我们八名兄弟当场丧命六人,另一兄弟和香夫人均受重伤。当时幸亏一位不肯透露姓命的大侠相救,否则查小姐” 我心里一震“不肯透露姓命的大侠?他长的什么样?”我忙问。他摇摇头“不知道,那位大侠脸上蒙着黑布,我们看不到其容貌。 但看其身材,好像是个女的,她的武功十分高强,似乎似乎比得上我们家主。她帮我们挡住那些袭击我们的贼人,让我们离开。查小姐问她姓命,她也不肯说,只是让我们快走。然后查小姐便带我们投奔了淮帮。” 我心里明了,那定是雯雯了。按我传给她的指令,她是不许现身的,想来当时查忆萍的形势十分危急,才逼得她不得不出手相救。 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们呢,三十多人?那这群人的实力可是够强横的。这次随查忆萍出行的八名沈家卫队成员乃沈啸天亲自挑选的,属精锐中的精锐,其组成的剑阵寻常二三个二品级的高手当没法奈他们何。 另外那个那香姨和查忆萍自己也都身具二品级的实力,敌人能把他们打伤亡如此惨重,那这些袭击的剑手中恐怕有一品级的人物存在了。也因此才逼得雯雯不顾临行时我的交待,出手相救。 第134章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名沈家卫队成员,说着顺手拉起了他的手,一股柔和的星阳真气输入他体内,为他疗伤。因我为看得出他身上带着很重的内伤。 “小的叫阿亮,谢谢姑爷!”“好,啊亮,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现在你凝神引导我给你的真气疗伤。” 我向他说道星阳真气沿其筋脉缓缓而行,可以感觉到其体内有一股阴毒诡异的真气正在侵蚀他的筋脉。星阳真气将它们尽数吸纳。但我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这些诡异的气息我似乎有些熟悉。 半柱香的功夫,阿亮体内受损的气田被我尽数修复。我出一口气,松开了他的手。他也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目露惊喜之色,对我真气的疗伤功能大为惊奇“多谢姑爷援手之恩!” 我微笑道:“不必客气了,你是为我办事才受此重伤的。好了,你再将养一会儿,晚些时候我送你回去。”从沈家借的这八名精锐,现在折了六个,于情于理我都应去我表示一下我的谦疚。 “林生啊,要不我就回寿阳了。根据来人带来的消息,你二叔要亲自护送查姑娘回来,帮里不可没有主事之人,我得回去啊!”关雄向我说道。我恭声道:“也好,岳父回去顺便帮我查一下袭击查姑娘这批人的行踪。” 关雄点点头“这个我自然会的,毕竟事情发生在我淮帮的势力范围内。不过庐州,那儿也是圣刀门势力所及之处啊!”关雄若有所思。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沉声道:“圣刀门没这个实力,它就是倾一门之力也无法伤到查姑娘。” “那林生你觉得会是升仙教吗?”关雄问。我点头道:“肯定和升仙教有关,因为查姑娘这次是去办一件对升仙教不利的事。” 关雄并不清楚线人网的事,他也识趣的没问。“不过升仙教现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东边去对会黑风教了,这三十多名剑手是从那儿冒出来的呢?” 我又沉吟道,心里对升仙教实力的评估又提高了些。可阿亮说那些剑手的剑法诡异,还有残留在他体内那种阴毒的真气,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我魔门的影子。 等查忆萍回来再问问她吧,她身为月宗的杰出弟子,若袭击她的人里有魔门的人,她应该能感觉得出来,看她回来怎么说。关雄道:“我回去后帮你留意一下。高家的事怎么样了,可需要我帮什么忙?” “暂时不用了,沈天王这次出游就是针对高家的。”“那好,你二叔很快就会来,有什么事找他也一样。我想下午就走,玲儿和乐儿我就不带了,乐儿在这儿练武可以得到你的指点,而玲儿她恐怕不会愿意跟我走。” 关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不由一阵尴尬,关玲自那晚被我开苞后,就住到了蝴蝶居,很少再回车行。 我知道关雄对这件事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却也没办法,更不好向我表示。我转移话题道:“乐儿呢,一直忙着上课,有好些天没见到他了,我看看他指法练的怎么样了。” 乐儿这孩子不喜欢使兵器,所以我那星夜十三式剑法,在他这儿就成了十三式指法。离开大发车行,又将阿亮送回沈家,看得出沈伟程对失去六名卫队中的精锐非常心痛,但他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我查忆萍怎么样了,得知无妨后,他长出一口气“那他们就算是不辱使命了。 阿亮,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给他们六个的家人送去抚恤金的。”他接着转向我问道:“要不要派人北上去接他们?”我说不用,淮帮会护送他们回来。然后便告辞了。 从沈家出来我就直接去了红粉书院,我跟沈伟程说不用派人去接,但心里终有些放心不下。到红粉书院把情况和李夫人说了,便找到穆风,让他和王武去路上接应一下。 三天后,查忆萍终于回到扬州,同时,雯雯也回到了蝴蝶居。查忆萍仍住在沈家,当天下午我从谢氏书院出来,便看到王武等在门前,告诉我查忆萍和雯雯都回来了。 我心里一喜,微思索一下,向他吩咐道:“王叔你回家里去,让雯雯这两天先不要露面,过两天再说回来了。”王武愕了一下,说道:“可关小姐已经和雯雯见了面了。”我猛想起关玲住在蝴蝶居,一跺脚道:“那算了,唉!” 看来我派雯雯诛杀那八名线人网头人的事是不可能瞒过查忆萍了。不过既然已经成了即成事实,查忆萍他应该能够接受,这儿实在不是不能让她恋旧情。 让老杨将我送到了沈家,另一名幸存的沈家卫队成员伤的比较重,但查忆萍看来已没什么伤了,让我大为放心。“除回来路上被人袭击,其它的事一切顺利。幸不辱使命,新的线人网很快就会运行起来。”查忆萍向我说道。 我宽慰的笑道:“好,好,辛苦查姑娘了。那些袭击你们的人查姑娘可看出什么来路?”查忆萍的瞳孔由缩了一下,沉声道:“我觉得是暗魔的人。” “暗魔?”我惊道。这是江湖上一个令人闻风色变的名字,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因为和这个名字的主人接触过的人都已经死了,直到现在江湖人还不能确定这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查庸生将其列在风云录中恶人榜的首位,在周奇之上。查忆萍望着我点头。“我父亲曾花力气追查他们,虽然所获甚少,但我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偷袭我们的人下手狠辣,且目的明确,行事果断,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们的武功剑法都阴暗诡异,打斗中悄无声息。现在回想起来,很像是暗魔的作风。” 我眼睛眯了起来,眼缝中射出寒光“这么说暗魔是个组织了?”查忆萍点头“这个我父亲早就确定了,他们是个暗杀组织,专门替别人杀人的。” “暗杀?”我心中浮起了我魔门的一个宗派,暗宗!怪不得我对阿亮体内残留的那些真气感到熟悉,竟是他们!记得丁忘忧告诉过我说明暗灵三宗曾遭到月宗的清洗,现在看来,月宗清洗的力度很不够。 嗯,暗宗如此,那明灵二宗岂不也都还保留着强大的实力,以暗宗对查忆萍他们下手来看,他们当和升仙教有关系。那明灵二宗呢?他们又是隐藏在那股势力的背后呢?这些兔崽子们,只要他们还存在,早晚得让他们一一现形。 “查姑娘见过李夫人了吗?”我问,我是想知道李夫人对暗魔的看法。查忆萍答道:“我还没来得及去见师傅。”我看她脸上显出疲惫之色,便没再详问,嘱她好好休息,随即告辞。 蝴蝶居,夜,关玲自动到了另一间房去睡,将位置让给了雯雯。小别胜新婚,我和雯雯自然是好一番緾绵,慰解了彼此这些天的相思之苦。 待得喘息均匀下来,雯雯才将脸贴在我胸口上,向我叙述这一路的经过。“查姑娘的行动很迅速,我跟在她身后遵照宗主的吩咐行事。前面六个人都很顺利,但在襄州第七个人家里,奴遭到埋伏。” 我心里一紧“什么?你在忆萍她们遭袭击前就曾遇袭?”雯雯听出我的关心,面露开心的微笑,说道:“是的,不过那些人的档次太低,很快就被我解决掉了,但查姑娘拜访过的那个人却自己自杀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升仙教知道查庸生属下其它八个线人头人的资料,肯定一直在注意着。 当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但他们的精力受到黑风教的牵制,查忆萍又行动迅捷,致使他们直到襄州那个头人那儿才反应过来,做出了相应的布署。 不想晚了一步,没伏击着查忆萍,却遇到雯雯这煞神,弄得损兵折将。这时查忆萍已经完成了对线人网的调整。对方主事之人意识到这一点,惊怒之下才请出了暗魔想杀掉查忆萍一行。不想又被雯雯破坏。 “你和袭击查姑娘的那些人交手,有没有感到他们的武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问雯雯。雯雯直起身来点头“我正想告诉宗主,他们的一些武功奴觉得熟悉,好像是暗宗的。”我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了。”接着陷入了沉思。第二天,是谢氏书院最后一天课,不到中午课就结束了,谢贤古示意我留下。 待其它学生走尽,他问我打算什么时候上京。我说就这三五天之内罢,现在查忆萍已经完成使命回来,查庸生留下的线人网已被我控制牢。 而高家和那朵荷花之事,有沈啸天出马,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后方已无可忧之事,我是该考虑北上之事了。“林生你还是尽早起程吧,赶早不赶晚。我有点东西想让你捎给你姚崇大师兄,也算是把你介绍给他,你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明天你到府里来一趟,来取东西。另外锦婕也想在你临行前见你一面。”谢贤古说道。听说谢锦婕想见我,我心里一阵激动,同时听得谢贤古这一番话,我心里又升起一股怨气,若非他亘在那儿,我何至于见谢锦婕一面就如此艰难。 自开始跟着他到这与谢府一墙之隔的谢氏书院上课以来,这老头就再也没给过我和他女儿见面的机会。我曾去找过谢锦婕,却被下人挡住说小姐不见我。我不相信谢锦婕会不愿见我,猜测定是谢贤古捣了鬼。 后来见到出府买东西的阿碧,一问之下,果然如此。是谢贤古对谢锦婕说我大考在即,要安心读书,让她不要见我。 谢锦婕这名门孝女,自然就听了他父亲的。但我每天上课时,看见谢贤古在台上充满大家风度的侃侃而谈,我就想起他女儿那迷人的气韵和风姿,明知佳人就在几步之外一墙之隔的院落里,却是无缘相见。 弄得我每次听课时都是满腔的思念,同时却还要集中精神听他都讲了些什么。因为他是谢锦婕的老爹,我太想叫他岳父,所以他讲课我不敢不专心听讲,而且他讲的东西也却很有用,我也得对得起我交的那三百两银子学费。但这让我上课时的感觉处于一种怪异的难受状态。 现在听他终于开口给我和谢锦婕见面的机会,我心中的惊喜之情可想而知。什么大师兄姚崇的就全没往心里去,忙恭声道:“弟子领命,明天定会去拜望谢师。” 心里却在想,何必要到明天呢,现在你就带我回家岂不正好?我还可以和你们一家人一起吃午饭,最重要是欣赏谢锦婕指挥下人们布饭时的风姿。谢贤古没有体谅我想尽快见到谢锦婕的迫切愿望,朝我微笑着点下头,离开了。 第135章我只好先 我只好先压下心头的渴望,到红粉书院去拜访李夫人。查忆萍也在,看来她已经把她路上遇袭的经过向李夫人说了。我问李夫人她对暗魔的看法,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也怀疑到了暗宗身上。“根据忆萍说的情况,老身感觉好像是我圣门的一个分枝。”她说道。 “丁大人向夫人提过这事吗?” 我问她。李夫人摇摇头“没有,师傅近些年来很少对江湖事过问,而且那时关于暗魔的资料还太少。唉!师傅要是知道暗魔就是我圣门的暗宗,他老人家没准会很高兴。” 她感叹一声。我明白她的意思,丁忘忧一直担心明暗灵三宗已给清洗干净,这会儿如能证明暗宗仍在,而且具有相当的实力,那么明宗和灵宗就都有幸存的可能,他就不必那么担心魔门的灭门之祸了。 “晚生马上就要上京,若有幸能遇到丁老前辈的话,会将这个情况转告他老人家的。”我说道。丁忘忧在查庸生离开扬州后没几天就也接到了朝廷的传诏,北上洛都了。 推测是朝廷已批准了他告老还乡的请求,让他最后一次回京述职,并和下一任进行交接。“哦,公子这就要上京了吗?” 李夫人微露惊愕,继而点头道:“也是,大考在即,是该动身了。谢氏书院的课已经上完了吗?”我答道:“上完了。”这时我发现一边的查忆萍欲言又止,似有话说。我望向她“查姑娘有什么事吗?” 查忆萍看一眼李夫人道:“我也想随何公子进京,去看看我父亲现在的情况,自从他老人家到洛阳后,就再也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传出。” 我和李夫人都理解的点头,李夫人道:“这样也好,你跟在何公子身边,可以帮他分析江湖情况,我就可以不断的将各种消息及时传递到你们那儿,也不必担心会占用公子精力,影响大考。公子你看如何?” 我望向查忆萍微笑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线人网刚刚调整完毕,查姑娘随晚生走了,就得有劳夫人您多多费心了。”李夫人面露笑容“这个何公子放心,有老身在,你这后方基地绝对不会出问题。”“多谢夫人!”我忙道。 “不用和我客气,对了,公子你可知道许君绝评书会后的行踪?”我摇头表示不知,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许君绝。李夫人道:“他的资料穆师弟已经整理出来了。幼孤,被沂州银枪庄收留做下人,后银枪庄庄主史枪看中他的天份,将他收归门下,授他枪法。 五年前史枪夫妇被杀,他就失踪了,两年前再现江湖,枪法就突然达至化境,成为今日的夺命枪许君绝。” 我记起来了,评书会后,我确曾央她留意一下许君绝的情况。这么一个高手,又无门无派的,谁看了都会眼红,必欲收归已用而后快。 正急欲壮大实力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武功太高,性格又过于孤傲,收服的可能性不大,是以当初我让查忆萍给我列出江湖上有可能被收服为我班底的人时便没有将他列入。 但我却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周奇武功并不比他差多少,而且为淫君时,独来独往,行事如风,不也被我软禁到了吴家,成了我可借用的力量。对许君绝之所以感觉难以下手,只是因为他性格孤僻,从不与人交流,大家对他了解太少。 若我能对他了解多点,将他招览到的身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且从评书会期间他在擒周奇,诛郎木等事件中的表现,我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种侠气和正义感,他只是外表冷酷,内心却并不冷。 这样的人一旦让我进入他的内心,恐怕比周奇还好招揽,而且可以肯定,他会比周奇有用的多。所以在查忆萍离开扬州去调整线人网后,有一次在红粉书院我便向李夫人表示了这个意愿。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不想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我微露惊愕“查出来了?只是这银枪庄史枪是个什么人物?” 李夫人面露轻蔑的微笑“一个土地主而已,他将自己的庄园号为银枪庄,实际上他的枪法恐怕连许君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否则也不至于在江湖上藉藉无名。 只是杀死他们夫妇的那个凶手是大名鼎鼎的淫魔扬庆,名列二品第十六,恶人榜第四位,忆萍父亲才将这件案子记了下来归档。江湖上几乎没人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银枪庄,也就没有人将许君绝和史枪往一起联系。 穆师弟也是无意间看到这个银枪庄,联想到许君绝那杆银枪,一查之下,史枪果然收养有一名弟子,名字就叫许君绝,这才查到夺命枪的来历。” 我点点头,想起评书会时,发生三起奸杀案后的那天,我在街上遇到许君绝,他当时正和官府收缴江湖人武器的官差发生争执,是我帮他解决了那个麻烦。 然后我记得他表现出对凶手的仇恨,好像知道些什么。现在看来他当时是把郎木误以为成扬庆了。但那晚之后,他就消失了。 “这么说扬庆是他的仇人,他可能去找扬庆了罢。只是有一点奇怪的地方,照夫人所说,那银枪庄史枪的武功稀松的很,其弟子许君绝的枪怎么这么厉害?”我疑问道。 “可能是史枪死后,在他失踪的那三年里得到了高人的指点罢。”李夫人回答。我点点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许君绝有没有去找扬庆不知道,但昨天有人在城外看见他了,他住在一所茅屋里,有一个老渔翁和一个少女与他住在一起。”李夫人接着说道。我一愣“黄义生?夫人是说他和黄义生爷孙俩在一起?” 黄河帮遗孤黄义生爷孙俩在查庸生离开后就也执意搬出了沈家,我本想将他们招到我蝴蝶居,黄义生却不同意。他带着孙女到城个结了几间茅舍,做起了渔民。我也就没再强求,只是让沈家暗中多照顾着他们,不想现在许君绝也和他们住在了一起。 李夫人不知黄义生为何人,我向她解释了。她微笑道:“那更好了,公子你不是想招揽许君绝吗,何不去看望一下黄义生爷孙俩。许君绝既能和他们住在一起,当已与这爷孙俩非常熟稔,你可以通过他们让许君绝接受你。” 我微笑道:“这个多谢夫人提醒,我下午就去。不过为了许君绝还得再劳烦夫人一件事。”“查找扬庆是吧?”李夫人微笑道“放心,这淫魔扬庆虽不好找,但凭我们的力量也不是找不到。” 我露出舒心的笑容,有李夫人帮我,确实省了我很多麻烦。查庸生留给我的江湖虽然是一个烂摊子,但他给我的这一个班底却是精良之极。 我又向查忆萍问了扬庆的情况,这个淫魔也算是一个淫贼吧,但用周奇的话来说就是太没有淫品了,喜欢通过暴力来完成周奇常做的事,而且是周奇最看不起的那种即奸且杀。 此人可能对鲜血和杀戮有着太强的嗜好,他犯的案子很少留下活口。但人家比周奇好的一点就是有毅力,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一年半年的才犯一次案,不像周奇在江湖上晃那会儿,天天瞪着一又色眼四处瞅,晚晚都想做案。 可能正因为如此扬庆才不如周奇名气大,在恶人榜里的排位不如周奇。查庸生做出如此排名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周奇的武功要比扬庆高很多。 不知周奇对恶人榜这个排名怎么看,他一个淫贼中的君子却被排到了扬庆的前面。练完功的沈小蝶听说我来了,跑过来要拉我去那地下宫殿看她怎么训练高氏姐妹。 我想着许君绝的事,婉言拒绝了她。“下午何大哥有事,改天再去看你的杰做吧,你可不能因为贪玩这个,不好好练功啊!”“不会,我只有完成每天的功课后师傅才让我去调教他们。”沈小蝶分辨。我微笑道:“那就好,你好好练功,等何大哥从洛阳回来,要检查你的武功进度的。” “何大哥你这就要去洛阳了啊,能不能也带我去?”我微笑道:“这次何大哥是要去参加科举,不能带你去。以后有空再带你去玩。”沈小蝶有些不高兴“唉,我还想去看看我那个小姨到底有多么富贵呢!”她嘟囔道。我和李夫人对望一眼,她那个小姨可不是一般的富贵啊! 一圈用细木棍扎成的栅栏围在三间茅屋前,构成一个小院。院里收拾的很干净,从中可以看得出主人的整洁。 院子一侧晾着一张渔网,边上还有两个渔篓。一个身着蓝底花布上衣,褐色粗布裤子的女孩,挽着袖子正在那儿修补渔网。下午的阳光照在他微黑的面庞上,泛起健康的光泽。好一个渔家院落。 “啊,是何公子,您怎么来了?”那个在修补渔网的女孩正是黄义生的孙女黄鱼儿,看到是我,显得有些吃惊和轻微的慌恐。 “没事,黄姑娘你忙你的罢,我来看看你们,在这儿生活的还习惯吗?你爷爷呢?”我微笑着向她柔声道。可能我的声音和笑容安抚了她,黄鱼儿放下了手里的活,微带羞涩的答道:“谢谢何公子关心,我们在这儿住的很好。爷爷去打渔了。” “哦!”我扭头环视这个干净整洁的院落,很有江南渔家风味。“啊,何公子你屋里坐吧,我爷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鱼儿突然意识到让我站在院里不礼貌,将我往屋里让。我微笑一下,随他进屋。屋里陈设也十众简单,能看进眼里的仅一张木桌,和三把竹椅,都很破旧,应是黄义生在街上买的旧物品。 不过像院里一样,一切都收拾的很干净。让我猛然间回想起了星星谷里的竹舍,李婶也喜欢将每个屋子收拾的很干净。 只是那儿的竹舍要比这茅屋精致得多。我坐到一张竹椅上,椅子发出承受重压的吱吱声,让我心里竟莫名的升起一股温馨之情。 鱼拿茶壶在一个灰色瓷杯里倒上茶,双手捧到我面前。我注意到她那双小手的粗糙,心里不由对这个小女孩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她身为黄河帮小姐时,本也像关玲和沈小蝶一样,有着一双娇嫩的手,每日锦衣玉食,享受着众人的宠护。 黄河帮被灭,她的小姐身份被剥夺,不得不随爷爷浪迹江湖。到现在在她身上已找不到一丝昔日富家小姐的痕迹,完全是一个渔家少女了。 最初的转变不知她是怎么完成的,那肯定是一个痛苦之极的过程,我还记得在寿阳初遇她和她爷爷时,不知多长没吃到东西的她躲在老人的背后,望着我们桌上的食物,眼中发出令人心颤的渴望目光,脑中浮起雯雯给她端过一些饭菜时她那狼蚕虎咽的样子。 第136章我绝不能 我绝不能让关玲他们也遭受这样经历。“没有茶叶,请公子见谅!”“哦,没事!”我接过杯子呷了一口,水微烫,看来烧开不久。 这时我眼角余光看到了靠在墙角处的那杆枪。虽然蒙着白色布套,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许君绝的银枪,长不足三尺,静静的躺在那儿,尽管离开了主人的手,仍有隐隐的杀气透过布套浸出。 鱼儿注意到我的目光,忙说道:“哦,我忘了告诉公子,许大哥也住在我们这儿。他随我爷爷打渔去了,没带枪。”她说着走过去将枪拿起来,爱恋的摸娑了一下,看我在望着她,突然脸红了起来,又将枪放了回去。 我心中一动,看来这女孩已对许君绝动了情了。也难怪,许君绝英俊挺拔,年纪轻轻就名列一品,虽然有些冷酷,但那未必不是另一种吸引女孩的的气质。 何况许君绝又曾救过这爷孙俩。而许君绝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应该对这女孩也颇有好感,这就好办了,我放下茶杯表现的很惊讶“许君绝?原来许少侠在这儿。唉,他怎么让自己的银枪放在家里了呢?他不是枪不离手的吗?” 我还记得那天扬州城里官差要收缴他的银枪时的情景,当时他是说什么也不肯将枪交出去,我帮他拿一下都不行,为此他差点被赶出城外,这会儿他竟然把枪放到了这间茅舍中。 “许大哥愿意让我为他保管这杆银枪!”鱼儿脸上带着红羞,将头微微低下了,但话语里却透着自豪。 我更肯定许君绝对这外叫鱼儿的女孩感情不一般,微笑着感叹道:“那真是太好了,许少侠终于有个知心的朋友了。以前他心里肯定很孤寂,很难受。鱼儿你可要好好安慰他。” 我的语气变成了一个大哥哥,改口叫了他鱼儿。她对我这番话大为高兴,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连连点头。“你许大哥评书会后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我接着问。 “不,他去找他的仇人报仇,但没找到,回来时碰到我们,我爷爷邀他在我们家住几天,他就答应了。” “仇人?什么仇人?”我假装不知扬庆,问道。鱼儿叹口气,面露忧色,轻声道:“许大哥很可怜的,比我还可怜。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后来被他师傅收留,他师傅师母对他像亲生儿子一样好,可惜却被一个恶人杀死了。 许大哥带着他师傅的银枪,又成了孤儿。好在后来有个和尚可怜他,让他在庙里住了。”鱼儿的声音幽幽的,虽然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但还是让我心里升起了共鸣。我哦了一声叹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许少侠也有如许伤心经历。” 我是想起了我自己的经历,但我比许君绝可是幸运多了,至不济时,我也有爷爷在身边照顾我,像现在眼前的鱼儿。而我很快遇到淫贼师傅,接着又遇到叶先生,可以说并没吃多少苦。 “许大哥告诉我他有三个心愿,一是替他师傅完成遗愿,让这银枪能名震江湖,这个他通过这次评书会已经做到了。第二个心愿是找到那个杀害他师傅师母的恶人,为他师傅师母报仇,但那个恶人却藏了起来,一直找不到。 他还有一个心愿是完成后来收留了他的那个和尚托付他的一件事。然后他就可以找个地方一心练武,他很喜欢练武功的。” 鱼儿望着我缓缓叙述道。九十六柔唇迷醉我点头道:“这样啊,鱼儿你知不知道他的仇人是谁?我也许可以帮他找找。还有那和尚托他什么事啊?他完成了吗?”鱼儿摇摇头“这些许大哥都没有告诉我。 不过何公子你真的能帮许大哥吗?我听爷爷说你是查先生的接班人,你能打败升仙教那些恶人给我们报仇,那你也肯定能帮许大哥,你帮帮他吧,他完不成他的三个心愿,就不会开心的。” 鱼儿向我企求,两眼满是企盼,我心里暗赞她懂事,许君绝真能和这个女孩结合,她的柔情没准能溶化那凄惨的生活经历在许君绝内心造成的坚冰,让江湖上少一个冷冰冰的夺命枪,而出现一位风度翩翩的许公子。 “鱼儿你放心,等许少侠和你爷爷回来了,我们问问他那个恶人是谁,再看看那和尚托他的事是什么事,只要能帮,何大哥一定帮他。” “谢谢何公子!”鱼儿欢欣道。我微笑道:“别叫何公子了,显得生份,像叫许少侠许大哥那样,叫我何大哥吧。”鱼儿脸上一红,羞赧的叫了一声何大哥。夕阳西下时,黄义生和许君绝才回来。 我听到黄义生叫鱼儿的声音,从窗口望去,只见一老一少提着鱼篓,拖着鱼网,带着一脸满载而归的喜意走进院来。许君绝的脸上也盈着幸福的笑容。老天,我没看错,他脸上真的是喜悦的笑容,映着夕阳残辉,熠熠生光。 “爷爷,许大哥,你们回来了?”喜儿欢喜的迎了上去“何大哥来看我们了,已等了你们好长时间了。”她向两人说道。 我也随喜儿身后迎了出来,大笑道:“黄老先生今天看来是满载而归啊,许少侠也在,你们这渔家生活让我看了都心生羡慕啊!”黄义生和许君绝对我的到来都感到有点突然,黄义生微愕一下,惊喜道:“啊,原来是何公子,有什么羡慕的,今天多捞了两条鱼而已。” 我微笑着望向许君绝,他一身洁白的衣服上现在沾满了水迹和泥污,裤腿,袖子都挽了上去。看我望着他,向我点了点头,对我露出一个难得的羞赧笑容,突然脸就红了起来。 我心里暗笑,这许君绝对人情世故确是懂的太少,以前像个冷酷的冰人,这会儿坚冰被黄义生爷孙俩溶化了,遇见个生人时却又像个大孩子,而且我对他来说也不能算是生人。 黄义生慈祥的看了一眼许君绝,向我笑道:“君绝今天有兴致,跟我一起去学捞鱼了,呵呵,何公子屋里请,今晚请你尝尝新鲜的小青鱼。” 我边往屋里走边笑道:“正想叨挠呢,看来我今晚有口福了。唉呀,改天有空,我也来和黄老你们过几天悠哉的打鱼生活。”“呵呵呵,公子说笑了,您可是大忙人,那能来和老朽消磨时光?今天还不知是什么风把公子您吹到这儿的呢?” 黄义生爽朗的笑道。老人看来心情很好,那笑容里那还有昔日飘零江湖时的凄苦。想起他在寿阳时拉的那曲凄凄切切,令人落泪的浮萍泪,我心里也为他现在的状态感到高兴。 “晚生是近日就要起程赴洛都参加今秋大考,走前来看看黄老先生。今天看你们过的如此开心,我也就高兴了。” 我说着重新落坐,三人正好将三把椅子全坐了,鱼儿又给三人倒上水来,然后便说要去洗鱼做饭,出去了。黄义生叹口气,说道:“唉,是啊,老朽对现在这安静平淡的生活很满足。 以前老想阒报仇,但现在老朽心里对这个已经淡了。能和鱼儿在这儿平平稳稳的渡过下半生,老朽就心满意足了,人不能老生活在仇恨里,是不是,死者已矣,生者却还得继续过活,何公子你说我的这个是不是个理。” 我看他说这话时眼睛瞟向了许君绝,心知他在开解许君绝的心结。但我却不喜欢他这番话,他是到扬州后有了沈家护着,结束了那被升仙教四处追杀,飘零江湖的日子,享得了几日的安闲,就消磨去了复仇之志。 江湖上人要都像他这样苟安,我还如何剿灭升仙教?许君绝低头垂目在喝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我点下头道:“黄老说的也是个理,不过升仙教不仅仅是一家两家的仇家的问题,查先生虽然退了,但我会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誓要剿灭升仙教。”说到后面,我的语气加重了,许君绝抬下头,看了我一眼。黄义生笑道:“升仙教当然还是要剿灭的,老朽是说人的心不能被仇恨压着,不能只为仇恨活着。 他日何公子要剿灭升仙教时,老朽还想追随公子身侧,为我黄河帮惨死的冤魂们尽一份心。” 黄义生想起了自己惨遭屠戮的亲人朋友,语调伤感起来。我不由后悔不该把话题(cm往这方面引。黄义生也意识到了这个话题不好,呵呵一笑道:“咱们别说这些了,今天难得何公子你来,而君绝正好也在,老朽得亲自下厨去把今天捞的小青鱼做了,让你们尝尝鲜。 鱼儿她还不熟练,我怕她做不好。你们坐着,我去做饭。”他起身出去了。许君绝抬头望我一眼,似有话说,我微笑着,看他想说什么。 “何公子科举后能到朝廷里做大官吗?”他问,盯着我的眼神有些急切。我心里愣了一下,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微笑道:“许少侠抬举我了,暂时肯定不能,不过这是我的奋斗目标,以后应该能实现。许少侠有什么事吗?” 许君绝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没事,我就是问问。”我知他定有心事,不外和他那三个心愿有关,但不知和我能不能做大官有什么关系。 我亦不深究,漫不经心的问他“许少侠怎么自那晚捉拿郎木等人后就不见了人影?很多人还念叨你这年经的新晋一品高手呢。”“哦,我去办点私事!” “去找杀你师傅师母的仇人?找到了吗?”许君绝一愣,抬起头来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微笑道:“哦,刚才我和鱼儿姑娘聊天来着,他告诉我你有三个心愿。 第一个你已经完成,第二个就是为你师傅师母报仇。”许君绝又垂下了双眼,轻微的点了点头。“离得杀郎木的前天在街上遇到许少侠,许少侠好像知道当时那三起奸杀案是谁干的,你当时就想到野狼郎木了吗?”我问。 “不,我误以为是另一个人。”“淫魔扬庆?他就是杀害你师傅师母的仇人吧?”我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许君绝遭蛰了似的猛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这个我没告诉鱼儿,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道:“自己猜出来的,江湖上能让许少侠误会为那晚那三起奸杀案凶手的人并不多,淫魔扬庆是最显眼的一个。 这个许少侠何必自己憋在心里,那扬庆名列恶人榜第四,乃十恶不赦之徒,天下人莫不诛之而后快,许少侠说出来,当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你。” 第137章这是我自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不想别人插手。”许君绝又低下了头去。我望着他沉声道:“是许少侠的私事,但那扬庆心知自己恶名昭著,早把自己隐藏的严严实实,行事也向来谨慎小心,以许少侠一人之力恐怕很难找到他的踪迹。 由别人帮着你找总比你一个人自己找要好的多吧?”许君绝被我说心动了,抬头盯着我“你能帮我找到扬庆?”我微笑道:“我尽力,一有消息我会着人通知许少侠的,可不知到时候怎么找到许少侠你呢?” “到这儿告诉鱼儿就行了。”许君绝回答。我点点头道:“好的,我回去就让人留意,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送到黄姑娘这儿来。 好了,这是你的第二个心愿,不知许少侠第三个心愿是什么?我可能帮上什么忙?”许君绝眼中闪出了怀疑的神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什么都想帮我。”我微笑道:“因为鱼儿是个好姑娘!” “鱼儿?她请你帮我的?”我点点头“她说你要完不成你的三个心愿,你就会不快乐,而她想让你快乐,多么好心的一位姑娘啊!”许君绝的目光柔和起来,眼中出现一股柔情,以不易觉查的声音说了声谢谢。接着沉吟道:“我的第三个心愿何公子现在还帮不上忙。” “何妨说来听听?”许君绝犹豫了一下,沉吟道:“那是一位大师的临终遗愿,而那位大师对我有恩,没有他,我枪法上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大师一生不言不语,为的就是这个心愿,他去世时让我帮他完成。” 许君绝又停了下来,我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他却没有再说,人是对我道:“等何公子做了大官再说吧。”然后便不再言语。我看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也不再问。 该说的时候他会说的,因为现在我已经是他心中可以依赖的人了。我今天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看许君绝呆坐不语,我难以忍受两个大男人面对面沉默干坐的气氛,起身笑道:“咱们去看看黄老先生怎么做那小青鱼吧,说不定还能偷学一手呢。”我说着向外走去。许君绝哦了一声,扭头看一眼院子,鱼儿正蹲在那儿洗鱼。 起身随我走了出来,去帮着鱼儿洗鱼了。新鲜小青鱼的味道果然十分鲜美,黄义生还藏有一斤市上沽来的陈年米酒,伴鱼下酒,这顿晚饭让我大快朵颐,吃的大为过隐。 月上柳梢时,我始微带醉意,踏着月光回城。从江面处传来的凉风带着淡淡的水腥气,拂到身上十分惬意,让我觉得把老扬和他的马车留在城门口,实在是做对了。 改天有机会可以带谢锦婕到这儿散步,良辰美景,佳人在伴,那又会是何等的雅致惬意。我又开始想念谢锦婕了,对明天就有些迫不及待。虽然我已尽量克制自己了,但早上仍是早早便醒了过来,心中充满甜蜜的期盼。心想谢锦婕若知道我今天要去见她,不知现在会否和我一样,早早醒来,念着我的名字? 我扭动了一下身子,躺在身边的雯雯先醒了过来,接着伏在我怀里的关玲也醒了过来,睡眼迷蒙的问我什么时候了。 我说还早,让她再睡,她便又埋下了头去,很快便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雯雯却没有再睡着,侧身抱向我赤裸的腰身,将胸前一对娇腻挤在我身上,我伸手将她也揽到了怀里。 “老爷让公子先去见小姐!”谢府里一个下人说道“公子请随小的来。”我大喜,谢贤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知道我现在迫不及待相见的是她美丽的女儿,而不是他那个老头子。我随下人向内院走去,其实我脑海里天天想念这个地方,对这儿很熟,不用这个下人带,我也知道怎样以最短的路径走到谢锦婕的绣楼。 到了,谢锦婕正坐于窗前梳妆台边上,早晨的阳光从窗台照进来,照在她洁白无瑕的柔美面庞上,泛着美丽的光泽。 鼻翼挺翘,美眸流彩,这张让我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华贵面庞啊,你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何公子来了,请坐!” 阿碧招呼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谢锦婕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望着我,我捕捉到了她眼中那惊喜的光芒,也对她露出了笑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我却感觉到了心间的暖流。 “公子请用茶!”阿碧端了杯茶递到我面前。我哦了一声,收回和谢锦婕对视的目光,接过茶来,就发现小丫头脸上有着促狭的笑意。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阿碧你下去吧!”谢锦婕说道。 这次他不经我示意就知道把阿碧支走了。小丫头诡笑着退了出去,顺用关上了房门。我放下茶碗,向谢锦婕微笑着张开了双臂,她站在那儿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却拧着脚尖,没有照我的意愿扑到我怀里。 可她不知道她那雍容华贵的气韵下做出此等害羞神态有多迷人,我腾的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抱了起来“锦婕,你想死我了!”她将手圈到我脖子上,脸上露出幸福迷人的笑容,将头靠到了我肩上。 我抱着她走到床沿坐下,看她一言不发,只是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那迷人样儿让我心痒难耐,一转身将她往床上压去,伸嘴去寻觅那香艳艳的蜃儿。 “唉,你干什么?起来!”她双手推住了我的脸喝道。她的声音对我仍有着不可抗拒的效力,于是我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赶忙照她的吩咐坐起了身。 她也坐了起来,微笑着看着我,看到我闷闷不乐的样子,探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那双蜃虽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点,温润的感觉却已直透我心田。我一激动,又猛的将她揽到怀里。 “唉,不许再使坏啊!”我叮咛一句,将头靠到了我胸口。我轻抚她绸缎似的绣发,低头深吸一口那其间的的幽香,陶醉的闭上眼呻吟道:“锦婕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见你呢?” “公子大考在即,奴家不想让公子分心。”她轻声呢喃。我叹一口气“唉,你难道不知我若见不到你,那痛苦的思念更让我分心。每天在书院听谢师讲学时,我都会想起这边一墙隔的你。你想我吗?” “想!奴家也想公子!”她的双臂将我的腰抱的更紧了。“等我从洛阳回来,我就向谢师正式提亲,尽快娶你过门。”我坚定的说道。谢锦婕嗯了一声“公子什么时候启程北上?”她轻声问。“我等不及了,想明天就走!”我说道。 “妾身愿公子一路顺风,金榜题名!”她直起了身,望着我,我伸手摸娑着她光滑的脸庞。她突然就有些哽咽“公子你可一定要取得功名回来,要不我父亲妾身会很难做的。” 我心里一凉,倘我达不到谢贤古的要求,他是不会答应我的提亲的,谢锦婕名门仕女又没有反出家门的决心勇气,却是很难做的。即便只是为了谢锦婕,我洛阳此行也要不惜手段的获取功名。 “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和谢师的期望!别说这些了,咱们难得见一次面,说些高兴的吧。”她点头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又露出了羞涩的笑容,看得我心儿一颤“锦婕,让我亲亲你吧!” 我满眼渴望的望着她,一手扶着她香肩,一手挑起她下巴。她和我对视片刻,终于抵不住我的目光,轻微的点下头,闭上了美眸。 一朵红晕爬上她白析的面颊,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我终于噙住了那柔软香嫩的双唇,那份温润直击我大脑深处,我晕乎乎的沉醉于那份温柔中 緾绵中不觉时间的流逝,我们就那么拥抱着接吻,低声说话。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说出那么多的情话,曾经我认为那种话有辱一个男人的自尊,但我说了,说了很多,又一点也不觉的那些话伤什么自尊。 我更没想到我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竟能抱着她这么久而没有起邪心,后来我曾想那么好的机会,我稍使些手段就可以彻底得到她了,但这想法一从心中升起,我就感觉那是不可饶恕的罪恶,是对我自己的亵渎。 最后是阿碧将我们叫醒,因为谢贤古在等我,已经等不及了。谢贤古见我的地方,仍是他上次见我的那个书房,我进去时他正坐于书桌前抚摸着一把黑色剑鞘,白银吞口的宝剑,脸上一副凝重的沉思表情。 “弟子拜见谢师!”我在门口做揖道。他转过头来,望着我笑道:“哦,林生,你来了,进来坐!”他招呼我在他一边坐下,然后把手里的剑递给我“林生你是习武之人,看看这把剑。” 我接过了,呛的一声拨剑出鞘,剑身明亮如一湾秋水,我弹指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余音嗡嗡。 “好剑!这就是谢师要弟子带给姚大师兄的宝剑吗?”我将剑合上递还给谢贤古。他接过剑,面露微笑,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听的一愣,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还可以说不是呢,不解他话中何意。 谢贤古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疑惑与不解,却交没有解释,对我微笑一下,接着感叹道:“你大师兄他现在手里太缺一把可用的宝剑了!” 我心下更是奇怪,谢贤古手里这把剑虽然好,但也不是什么绝世宝剑,这种剑以姚崇的地位,他想要十把也能轻松弄到,何至于缺的要谢贤古来托我给他带。 “来,林生,为我研墨,我给你大师兄写封信,你带给他。”谢贤古吩咐。我忙起身帮着将纸摊开,兑水将墨研好。谢贤古提笔凝思片刻,沉吟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给他一句话罢。”说罢低头运腕,我看见纸上这一句话是:“元之,送你一柄利剑,善用之,以匡扶社稷!” 我知道元之是姚崇的字。谢贤古写完即将纸折起,装入一个信封。我疑问道:“谢师就只写这么一句么?” “就这一句就足够了,元之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接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道“哦,对了,他早已知道有你这个师弟,所以不必再在信里介绍了,你到洛阳后,可以直接去找他。” “大师兄已经知道我了?”我疑问。谢贤古笑道:“对,锦胜回陇州时路过洛阳,我已让他带信将你的情况向元之说明了。你这次赴洛都之行,定须用借用元之之处,我已交待过他,他会鼎力帮你的。” 哦,原来这样,我说谢贤古怎么着也该在信里提我一句,让那位功成名就的大师兄照拂我一下吗。 第138章林生你到 “林生你到洛阳后要尽早去拜会你大师兄,洛都不必扬州,朝廷也不比你那个江湖,其间的凶险机关与疲谲诡诈不是你这未经宦海之人能体会得到的。 你大师兄他久在中枢,宦海沉浮二十几年,对各种事情都已有丰富经验,你凡事多听听他的意见,当会对你大有益处的。” 谢贤古向我叮嘱。我垂首道:“弟子会牢记谢师教诲。”谢贤古向我点点头,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林生,为师还有一句话要叮嘱你,虽然好男儿自当为功名而奋勇进取,但绝不能为功名所累,成为功名利禄的奴役。 为功名你可以适当的灵活变通,但绝不能卑躬屈膝,阿谀权贵。锦婕的理想夫君要有为天下社稷而不惜自身利益的男儿气魄。为师这话林生你明白吗?” 我点头沉声道:“弟子明白,请谢师放心,弟子或会力有不殆,但断不会成为阿谀奉承之徒。弟子当歇力不负谢师和小姐厚望。” 谢贤古面露微笑“我相信林生你的为人,好了,起程在即,你定有很多事要准备,我就不多留你了。这剑和这信你拿去罢。”我接过宝剑和那封只有一句话的信,告辞离开。 回蝴蝶居的路上,我在马车颠波中一遍遍的审视手里这柄白金吞口的宝剑,回想着和谢贤古的谈话还有他写给姚崇的那句话。今天谢贤古有太多的东西让我想不明白,对此我感到不安,以致无瑕去回味和谢锦婕相拥密语的那份甜蜜。 一路沉思,直到马车在蝴蝶居门口停下,我才脑中一亮。谢贤古送给姚崇的所谓利剑,原来并不是我手中这把宝剑,而是指我这个人。他要我和我的江湖势力成为姚崇手里的一柄利剑。谢师啊,原来你并非甘于淡泊,您的手早已伸入了朝廷。 只是您和姚崇想用我这柄剑干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猜,我稍一思索即大致明白了谢姚二人,或许还有更多人的心思。 心里不由发出一声苦笑,想不到我尚未踏入朝廷即已卷入了武周与李唐的大统之争。可现在我还尚未完成对江湖的控制啊!不想这些了,一切到洛阳再说吧。 临行之前,我确是有很多事要办。“明天我们就起程,王叔和雯雯随我到洛都,另外查姑娘也要同行。玲儿你打算怎么办?是留在扬州大发车行,还是回淮阴总坛你父亲那儿?” 吃饭时我问关玲。关玲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沉默不语,接着突然抬头望着我,眼睛发亮,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没等她开口立即道:“带你一起到洛阳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我不是去游玩,而是去科举。” 关玲眼中的光彩淡了下去,噘噘小嘴,望向了雯雯。我说道:“别看你雯雯姐,她是何大哥我的贴身丫头,当然要带在身边。”关玲把头低下了,嘟囔道:“我也想做贴身丫头。” 我和雯雯王武不由莞尔,我笑道:“玲儿别这样,何大哥又不是不回来,要不明天你随我一起上船,我把你带到淮阴你父亲那儿吧。”关玲点点头,不情愿道:“只好先这样了,我下午去问问乐乐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那好,顺便替我向二叔告别,我要到子城官署办些事,恐怕没时间到车行了。”我说道。关威是护送查忆萍等来到扬州的,现在仍在大发车行。丁忘忧离开后,扬州官署仍是由六曹分司其职,但做为六曹之首的司功参军方令言无形中成了一州的最高决策者。 找到他时,他正和司户参军扬安,司仓参军程节在议事,看得出来方令言这段时间很忙,但也看得出来他的精神头很足。 “不好意思,打挠大人了。只是晚生明日便要启程北上,参加今秋大考,却仍有很多手续未办,故不得不来麻烦方大人。” 司功参军兼管学校,我得先从他这儿报名,领到证件,才能参加科考。方令言笑道:“哦,丁大人走时有过交待,何公子的事我记挂着呢。我这就着人给何公子办。” 他叫来一个属官,带我去办各项手续。我忙谢了,随那属官离开。事情办的很顺利,前后花了不到一个时辰。 我知道这是张说,丁忘忧,谢贤古等好几人的面子在使然。现在这扬州六曹皆丁忘忧一手提拨,在其属下任职多年,不同程度的受过丁忘忧的恩惠,是以对丁十分忠心。 就在离开子城时,我突然意识到扬州刺史对我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位置,应该有个关系不错的人担任。因为沈家,还有线人网总部红粉书院都在扬州,对扬州官府的依赖性很大。 以前丁忘忧在,一切自然没关系。但现在丁忘忧致仕,这个位子就悬了起来,虽然沈家和李夫人他们与方令言等六曹的关系早已十分密切,但若朝廷派来一个二张一系的党徒,那升仙教的势力岂不很容易向扬州渗透,那就有得我头疼了。 接着到了红粉书院,我就将这个担心给李夫人说了,她却满不在乎“公子放心,我师傅在扬州任上近四十年,沈家和我们的根基没那么容易被动摇的。 再说朝廷挑选新的刺史人选也得征求师傅的意见,应该不会弄个对我们有敌意的人来坐这个位置。而且新人到任,诸事不熟,也还得依靠方令言他们六人。” 听她如此说我放心了些,点点头道:“说的也是,看来是我多虑了。”李夫人道:“公子也不算多虑,多想些总是好的。公子这次到京不妨打听一下,可能的人选,早点认识一下,把关系拉上。” 我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李夫人微笑一下,从袖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我道:“这些钱你带上,我知道你到了洛都会有很多花钱的地方。” 我接过一看,是二十万两。心知明月楼和红粉书院收入不菲,这些钱不算多,便谢过收下,其实我已经从吴谦那儿榨到了五十万两银子做盘缠,但钱不嫌多,多带点总是好的。和李夫人也无须客气。 “公子是打算明天就起程罢?各项事务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夫人问。我答道:“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我是想和夫人商定一下我离开后咱们的联络问题。” 李夫人微笑道:“这个公子放心,忆萍以前常伴查先生出行,对这个很熟悉,只要她在你身边,我收到的江湖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公子及时知道的。” 我笑道:“那就好,有劳夫人了。另外许君绝的事有些眉目了,夫人留意一下扬庆的行踪,一有消息就着人送到城外黄河帮遗孤黄义生黄鱼儿爷孙那儿,沈家知道他们住的具体位置。 还有,许君绝在其师傅史枪被杀后是被一个和尚给收留了,据他说他现在的枪法能如此之高全赖那和尚之力。夫人看一下能不能查到这位高僧,能调教出许君绝这样的人才,这位高僧定也不俗。” 李夫人点点头“扬庆的事,我已让穆师弟布置下去了。但公子你说的这个和尚可有什么线索?” 我回忆着昨天许君绝说的话,沉吟道:“这个和尚有一个心愿,为了这个心愿他终生不言不语,现在他已经死了。” “死了?那我们还有查他的必要吗?”李夫人问。我答道:“有!因为他的那个心愿现在成了许君绝的心愿,好像是件非同寻常的事,我想帮许君绝完成它。” “我明白了,为了一个心愿一生不言不语,这样的怪人的应该不太难找。”李夫人微笑道,眼中闪着睿智的目光。 “别的没什么事了,小蝶呢?”我问。“在密室里,公子自去找她罢,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我让李夫人自便,便起身朝那地下藏着一个宫殿的院落走去。 “谁?”我刚进入暗门,便听得这声吆喝,一把柳叶刀横到了我脖子处,让我忙用二指夹住刀身。“是我!”我说着,手上使劲把暗处的人震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相貌粗鄙的中年妇人,正是那天随小蝶来时见到的两人中的一个。 “原来是何公子啊,奴家不知,请公子恕罪。”她的声音倒挺细。我微笑道:“无妨,小蝶呢?” “在里面!”大厅里沈小蝶和喜儿正摁住高宁的头在强行给她灌什么药,黑乎乎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小蝶一手帮喜儿按头,一手拿碗往高宁嘴里灌,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意。 另一名中年妇人手拿皮鞭站在一边微着观看。高雅身带镣具,斜躺在一边,惊恐的看着自己妹妹被灌药,她嘴角有湿痕,看来是刚被灌过。 姐妹二人都是几近全裸,仅腰间转着一块羞布。灯光中,二人那洁白的肌肤正泛着妖异的粉红,配合身上道道鞭痕,竟是诡异的性感。 看到大厅里这幅情景,我心里感叹,还真是邪恶的魔门啊,像月宗这样,魔门的名声不臭行吗?但眼前的香艳景致却让我的视觉得到极大满足,心里也没有一丝反感,反而是升起了一股欲火。 小蝶灌完了药,松开高宁,将碗一扔跑到我跟前喜道:“何大哥你怎么来了?怎么样?”她炫耀的指着高氏姐妹给我看。我摇头微笑道:“不怎么样,还要按着头强灌。你给她们喂的什么药。” “嘿嘿,是好东西,增强她们的体质,给喜儿练功准备,也能让她们的皮肤变得更敏感。何大哥,我们到里面去。”她转头让喜儿继续做下面的训练,拉着我的手到了里面上次我们到的那个房间。 我心里正有邪火,抱起她就压到了绣榻上。一番激烈亲吻后,她喘息着按住了我伸向她腰间的手“还不行,师傅说我那武功要再练一个月,现在做那事身体好。” 我停了下来,喘着气从她身上翻开。她又反爬到我身上,笑吟吟道:“你是不是很想要?玲姐不是已经住到蝴蝶居了吗,雯雯姐也回来了,你怎么还这样?”我笑道:“想你罢,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很长时间见不到你啊!”沈小蝶听我如此主大为高兴,喜笑颜开的在我脸上连亲了好几下。继尔似是颇为烦恼“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不练那什么武功了,我也好想要何大哥。” 她说着就把我的手往她腰间拉。我一整容道:“别,这可不是儿戏,我们来日方长,你的身体要紧。” 扶她坐起,止住了她。心里暗道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李夫人既然禁止她现在行房事,那就自有她的道理,恐怕不仅仅是练不成武功问题,我知道月宗那些稀奇古怪的功法,说不定还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第139章沈小蝶噘 沈小蝶噘噘小嘴,埋怨道:“都是师傅要我练这什么武功!”她眼珠一转“要不把喜儿叫来,或者把那两个贱货拉来?” 我不由笑了起来,沈小蝶这小魔女的大脑还真是与众不同。伸手将她抱到怀里柔声道:“不用了,何大哥抱你一会儿就行了,以后好长时间都不能抱你了。” 喜儿那媚娃现在还太小,而且看得出李夫人相当看中这个徒弟,我要现在给她破了身,影响了她将来的成就,李夫人还不把我骂死。那高氏姐妹是要做月缺神功的鼎炉的,用来练功之前,要尽量屯积她们体内的性欲,所以我现在也不能碰。 我对这三个女人也不着急,反正都是我的。待喜儿练月缺神功之时,要我护持,到时自然可以借机将她臣服,顺便也能在高氏姐妹身上完成师傅的遗愿。 我这么想着,脑海里不由泛现出喜儿那天生媚相和高氏姐妹泛着妖异粉红的丰腴娇躯,龙王挣起身来,小蝶立即感觉到了。向我诡笑着把手伸了过去,接着头也俯了下去 南门外码头,淮帮的大客船泊在岸边,岸上很多将要出行的客旅正在和前来送别的亲友依依话别。 其中不乏北上赶考的士子,我就是其中一个。昨天晚上关玲回到蝴蝶居告诉我今天淮帮有船从扬州起航,关威父子也要乘这条船回淮阴,要我也搭这条船。 李夫人,穆风,扬雷等昨晚就和我道过别了,他们都不适宜和我在公开场合接触。沈啸天又已经离开扬州,是以岸上为我们一行送行的只有沈伟程沈小蝶兄妹和大发车行的扬大发,关威叮嘱了扬大发几句,又和沈伟程打了个招呼,就上船了。 挑着行礼的王武也跟着上船。沈小蝶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放开。小丫头看上去十分难过,眼里泪光盈盈,泫然欲泣的样子。让我一番好哄。 “好了,别难过了,何大哥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过个月儿四十的,不就又可以见面了。”我心里对她也是颇为不舍,但还是微笑着安慰她。“那你可一定要快点回来啊,不要在外面呆时间太长了。还有,你一定要记得每天都想我几次。” 她柔柔的说道,看上去是前所未有的乖顺。我心里顿时也感到柔柔的,微笑道:“那当然,何大哥当然要每天都想你,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你在家里可要跟着师傅好好练功啊,等何大哥回来可是要检查的。”沈小蝶脸微红了一下,定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乖巧的点点头。 “好了,去和你玲玲姐她们道个别吧,我和你大哥说几句话。”我向她柔声说道。她点点头,很有点无耐的松开我的手。 走向我身后的关玲,雯雯和查忆萍。沈伟程一直看着他妹妹和我微笑,看我支走了沈小蝶望向他,向我笑道:“兄弟你放心吧,这边的事有我们呢,你安心参加科考就是,大哥希望你回来时,已身带功名,成为江湖人真正的何公子。” 我微笑道:“谢大哥吉言!那矿上的事就全劳大哥您费心了,我已经吩咐我赵叔一切听大哥的调度。”沈伟程点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等兄弟你回来,那边说不定已能够见到效益了。” 赵成陪着赵升还有沈家的人已经进入矿区对赵升说的那个大金矿进行了实地勘查,现正招摹人手,准备正式开采。淮帮负责的是开采冶炼后的分散运输,是以暂时还不用加入进来。 “那样感情好。”我笑道,接着道:“对了,岳父大人回来后,不管结果如何,请大哥通过小蝶师傅那儿通知我一声。” 我心里挂念着沈啸天南行的结果。沈伟程点头道:“我会的,兄弟你就放心吧。哦,船马上就要开了,你们快上去吧。” 我扭头一看,船客可都已经上了船吗,下面尽是送行的亲友在向船上挥着手。查忆萍和雯雯也正在向船上走去,沈小蝶还在登船处和关玲在叽咕些什么。我在送行的人群中扫视一眼,仍没有发现那个我希望看到的身影,心里便觉有些失落落的。 不想让沈伟程注意到我的异样,向他一抱拳道:“大哥珍重!”转身向船上走去。缆绳解开,我感觉到船身的晃动,已经启航了。 站在船舷处,向岸上沈小蝶和沈伟程挥手,我仍企盼着那个美丽的倩影能够突然出现在我的目光中,但一直到船行渐远,岸上送行的人已在视野内变得模糊,我仍是没能发现谢锦婕的身影。 岸上最后一个印入我脑海的情景是沈小蝶停下向我们挥舞的手,转身伏到了沈伟程的怀里。我心中升起对沈小蝶离别的愁绪,更有没见到谢锦婕的失落。她知道我今天要离开的啊,怎么没来送我呢?船行过处,河水向两边分开,却又很快的合到了一起,荡起波波涟漪,在初升的朝阳里闪闪发亮。我心里一阵莫名的惆怅。关玲,雯雯和查忆萍站于我身后。看我心情沉重,关玲以为我是受离愁别绪所感染,安慰我道:“何大哥别难过了,你要是想小蝶妹子,早点回来就可以了啊!”我听得出她话里暗含酸味,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一边的查忆萍微笑着道:“公子确不必难过,谢小姐也许凑巧有事没能来送您。” 我惊异的望向她,她竟能看出我的心思。看到我的目光,她脸上微红一下,转过了头去。“啊,何大哥你是在等谢姐姐啊?对呀,她今天怎么没来送你,你告诉她你今天要离开了吗?” 我长叹口气“我告诉过她了,但也许真如查姑娘所说,她凑巧有事罢。”客船进入运河主航道,河内水质清澈,朝阳下波光潋艳。两岸御道扬柳,倒影依依,更显水面幽碧。景色虽美,然而我却无心欣赏。 又想起我星宗宗内的魔煞之说,谢锦婕就是我的魔煞啊!否则以我的精神修为,她如何能如此的挠乱我心境?一粒微石,打破了我那原本平静不波的心湖。 对沈小蝶和关玲的追求,我每一时刻都在清醒的品味着那猎艳那刺激的美妙感觉。可对谢锦婕,我自己先乱了,已无力主宰自己的喜怒哀乐。突然一阵悠雅的琴声缥缥缈缈的传入我的耳中。 “何大哥,你看那边!”关玲惊喜的叫了起来。我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岸上,垂柳阴下,谢锦婕一袭白衣,面朝河水,姿态闲雅的坐于一张石桌后,桌上放着一张七弦琴。 琴音即从她那双纤纤素手间流出,飘过河面,飘进我耳中,泌入我心田。一时间我只剩下了激动和惊喜,静止在那儿不知所措。 “谢姐姐!”关玲挥着手叫了起来。我看见谢锦婕望向我们这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站在她身后的阿碧和满叔正满脸欢笑的向我们这边挥手。他们已经看见站于船尾的我了。我忙挥手回应。 “何大哥,我让他们把船靠过去吧。”关玲征求我的意见。我摇头道:“不用了,你谢姐姐选在这儿送我们就是不想和其它陌生人见面,你去我行礼中把那张你谢姐姐送我的灵音琴拿来。” 关玲唉的一声,跑步到舱里去了。虽是逆流而行,但船速仍然很快,当我把灵音琴拿到手里,岸上的琴声已变得遥远缥缈,几不可闻。我手抚灵音,目望远处的白色丽影,突然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揪住,感动的潸然泪下,却没能弹出一个音符。 船行的更远了,那个白色的倩影也在视野里模糊起来,渐渐远去,消失于无尽有杨柳深处。我静坐船尾,河的下游远处,我视线所不及的垂柳阴下,我心爱的女子在为我抚琴送别。 傍晚时分,客船在高邮湖畔一个颇具规模的码头处停了下来。在这儿还要再上一批乘客,这个小镇已进入淮帮势力范围,关雄到过这儿,对这儿颇为熟悉,带着关乐和我们到镇上一家熟识的酒楼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我因谢锦婕而来的感情波荡已经平复下来,和众人谈笑风生。这儿老板认识关威,给我们的是一个颇为幽静的包间,临窗还能看见远处我们所乘客船上的灯火。 吃完饭后大家便都不愿回船,让撤了残席,上了壶茶水,喝茶聊天。关威见多识广,给我们讲些他经历过的江湖事件。 查忆萍能很快分析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并揭示出事情背后的故事,让关威谈兴大发。而以前早听过关威这些故事的关玲和关乐这会儿也听的津津有味。末了,关威突然问我“林生,你心里对未来几年江湖局势的走向有没有一个大致的预测?” 查忆萍等也把目光投向我,我点头道:“当然有,不过局势多变,任何事先的预测都只能是推测。” 关威点头,接着微笑道:“但以你现在查先生接班人的身份,你对江湖的看法可是举足轻重啊,能不能说来听听,你对江湖可有什么计划?” 我微笑道:“这个没什么可瞒的啊,首先当然是设法清除江湖上的致乱因素,然后再调整各门派的势力范围,使其恢复到升仙教出现前的均衡状态,大家互相制约,共同缔造一个和谐的江湖。” 查忆萍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睑。她听得出我没有和关威把话说全,因为在这个计划里我没有提到我自己,而她心里明白我的目标是打造一个处于我绝对控制之下的江湖,那时,任何一个江湖帮会,包括淮帮,都得执行另一套江湖规则,我自己制定的规则。 关威叹了口气“林生你说的致乱因素是指升仙教和高家背后的那朵荷花吧,唉,现在真怀念以前查先生在的那些日子,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要留意很多方面的动静。” 我眉头皱了一下,以关威和我的关系都要这样,何况那些其它的江湖大豪。看来眼前江湖这大变动前的不明朗局势已经让很多人感到难耐了。必须尽快改变这种状况,让局势明朗起来。 “对了,林生,咱们现在乘的这条船过淮阴后是要沿通济渠继续北行的,其终点是离汴州不远处的一个码头。而汴州现在升仙教控制之下,林生你和查姑娘的身份又颇为显眼,你们要走这条路恐怕会遇到麻烦。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到淮阴后换乘另一艘西行的船,逆淮河西行,到颖口再沿颖水北上,到许州后乘快马两天即可达到洛阳。”关威向我说道。我望向查忆萍,她点点头道:“何公子你安排吧!” 我带着雯雯,王武和查忆萍本也不惧从升仙教的势力范围内穿过,但我现在是上京赶考,没必要在路上惹麻烦。便听从了关威的安排。晚上客船继续北行,我没有睡意,便带着雯雯来到甲板上。 第140章一会儿查 一会儿查忆萍也走了过来。我微笑问道:“怎么,忆萍你也睡不着?玲玲呢?”安排的关玲是和查忆萍一个船舱,尽管关玲绝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我身边。 “我一直不习惯有行船中睡眠,关小姐倒是能睡着。已经入睡了。”查忆萍说着,看了一眼我身边的雯雯。我微笑道:“夜风挺凉的,雯雯你回舱里给我拿件长衫来。” 雯雯听言离开。查忆萍望着雯雯的背影,幽幽道:“公子身边这位雯雯姑娘的身手应该不比公子你低罢?所有的人都看走眼了。” 我早注意到这一路上她看雯雯的眼神不对,猜测她已经看出雯雯就是把她从暗魔那些杀手手里救出的那个神秘高手。我不打算在此事上再瞒她。微笑道:“是,论武功雯雯确比我要稍高一点。” 查忆萍点点头“果然这样,那么跟在我身后杀死那些线人网原来头人的,还有在路上救了我们的都是她罢?” 我从她声音里听不出她的感情,只好点头沉声道:“是她,是我派她去的,我想查姑娘你能理解我的做法,由你们被人袭击就可以看出那些头人一直都是在一些有心人的视线内的,为了线人网的安全,我们必须这样做。” 查忆萍长出一口气,低头道:“我明白,我没有怪公子。只是心里有些难过。”我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柔声道:“对不起,忆萍,我骗了你,我本想把这事永远瞒着你的。我是不得不这么做。” “我真的没有怪公子,要是我父亲,他也会这样做的。啊!”她说着抬了下头,突然意识到和我站的距离太近,忙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现出一丝羞意。我假装没看见,叹口气道:“忆萍你能理解就好。” 我早已经把对她的称呼由查姑娘改为更亲密的直呼名字,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一切都那么自然,这让我很高兴。 她的相貌算不上漂亮,但她身上那种独特的领袖气质却很吸引人。查庸生离去时曾要我照顾她,我能领会他话语中那隐含的意思,也很愿意将她纳入房内。 “公子,衣服!”雯雯走了过来,要将长衫披到我身上。我伸手接过,看一眼查忆萍道:“忆萍你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小心着凉,把这件衣服披上吧。” 我说着将长衫展开搭到她肩上。她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我迅即就退身移开了。查忆萍把她的内心隐藏的很深,我现在还看不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只知道她对我有好感,但这可能仅仅因为她是查庸生的女儿,她认同了我这个她父亲事业的接班人。天知道她对我有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虽然她今天有两次对我露出了少女羞涩,但那个什么也不能说明。 “谢谢!”她轻声道。我微笑了,因为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干练味儿,像一个普通的受到关爱的少女。 她这只是一会儿,她很快就恢复了本色,抬头向我肃容道:“刚才吃饭时公子曾提到江湖的致乱因素,公子好像认可了关堂主的说法,认为所谓的致乱因素只是升仙教和荷花教?” 我摇头叹了口气“要是只有这些,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惜那些致乱因素是无处不在的,升仙教和荷花教只是有条件表现出来罢了。试问那个人没有一点野心呢,只要得到诱因,谁都可能成为江湖的致乱因素。” 查忆萍不想我会这样回答,沉思一会道:“公子说的有理。”我微笑道:“忆萍你是想提醒我除了升仙教和荷花教外要留意青龙会对吧?”查忆萍点点头,微笑道:“原来公子已经想到了,倒是我多虑了。” 我叹口气道:“不,查姑娘你没有多虑。这些天我越来越感觉到江湖的复杂和管理的艰难,也就越来越佩服你父亲查先生,他能将江湖上的各项事务都理的这么顺。现在江湖仍能保持基本平静,其实靠的还是他老人家的余威啊!”查忆萍苦笑一下“可他毕竟是给了公子你一个烂摊子!”我摇头道:“但他也留给我了你还有你师傅李夫人等这么好的班底助手。有你们在我就有信心克服任何因难。现在威胁江湖安全的不过升仙教,荷花教,外加一个青龙会。 升仙教的问题麻烦在其和官府勾结,有深厚的朝廷背景,但只要从朝廷里入手对症下药,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 荷花教的麻烦在于其隐在暗处,我们摸不着其深浅,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是自己是想跑出来了,只要它暴露出来,对付着就容易了。 最难办的其实还是青龙会,它的实力是所有江湖人有目共暏的,实在太强大了,可偏偏它又一直表现的老老实实,让我们对其无从下手。 但我想这只是暂时的,除非青龙会真的没有一点野心,否则它早晚会有所动做的,只要他一发动,我们就能找到下手的地方。 等咱们解决了江湖上这三个庞然大物,就可以凭自己的意愿重新划定江湖势力格局,保证咱们手里绝对的实力优势,给各门派以威慑力,让他们不敢产生野心成为第二个升仙教什么的,那时人心自然安定下来,江湖也就平静了。” 查忆萍静静的听着,末了点头道:“原来公子心里早有了全盘打算,虽然霸道,但确是实际可行。吃饭时关堂主问起公子这个问题,公子为什么不如实回答,而是用另一套说辞应付?” 我面露微笑“这个忆萍你应该明白的啊!”查忆萍也露出了笑容,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不管淮帮与我关系有多亲密,它终于江湖上的一个个体单位,是我管理江湖的管理对象,管理者永远不会真正将自己的管理手腕剖析给被管理者。查忆萍理解到这一点,也就从我这儿得到了知遇感和认同感。 几天后,船到淮阴,其时太阳刚刚升起不久。早已接到消息的关雄已带人在码头候着,接着我们分乘两辆马车回淮帮总坛,也是关玲的家。这次到淮阴,我得顺便去拜访一下关玲的母亲,我未来的岳母大人,关老夫人。 淮帮总坛这所大院子接近闹市区,规模十分宏大。到时只见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大门朝南洞开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身穿青衣的那些自然是淮帮弟子,但还有很多其它各色人等。 关玲告诉我这前院是淮帮一个大马车行。进入一看,里面更是热闹,来租马车的,让托运货物的等等各种打扮服饰的人物,皆有淮帮着青衣的弟子接着。 大院一侧房檐下,堆满打好包的货物,一个弟子在查点统计,另有几人将统计好的向屋里搬去。这些货物不久就会由淮帮的马车舟船运往四面八方。院子另一侧却停有几十辆空车厢,靠墙处却是搭着蓬子,里面或躺或卧,是几十匹漂亮的马儿。 “这儿生意很好吗?”我笑道。关威在一边微笑谦虚道:“还算可以吧!”我们一行并没打断那些淮帮弟子手里的活计,他们只是抬头朝关氏兄弟点点头,就又埋头干他们的活了。 穿过前院,后面这个院子没前院大,但正北方的五间上房却十分气魄,房门前和房侧走廊里或站或坐有二十几名淮帮弟子,这些淮帮弟子个个看上去健状精烁,入眼即知是好手。 看来这儿才是淮帮枢杻要地。看到我们一行进来,一群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向关雄关威道:“帮主,堂主!” 兄弟二人微笑着朝他们挥挥手,关威指着那几间气派的上房道:“这儿就是我淮帮的总部,正中间这屋就是议事大厅。”我哦了一声,关玲已拉着我向右转,那儿有一个月洞门,她指着门道:“我们住在那边院里。” 跨入圆洞门,只见两个四十几许,身着下人衣着的妇人正腰围围裙,在院里偏西侧的水井井台上洗菜,靠墙处一个丫头正在把刚洗完的衣服往墙上挂,而院角处一个看上去憨实的汉子正在劈柴。 整个院子里充满了生活气息,让我心里觉一阵亲切温暖,不由感叹还是有娘好啊,沈家就找不到这么有生活气息的院子,这样看来还是关玲幸福。 “吴婶,我娘和我婶婶呢?”关玲向正在井台上洗菜的那两个妇人问道,但不等人家回答,她已经在院里大声喊了起来“娘,我们回来了!” “唉哟,是咱玲儿回来啦!”一个有点沙哑的妇人嗓音,接着只见从北侧上房里由四五个小丫头簇拥着走出来两个妇人。前面那个看上去有六十几许,灰色粗布衣衫,面色微黄,脸上布满皱纹,其间有明显的风吹日晒的痕迹。 双眼也已经浑浊,但却透着慈祥温和的目光。后面那个妇人四十几许,虽算不上漂亮,却衣着光鲜,面色白净,看上去颇为富态,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关玲已跑上前去,亲亲热热的叫前面那夫人娘,后面那妇人婶婶。关乐也走了过去,有点木讷的向后面那妇人叫娘。 这两个妇人自然就是关雄和关威的老婆了。早听关玲说她母亲出身于乡下贫寒渔家,幼时定亲定给了同查的关雄,当时关雄尚是一个小渔夫,后来关雄带着弟弟出来闯天下,她便入住关家替关雄兄弟照看老人,直到三十几时,关雄在淮阴站稳了脚跟才将她接了出来,正式完婚。 她脸上那些风雨刻痕当就是她在乡下的那段贫寒生活留下的印迹。只是看这老夫人的穿着,敢情老人家现在还保留着当初的朴素呢。后面看上去富态的那个夫人是关威妻子,等到他结婚时,关家兄弟已有点底子,娶的是一个富户家的小姐。 这妯娌两个看上去格格不如,但据关玲说她们同住一院相处的十分融洽。关老夫人一手拉着关玲,一手拉着关乐,瞅着二人的脸心疼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一去就是近两个月,也不想家。在外面受若了吧?都是你们那没心肝的爹也不知带你们回来。” 我们几人站在这边微笑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关威老婆看向我们几人,立即注意到了我,拉拉关雄老婆的袖子笑道:“嫂子,别这样,咱玲儿已经是大姑娘了,你看姑爷都给你带回来了,还在那边干站着呢。” 关老夫人抬起头来,望向我们这边,拉着关玲的手问道:“玲儿呀,你爹跟你叔都说你找了个好姑爷,敢情就是这位公子?”她说着就向这边走来。我忙迎上前跪拜道:“小婿见过岳母大人,给岳母大人请安。” 第141章关玲扶着 关玲扶着老夫人胳膊,羞喜道:“娘,这就是何大哥!”关老夫人弯腰把我扶起来,嘴里说着:“娃呀,别跪,别跪,快起来,让娘看看。” 老人拉着我的手,浑浊的双眼盯着我上下打量,直看得我不好意思起来,老人眼里却是喜意渐浓。“好,好,好娃,真是一表人才,我还一直生气他们不跟我商量就把我闺女定了出去,看见你我就放心了。 娃你们定亲时娘不在,这次你来可要在这多住几天,娘跟你说说话。”“唉呀,娘,何大哥要赶快上京赶考呢?”关玲在一边道,眼睛却望着我明显是想我在这儿留几天。 “啥,赶考?不急,不急那一两天,是不是呀娃?”老人仍是拉着我的手,眼睛死盯着我。我只好点头说是,然后发现一边干活的下人也都围在一边看什么稀奇物件似的看着我,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我虽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动色,现在却也不由得脸红起来。 关威看出的尴尬,上前笑道:“嫂子,你想看姑爷不急在这一会儿,林生这次来肯定让你看个够。但你看我们还有几位客人,都是走了一路了,不能老让大家都站在院子里啊!”“啊对,对,快进屋,大家都快进屋,屋里坐着说话。”老夫人醒过神来,忙和关威家的一道将众人迎到屋里。 关雄看到老婆高兴,自己也高兴,笑呵呵的将查忆萍几人介绍了。看得出来,这关家还有保留有不少乡间习俗,根本没什么内人遇客回避的臭规矩。而且这个院子里明显是这位关老夫人当的家,关氏兄弟回到这儿就得听她的。 我心里有点佩服关雄了,他可是真做到了糟糠妻不下堂。我让王武从行礼里把在扬州备下的礼品拿出来奉上,说是专门孝敬岳母大人婶婶的,两个妇人嘴里说着我多礼了,却是十分高兴,关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关家这顿午饭已经准备了几天了,自然是丰盛之极,雯雯和王武本以我的下人身份自居,不愿同坐,被关老夫人硬拉着也在桌前坐了下来。一席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备上茶来,关玲拉了雯雯和查忆萍去看她房间,我被关老夫人留着陪她说话,关雄等也在一边陪着坐。 老人让我坐在她身边,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先是父母可都安好,家里兄弟几个等家里情况,我照着叶先生的版本答了,接着又问我家住在山里是不是很苦,一直问到我爱吃什么,穿什么等等。 还挂念着说有机会要见见我父母,她不知道什么隐士,更不懂什么清修,只以为既然家在山里,那肯定就是因为家里穷不得不到山里过苦日子,叮嘱我一定要把我二老接到城里来。 我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看一边关雄和关威夫妇皆一脸苦笑,王武把头扭到了一边,知道他们也没法向这老夫人解释清楚。 只唯唯应诺着,心里却想关雄堂堂一七千人大帮的帮主,家里竟有这么土的一个老太婆。我本来是打算停一下,下午就登船继续赶路的,但看现在这架势,只好答应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傍晚时分,我终于结束了和老岳母的聊天。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关玲拉了我陪她和雯雯查忆萍到街上闲逛。淮阴位于淮水和大运河的交叉点上,是水路上的一大枢纽,陆路交通也相当完善,虽无法与扬州相比,却也是一个商旅汇集的繁华大城。 从淮帮大门出来,走不上几步即进入闹市。其时昼市刚散,夜市未上,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多。 我们沿街而行,在一家门面不大好像是新开不久的首饰店,关玲看人家那儿各式各样的奇巧饰品花里忽哨的,就拉了我们几人进去。 雯雯不感兴趣,只是站在门口,不往里进,查忆萍被关玲拉了走去,陪她将那些饰品一件件的往身上试,让我看看,又去照照人家店里备的镜子。 但一件件的试过,却是没有一件看得上眼。也难怪,这店里的东西,明显都是些便宜货,东西摆在柜台上,挂在墙上看着挺好看,戴到身上却不免显得俗气。 那个五十多岁瘦瘦的老板刚开始看我们一行衣着光鲜,又有三个女眷,满脸堆欢的迎着我们,给关玲取这取那,嘴里还不停的夸着关玲带上她的首饰好看。 未了看关玲是一件也看不上,而另两个更是压根就没对他的东西正眼看上一眼,脸色不愉起来。 关玲也注意到老板前后的情绪变化,也觉得打挠人家这么久什么都不要有点不好意思,拿了几根彩色的丝绦向满脸不愉的老板怯怯道:“那要不,我们买你一些丝带吧!” 但那些丝带却连半两银子都不值,我心里暗笑,拿出钱袋,找了块不到一两的碎银递给老板大方的说不用找了,便带了三妇出来。这家小店幸亏碰到的是关玲,要是沈小蝶,老板这态度他的小店不被那魔女拆了才怪。 就在我们从那个小店里走出来,刚到街上,只见一辆马车顺街朝这边疾驰而来,我们忙让到一侧,离我们不远处一个女孩也跳着躲向我们这边,但好像是未能完全躲开,被擦了一下。她“唉呀”一声向我身上倒来,我忙伸手将她扶住。 “姑娘小心!”那女孩在我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却微弯着身,一手抚向腰侧,脸带痛苦表情,羞羞怯怯的向我道:“对不起!” 这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圆嘟嘟的小脸蛋儿,明眸皓齿的看上去十分可爱。我注意到她头上扎着两个小辨子,扎辨子的丝带正是关玲刚在店里买的那种。 向她微笑着:“没什么,姑娘你没事吧?”“没事!”她低声应答一声,低头转身走了。她虽弯着腰,但脚步却是十分轻捷。 关玲道:“那马车的马儿好像是受惊了,跑的那么快。要我是那个车夫就能控住。”刚才那辆马车早折进一条人稀的巷子看不见了。关玲又想起什么,说道:“啊,对了,那个小妹妹的辨子真好看,我回去也用这带子扎两根辨子。” 我微笑道:“不早了,家里可能已经在等咱们开饭了,快回去罢!”带三女往回走,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但走得几步,查忆萍猛得停下了脚步“不对,公子快看看你身上少了什么东西没有。”我一愣,到腰间一抹,不由大吃一惊,对望着我的三女道:“我的钱袋没了!” “啊,刚才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原来是个小偷啊!”关玲惊呼。四人一起回身望去,那还有那女孩的影子。我堂堂一个一品高手竟被那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的钱袋拿走,真是不可思议。 我转向雯雯“你看到她的什么动作了吗?”雯雯摇摇头“没有,我只看到她身子倾斜时扶了一下公子的腰,没看见她拿钱袋。” 我站在那儿回忆刚才的情景,那女孩确曾把手往我腰间扶了一下,立即又害羞的收了回去。我只以为她是站不稳身子,慌急之中想按个东西借把力,不想竟把我的钱袋给顺手拿走了。 但她是怎么在那一瞬间把手伸进我腰带里掏出钱袋并转移到自己身上呢?连连雯雯都没看见,这手法当真是出神入化了。我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掏包了!想着我呵呵笑了起来。 “何大哥你笑什么,咱们快去追吧,说不定还能找到她呢,不行我叫帮里的兄弟的帮忙,肯定能找到她的。”关玲急道。我微笑道:“算了,三五十两碎银,不值什的。 她小小年纪,功夫能练到如此程度,竟能当着雯哦,你们的面从我身上将钱袋拿走,那些许银两就算是赏她了吧。只是如此身手,也算是一位奇人了,有机会我倒想再见见她。” 查忆萍听出我本来是想说当着雯雯的面的,看了雯雯一眼。关玲听我这样说,心里也就释然了,不再说追,叹口气道:“那小妹妹看上去那么可爱,怎么是个贼呢?” 我心时想到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晚饭时,我把这件事当做笑料和关雄关威说了,关威大笑道:“真没想到还有贼偷到了林生你身上,而且还得手了。” 接着他又一凝面容道:“嗯,这是谁呢?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关雄微笑道:“八成是妙手空空来乘风的人,他那一帮人在人家升仙教的地盘混不下去了,现在主要在淮河,运河一线上活跃。” 我和查忆萍对望一眼,妙手空空来乘风,当今天下第一神偷,位列二品三十一位,乃查忆萍给我的那张名单上的第一人。 “哦,这么说她是来乘风的弟子了,弟子已经如此,那师傅又该如何?”我说道。关威笑道:“林生你放心,管她是什么人,只要她还在淮阴,我今晚定能将她给你找出来,让她自己把钱袋给你送回来。” 我微笑道:“也就几十两碎银而已,二叔不要难为那女孩。不过根据她今天表现的身手,我现在倒是很想见见她师傅。” “唉呀,饭桌上不要说你们外面的事,娃,来,多吃菜,不就丢了些银子吗,明天娘给你。”我的岳母大人不高兴了,让我们再谈这个话题。我们只好打住。饭后关威离开,我们又坐在那儿闲聊一会儿,各自回房休息。 关家有的是客房,我们几人每人一屋,雯雯也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屋里。这是在岳父家,我也不好说要和侍女同住一房,更不好意思这就和关玲同房。只好独守空床。关玲扎了辨子,跑到我屋里让我看了看,我夸她几句,嘱咐她到查忆萍房里陪查忆萍说说话,把她打发了出去。 让她和查忆萍说话,我是考虑到关家天伦之乐这浓浓的气氛引发她对自己亡母及父亲的思念,因为今天和关老夫人在一起,连我都思念起我幼时父母爷爷都健在时的那段时光了。 第二天早上,关威在我面前纳闷“怎么就没找到林生你说的那个女孩呢?城里的偷儿我下面的人已经找遍了,却都说没见过这么一个女孩。” 我也是心里一愣,以淮帮在淮阴的势力花了一夜竟没找到一个偷儿,这确是奇了怪了。但却笑道:“二叔别把这事往心上去了,也许她只是路过,早已经离开了。” 关威无奈的点点头“可能这样罢,唉!丢人了,林生你在我帮总坛所在地被偷,我们却无力将贼揪出来。” 我哈哈笑道:“阴沟里翻船的事谁还能不遇上一两次,二叔你要为这个觉得丢人,那我就更没脸见江湖朋友了,一个一品高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片子偷。”关威这才露出释然的笑容来。一个丫头过来传话,关老夫人要我们去用早餐。 第142章就我们吃 但就在我们吃早饭的时候,一个年经的淮帮弟子跑进来报道:“外面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女孩求见帮主,堂主,何公子还有查姑娘。”说着递上一个名刺。我等均是一愣,在淮帮总坛求见关雄关威属正常,但现在人家把我和查忆萍也带上了,这说明人家清楚我一行的踪迹。 关雄接了那名刺看了,望向关威苦笑道:“二弟你找了一个晚上没找到人家,可人家现在送上门来了。”说着将那名刺递给关威,接着向我等解释道:“是妙手空空来乘风携弟子来访,看来是为了林生你昨天被偷之事。”关威冷笑道:“他倒胆大,偷了别人东西还敢再找上门来。” 我笑道:“他们应是被二叔你昨晚的搜查吓着了,现在是来上门道歉的罢,我正好想见见来乘风这个奇人,咱们去会会这个天下第一神偷吧。”说着欲起身。我那老岳母又不依了“吃完饭再去! 这个来什么来着,来访也不看时候。”接着向那个淮帮弟子吩咐道:“你去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她现在这几句话还真有帮主夫人的架子。那名弟子望向关雄,关雄道:“先带他们到议事厅坐会儿罢。” 我们又匆匆扒拉几口,结束了早餐。一起向外院走去。大厅里,一老一少正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那少的可不正是昨天偷我钱袋的那个女孩,正在淮帮这个议事大厅里好奇的左顾右盼呢。 那老者五十几许,身材矮小,微微发胖。布满皱纹的脸上留着一撇山羊胡,满脸的愁苦,若非身上那身光鲜的衣服,活脱脱就是一个乡下的苦农民,这样的人走到街上很少有人会留意的。 看见我们一行进来,两人忙站了起来,来乘风脸上露出笑容,气质立变,变得像个市侩的商人。拉着那女孩的手恭敬道:“来乘风带仙儿拜见关帮主,关堂主,何公子,查姑娘!” 他这瞬间改变气质的功夫看的我一愣,速度竟是不输于我的星阳功。不知他还能不能再变化出其它类型的气质。 “哦,来先生,稀客,请坐,请坐!”关雄笑呵呵的伸手招呼着,径自走到上首虎皮大椅上坐了,我和关威分坐在他左右下首,查忆萍和因为好奇而跑过来看热闹的关玲挨着我坐了,雯雯和王武站到了我身后。 一群人立即对下首的老少两个形成了压力。关雄假装不知其来意,笑问:“来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淮帮做客?” 刚坐下的来乘风连忙又站了起来,垂首尴尬道:“昨天我家仙儿不知是何公子,多有得罪,老朽今天是带我家仙儿上门来向何公子请罪的。仙儿,快向何公子赔罪!” 他朝身后的女孩喝道。那女孩早认出了我,一直垂首躲着我的目光不敢看我,这时才从来乘风身后怯怯的走出来,向我一福脆声道:“何公子,对不起,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是您的钱袋,奴家一点都没动,还给公子。”她说着拿出我的钱袋双手举过头奉上。我心道这女孩说话倒是乖巧,给关玲打个眼色,她上前将钱袋接了。 我向来乘风笑道:“来先生太客气了,些许银子拿去就是,就当是我送给令高足的见面礼罢。不过令高足的手法可当真是出神入化啊,我竟没看清她是怎样从我身上将钱袋拿走的。” 那叫仙儿的女孩听我这样说,脸上就露出自得之色,同时偷偷抬头好奇的打量我。我对她微笑一下,她咋下舌,忙又低下头去,十分可爱。来乘风尴尬的笑道:“一行有一行吃饭的本事,我们就靠这个混饭吃呢。何公子你大人大量,不怪罪我家仙儿就好。” 我呵呵笑道:“怪罪什么,我还正想找机会结识来先生你这奇人呢,不想就先领教了仙儿姑娘的高招,啊,呵呵!”来乘风看我真没有怪罪的意思,舒了口气。那仙儿立即乖巧的向我道:“多谢公子大量!” 关威向来乘风道:“来先生今天来莫非就只为了带你这弟子向何公子道歉?”来乘风忙转向关雄道:“哦,不,不,来某带弟子在这一带混饭吃,一直都想找机会来拜会关帮主和关堂主,可惜两一直忙,难得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仙儿,把咱们的礼物打开!”那仙儿将桌上一个蓝包袱打开,里面是两个精致的木盒。 来乘风拿起一个向我和关雄道:“来某知道金玉俗物难入关帮主和何公子之眼,就备下这两份薄礼献给帮主和公子。这是两颗东海明珠,献给关帮主。” 他说着打开盒子,两个小鸡蛋大小的明珠从盒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关雄和我对望一眼,倒吸一口凉气,笑道:“来先生你这可不是薄礼啊,不知给何公子的是什么?” 来乘风微笑着放下手里的明珠,拿起另外一个盒子打开来,却是一幅卷轴,他向我笑道:“这是来某于一次无意间得到的一幅西晋陆机的平复帖,听说何公子欲上洛都参加今秋大考以求功名,而来某知道朝内不少大臣都喜欢这种东西,公子您或许用得着,特献给公子。” 我看一眼关家兄弟,来乘风这两份礼物可是一份比一份贵重啊,而最难得的是他这份心机。我点点头道:“来先生这份心意何某领了,不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何某不能收,你和你属下混碗饭吃也不容易。 而且何某暂时还不需要这个来求功名。”来乘风一愕,面露急色“唉,何公子你看”关雄笑着打断他道:“来先生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何公子是绝不会收你的礼的,你可曾见过查先生收过那个江湖人的礼物,没有吧,那何公子又怎么能收呢?至于你给我淮帮的这两颗珠子,我们恐怕也不能收。” “这又是为何?”来乘风问。关威代他大哥笑答道:“我们想请来先生将这两颗珠子换成另一份礼物。”“什么礼物?”来乘风不解。“确切的说是请来先生帮个忙,让你的徒子徒孙们不要再上我淮帮的船。” 关威道。来乘风尴尬一笑“这个自然,我本来就这样交待过他们的,可能是有人没听进耳里,让关堂主误会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约束他们。但以后我们仰仗贵的地方还有很多,这礼物还是请帮主和堂主收下。” 我笑道:“来先生就不要这样见外了,如蒙不弃,大家结为朋友,互相照应着岂不更好,何必为两颗珠子推来让去。” 关雄关威都明白我欲结纳来乘风的意思,立即点头微笑着附合我。来乘几激动道:“那敢情好,只是来某高攀了!” “那里,您妙手空空来乘风也是当今天下奇人,能结识来先生也是我等的荣幸啊!”我大笑道。来乘风向我道:“如此多谢何公子,关帮主,关堂主看得起来某。”接着转向关威尴尬道:“既然这样,关堂主昨晚对我那些徒子徒孙设下的的监控是不是可以撤除了,他们都还等着开工呢。” 关威哈哈大笑“这个当然,我这就让监控的人撤回来。”虽然关老夫人扱力挽留,关玲也依依不舍,但大考的日子不敢耽误,我还是在午饭后带着查忆萍,雯雯和王武重新启程了。船向西行,过寿阳时我只是向黄家村的方向遥望了一番,而没有停留。 那儿葬着我爷爷,我在心里默祭一番,以后再到坟前去拜祭吧。至颍口后折向北沿颍水北行,到许州弃船登岸,淮帮当地一个小头目已备下一辆马车,我们稍事休息一下后,即由王武驾车,向洛阳急赶。 第三天早上,行近龙门处,突然发现路上行人异常的多了起来,步行的,乘车的,骑马的络绎不绝于道。我下车向一步行的老汉打听前面出了什么事。那老汉打量我一眼“公子外地过来赶考的吧?” 我点点头,他道:“怪不得连这都不知道,告诉你吧,前面龙门西山上奉先寺的大卢舍那佛刻成了,神秀大师为给大佛开光驾临龙门,要在奉先寺内讲经三天,方圆百里的人都正赶过去听神僧讲经呢。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公子不妨也去听一听,求我佛保佑公子科举高中。”我微笑道:“这样啊,我会去的,谢谢老丈了!” “不客气!”那老汉又急匆匆的赶路了。我看一眼路上的各色路人,无论男女脸上皆是一幅朝圣的虔诚神情。心道禅宗神秀的影响力竟这么大,劳得这么多人急匆匆的赶去听他讲经。 上车把情况和查忆萍与雯雯说了,查忆萍点头道:“原来如此,早听人说神秀大师名动天,每讲经时,方圆百里,上至达官贵人,名媛淑女,下至市井俚民,乡野村夫皆赴其所,聆听佛音,不想今天竟被我们碰到了。” 我感叹一声道:“从这也可以看出佛门势力的昌盛,这都是当今皇上大力提倡佛教的结果啊!”马车继续前行,但到得龙门,只见前面人山人海,道路塞绝,已无法前行。 下车一看,连东西二山间的伊河上都已经被大大小小的船只布满。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扬州花会的情景,但那儿充满嘈杂,这儿却被一种庄重肃穆的气氛笼罩。 讲经应是早已经开始,数万人鸦雀无声,皆把虔诚的目光投向西边山腰。没有杂音,只有轻风从伊阙东西二山间拂过的嗖嗖声和伊水流动的沽沽声。 这两种自然之声仿佛在为神秀的讲经声伴奏,不得不承认那宽厚柔和的声音中有一份佛性的宁静,有涤除心灵尘埃的功效。但我却对神秀升起一份好奇,将声音传这么远,仍能保持平和,这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啊? 我们下车的位置看不到正在讲经的神秀,我让王武在这儿看着马车,然后带着查忆萍和雯雯向前挤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向西抬头仰望,只见整个西山朝东的一面早已因为长年的开窟造像而被挖的窟窟窿窿。但所有造像中最气派最宏伟的就是正中半山腰摩崖刻出的大卢舍那佛了。 佛像前硬是用人力在山腰处凿石凿出了一个偌大的广场,广场上现有一高台,讲经的高僧神秀就坐在高台上。 定睛打量这位高僧,只见他长阔脸膛,面色红润,双眼神光内蕴,却有一代高僧风范。但我的目光却被他身后奉先寺那些巨大的石佛造像给吸引住了。那二十人高的大卢舍那佛居中,面朝东盘膝端坐于莲花座上,胸前衣纹强水荡微波。 第143章其面部线 其面部线条柔和,一双大耳,耳珠下伸近颌,嘴唇厚润,下颌微坠,其双目微微下垂,看上去宝像庄严,陷泛佛光。 在大佛的左右两侧依次还侍立着迦叶,阿难二佛弟子,文殊,普贤二普萨,脚踏夜叉的托塔,持剑二天王,最外围是两个怒目而嗔的力士。 这些造像或沉思,或微笑,或怒嗔,皆形神丰满,表情生动,真可谓鬼斧神工,而他们最终却都又衬托出中间大卢舍那佛的庄严宝像。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大佛的脸好像有点面熟,似乎我以前曾经在那儿见过。 突然脑中一亮,这佛的眉眼和嘴唇竟是和沈小蝶十分相似,只是沈小蝶的耳朵要小的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脸上找不到一点佛性,只是不时的显出些魔性。 我把我的发现和身边的查忆萍说了,她定睛打量一会儿微笑道:“还真是啊!这大佛的脸竟和小蝶这么像,造佛的石匠是不是见过小蝶啊,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心中一动,摇头沉声道:“这不是巧合,而是有其必然的原因。”我已经想到这佛像可能是依当今妇皇武则天的面像所造,而沈小蝶是与女皇有着直系的血缘关系,因为她是女皇的亲外孙女。 查忆萍自然想不到这些,只是有感于我话语奇怪,诧异的望了我一眼。突然我发现雯雯的眼里闪过一道奇特的光芒,接着我自己也产生了被人盯着看的不自在感觉。 扭头一看,人间顿变仙境,因为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位出尘脱俗的仙子,她身上的仙气逼退了周围的尘世气息。 “凌仙子?”那边一身素白衣衫,手握长剑微笑望着我们的可不正是九天仙子凌雨波。“何公子,查姑娘,别来无恙罢?”虽然上边有神秀的讲经声佛光普照,周围人还是立即感到了凌雨波的仙气,让开一条路来,让她走到我们跟前。 我惊艳的感觉压下,向她微笑答礼道:“原来是凌仙子,真是幸会,评书会时,凌仙子突然不告而别,仙音杳杳,还让小生牵挂了好一阵子,不想今天在这儿就又遇上了。 真是幸甚,凌仙子也来听大师讲经吗?”我这话里已有调谑意味,查忆萍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朝凌雨波笑笑问讯道:“凌仙子好!”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上来就对凌雨波说了这种话,看来是我的魔性受到了她身上出尘仙气的刺激。凌雨波却仿佛没有听出我话里的不敬,面容不波朝查忆萍点下头,向我微笑道:“那里,我和公子一样也是适逢其会而已。” “哦,仙子怎么知道我们也是适逢其会?”我笑问道。凌雨波望着我笑问道:“难道公子不是上京赶考正好路过吗?我在那边好像看见公子的一名家仆坐在一辆马车上。” 我心里一惊,她根本和王武没有过接触,怎么能从这么多人里认出王武来?莫非问仙斋在注意我?那到底是名门录第一位的江湖大派对查庸生接班人的留意,还是慈心门对可能的魔门弟子的留意?或者是兼而有之? 我不动声色,呵呵一笑道:“仙子好眼光,对了,还不知仙子在扬州时为何要突然离开,这一向仙踪何处?” 凌雨波仍然面带笑容,但双眼却紧盯着的眼睛说道:“只因发现了一些与师门有关的重要事情,不得不得匆匆离开回师门了,何公子见谅!” 发现了一些与师门有关的事情?是什么事情?难不成是发现了她真正的师门慈心门的千年宿敌魔门的踪迹吧?要是这样,那他是发现了李夫人他们月宗的痕迹,还是觉查到我魔门星宗的身份? 嗯,她说请我见谅,我又没权管她的行为,她要走便走何必请我见谅。不管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可从中看出仙子的仙心上还是有凡尘的啊! “那里,那里,小生岂敢见怪仙子?不知仙子现在欲往何处?”我暗暗点出她话里的毛病。凌雨波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却是转瞬即逝。 “和公子一样,神都洛阳!”“哦,那何不同行?”我发出邀请。凌雨波微笑着摇头拒绝“不,我不惯与人同行。”这时讲经声突然停止了,人群出现骚动,我们身边的人竟全都拜伏在地“恭送神僧法驾!” 有人大声吆喝道。原来是神秀的讲经已经完了,正起身走下高台,沿北侧台阶走下山来,要回东山山颠上的香山寺。前面的人已经自动认出一条道来,让神秀与跟在其身后的众弟子通过。 东西二山之间隔着伊水,早有小舟候在那儿等着渡神秀过去,但神秀在将要登舟时却突然停下脚步,向我们这边望来。 我这才发现偌大的伊阙之内,包括在伊水中舟船上的人全都朝神秀拜俯着,只有我和凌雨波,查忆萍,雯雯四人依然站着,显得十分显眼。 身边跪拜在地上的人原来还为凌雨波的仙气神魂颠倒,这会儿都也斜着眼怒视着这四个对神僧不敬的人。可神秀却望着我们笑了,我看见他向我们点了下头,忙也面带微笑向他点下头,他没说话,转身登船去了。 但他身后一个小和尚朝我们跑了过来,跑到我跟前向我道:“神僧请何公子到香山寺一叙?”何公子?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曾与神秀谋过面啊,他怎么一眼认出了我来,不会真的是佛法无边罢? 凌雨波向我笑道:“何公子蒙神僧垂召,快去罢,我们如有缘洛阳再见。”说罢径自转身离去。我心道你乃道门弟子怎么也讲起缘来了?朝她背景喊道:“仙子慢走,咱们后会有期!” 然后带查忆萍和雯雯随那小僧登上一艘小舟朝香山寺而去。香山寺后一禅房里,我带着二女在神秀对面的三个蒲团上坐下“小生有幸蒙大师垂召,不知何事?另外不知大师是如何识得小生的?” 神秀眼含微笑,面容恬静怡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侍立一侧的众弟子道:“你们都下去罢。”待众弟子依言退出后方道:“有故人曾向我说起过何公子,是以识得。 到于请公子来是因老纳看公子你魔心太重,功利心太强,有几句话欲规谏公子。”我一愣,心里暗懔,问道:“大师此言何解?” 神秀面露高深的微笑,说道:“此言何解,公子岂能不知?”他眼中突放神光,仿佛能直射我内心深处的欲望,我觉得我再无秘密可在这双神目之下隐瞒。不由一阵颤抖,额头冷汗渗渗拜伏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双目一躲开他的双眼发出的神光,我心里立即恢复清明,暗暗吃惊,这是什么功夫?闻所示闻,我已进入第三层次的星阳摄魂竟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神秀的声音悠悠响起“万物皆空,世间万象皆由心生,何谓魔,何谓佛,何为仙,何为圣,唯一心而已,但求本心赤诚,即可现真我。”“本心赤诚?”我喃声道,听不懂他这些话是何意,但又觉得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子能得赤诚二字,足见心中仍有赤子本性,但执此一端,即可免坠入魔道。天下幸甚,苍生幸甚!”神秀的声音依然平和安静。 “多谢神僧指点,此乃魔心,不知功利心何解?”我问道。“公子此行,心中所求甚多,然世间事不如意者八九,还望公子能平淡处之。” 我心里升起阴影,这老和尚的意思是我今次洛都之行,将不会顺利。“那么请问大师,如何平淡处之?”我抬起了头,神秀眼中仍是神光湛然,我却已经不惧。 妈的,也就刚开始趁我不防备的那一下。“凡事有得必有失,祸福相依,只要放下执着心即可。” “弟子明白了!多谢大师教诲。”“很好,公子身边这位是查姑娘罢,后山松院有几位故人,公子和查姑娘可能想去见见,你们去罢。这位姑娘再留一会儿,老纳还有话对姑娘说。” 我看一眼雯雯,她眼睑微垂,目无表情。我不知神秀有什么话要对雯雯说,八成又是什么魔心魔性了,由着他罢,谅他也无法奈雯雯何。带了查忆萍告辞离开。不知那故人是谁,神秀说是我们想见的人就去见见罢。 向一小僧问了到松院的路径,出了香山寺,沿一小径朝后山走去。路上查忆萍问我和神秀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我笑着说我自己也不大懂,大概是要我心善一点,另外不要把功名利禄看的太重罢。 老和尚爱打哑迷,我就陪他打了一会儿。她笑嗔我一句“你呀!人家可是得道高僧,你竟如此不敬!”我微笑着仿佛漫不经心的道:“这位得道高僧的眼睛挺厉害的!看得我心里不舒服。” 看查忆萍一脸迷糊道:“不觉得呀!”我便知神秀那类似我星阳摄魂的神功刚才只向我一人使了。前面小径开始向下,行到尽头,便见对面布满松树的山坡半山腰处露出一白墙灰檐的低矮院墙来。 其间有一圆门,朱漆大门露着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缝隙。我和查忆萍走进去,但觉眼前一亮,只见应门一道小飞瀑从高处飞下,注入下面一个小水池,水池内有一假山,其上有修竹数杆。 一小径绕过水池攀岩而上,隐没于飞瀑旁的一块大石之后,小径两边有杂草野花,其间亦夹杂修竹数杆,颇有曲径通幽之意。 沿小径而上,到得山顶,便见一片松林,小溪即由其中流出。我们沿小径进入松林,行不远但见数间精致的木屋,屋前有松阴下有石桌石凳,正有两人在对坐下棋,另有两人站于一边旁观。 看见下棋的那两个人,查忆萍立即热泪盈眶,激动的喊道:“爹爹!”向前跑去。站着的那两个人我们不识,但下棋的那两个却是查庸生和丁忘忧。 听见叫声,四人一起扭头向我们看来,查庸生笑道:“哦,林生,忆萍你们到了,来看我和丁老下棋。” 丁忘忧和他身边的那个衣着整洁的文士只是朝我们微笑一下,便又扭头到棋局上。另一个看上去不修边幅的中年人连笑也没笑,只是斜眼对我们打量了一下,就又扭过了头去。 查庸生也回到棋局,不再招呼我们。“爹爹!你”查忆萍走到跟前激动的想和查庸生说话。我拉下她袖子示意她别出声,看二人下棋。 好不容易一局下完,丁忘忧无耐的叹道:“唉,又输了!”查庸生却大为高兴,对另外两人笑道:“今天的酒钱又由丁老出了。” 接着像是突然看到了我们两个“哦,林生,忆萍啊,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到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丁老你们都认识了,这位是张暄,喜欢给长的好看的女人画画。” 第144章他指着那 他指着那个不修边幅,拉里拉嗒,一幅落魄书生样的中年文士介绍道,那人立即一番白眼“叫仕女画,当了几年草莽怎么就变得怎么俗了?”我心道这位就是给风云录里群芳谱画插图的那个画家了,躬身道:“张先生好!”张暄只是像征性的点了点头。查庸生又指向另一名衣着整洁的文士,此人身姿挺拔,气蕴风华,儒雅中又透着自然的灵秀,让人一见即生发感。查庸生介绍说是王维王摩诘,我心道原来是这个名闻天下的诗人兼画家。 我躬身问好,王维比张暄好多了,微笑道:“公子不比多礼。”查庸生又将我和查忆萍介绍给二人,介绍我除了名字外仅加了一句“琴圣弟子,在扬州花会上和箫仙琴箫合奏的那个。” 王维目露惊异,张暄却是立即眼睛发亮“哦,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何同呀,弹一曲听听,弹一曲听听,扬州花会我没赶上,不想今天竟有幸见到何公子了,屋里面有琴,我给你拿去。”说着不待我答应自向屋里跑去。我望向查庸生,他笑道:“难得几个朋友聚在一起,林生你就为他们弹上一曲。忆萍你和我去打酒,待会儿咱们喝酒。”他转向丁忘忧道:“丁老快拿钱来,今天多了一个人,要多打一份,多给些。” 从丁忘忧手里拿到银子后,带着查忆萍去了。我知父女是要借此机会说话。便陪着张暄等人弹琴取乐。不久查庸生父女回来,我看到查忆萍眼中隐有泪光,然更多的却是欢愉。 我什么也没问,只是和几人饮酒下棋,弹琴做赋吟曲取乐。查庸生和丁忘忧没问外面江湖上的事,仿佛以前跟本不认识我,我就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琴手,大家一起玩乐而已。 夕阳西下时,我和查忆萍告辞离开,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将到香山寺时,查忆萍问我怎么不问她和她父亲说了什么。我叹口气道:“那是你们父女间的事,我何必要问?” “那你也不想知道我父亲和师公这月余来的经历?”她问。我望着她道:“知道他们现在很好就可以了,你看他们隐居于此山清水秀之地,与王维,张暄此等文人雅士交往,生活的悠悠哉哉,还有什么可问呢?”今天我一到松园就感觉到了,查丁二人是有意忘记江湖,淡出凡世的功名利禄。 江湖上的查先生已经永远的消失了,月宗也永远的失去了一位元老,但伊河之畔,香山寺后的松园里却多了两个雅士。这查庸生是进得漂亮,退的潇洒啊,我将来能如他这样就好了。查忆萍笑了“看到父亲这样我也很高兴。” 她接着告诉我查庸生被押解回朝廷后,只是被解除了所有的职务,并未受到什么处罚。遇到致仕得准的丁忘忧,就一起隐居至此了。那松园是朝廷里一个好友送给他们的。 到得香山寺,雯雯和王武正在寺后门处守候。雯雯告诉我神秀也完成了他三天的讲经,已经离开香山寺,云游四方去了。 还说神秀知道我们今天无法赶到洛阳城了,临去时已经吩咐香山寺的住持给我们安排了客房留宿。我心道这神秀倒是为我想的挺周到,洛阳不比扬州,那是国家首府,管理十分严格,晚上是要宵禁的。 我们现在赶去城门肯定早闭了,就算能进城,天一黑我们也没办法找落脚的地方。确是得在这留一晚上。站于香山寺顶向北遥望伊洛平原,视线尽头,沉沉暮霭中可见氓山那绵延起伏的山脊。 如同伏卧的巨兽,神都洛阳就横卧于氓山脚下,洛水之上,从这儿已可隐见其巍峨峥嵘的皇都气势。“雯雯,那和尚和你说了些什么?”我问雯雯。“奴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像是在念经罢!” “哦,那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我问。“没有,就觉得他的声音挺好听。”雯雯回答。我盯着雯雯,看了好一会儿,雯雯不知怎么回事,低头自我打量了一番,抬头问我:“公子你看什么?”我微笑道:“没什么!” 转过了头。我心里知道雯雯的气质经过这半天已经有所变化,虽很少,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她仍然冰冷,但却没有了那丝令人心悸的阴寒。这应该是好事吧。太阳从东边升起时,我们到达了洛阳城西边中部的城门建春门前。 我走下车来,仰望巍峨高耸的城墙,立即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早晨的阳光照耀在灰色城墙上,泛着银辉。城门处站有两列带甲士兵,各色行人正由那过梁式门洞城门陆续进城。 我心里出一口气,终于到了这一国之都洛阳城。眼前的洛阳城兴建于隋,隋统一全国后,经济迅速恢复。 当时汉魏洛阳城历经兵灾战乱,毁坏严重,已不可用。隋炀帝为加强对关东与东南的控制,于大业元年诏尚书令扬素,纳言扬达,将作大匠宇文恺等于旧洛阳城之西设计营建东都。 这东都之营建与大运河的凿通一样,工程十分浩大,成为炀帝不惜民力,苛刻暴政的体现。据言,当是时每月役使丁夫二百万人,并往江南诸州采取木料,引至东都,所经州县,递送往返,首尾相属,不绝者千里。而且工程急迫,所役丁夫累死者,十有四五,以至每月运送尸体的车辆,东至成皋,西至河阳,相望于道。 这样于次年正月新洛阳城就建起来了,前后用时竟不到一年。新建成的洛阳城背据邙山,左依廛水,右邻涧沟,向前直指伊阙,洛水从其中横穿而过。 成为仅次于长安的第二大军事重镇。随后,隋炀帝又迁天下诸州富商大贾数万家于东都,以实之。于是一个气势雄伟,昌盛繁荣的洛阳城便奇迹般的耸起于伊洛大地上。 可惜时间不长,这个奇迹的创造者就国破人亡了,倒是让随后的李唐白捡了这个可以扼制关东,威慑江南的神都。 查忆萍和雯雯也走下车来,跟在车旁步行,随着入城的人流进城。洛阳城里的道路很宽广,路面也夯打的平整坚实,但路两边都是雄伟高耸的黄灰色夯土城墙,那墙太高大了,人走在其间有一种很深的压抑感。 不如扬州的青石板路,虽不如这里的宽敝,但路边多伴有并行的河流,河水清澈,其上舟辑往返,河岸即为人家,行走其上时舒心惬意。 这儿路两边却只有这种单调的高墙,偶见一黑漆大门,从其敝开的门洞里望进去可见一条长长的巷道,巷道两边才是真正居民户家宅第的大门。 我知道这墙是坊墙,门是坊门。整个洛阳城被洛水一分为二,除洛水之北的西半部为皇城宫城及皇家园林外,其余官商民居所在区皆被划成方块,以这种黄土夯筑的高墙围起,在东西南北各开一门,是为一坊,类似外面的一个村庄,全洛都共有这样的坊一百零三个。 每坊设有坊正管理一坊日常事务,看守坊门,天黑即闭,天亮方开。真不知洛阳城的市民们终日被圈在这种高墙之内是怎么生活的,我是肯定受不了这种憋屈。 还好在这些些坊间还有一些特区,我们可以住那儿,那就是市,专门划出给商人做买卖的商业区。这样的市全洛阳城有三个,洛河北有北市,河南有南市,另在西南角还设有西市。 现在我们到达的这个即为南市。没了那黄土高墙,压抑感立即消失。抬眼打量眼前这京都闹市,其繁华程度比扬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街道两边,茶楼酒店旅馆及各色商铺,店肆林立。 宽广的大街上,骑马的,乘轿的,挑担的,步行的各色行人摩肩接踵。与扬州街头相比多出了不少人抬的轿子,却不见几辆马车,倒是骑马的人很多,甚至很多衣着华丽的妇女亦是鲜衣怒马,沿街缓行。 反映出胡风在北地的深刻影响。我们沿街寻找合适的客栈,想先安定下来,再说其它事。但问了几间客栈竟然多已客满,偶有一两间空房,我又嫌其脏乱,条件太差。 这才知道自己确实来晚了,大部分应试的举子早就到了。无奈之下,看天近正午,只有先找了家酒楼将马车停在门口进去吃饭。饭间我叫了小二到身边打赏了他几两碎银问他现在在那儿还可以找到上点档次的客栈。 那小二接了银子一脸堆欢“公子你是来赶考的罢,今天刚到?”我点点头。他挠头思索道:“公子你来的晚了点,这儿好点的客栈差不多都已经住满了,想找个适合公子您这种贵人住的地方还真不容易,嗯,要不公子你到北市去看一看吧,那儿应该还有地方,只是相同的条件就要比我们南市贵出好大一截了。” 我微笑着谢了他,打发他离开。几人匆匆吃了饭后便北行朝北市行去。从承福桥过洛水,洛水自西向东,在承福桥西不远处被分成两股,一股继续东流,从我们脚下流过仍是洛水,另一股沿皇城东侧北行,被引入人工修建的漕渠,漕渠向东从北市南侧流过,出城后又汇入洛水。 我们沿街北行,很快就到了横跨漕渠的归义桥上,前面就是北市。站于桥上一望,纵是已经惯意了扬州繁华的我面对眼前热闹影像亦是不由一呆。 只见漕渠水面上往来舟辑,密密麻麻布满河面,足有数万艘,真乃天下舟辑之所汇。前面北市里更是货贿山积,人喊马嘶,一片沸腾,其繁华远非刚才的南市可比,扬州全城更难找出这么一个地方。 真不愧神都闹市,眼前恐怕就是全天下最热闹的地方了。沿市而行,很快找到一家叫祥云居的客栈,兼营酒楼,看上去门面很大。我们一行便走了进去。 “就剩下最上等的天字号房了,每房每天白银八十两,你们住吗?”柜台后面那人听我问住房,头都没抬,这样说着。显然是认为这么高的房价我们不可能入住。每天八十两,这确是一个吃人的价。 但我来之前从周奇那儿榨出了五十万两,李夫人又给了二十万两,现在七十万银票揣在雯雯怀里,我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将腰板挺直。我微笑道:“要的就是这天字号房!” 那人猛抬起头来,打量一番我们四人,立即眉开眼笑“哦,原来是贵人,公子来赶考的罢?请跟小的来,这天字号房正适合您这样的举子,绝对安静,可以让公子不受打挠的读书备考。” 他带我们一行向后面走去,来到一个小跨院。我一看环境,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儿,这环境,莫说一天八十两,就是一天八百两我也要住。 第145章这个小跨 这个小跨院位于客栈后面,前面闹市的嘈杂声被远远隔了开去。环院子四面除对着前面客栈那面外,其余三面各有三间房屋,皆单层建筑,屋前回廊走道相通。中间院里石板铺地,竟还有一小水池,池畔栽有几颗修竹,更境一份清幽。最让我看重的是院后另有一小门,可直通外面一条僻静的小巷,也就是说我出入之间可以不用通过闹市大街和前面酒楼柜台。 “我一天给你七百两白银,把这整个院子全包下了,你看怎么样?”我说道。那个四十多岁的掌柜面色一愣,接着面露笑容“那敢情好,要是公子你早点来小的肯定答应你,可现在南边那三间和北边两间都已经租出去了,公子你看嘿嘿” 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哦了一声,微笑道:“那算了,我就要东面这三间罢,你快着人从车上把行礼给我搬进来。另找地方帮我把马车照看好了。这五千两银票你先拿着,我们要住时间长了,不够再补给你。” 我说着让雯雯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他,银票早在扬州就换了好多几千两几百两一张的小数票子。 那掌柜的欢笑着接过银票,看了一眼纳入怀里。叫道:“好了,公子你们先入房歇着,我这就着人给您送茶水,搬行礼。另外公子你要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提就是,小的必尽力满足。” 我微笑道:“暂时没事了,谢谢了!”“不谢,为全国各地应试考生服务是我们洛阳人的义务和荣幸,祝公子您来日金榜题名,要没什么其它事,小的这就先下去安排了。”这掌柜的说的好像很高尚,我心里暗笑,恐怕只是为有钱的考生服务吧。嘴上笑道:“那好,掌柜的慢走。” 他转身离去,突然我发现有人在望着我们,雯雯已把头转了过去。是北边最东侧那间房,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贼眉鼠眼的不像好人,看我们望向他,对我点头露出阿谀的笑容。我入眼就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同时注意到这人是一身下人打扮。 扭头叫住将要走出院子的掌柜“掌柜的,稍等,问你件事!”那掌柜忙走了回来“公子有什么事要问。”我示意一下南北两厢的客房,问道:“这儿住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应试的考生吗?” 牚柜的道:“这个呀,是和公子一样是来参加大考的,不过这会儿好像都出去了,等他们回来,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 “哦,那都是那儿人啊?”我又问。掌柜的答道:“一个是从邠州来的宋公子,带着一个丫头和两个仆人,要了北边三间房,另一个是个胡人,带着两个胡女和一个仆人,好像是西边一个什么国的贵公子,也来我天朝应试。” 他眼睛一转,脸上露出下贱表情,向我神秘道:“他身边那两个胡姬可真漂亮,我还同见过那么好看的胡人美女。”我微笑道:“是吗?好了没你什么事了,去吧!”太宗时不分华夷,同等待之,盛唐恩威,远播异域。 周边番国,从东边日本至东北新罗,再至西域海南渚国皆仰慕我天朝文明,常派贵族子弟前来留学,若能在天朝上邦通过科举取得点功名,回到国内便立可身价百倍,是以每年前来应试的举子中总是不乏来自各番邦的贵介公子,时至现在武周取代了李唐,此状况亦未改变。 所以在这遇到一个西域胡人考生也无甚稀奇。三间房我和雯雯占了中间一间,查忆萍居左边一间,王武居右边一间。每间房内又以绿色幕布隔为两小间,内间有床,外间放有一圆桌,绕桌有五个圆凳,用于会客吃饭。 很快一小二将行礼送了过来,又有小二送来了茶水。我喝了口茶水,长吁一口气,终于安定下来。王武和查忆萍很快过来,问我下午的安排。 “王叔,你随我先去拜访一下张说大人,要是有时间再去拜访一下姚崇。”我说道。接着转向查忆萍问她:“咱们线人网的触角能伸到洛阳吗?” 她摇摇头“没有,以前曾经伸进来过,现在没有了。不过离此不远的商州有咱们一个线人点,师傅已安排了得力人手到那儿坐镇,江湖上的动静会从那儿传过来给公子。” 我点点头“好的,忆萍你带雯雯先到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看看怎样和那边联系上。”查忆萍点头道:“可以到各城门口留下暗记,告诉传信使者我们的位置,他们会自己找上来。” “那就好!你带雯雯去办吧。要走的路很远,你们最好先找一个车马行,看能不能租一辆马车代步。”我吩咐道。到前面柜台问了履善坊的位置,因为张说曾告诉我他的宅第位于履善坊东门之北。 一问之下才知道履善坊原来就在北市之西北侧,距这儿不远。王武备好马车,我们向北而行,出了北市,进入两边都是黄土高墙的宽广大道上,行不久便见西侧出现一黑漆大门,门楣上方以方正的楷书写着履善坊三个大字。 因是白天,门大开着,我便让王武直接将马车驶进去。但马车刚进去不久,就被一个穿着皂衣公服的人给拦住了,问王武我们找谁。我走下车来说找张说张大人,他盯着我打量一眼问我从那儿来,以前怎么没见过我。 我微笑说是从扬州来的,与张大人是朋友。他点点头,指着不远处一个大门道:“那主是张大人的家,记得天黑以前离开啊,我要关大门的。” 我点头向他谢了,心知这就是此坊专门看守东坊门的人了,知道我是张说的客人,而张说又在朝廷里做官,他仍敢如此不敬,可见洛都宵禁制度的严格,纵使张说这样的朝廷高官,也不可能得到特权,在夜间随意出入。 张说的门第虽然有点旧,但看上去仍颇为壮观,犹其门前左右两边那两个石狮子,雕刻的相当逼真,凝视着门前颇有气势。 我走上前拍门,过得一会儿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老人探出头来,疑惑的望着我。我拱手做揖,道:“扬州何同特来拜会张大人,不知张大人可在家?”那老人点下头道:“在,公子且来门房里坐一会儿,小老儿去给您通报!”说着迎了我和王武进去,转身向院里去了。不久就听见张说的大笑声“唉呀,林生,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我这几天一直记挂着你呢,真怕你误了考期啊!”张说已亲自迎了出来。我忙迎上笑道:“张大人,久违了!一向可好?”“好,好,里面坐下说话,扬州一别已近两个月了,林生你是什么时候到洛阳的?” 他边走边问。我答道上午才到,寻得客栈安定下来后就过来了。说着到客厅里坐定,有丫头奉上茶来。 “林生你这就见外了,我家里又不是没你住的房子,你找什么客栈?”张说埋怨。我笑道:“倒不是和张大人见外,只是在市里住着方便些,这种封闭的里坊里住着我会觉得敝屈的。” 张说大笑道:“也是,也是!看来公子你是在扬州自由惯意了。唉!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丁大人到京致仕时,我还向他问起过你,他说你不久就到,谁知不久了这么多天,还没到国子监报名吧?” 我点头道:“没呢,打算明天去。在扬州主要是一些事缠着脱不开身,这才来晚了。”张说点点头“听丁大人说你定婚了,定的都是江湖女儿?”我点头称是。张说笑道:“我还说等你科举高中后给你介绍几个官宦小姐呢,看来是我多操心了。” 我笑道:“只要合适,张大人不妨一并介绍来,这个我是不会嫌多的。”张说一听,指着我大笑道:“你呀你呀,哈哈还真够贪心的。”早在寿阳时就知道张说没什么架子,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现在时隔两月再见,虽然他已回到朝廷,重据高位,却仍如初见之时,让我有挚友重逢之感,一点也不觉拘束,谈笑晏晏,互道别来情况,十分惬意。 我又向他说了黄义生爷孙俩的情况,他仍记得那个寿阳时拉二胡的老人,不免感叹一番。说起他现在在朝廷里的情况,他长叹一声,面现愁容。 “林生你是不知道啊,我回来后,虽是官复原职,却已被排出政事堂,现在几乎就是一个闲职啊!”我心里一沉,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他在魏元忠一案中得罪了张氏兄弟才招致的。 张氏兄弟在朝中如此势大,我的科举之路能否顺利呢?张说接着苦笑一下,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乐得清闲。 对了,我那个学生倒是十分聪敏好学,而且颇有些风雅情趣,甚投我意,什么时候我将王爷介绍给林生你认识罢。” 我点头说好,知他说的是临淄王李隆基,但一个没落的李唐皇室的王爷,我也没放在心上。又聊一会儿,我便起身告辞,张说问我何必如此慌急,要留我吃了晚饭再走。 我笑道:“再晚天黑下来,坊门一闭我就走不了了,刚来时那守坊门的小吏还叮嘱我天黑之前离开呢!”张说苦笑一下,道:“若我还在政事堂,领有政事堂的玉牌,这问题就不存在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哦,这是为何?”边走我边问。张说解释道:“政事堂参知政事的丞相们每人都领有一宫中颁赐的玉牌,可于夜间行走,以备皇上随时召唤议政。”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心知张说对此心里定感失落,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又叮嘱我明天早点去国子监报到,我诺声应是。临出门时,看到停在门外的马车,我想起姚崇的事,问张说姚崇居于何处。张说一愣“你认识姚相?” 我笑道:“不,只是我在扬州的师塾先生谢贤古让我带点东西给他。”“哦,我倒忘了,听说你拜入江南大儒谢贤古门下,而姚相也出于谢氏之门,你们还是师兄弟呢。 这样就好了,姚相现在朝廷里颇能说上话,他也许能在你入仕路上助你一臂之力。”张说沉思道。我微笑道:“等见过了再说罢,我在朝廷里唯一熟悉的还是张大人你啊!”我说着望着张说。 张说叹息一声,向我道:“林生你今天来拜访我实在是有失莽撞了,如果我没说错,你今天之行已经落入(cm某些有心人眼里,与我扯上关系,你的科举之途恐怕要平空多出些磕磕拌拌了。” 两人站于门口,张说话里有些伤感,也有一丝愧疚。我心里沉了一下,知道这个失误完全是因为我不了解朝廷里各派势力之间勾心斗角的缘故。 第146章既然已经 但既然已经来了,就没必要后悔,张说毕竟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我大笑道:“由着他们罢,我又何惧?总不能为此我就不来拜会故交罢?” 张说面露感动之色,叹道:“好啊!有林生你这句话就够了。哦,那姚相也住在履善坊,只是在最西边,你快过去罢。”姚崇也住在履善坊,这倒好!可一看天色,我苦笑道:“明天再来罢,今天是来不及了。” 张说笑道:“这个无妨,姚相就有我刚才说的那个玉牌,多晚他都能送你回去。”“哦,那我们这就过去,张大人别送了,回罢!” “好的,林生好走!”姚崇家的大门和张说家的也差不多,我走下车来,看见门前拴着几匹配鞍的骏马,细一看竟都是军马,看来姚家正有武将来访,只是不知是谁。 大门紧闭,我刚想上前叫门,门却自己开了。两队全身披挂,背负大弓羽箭,手按长剑的魁梧军士走了出来,一个个面目坚毅,目光沉稳。 那是只有历经沙场,几经生死的人才能有的目光。带头之人扫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疑虑。我识趣的让到一侧,让他们通过。 共是十二名军士,分成两列站于姚家门前。那带头的却有意无意的站于我身前。我心里暗笑,他是把我当刺客来防了。只是不知所保护之人是谁,竟这么谨慎。 哼,这么近的距离,我要对从门里走出来的人不利,量这几个人还挡不住我。“姚相莫送了,回罢!” 一个粗犷浑厚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接着便见一个七十几许,长须垂胸,宽面膛,面色红润,目光冷峻的高大老人走出门来。 他身上倒没有披挂,只是一袭长衫,却更显他骨架的宽广高大。跟在这老人身后的是一个年近五旬,微微发胖的白衣文士,面色和霭,微带笑意。 这就是我大师兄,当今朝廷政事堂的第二宰相姚崇了。只听他向那老人道:“唐将军万不可对贼子掉以轻心,你乃我朝军中砥柱,担负边防重任,若有不测,后果实不堪设想。” 这时那唐将军注意到一边站着我这个陌生人,锐利的目光向我射来。姚崇也向我望来“这位公子你找谁?怎会在我家门前?” 姚崇发问,语气倒是十分和善。我揖首答道:“晚生本界应试考生何同,从扬州来,蒙谢师之托,有东西带给姚相。”姚崇哦了一声,面露笑容“你就是谢师新收入门的那位何同何林生师弟吧,锦胜弟和我说起过你。” 那唐将军看我是找姚崇的,目光和善起来,转向姚崇道:“姚相即有客来访,就快迎客入内罢,下官这就告辞了!”说着走到一匹马前,跃身上马,身姿十分轻捷。一名军士上前为他解了马缰,接着那十二名军十也一齐解缰上马,动作是出奇的整齐划一。 “唐将军保重,一路好走!”姚崇抱拳道。唐将军在马上转身一抱拳道:“姚相也保重!”转头勒马离开。姚崇转过身来招呼我“师弟入内叙话!”我正要答应,忽然心生警兆,急扭头望向那唐将军正去向的街头。 拐角处突然出现八道黑影,弓弦声响,八支硬箭呼啸着,齐向那唐将军射去。“将军小心!” 一名紧挨他的军士疾速跃起,将他扑下马去,堪堪躲开那几支劲箭,他身后却有两名军士长剑尚未来得及拨出,就被劲箭贯胸,闷哼一声滚下马来,另两名军士长剑离鞘将余下的羽箭拨开。 已有四名军士迅速勒马将那抱着唐将军滚到了地上的军士围了起来,其余五骑策马向那些刺客冲去。 而那八名刺客的第二拨劲箭已经射出,但这次却对已有防备的军士没有造成丝毫威胁,五人或俯身马背,或攸的贴于马的腹侧,或以长剑将劲箭拨开。那骑术令人叹为观止!刺客的第三拨箭尚未上弦,五匹怒马已经冲到,利刃闪过,血雨溅起,八名刺客倒下了五个,另三个尚未回过神来,几骑已经再次折了回来。 但就在这五骑开始前冲之时,我已感到真正的危险来自上方。三道黑影,手执弯刀如流星飞坠急射向保护圈里的唐将军。 我一看那下坠的架势,知这几名军士抵挡不住。异变起时我就站到了姚崇身前,这时在姚崇抓刺客的大呼声中已有两个下人执棍棒赶出了门护到他身前。 “王叔,护住姚相别动!”我吆喝一声,顺手抽出王武手里抱着谢贤古让我带给姚崇的那柄宝剑,急跃而起,向那从天而降的三名刺客射去。 在马上护卫的那四名军士不防刺客突然从天而降,仓促提剑上迎,却被其中两名刺客借下冲之势弯刀一旋,叮当几声,四人一齐被震下马去。 而另一名刺客去毫无阻挡的直奔那唐将军而去,这时我却还再几米之外,眼看抢救不及,那抱唐将军滚下马的军士突然跃起,噗的一声,鲜血飞溅,那名刺客的弯刀已没入其胸膛,但那名军士的一双大手却已扣住对方执刀之手的手腕,那刺客落地,想摆脱军士的双手,却脱不开。 这时那位唐老将军已然站起,看侍卫被杀,嗔目欲裂,虎吼一声,大拳击出正中那刺客太阳穴,已赶到近前的我听到了轻微的咯吱声,是骨头的碎裂声,那名刺客被这一铁拳击的七窍出血,向一侧倒下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我来不及为这位唐老将军的铁拳咋舌,因为逼开四名军士的的那两名刺客已经挥刀冲了上来。但我既已到达,他们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因为他们除了勇猛点以外,那实力在江湖上三品都不到。 我长剑一引,疾速从一名刺客的咽喉处划过,吸去其生命。长剑就势回旋,手腕一转,剑出胁下,没入另一名刺客胸膛。这两名刺客尚不够我将一个剑式完整的使完。 “小兄弟好身手!”那唐将军注意到我出神入化的剑术,赞道。看这老将军经此变故,却依然十分镇静,面上不显一丝惊容,我不禁在心里佩服。谦然一笑道:“让将军见笑了!” 这时被震落马下的那四名军士都已回过神来,执剑重新围在唐将军周围,策马冲杀的那五名军士也勒马赶回围在四名军士的外围,他们已收起长剑,而是执弓搭剑,弦拉满月,惕的望着四围。 我开动六识,听到有破风声远去,知道另外还隐藏有刺客,看事不可为已经撤退了。姚府的家丁这时已都赶了出来,执刀拿棒,拥着姚崇向这边走来。王武仍在执行我的指令,紧站在姚崇的侧前方。 姚崇的侧后方一个一身道士打扮的人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扫了他一眼,心知这是一个高手,应是姚崇招览在府里的。那道士正以惊疑的目光望着我,好像识得我,我将目光移开来。“好了,刺客已经撤退了,没事了。”我出一口气说道。 那唐将军看我一眼点点头,现在这阵势,对方已不可能得手了。 姚崇走进护围圈,面色严肃“唐将军受惊了!”唐将军摇下头“我没事,奶奶的,这贼子也太猖狂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京畿重地如此横行。 那武氏小儿的巡城金吾军是干什么吃的?可惜了我手下这三名儿郎!”他说着面露凄容,弯下腰给那个仍紧扣刺客手腕的军士合上怒睁的双目。 姚崇弯腰揭开那个刺客的面巾,是一个三十多岁面色凶悍的汉子,只是面部短小,阔鼻,且面色紫黑,不类汉人。姚崇望向唐将军,唐将军看一眼那刺客的面部冷哼道:“果然是吐番的贼子!” 我在一名刺客身上拭去了剑上的血迹,递给王武还剑入鞘。唐将军将目光转向我,向姚崇道:“姚相这位师弟好身手啊,给老夫介绍一下。” 姚崇对我微笑道:“我也听说过谢师新收的门生身怀绝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师弟姓何,名同,字林生,从扬州来,与我同属谢师门下,来参加今次科举。” 他向唐将军微笑介绍道,看来我这个师弟没给他这个师兄丢脸。唐将军微笑点头。姚崇又向我介绍道:“这位是唐休璟唐老将军!” 我忙躬身见礼,这唐老将军可是大大的有名,他西扼吐番,北击突厥,乃是当朝第一名将。据传吐番人对这老将军非常恐惧,莫非就是为此才派来刺客刺杀于他? 直到这时,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队五十几人的金吾军跑了过来。金吾负责皇宫之外全城的安全,但看他们的反应速度,好像还不及扬州的巡捕。那头领得知遇刺的是唐休璟,而且发生在丞相姚崇府第门前,吓的面如土色,连声请罪。 姚崇倒没什么,唐休璟却大骂了一通,未了道:“我看你们是整天在京城里闲逛,就会欺负欺负小老白姓,惯得你们不像样了,竟然这么长时间才赶到,真该奏请皇上把你们拉到前线去历练历练。” 我暗道这唐老将军的性子够火爆。那名金吾军头领却只有点头唯诺。姚崇吩咐他们分一队人处理刺客的尸体,另一队人护卫唐休璟回去。唐休璟却道不用,让属下军士将死亡三名军士的尸体收到马上,就要离开。 姚崇不放心,向那道士说道:“王晔道长,麻烦你随唐将军回去罢,这几天你就跟在唐将军身边吧。”王晔道长,我心里一亮,是他,高手榜里排名二品第六怒剑真人王晔! 姚崇竟把这人招揽到了门下。我向他微笑点头,示意已认出他的江湖人身份,他朝我点下头,向姚崇道:“贫道定不负姚相所托!”说毕转身到唐休璟跟前,跃身上了一匹已经亡去的军士的马匹。唐休璟没有再推辞,带领一众属下,携带着三具尸体离开。那些金吾军也很快离开。这时天已经大黑了。姚崇出一口气,说道:“今天这案子惊动太大,明天我可以以此让皇上批准在全城来一次大搜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吐番人要杀唐将军吗?”我问道。姚崇望向我微笑道:“这其中的内幕是相当复杂的,师弟我们入内谈吧。” 到内厅坐定,有丫头点上灯来,姚崇却没有再谈刺客的事,说天晚了先吃饭。我亦未推辞,他便吩咐将饭菜在客厅里摆上,又着人到内院家眷那儿传话,说陪客用膳,不到内院了。 席间他向我问了谢贤古和谢家的近况,又问了我的情况,及如何拜入谢贤古门下的,我一一答了。 “师弟你和你那个江湖谢师以前给我的来信中也提到一些,师兄我觉的甚是有趣,待会儿饭后你再给我好好说说。”他说道。我想起谢贤古当初有意和我谈起江湖,也是这样说,心知他们都含有一定政治目的。 第147章按我星宗 按我星宗亚势力规则的说法就是想利用亚势力圈的力量对正势力进行调整。但我很高兴能借机进入高层。 “师兄愿意,师弟我自然为师兄详加述说。”我微笑答道。接着从怀里拿出谢贤古让我带的只有一句话的那封信,递给姚崇。又示意王武将宝剑递给我,说道:“这是谢师让我带给师兄的。”说着将剑也递给他。姚崇拆信扫上一眼,接着又将剑接了抽出一段看了一眼合上递还给我道:“刚才在门前见师弟你用此剑杀贼,用的甚是顺手,这柄剑师弟你就留着吧,初次见面,师兄我也没什么见面礼给你,就把谢师这柄剑转赠给师弟你,算是师兄的一点心意罢。” 我心里早已明白谢贤古信里那句话的意思,所谓送姚崇一柄利剑,其所指并不是眼前这柄宝剑,而是我这个人,还有将来在我控制之下的江湖。 是以我稍一沉吟便谢过姚崇,将剑收下。饭毕看茶,姚崇沉吟一下望向我道:“师弟你可知道你刚才给我的那封信里谢师都写了什么?”我点头道知道,因为当时在一侧给谢贤古研墨的就是我。 “那师弟你可明白那句话中的含义?”这个我可要慎重回答,思索一会,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叹口气道:“我心里很感激谢师能看得起我,但利剑欲有威力必须有利锋,还得请大师兄帮我打磨一番啊!”姚崇自然明白我说的意思,微笑点头道:“好,师弟明白就好,现在咱们说说你所在的那个江湖吧。”入夜的洛都静如鬼域,高墙间的宽广街道上寂静异常,不见一个行人,仅不时的有一队金吾士兵走过。 我们的马车行驶在这样的街道上,马车及车轮声显得十分刺耳,不断有巡夜金吾拦住去道,幸有姚家一名下人持了姚崇夜间行走的玉牌,才一路顺利回到北市。 到达北市,没了高墙的阻隔,眼前顿现灯火人家,仿如鬼域走回人间。打发姚家下人回去,我们从绕到祥云居后面的小巷,由后门回到小院里。 全院仅余我屋里的灯还亮着,我知是雯雯在等我回来。吩咐王武放好马车后自去休息,雯雯已打开了房门,查忆萍竟然也在坐。 “公子怎么回来这么晚?遇到什么事了吗?”查忆萍问。我点头说是遇到了点事,不过没什么,回来晚主要是和姚崇多聊了一会儿。接着问她一行可顺利,她说顺利,已在南面各门布下暗记,明天还要再去东边诸门。 “哦,那好,明天还让雯雯和你一起去!”我吩咐道,接着问她:“忆萍,你可了解怒剑真人王晔这个人?” 查忆萍思索一下答道:“我没见过此人,谈不上了解,不过我知道此人已经有近两年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了。公子怎么突然问起此人来了呢?” “我今天在姚崇家遇到他了。”我答道,接着向她叙述了下午在姚崇门前唐休璟遇刺的前后经过。查忆萍点点头道:“哦,有这样的事,怪不得江湖上见不到王晔,原来是攀附上了权贵。” 她接着皱眉沉思起来“不过公子你下午遇到的刺客事件属国家间的事,与江湖无关,应该不会给咱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我摇头道:“不,这事我要没遇上自然和咱们无关,但我既然遇上了,那就和咱们有关了。今天我救唐休璟时出了手,那逃走的刺客肯定会将我记在账上,你们出行时要小心留意些。” “哦,那么那些吐番人为何要刺杀唐将军?姚大人可向公子解释了?如果我们想介入此事就得先了解这点。”查忆萍问。我摇摇头道:“他没说,可能事涉国家机密罢!”姚崇确实一直到我离开也没再和我说起唐休璟遇刺的事。 饭后我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江湖,他津津有味的听我解释了一大通,不时提出些问题,接着沉思了一阵,不置可否。 然后嘱我好好准备科举,便让下人送我回来了。我到现在也还在心里揣测这位大师兄在想些什么,我这柄利剑他是否看得上,看上了他又打算如何利用。 “哦,对了!”查忆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傍晚时住在北边客房里的宋公子来拜访公子,看公子不在就离开了。” “是吗?这宋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问。查忆萍撇撇嘴,眼露不屑“一纨裤公子哥儿而已,连万财都比不上。” 我相信查忆萍观察人的眼光,她既如此说,那这位宋公子八成就是草包一个,仗着家里有钱,名为科举,实际上是来京城玩儿来了。此等人物不结识也罢。 “可曾见到那胡人公子一行?”我问她们,想了解点这位异域来的同界应试举子。查忆萍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我正想和公子你说呢,我们回来时正好和他们一行四人在院里遇上,那位年轻的胡人公子带着两名姬妾,一个老仆,别的倒没什么,可据雯雯说那老仆身上具有不低于一品的实力。” “哦,有这事?”我望向雯雯,雯雯点点头,证实查忆萍的说法。“还有,他们警惕心好像很重,我和雯雯对那两个胡姬好奇多看了几眼,那老仆就将身上真气提了起来。”查忆萍说道。 我沉思道:“能有这样的高手做下人,这位公子在其本国应该有些地位。不过管他那老仆武功怎么样呢,这和咱们无关,他们既然不愿与咱们结交,咱们也不去招惹他们就是。” 查忆萍点头称是,接着便说该休息了,告辞回房。我和雯雯也宽衣歇下,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行四人一起在祥云居兼营的小楼里吃过早点,之后查忆萍和雯雯去东边各城门做暗记,我和王武到国子监报了名。 我在扬州一应手续备的齐全,在国子监里倒是一切顺利,没遇到一丝麻烦,结果不到中午我们就回到了祥云居小院。 我们仍由后院开向小巷的小门回院,不想在门口却碰上一个衣着光鲜,涂脂抹粉,面目妖娆的女人,他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几许贼眉鼠眼的下人,正是昨天我们在北侧东边客房门口看到的那个。 我心里猜想眼前这女人是那宋公子身边的,没想搭理,侧身让到一边让其通过。不想这女人看到我竟站住了,一双媚眼在我身上滴溜溜的转来转去,面泛桃花,嘴角眉梢盈着荡意。 那下人立即迎上来,指着我向那女人介绍道:“夫人,这位就是住在东边房里的那位公子!”那女人立即盈盈下拜,娇声道:“哟,原来你就是昨天新住进来的那位公子呀,好俊俏的人物!奴家这厢有礼了。 我家相公昨晚去拜访公子来着,公子不在。”她弯腰下拜说着,一双媚眼却仍朝我脸上勾着。我微笑着颔首为礼“昨天在下回来晚了,让宋公子白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对了,怎么不见宋公子?”我问。 “他呀,昨晚跑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谁知道在那个窑子里鬼混呢!”她嗲声道。我暗皱下眉头,那有这样说自己老公的?面上笑道:“那宋夫人你忙,我改天再找机会和宋公子结识。” 想赶快打发她离开。她却又脸堆媚笑,妖声道:“公子是姓何吧?别管我家那死人了,陪姐姐到街上走走,再不到姐姐屋里坐坐?”她眼中泛着明亮的媚光盯着我。我忙道:“哦,不,小生还有事,宋夫人你快去忙吧!” “那行,何公子有空一定要到我们屋里坐坐啊!”她媚声说着终于离开了。我暗骂一声,真是一个水性扬花的骚娘们,恐怕我勾勾手指头她都能跑到我床上,只是她那份淫荡实在让人恶心。 心里暗叹查忆萍的眼光真准,这宋公子身边竟有这么一个女人,那宋公子也绝对好不到那儿去。回到房内,雯雯和查忆萍尚未回来,我拿出谢贤古送的那本五经正义来读。 具大考仅余四天时间,我所报的进士科考试分三部分,一是策论,问国家治略之方要。二是诗赋,考文才。三是贴经,即选取一段经文在试卷上贴住经文的某几句,考生要将这些贴住的句子默写下来,主要是考考生对几部儒家经典的熟悉程度。 前两者全凭自身真正实力,没什么花招可取,都没什么。但贴经一门却是可以突击的,只要考前将几部经典背熟即可考好。 我在星星谷时曾将那些儒家经典认真背诵过,但这段时间却没在这上面用过心,怕有些地方已经忘了,我可不想因为这最简单的一门成绩差而被其它考生将我落在后面,是以这几天得将这五经正义的经文部分再好好复习一遍。 查忆萍和雯雯直到好半晌才回来,我让王武去叫了饭菜端到我房间,四人一起吃了,然后王武和查忆萍回房,雯雯到内间坐在床上练功了,我继续坐于桌前读书。 晚些时候,掌柜的带了几个兵丁暄哗着进到院里来,我靠近窗户向外看,只见他们从北边开始一间间客房检查,那位宋公子带着一个下人从昨晚出去鬼混到现在还没回来,那水性扬花的宋夫人又带着别一个下人上街了,是以三间房里都没人。 我听见那掌柜谦卑的向几名兵丁解释住客的身份。一名士兵问他:“没有吐番人吗?”掌柜的忙连声道没有。我心里明了,是昨天下午唐休璟遇刺一案已经在朝廷里炸开,今天开始在全城进行搜查了。 很快搜查到我们房间,掌柜的向兵丁介绍我们的身份,我们递上身牒,那兵丁查验了,打量我们一眼将身牒还了,说道:“公子不用惊慌,这是大考之前例行检查,我们保护所有应试考生的安全,为考生服务。现在没事了,公子继续读书罢!” 我忙微笑道:“军爷们辛苦了!”心里却暗暗疑问,难道是我猜错了,这检查不是因为昨天下午之事?那兵丁点头嗯了一声,带人转身离开,朝南边去了。掌柜的向我道个谦“打绕公子了!” 忙转身跟上去侍候着。待那些兵丁检查完整个客栈离开,我召来掌柜的问他是不是每次大考前都有这样的检查?他道一脸迷糊道:“有是有,但都只是在柜台上统计一下考生住所而已,从没像今次这么郑重,全城都这样,好像在找什么吐番人,不知为什么?惊着公子了,不好意思!” “哦,没什么,没事了,掌柜的你去忙吧!”我打发走了掌柜,心道这次检查是针对昨天下午之事无疑,只是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将此事对公众隐瞒,也许是大考在即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罢,我心里猜想。 第148章天将晚时 天将晚时,客栈小二来问晚饭是否还送到屋里?我想了一下,老坐在屋里憋闷,便对小二说要出去到酒楼上吃,让他去备个包间,定桌酒菜。 小二离去,我让雯雯去叫查忆萍和王武一起去吃饭时心里猛然醒起一事,我在屋里坐着读书,一天了竟未发现那胡人公子和他的两名胡姬出过房门,只是有一次听到南侧最西边那屋的门响,我知那间房里胡人公子的老仆人住的,想从窗户里看一下这个具有一品实力的番邦高手,不想刚将目光投到南边回廊里那向微驼背的高大老人身上,他立即警觉,望向我所在的窗户,目光如电,果然是个高手。 我不想引人误会,忙结束观察,然后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现在一想,那胡人公子和他的两名胡姬竟是在屋里呆了一天,连一次茅厕都没去。 而兵丁来查房时,我听得出他们确是在屋的。据我对扬州胡商们的印象,他们都很活泼,很喜欢找人说话,结交汉人,而同院这几个胡人却像躲在深闺里的大姑娘。 我感觉这几个胡人身上有几份神秘。我们四人欲从前门出去到祥云居的酒楼,尚未走到小院的门口,我便听得一个带有醉意的男声“妈的,累死我了,那几个小妖精可真他奶奶的骚,昨晚差点就把少爷我榨干了,要不是少爷我厉害将她们降服,今天恐怕还真起不了床呢。” 一行四人走了进来,当前一人是个肥头大脑的年经公子,目光却是年轻人不应有的混浊无光,一看即知是纵欲过度。脸上油烘烘的泛着不健康的红光,嘴里哈着酒气,看来是刚吃完饭,而且喝了不少。 他身旁就是我上午碰到的那个骚娘子,身后跟着两个下人,一个我们见过,就是那三十向许,瘦小身子贼眉鼠目的家伙,另一个倒是身材魁梧,面相豪猛,一看即知是个雄纠纠的武夫,可能是保镖。 那骚娘子恨声埋怨道:“让你出去鬼混,我看你今晚还能去?”“嘿嘿嘿,不去了,不去了,我今晚不去了,今晚得陪着娘子你养精蓄锐,待我养好了神,明晚再去让那几个小妖精知道我的厉害。”那公子一脸淫笑着答道。这把那骚娘子气的够呛“你”接着她一抬头猛看见了我们一行,一脸怒容立即变成欢笑“唉哟,这不是何公子吗?你们这是要去干吗呀?” “何公子,你就是昨天住进来的那位公子呀,幸会,幸会,在下宋求仕,昨晚想找公子一起出去玩来着,结果公子不在。”宋求仕嘴里喷着酒气,亦不抱拳行礼,就那么站着抢过话头说道。 这宋求仕确是满肚肥肠的草包一个,查忆萍看得很准,他和万财属一路人物,但他拍马也赶不上人家万财。 因为万财虽贪色却对自己的本钱有自知之明,知道节欲,人家脸上就没有宋求仕脸上这种纵欲过度的病色,有的只是富家公子营养过剩产生的油光。而且万财那一副脓包像下隐藏着商人的精明,眼前这个宋求仕身上我可看不到一点精明的影子。 我心里想着,面子上却应付的很客气“哦,原来是宋公子,幸会幸会,我们正要去用晚饭呢,要不一起去?”我是看出几人是吃过饭的才这样说。果然,那宋求仕不顾他身边女人急着答话,开口抢道:“不,不了,我们吃过了,何公子你们去吧。 咱同界应试,又住在一起就是有缘,改天找空好好聊聊,今晚我是太累了,得好好休息。”“那好,宋公子快回房休息罢,我们去用晚饭了。宋公子,宋夫人回见!”我说着带三人从一侧走了出去。 “唉,何公子有空到我们屋里坐坐啊!”一身骚味的宋夫人在身后喊道。席间查忆萍微笑道:“我看那宋夫人好像对公子你有意思啊,她看你那眼神不对呀!”我抬头白她一眼“小丫头知道些什么,吃你的饭吧!” 筷子夹起一块肉直接塞到她嘴里。查忆萍愣了一下,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因为我这个动做太亲呢了,本应该是对雯雯,沈小蝶她们才能做的,现在却顺手自自然然的就对她做了,让她有点回应不过来。只好的埋下头吃饭。我看着她尴尬的样子,心里快活。把原本肉麻的事,自自然然不露痕迹的做出来,这时撩逗女孩心扉颇为有用的手法。“宋公子身后那壮汉有点道行!”雯雯突然说道。 我点下头,我也看出来了,那人太阳穴高鼓,目光沉稳,是内力达到一定水平的体现。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咱们和那宋小子说话的时候你们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咱们看?”我问。雯雯点点头,查忆萍和王武却不明所以,我沉声道:“是那几个胡人,他们扒着门缝往外看。 那公子和那两个胡姬倒没什么,那老头的实力恐怕不在我之下。”查忆萍道:“真没想到西域也有这样的高手,这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说道:“这样的人物,即便在我高手济济的天朝也不多见,在西域那些番国里当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而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那公子的一个老仆,这胡人公子来头定不简单,也许我们该注意一下。” 查忆萍一愣“公子不是说不招惹这几个胡人的吗?”我点头道是,接着道:“可我今天总觉这几个胡人神神秘秘的,不大正常,留意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对咱们有利的东西。”查忆萍点头称是。 当晚半夜时,我突然被一些细微的声音惊醒,看到身边的雯雯已经坐起身来,望着房顶,一脸的警惕。我凝耳细听,便听到上面夜行人掠过的风声,脚步声。望一眼雯雯,悄声道:“别点灯,先把衣服穿了。” 悄步来到窗前,从窗户缝隙里外望,外面的月光虽然朦胧,但以我的目力也看得清院中那五道人影,这五人并没有遮脸,可以看见他们脸上那大胡子,竟是胡人! 看来是找南边客房里住的那几个胡人的。果然,五人把头凑在一起,叽哩呱啦了一通,其中两个便手持带有尖刃的弯刀向胡人公子与其二姬所居之客房潜去。 其它人则警惕的望着四围。我和雯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我们都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是以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但仅看这五个人行事鬼鬼祟祟的,便可知他们来这儿不是干什么好事。不过我不需要为那胡人公子的安全担心,我们既然注意到了这五个人的动静,那么那个实力不弱于我的老仆自然也会注意到的,我和雯雯扒在窗前,等着看戏。 “吱呀!”一声,南侧西边那间房的门开了,五个夜行人受开门声所惊,立即一齐把目光转向那间房门前,只见那老仆走了出来,对着五人怒目而视。 然后开口叽哩呱啦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声音里带着怒气,应是在呵斥这五个夜行人。五人对望一眼,由其中一个对老仆回了话,声音中好像有对那老仆的尊敬,但同时又不领取老仆的教训。 他们都是压着声音说话的,看来双方都不想惊动到其它人。那人话音一落,那老仆又怒气冲冲的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摆起动手的架式。五人中的二个立即手执弯刀向那老仆扑去,而另外潜向胡人公子房间的那两个则扑向那公子的房门。 老仆身影奇快,在三人尚未扑近身时,他已晃动身子,瞬移到公子房门前挡住了那两个扑向房门的夜行人,而且出手迅捷利落,照面间几个动做,就将两人逼的退到了院里。 这时其它三个人扑了过来,刀光霍霍,缠向老人。另两个一看,也重新扑了上来,五人执利刃围着空手的老仆在那胡人公子的门前缠斗起来。 我欣赏着他们的招式动做,那是和我所熟悉的武功招式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风格,整体上十分粗放,但其中却又有一些小巧的诡异之处,弥补了粗放中的破碇。看得我十分新鲜。那六人间的闷声打斗很快便分出上下,老仆应付五个人显得游刃有余,五人尽管攻的凶猛,却是无法奈老仆何,已有慌急之色。 其中一个突然叽咕了几句话,那老仆好像被激怒了,开始发狠向五人进攻。但这五人却突然分出一个人来,仅余四个人和老仆缠斗,这四个人也不迎着老仆的锐劲硬打,而是互相配合着围着他游斗起来,腾出的那一个人又向那胡人公子的房走去。 我看明白了,今晚这五个夜行人的主要目标是那位胡人公子,刚才那人是要其中一个去找正主,由他们四人缠住老仆,怪不得老仆发怒。 果然,看到那个夜行人又走向主子房门,老仆表现出了明显的慌急,想挣脱这四个人去拦截那人,却被四人牢牢缠住脱不得身。 我心里暗骂这老头笨,那围攻他的四个人仅有一人的功夫看上去勉强能入二品,其它三个都是三品级的货色,其中一个恐怕三品都有点不够格。 而这老仆的个人实力可是与我不相上下啊,竟被这样的四个人缠住了!换了我在他的位置,定会先朝那个最弱的狠下辣手,相信不出三招就可撕开这四人的防线。 这老头太心急了,以致看不到这点,唉!一个真正的高手,首先得有一颗沉毅冷静的心啊!这时那公子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两柄利剑冲了出来,迎着那从围攻老仆中分出来的夜行人夹击。 是两个身着黄衣,身姿高挑婀娜的胡人女子,我留意到二人的高鼻深目和蓝色眼珠,配合柔美白析的脸庞,满是异域风情,好美的两个番邦娇娃。 那胡人公子也站到了门前,手里拿着一把尖刀观战。他身材高大,身姿挺拔,面部棱角分明,显出一份刚毅,高挺的鼻梁后,是一双深陷的微蓝眼珠,正闪闪生光的观望着眼前的打斗。 但其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不显丝毫惊慌。我观察一下,暗道这胡人公子身上好高贵的气质! 加入了两个胡人美姬,院里的打斗热闹起来,原来几人围着老仆打斗,仅有利刃划破空气的风声和身体接触时发出的闷响,没什么大的响动,但这两名胡姬加入后,她们使的是中原式的长剑,不断和那个夜行人的尖刃弯刀发生碰撞,叮叮当当的发出好大响声,而且两女又不断的发出娇叱声,顿使院里热闹起来。 “把灯点上,咱们出去看!”我向雯雯道。这么大的响声,睡的多香的人也要被惊醒了。我们来到回廊内,查忆萍和王武也从各自房间里出来,走到我跟前。查忆萍看着院里的打斗皱眉问我怎么回事?我摇头道:“不清楚,好像是这几个黑衣服拿刀的胡人要对门前那公子不利,这老仆和两女在阻挡他们。” 第149章我们出来 我们出来观战,场上打斗的双方竟然都不显心慌,仍在继续缠斗。那胡人公子朝我们这儿望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场中的打斗。北边宋求仁主仆也被惊醒了,三间房相继亮了灯。 很快几人也走出房门,看到院里一群番邦胡人在打架,都是不明所以。宋求仕看我们站在这边,带人沿回廊走了过来“奶奶的,这群番狗在干吗呢,嘈的我睡不成觉!” 我没搭理他,那胡人公子却怒目朝他瞪了一眼,看来他听得懂汉话,听出宋求仕骂了他们。我心道这宋小子真是粗俗,丢了我天朝上邦子民的脸。突然发现他目光没有望向扬内的打斗,而是盯向了雯雯,眼里流露出下贱的痴呆,嘴角有口水流出。 我暗骂一声下贱,扭头看了眼雯雯。雯雯睡前被我宠幸过,脸上容光未消,而且匆匆起床,鬃角散乱,乌发垂堕,在屋里透出的灯光下,确是美艳不可方物。 怪不得让这宋小子露出这么一幅下贱样。雯雯注意到宋求仕的恶心目光,脸上一寒,突然将双目瞪向他,目光冷如冰刃直刺其双眼。 宋求仕被吓的一个哆嗦,忙将目光移了开去。我心里暗笑,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那宋夫人也正向我抛媚眼呢,忙专注于场内打斗,假装没看见。 “何公子,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吗”那宋夫人却嗲声嗲气的问我。我摇头道:“不知道!” 没在理他。前边突然响起震天的锣声,有人高喊抓贼。一群客栈的伙计执菜刀棍棒从前门涌了进来,看打斗的人多执利刃,不敢上前,就站在那儿大声哟喝起来。 这一来五个夜行人慌了,一个被两女两柄剑缠住,虽战得上风,却是摆脱不掉二女,无法靠近那公子。另四个在老仆手下已重落下风,被压制的无法再分出人来去对那公子不利。 我看得出那老仆此时若肯下重手,当能解决这四人。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只听有人哟喝道:“让开,让开!” 前门处那些客栈伙计腾开路来,一队二十几人的带甲军士走了进来。同时后边小门被人踹开,同样走进二十几名军士。他们立即汇合一处,将院中打斗的人包围了起来。 “统统给本将住手!”一个三十几岁,形态威猛的将军走上几步,呛的一声抽出剑来大喝道。 那老仆和那两名胡姬动做慢了下来,但那五人却对将军的话充耳不闻,趁机发力攻击,其中两个趁老仆松懈,竟飞身扑向了站于门口的胡人公子。 那老仆大怒,跺脚跃起,拼着背上中了两刀,疾速赶向二人,掌脚连施,将二人逼退。持剑的将军看对方不听话,大怒,朝身后兵士喝道:“备弓箭,再不住手者,格杀无论!” 立即有二十几名军士搭箭上弦,箭尖指向场中诸人。场中的打斗立即停了下来,五名夜行人聚到一起,脸上竟是不见惧色。那胡人公子看自己老仆背上受伤,走到跟前慰问,两名胡姬退到了他身旁。 老人朝公子摇头,看来他的伤无甚大碍。那胡人公子向前两步,以手抚胸朝那将军躬身一礼,以汉语朗声道:“我们来自西边遥远的波斯国,小生仰慕贵邦文化,带着仆人来参加贵邦的国家大考,我们,是贵国的客人。 这几个人,他们想杀害我,请天朝上将为我主持公道。”他的汉语竟是十分的流利,而且说话间谦恭有礼,配合他那一身高贵的气质,立刻给人好感。那将军朝他点了下头,接着威喝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儿是我天朝京都,你们于深夜之中持刀戒斗,有违我天朝律法。 现在所有人等,放下兵器,等候本将处置。”胡人公子立即将手中尖刀扔到地上,两名胡姬也跟着将手中长剑扔了。那五个刺客看来是听不懂汉语,不知将军在说什么,看人家把兵刃扔了,互相望望茫然不知所措。 直到那将军将剑尖指向他们,再次下令才意识到是让他们放下手中尖刀,看所有的弓箭都指着五人,忙也将刀扔了。 “这儿的老板是谁?”将军转身喝问。掌柜的忙从人群中钻出,走到跟前哈腰道:“这客栈是小人的,大人有什么吩咐?” “嗯,这都是些什么人?”他用剑环指了一下,连我们也指了进去。掌柜的忙介绍道:“那边回廊里的还有这位胡人公子及他这几个婢仆,都是小店的住客。这五位不认识!”那将军点头嗯了一声,接着大喝道:“所有人都把身份官牒拿出来,本将要检查!” 有两个士兵向我们走来,我们便各自将身牒拿出来给看了,那胡人公子主仆四个也有,但那五个刺客却没拿出。 “你们的呢?”将军指着五人喝问。五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说什么,将军挥手招来一个小兵,小兵用胡语对五人说了一番。五人皆摇头,看来是没有。其中一人站出朝那将军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通,我注意到胡人公子的脸色变了。 凝神听那小兵翻译,只听他向那将军轻声道:“他们说他们是波斯大王的侍卫,这几个人是他们王的要犯,他们奉王命前来追杀,还说波斯与咱们是友好之邦,要求咱们将要犯擒下交给他们,他们的王会对咱们的皇帝表示感谢。” 那将军听完后,扫视一眼诸胡人,一群人皆紧张的望着他。他突然冷哼一声,朗声道:“既然如此,你们的王为什么不直接照会我们陛下,请陛下帮忙将你们的要犯送回国去,而是派了你们几个私入我天朝上京,行刺杀之事?” 小兵将他的话用胡语说了,那人面露急色,解释了一通,只听小兵翻译道:“他说他们是便宜行事,他们的王很快就会和咱们皇上联系的。”将军冷笑一声“那就等你们的王正式给我们皇上派出使者后再说吧。现在!” 他的语气突然重了“这位公子具我朝官方的发放的身牒,而且是我朝今次大考的考生,就如我天朝子民一样受到保护。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这儿是我天朝的京都,帝王所居之地,岂容尔等番邦小儿胡作非为?莫说你们几个小小的侍卫,你们的王来了也得尊守我天朝法度。 而你们手执利刃,夜入客居,意欲对受到天朝保护的应举士子行刺,而且惊扰到了我天朝的另外两名士子,已构成重罪。统统带走,明日交大理寺审议定罪。” 几名军士上来拿绳将五人绑了,五人迫于四转弓箭的威势不敢反抗。但心中看来相当不满,满嘴叽哩呱啦的叫着,可那小兵却不再给他翻译,那将军也不再理他们。 抱拳环揖一下,洪声道:“打扰到各位休息了,不好意思,不过现在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然后他便带人离开了。这将军身上有股豪气,行事果断,而且有理有节,能维护我天朝上邦的威严,我不禁在心里对他产生了好感。掌柜的又向我们道谦向句,始离开。而那胡人公子一行在将军带着士兵走后,立即就回屋了。 “原来是波斯来的啊,还是什么钦犯,这种人也来参加科考,想来咱们这儿做官。不管他,回去睡觉,我正瞌睡呢!何公子,明天见啊!”宋求仕跟我打个招呼带人回去了。我们四人也回到我房间,查忆萍沉思道:“这将军好像有意偏袒那胡人公子呀,虽然是他占着理,但也该请回去做个证人啊!”我心里一想,按正常的程序,是应该请那胡人公子一道回去做份证词。还有就是他们也来得快了点,锣声喊声一响,他们立即就到了,好像是事先约好似的,看来今晚的事别有内情。 同时我又想到了其它方面,沉吟道:“这个钦犯一身高贵气质,而且劳动波斯国王派自己的侍卫来追杀,恐怕身上还有不少隐秘。嗯,忆萍你身上是不是带有金创药,拿些来让王叔给他们送去,那老头受了刀伤,应该用得着。” 王武接了查忆萍的药,开门去了。我们听见敲门声,接着听到道谢声。那些胡人竟接受了。王武回来跟我说那胡人公子识得咱们的药,一眼看出治刀作良药,就收下了。我微笑点头道:“那就好!”查忆萍不解我为什么要刻意去结交那胡人,因为看得出那胡人公子是不愿与陌生人接触的。我微笑解释道:“像他这种人虽然我们不清楚他的底细,但肯定是大有来头的,趁现在他不如意之时花很小的代价去结交关心一下,不定什么时候就大有用处了。 而且据我今晚观察那胡人公子绝不是冷漠之人,不与人交往可能有其苦衷,我们表示一下关心,他会领情的。”事实证明我的话是正确的,因为第二天那胡人公子就向我表示了他的感谢之意。 早上我们四人在我屋里吃早饭时,敲门声响,打开一看,竟是那胡人公子身边的一名胡姬,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大块洁白喷香的面糕,我认得这种西域风味的面糕,扬州一些西域人开的小食店里就有卖。 那胡姬依汉人女子之礼躬身一福,用生涩的汉话道:“昨天,晚上,因为我们,让,公子,受打扰了。我主人心不安,送你们吃的。”我心里暗笑她这汉话说的有趣,但看她俏脸憋得通红,忙让雯雯将面糕接了过来。 我向她微笑道:“代我谢谢你家公子,他真是太客气了,昨晚的事没什么的。对了,那位老先生的伤怎么样了?” 她听懂汉话倒是没有问题,点头道:“他很好,主人让谢,公子药!”她说着拿出一把小刀来,仅有手掌大小,却是镶金嵌玉的,十分精致。 她望着雯雯和查忆萍,将刀递给我“主人,送公子夫人,玩!”我一看这东西贵重了,想推辞,突然心中一动,便接了过来。向胡姬道:“姑娘且等一会儿。” 转身到行礼里找了一遍,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送人的东西。查忆萍看出了我的窘迫,解下腰间玉佩递给我。我朝她感激一笑,接了过来。连桌上一盘没动过的咸菜一起拿给那胡姬,说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她给她主人。 她欲推辞,我便示意一下她递给我的小刀,告诉她她要不接受我的礼物,我就也不接受她的。 她这才接了,弯腰一福,转身离开了。我从门里看到另一个胡姬也端着一块面糕正向北边走去,看来也是为昨晚的惊挠致谦了,不过对于骂过他们胡狗的宋求仕,是绝不可能送小宝刀这样的贵重礼物的。 第150章转裑将那 转身将那小刀抽出,只见其刃身精光闪烁,寒气逼人。我和查忆萍一起惊叹一声好刀。我将其合上递给查忆萍道:“诺,这是用你那块玉佩换来的,归你罢!”查忆萍一愣,有点惊讶“给我?” 她迅即脸红了。因为她也听到那胡女刚才说的是送给夫人玩。我微笑道:“我已经送过雯雯一把小剑了,这小刀就给你防身罢。” “那我就收下了!”查忆萍羞意已过,微笑着大大方方的接过去,拿在手里把玩着说道:“人家这东西可是精品,我那玉佩却是在街上几十两银子买来的。咱们占了人家的大便宜了。” 我笑道:“那胡人公子也不见得识得那玉的好坏,说不定也像你宝贝这小刀一样宝贝那块玉呢,再说这种小刀在人家那儿也可能是随处可见的平常物事。” 我说着心里突发奇想,我是不是也到街上买几块便宜玉石带在身上,见谁送上一块,再编一个什么祖传宝贝的谎话,这种见面礼倒是挺好的,尤其对小女孩来讲,肯定能讨其欢心。 饭后,查忆萍带王武到街上闲逛去了。雯雯不愿去,陪我在房里读书,实际上是我在外厢窗前读书,她在床上打坐练功。 将近中午时,宋求仕来访,我虽对这个富家纨裤没什么好感,仍是礼貌的开门延其入内坐下。雯雯在里面没有响动,看来是不愿出来给这个昨晚曾对她不敬的家伙倒茶,我只好亲自为他倒上。 “唉呀,何兄老早就起床读书了,真是努力啊!想必这次定能高中了。”宋求仕看到我放在桌上的书,满脸堆笑的说道。只是我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抑谕味儿。 我微笑道:“那里,那里,事定之前谁敢说必定高中呢,我也是好久不挨此书,怕生熟了,考前复习一下,这贴经一科考前的复习突击还是挺管用的。对了宋公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坐?” “嘿!我白天都有空。”他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伸下懒腰骂道:“妈的,那几个胡狗,昨晚半夜招来什么刺客,叮叮咣咣的打了一通,惊扰我好梦,今天早上又让那娘们儿送什么面糕,把我叫醒,弄得我到现在还觉得累!” 我看一眼他的双眼,心道这家伙八成是懒觉一直睡到现在,才起床不久。微笑道:“唉,宋公子也要体谅人家吗,你看人家大老远的来咱们这儿参加咱们的科举,后面还有本国的人要追杀,够不容易的。那面糕今早也给我送了,这说明这几个蛮邦之人还是懂得礼数的,知道为昨晚惊扰咱们的事致歉。” “那倒也是,看他们可怜,本少爷就不怪罪他们了。”他大咧咧的说道,接着探腰盯向我放在桌上的书“五经正义,嗯,何兄在读这本书,其实以何兄的背景,不用读书想必也能金榜题名的。” 我心里一惊,莫非这草包饭桶竟了解我的背景,表面上装做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宋公子此话何讲?”宋求仕抬起头来看着我咧嘴奸笑,眼里流露出自以为很聪明的目光,我却从他这肉乎乎的笑脸和目光里看到一幅贱相,心里大为不舒服。 他笑道:“我听我家下人说何兄你前天晚上可是很晚才从外面回来的。”我点点头“是,怎么了?” “嘿嘿,京城的宵禁制度可是很严格的,何兄能那么晚从街上回来,其是一般人物?”他微笑道。我心里出一口气,原来是从这儿说我有背景,看这家伙对我并不了解。我假装不懂他说的什么,反问他“回来晚了,就不是一般人物?” 宋求仕微笑道:“何兄何必向小弟隐瞒,当时已然宵禁,何兄一介考生在街上行走,若不是认识朝廷里的什么大人物,得到了关照,那巡夜金吾怎么会不抓你?如果我没说错,何兄你前天是去拜访了这位大人物,由人家派人送你回来罢?” 我心道这小子在这点上倒是挺聪明的,竟一下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面上露出恍然之色,微笑道:“哦,原来宋公子是这样想的。” “唉,别宋公子宋公子的,显得生份,咱们同界应举士子,又能同住一院,这是缘份啊!你看我都叫你何兄了,何兄莫非是看不上小弟?”宋求仕说道。我心道我确实是看不上你,但这话当然不能当面说出来,只好笑道:“那里,那里,宋兄多心了,在下绝没有见外之意。” 宋求仕脸上露出开心笑容“那我猜的对不对呀,何兄前天到底是去拜访了朝中那位大臣呢?” 我还没回答,他就又接着道:“这也没什么,咱们既能住在这么昂贵的客房里,肯定都是有些出身来历的,你我都明白,这科举考试不是只要你有实力能考好就行的,即使考好了,吏部铨选那一关也过不了,他拖着不给你官职你也没办法呀! 科举考上,在京城等候铨选封职而一等十几年的也大有人在,所以最重要还得上面有人提携。”我点头道:“宋兄说的有理!”心道这小子还懂得这些,看来还没草包到底。 宋求仕听到我赞同他的说法,大为兴奋接着说道:“所以何兄你前天刚到京城就去交游权贵的事根本没什么,大家都这么做的,很多人想这么做还没门路呢。 实不相瞒,小弟我和何兄一样,也是上面有人提携着的。我爹就是邠州宋霸子,认识朝中的大人物,他们已答应在这次科考中好好关照我。”我心里一震,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人不可貌相,这小子的老子竟然就是那个有名的富豪宋霸子。 民间有言天下首富当属南万北宋,南万即万财他老子万山,北宋就是这个宋霸子了,都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的主。宋求仕有这样一个老爹,攀上一两个能上劲的权势人物自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知答应关照宋兄的大人物是谁呀?”我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引导他说话。他立即满脸自豪,嘿嘿一笑“也不怕告诉何兄,不过何兄你可别吓着了。”他盯着我道。我回望着微笑道:“宋兄跟我卖关子?” “唉,何兄你可知当今圣上最宠的人是谁?”他问。我心里有点想到他说的是谁了,却摇头道不知。他得意道:“告诉你吧,当今朝里圣眷最宠的乃是奉宸令张易之张大人与其弟有升仙太子之称的张昌宗张大人。而这两位大人都与家父有深交。” 果然是这两个家伙,哼,看宋求仕那一脸让人恶心的自得笑容,我心里冷笑,那兄弟俩在朝廷里飞扬跋扈,连当朝重臣都不放在眼里,会和你那仅仅是一介商人的老子有深交,我看是和你老子的钱有深交吧。 我点点头“嗯,这果然是大人物,有他们照看着,看来今次宋兄你想不高中都不行了。”宋求仕得意的大笑“那是,怎么样,我都说了,何公子也说说你前天去拜访的那位大物是谁,咱们互相帮对方引荐一下,岂不更有把握。将来同登仕途咱们也还可以互相关照提携。” 他笑眯眯的望着我。我心里暗笑,这宋求仕真是懂得钻营之道,想以将我引荐给张氏兄弟为诱,让我将他引荐给我结识的朝中大臣。 可惜他人太笨,钻营之心也太重,对我还什么都不了解呢,就为我身后的什么大人物让我将他的底细全抛出来了。我叹一口气道:“唉!我没宋兄这么好的运气,出生于天下首富之家,有个有钱的老爹,能结识张大人这样的权贵,得其照看。 在下家中虽也有几两银子,却还算不上富人,与宋兄你就差远了。之所以住这八十两银子一天的客房,那是因为别的地方都已住满,不得已才住到了这儿。那有什么大人物关照我呀?” 宋求仕听我这样说,脸露急色,但马上又嘿嘿笑道:“瞧何兄你说的,这么谦虚!你前天去拜访的那个人” “哦,那是姚崇姚大人,他倒是个大人物,可惜我与人家并无交情,只是一个老乡托我带了点东西给他,我前天就是去给他送东西了。人家姚大人根本看不上我。” “唉,姚大人现在可是政事堂第二宰相,那说句话是相当有份量的,你那老乡和他是什么关系呀,你可以央你那老乡帮忙向他说话吗。” 这小子就懂得偷机钻营。我又长叹一声,以无奈的口气说道:“我也这样想啊,所以一到京城立即就去给姚大人送那老乡托带的东西。可惜呀,那老乡只是我的私塾先生,就教我读过两个月的书,没什么深交。 而他和姚大人之间也不过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谈不上深交,所以前天姚大人接了东西好久才想起我那老师是那一个,让下人招待我一顿饭就打发我离开了,根本没有提携我的意思,我也就识趣的没敢提。” 我有意把这条路说死,免得这小子想着从我这儿结识姚崇,老来烦我,我又对结交朝中那两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不感兴趣,根本用不着他。果然,他听我如此说,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眼中对我的热情也没了。 “哦,原来这样啊!”可能意识到在我面前这么快就表现得无精打采,显得太过势利眼了,他又抬起头以明显是装出来的兴趣问我“唉,咱们同住一院,我仅知公子姓何,还不知公子的名字,从那儿来的呢。” 我心里暗笑,这么快就由何兄变成何公子了。你原来叫何兄时只想着借我结识我身后的大人物,那想得起问我的名字和籍贯,这会儿变成何公子了,竟想起来问了。 微笑答道:“哦,是,我还以为宋公子你已经知道了呢,在下姓何名同,字林生,来自扬州。” “何同,何林生?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他听了我名字一愣,沉吟道,接着恍然一悟道“对了,在扬州花会上与箫仙琴箫合奏,差点赢得风月花魁名头的那位何同何公子难不成就是你?” 我一愣“你听说过我?”他立即兴奋起来“唉呀!我的妈呀,真是你呀!何兄您的大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你是不知道你的名头现在有多响,天下那个窑姐儿不是天天念叨着你啊,把你传的神乎其神的。” 我心里苦笑,原来我的名头是在那些地方叫得响啊,不过也难怪,我出风头那扬州花会本来就是风月场内妓家们举办的,我的名字会在那儿传开,让那些妓家女子做做某些方面的幻想也属正常。 第151章也难怪这 也难怪这宋求仕能听说过我,因为他就是那儿的常客。“哦,原来这样啊,那她们是怎样说我的啊?” 我对这点很好奇。他脸上露出一脸贱笑“当然是说何兄你如何英俊潇洒,如何有才情,如何风流,还说你在那个方面的能力很强。嘿嘿!”他笑的更淫贱下流了。我面露苦笑“竟然这样说?” “是啊!”这小子兴奋不已“据说何大哥你和那箫仙一曲定情,当晚就得了箫仙的红丸。”我一皱眉“有这种说法?”这谣言传得离谱了,因为安碧瑶当晚就和叶先生离开了,我连她的手都没摸到。 宋求仕却两眼放光“是啊,传说中大哥你当时还是一箭双雕呢,说还有扬州城一个有名的大美人,是姓谢还是姓沈来着和你们一起玩一龙二凤,这艳福啧啧” 我一听此语,心里大怒,什么姓谢的姓沈的,定是谣言传播中没将沈小蝶和谢锦婕区分清楚。 不想风场中竟将我传的如此不堪,这对我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从来没把自己当什么正人君子,但这谣言却含沙射影的指向了谢锦婕,那可是我心中不容侵犯的纯洁圣女,这谣言竟然污了她的清誉,叫我如何不心怒,这要是传到谢家人的耳里,那后果我不敢再想下去,觉得额上冷汗渗渗。 我这边正在怒火狂升,对面的笨蛋却不知死活,也不看我脸色,依然兴奋着喋喋不休“怎么样啊,何大哥,这些都是不是真的啊,那箫仙的滋味定然不同凡响吧?何大哥你给小弟引见一下,你要能帮我一亲那箫仙香泽,我就帮你引见给张大人,定能让你”“够了!”我怒喝一声,一掌拍在木桌上,怒火之下,掌上使上了真气,随着碰的一声,木桌碎裂开来,木屑飞溅。宋求仕吓的跳了起来,看着我不知所措“何大哥,你,你”一脸的惊恐。我怒目瞪着他冷声道:“我告诉你,首先,我和箫仙根本没什么,还有那什么扬州姑娘的事也都纯属谣言。 其次,我是认识箫仙,但我绝不会介绍你这样的混蛋认识安大家,那是对安大家的污辱。最后,我凭我自己的实力参加科举,不管能不能成功,我绝不会去巴结朝廷里那两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儿,宋公子请自便。雯雯,送客。”我拂袖不再理他。雯雯从里面走出来,目光寒如冰刃,冷冷的盯着他,伸手示意他离开。宋求仕被这冰冷的目光看的一哆嗦,望我一眼,看我一脸怒容,转身悻悻的离开了。“公子动怒了!”雯雯声音平静的说道。 我转头望向她,她正弯腰去收拾那被拍碎的一地木桌碎木及散落地上的茶壶瓷杯碎片,没有望我。 我知道她这是在提醒我刚才太感情用事了。我长出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意识到刚才受一时之怒所激,对宋求仕是有失莽撞了,他是一个小人,定会将此事怀恨在心,很可能会用我最后骂张氏兄弟的那句话,到二张处煽风点火,给我制造麻烦。 以我在心灵是的修为,不应该为那么一些谣言就生这么大的气的啊,唉,心中苦叹一声,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谢锦婕,她真是我的魔煞啊,凡事但与她有涉,我就别想再保持那可映万物的不波心湖。 不过现在想来,我一点也不为刚才的行为后悔,宋求仕这厮太下贱,虽然那对谢锦婕有污的谣言与他无关,但这小子瞎了狗眼,竟怀着龌龃的念头,想从我这儿去结识安碧瑶。 那箫仙安碧瑶的母亲乃叶先生真心相爱之人,安碧瑶与叶先生有着近乎父女的情结,岂是他这腌臜小人配结识的?他真要做我的小动做,那也由着他罢,我又何惧?中午,查忆萍和王武回到客栈,午饭时我问查忆萍“忆萍,风月场中关于我的谣言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罢?” 这谣言牵涉到我,那张细密的线人网不可能没有消息传上来。查忆萍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公子已经知道了?早知道不可能瞒着公子的。” 我心情已经平复,不再为那谣言生气,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安大家当晚花会一结束就离开了扬州,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啊,那个谣言是怎么诞生出来的?” “根据各地线人网传来的信息,那谣言在扬州还没什么,最多只是说一曲之后,安大家对公子动心了,但这消息向四处传播,出了扬州地区后便开始离谱起来,到后来是越传越离谱,慢慢的变味了。 风月场中的事,公子应该明白的,捕风捉影是常有的事,公子没必要为此生气。”查忆萍向我解释。我叹口气道:“我倒没什么,只是刚才那宋求仕来过,他告诉我的那个个流言版本连谢小姐也一并牵连进去了,我怕这已变了味的谣言又传回扬州,传到谢家人耳里,会让锦婕她很难堪的。” “没想到公子对谢小姐这么在意!”查忆萍的声音很轻,我立即嗅出了其中的醋味。是啊,若没有谢锦婕,她倒也是一个合适的主妇人选。 “不过公子可以放心,”她继续说道“师傅早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会通过明月楼有意对与公子有关的谣言加以引导,因此应该不会给谢家姐姐造成任何麻烦。” “这样啊!”我心中顿时升起一片感激之情。心里也释然下来,李夫人毕竟是李夫人,能为我想的这么周到。突然意识到查忆萍对谢锦婕的称呼是谢家姐姐,心中暗乐,微笑着望向她,投给她一个别有意味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的相当平静,我主要呆在屋里读书,雯雯常陪在我身边,查忆萍却带着王武将洛阳城能去的大街小巷走了一个遍。但这其间还是有几件事值得一提的。一是那个胡人公子一行,就在我怒斥宋求仕的那天下午竟搬走了。 当时我正在房里读书,听到他们那边的房门声,从窗户向外望去,便见一行人背着包裹,那两名胡姬还蒙着面纱,一起从前门出去了。 我本来还想他们是出去办事,后来又觉得他们背着包裹不正常,小二送茶水过来时,我问起此事,他告诉我一行人已经结账离开了。 我心里思索一下,推测他们可能是嫌这个落脚点已经被仇家知道,怕再有更厉害的人过来找他们麻烦。不过这胡人公子也有些不懂礼数,和我已有互赠礼品之谊,离开时竟也不来告个别。 可能他们有自己苦衷罢,我这样为他们开脱。另一件事就是张说在大考前两天来看望我,问我准备的如何了。 我和他说差不多了,考试这一块应该没问题。他便脸现歉疚之意,叹道:“唉,我也知林生你实力上没问题,就看天官署铨选那个环节了。 可惜在此事上我现在却给你帮不上什么忙,与我有交情的朋友都管不到天官署的事,而且我现在不在政事堂,手里没什么实权,人微言轻啊!”他说的天官署就是指吏部,是光宅元年以后的称呼。我微笑道:“这有什么,人都有起有落,张大人莫为目前的境遇伤悲了。至于我,对吏部铨选那一环看得并不是很重,张大人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对吏部的铨选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因为不管给我个什么官职,那都是虚的,我实际上要做的是江湖总管,朝廷只须表个态,承认我在江湖上的地位,让我可以利用其对江湖施压即可。 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至于进军朝廷,那是以后的事,张说姚崇这些关系主要是留待那时用的,现在我想的是把江湖控制牢。 查庸生和丁忘忧已经把我的名字上达天听,我只要考试考好,进入皇上的视线,他老人家点下头,天官署铨选之事就只是一个过场了。 张说欣慰的微笑道:“林生你这样想就好,不过据我所知,姚相似乎对你相当看重,他竟开始留意科举这一块了,刚责成过天官署,要其在取仕时做到公正廉明,真正以才取仕,还让御史台加强对这一块的督查。” “哦,也许姚相只是例行公事。”我微笑道。张说笑了起来“怎么会,政事堂第二宰相不会平白无故的过问只需春官署和天官署管理的事。 我还听说姚相曾请了政事堂诸相之一李峤到府里饮宴,并让他带上了他的舅舅天官尚书张锡。”我迟疑的问道:“张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姚相这些举动都是为了我?” “姚相这些举动有些反常,只有为了你才能解释得通。看来姚相很看重你们的同门之谊啊!”我心里一喜,当日我拜访姚崇时,他并未表态,现在听张说如此说,他这段时间肯定是给我铺路了,否则张说不可能得到这样的信息。 但我心知姚崇不仅仅是因为同门之谊。不想张说又有些担忧的道:“虽然有姚相为林生你出力,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那天官尚书张锡是个有名的软骨头,这些年张氏兄弟受宠,张家让他办的事,安排的官员什么的,他从来就没敢拒绝过。 而他属下的两个天官侍郞,韦承庆和郑愔又都是二张的走狗。林生你曾在寿阳救我,到京后又和我走的近,他们很可能因为我而难为你啊!”我皱起眉头,张氏兄弟在天官署竟然这么势大,这事情确实有点不好办。 可以肯定那兄弟对我不会有任何好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张说,因为就在不久前我才当着宋求仕的面骂过他们,现在那些话很可能已经传到了他们耳里。 另外在江湖上我与他们支持的升仙教势不两立,就算张氏兄弟不懂,升仙教也肯定会着人向他们兄弟阐明我能否得到朝廷承认牵涉到的利害关系,让他们歇力阻难我。 还有我与谢锦婕的事连风月场中都有谣言传出,那张氏兄弟肯定也已经知道了,记得前些日子韦承庆到扬州宣查庸生回京时曾替洛阳令张同休做媒向谢家提亲,却被谢锦婕一口回绝了,而张同休正是二张的兄弟,他们现在肯定认为这门亲事之所以不成全是因为我在做祟,不将我恨之入骨才怪。 张说看我凝眉,又歉疚起来“都是因为我影响林生你的前程”我忙微笑着止住他“这事其实不关张大人你的事,即便没有张大人你,那张氏兄弟也会将我视为仇敌的。” 接着向他解释了我如何因升仙教,谢锦婕的事与张氏兄弟结怨,并说了前些天宋求仕的事。因为已视张说为至交,这些就应该向他解释清楚。张说点点头,恍然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 第152章眉头皱起 眉头皱了起来。我放开心情,笑笑开解他道:“这些烦心事以后再说吧,相信车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现在劳心也没用。” 心里却在想看当今皇上行事,虽总喜欢包庇内宠,使其骄横不法,先前的薛怀义,现在这二张兄弟。但对于军国大政,却从不让这些男宠过问,而是依赖狄仁杰,姚崇,唐休璟等干练的大臣。 武则天他出身月宗,当知江湖乃是江山之一角,事关社会安定,应该不会让张氏兄弟胡来。张说也是洒脱之人,立即也放开了心情,微笑着点头称是。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一起吃了午饭后,张说才告辞离开。 送他时我注意到从北边客房窗户里有忌狠的目光透出,知是宋求仕。看来他识得张说,张说现在手里虽无实权,但毕竟是朝臣,他前来看望我,让宋求仕心里不受了。 第三件事是查忆萍和线人网联系上了,所以一些江湖上情报开始传递过来。李夫人转给我的第一份消息是关于许君绝的,说是查到收留他的那个和尚了。 原来那和尚人称哑头陀,在南方还有点名气。其师为诸名的书法大家辨光和尚,辨光从其师,王羲之的七世孙智永那儿得传王羲之真迹兰亭序卷轴,后被唐太宗身边一姓周的进士骗去献给了太宗皇帝,辨光看追回无望,愤怒交加之下就撞墙自尽了。 这哑头陀就是从那时目睹恩师惨死才变哑的。许君绝曾告诉我这和尚并非真哑,只是因为心中放着一个心愿而终生不语。现在这个心愿又成了许君绝的心愿,我也基本上猜到这个心愿是什么了,怪不得他问我能不能做大官。 但就是当今皇上恐怕也无力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啊!因为那兰亭序据传早已随太宗皇帝葬于昭陵了,谁敢去把太宗皇帝的陵寝扒开找那一幅画啊?有机会还是劝许君绝死了这条心吧。 我最关注的一件事是沈啸天的南行,但直到大考前一天才有相关的消息传来,说是大江帮已被顺服,同意帮忙扼制高家,沈啸天现正赶往南宫家。 得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放下了些,知道江湖还能保持相当一段时间的平静。另外的消息就是发现青龙会有扩张的动向,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现在查庸生已退,我只在名义上接任。 江湖正面临着格局的转变,这条大鳄肯定会有些举动的。再就是黑风教和升仙教之间的斗争,据传来的消息说双方接触了两次,都是升仙教吃亏。 我也并未因这个消息而多高兴,因为黑风教还是处于明显的劣势,这一时的上风,只是因为升仙教的有生力量被查庸生骗到扬州受到一定的消弱,使其一时未反应过来而已。 若得不到外力的帮助,黑风教早晚得被升仙教铲除。所有这些,我暂时都只能是知道一下而已,尚且无力顾及。 接下来是两天的大考,自我感觉一切顺利。正好第二天是九九重阳节,从考场回来,已感觉到街上的节日气氛,配合大考后的轻松,我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明天你们想去那儿玩?”晚饭时我问查忆萍三人。三人摇头,说听我意见。我想一下,在这儿也没什么亲友,又不想去打挠张说姚崇,而且感觉和姚崇的关系也还没到上他家里过节的程度。 一时之间不知该到那儿去,忽然我就起了思乡之情,想起关玲和沈小蝶来,两个女孩这会儿肯定也在想我吧?但我恐怕还要在这儿呆相当长一段时间,十天之后才能放榜,然后是天官署的铨选。 “要不去采购些饮食,我们出城去走走吧?”我提议道,三人点头。突然我灵机一动“唉,忆萍,我们去找你父亲吧,看他是怎么过节的?”查忆萍惊喜的点头“对,我也想他老人家了。” 接着她又有些迟疑“我们会不会打挠到他?”我微笑道:“不会,我们只是去陪他们饮酒取乐,不谈江湖上的事。嗯,我还是有点私事和你父亲说的。” 我面带微笑望着查忆萍,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到我所谓的私事是指什么。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早已明了我对她的心意。虽未明确表态,但我知道她心里也是欢喜我的,这次去见查庸生我便想顺便探听一下他的意思,将这事定下来。 想来查庸生不会反对我聚她女儿罢。第二天早上,一起在市上采购了一包食品,有单笼金乳酥,曼陀样夹饼,贵妃红等,另备些腊肉,又打了一壶菊花酒,查庸生所居松园周围没有什么大市场,对这些精致的面食应该比较希罕。 套上马车,由王武驾车,从东边上东门出城,半上午时赶到伊阙龙门。让雯雯和王武自在香山寺及周围游玩,我和查忆萍拎着食物从香山寺后门沿小径走向松园。 查庸生和丁忘忧对于我们的到来十分高兴,王维和张暄很快就也来了,各拎着一壶菊花酒。张暄一看有我在便大笑道有琴下酒了。我微笑说王先生的琴并不必我差吗,你还怕听不到琴声?张暄便给王维翻白眼,说他的琴早就听腻了。 王维微笑着亦不与他计较。查忆萍帮着查庸生将酒食摆上,几人围坐谈笑,四围松涛阵阵,隐听得松林中溪流水声,衬得茅屋前这在阳光下松影摇动的空地清幽雅致。 在此环境与如许雅士笑谈琴棋风月,让我顿将外面俗世忘却。我找机会把我想娶查忆萍的意图给丁忘忧说了,他拍胸口说包在他身上,不料被张暄听到,便大声嚷给那边正下棋的查庸生和王维听“唉,查先生,这会弹琴的小子想娶你闺女,你答应不答应?要不我就替你就答应了吧。” 查忆萍纵是女中豪杰,这会儿也禁不住害羞,一下子满脸通红,低头偷看向他父亲。查庸生和王维停下棋来望向这边,查庸生微笑着看看我和查忆萍道:“我这儿没问题,林生你回去让李夫人给你们做主就是了。” 我忙谢过,张暄欢呼一声,开始和丁忘忧王维拿我与查忆萍打趣,张暄放荡不及,竟直接要查忆萍以后带一群小琴手过来玩,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职业琴手,连我的儿女也成了琴手。 查忆萍那经得住这番打趣,转身躲到屋里去了。张暄便让我弹凤求凰向查忆萍示爱,我只好答应下来。查忆萍很快就整理好心情,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侍候几人喝酒。她的大方姿态倒是让张暄不再拿她打趣了。 在松园一直玩到半下午,方带查忆萍告辞。到外面会合雯雯和王武,然后疾驶马车往回赶,堪堪在城门要关城门前一刻赶回,再晚就回不了城了。 我们是从前门回到客栈的,一个小二拦住我说有位姓张的先生来找我,看我不在,正在一边的酒楼里等我。我一听姓张,知是张说。这么晚了不知他有什么事,让查忆萍他们自回房,我折向酒楼。 只见大厅的一个角落,张说正独具一桌,面前摆着一壶酒和几碟小菜,在自斟自饮。“张大人,不好意思,让您一个在这儿久等了。”我在他对面坐下。张说笑道:“没什么,林生你们今天出去玩了?玩的可高兴?” 我笑着说还行,问他有什么急事。他微笑道:“没什么急事,就是耳朵痒了,来找林生你一起去听箫。还没听说吧?箫仙回来了,今晚会在绿柳巷闻香院出演,我想你不会拒绝和我一起前往吧?” “安大家回来了?”我心里一阵惊喜,查忆萍和王武曾到位于北市东南角的绿柳巷找过安碧瑶,但当时说她远游未归。现在安碧瑶回来了,那叶先生应该和她一起到了洛阳。 “对,昨天才回来的。听说你们颇有交情,有你跟我一起去,咱们应该能找到一个坐着听箫的地方。”张说笑道。我微微一笑,心知风月场内关于我和箫仙的谣言他也有所听闻了。 “那咱们这就走罢,张大人稍等,我去让王叔备车。”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让王武卸车了。张说却拦住了我,说:“不用慌,吃了晚饭再去也不迟,那演奏肯定要托到很晚才会开始的。”我不解的问道:“很晚,为什么,那样到演出结束时岂不已经宵禁,我们还怎么回来?” 张说露出微笑“绿柳巷那些妓家老板门就是故意要托的你回不了家也去不了客栈,不得不在他们那儿留宿。 按宵禁制度,居民里坊区是天一黑就闭坊门,三市无坊门,要晚两个时辰才宵禁,而绿柳巷等烟花之地是另有特权的,所谓绿柳巷内不禁夜!” “原来这样!这些妓家还真是生财有道啊!”我笑道,接着叫来小二,又点了些酒菜,并让他送一些到房里,顺便传话给查忆萍他们说今晚要出去。张说却道:“咱们要去的那地方是不适合带女眷的,林生你身边那两个丫头还是留在客栈里吧。” 我一想也是,跟传话的小二道:“你告诉我的家人就说我今晚随张大人出去,不回来了!”那小二去了。我转过身向张说道:“我连王叔也不带了,搭乘你的车,明天你再把我送回来罢!” 张说笑道:“这样正和我意!今晚你去找那箫仙给咱们找一个方便听箫的好位置,我负责咱们今晚的住宿。”我停住正要夹菜的筷子,抬头笑望着张说“张大人对绿柳巷很熟吗?” 张说稍愣一下,立即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哈哈大笑道:“虽然算不上很熟,但肯定比你熟,找个住宿的地方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微微一笑,早听说张说是个风流文士,果然名不虚传。绿柳巷内不禁夜,一踏入这烟花之地,我仿如回到扬州的积香坊,看来天下间的风月聚积区景象差不多都一样。 门前的红灯笼,拉客的姑娘,龟奴和老鸨那独特的叫喊声,还有飘散在空气中的脂粉香。不过今晚的绿柳巷,客人们明显是都拥向了位于巷子中间的闻香院。我和张说在马车一驶入巷子时就下车步行了,张说打发他那车夫自到其它妓家找歇脚的地方,和我一起步行走向闻香院。 一进闻香院的院门,一个老鸨便迎上我们“两位大爷是来听安大家的箫罢?”我们点头,她便招呼一个龟奴领我们到了一个露天大院里,这院子中间有一水池,池中以木桩打入水中建有一亭,亭内设有石桌石凳,可容三五人。 有七八个石雕莲花以之字形散落于小亭和池岸,构成通向小亭的通道。池周围绕水池是大片的空地,摆了好多凳子,却早已被人坐满,更多的人是像我和张说一样站于外围。 第153章离演出开 离演出开始还早,院里人声嘈杂,不少客人身边都是伴有姑娘的,正在打情骂俏。我们身边站有一个瘦高的三旬男子,怀里揽着一个姑娘,一双手颇不老实在那姑娘身上揉捏“骚货,你昨晚不是说能给我找个坐位的,现在看看,让大爷我只能站着。” 那姑娘便在他怀里扭着身子撒娇“人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吗,你待会儿站累了,咱们可以回我房里歇息吗,我就不知那箫仙有什么好,长得再漂亮只能看又不让你吃,那比得上我?” “你懂个屁!我还是洛阳人呢,没见过箫仙的模样,没听过箫仙的箫声,出去说起多没面子。唉,那箫仙不是老早就封箫了吗?今晚怎么答应来你们院演出?” 那男的说道,同时使手在姑娘胸着使劲捏了一把。那姑娘一声娇呼嗔道:“轻点!”接着又笑了起来“嘻嘻,看来王大爷整天忙着在外面做生意,很久没逛过妓院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箫仙在扬州花会上碰到一位姓何的公子,用琴和她合奏出了她那个什么月夜曲,让她完成了她母亲的心愿,然后她便解除了封箫。今天是回洛后的第一场演出呢!” “原来这样啊,那那个姓何的应该吃到箫仙了吧?”男人问道。“嗯,听说是吃着了!”那男人立即满含忌妒的骂道:“奶奶的,老子当初怎么没学弹琴呢,会弹琴就这么拽!” 那女的咯咯笑了起来“你忌妒个什么,今晚到我房里过夜,奴家保证侍候好你。”这边张说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正望着我笑,我苦笑一下,明白谣言是怎么产生的了。向张说道:“纯属谣言啊!”张说笑着点头“我知道,不过多么希望我也能有这样的谣言啊!”我不由气结,张说看气着我了,得意的微微一笑,向我道:“诺,看见了吗,挨着池子那些坐位前面还摆着桌子,上面还放有茶水点心,应该是最好的位置。 看来那池中小亭就是箫仙今晚的演奏场了,林生你看能不能把咱俩也弄到那儿坐?”我早注意到紧挨池边那儿的上等位置还有几个空坐,但八成是预留给一些有身份之人的,已经有主了。 我扭头向张说抑谕道:“以你风流学士张大人的名头如果提前预约一下,现在那儿的位置肯定就有你一个。” “有你何公子在,我来听个箫还需预约吗?”他反唇问道。我嘿嘿笑道:“看今晚这架势,我可不敢保证真能给你弄到地方坐,说不定咱俩得站一个晚上。”张说听出我在玩笑,也嘿嘿笑道:“只要你何公子觉得那样好意思,不失身份,我就陪你站着。” “那行,咱就站着!”我笑道。“行了,演出快开始了,快设法和安大家联系,要不真要站一个晚上了。” 张说看又人来到,走到前面坐了,开始着急起来。我嘿嘿一笑,扭头四顾,想看看怎样才能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让叶先生或安碧瑶知道我在找他们。 看到一个龟奴在一边,我拉他到身边“你能不能替我去向安大家传句话?”那龟奴一愣,接着嘿嘿一笑道:“不能,安大家不会接见客人的,公子你安心听琴吧。” “你跟她说我”“说你是何同何公子对吧?今晚已经有无数个何公子了,小的已经为此挨过骂了,不想再挨第二次,小的告退!” 这龟奴竟一转身溜走了。我对张说摊手苦笑一下,没想到竟有人冒充我去见安碧瑶。张说微笑道:“林生,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吧?” 我朝他自信的微笑一下,说道:“你瞧着吧!”转身看那瘦高个还在揽着那姑娘调情,我走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怀里的姑娘,顺手抚了他哑穴。 “呃,呃,”他愤怒的望着我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手指着我的头。我一手揽着那姑娘,一手拨开他的手向他轻声笑道:“没事,用完了就还你。” 扭头望着怀里的姑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稍稍使上了那么一点星阳摄魂。“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到一边说说话?”那姑娘刚开始还被吓的不知所措,这会儿立即一脸媚笑,嗲声道:“愿意,嗯,我带公子你到我房里吧。” 身子已被抽去骨头般软到了我身上。我朝目瞪口呆的张说得意一笑,向那姑娘道:“不用!”然后拉着她走到靠墙人稀处。“你告诉我安大家现在那儿?”我问。 “就一边那座绣楼。”那姑娘示意我看。院子内侧是有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我笑道:“那你能不能进去代我给安大家传句话?”她摇头“不能,妈妈不许我们打扰安大家。” “那她身边有没有一位中年文士?”“公子你说的是叶先生吧?”我点头说是“你能不能见到叶先生,去向我传句话。” “叶先生也在那楼里,我可以让守门的代我传话。”“那好,你去让他们告诉叶先生就说有星星谷的故人来了。”那姑娘却腻在我身上不愿动弹,我将她扶直身子柔声道:“乖!快去!回来公子有赏!”说着将她推出去。回到张说身边,那个瘦高个男人仍在呃呃发声,我抚开他穴道,不等他开口便恶狠狠的对他道:“别出声,要不让你永远变哑吧!” 吓得他连忙噤口,我拉起张说向那绣楼处挤去。还没到门口,便见刚才那姑娘带着叶先生朝这边走来,我忙喊道:“叶先生!”他看见了我们朝这边我人们会合一处。 “就是这位公子要找您!”那姑娘道。我笑道:“在这想给叶先生你传句话可真不容易啊!”说着掏出几两碎银子递到那姑娘,向她道:“没你事了,你去罢!” 叶先生大笑道:“我猜你若在京的话,听到消息就会找来,果然来了。走,我们到里面说话。”三人相携朝那小楼走去,身后那姑娘朝我唉唉两声“公子你”显然她想要的奖赏不只是几两碎银。走进楼内我便将张说和叶先生互相介绍了,两人互道一声久仰,然后叶先生便道:“咱们到楼上去吧,碧瑶在那儿,还有另外一位客人,张大人应该认识的。”说着带我们上楼。安碧瑶迎在楼梯顶头处,只见她上身着湖绿色小袄,下着黄色长裙,娇面含笑,光艳照人。我和张说都是一呆,心中升起惊艳感觉。 “何公子别来恙罢?”空灵毓秀的声音响起。我微笑答礼道:“好,安大家一向也好罢?”“碧瑶很好,谢何公子关心,这位是”她望向张说,我忙向她介绍了。心道张说这风流文士以前久居洛阳竟不认识安碧瑶,真是失败! 两人见了礼,安碧瑶将我等延入一间客房。只见已有一位四旬左右的男子在坐,张说一见此人,惊呼道:“宋大人!” 那人抬起头看一眼我们三人,站起身来向张说笑道:“张大人也来凑热闹?”张说脸上便现有尴尬之色,让我心生奇怪,不知张说怎么对这宋大人这么不自在。宋大人这时却又开口道:“张大人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快请坐吧!” 张说呵呵一笑“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刚正不阿的宋大人。”叶先生笑道向我介绍道:“这位是宋璟宋大人,碧瑶的义父,也是当朝御史台的中丞。” 接着介绍了我。我上前见了礼,御史台掌督查,乃国家检查机构,专门检纠举国上下从朝中百官到地方小吏的不法行为。正职是御史大夫,中丞是御史台的副职,这宋璟可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 怪不得张说看到他显得尴尬,若按正常程序,被御史台的人发现他出现在这烟花之地,他就得等着被检举了,但看宋璟显然是没这个意思。 “嗯,这个何公子应该是真的了吧?可已经有好几个假的了。”宋璟望着我说道,接着大笑起来。安碧瑶在一边微笑,面泛红晕,叶先生笑道:“这个是如假包换的何同何林生。你不念叨着要见一见吗,快好好看看吧!” 听叶先生这语气,他和这宋璟好像早就认识,十分熟稔,我却从没听他说起过这个人。抬眼打量眼前这位御史中丞大人,他身材欣长,而且腰板挺直,面目刚毅,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整个人给人一种十分刚硬的感觉,倒是很符合他御史中丞的身份。他打量我几眼道:“是个好人物,只是希望别像你叶希音那样薄情寡义就行。” 叶先生笑笑,没说话,我更肯定两人是老相识了,嗯,指责叶先生薄情,应是指安碧瑶母亲而言,这宋璟不会是叶先生的情敌吧?很有可能,要不安碧瑶怎么认了他做义父呢? 从这间房的窗户里可以俯视下面整个院子,只是就看不清池心小亭了,我问张说“张大人,这个听箫的位置可好?咱们是就在这儿,还是让安大家在下面给咱们找个靠近小亭的位置?” 张说笑道:“这儿甚好,下面不过是可以看清安大家玉容,现既已见过,就在这儿好好听箫罢!”安碧瑶微笑道:“那下面的位置都有人预定了,张大人真要想下去,奴家还得为难呢!” 这时一个丫头敲门进来,请安碧瑶去更衣做准备,演出就要开始了。安碧瑶向我们告退离开。这边我们四人坐在一起闲聊,问起叶先生这段时间行迹,说是一直在给安碧瑶母亲守墓,昨天才陪安碧瑶回到洛阳。 宋璟听到他的话便责备他道:“早些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空伤悲有什么用。她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选择了你。” 这次叶先生没有再保持沉默,叹道:“这件事上是我不对,但碧瑶都已经这么大了,现在还当着林生的面,你就不要再提咱们当年那些事了吧!” 宋璟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张说也看出宋璟和叶先生之间的芥蒂,拿起酒杯和宋璟喝酒。我这边望望叶先生,微笑着用内力将声音凝聚,向叶先生问道:“情敌?败给你的情敌?” 叶先生点点头。接着开口问我这一向怎么样,我择要跟他说了些情况,多用江湖上的暗语,不想让张宋二人听到。 那边我听见宋璟在问张说怎么认识我的,张说将相识经过向他说了。突然宋璟向我问道:“何公子,你是不是拜入了江南大儒谢贤古门下,与姚相属同门。”我点头应是,他便点头道:“那就对了。” 看来姚崇和他提起过我。呜咽一声,空灵清秀的箫音从窗户里传进来,我们四人立即安静下来。外面的嘈杂声也在瞬间消退干净,安碧瑶的箫已吹奏起来了。 第154章安碧瑶箫 安碧瑶的箫技是依其对其亡母的思念与愧疚之情而升华至化境的,其中免不了总着带一份凄婉,但她能成为箫仙凭的却绝不是这份凄婉,而是那份空灵,仿若空谷幽兰,又若虚空夜月,那份淡淡的凄婉渗入这空灵之中便形成一种独特的音韵。 屋里四人很快便沉醉其中,窗外也不再闻得杂音。我在那份空灵的音韵带引下,仿若回到了了美丽的星星谷,正闲坐于湖边小亭,享受山风轻抚。 俄而一曲奏完,安碧瑶在如雷掌声中向四围人做揖答礼。下面叫好声不绝,我很快注意到其中一个叫好声的凸显,这人好洪亮的嗓音,竟把别人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正想到窗前看一眼是什么样的人物,猛然发现张说神情一震,扭头望向了窗外,接着讶道:“他也来了?”宋璟听他此说,扭头顺他目光看去,接着微笑道:“张大人这学生也是碧瑶的崇拜者呀!” 张说扭头招呼我“林生,坐在那边叫的最响亮的就是临淄王李隆基,我跟你说过的。”我探过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下望,只见左下方离池最近个一年轻公子正站直了身子,两手狂拍,大声叫好连连。凝目细加找量,只见这临淄王李隆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但身高体阔,形神俊逸。 长方形脸,面部线条明朗,双目炯炯有神。李氏皇室还有此等人物?我心里暗暗喝彩,向张说道:“果如张大人所言,这位小王爷好风标!” 张说对自己的学生得到赞赏大为高兴,微笑道:“我初接触他们兄弟时也对小王爷这身风彩大为惊讶,当初周革唐命,外封的李氏诸王起兵反抗,使今上对李氏皇室大起警惕之心,相王的五个儿子皆遭幽禁,直到三年前经狄仁杰狄相多方努力,几位小王爷才得以走出那深宅大院。 我见过临淄王的其它兄弟,因那段囚禁生活的折磨,一个个畏畏索索,目光里都透着惊恐,躲躲闪闪的见人也不敢直视,唯这三子李隆基英姿勃发,形神丰朗,深具皇家气质!” 宋璟叹口气“那段恐怖政治中,受幽禁的何止相王诸子,临淄王他们兄弟已算好的了,相王虽也被幽禁,毕竟还是以皇嗣身份存在,没人敢对他们兄弟太放肆。 我听说已故的孝敬,章怀二位太子的诸皇子在幽禁中常遭鞭打。而他们都是高宗大帝和当今皇上的的亲孙子啊!”宋璟话里大为感慨,我垂下眼睑不接话。他说的孝敬,章怀二太子分别是高宗皇帝与当今则天皇帝的长子李弘和次子李贤,李弘为太子时得病暴毙,外间有传言其实是被其母则天皇帝毒杀,李贤却是谋逆罪被自己母亲处斩,他们的子女后来在武周朝备受折磨,民间亦有所闻。 这些皇室内部因为权力而在骨肉间发生的残酷争斗自古有之,亦非当今一朝。我早听说朝中诸臣多对李唐皇室怀有同情之心,听宋璟和张说说话的语气,果然如此。 但宋璟这番话里已明显带有对今上不怜惜骨肉的怨愤,传出去是会出大事的。张说也意识到宋璟的话过火了,忙微笑着撇开话题“宋大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临淄王幼时的一个故事。 当时今上还没有公开称帝,他们兄弟也还没有被幽禁,一次在长安城的大朝会,年仅七岁的临淄王车骑严整,让武氏诸王大为眼红,武承嗣便上前阻拦,说小王爷车骑太盛,不许进入朝会。 你猜小王爷怎么说,他义正严辞的训斥武承嗣道:‘这是我李家朝堂,与你何干?’接着便着下人直冲过去,武承嗣竟不敢拦。 当今皇上因其年幼不仅没有怪罪,还因此对小王爷大为宠爱。李氏诸王中,今上最喜欢的就是这临淄王爷。”宋璟疑道:“不对吧,我听说今上之所以对临淄王比对其它李氏诸王喜爱,全是因太平公主的缘故,这临淄王与其姑姑关系十分亲密!” 张说点头道:“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接着道:“要不着人叫他上来大家认识一下?”我听出张说话中之意,绝不只是一般的认识,主要还是想让他那学生结识宋璟这当朝重臣。便不待宋璟表态,点头说好。 “唉,下面怎么会事?碧瑶怎么老站在那一桌前,那两个是什么人?”叶先生诧异道。我们谈话这一会儿,安碧瑶正离开小亭,沿湖行走向四围听众至谢。 叶先生这一说我们也意识到她在其中一桌前停的时间太长了,她本该回池中小亭继续演奏下一曲的。 “那两个轻人是什么人?”我问道,声音寒了下来。我的目力比他们三人都好,立即看清了场中情景,安碧瑶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一个年轻男子以一种奇异的步法站位,让她无法离开。 另一个年轻男子站于桌后,向安碧瑶说着什么,凝耳细听,竟是要安碧瑶坐在他身边休息一会儿,喝杯酒再演奏下一曲。 安碧瑶虽仍是面带微笑,但眼中已有焦急之色。叶先生也看出了那两个男子不怀好意,脸沉了下来,从桌上抓起几根筷子到手里,我知他是想射那两个年轻人,伸手拦住他冷声道:“叶先生注意拦住安姑娘那男子的步法!” 叶先生凝神一看,和我对望一眼,目露惊异,别人看不出来那男子在安碧瑶身侧站位移位的奥秘,我们却看得出,而且认出这时我魔门月宗的小月影步。 听我说安碧瑶是被人拦住了,宋璟和张说也看出其中的不对来,宋璟怒道:“这个侧对着我们的看不清楚,那站于桌后的男子好像是尚方少监张昌仪。 混蛋,他哥哥张昌宗张易之尚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他小子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他说着转身欲下楼。张说忙把他拉住“宋大人,这儿不适合你出面。这儿老板会应付这种事的。” 宋璟仍是怒气冲冲“闻香院的老板和老鸨呢,怎么还不来,碧瑶可不是他们院里的人,敢让碧瑶受欺负,我让他闻香院关门!” 但老板和老鸨都没出现,下面的争执却已经升级,那张昌仪竟伸手去拉安碧瑶的手。安碧瑶也不再顾面子,寒了脸,一下子将他甩开。娇斥道:“张公子,请你自重点!”说罢转身欲走,我注意到她这次也用到了一个小巧的身法,想晃开挡他那男子,看来叶先生传授过她一些妨身之技。 但那男子明显是具有一定实力的,一移身轻易的化解了安碧瑶的动做,安碧瑶要是硬要离开,就不得不与他身体发生接触。周围的人看出这两人是在对安碧瑶不敬,嘘声四起“你们干什么?快让安大家回亭里去。” “快让安大家演奏下一曲!”那两名男子身后腾的站起七八条壮汉,转身恶狠狠的面向周围的人,其中一个开口大声喝道:“咶噪什么?这两位公子一位是张昌仪张大人,一位是魏王府的武崇训小王爷,他们请安大家喝杯酒关你们什么事?” 周围人立即静了下来,可见这两人的名头相当有威力。张说喃声道:“原来是他,武三思的儿子,安乐公主的驸马!” “当朝驸马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调戏一艺妓,太不像话了!”宋璟怒道。知道这男子是武家的人,我立即想通了他为什么会月宗的武功。 丁忘忧早告诉过我,武氏子弟多为月宗弟子。我正想着此事该如何妥善解决,下面静下来的人群却并非全都静了下来,个洪亮的声音喝骂道:“姓张,姓武很了不起吗?人家安大家看不上你,你就别在那儿犯贱了。” 我们扭头一看,却是临淄王李隆基,正站着身子朝张武二人哟喝。他身边一个相貌与他有几份相像,比他年长却显得畏畏缩缩的男子正拼命拉他袖子,让他坐下“隆基,你另管闲事!” 李隆基一把甩开那男子喝道:“二哥你别管。”那边张武二人都转过头来,盯着这边,张昌仪阴阳怪气的道:“哟,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恒王和临淄王两位小王爷啊!怎么两位也看上这箫仙了?” 李隆基身旁那恒王站起身面带阿庚谀的笑容,向张武二人做揖行礼“我和三弟来听曲,我们马上就离开了,我三弟不懂事,失礼了,张公子,武公子莫怪!” 他声音软弱,说完去拉李隆基,要离开。李隆基一把甩开他,将他按坐下“二哥你怕他们做甚?”接着向张武二人喊道:“快别再拦着安大家,否则本王爷对你们不客气。” 安碧瑶向他投以感激的一瞥,张昌仪却趁她不留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安碧瑶想甩没能甩不开。张昌仪得意的朝李隆基笑道:“看来小王爷今天是想英雄救美啊,不过不知这位安仙子会不会承情?” 他接着转向安碧瑶冷笑道:“本公子我对她关照的不可谓少,她却眼巴巴的跑到扬州去和一个姓何的草野之人好上了。” “你无耻!”安碧瑶骂道。李隆基看两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刷的一声抽出佩剑,跃了起来,跳到桌上以剑指着张昌仪怒喝道:“快放开安大家,否则本王爷真对你不客气了。”张昌仪和武崇训一起发出了不屑的冷笑,李隆基大怒,挺剑冲了上去。 那一群家奴欲上前拦,武崇训摇手止住他们,刷的一声也抽出佩剑冷笑道:“听说你在太平姑妈那儿学了不少东西,让我来看看你学的如何?” 举剑迎上,两人剑来剑往叮叮当当打斗起来。武崇信的剑法当然是月宗的,李隆基剑法虽不全是月宗的,却也带有很多月宗剑式的痕迹。刚才宋璟说他和太平公主走的近,武崇训也说他和太平姑妈学东西,武功里带有月宗的痕迹也属自然。 张昌仪强拉着安碧瑶要她往自己身边坐,嘴里大笑道:“安仙子吹箫吹累了,一起来欣赏两位王爷舞剑罢。哈哈”上面宋璟早忍不住要冲下楼去,却被张说拉住。 叶先生举起手中的筷子要射向张昌仪,我再次挡住他,沉声道:“这事交给我处理吧。”三人一起望向我。我早已多次得罪张氏兄弟,也不欠再得罪他们这一次。 而且我早晚是和他们撕开脸的,倒不如现在放开手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张昌仪,维护了安碧瑶也就是为叶先生在宋璟面前挣了面子。 再说,英雄救美的事,我是非常乐意去做的。从叶先生手里拿过两根筷子,注上阴柔的暗力,向张昌仪拉安碧瑶的那只手掷去。 两根筷子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无声无息而又疾如闪电,噗噗两声,一支射入其手腕,一支射入肩骨,我可以感受到击碎对方肩胛骨的快感。 第155章啊张昌仪 “啊”张昌仪一声惨嚎,松开了安碧瑶,用另一只手忙扶住了他受伤的手,他的一帮手下忙拥上去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他怒喝一声,扭头向上望着窗户的方向“那个龟孙子暗算我?有胆站出来!”我心里冷笑,没事?有没有事以后你就知道了,你这只手要还能用,我星阳功就白练了。 张说和宋璟已经站于一边,从下面看不到他两个。我和叶先生站于窗前,向下冷冷的俯视着暴怒的张昌仪,不答他的话。 相信我们脸上的冷笑足以让他知道暗算他的人是谁。安碧瑶向窗户这边望了一眼,我向她点下头,她匆忙也点下头,转身趁乱走到另一边。正在打斗的李武二人受此异变也都住了手,一齐望向二楼的这个窗户。 “你是什么人,躲在上面用暗器伤人算什么好汉?有胆量下来!”武崇训看一眼受伤的张昌仪,以剑指着我喝道。我皱了下眉,心道:这武崇训虽与张昌仪一伙却与他并不一心,他虽向我吆喝,但眼里明显有幸灾乐祸的神色,声音中也显不出仇恨,倒是好像挺感激我。 张昌仪已经暴怒的脸露青筋,双目赤红,英俊有面庞变得十分狰狞。但我立即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看来他已意识到那两根筷子上的暗含的阴狠力道。 “阁下到底何人?张某自信并无得罪阁下之处,为何下此狠手?”他向我狠声说道。但话语却客气了话多。我面露微笑,扬气开声道:“在下来自扬州,就是张大人刚才所说的姓何的草野之人。”下面窃窃私语之声升起来,张昌仪却双目一寒“你就是何同?” “不错,正是在下!”我说着,纵身从窗户里跃了出去,内息循环,控制着身子,面带微笑向下面飘去。 我的身影移动的很慢,而且从始至终保持着如一的速度。张昌仪和武崇训看来都是识货之人,看我露出这一手,瞳孔收缩了起来。张昌仪看了一眼安碧瑶,看着我冷笑道:“原来是情人在这儿,怪不得这么清高。” “你卑鄙!”安碧瑶怒道,眼中已含有眼泪。我看看周围围观的人群,向张昌仪冷笑道:“我尊称你一声张公子,但今晚在这儿的人好像都不欢迎你啊,阁下是不是识趣点,就此离开?” “你丫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张公子面前撒野?”张昌仪身边一个壮汉不识厉害,大骂着冲上来。我心道:谢谢你给我一个立威的机会!身影突动,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将那壮汉掷出墙去,自己回到原位。 “两位公子都是尊贵的人,不用在下这样送两位离开吧?”我盯着张武二人阴声道。张昌仪向我点点头“好,你狠!我记着你了,以后再找机会与何公子亲近。我们走!” 他怒喝一声,带着属下转身离开。“在下临淄王李隆基见过何公子!”李隆基还剑入鞘,向我打招呼。我微笑着正想回礼,猛听得外面有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向李隆基道:“王爷快坐回去罢,别惹麻烦上身。” 李隆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已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谁在打架闹事?”一群军士跑步走了进来,领头将领身边跟着一个四十几许,中等个子,微胖发福的男子。 张昌仪诸人也折了回来,包括那个被我扔出去的壮汉也跟在后面,另外还有一群着黑色短装的汉子,像是这闻香院里的打手。那四十几许的男子一进来就指着我向那将军喊道:“就是这人,在这儿打架闹事!” 安碧瑶急忙走上几步站于我身前,向那男子道:“董老板,何公子只是为维护我才出手的,刚才那张昌仪向我耍流氓时董老板你到那去了?你请我来时可是担保过不会出事的,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她说着怒瞪着眼前这所谓的董老板。那董老板脸红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很显然,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是早已屈服于张武二人的淫威下,将安碧瑶出卖了。 那个领头的将令长着一脸络腮胡子,他一手拔开董老板,上前一步,威风凛凛的喝道:“闻香院乃公共场合,在这打架闹事就是违法,本将不管对错,先收押归监,是非曲直明天自由大理寺审理,来呀,将这闹事之人抓起来!” 安碧瑶大为慌急“将军,闹事的是他们!你怎么”“安姑娘,别说了!”我止住安碧瑶,上前拍拍她的香肩微笑道:“我没事,你央宋大人他们救我出来就是。” 一队士兵直奔我而来,对站于我身边身拿长剑的李隆基根本视而不见。李隆基气愤的大声道:“打架闹事我也有份,你们连我一起抓起来啊!”“小王爷请后退,今晚之事与你无关?”那领头将令阻住李隆基说道。 看来他们已从张武二人那里得到指示,主要针对我一个人而来。只是这队巡城士兵来得也太巧了点,照他们出现这速度,他们应是早已等候在外面,一看张武二人吃亏就冲了进来。 而根据我的常识,像闻香院这样的风月场所,其后台应早已打通关节,非不得已情况下不让巡城士兵在其周围转悠。 我眼神撇到张昌仪眼中那丝阴笑,心里猛得就觉得今晚这事绝非一件在风月场中争风吃醋的事那样简单,应该还别有内情,只是是什么呢? 两个士兵已伸手要扭我胳膊,我甩手将两人震开,那领头将令大为警惕,刷的拔出腰间佩剑,喝问道:“姓祖的,你敢拒捕?” 什么,姓祖的?眼角余光瞟向张昌仪,只见他脸有急色,转身向身边一个壮汉耳语几句,那壮汉匆忙上前对领头将领耳语,我疑心大起,更觉今晚之事不简单。 面上不动声色,冷笑着打量那领头将令,心里却在思索着刚才所发生之事的每一个细节。“什么,不是姓祖的?姓何?”我听见那将令侧耳听了那壮汉耳语后面露疑惑,小声反问了这么一句。 那壮汉点下头退下,将令抬起头朝我大喝道:“不管你姓什么,你胆敢拒捕吗?”我冷笑道:“小人不敢,不过不用劳动各位费力,前面带路就是,我自会跟你们走。” 那将令似有不忿,欲张口说话,我冷声加了一句道:“我若真的要反抗,谅你们几个也奈何不了我!”说着催出强大的气势向四围压去,围在我身边的士兵一起后退一步。那将令扭头看向张昌仪,看张昌仪点了一下头,便扭头对我道:“好吧,可以不给你带刑具,跟我们走!”说着转身欲行。 “薛大将军,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竟劳动大将军您亲自出来巡城?”却是宋璟带着张说的叶先生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中丞大人?小将薛思简拜见中丞大人!”那将令显然认得宋璟。 “哟,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当朝御史台的中丞大人,哦,连张大人也在啊,这事可真希罕啊!”张昌仪走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 宋璟目光转向他怒目猛的一瞪,我注意到张昌仪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之色,看来这位中丞大人平日在朝廷里相当有威势。 宋璟朝他一扬头道:“不希罕!安碧瑶是我干女儿,我拉了张大人来听她的箫,张昌仪你想怎么着?”语气十分蛮横。 “不怎么着,下官区区尚方少监能把您中丞大人怎么着,多少比下官大好几倍的官都被大人您参赅下台了,我能把您怎么着,不过明天朝堂上可就有点趣事事聊了。” 张昌仪皮笑肉不笑道。我皱下眉,宋璟和张说这时出来确不合适,会给人家留下在朝中攻击他们的把柄。 突然我心中一动,张昌仪诸人事前知不知道安碧瑶是宋璟的干女儿?假如知道,那今晚的事很可能是针对宋璟的,我在洛阳不名一文,若想对付我,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但仅仅是为了制造一个在朝廷里攻击宋璟的把柄吗?那出现在烟花巷这个把柄也太不疼不痒了。 果然宋璟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冷声回击道:“好啊,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我和张大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还有临淄王爷也可以做证,想要对薄朝堂,本御史奉陪!现在,薛将军你给本御史放人!” “这个,宋大人”薛将军看来颇为为难。武崇训在一边喝道:“薛将军!纠捕不法,这可是你们巡城金吾的职责!” 宋璟立即将目光射向武崇训,高声道:“什么,纠捕不法?本御史看到不法的是你们!薛将军,这即是你职责所在,你是不是应该将他们抓起来呢?” 那薛将军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大为为难。武崇训被宋璟顶的无话可说,脸上阵红阵白,猛向那薛将军大喝道:“薛将军,别忘了是谁提拔你上来的!” 那薛将军一个激灵,态度强硬起来,朝宋璟道:“中丞大人,本将职责内若有不到之处,大人你尽可检举,但今晚这个姓何的本将势要带走不可。” “你!”宋璟大怒,朝他大喝一声,却也无可奈何。我正想说话,让宋璟暂不必和他们计较。却见宋璟面色已恢复冷静,以一种沉着稳重的语气缓缓道:“尚方少监张昌仪,魏王府小王爷武崇训带领恶奴,于绿柳巷内调戏艺妓,巡城金吾军将领薛思简巡行遇到,不但不予以阻止,反而助纣为虐,应举士子扬州何林生见义勇为,为护助弱小艺妓,逼不得已下杀人! 此事有本中丞,张大人临淄王小王爷,艺妓安碧瑶以及在场诸人为证。”他刚这么说完,李隆基就兴奋的大叫道:“对,本王可以做证,而且本王也有份帮助何公子!” 宋璟向李隆基赞许的微笑一下,接着转向我微笑道:“何公子,你为民除害,就放手干吧,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我稍愣一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了,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盯向张昌仪武崇训几人,浓浓的杀气逼了过去。 张武二人刚才已看到我的实力,知道我若放手取他们的命易若反掌,听懂了宋璟话里的意思,立即面现惧色“宋璟你想干什么?” 张昌仪恐惧的大喊道。宋璟不再理他,而是冷笑着向后退去,我却双手提掌做势,李隆基又刷的一声拔出长剑来,跃跃欲试!“我们快走!” 武崇训拉起张昌仪转身急跑了出去,行近门口才喊道:“宋璟,我们明天朝堂里见!”我又把目光盯向了那薛将军,他望一眼宋璟,狠狠的一跺脚下令道:“我们走!” 也带着属下人离开了。场中除了转观的人群只剩下那董老板和闻香院里的几个打手,董老板看着武张二人和金吾士兵相继离去,立即慌了神色,跑到安碧瑶面前做揖道歉,安碧瑶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的道:“今晚的演出就到此结束吧,碧瑶以后再不会踏入闻香院一步!”说毕手提玉箫走到宋璟跟前道:“义父,我们回去吧!” 第156章宋璟向跑 宋璟向跑到他身边哈腰做揖的董老板道:“你早就知道碧瑶是我干女儿的,还敢串通别人欺负他,这笔帐以后再跟你算!” 接着转向我们道:“张大人,何公子,小王爷,我们离开吧!”我向李隆基谢了他刚才的帮腔,其实宋璟也只是吓一吓张武二人,那敢真让我把二人杀了?但二人太怕死,一受吓就逃掉了。 这李隆基倒是聪明,一听宋璟的话就明了了他的意图,拔剑助我恐吓张武二人。不过也有可能他是真想趁机杀了二人。他说早听张说提起过我,早就想认识我了。 我谢过他,说能结识王爷是我的荣幸。张说走上来叮嘱李隆基几句,让他赶快回去,李隆基对他老师的话却是明显的不以为然,说有地方住,不用张说为他操心。 箫仙既已中止了演出,慕名而来的人便扫兴的散了开去,言语中自然免不了对张武二的埋怨和谩骂。 我们一行离开闻香院,向巷尾安碧瑶所居小院走去。安碧瑶告诉我那小院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一行人走在街上,大家心情沉闷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我心里一方面感激宋璟刚才为我出头,一方面又总觉今晚之事不简单,心里藏着一丝担忧。我停下了脚步,几人看我不走,也停了下来。宋璟问我怎么回事。我向他歉意道:“今晚给宋大人惹麻烦了,晚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宋璟呵呵笑着到我跟前拍拍我肩膀道:“没事,就算闹到朝廷上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林生你今晚表现很好,能为碧瑶出头,是个性情中人,比你叶先生强多了。” 安碧瑶害羞的叫了一声义父,我自然也听得出宋璟话里的意思,但却无法轻松下来“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会在朝廷里给宋大人张大人你造成麻烦?”宋璟微笑道:“放心吧,张昌之张易之兄弟尚不敢惹我,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张昌仪!” 张说也开解我道:“是啊,林生,张氏兄弟在朝中虽是飞扬跋扈,但最惧宋大人和魏元忠魏相二人,他们虽能诬陷魏相,将魏相流放出京,却不能拿宋大人怎么样,因为皇上深知宋大人的刚正忠直,对宋大人十分信任,朝中诸臣从朱相姚相到一般大臣都会支持宋大人,今晚这事纵然会有点麻烦,但绝对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安碧瑶也道:“对,那张昌仪以前也曾纠缠过我,得知我义父就是宋大人后便不敢再找我。今晚他可能喝多了点酒,脑子发热才又对我放肆,我吻到他们身上有酒味。”宋璟笑道:“好了,走吧,回去让碧瑶再吹一曲,咱们喝上一杯。” 得知今晚之事确不会在朝廷里给宋璟造成麻烦,我安心了些,举步又随众人向前走。但心里总觉不对,一股不祥的阴影升了起来。 “安姑娘,你认识的人里有姓祖的吗?”我问安碧瑶。安碧瑶答道:“有啊,我母亲身边有一丫头,我叫她月姐,我母亲在叶先生离开后把她嫁给了一向对我们很照顾的祖延庆祖大哥,他们夫妻一直我们一起住,今晚祖大哥有事到南市了,月姐在家里看家。” “哦,这位祖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叶先生接过来答道:“是个很讲义气的英豪,在这绿柳巷甚至整个洛河北部都颇有些威望,当年我点拨过他武功,身手相当不错。” 我听出来了,这祖延庆也就一个上些档次的地痞恶霸,不过叶先生不在,宋璟身为重臣也不可能在细处处处给她们以关照,安碧瑶母女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却是可以少很多麻烦。 刚才那薛将军想是不认识祖延庆,张武二人遇到那群士兵时又匆匆间未来得及介绍情况,把我误会成他了。这么说那群金吾士兵能及时出现在现场,是张武二人用来对付祖延庆的。 既然如此,张武二人今晚的所作所为就都是有预谋的,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呢?祖延庆的不在场和我的出现都是意外,李隆基的出现也应是一个意外,宋璟在闻香院里的那份强硬当也属意外,拨除这些意外因素,事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张昌仪调戏安碧瑶,祖延庆会为安碧瑶出头,他们会起冲突,但张昌仪绝不会像遇到我这样受那么重的伤,祖延庆很可能打不过他们,宋璟将不得不出面保护碧瑶。而布置在外面的军士会冲进来将祖延庆抓走,然后宋璟会陪受惊的安碧瑶回家。 这就是他们要达到的最终目的?难道他们想我心中猜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据张说所说,张氏兄弟在朝中最惧者为魏元忠和宋璟二人,而魏元忠已被他们成功诬陷,贬出京城,现在宋璟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但宋璟深得女皇信任,又有朝中多数大臣的维护,用对付魏元忠的办法来对付宋璟显然不行。 二张即和升仙教有勾结,那他们会很容易的想到另外一个方法,这另外的方法就是刺杀!我又想起了那个名列恶人榜第一位的暗杀集团,暗魔。他们既然对前往调整线人网的查忆萍下手,则他们定与升仙教有联系,也就是与张氏兄弟有联系,他们肯定会想到利用这份资源来拔宋璟这眼中钉的。 但何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呢,在路上设伏不就可以了?我转向宋璟道:“宋大人你是怎么来的,怎么不见你身边有随从?” 宋璟道:“又不是出远门,我不习惯带随从,一个人骑马方便而且快捷。除了到皇城去,我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已基本想通了张昌仪的计划,但不知他身边的武崇训是否有参与这个计划?思考间已走到了安碧瑶所居小院。院门很小,仅容三人并行,也颇沉旧,很不显眼,不了解情况的人很难想到这就是名闻天下的箫仙的家。 安碧瑶要上前推门,我忙止住她,转身目光灼灼的对宋璟道:“宋大人,晚生想了一路,今晚的一切很可能是针对宋大人你,现在这个小院里可能有很多陌生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这么一说,宋璟稍一沉思便寒了目光,张说脸上出现震惊之色望向宋璟。安碧瑶惊恐的叫了声:“义父!”宋璟伸手止住安碧瑶不让她再说话,冰含的目光盯着前面陈旧的小门。 叶先生望向我道:“林生,我们俩进去!”我摇头道:“不,对方没有实力雄厚的高手,要不他们大可在街上设伏,而不用大费周章设法让宋大人陪安姑娘到这小院来,更不必费事调开祖延庆! 因此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叶先生你留在这儿保护宋大人,以防其它意外。”叶先生点点头道:“好,林生你小心!”安碧瑶突然想起什么,凄声惊叫道:“月姐在家里面。” 眼泪流了出来。几人都是心里一沉,如果我的猜测属实,那么这个月姐很可能是凶多吉少,希望我的猜测不对吧,但依前面所发生的事,我这个猜测属实的可能性太大。 “张大人,拿我这玉牌,就说我有人欲行刺于我,去调附近的巡城金吾过来,薛思简很可能是不明情况被人利用的,我不信金吾军会参与到这种事里来。” 张说拿了玉牌去了,看到那玉牌和姚崇的一样,我心道宋璟原来是以政事堂宰相身份行御史台中丞之职的,那他这个中丞很可能比御史台的最高长官御史大夫说话都管用。 怪不得二张惧他,想除掉他,张说见到他也恭恭敬敬的。宋璟向我点头道:“有劳林生你了,小心些!” 我点点头,推开那未上锁的门,开动六识,走进院里。立即感到几十道带着浓浓杀意的目光侵到了我身上。我心里冷笑一声,转身将门关上,等附近的金吾军聚集过来,宋璟自会让他们冲进来,在此之前我不想给这群人留下任何逃生的路。 这是一个方形的四合院,面积不足蝴蝶居的二分之一,但收拾的十分干净雅致,院子当中摆有石桌石凳。石桌上尚放有一把茶壶。我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精力集中于耳朵处,收集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和宋璟的形象差别太大,他们虽不认识我,但绝对可以肯定我不是他们设伏刺杀的目标。所以我断定他们不会冒然向我发动攻击,那样会打草惊蛇。一个,两个,三个总共十三个人,他们的具体位置我也都定了下来,心里思考着我该从何处开始动手,才能以最快的时间将他们全部制服。 同时我也在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间。突然,我鼻中飘进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从我左边屋子里飘出来的,我想起了安碧瑶说过的那个月姐。 我的听力又蔓延到院外远处,隐隐的有很多脚步声正在向这边跑来,我知道那是四围巡城的金吾军正在向这边集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站起身来,必须在对方听到脚步声,意识到危险之前发动攻击。我信步走向东边房屋,可以感觉到里面三人的紧张,因为我听得到他们心跳的加快。 跟据呼吸的粗细绵延程度,我判断此屋的三人为这一群人中身手最好的。擒贼先擒王,我想先拿下这三人。走到屋门口我站住了,又留意一下外边脚步声的强弱。 猛然间屋里三人中一人的心跳乱了一下,我知道他也听到脚步声,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双掌猛的推出,木门碎屑飞溅,我已冲进屋里。我听到一声惊呼,一个人惊叫着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疾速的擒住了说话之人的脖子,他应该就是这群人的领袖,正是他最先感觉到危险的。 那人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已被握到了我的手中,双手下意识的向我招架过来,我没有理会,只是手上猛的加力,听得到脖子折断时那咯的一声,他的手接触到了我的身体,却是一点力道也没有。 我听到身后二人已从异变中惊醒,他们没有来救他们的同伴而一个向门,一个向窗户纵身欲逃出去。 我揪着手里尸体的脖子顺手将他向从窗户处逃生的那人撞去,同时脚向前蹬,身形疾速后退,射向欲从门口冲出去的那人,正好在门前追上,一拳击中他腰部椎骨,伴随着咯嚓一声,他发出一声惨嚎,身子跌了出去,和从窗户纵出的人同时落地。 第157章从窗户纵 但从窗户纵出的那人,被自已同伴的尸体击了一下,落地后只是吐了一口鲜血,立即又纵身跃了起来,他却仅能把头努力抬起,身子却怎么也直不起来。 跃起那人,扭头看见我,目光中愤怒与惊恐交织。我一看竟是一个胡人,心里不由一愣。他已大声喊叫起来,那胡语我虽听不懂但和刚才我冲进屋时被我捏断脖子的那人喊的一模要一样,于是我知道他是在招呼同伴快逃。 同时他自己也向对面房上跃去。从各屋的窗户和门里都冲出人来,竟全都是手执弯刀的胡人,我不理这些在中原武林上高手榜都难的喽啰,径直纵身追向跃向房顶的那人。 我刚才的判断没错,我首先攻击的三个人却是他们中最强的,那个仓促间还来得及表现便被我捏死的头目具体水平不知道,但应是这群人中水平最高的,因为是他最先觉察到的危险。 而与他同屋的两个人根据其逃跑的速度等,可以判断他们大概也就四品的水平。和我实力差据太远了,因此我追击那人刚跃上房顶便被我追上了,他看走不掉,双目通红,向我扑来,一幅拼命的架势,但拼命也需要一定的实力啊! 我轻松御去其上方的攻击,一脚疾速踢出,脚尖在其两个膝盖骨上迅捷的点了两下,击碎了其膑骨。 那人便再也站立不住,倒了下去。让我又起一脚将他挑落院内。下面那群胡人,听到同伴吆喝快逃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等看到他们的三个首领一个软绵绵的搭在窗台上,明显的凶多吉少,另一个爬在院里,身子抬不起来,话也说不出口。 扭头寻找招呼他们逃跑的首领,却发现他正被我一脚踢落院中。而大门外的脚步声这时也已经是清晰可闻。 一群人终于明白过来,他们还算是颇有组织的,互相一打眼色,四个向我对面的房顶跃去,三个向左边大门方向院墙上跃去,还有三个是向我右边院子后方跃去。 我冷笑一声,弯腰欣起一个瓦片,在手里捏碎,纵身从院子上空掠过直追对面四人,在空中向右边一抖手,碎瓦片撒出,将跃起还没落到房顶上的三人击落,待将手中剩余的三块碎瓦片撒向左边三人,却瞥见叶先生的身影出现在空中,拦在了逃跑的三人跟前。 人便将手中的瓦片改向射向了对面的四人。这倒省了我追击的麻烦,不理那三个被击中的,身形毫不停留,直接从赶到最后一个幸存者身侧,空中转身踢腿,掏心窝一脚将已被吓的惊骇欲绝的他踢回院中。 连续紧密的扑嗵声,十个人几乎是不分先后落回院中,一个个委顿在地上,已失去逃跑的能力。 我站于右侧厢房房顶,向站于前面墙上的叶先生点下头,表示已解决干净。叶先生跃了下去。我站于房顶又警惕的望望了周围,确定没有漏网之鱼才跃回院中。 从我发动攻击开始,到将贼人全部击落,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我只顾追击,现在才有时间思考,今晚这儿埋伏的人实力太弱了,而且全是胡人,这有点奇怪。 当然,若我和叶先生不意外的出现,只是宋璟陪着安碧回来,那这些人刺杀一个宋璟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刺客是一群胡人却总让我奇怪,难不成仅仅是为了事泄后便于洗脱干系? 一队金吾军冲了进来,接着宋璟,张说,叶先生和安碧瑶走了进来,那个薛思简竟也跟在他们身后,而且看得出来他是这儿所有金吾的头领。 宋璟看了一眼院中一院子委顿在地的刺客,向站于院中央我感激的点了下头,接着扭头对那薛将军吩咐道:“将他们绑了,带回去看押好,胆敢预谋行刺朝廷命官,本官要出面组织,让御史台,大理寺,刑部三堂会审!” 那薛思简看到院中情景,满脸惊愕,同时眼神中又露出焦虑和不安。他应该想到这个时候在这所小院发现有人对宋璟不利,他因在闻香院中的表现,将难逃干系。 他挥手喝令属下人将院子里的一从刺客绑了,走到宋璟面前诚慌诚恐的叫了声:“宋大人!” 想说什么却被宋璟伸手止住了。安碧瑶进院后看了一眼院中情景,便急速跑到东侧厢房,接着就传出一声凄婉的呼唤“月姐!” 幽凄的哽咽声传出。我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刚才冲进屋里行动虽然急匆,但还是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盖薄被的女人,血腥气就是从那儿传出的。叶先生急忙走了进去,去安慰她。宋璟脸上显出一股怒气,向薛思简道:“薛将军,你跟我来!” 带着薛思简向一间房间走去,到门口又回头向我和张说道:“张大人你和林生也进来吧,你们,再进来一位将军!” 一名小头目模样的士兵从金吾军队列中走出。薛思简眼露慌恐,宋璟这架势明显是对他已起了怀疑,现在就要审他。叫张说和那名军士是做个见证,叫我是为防他狗急跳墙。“薛将军请先进!”我走到他身边向他冷声说道。 宋璟进屋后,薛思简站在门口两腿打颤,迟疑着不敢迈进去。他身为一名将军,竟有表现的如此懦弱,让我不由从心里将他看轻。 “哦,哦,何公子!”薛思简无意识的应我一声,终于迈腿走了走去。我和张说跟着进去,那名小头目最后进入。宋璟面朝里壁,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把门关上!” 最后进入的金吾小头目转身关了门,月光被门隔到了外面,屋里又没有灯,立即暗了许多,仅窗户处透出一丝明亮。“宋大人,不关我的事,天地为证,小将对此事一无所知啊!”薛思简扑嗵的一声跪了下去,颤声说道。 “薛将军起来说话!”宋璟喝道。“小将不敢,闻香院的事是有人指示小将那样做的,小人若知道那是预谋行刺大人的布置,给小人一个天胆也不敢参与啊!请宋大人明察,小人是无辜的啊!”薛思简不敢起身,叩头泣诉道。宋璟终于转过身来,声音放柔和了许多“本中丞相信薛将军你没有参与此事,但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闻香院的行为是受到谁的指示?如何指示的?”“能,小将全说。 是武小王爷和张昌仪张大人找到小将对小将说张大人看上了安大家,但她身边有个姓祖的碍手碍脚,要小将带人等在闻香院外面,等里面闹起来,就进去把姓祖的抓走。 小人根本不知这事还牵涉到中丞大人。他们也没告诉小人安大家是你宋大人的干女儿。”“嗯,很好,你能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吗?”“能!”薛思简犹豫一下,抬头说道。 “好,林生,你去找碧瑶,让她给我找份纸笔来。”宋璟向我吩咐。我点下头转身出去。院里站着一院子的金吾军都正眼巴巴的望着这间屋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径直走到左边厢房,安碧瑶正坐于床侧抽噎,叶先生站于她身边,手按在她抽搐的肩上。看到安碧瑶这腮带泪痕,双目凄迷的伤心样儿,我心知她对这个月姐相当有感情。 但我必须开口问她那儿能找到笔墨。安碧瑶擦了一把眼角,强忍悲痛站起身来去给我找了笔墨纸砚,我接过来向她柔声说了句:“节哀顺便!” 不忍看这么空灵毓秀的女子伤心,转身朝宋璟所在房间走去。让薛思简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张说做了笔录,然后让薛思简划了押。 宋璟将供词收起向那站于门边满脸惊讶的金吾小头目道:“你带人将那些刺客直接押到大理寺,告诉那边,没有御史台的公文,谁也不许提审他们,你们也留在那儿协同看守。本中丞会将此事奏明皇上,请皇上圣裁。” 那头目答应一声去了。他接着转向薛思简道:“薛将军,明天朝上请将军出面做证时,还望将军的口供前后如一,你这儿可是划了押的。”“小人一切听宋中丞吩咐!”薛思简忙说道。 宋璟满意的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将军今晚就别回去了,待会儿带人送本中丞我张大人到我府上。”接着向张说说道:“张大人就委屈到寒舍住一晚,咱们商量一下明天上朝的奏折该怎么写?” 张说点头答应。宋璟看薛思简还跪在地上,弯腰抚他起来,柔声道:“只要将军能于朝中将所发生的事如实诉说,就算立了大功,本中丞是不会追究你的无知之罪的。”“谢中丞大人!”薛思简忙又叩头。 “好了,你先出去吧!”宋璟吩咐道。薛思简领命退了出去。我问宋璟:“大人想用这事弹赅张昌仪和武崇训?” 宋璟点点头。我忧虑道:“恐怕不会起什么作用,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今晚这一切是他们的布置,他们完全可以说这儿发生的一切与闻香院发生的事纯属巧合。 这些刺客全是来自西域的胡人,从他们身上也证明不了这事与张武二人有什么关系,即便能让那些胡人开口咬向二人,他们也只须一句诬陷解释过去,蛮夷胡狄,不比我天朝子民,他们的话在咱们这儿是成不了为力证词的。” 宋璟和张说的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微笑,我心里诧异,难不成我说错了?迅即想到两人都在官场混了多年的官油子了,我能想到的这些,他们自然也能想到。 他们还要这样做自然有他们的原因。张说看出我的不解,解释道:“林生你是误会了,我想宋大人根本没打算用这事置那张昌仪和武崇训于死地,那是绝不可能的。 若证明了这些刺客与他们有关系,则谋杀朝廷命官这样的大罪势必会牵连到皇上最宠爱的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和势力庞大的武氏家族,这种事敢摆到明面上,那是连皇上也承受不了的。 所以别说我们证明不了此事与张武二人有关,即便我们能证明也不能追究,那样把皇上逼急了他甚至会牺牲宋大人和我们这些人来保全武氏家族。”宋璟点头,同意张说的说法。我心想看来对于朝廷内的勾心斗角我与眼前这两个人相比实在是嫩多了。 张说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想到,而且听他解释到这儿,我更不明白了,既然此事不能追究,为何刚才还要录了薛思简的口供,还说要就此事写奏折,摆出了一幅大动干戈的架势。 张说看出我的不解,已接着解释道:“但这事我们必须摆出一种要追究的姿态,首先我们可以借此事逼迫张武二人承认他们在闻香院的错误,并不再追究林生你打伤张昌仪及宋大人对金吾抓捕违法的强行干涉。 第158章另外今皇 另外当今皇上并不糊涂,我们只要把今晚所有的情况如实报上去,她老人家自然会明了其中的真相。她就会安抚我和宋大人,让莫再追究此事,我们再顺水推舟表示不再追究,林生你说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张说面露神秘微笑,向我问道。我知他在考我,思索一下笑道:“还是两位大人高明,这样的话,皇上肯定要承诺绝不让今晚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她老人家会在私下里警戒张武两家的人,这样的话宋大人就可以无忧以后的安全了,而且皇上在此事上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重臣,肯定会想法从其它地方补回来,嗯”我想到了一个结果,不由怦然心动。张说将目光转望向了宋璟,说道:“林生你一下子得罪了张武两家的人,想通过科举入仕已经是不可能了,纵然你考的是头榜,天官署栓选那一关你也很难过。 那天官尚书张锡是个有名的软骨头,两个天官侍郎郑愔和韦承庆又都是二张门下的走狗。今晚的事如果利用得当,宋大人再送把力,这件事就可成为林生你晋身的机会啊!”张说目光灼灼的望着宋璟,我知张说在为我说话,也把目光投向了宋璟。宋璟一愣道:“对呀!这还可以成为林生晋身的机会呢?”看来他也是经张说提醒才想到这一点的。“放心吧,我定会全力帮你的。” 宋璟向我保证,然后嗯了一声沉思道:“见义勇为,为保护朝廷命官奋勇杀敌,我以此替林生你向皇上请功,谅张氏兄弟的人不敢在这当口说出反对的话。 张大人再从旁帮腔,将你好好夸奖一番,并指出你已参加了科举,这样等成绩一放榜,林生你的成绩只要别是差的离谱就可以不经天官署的栓选,由皇上直接下旨以功勋入仕,若再有姚相这样的得力重臣为你说句话,林生你平步青云是指日可待啊!”我大喜谢道:“多谢两位大人提携!”真没想到今晚这件本来是坏事的事经这两个官场老油子一合计竟能从中得到这么多的好处!“别谢我了。” 宋璟的神色突然一暗“小月一死,碧瑶身边又少了一个亲人,我们去看看她吧。对了,林生你今晚就和叶先生住在这儿陪陪碧瑶吧。” 我点头应好。三人到左边厢房,安碧瑶已止住哭泣,只是眼中带着深深的悲伤,遮掩了初时的灵秀,让人怜惜心疼。宋璟安慰了他几句,她便凄声道:“义父放心,碧瑶没事的!” “那好,我和张大人还有事要回去了,延庆到南市去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让叶先生和何公子在这儿陪你,你看好吗?”宋璟道。安碧瑶看一眼我和叶先生垂下首“义父自去,碧瑶会照顾好自己的。” 宋璟又向叶先生叮嘱道:“叶先生,那延庆脾气火爆,明早回来得知小月之死,我怕他冲动之下惹祸。我知道他听你的话,你好好安抚他,让他莫要太冲动。” 叶先生点头让他放心,说他知道该怎么做。宋璟又看一眼一脸凄容的安碧瑶,无奈的叹了口气,和张说离开了。院里的金吾军士一部分先已随那个小头目押解刺客离开,剩余的便随薛思简护送宋璟和张说回宋璟府上。 小院里便只剩下我,叶先生和安碧瑶。安碧瑶先是在闻香院受惊受怒,现在又遇些悲伤,叶先生怕她身体受损,劝她先早早歇下,一切待明天再说。 安碧瑶虽点头顺从,但却是毫无睡意。不得已,我只好对她使了星阳摄魂,以外力减轻些她心中的悲伤,催眠她睡去。 我陪叶先生坐在她床边,直到看她呼吸均匀下来,两人才离开她房间。来到院中,月已西堕。叶先生仰天出了一口气,叹声道:“碧瑶可怜啊!这个月姐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叶先生话语中有戚戚之意。我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个月姐,是以虽对安碧瑶受到悲伤的打击感到深切的同情,但对月姐的死亡心中却并不觉得悲伤,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但叶先生应该认识这个月姐,并且很熟。两人到院中石登上坐下,我看一眼叶先生问道:“当年叶先生你和安姑娘母亲还有宋大人是怎么认识并交往的?在星星谷里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起过这些事。” 叶先生面现回忆之色“那是遇到你之前的事了,碧瑶母亲是个名妓,我虽被人尊称琴圣,实际上是个流浪的乐师。 一次行至洛阳时,她请我留下指点她的箫技,接触中我就对她动了心。至于宋璟,他当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御史,也爱上了碧瑶母亲,但没争过我。” 叶先生脸上露出了笑容,想是回忆起当年和宋璟争风吃醋的趣事。想起是因为我才让他错过了这份美好的爱情,我心中觉得颇不自在,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你要和我说了我肯定会劝你来找她的,或者把她接到咱们星星谷也好。” 叶先生转头望着我,望了一会儿露出一丝苦笑道:“思念是很难熬的,当初我是有找人诉说的欲望,但林生你不是我可以倾诉的对象啊!”我心里一黯,明白叶先生话里的意思,那些年是我的重要时期,他不想和我说任何其它的事分我的心。“为了我,为了那么一个莫须有的使命,值得吗?”我问他。叶先生苦笑一声“以宗主你的经历和所受到的教育,是不可能明白传星使的使命的。 你不知道我自幼是如何被上一代传星使教育培训的,他将这个使命融入了我的灵魂,对于传星使而言,让我星宗的香火得以传承就是他一生最神圣的使命,其它一切与之相比较,都不足为道。 我是直到找到你,并亲眼看着你一天天的发生变化,一步步的成长起来,挑起了星宗的重担,才得以解脱这个使命的。 也就在那时我才意识到碧瑶母亲在我心中的份量。”我心里暗叹一口气,事物的存在总有他的道理,我星宗香火能在经常没有星主的情况下得以绵延传承,全靠传星使,星奴他们的使命感。 叶先生的使命感若是不强,也就没有我的今天了。费这么大劲培养出了我,我怎能不好好的大有作为一番,以对得起叶先生还有前面几十代传星使的努力。 “对了,林生,我想了一下,虽然宗内的事业刚刚起步,但我该着手寻找并培训下一位传星使了,你看怎么样?”叶先生说道。我心沉了一下,寻找下一位传星使,也就是说叶先生打算退隐,不再帮我管宗内事务了。 “晚一晚吧,叶先生,我现在还离不开你,事业刚刚起步,很多事都需要你的帮忙。再帮我几年吧,到时候我会在安姑娘母亲坟前仿星星谷的竹屋给你造几间竹房,让你享受清静。” 我猜得到他归隐后的去处,错过了才知道珍惜,叶先生现在的心肯定被安碧瑶的亡母占据,那里面不仅有爱的思念,还有愧疚,这些会形成一股合力,将叶先生的后半生固定在那座小坟左右,只有在那儿,他才可以减轻思念愧疚还有懊悔对他的折磨。 叶先生望了一会儿,我满含期待的回望着他,他若执意要退,我也无法强留。还好他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好吧!” 我笑了,以鼓动的语气说道:“既然这样,叶先生你就快振做起来,我还是习惯以前那个儒雅风流,顾盼自豪的叶先生。” 叶先生听我这样说,也笑了起来,道:“这段时间,我的心态是发生了不少变化,进取心淡化了很多。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这段时间的进展吧,在闻香院没能畅谈,现在给我详细说说吧。” 于是我将扬州花会后发生的事一一向他述说了,连刚才张说和宋璟给我设计的晋身策略也一并说了。 叶先生边听边颔首,道:“没想到进展这么快。很好,如此说来,现在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因为宗主你在江湖中已从名义上接替了查庸生,只要这次洛阳之行成功,就可以真正的接收江湖了。” “是啊,本来我还对这次洛阳之行能否成功存有担心,但遇到今晚这事,经刚才张说和宋璟一说,我信心大增。” 我话语中不自禁的便流露出了喜意。叶先生却把眉头皱了起来“宗主别太乐观了,我怎么觉得事情过于简单了?宋璟和张说给你设计的晋身计划我觉得不太可靠。” “怎么不可靠?”我讶问道,同时心里也升起不安,意识到那计划中肯定有问题,但又想不出问题在那儿。叶先生凝思一会儿,也想不出问题在那儿,但我心中那丝隐隐的不安却更强烈了。 “好了,别再想这个问题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洛阳的事交给一个人应付就可以了。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叶先生亲自去办。”我说道。 “宗主说的是组建星主卫队的事罢?”叶先生问。我刚才和他说过老李提出了组建星主卫队的建意,我也同意了。我点头应是“虽然现在还没有资金,但这件事我想早点开始着手进行。 我们手里太缺绝对的武力了,只有星主卫队组建起来,在剿灭升仙教和南方荷花教时我才能起到真正的主导作用,并给江湖以威慑力,方便我完成对江湖的绝对控制。 李老已回星星谷,开始从那周围山里的猎户中选择人手。我想请叶先生你也回去,和李老将卫队成员的训练计划制定出来,交给李老先朝廷着前期的基本训练,叶先生你到各地走一走,将兵器装备看好,这样在我弄到资金时就可以一步到位了。” 叶先生点点头“好吧,我再陪碧瑶几天,然后就回去。不过对兵器装备的采购不仅仅是有钱就可以的,你现在京城有机会也为这事做下准备。” 我明白他的意思,大量的兵器武备采购是要有兵部的批文的,否则即为违法,严重的话甚至会被以谋逆大罪诛族。 但这个我早有打算,说道:“这个叶先生放心,谢贤古和姚崇好像想借用我和江湖的力量,而姚崇这么多年一直执掌兵部,近其期因兼做了相王府司马,怕再掌兵权会连累了相王,使皇上猜忌王相,才辞去了兵部尚书一职,对,现在叫做夏官尚书了。 但通过他弄到几百套兵器武备的批文应该不难。说不定还可以从朝廷的军器监里先直接提出一批武备来呢。” 这些是自从我知道姚崇和我份属同门后就想到的,人际关系是最重要的资源,我是绝对不会浪费一丁点的。再说,我已感觉到谢贤古和姚崇有借助我以利用江湖武力的意图,我不可能白帮他们,先得想好我要从他们那儿得到的好处。 第159章谢锦婕不 谢锦婕不能算入这项交易中,否则是对我心中纯洁圣女的污辱。“姚崇和谢贤古想利用宗主和江湖上的武力?他们想干什么?” 叶先生诧异问我。我面露微笑“他们还能干什么,当今皇上,也就是咱魔门的圣主,年事已高,江山大统何去何从,是每一个朝廷中人都担心的问题。 虽说狄仁杰在主持政事堂时,劝服皇上接回了庐陵王,并立为太子,但武氏势力强大,现在又出现张氏兄弟这样的侫臣,他们怎能不为不久的将来,武周江山向李唐江山的回归能否顺利而担忧。 姚崇能入政事堂拜相,多赖狄仁杰之力,我怀疑狄仁杰临终时将护佑李唐皇室重掌江山的重任交给了他。谢贤古在野,姚崇在朝,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顺利恢复李唐江山。 他们借重我,八成是在为这个暗中做准备。”叶先生面露微笑“闻香院时你明知对方的身份,还是不让我出手而自己出头,我本来还以为你是看上了碧瑶,想讨她欢心。原来你还有政治目的!” 我笑道:“叶先生怎么这么说?是有点讨安姑娘欢心的原因在内,但最主要还是想为叶先生你在你的情敌宋璟面前挣些面子,他不老对你对不起安姑娘亡母一事耿耿于怀吗,我是想再安姑娘身上替你补回来。又那来的政治目的?” 叶先生点头,缓声道:“离开扬州后我看得出碧瑶的心里已烙下你的影子,你确应该好好对她,替我补回些对她母亲的过失。” 紧接着他面色严肃起来,瞪向我沉声道:“林生你追求碧瑶我不反对,但你要真心实意对她好,不许只贪她美貌,对他使你那些淫贼手段!” 我面露苦笑,在对女人这方面,叶先生就是无法相信我的人品。“放心吧,叶先生,只要安姑娘不嫌弃我,我一定好好待她,不会让她受丁点儿委屈的。” “那就好!”叶先生点头道“不过在闻香院里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在张说和宋璟面前表明立场的意思?”叶先生疑问。我知瞒不过他,只好讪笑道:“是有点这方面的意思,朝廷里派系纷争复杂,我得站好队啊!”“你怎么就这么看好张说宋璟他们一派?”叶先生问。我答道:“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我不可能独立于朝廷的派系倾轧之外,必定要联合一批人,得罪一批人。现在朝廷中大至可分为四个势力体系,一是宠臣系,即张氏兄弟和他们的走狗,现在看来这一派的气焰最盛。 二是朝臣一系,姚崇,宋璟,张说等人皆可归入这一派系。这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当今皇上虽宠宠臣,但在国家军政大计上她却明智的依赖于这些精明干练的得力朝臣。 第三股势力就是武氏子弟,据丁忘忧所说及今晚那武崇训的表现,这些人多都已拜入月宗门下,是当今皇上统治的基础,他们经则天皇帝这么多年的有意栽培,实力非常强大。 但现在看来他们是跟在了宠臣一系后面。第四个势力体系就是李唐皇室,他们经过那段恐怖政治后已没什么势力存留,但他们在民间有很高的威望,世人多怀念贞观永徽年间清明吏治,是以支持李唐,而且他们有朝臣一系的坚定支持。 纵观华千年来的历史,宠臣奸侫的气焰靠的是主子撑腰,二张也例外,一旦则天皇帝驾崩,武氏一系将不会再依附支持他们,他们又得罪人太多,难逃被诸臣诛杀的命运。 而朝臣这一系乃是国家之栋梁,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变化,都离不开他们,所以牢牢的站入他们的队列,与张氏兄弟划清界线即可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我自从在寿阳从升仙教的杀手手下救了张说后,已和张氏兄弟处于对立面了,别无选择的归入了朝臣一系内。 武氏一系有月宗背景,只能成为我征服的对象,我绝不可能站到他们队列中。李唐皇室势力太弱,暂时还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我相信就目前来说,朝臣一系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叶先生赞许的点头“你能将朝中势力分析的这么明朗透彻,应该下了不少功夫,我同意你的选择。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你遇到的情况是前几代星主都未曾遇到过的,因为月宗已和朝廷势力融合,据那丁忘忧所说,明暗灵三宗若在,定也与朝廷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魔门内各宗间的争斗和朝廷势力间的倾轧纠缠在了一起,宗主你定要注意这一点,小心应对,要时刻提醒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端坐龙椅的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皇帝,她还是月宗的宗主,并且是现在魔门掌握圣魔令的圣主。 既然丁忘忧能看穿你的星宗身份,那聪明才智比他要高上好大一截的则天女皇就也可能看穿你的星宗身份。在洛阳,万事要小心谨慎。” 我点头应是,叹道:“历代宗主都是先统一魔门,依托魔门控制江湖,再以江湖为本钱进军朝廷,我遇到这情况,看来是无法再走这条路了。” 叶先生笑了笑“宗主你得反过来走,先进朝廷,挟朝廷之威控制江湖,再以江湖为本钱回到朝廷,利用朝廷各势力间的倾轧征服早已恶性膨胀的月宗,统一魔门。” 我点点头,心道我是必须全力促成武周江湖向李唐江山的转变了,否则有月宗势力压着,我星宗何时才能冒头?我可不想将我星主的身份永远的隐瞒下去。 我和谢贤古和姚崇张说等朝臣还是有一个共同目标的。又和叶先生聊了聊星主卫队组建的细节问题,洛阳之行成功后对付升仙教,荷花教还有青龙会的策略等等,我还提出派人去寻找日宗,让他们出山相助,但被叶先生否决了,说我现在取得的成就太小,去叫日宗帮忙,就是求人家,待我取得更高的成就,日宗听说了,自然会跑到我旗下的。 我觉的有道理,便没理提这事。不觉间天空已经发亮,我和叶先生竟聊了一个晚上。我的很多思绪想法借着这次长谈都理顺了,对未来的行止大致有了一个主线,感觉前途明朗起来。 这就是叶先生的作用,他智力上或不及我,但他能帮我调动大脑,让我顺着正确的思路去顺畅的思考。听到屋内有索索声,我心知是安碧瑶醒了过来,停止了和叶先生的谈话。 门打开了,脸上犹带睡意的安碧瑶出现在门口,她的衣服皱了,一头乌发也微显散乱,空灵秀美的面庞上仍带着戚然,感觉像是晨雾中的春山,一份让人心颤的美。 她看到我和叶先生坐在院里,面露惊讶之色。“叶叔叔,何公子你们昨天晚上一晚没有睡吗?”她看得到我和叶先生肩头都有夜露的痕迹。我未答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叶先生微笑道:“哦,碧瑶醒了,我和林生聊天,不想这么快就天亮了。你好些了罢?”安碧瑶面露一丝凄然的笑容,答道:“好多了,我叫月姐不,我去给叔叔和公子准备早餐!” 她的脸上突然就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哀伤。敢情她刚睡醒还未完全想起到昨晚的事,待想起让月姐准备早餐才想起斯人已在黄泉路上。她这样子让我不由心弦颤动,忙开口道:“安姑娘不用了,我们一起到我所在客栈吃吧!” 接着转向叶先生道:“带安姑娘和我回客栈见见王武,雯雯还有忆萍吧。”我心下是想让叶先生带安碧瑶到客栈去住,让安碧瑶离开这个易惹她伤心的地方,毕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有两位亲人在这所小院里离开她逝去。 那胡人公子走后,客栈小院南边三间厢房都还空着,有他们住的地方。叶先生尚未答话,安碧瑶已摇头道:“不,碧瑶得在这儿等候祖大哥回来,告诉他月姐的事” 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未曾谋过面的祖延庆,望向叶先生,他向我道:“林生你自己回去吧,别让雯雯他们担心你。等延庆回来后,我带碧瑶去找你们。” 我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望向安碧瑶道:“人死不能复生,安姑娘心里放开些,以后还有很长路要走。小生就此告辞,我们晚些时候在客栈见!”安碧瑶点下头“公子慢走,恕碧瑶不送了!” 我转身离开,叶先生送我到门外,我让他回去照看安碧瑶,他便回去了。太阳尚未升起,清晨的大街有份清爽的明亮。没什么行人,仅有几个早起扫街道的人。我避天他们的视线,施展身法,疾速向客栈赶回。心道昨晚没有带雯雯来,她肯定要为我担心一个晚上了。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小院里时,我从客栈后边小门进入小院,雯雯立即听到了我的动静,打开了房门。我看到她喜悦的眼中带着一丝疲倦,心道这丫头莫非也是一夜未睡?“公子回来了!你昨晚和张大人去那儿了?” 我微笑着将她拥到怀里“雯雯你昨晚是不一夜未睡?离开我你连觉都不会睡了吗?”我嘴上打趣她,心里却是感动。这世上最着紧我的人就是雯雯了。她脸红了一下,突然望着我的眼睛讶道:“公子你也一夜没睡?”我知她看出来了,笑道:“我和叶先生聊了一个晚上。” “公子见到叶先生了?他在那儿?”雯雯问。“待会儿再和你细说,忆萍和王叔起床了吗?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罢!” 饭桌上,我向三人述说了昨晚的经历。查忆萍皱皱眉,疑道:“刺客是胡人?还全是不入流的高手?照公子所说,昨晚的刺客应和那张昌仪有关,这样的话,升仙教有的是上等高手给他们用,而且还有那个专事刺杀的暗魔组织,他们怎么会只找这么一些胡人来刺杀宋大人?” “是啊,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释是利用胡人行事可以方便他们事后摆脱干系。”我说道,实在想不通昨晚那些刺客为什么水平那么低。查忆萍点头道:“可能是这样吧,昨晚若非凑巧公子你和叶先生都在,只宋大人陪安姑娘回去,两人这会儿肯定都已遭毒手了。 不过公子你既然提到胡人,我就想起几天前夜里闯入客栈的那批胡人刺客,不知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我摇摇头道:“这个很难说得清,等宋璟此案的审理结果出来再说吧。” 将近中午时,叶先生才带安碧瑶过来,和查忆萍雯雯王武互相见了,我问叶先生怎么这么晚? 他叹一口气道:“唉,还不是为了祖延庆,他回去后,看到爱妻惨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叫了一群人就要去砸闻香院,我好不容易才拦住他,让他安静下来。好了,我和碧瑶不能在这儿多呆,得赶快回去。” 第160章我一愣这 我一愣“这么急干吗?我还说你和安姑娘搬到这儿住呢!”“不行,这小月生前说过,她老了后要葬在碧瑶母亲坟侧。 天热,尸体放不住,碧瑶和延庆想今天就启程,扶灵枢到白云山安葬,那是碧瑶母亲看中的地方,有近两天的路程。我想陪他们去。”叶先生解释道。我哦了一声,问他“棺材,纸扎什么的都还没准备罢?” 他答道:“没有!”我便招呼查忆萍和王武,让大家分头去置办,尽快将丧葬用品备齐,让他们下午就上路。 安碧瑶到后,仅被我介绍给查忆萍三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没再说话。大家知道她心里难受,不愿与人交谈,便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她向我敛衽行礼道:“麻烦到公子了,碧瑶多谢公子盛情。” “安姑娘客气了,这些事都是小生应该为安姑娘做的。”我答道。几人没顾得上吃中午饭,终于将所需物件备齐,在半下午时送灵车从东边上东门出了城。 那祖延庆是个粗豪汉子,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幅孔武有力的样子。让弄匹马或弄头牛来拉车,他不答应,非要自己拉,而且一个帮手也不顾,叶先生只好由他。 让他在前边拉着,叶先生和安碧瑶在两边帮扶着,向东行去。看他们走远,我们四人折身返回。我们也没有驾马车,是步行来送他们的,只好原样步行返回。 大家中午都未吃饭,回到北市后便提议先不回客栈,在外面找个地方吃饭。就在我们看中一家饭馆,想要进去时,我突然留意到五个痞子模样的人朝着我们走过来。 我看到五人脸上都露着淫贱的坏笑,知道来意不善,皱下眉,想不通他们要干什么。雯雯的目光却已寒了起来。他们散开从我们四人间挤过,其中一个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把手伸向了查忆萍的屁股,查忆萍看出了他的意图,脸一寒,但没等她动手,那个小痞子的手已经被王武大手擒住。 王武怒目圆睁瞪着他,手上使力,那痞子被他捏的唉哟喊痛。其它四人立即围了上来“你干吗呢?放开我兄弟!听见没有,快点放开我兄弟!”四人大声嚷嚷着,王武却不为所动。路人已注意到这儿的冲突,很多人驻足观望。 我心下奇怪,查忆萍的相貌仅属普通,并非美的让人一看就心动,再说她身上那种卓而不群的领袖气质,也让人不敢起亵渎之心,这几个流氓怎么会对她起坏心?对雯雯起坏心就更不可能了,她美则美亦,但眼里露出的寒光让人躲避尚且来不及,何况去对她调戏。 再说了,我和王武的样子也不像好惹的主啊,真想不通这儿个流氓怎么会号上我们。事情有点不对劲(cm,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看围观的人多了,向王武道:“王叔,放开他罢,别和他计较了!”王武愤愤的将手里的痞子给甩了出去,四人转身欲行。“唉,这就想走呀?我兄弟的伤怎么办?”其中一个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们四人攸的转过身来,雯雯身上的寒气更重了,王武怒目圆睁,身上也发出骇人的气势,查忆萍却反而冷静下来,面容不波,面现思索之色。 我看到那王个痞子在雯雯和王武的气势所压之下眼中都露出了惊恐神色,但却仍然挺胸站在那儿。查忆萍和我对望一眼,看得出她也已经意识到这事的不对劲。不对劲就不对劲,我还能受你几人小流氓欺负。 我冷笑道:“那位兄弟受了伤,过来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五人互相对望一眼,感觉到我的不怀好意,被王武扔出去的那一个偷偷扭头向一边望去,我立即捕捉到了他这个动作,猛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气质深沉的汉子正在向这痞子打眼色,感觉到我的目光望向他,立即垂下了头。 那痞子却动下喉咙,仿佛咽下了对我们几人的恐惧,一挺胸道:“我的手受了伤,不过不要你看,要让这位姑娘看看才能好。”他初是指的雯雯,但又害怕的转向了查忆萍。查忆萍面露微笑“是吗,那你过来呀,我难你瞧瞧。” 那痞子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他们起哄道:“上呀,怕什么,上!”他这方壮起胆,一脸邪笑的向查忆萍走过来,并把手伸向查忆萍的脸,嘴里说着:“那姑娘你就帮我看看,嘻嘻!” 查忆萍皱了下眉,猛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腕,那痞子立即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但他这次可是真的受了伤,我听见查忆萍捏住他手腕时那咯的一声,知他腕部骨头已被查忆萍捏错位。 “好哇,臭娘们,暗算我兄弟,兄弟们上!”剩下的四个痞子喊叫着扑了上来。查忆萍冷笑着一甩手,手里那个痞子又一次被扔出,正撞向他的兄弟们,五人一起滚到地上。 我却留意到一边支使这向个痞子的那个汉子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心里不安的阴影更大了,却又不知对方真正的目的。 地上五个人很快爬了起来,为难的看了一眼一边那汉子,带着一份无奈又朝我们几人扑了上来。王武上前将几人挡住了,我直接移步朝一边那汉子走去。他看我走向他,脸上现出惊慌之色。 但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起,有人吆喝道:“让开,让开,发生了什么事?”那汉子立即面现喜色,重重的打了一个咳嗽,转身钻入了人群中。那几个痞子听到这一声咳嗽,如逢大赦,他们早知道不是王武的对手,这会儿一转身全散入了人群中。 我稍愣神间,人群被分开了,一队二十向人的金吾士兵手持长矛站到了我面前。那头目望了我们四人一眼,开口道:“是你们在聚众闹事?跟我们走一趟罢!”听到他这不分清红皂白的话,我心里一沉,知道他们和那些痞子是一伙的。 我感觉一张大网正撒向我,想将我和我身边的人网住,那几个痞子和这些军士是这张网中相套的两个环节,不知后面还有什么手段? 查忆萍欲开口辩解,我止住他,知道对方既然设计好了,这些军士肯定是人家买通的人,辩解也无用。能让巡城金吾配合着算计我,要对付我的人是谁也就很明显了。“我跟你们走!”我向那军士说道。 他看一眼我身后几人道:“四人一起走,去做份证词!” 我看一眼查忆萍,朝她点点头,四人一起随着这队军士走去。我大脑急速开动,定是那张昌仪因被我打成重伤,心里不忿向我报服。 可他们这会儿应该正忙着在朝里应付宋璟,洗脱其与刺客的关系,怎么有精力设局整我?再说了,这会儿整我,不怕给自己找麻烦? 一行人离开了闹市,转入一偏僻的街巷,这儿已没有其它行人。我突然升起强烈的不安“军爷,咱们这是往那儿走啊?”“到大理寺!”那军士回答道。 “可这好像不是到皇城的路啊?”我疑问。大理寺等官署都设在城西北部宫城之南。“用不着到大理寺总署去,你们也不过是当街斗瓯,来这儿交几两银子就没事了。”那军士漫不经心的说道,同时停了下来,指着一边的一所大院让我们进去。 交几两银子,那有这么简单?我心里冷笑,打量那院子的大门,却见上面什么字也没写,而且大门十份沉旧,像是一个荒废的院落。 “这是什么官署吗?”我问。那军士不耐烦了“问这么多干吗?让你进去你就进去!”我立即意识到这院子里有名堂,我的实力昨晚已经显露过,若是张昌仪要对付我,定会有所准备,那么这院中的埋伏当不可等闲视之。朝查忆萍几人打个眼色,我转身朝那军士道:“军爷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那当然!”他说着一挥手,两个士兵去将大门推开。我心里冷笑,要真是官署,能由你这么直接的将大门推开?心里肯定这儿是个陷井,但却并不恐惧,既然已经猜到是陷井,以我四人的身手有备而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手段? 我走在最前,踏入大门,立即发现满院的荒草,这院落看来荒废已久。转头望向身边的军士,却见他们猛的转身欲冲出去。早有防备的我们那会让他们得逞,身影一动,一人擒住一个军士提在手里,我冷笑道:“军爷你干吗要走呢?你不是说这儿是官署吗?” 身后的大门突然合上了,手中的军士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放了我们,不关我们的事!”我感觉到了危险,雯雯已叫道:“小心!” 四人忙将四名军士挡在身前,嗖嗖声起,一阵箭雨洒来,手里的军士都被射成了刺猬。我的手上能感觉到那些羽箭射在军士身上的力道,心里暗惊,这是想要了我们四人的命啊!那力道若非这四名军士身上都穿着铠钾,恐怕那些箭能把他们射穿。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又惊又怒。招呼四人围起来,手执军士的尸体于外,移步向院中央走去。又是一阵箭雨洒来,四人忙挤到一起,将死尸置于外则挡箭。 同时几人都凝聚精力,判断探测射手的位置。很快我就探测到四围二十四名箭手的位置,另有四个是高手,拫据其呼吸的幽绵细长,可以判断其实力相当于高手榜中的二品,应该不会比王武弱。 扭头向雯雯示意,打算只要箭雨稍歇,就顺速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清理掉这二十四名剑手,再慢慢整治那向个高手。 但却发现雯雯的脸色不对,满是警惕和凝重。我们手里既有盾牌,凭这几名箭手和那几个二品级的高手不足以让她如此凝重啊!突然我面色一变,沉声道:“有一个实力与我不相上下的高手!大家小心。” 雯雯却道:“不,有两个,一个可能比公子实力要强!”我心中震惊,我并未感知还有一个比我强的高手,而雯雯又这样说,那么我没有感知到的这个高手当是个实力与雯雯不相上下的人。今天的事情难办了!我正想着,猛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中原武林所谓的一品高手有多厉害,原来是躲在死人后面不敢出来的缩头乌龟。 儿郎们,停下箭来,待老夫亲手掂量掂量他们的份量。”随着这声话语,箭雨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一股劲风向我袭来,是那个和我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手,但不是说话的那个人。说话的那个人是对方一伙人中实力最强的,从其刚才的话语中我已确定了他的位置,他虽说要出手,却原位站着没动,但我和雯雯都已感觉到他提起的强大气势。 第161章我向雯雯 我向雯雯打个眼色,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今天这情况是对方的整体实力明显高于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先消灭一部分对方的有生力量,我们才有和人家对抗的可能。 我使力将手里的尸体朝向我扑来的那个高手掷出,同时弹身射向那站于一边提气做势的最强者。口里冷笑道:“阁下既然要掂量我的份量,为何只让属下出手,自己站着不动呢?” 我看清了眼前的对手,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头,紫胴脸膛上布满皱纹,留着一撇山羊胡子,一双细小的眼睛精光四射。 看我直接扑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立即提掌迎了上来。我挟着从空中前扑之势全力击出的一拳竟被他用双掌封住了,而且只是向后错了一小步,我却一阵气血翻涌,被他震的斜向上翻飞。 我忙强吸一口气,下面伸腿就着翻飞之势挑向他下颌,但他双手一个奇异的挥动,正挡在我脚前,脚尖与他手掌相接,他又退了一步,口里叫道:“好,有点本事!” 我却借他掌上之力翻飞开去,正好避开身后袭向我的强劲刀风,那是一把西域弯刀。我知道这袭击我的是刚才被我用尸体挡住的那个一品级高手,现在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胡人老头。 他挡开我的尸体后没有理雯雯等三人,而是直接向我袭来。我心里立即明了对方的意图,他们是想用两个最强的高手,先合力一举将我击毙,再慢慢对付雯雯等三人。 他们在事前定对我们一行有所了解,以为四人中我的实力最强,除了我以后其它三人就不足为虑了。 刚才我若迎击这个胡人,那武功最强的山羊胡子老头肯定会从我背后发动袭击,被一个武功比自己强的人从背后袭击,前面又有一个和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手牵扯制着,我将会立即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幸好我直接扑向了山羊胡子老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不过他们更没想到的是雯雯这一环。就在我扑出之时,对方另外四名二品高手扑向了雯雯等三人,其中有两个是胡人,另两个也面庞短小,不类中原人氏,看其衣着肤色应是吐番人。 假如雯雯真的只是我身边一普通丫头,这四人是足以吃定查忆萍等三人了,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们四人中最强的竟然就是这个冷冰冰的丫头。 雯雯抽出了那把我送她的小剑,抢在查忆萍和王武之前,突入四人中间,剑光霍霍如万千银花撒下,当那四人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胡人发出一声惨嘶,脖子里溅出血雨,鼓瞪着双目不甘心的倒了下去,他永远也不可能再起来了。 另一个胡人是胳膊上挂彩,与他两名同伴急速避开了雯雯的剑雨。查忆萍和王武扑到,迎着了那两个惊魂未定的吐番高手。雯雯的剑雨在吞噬了一名胡人的生命后,又不依不饶的卷向那个受伤的胡人。 这时我已落地,那袭击我的胡人老头和山羊胡子老头也会合一处,正准备联手向我发动攻击,发现了这边的异变眼中露出惊愕之色,而那胡人老头看到同伴的惨死,眼中更有一份悲痛。 我趁两人对雯雯高的离奇的实力还未反应过时,哈哈一声长笑,不理两人,身形疾动,从雯雯的剑雨中掠过,一掌印在正手忙脚乱应付雯雯的剑的那个胡人头上,他也立即软绵绵的倒下了。 我的身形却毫不停留,接着闪向正和查忆萍打斗的那个吐番人。那两个武功最强的老头已明白了我的意图,是要快速处理掉他们的属下再来对付他们。我听见他们嘴里呜哩呜啦的不知喊叫些什么,但其中的愤怒我却是听得出来的。 我不管它们,知道雯雯会为我挡住他们,让我再迅速解决一个吐番的二品高手,然后我方的实力就可以压倒对方了,那时,包括这两个武功强的离谱的番邦老头都给我一并留下罢! 但我的如意算盘却落空了,就在我闪向正和查忆萍打斗的那个吐番人时,至少有三支劲箭向我疾射而来,箭路颇为刁钻,正好将我前进的势头封死,待我避开了这三支劲箭,那胡人老头已经赶了上来,一刀刀凶狠的向我攻来。 雯雯是被那个山羊胡子老头缠上了。双方四对四一时成了胶着状态。这胡人老头的武功并不比我高明,但其手中有刀,我却是赤手空拳,让我一时间落入下风,我开始后悔出门时没有带上姚崇转赠给我的那柄宝剑了。 而雯雯和查忆萍却都占着上风,王武和对手分不出高下。突又听得弓弦声响,劲风袭体,我忙闪身躲开,一支劲箭擦身而过。那边却听得查忆萍一声闷哼,我眼角余光一瞥,却是左肩上中了一箭。 还好没影响到她使剑的右手,但上风的优势却没了。院子一边,那埋伏的二十四名弓箭手都从破屋里走了出来,搭箭拉弓,瞄着场里打斗的人群,只要我们四人谁的身形稍一停顿,便会有几支劲箭飞射过来,逼得我们都不得不不停的改变方位,和对手游斗,使其顾及自己人不敢放箭。 对这些箭手的防范让我和查忆萍王武很快都落入下风,唯有雯雯仍保持着优势,一团剑芒滚滚翻腾,将那使刀的山羊胡子老头死死压制住,外面的箭手根本捉摸不到她的人影,朝剑芒团里射去的箭也尽数被她挡开,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但那山羊胡子老头的实力并不比她弱多少,而且意识到雯雯的武功高于他,就抱着守弱之势,只管缠着雯雯让她脱不开身,想等这边把我们三人解决了,再和同伴夹击雯雯。 必须解决掉那些箭手,明了战局后我在心里暗道,有他们那二十四张弓支在那儿我和查忆萍王武与对手的比拼是有败无胜,我们败下来雯雯将也无法幸存。 局势对我们这边非常不利,我暗暗心焦。心焦归心焦,对那些不时放冷箭的箭手却是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使了一个花招诱使那胡人老头上当,我纵身疾扑向那些箭手,但对方二十支劲箭一下子一齐向我射来,为躲避格挡这些劲箭,我身形不由得一缓,又让那胡人老头赶上来将我缠住。 雯雯也明了现在的战局,试了几试想扑向那些箭手,却无法摆脱那山羊胡子老头的纠缠,还差点丢掉了气势,让对手扳回上风,无奈之下只好专心应付那山羊胡子老头。 又一声闷哼传来,却是王武腿上中了一箭。我心里一急,这腿上中箭会影响行动的灵便,行动不够灵便,王武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对方的箭靶子。 心急手慌,一不小心,臂上被那胡人老头削了一刀,一阵剧痛之下,身形一缓,立即就有一支劲箭急射过来,我忙旋身闪开,就势在下面一腿扫向胡人老头的下盘,将他逼退一步,解除了他接着而来的凌厉杀着。 接着忙闪身向他扑去,一方面是借他挡那些冷箭,一方面也是主动进攻阻住胡人老头凌厉攻杀的势头,不能让他把势头蓄起来。我的心迅速平静下来,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保持头脑的冷静,这样才能找到生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没有间隙让我给左臂上的伤口止血,整条手臂都被鲜血泅红了。那胡人老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那边被雯雯压在下风的山羊胡子老头也发出了阴笑。我的心却保持着水井不波的境地,清澈的映出整个战局,寻找着解除危局的方法。 雯雯注意到了我臂上的伤,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剑势几近疯狂,山羊胡子老头忙收起阴笑,凝起面容,连退好几步来消解雯雯的剑势,却将雯雯引得靠近向那些剑手。我心里一喜,成败就此一举了。 “雯雯!”我大喝一声,不管胡人老头劈向我肩头的一刀,猛抢入他怀里两拳双风贯耳击向他太阳穴,逼得他收刀后退一步来迎我的双拳,我却在同时双脚向前一蹬,身子向后疾速跃起,扑向那些箭手。 嗖嗖声响,看到我扑向他们,那些箭手一齐将劲箭射向了我。但当他们将精力注意到我身上时,雯雯的剑芒突然转向,舍了山羊胡子老头,突入二十四名箭手中间。 那些箭手将弦上的箭射向我后还未来得及再搭箭上弦,就被雯雯欺到身前,剑光闪动间,传出一声声长嘶,立即有六起个箭手倒了下去。 山羊胡子老头大怒,怒喝着纵起身要去追雯雯,我却在空中一个转向,将身子射向山羊胡子老头,阻住他不让他去追雯雯,同时就势躲开那阵箭雨。 我和山羊胡子老头稍一接触,立即旋身让开,正好躲开追上来的那胡人老头,山羊胡子的目标在雯雯身上,也未顾我,疾扑向雯雯,想阻止她对那些武功极弱的箭手的屠杀。 我哈哈大笑着道:“老先生何必缠着她一个小女孩不放,我来陪老先生玩!”说着身子纵起,又射向山羊胡子老头。他怒喝着用胡语向那胡人老头说了一句什么,应是让胡人老头挡住我,其实不用他吩咐,我刚纵起身,那胡人老头就扑向我了。 但我这次的目标却不是去阻挡山羊胡子,而是正和查忆萍打斗的那个吐番高手,是以不理胡人老头,星阳功如意流转,身子猛然改向,避开了胡人老头的扑击,射向查忆萍的方向。 那个吐番高手那想得到我会突然袭击向他,感觉到我的拳风,忙回身手忙脚乱的格挡,查忆萍觑准时机,一剑从其侧面刺入其腰部。这时那胡人老头已跟着扑了上来,看见又一个已方高手被干掉,状若疯狂,怒吼着扑向我。 我哈哈大笑,毫不停留的又扑向了正和王武打斗的那个吐番高手,查忆萍的江湖打斗经验也是极其丰富,知道怎么配合我,长剑脱手射向胡人老头,自己却就势疾扑向刚从雯雯剑下逃脱,惊魂未定的十几个箭手。 胡人老头弯刀一拨,将查忆萍的长剑拨开,但我已经欺到了正和王武打斗的那个吐番高手跟前,那吐番高手一心慌,足踝被我脚尖勾中,一个趔趄,王武的剑立即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从他脖子中攸的划过去,那吐番高手便仆倒于地,无声无息了。 胡人老头虽在挑开长剑后疾扑了过来,却也来不及救这吐番高手的性命。只有怒喝着将一团刀光撒向我和王武,王武知自己实力与这胡人老头差的太远,抽身就退,我脚尖一挑,将刚死去的那吐番高手的弯刀挑起,射向其刀光之中,另一只脚向前一蹬,身形疾退,避开他这因狂怒而来的锐气。 第162章公子接剑 “公子接剑!”王武将剑扔了给我,自己却疾扑向了那些箭手,协助查忆萍屠杀那些箭手去了。我接过他扔过来的长剑,剑势一展,大喝道:“现在,让本公子来掂量掂量你这西域番邦的胡贼吧!” 没有了一边箭手们冷箭的威胁,我毫无顾忌的将星夜十三式尽数展开,夜风轻拂,北斗指路,星月无光,连续数式,叮叮当当几声将胡人老头的刀势尽数封住。那边一声声惨叫传来,剩余几名箭手在王武和查忆萍联手下攻击下快被清理干净。 雯雯已无后顾之忧,而那山羊胡子老头却眼看着自己的属下被一个个的清理掉,气势大挫,被雯雯的短剑压着打,左支右拙的应付着,身上被划出一道道剑痕,虽未伤及要害,但一身血污却是狼狈之极。 我对付的这胡人老头也锐气尽失,让我将星夜十三式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发刚才被他压着打的鸟气。突然磞的一声弓弦声响,一支劲箭没入胡人老头的肩头,将其射的打着转儿旋开身去。 箭是王武射的,他在山中常打猎,箭术很好,而且注上内力的劲箭也不是一般箭手射出的劲箭所能比的。 看到这个机会,我大喜,踏前一步,长剑疾刺,想就此要了他的命。但老头毕竟是有实力的,竟还能借着旋转之势劈出一刀将我的长剑挡开,而且使上了劲力将我震的后退一步。 磞的又是一声弓弦声响,王武的第二支箭射到,但这次却被那胡人老头躲开了。他也学聪明了,不再和我纠缠,一躲开第二支长箭,就势扑向了雯雯,想和山羊胡子会合一处。 我挺剑急追,王武也从脚下尸体背上的箭篓里抽出了第三支箭。胡人老头不管追在他身后的我,挥刀拼命向雯雯攻去,雯雯剑锋一转,挡住胡人老头拼命的攻势。 这让那山羊胡子老头解脱开来,身上压力大减,但他却没这胡人老头的义气,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句什么,转身一跃而起,往墙上飞去,竟是意欲抛下那胡人老头逃走。 胡人老头面色大变,也想逃走,却已脱不开雯雯用小剑织下的网。王武将第三支箭射向空中的山羊胡子老头,却被他轻松拨开了。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实力,他要走,想留下他很难。便由着他离开,向雯雯王武喊道:“由着他走吧,将这个胡贼留下,要活的。” 王武将第四支箭搭上了弦,描着打斗场中寻找向胡人老头射出的机会。我也开始慢慢的向场中逼近,身上的气势直压向本已在雯雯剑下左支右拙的胡人老头。 胡人老头突然叽哩呱啦的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但语气好像相当慌急。场中两人换位间,我看见胡人老头投给我一个慌急的眼神,那其中竟有企求之色。莫非他要投降?我心里想道。 “雯雯住手!”我忙喝道。同时凝起气机锁定那胡人老头,防止他是耍诈逃走。雯雯攸的停了下来,但剑尖仍遥指对手,只要这老头敢稍有异动,气机牵引之下必再次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还有王武的箭,弦拉满月,箭簇直指着老头心脏的位置。随时准备射出。但那胡人老头喘着粗气,看我们一眼,那眼神十分颓败。他手一松,弯刀跌落地上,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低下了头。 我确定这老头是要投降了,朝雯雯呶一下嘴,她攸的上前,剑尖在老头身上疾点,封住了其身上的几大要穴。 那老头没有做丝毫的反抗。我长出一口气,散了锁在老头身上的气机,身上紧张的肌肉放松下来,立即感到臂上伤口处的刺痛。雯雯收了小剑,掏出自己的丝绢过来给我包扎伤口。王武和查忆萍也都长出一口气。 王武扔了手中的弓箭,身子一个趔趄,一边的查忆萍忙伸出自己未受伤的手臂将他扶住,我知那是因为他腿上箭伤的缘故。 大家互相对望一眼,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今天好险,要不是他们没有想到雯雯会有这么高的武功和我的星阳功的诡变,而我们又策略得当,今天我们四人就得命丧荒宅了。 “忆萍,王叔,回去再给你们拨除箭簇,先忍一会儿!”我说道,那些箭簇都是带有倒刺的,两人都只是折了箭杆,箭簇仓促间无法取出,还留在体内。 “雯雯,你快点赶回去,将马车赶来,我们三人身上都带着血迹,不好从街上走着回去。”我向雯雯吩咐道。她有点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我微笑道:“无妨,我们都是皮外伤,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再来两个一品高手我们也能抵得住。” 她点下头,又看一眼被封了穴道坐在地上的胡人老头,将短剑掏出递给我,转身朝大门走去,打开大门闪了出去。查忆萍扶着王武让他坐了下来,免得带箭伤的大腿使力。我走到那胡人老头面前,俯视着他问道:“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他看着我一脸茫然,原来他竟是一点也不懂汉话,我是无法审问他了。突然一道人影从大门处疾速闪了起来,却是刚刚离去的雯雯。 “公子,有好多官兵骑着马往这边赶来了。”我心神一紧,这时候可别再来什么敌人,我们今天已经杀人够多了。说话间,马蹄声已经到了门外。我忙将小剑又扔回给雯雯,她刷的抽了出来,站于我身前。 王武也不顾腿上的伤痛,拾起地上的弓箭,蹭的站了起来,搭箭拉弦箭簇应准着了大门处。查忆萍迅速将自己的长剑捡了起来。听马蹄声,竟有三十多骑,一阵马嘶,他们在门口停了下来。只听一个气势雄浑的粗壮声音大声问道:“就是这所院子吗?”这声音我有点耳熟。“是的,将军,就是这儿!”一个声音唯唯喏喏透着胆怯的说道。 两队铠甲鲜明,背背箭篓,腰挎长弓,手执利剑的雄壮军士从门里冲了进来,一看他们冲进来时身上带着的那股一往无前的杀气,我立即知道这是一群经过战场生死厮杀的真正军士,心神一紧。 但我突然注意到其中有几名军士的面孔有些熟悉。我知道来的是谁了,心神一下子放松下来。那两队军士冲进来后,一看满地的尸体,站着的只有我们四个人,皆面露惊愕。 但行动的迅捷却丝毫不受影响,两队人迅速在我们身后会合,将我们四人圈了起来,接着一齐刷的站定,但他们却是背朝我们,利剑向外,这是一个保护我们的阵形。 我向雯雯和查忆萍道:“没事,是朋友!”王武也早认出了那几个熟面孔,将箭簇指向了地上。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老者,面色红润,白须飘飘,一身金黄色铠甲,外披红色披风,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 正是不久前在姚崇府第门外遇到的唐休憬将军。他身侧跟着一名道士和一个卑躬屈膝的金吾士兵,身后还有四名身材魁梧,铠甲鲜明的亲兵。 那道士那天也见过,是姚崇让跟在唐休憬身边的怒剑真人王晔,那名金吾却是刚才押我们四人到这所院子里来的一众金吾中的一个。 “原来是唐老将军,您老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我抱拳行礼问道。唐休憬扫视一眼院内的情景,向我笑道:“还好,小兄弟你没事。嗯,这些人都是小兄弟你杀的吗?杀的好,吐番狗贼,竟敢跑到我天朝上都来放肆,正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看我望着他没有答话,他一悟笑道“哦,我之所以会到这儿来,是因为碰见一群金吾兵,面色慌张,行为鬼祟,便拦了下来问他们怎么回事,很快便猜到是小兄弟你遭人暗算了。这不赶忙带人赶来了。只是没想到小兄弟你安然无事,倒是暗算你的这些人全躺下了。” “多谢唐将军关心,小生和几名同伴也是幸免于难,但贼人首领却是逃掉了。”我说道。唐休憬突然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胡人老头,还有那两具胡人尸体。一愣神指着胡人老头道:“这些胡人是怎么回事?”我看一眼那垂首坐在地上胡人老头,向唐休憬道:“他们和这些吐番人是一起的。” 当下将我们今天遭暗算的经过,从在街上遇到地痞滋事,到唐休憬的到来向他详细说了,但打斗过程却被我一言带了过去。唐休憬听我说完,面色凝重起来,双目精光连闪“胡人贼子和吐番贼子联手向小兄弟你下黑手?” 他抬起头望着我道:“小兄弟将这生擒的胡人交给我处理如何?”我答道:“当然好,他听不懂汉话,我们又不懂胡语,我正发愁怎么处理他呢。” “那好,小兄弟你也先别回去了,随我一起到姚相府上吧,我们一起分析一下你今天遇刺的事。另外今天朝廷里发生了一些事牵涉到了小兄弟你,姚相这会儿可能也正想见你呢。”唐休憬说道。 我心知是昨晚宋憬遇刺之事今天搬上了朝堂,以至说牵涉到了我。不知宋憬张说以昨晚之事为我寻求晋身之机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看唐休憬神色严峻,这事我也不好问他,到姚崇府上我那大师兄自然会告诉我。 便向他答道:“那好,不过唐老将军你看我和我两个同伴身上都带着伤,无法骑马”唐休憬不待我把话说完,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吩咐身后一名亲卫去找辆马车来,那亲卫立即转身去了。 “宋大人今天在朝堂上说他昨晚遇到胡人欲行刺于他,多亏了小兄弟你才幸免于难,有这会事吗?” 唐休憬问道。我点头头说是,想向他解释昨晚的经过,他却止住了我道:“到姚相府上再细说吧,现在待我问这胡狗几句话。” 他说着走向那胡人老头,叽哩呱啦的问了起来,不知用的何种语言。那胡人老头看来倒也配合,唐休憬问完一句,他便答一句。唐休憬的眉头却是越锁越紧。 很快那名去找马车的那个亲卫驾着一辆马车回来了,唐休憬便停止了审问,说道:“到姚相府上再好好问他,我们赶快走吧!” 一行人向门外走去,那个金吾士兵这时猛的跪倒在地,向唐休憬道:“唐老将军,小的不知道他们要暗算这位公子,更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您老的人,小的们一切都是听他指挥的。你就饶了小的吧。”他指着曾被我用做挡箭盾牌,已被射成刺猬倒在一边的那名金吾头目说道。 唐休憬看他一眼,叹口气道:“唉,笨蛋!你们只不过是充当了人家的工具,老夫岂会和你等计较,但你信不信,你一离开立即就会有人将你灭口?” 第163章那金吾眼 那金吾眼珠眼珠一转,立即意识到唐休憬不是在恐吓他,脸上汗珠如豆,大叫道:“将军救我!” 唐休憬点点头“嗯,只要你好好配合,将你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老夫自然保你一家老小周全。否则老夫就让你自生自灭去。” “小的说,小的全说!”那金吾士兵磕头如捣葱道。唐休憬让一名亲卫带上他。我却在心里对这金吾不抱什么希望,他一个小小的巡城士兵,全是听上司的命令行事,能知道些什么东西。 而现在他的上司又已经死了,这个士兵基本上已没什么用处了。我和雯雯查忆萍王武上了马车,一名亲卫驾车,唐休憬他们仍是骑马,一行人朝北行去。 我们从履顺坊的南门入坊,没经张说府第门前过。待一行人行至姚崇府门前,已是暮色四起华灯初上了。 幸亏是随着唐休憬,要是我这时候恐怕根本进不得坊门。姚崇迎了出来,向唐休憬道:“唐将军怎么晚才到,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路上遇点事,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唐休憬朝我们这边呶嘴。我们四人走下车来,姚崇一看是我笑道:“哦,林生,正好,我正想找你呢,这两位姑娘都是你的人罢,噫,你们怎么受了伤了?” 我还未张口,唐休憬已代我回答道:“他也被我暗算了,而且是吐番贼子和胡贼联手。但你这小师弟厉害,自己一伙仅受了一点轻伤,却杀了对方近三十人,还生擒了一个胡狗。” 唐休憬说着,他的一个亲卫已将那胡人老头从马上拽了下来,推到前面。姚崇看了一眼那胡人老头,皱了一下眉头点头恍然道:“这就对了!”我和唐休憬都是一呆,不知他说什么,唐休憬问道:“什么对了?” 姚崇微微一笑道:“这几天京城里连续发生的这几起大案啊!好了,我们进去说,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我已让人备下宴席,咱们先吃饭。” 他说着迎着一行人往里走去。我开口道:“姚大人,我这两保同伴身上还有箭簇尚未取出,得先找个地方给他们疗伤。” 唐休憬点头道:“嗯,箭簇得尽快取出,否则化脓了就麻烦了。这个我属下这些儿郎最拿手,姚相提供一个静室就可以了,我让我属下人帮忙取箭簇。” 我微笑道:“谢谢唐老将军,你只须着一位兄弟帮我王叔罢。”接着向雯雯和道:“雯雯,你帮你忆萍姐去疗伤。” 唐休憬露出释然的微笑,查忆萍一个大姑娘自然不能让他属下的军士帮着挖箭簇。姚崇当即吩咐下人带着几人去了。接着转向我道:“林生你的伤怎么样?” 我摇头道无碍,他便吩咐下人招呼唐休憬的一众属下用饭,那胡人老头还有那名金吾便留在唐休憬属下身边。唐休憬吩咐道:“不要难为他们两个,给他们饭吃!我待会儿过来审问他们。” 他的属下齐声答应了。姚崇带我和唐休憬还有道士王晔到后院一间小客厅,已有下人摆上饭菜。 我早就饿了,中午想去吃饭时被那几个地痞拦住,接着就落入人家的陷井,没能吃成。这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立即不争气的想要叫唤,忙运股真气压住才没有出丑。 唐休憬惦记着姚崇在门口时说的那句话,又问什么对了,姚崇道:“我们先吃饭,让我再想想,待会儿再和你们解释。”他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林生你即是江湖中人当已认出王道长,不用我再介绍了罢。 王道长,这是我同门一个师弟,刚出道江湖。”王晔笑道:“虽是刚出道江湖,但查先生的接班人何同何公子的大名在江湖上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我忙谦道:“王道长过奖了,您怒剑真人的名号小生才是如雷贯耳啊!”姚崇笑道:“好了,你们就别来你们江湖上那套客气话了,快入席吧。” 当下四人坐定,姚崇不再谈正事,只是劝酒劝饭,这对我这肚子正饿的慌的人倒是正好,忙趁机填饱肚子。 吃完饭,撤了残席,换上茶水。唐休憬迫不急待的问姚崇什么对了。姚崇微笑道:“我说的是这几天这几起大规模的行刺案件,今天林生被吐番人和胡人联手伏击让我想明白了这几个案子间的关系。 如果我没有说错,行刺者有三方,行刺对象有三个,但三方刺客之间不知怎么着建立起了联系,他们互换了行刺对象,以至让我们产生了扑朔迷离的感觉。” “原来这样!今天遇到何兄弟,看到他是被吐番人和胡人联手伏击,我也想到这一点,但只是意识到吐番人和胡人之间有联系,姚相你说的三方刺客,三个行刺对象又都是指什么呢?” 我和王晔也望向姚崇,等他解释,我对他说的三方刺客什么的也是一头雾水。姚崇拈须沉思道:“先别急,林生你再将昨晚宋中丞遇刺的前后经过详细和我说一遍,宋大人今天在朝堂上说了,但有些细节他没说清楚。”我点点头,将昨晚绿柳巷内的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姚崇在桌上用手指醮着茶水写下“胡人,宋憬” 四个字,并用线条将他们连起来。他接着转向王晔道:“道长昨晚和行刺唐将军的刺客交过手,再将当时的经过叙说一遍,让林生参详一下,刺客是不是你说的那些人?” 我一惊“什么?唐老将军昨晚也遇刺了?”姚崇点头“不止唐老将军,还有另外一个林生你的熟人也遇刺了,不过刺客都没有成功。” “我的熟人?”我愕道,我在京城有什么熟人?张说昨晚和我在一起啊?“先听王道长说,待会儿再解释给你听。”姚崇说道。 王晔开始述说唐休憬昨晚遇刺的经过,没想到唐休憬昨晚刚经过那样的凶险。刺客是在他回家的路上突然出现,二十几人全都黑巾蒙面,使的是中原武林常用的长剑,剑法高超诡异。 全赖唐休憬属下自在姚府门前遇过一次袭击后,惊惕性高,三十几人用弓箭将对方压住,冲到跟前的几人又被王晔拼死挡住,唐休憬才得以依赖自己的快马逃脱性命。 只是听王晔所说,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行事风格还有剑术的诡异路子我怎么这么熟悉?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两个字,暗魔! 王晔叙述完后,沉声道:“事后贫道回想起当时情景,怀疑那些刺客是江湖上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何公子想到了吗?名列恶人榜第一位的暗魔!”我点点头道:“如道长所说,应该是他们!” 只是听王晔所说,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行事风格还有剑术的诡异路子我怎么这么熟悉?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两个字,暗魔! 王晔叙述完后,沉声道:“事后贫道回想起当时情景,怀疑那些刺客是江湖上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何公子想到了吗?名列恶人榜第一位的暗魔!” 我点点头道:“如道长所说,应该是他们!”联想起那天晚上一群胡人闯入祥云居的小院里去刺杀那位胡人公子,我知道了姚崇所说的三方刺客和三个被行刺对象都是谁。 怪不得他说还有一个也是我熟人,那胡人公子与我互赠礼物之谊,自然也算得上是熟人。姚崇在桌上写上暗魔和唐三个字,然后用线将他们连了起来。接着解释道:“第三方刺客就是吐番人,他们昨晚的行刺对象是一位年轻的胡人,曾和林生你在客栈同居一院,还有过些交往,但这个胡人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从西域番邦来的应举士子,他是波斯国的王子阿尔善!” “什么?波斯王子?”我大讶,我虽想到了昨晚另一个遭刺杀的人是那胡人公子,但没想到这个曾与我同住一院,且与我互赠过礼物的年轻人竟是波斯王子!唐休憬和王晔看来也不知道此事,唐休憬惊道:“阿尔善竟逃到我天朝上都洛阳来了?姚相是何时得知的?” 王晔则一脸茫然,和我一样不知这位王子为何会遭人追杀,为何会从自己的国家逃到洛阳来? 姚崇解释道:“他一到洛阳我就知道了,不久前我接到驻守西锤的郭元振郭将军的来信,向我讲述了波斯国的内变。本应继承王位的阿尔善在老国王去世后,因其弟阿尔格发动的一场宫廷政变被赶下王位,开始踏上了流亡的旅程。 周围的国家不敢收留他,而他早年又曾在长安洛阳游过学,深慕我天朝文明,是以他万里迢迢的来到我华夏境内。 他通过朋友结识了郭将军,从他那儿办了身牒等一应事物,还说只想以平民身份入境,通过科举取得长期居留权,嘱托郭将军不要把他的事上报给朝廷。 但一个西域大国的王子,带着随从逃亡到我境内,郭将军如何敢不报,是以写信给我,让我酌情处理。 我也未敢为他隐瞒,和朱敬则朱相商议后,密报给了皇上。皇上考虑到这位王子不愿让我们朝廷知道他的身份,便指示我们暂不要打搅他,只是暗中留意保护。”我恍然大悟道:“那夜在我所居之客栈发生的行刺事件姚相都已经知道了啊?” 姚崇微笑道:“那当然,这阿尔善一直在我们的视线之内,那晚冲进去的那群金吾军,是专门从京师最精锐的北门禁军里临时抽调到金吾中,让他们负责巡视那客栈周围,实际上是监控保护阿尔善。 领头的将军乃禁军果毅阵玄礼阵将军,唐老将军应该听说过!”唐休憬点点头“那是个真正的军人,颇有胆识,可惜一直不得志。他若能到我的边防军里,现在肯定不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果毅!” “不错,昨晚阿尔善能幸免于难,一是因为他那个属下武功奇高,拼死护主,另外就是阵将军和他属下儿郎们奋不顾身的勇气,让一众吐番贼子胆寒。”姚崇说着又在桌上写下了“吐番,阿尔善”几字,接着用线条将他们连了起来。 唐休憬哦了一声“所谓的三方刺客就是指胡贼,暗魔和吐番贼子,而其行刺的目标分别是阿尔善王子,宋憬宋大人和老夫,他们昨晚互换了行刺对象。原来是这样!” 姚崇点头道:“是这样,那些胡贼是阿尔善的弟弟派出来追杀阿尔善的,他怕他哥哥有朝一日再回国和他争王位。吐番贼子自然是因惧怕唐老将军你老来行刺将军,至于那暗魔的来历” 姚崇停顿了一下“今天在朝堂上的争论已使这个问题很明朗了,有人因怀恨宋中丞而欲至宋中丞于死地。” 第164章我们几人 我们几人都点点头,心里明了这欲至宋憬于死地的人是谁。只是这张氏兄弟也太胆大,太过于无法无天了,自己派人行刺朝廷重臣不说,还和境外势力有联系。 “至于林生你,我想是因为你做了他们行动的拌脚石,才有今天被伏击的遭遇。”姚崇说道。唐休憬点头道:“对,小兄弟你先是那天在姚相家大门口从吐番贼子手里救出了老夫,昨晚又让那些欲行刺宋中丞的胡人功亏一篑,难免惹对方忌恨。” 我摇头苦笑“姚相和唐将军都漏算了一着,王道长应该想得到,若昨晚行刺唐老将军的暗魔真是由我们所想的那两人派出的,那么这一方的刺客欲至之死地的就不止是宋大人一人,还有晚生我。” 唐休憬一愣,姚崇凝眉道:“林生你怎么得罪他们的?”我微笑道:“我得罪他们的地方多了,不过真正欲至我于死地的应是他们支持的一个大江湖帮会,名叫升仙教。 我和姚相解释过我们江湖这个圈子,姚相应该能明白,自从查先生将我定为他的接班人,我和被查先生定为武林公敌的升仙教就成了势不两立的死对头。根据我从江湖上得到的信息,这暗魔组织实际上是在升仙教的控制之下。 那张氏兄弟初时可能根本没将我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但当他们为和胡贼及吐番贼子联手布置这起针对阿尔善王子,唐将军还有宋大人的连环刺杀案而从升仙教调来暗魔时,升仙教肯定会建议将我也列入清除对象,免得在江湖上碍了他们扩张的手脚。 同时我昨晚在闻香院对那张昌仪又下了狠手,废了他一条胳膊,他们肯定对我恨之入骨,这才有了今天吐番和胡人高手联手伏击我的事发生。” 王晔点头同意我的说法。唐休憬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刚才在小兄弟你们被伏击的那个小院里我问那个胡人,哦,他叫伽恩,他说他们一行是在今天上午和吐番的小羊同一行一起进城的,据他说他们之所以伏击小兄弟你是因为得知小兄弟你昨晚将他们先期派来的族人杀的杀,擒的擒给一网打尽了,怒气之下就对小兄弟你起了杀机,正好吐番小羊同一边的人说你也坏过他们的事,两边一合计,就布置了对小兄弟你的伏击行动。 那从小兄弟你手里逃掉的人应该就是吐番的小羊同。”我冷笑道:“这些番邦蠢猪是被人家当刀使了,真正想让我死的是张氏兄弟还有他们支持的升仙教,要不他们也不会为这些番邦之人对我的伏击那么尽心尽力,不仅将我和我身边之人的情况提供给那伽恩和小羊同,而且找了地痞和金吾配合他们对我的伏击。” 王晔点头道:“对,何公子说的有理,那升仙教和暗魔深知公子你们一行的实力,知道即便伏击成功,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干脆假手给外人。 只是看公子你们不仅将对方的伏击粉碎,而且生擒伽恩,让小羊同落荒而逃,公子你在江湖上一品四位的实力恐有不实吧?” 王晔面带微笑望着我,姚崇和唐休憬对他的话却不甚明了。我知道王晔以江湖眼光看出了今天之事有不对之处,但他没有想到雯雯身上,而是以为我自己在江湖上隐瞒了真正的实力。我微笑不语,由着他猜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既然事情都已明了,我们是不是奏明皇上,趁机将那两个混蛋收拾了?” 唐休憬向姚崇道。我知他说的两个混蛋是指张氏兄弟。姚崇摇头叹口气道:“要能收拾的话,今天在朝堂上宋中丞就该咬死他们,将他们收拾了。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一直护着那兄弟两个?” 姚崇顿了一下,向唐休憬道:“唐将军你感觉到没有,我们刚才分析清楚的事,皇上心里在今天的朝堂上就明了了,我记得唐将军叙述昨晚遇刺经过,当您描述那些刺客时,皇上将责备的眼光投向了张氏兄弟,当时我们都还没弄清楚这三方刺客互换行刺对象的事,只以为行刺将军的那些人仅仅是和吐番人有关系,根本没想到张氏兄弟也牵连其中,但皇上那眼神,好像她老人家一听将军你的描述就知道和张氏兄弟有关一样?”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大震,根据查忆萍被暗魔袭击的情况,我和李夫人已确定暗魔是我魔门暗宗的人。 做为魔门圣主的则天皇帝,对暗魔自然十分熟悉,是以一听唐休憬的描述立即知道行刺者是谁,这一点不奇怪,可他却向张氏兄弟投以责备的眼光,这就让我不得不产生诸多联想。 她心里清楚张氏兄弟能调动暗魔!那么张氏兄弟支持升仙教的事她老人家应该也早已明了于心了。 她是魔门的圣主,圣魔令在他手上,月宗的强大也使她足以能够控制明暗灵三宗,我不行不怀疑暗魔是由她交给了张氏兄弟,张氏兄弟又交给了升仙教。 难不成连升仙教的最终支持者也是她?那样的话,我只有连夜带人逃离京城,先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了。 但我立即否定了我这个推测,她已坐到了那最高权力象征的龙椅上,整个天下都是她的,怎么会支持一群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之徒将自己的天下弄乱?升仙教只能是张氏兄弟胡作非为的结果。 且不说我这里心中波起云涌,那边唐休憬听了姚崇之言,愣了一会儿神后凄凉的感叹一声:“唉! 真如姚相所说,那就太让人心寒了,我辈为这大周江山或在朝内费神歇力,或在疆场浴血厮杀,皇上却为自己的一已之欲而包庇欲行刺我们的元凶。”他话里满是萧索之意,让姚崇立即后悔不该说刚才那句话,伤了这老将的心。 忙道:“唐老将军此言差矣,我辈费心歇力为的是大周江山,更为的是天下万民,岂在皇上一人?再说当今皇上向来英明神武,绝对不是一个昏君,我想他现在护着张氏兄弟绝不会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 唐休憬沉思一下道:“姚相说的对,满朝众臣,老夫最佩服的就是姚相你,姚相你说我们下面该怎么办?不能让那些贼子就这么逍遥法外啊!”姚崇点头道:“当然不能,我们治不了谋后的主使者,还治不了下面那些执刀的人?今天朝后唐将军你也看见了,皇上将张氏兄弟留下训话,据宫门的守卫告诉我,二人出来时像霜打的茄子般焉着,我想肯定是被皇上狠狠训了一顿。 那兄弟两个在外面虽然无法无天,但对皇上十分恐惧,今天被皇上教训这么一顿,想来会收一收近来爆涨的气焰。 不敢再谋算宋大人,也不敢再包庇那些吐番人,胡人还有那什么叫暗魔的刺客,这样宋大人的安全以后可以得到保障,那波斯王子阿尔善经昨晚之事已被接到鸿胪寺的万国园去住,公开接受我朝的保护,安全上也没问题了。 现在还有危险的就是唐将军你和林生,我想是这样,明天唐将军你将林生遇刺之事以有番邦之人欲杀害我天朝应举士子,给我天朝制造混乱为由上奏朝廷。 再加上这些天来,你和宋中丞遇刺之事,请皇上批准你亲自掌一段时间金吾,以整顿都城治安。然后在全城大举布网,将潜进来的番邦众贼子还有那个什么暗魔一网打尽。” 我心里暗叹,姚崇他是不了解暗魔的背景,更不知道则天皇帝魔门圣主的身份,暗魔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则天皇帝的嫡系人马,她不可能让人毁了它的。 不过姚崇此策倒是可以将吐番和胡人贼子扫荡一番。唐休憬沉吟一下道:“城里的金吾一向由武家的人掌管,他们和张氏兄弟走的太近,我用着会不顺手。 不过可以制造出声势,让贼子们在京城里呆不住,逼他们出城。正好张仁愿两天前从北方突厥边防线上回来述职,带有五百精锐亲卫,驻在城外,老夫再把我府上的近百亲卫也给他,让他将这批贼子在城外消灭掉,这样还可以不再城里引起骚乱。 而且以仁愿的能力,完成这个不成问题。”姚崇道:“好!这个唐将军你就自己安排吧,王道长你还跟在唐将军身边。林生等待科举放榜的这些日子要没什么事,也帮帮唐将军。”我点头道好,向唐休憬道:“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唐将军尽管开口。” 唐休憬尚未答话,王晔接过话头道:“贫道倒觉得贼人一旦出城,何公子以江湖力量将其解决可能更合适些。”姚崇道:“那好,唐将军可以将林生介绍给你那位出色的部将张仁愿,让他们好好合做!完成这个任务。” 唐休憬应是,我却从姚崇的目光里看到他让我参与此事的另一用意,那就是对我和我的江湖力量朝廷测试,看看我们能否当得大用,以备将来。 其实有了张仁愿和唐休憬的六百精兵,再加上我和雯雯等人,还有这位王晔道长,要消灭一群番邦高手是绰绰有余。 贼子一旦出城,就会处于和当初扬州城外那群南下的升仙教高手一样的境地,只有被屠戮的份。我和张仁愿该怎么做,当初查庸生和江子阵早给我们提供了行动范本。 但关键是我得在其中突出我的作用,好让姚崇放心的重用我?我将此事应承下来,唐休憬说明天找机会介绍我和张仁愿认识,然后便要告辞,姚崇却以天太晚了不让他离开,吩咐下人给他准备客房。 唐休憬明白姚崇这是怕他在如此深夜回去,路上不安全。唐休憬可能想到昨晚的惊险便答应下来。其实他这份谨慎大可不必,我心里明白唐休憬今晚就是单人独骑回去也不会遇到危险。 因为照姚崇所说,张氏兄弟被训,短期内不敢再胡作非为,那么暗魔就不会出动,而胡人与吐番人那边失去了熟悉环境的张氏兄弟的支持,今天又因为伏击我刚失去了四名二品级的高手和二十四名弓箭手,具有一品级实力的那个伽恩被生擒,小羊同带伤惊慌逃窜,量他们今晚无力再组织起像模样的刺杀行动。但这些我自然不便对姚唐二人说。 “林生你今晚也留下吧,你嫂子念叨着想见见你。我带你去拜见一下。”姚崇说道。我心下奇怪,姚崇的老婆怎么会想起来要见我?但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唐休憬和王晔都由下人带着去客房休息了。我张口欲言,姚崇看出我想说什么,让我放心,说他已吩咐下人妥善安排我的同伴了。接着问我那两个女的是我什么人,我回答说一个是我自小的贴身丫头,一个是查先生的女儿,现已是我的未婚妻。 他点头沉吟着哦了一声道:“那查姑娘应该是林生你的妾室吧?小师妹今天给你嫂子来了封信!” 第165章我心里一 我心里一震,立即理解了他这两句毫不相干的话之间的关联,他说的小师妹是指谢锦婕,谢锦婕这时来信给他老婆,肯定是为我的事,想通过姚崇老婆让姚崇鼎力帮我。 这封信八成还是背着谢贤古寄来的,让我心里一阵感动。而以姚崇的智慧,自然能从信里看出谢锦婕对我不一般的感情,是以关心我身边的女子和我的关系。 想明白这些,我忙答道:“是,不敢瞒姚相,向查先生求婚时,就是将查姑娘定为妾室的,查先生也同意了。” 姚崇微笑点头“那就好,走吧,我们到后院去让你嫂子看看你,她很喜欢锦婕的。对了,不在正规场合,师弟你叫我师兄就是,就姚相姚相的叫了,显得生份!” 姚崇这句话说的亲热,我忙点头应是,叫了一声姚师兄,心知能当面对他叫出这声姚师兄,锦婕也有一份功劳。 到了姚府后院见到姚崇老婆,那是一个相当富态的女人,三十几许的年纪,仪态端庄,深具贵妇气质,看得出其要是再年轻几年,其风采当不输于现在的谢锦婕。 她让丫头奉上茶水果点后,便一边打量我,一边盘问我的家世籍贯,爱好抱负等。这让我猜测眼前的贵妇和谢锦婕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未了姚崇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当初我们成婚还是谢师做的媒,拙荆是谢师的干女儿,未出嫁时常和尚是小姑娘的锦婕在一起做伴的。” 我哦了一声,心里升起一个想法,这姚崇可不正是我和谢锦婕最好的媒人!机会成熟时当向他拜托此事。姚氏夫妇没有问我和谢锦婕的关系,我便也未主动去说明,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么一点的。 “夫人,师弟今天刚遭受过歹徒袭击,你看他臂上还带着伤,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会有机会说的。”姚崇说道。 姚夫人看着我臂上的伤道:“嗯,那相公你快带林生去休息吧?林生啊,嫂子跟你说句话,你可得听着,千万莫要年轻气盛和人家打架。” 她和我说的这句话语气相当郑重,我看一眼姚崇,敢情我这师兄没让他夫人知道一点外面的事。 她根本不相信我这伤是歹徒袭击造成的,而认为是我年轻气盛找人打架造成的。但我也只好答应一声。不过这可不好,她是可以影响谢锦婕的人,而我胳膊上的伤却留给她一个好勇斗狠的坏印象,只是总体来看,这姚夫人对我还是相当欣赏的。 “我送师弟你到客房,还有些事想和师弟你聊聊。”姚崇陪我走出他们夫妇所居之楼后向我说道。我心知是我在朝廷里的晋身之事,张说和宋憬今天在朝廷里向我请功请赏的事他肯定早已知道了,我也早想向他打听情况,却苦于没有机会。 但现在听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沉重语气,我意识到这件事的结果很不好,心里不由得一沉。昨晚我和叶先生便感到此事有地方不对,现在果然应验了。只是不知问题到底出在那儿。 到了客房所在院落,却见唐休憬那三十多名亲卫都站在门廊前后,其中一个向姚崇行礼,姚崇问他们怎么不休息,他回答说要守夜。姚崇便笑道:“这是在丞相府里,贼人再大胆也不敢到这里来撒野,你们大可安心去休息!” 那名军士不为所动“我们兄弟跟随唐将军已经习惯了,唐将军休息时我们绝对不能休息。” 我心道难怪这唐休憬让吐番闻风丧胆,其驭军之严通过他这名亲卫可见一斑。姚崇也没有生气,而是赞赏的点头道:“好!你们要看好那个胡人,将来波斯国的正式使节到来,我天朝可以以这胡人为由,训斥其国人不懂礼仪,在我天朝乱我法纪。” 那亲卫答了声是,我心道姚崇还真是个政治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胡人俘虏可能的大用。两人走向安排给我的客房,那一排的客房灯都灭着,只有与我房间相连的那间房仍透着灯光,从窗户里可是看到两个窈窕的身影相对而坐,我知道是雯雯和查忆萍在等我。朝他们喊道:“雯雯,忆萍,你们快歇下罢,我还要和姚相再说会儿话。” 里面答应一声,灯灭了。姚崇叹口气“这两位姑娘都很着紧你,林生你有女人缘,但最难消是美人恩,林生你可得在这方面把握好自己。” 我点头应是,让姚崇先进屋,他晃亮火熠,将油灯点上,屋里立即明亮起来。十六仙子来访他点头沉吟着哦了一声道:“那查姑娘应该是林生你的妾室吧?小师妹今天给你嫂子来了封信!” 我心里一震,立即理解了他这两句毫不相干的话之间的关联,他说的小师妹是指谢锦婕,谢锦婕这时来信给他老婆,肯定是为我的事,想通过姚崇老婆让姚崇鼎力帮我。 这封信八成还是背着谢贤古寄来的,让我心里一阵感动。而以姚崇的智慧,自然能从信里看出谢锦婕对我不一般的感情,是以关心我身边的女子和我的关系。 想明白这些,我忙答道:“是,不敢瞒姚相,向查先生求婚时,就是将查姑娘定为妾室的,查先生也同意了。” 姚崇微笑点头“那就好,走吧,我们到后院去让你嫂子看看你,她很喜欢锦婕的。对了,不在正规场合,师弟你叫我师兄就是,就姚相姚相的叫了,显得生份!” 姚崇这句话说的亲热,我忙点头应是,叫了一声姚师兄,心知能当面对他叫出这声姚师兄,锦婕也有一份功劳。 到了姚府后院见到姚崇老婆,那是一个相当富态的女人,三十几许的年纪,仪态端庄,深具贵妇气质,看得出其要是再年轻几年,其风采当不输于现在的谢锦婕。 她让丫头奉上茶水果点后,便一边打量我,一边盘问我的家世籍贯,爱好抱负等。这让我猜测眼前的贵妇和谢锦婕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未了姚崇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当初我们成婚还是谢师做的媒,拙荆是谢师的干女儿,未出嫁时常和尚是小姑娘的锦婕在一起做伴的。” 我哦了一声,心里升起一个想法,这姚崇可不正是我和谢锦婕最好的媒人!机会成熟时当向他拜托此事。姚氏夫妇没有问我和谢锦婕的关系,我便也未主动去说明,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么一点的。 “夫人,师弟今天刚遭受过歹徒袭击,你看他臂上还带着伤,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会有机会说的。”姚崇说道。 姚夫人看着我臂上的伤道:“嗯,那相公你快带林生去休息吧?林生啊,嫂子跟你说句话,你可得听着,千万莫要年轻气盛和人家打架。” 她和我说的这句话语气相当郑重,我看一眼姚崇,敢情我这师兄没让他夫人知道一点外面的事。 她根本不相信我这伤是歹徒袭击造成的,而认为是我年轻气盛找人打架造成的。但我也只好答应一声。不过这可不好,她是可以影响谢锦婕的人,而我胳膊上的伤却留给她一个好勇斗狠的坏印象,只是总体来看,这姚夫人对我还是相当欣赏的。 “我送师弟你到客房,还有些事想和师弟你聊聊。”姚崇陪我走出他们夫妇所居之楼后向我说道。我心知是我在朝廷里的晋身之事,张说和宋憬今天在朝廷里向我请功请赏的事他肯定早已知道了,我也早想向他打听情况,却苦于没有机会。 但现在听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沉重语气,我意识到这件事的结果很不好,心里不由得一沉。昨晚我和叶先生便感到此事有地方不对,现在果然应验了。只是不知问题到底出在那儿。 到了客房所在院落,却见唐休憬那三十多名亲卫都站在门廊前后,其中一个向姚崇行礼,姚崇问他们怎么不休息,他回答说要守夜。姚崇便笑道:“这是在丞相府里,贼人再大胆也不敢到这里来撒野,你们大可安心去休息!” 那名军士不为所动“我们兄弟跟随唐将军已经习惯了,唐将军休息时我们绝对不能休息。” 我心道难怪这唐休憬让吐番闻风丧胆,其驭军之严通过他这名亲卫可见一斑。姚崇也没有生气,而是赞赏的点头道:“好!你们要看好那个胡人,将来波斯国的正式使节到来,我天朝可以以这胡人为由,训斥其国人不懂礼仪,在我天朝乱我法纪。” 那亲卫答了声是,我心道姚崇还真是个政治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胡人俘虏可能的大用。两人走向安排给我的客房,那一排的客房灯都灭着,只有与我房间相连的那间房仍透着灯光,从窗户里可是看到两个窈窕的身影相对而坐,我知道是雯雯和查忆萍在等我。朝他们喊道:“雯雯,忆萍,你们快歇下罢,我还要和姚相再说会儿话。” 里面答应一声,灯灭了。姚崇叹口气“这两位姑娘都很着紧你,林生你有女人缘,但最难消是美人恩,林生你可得在这方面把握好自己。” 我点头应是,让姚崇先进屋,他晃亮火熠,将油灯点上,屋里立即明亮起来。“今天宋大人和张大人在朝堂之上就昨晚之事为你请功的事的你知道吗?” 姚崇在椅子上坐下,面对着我沉声问道。我点头道:“知道,昨晚他们和我说过,说我已经得罪张氏兄弟,而他们的权势又足以把持天官署,我吏部铨选那一节肯定过不去。 是以想用这个机会给我找个晋身的门路。”我如实承认,从姚崇的语气里更加确定我晋身的事张说他们是失败了。 “这件事上林生你糊涂啊!这条路要能走通还用得着你等到昨晚才找到机会让张大人宋大人他们来为你走,当日你在我门外救了唐将军后,我就想过以此为你求得晋身之门,但听你解释过江湖这个圈子的性质,还有你想要的位置后,我便未敢在皇上面前提起你。 江湖头目手里掌握着一众草莽,那是一股相当可观的武力,要再和朝廷重臣之间有关系,那是要遭猜忌的啊!”姚崇叹息道。我心里大悔,昨晚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宋憬和张说都是朝中名臣,他们要推荐一个普通士子入仕当然没问题,但我是查庸生和丁忘忧已向皇上推荐过的,皇上心里对我想要的位置明镜似的了然于心,宋憬和张说一为我说话,这不明白告诉她我和一些朝臣走的很近,他焉能不对我起防范之心?昨晚和叶先生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原来是在这儿。 “张大人和宋大人他们久在朝廷,对你想要的那个江湖总管的性质不大了解,但林生你怎么也糊涂的答应让他们在朝廷上帮你说话,他们即使想帮你也不能帮的这么明显,让皇上对你起了警惕。唉!” 第166章姚崇长叹 姚崇长叹一口气!我也在心里大骂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向姚崇诚恳道:“这事怪不得张大人和宋大人他们,他们根本不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只以为我是普通的求官入仕,一心为我好才这样做的。 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思虑不周。师兄可否指点现在解救的办法?”姚崇摇头道:“林生你是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中情况,皇上本来因宋大人昨晚遇刺受惊,正对其好言抚慰着,宋大人就提到了你,说多亏你相救向皇上为你请功,皇上当时愣了一下,接着就问是不是扬州来的何同,宋大人就回答是,当时皇上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张大人在一边没注意到皇上脸色的变化,我向他打眼色他也没看懂,接着宋大人的话就为你帮腔,还说欠在寿阳时也曾救过他。皇上就沉着脸道你的事她知道了,说以后再说。 皇上是早就对你有所了解呀!”我实言相告道:“查先生和丁大人临去时曾向皇推荐过我,让朝廷支持我接替他的位置,所以皇上早就知道我。” “这就是张大人和宋大人今天为你的事吃冷脸的原因啊!唯今之计,只能等时间的流失慢慢消去皇上对你的防范之心了,这段时间内林生你再不可行钻营之事,不能再让朝廷大臣为你说话。 你只管好好办事,皇上会注意到你的。”“我听师兄你的吩咐!”我沉声道。知道姚崇所谓的好好办事指的是让我在帮唐休憬清理吐番和胡人潜入境内的贼人一事上多尽力。但不管我在此事上立多大的功,我是再也不敢让人拿此为我向皇上邀功了。 姚崇点点头“好吧,就这样,师弟你好好休息,也不要想太多。虽然今天的事让皇上对你起了警惕之意,但你有宋大人张大人这样的朋友,连唐老将军也对你一口一个小兄弟,相信你这次洛都之行是绝不会空手而回的。” 我苦笑一下,希望这样吧。我明白那处于权力巅峰的皇帝既已对你产生了警惕,想让她消去对你的防范之心就很难了。 但这个错误即已犯下了,想也无益,干脆不想它了。昨晚一宵未睡,今天上午帮着安碧瑶忙丧事,下午又遭伏击,还流了不少血,是以姚崇离开后不久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拉我那只受了刀伤的手臂,还感到一股泌凉的舒服感。睁眼一看,却是雯雯和查忆萍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正在用清水洗我臂上的血污。查忆萍在一边掌灯,雯雯用一块毛巾醮着清水在我臂上擦拭。 “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我没事的。”我迷糊问道。看我醒来,雯雯便道:“公子你这伤口今天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奴不放心,所以和查姐姐就想等姚大人走后过来给公子清洗一番,重新包扎一下。不想公子这么快就睡着了。” 查忆萍的面容在灯光里微笑着,竟是充满母性的柔美。我微笑着向雯雯道:“我没事的,你还不了解公子我的身子骨,些许刀伤,包不包扎都无碍的。都累了一天了,快睡罢!”说着拉下雯雯的手她便顺从的躺到了我身侧。我接着向查忆萍道:“把灯放下,也躺上来罢。” 查忆萍不曾经过这个,大羞,手足无措起来。我心里觉得好玩,微笑着探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灯放在桌子上吹灭了,拉她在我身侧躺下,伸出一只手臂拦住她身子,立即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 我心里暗笑一下,但我今晚实在无心给她开苞,只是拦住她丰润的身子,将头抵在她头侧,嗅着她淡淡的发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姚崇和唐休憬都要上早朝,是以早早起床。我们也早早起来。我昨晚睡的很香,雯雯早习惯了和我同床,看来也睡的很好。 但查忆萍就不行了,眼睛有点淤,明显是一夜未曾入眠的征兆。我看着她的眼睛别有意味的笑一下,问她:“你昨晚好像没睡好啊,怎么回事?” 她大羞,红着脸白我一眼,扭过头去没好气道:“雯雯半夜里隔着你把腿伸到我身上,你让我怎么睡好?”端水进来的雯雯便问我:“我有这样吗?” 让查忆萍更害羞了,我却开心的笑了起来,能让一身领袖气质,向来落落大方的查忆萍害羞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姚崇和唐休憬带着下人和随从去上朝了,王晔也跟着他们去了,那叫伽恩的胡人老头和那个金吾小兵也被唐休憬的属下压押着一并去了。我们四人却在姚府下人的伺候下,用过早饭,待得天色放亮,坊门正式打开才离开。 “凌仙子!”一推开祥云居客栈小院我房间的屋门,一股仙气扑面而来,那正端坐桌前一袭白衫的可不正是九天仙子凌雨波。我大讶之下不由叫出声来,不明白她怎么会坐在这儿。凌雨波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何公子终于回来了,公子彻夜不回,让雨波好等!” 我早从惊愕中醒过来,哈哈一笑道:“罪过,罪过,让凌仙子这般佳人独坐于此等候小生,实在罪过!只是仙子莫非你昨晚”我的眼睛描向里间,但有布帘相隔,看不见里面床上的情景,只是我这个动作足以让凌雨波猜到我想说的是什么。 她俏脸微红,眼中升起一股怒意。看到这个,我心中大觉快意。我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凌雨波就总想轻薄她。可能是因为她那一身不同凡俗的出尘仙气罢,这种仙气对于普通人来说,只会让他们望而生畏,对她高高仰视,但它却会刺激我心中的魔性,引起强烈反弹,让我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轻薄她。 这位高高在上的仙子这一生恐怕还从不曾有男人敢对她说这种轻薄话罢,想着我心里暗乐。“公子误会了,雨波昨晚来找过公子,没见到人,今天早上也是刚到不久,是以知道公子一夜未归。” 凌雨波已压下怒意,语气平缓下来解释道,仙音袅袅。“哦?这样啊!仙子这么急着找小生啊,有什么急事吗?” 我微笑一下,又以别有意味的语气问道。若在街头对一个普通女子用这种语气说话,肯定能让那女子浮想联翩,不知凌雨波会是什么反应,我颇为期待的观察着她眼神的变化。 但她清澈如山溪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涟漪,我心里有些失望。这时跟在我身后的查忆萍怕我再继续对凌雨波不敬,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凌姑娘好!”同时斜目给了我一个白眼,责我不要太过份。我微笑一下,心知凌雨波这会儿来找我定有要事,我是不能太过份,惹怒了她耽误了正事就不划算了,想调戏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同在江湖走,岂不能见面? 凌雨波向查忆萍点头答礼,又向雯雯王武也点头问过好后,竟落落大方的向我们道:“大家请坐下说话,雨波这次来找诸位是有重要事情要和诸位商议。” 她吸收了前面的经验,不再说是来找我一个人,而说是来找我们。但我明明记得这儿是我的房间,她怎么就成了主人,招呼着让我们落坐?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进屋后,她一直是坐着,而我们四人却是站在她面前。 我应该一进来就在她面前坐下的,他妈的,我的魔性还是抵不住他的仙气。心里懊丧着坐下,心底的魔性就又不甘心的升了起来,想再对她出言轻薄,看她还能否守住仙心的宁静?但一边的查忆萍却轻踹了我一脚,不待我答话便接过凌雨波的话头问道:“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要劳动凌姑娘大驾?” 我心里暗暗诧异,要是雯雯踹我,她和我在一起待时间长了,能猜到我接着想做什么不是奇怪的事,不过她是绝对不会阻止我去对凌雨波无礼的。 但刚才那一脚却是查忆萍踹过来的,她竟也猜到我被凌雨波反客为主后可能的行动,就有点奇怪了,她还没和我在一起多长时间呢。我斜睨她一眼,敢情这个心计深沉的丫头早就开始观察捉摸我了,来洛之前我竟没发现。 “是关于吐番第一高手大羊同的事,他带着自己的弟弟小羊同还有大批高手潜入了中原,还有确切消息说小羊同已进入洛阳。”凌雨波望着我沉声道。 我一愣,和查忆萍对望一眼,凌雨波竟是为这事而来?不过看来她的信息很落后,那小羊同何止已进入洛阳,而且还带人和本公子大战了一场呢! 但她说的那个什么第一高手大羊同却引起了我的警惕,因为我昨天刚领教过小羊同的实力,那这个大羊同的实力岂不已是绝品级?我立即端正了心态,盯着凌雨波问道:“仙子怎么会关心起这个,还专门为这个来找小生?” “因为有消息说,吐番有一个行刺当朝名将唐休憬的计划。大羊同和小羊同兄弟很可能是为这个而来。雨波心想做为查先生江湖总管接班人的何同何公子这时候有责任站出来,代表我中原武林人士将这批吐番武人赶回去,就算不以江湖总管的身份,以一个天朝子民的身份,我辈习武者也有站出来担起此事的义务。” 凌雨波义正词严,侃侃而谈,我心里大骂去他妈的什么责任义务,当初查庸生在我的定亲宴上向群豪示意我做他的接班人时你凌雨波躲到那儿去了,你当时要能出现在宴席上代表名列名门录第一位,在中原武林人士心中有着神圣崇高地位的问仙斋对我的接任点下头,那我这个江湖总管的份量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妈的当时卫意识到查庸生的用意,立即耍滑头躲着不愿承认我,这会儿有事了倒想起我来了。可凌雨波要做的这事,不正是昨晚姚崇交给我的任务吗,现在我和她可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啊! 而且这件事有她问仙斋的参与,我若能在其中担起主导的作用,那岂不是用事实告诉江湖我这个江湖总管是得到了问仙斋的承认和支持的,要能再邀上几个其它的门派一起行动,我等于说已在事实上开始行使我江湖总管的权力责任和义务了。 一瞬间,我想明白了这件事对我的利害关系。立即严肃起来,语气凝重的向凌雨波道:“凌仙子说的很对,这件事我们也得到一点消息,小生正在考虑该怎么应对,有凌仙子你鼎力相助是再好不过了。” 我先一句话将这次行动的主导权揽到我身上,让凌雨波退到助手的位置,这样在行动中才方便向整个江湖昭示我的地位。 第167章接着和颜 接着和颜悦色的向凌雨波问道:“那日在龙门与仙子相遇后便再没见到仙子踪迹,仙子莫非一直在忙这件事,或者仙子洛阳此行为的就是这件事?” 我这个问题是想挖挖看凌雨波对整件事到底知道了解多少。一向高高在上,被人奉为九天仙女临尘的凌雨波那能意识到我这番深沉心机“公子肯出面主持此事就好。” 她自己也自动退到了我助手的位置。但她接下来一番话里透出的信息却是我一点也不知道的。 “公子说的对,雨波此次来洛就是为了此事。在下师门收到来自法藏大师的一封信,吐番高手潜入中原的事就是从那封信里得知的,而法藏大师是在云游传法途中偶遇大羊同的,得知对方的身份后,大师便向大羊同下了战书,按约定,如果大师胜了,大羊同一行就得折回吐番,在大师有生之年不许踏入中原一步。 但若大羊同不败,大师就再不得干涉其在中原的行事。两人约好决战的时间地点后,法藏大师便派了一名弟子持他手书星夜兼程赶到我师门,请我师傅出山,以备不测。 但我师傅正处于闭关的紧要关头,不能离开,雨波便只好代家师赶了过来。有幸于三日前在洛阳以四百里处黄河岸边一孤峰上见证了两位武学宗师的决战。” “法藏大师没能取胜?”我问道,这个结果并不难测,若是法藏胜了,凌雨波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了,而且法藏在决战前竟然写信给问仙斋,明显是信心不足的表现。 只是他们自始至终竟没想到我这个现在中原武林的代言人,若不是法藏没能成功,凌雨波感到孤力难支,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让我参与此事,而组织抗击域外武人,这本应由我来做的,我心里升起一股对凌雨波等的不满。 “不只是没能取胜,严格来说是败了,因为他们打成了平手,但据法藏大师所说,大羊同的伤十日内即能复愿,而他的伤半年恐也无法痊愈。”凌雨波说道。 我心里大震,法藏在中原武林名列绝品宗师榜第二位,论武功,除了有天下第一高手之誉的白云道士司马承祯外,无能出其右者。 他竟败给了这个吐番的大羊同,那这大羊同的武功岂不是唯有司马承祯才能治?我开始怀疑凌雨波她是不是故意将我推到这次行动中的主导者地位,她这实际上塞给我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我绝对相信查庸生排出的高手榜,所以我绝对相信法藏的实力,所以我清醒的认识到那大羊同实力的可怕。 那实力与我和凌雨波包括雯雯相比,不只是高出一截的问题,而是高出一个绝对档次的问题,即便我们三人联手,恐也没法奈人家何。 凌雨波这不是个烫手的山芋是什么?“他们是在三天前进行的决战,也就是说大羊同还得七天伤才能好,我们只在这七天里有机会对付他,否则就只有请白云道士司马承祯再不你师傅和青龙会的龙三先生出马了?” 凌雨波凝重的点点头道:“是这样!”我长出一口气,心里暗道好险,昨天若非大羊同身上带伤没能亲自出手,而只是由小羊同带队伏击我们,我们现在焉有命在?我决定把我所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凌雨波,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精诚合作,因为我们的对手实在很强大。 当下和查忆萍对视一眼,将我所知道的三方刺客等事告诉了凌雨波,述说了我们昨天遇伏的经过,并告诉他朝廷将在近两天对这批潜入中原的吐番贼子有所动作。 凌雨波听的美眸连闪,沉声道:“原来这样!这么说我们只要配合唐将军和那位张将军行事即可?” 我摇头沉声道:“不,凌仙子来之前我也这样想,但现既然知道对方有大羊同那样级数的人物,张仁愿加上唐休憬的那六百亲卫精兵恐怕已担不起这个重担了,对付大小羊同兄弟,主要得靠我们,张将军和他属下的精兵可以负责清理大小羊同的属下。” 我沉吟一下,接着向凌雨波道:“这样的话,凌仙子你看我们的力量是不是有点太单薄了?仙子为这件事从师门出来难道就没有什么帮手?” 凌雨波摇头“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要帮手,再说当时以为法藏大师足以解决这件事了。”她倒坦白“独来独往,不习惯要帮手。”这不明白着是说这事她是自己解决不了才来找我的,她要能解决就不会搭理我了。 但我现在那还顾得和他计较这个,思索一下道:“这附近时间上赶得及的帮手只有少林和名剑山庄了,我即刻写信给他们,希望他们能派出高手相助。仙子要不要和我一起署名?”我邀请凌雨波和我一起署名,是为了加强我这两封信的号召力。 对少林了然我有信心,一见到我的信他定会积极响应,但对名剑山庄我就不敢打包票了,扬州评书会时,我和那陆剑平仅是数面之缘,谈不上交情,人家承认我也只是看在查庸生的面子上,我怕他们对我的信进行推托而拒不奉召。 凌雨波迟疑一下,点头道:“好吧!”“雯雯!备纸墨!”我吩咐道。当即写了两封求援信,先各在后面署上我的名字,接着将笔将交给凌雨波,她看一眼信纸,把名字写到了我名字后面,因为我那名字写的位置已让她无法把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并列而写。 可以想见少林与名剑山庄看到这样的署名后心里做何联想。“少林这封信,王叔,就劳烦你亲自走一趟嵩山。至于名剑山庄”我有点迟疑不知该让谁去为好,这送信的人应该有一定的份量,查忆萍看出了我的为难之处,主动请缨道:“就由我送去吧,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我就能和名剑山庄人的一起回来。” 我点头道:“由忆萍你亲自去甚好!”心里却想这可给足了名剑山庄面子了,这样他们若还有推托,那可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凌雨波向我道:“公子应该将这儿的具体情况告知两家,既然已有了张将军他们对付那些普通的吐番高手,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大羊同小羊同兄弟,那他们就没必要多来了,只须一两位顶尖高手就可以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对上大羊同小羊同兄弟,查忆萍王武这种二品级数的高手很难起到什么做用,凌雨波是想让少林的了然和名剑山庄的陆剑平这两个一品高手亲自出马。 我向王武和查忆萍道:“你们到那儿后,将具体情况说明,告诉他们法藏大师和大羊同决战的结果,我想了然大师和陆大侠会知道怎么做的。” 两人点头应是,我又向他们道:“多带点钱,备两匹快马轮换着骑,少林和名剑山庄离洛阳都不远,争取后天就能把两家的人带回来!”王武和查忆萍离开后,我问凌雨波:“仙子落脚何处?有事我怎么找您?” 凌雨波道:“我暂时在洛河南岸一尼奄里借宿,有事我自会来找公子的,公子无虑!”我立即想到所谓的尼奄定是问仙斋在洛阳的据点,还和我说没有帮手,我不信那尼奄里一个尼姑都没有,但对付大小羊同兄弟,那些普通的问仙斋弟子确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凌雨波不让我把握她行踪的作法我却无法认可。向他肃容沉声道:“仙子此言差矣,我们这边现在就仙子的武功最高,有事必须借重仙子。 再说唐老将军和张将军他们随时有可能行动,仙子如何能知道何时有事,何时来找我?因此小生建意仙子你还是也在这个客栈下榻吧,这样方便我们行事,这小院南边还有空房,我让店家为仙子收拾出来罢?” 凌雨波迟疑一会儿点头答应道:“好吧!”一上午,凌雨波都呆在房里没有出来,我和雯雯呆在自己房间里。 现在我得等待唐休憬在朝廷里的消息,唯一把握那些胡人和吐番人行踪的线索,即我昨天擒到的那个胡人伽恩,现在也在唐休憬手里,他那边没有消息,我这边根本无从下手。 凌雨波仅知小羊同昨天上午进了城,人家落脚那儿她也不清楚。中午叫凌雨波吃午饭时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什么时候走的我竟一点也不知道,问雯雯,雯雯也说不听到动静。 心里暗骂这凌雨波不懂事,离开也不跟我说一声。下午一名军士来请,说是唐休憬邀我到他府上议事。 我便带同雯雯随那军士来到城东北角一坊里唐休憬的宅第。唐府没有姚府大,院落布置也不如姚府精致,想来唐休憬常年在外作战,对家里这些事也不上心。 但给人印象深刻的是唐府的下人家丁们,包括奉茶的下人竟全是彪壮大汉,个个目光沉稳,面带风霜刻痕,应都是唐休憬沙场上的老部曲。 我进入唐府,竟没见到一个女性!大厅里,我和唐休憬问过好,他跟我说张仁愿马上就到,两个便喝着茶一起等待这位在北方吐厥防线上新崛起的年轻将领。 我对唐府没有丫头和仆妇感到奇怪,便问唐休憬“难不成老将军家中一向如此,只用男仆?”唐休憬哈哈一笑道:“那里,是我和我这些儿郎们相处惯了,不习惯让别人侍候。 原来那些仆妇丫头全让我赶走了。哈哈哈!”唐休憬说着又是一阵豪爽的大笑。我微笑道:“那老夫人她能答应您老这样做?” 唐休憬大笑道:“我那老婆子她要是还在,那能让我把这大院弄得像是漠北的军营似的。早过世了,而我的几个儿女也都不在身边,所以这院子现在由着我一个人的意,我想咋着就咋着!” 唐休憬脸上并没有对亡妻已逝的伤感,而泛出孩子气的红光,我心里不由对这位驰骋沙场的老将军的豪爽之气大生好感,真诚道:“老将军真豪爽人也!” “小兄弟你和我也是熟人了,在我面前无须拘束,将军就将军,别加那个老字了,我听着不顺耳。”他说道。我微笑道:“是,是,将军宝刀不老,雄壮风彩更胜年轻一辈!” 这话让唐休憬大为高兴,开始向我吹嘘他现在的身子骨如何强壮,一顿能吃多少。“昨晚那是在姚相家里,我不好大吃,今晚小兄弟你留在我府里,咱们烤肉吃,别说我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上,三个你这样的壮小伙也抵不上老夫一人。” 和唐休憬这么聊着,就有下人来报说张将军到了。唐休憬便道:“快请!”不时,一个魁梧壮硕的年轻人,一身铠甲手按长剑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向坐在堂上的唐休憬道:“未将参见唐帅!” 第168章好好仁愿 “好,好,仁愿免礼,这位是何同何公子,你们认识一下,我们开始商量正事。”唐休憬指着我说道。当下我和张仁愿互相见了礼,只见这张仁愿肤色黝黑,面庞棱角分明,目光刚毅精亮,天生一幅军人相。 难得的是其身上有一种让人信赖的领袖气质,竟和查忆萍身上的气质有点像,只是查忆萍那身气质是让人折服,这张仁愿却是让人感到亲近。 张仁愿落坐,唐休憬将事情和他说了。他腾的站起道:“唐帅有命,未将敢不效死力?我带的五百儿郎乃是边军,不便入城,唐帅只要将那些贼子逼出城外,未将定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唐休憬点头道好“仁愿你办事我放心。皇上已授命我暂监金吾,明天开始对全都进行一次治安大整顿。仁愿你今天回去后做下准备,派出侦骑,待我将他们逼出城外,你立即带属下儿郎们就地格杀!对这些番邦贼不须有丝毫手软。” 张仁愿大声应诺,我一看这两人是把这次捕贼行动当做沙场上的军事行动来做了。忙出言道:“唐将军,张将军,小生这儿还有一些贼人的情况,请两位将军参考。” 当下把从凌雨波那儿听来的关于大羊同的消息和他们说了。唐休憬点头道:“对,这点仁愿你要当心,对方有一些武人,武功奇高。 所以我请何兄弟配合你行动,何兄弟乃是咱们中原的那个叫江湖的武人圈子的头目,武功在我天朝能排入前十位,他还有几个随从,也很厉害。让他们帮助你对付那大羊同,小羊同。” 张仁愿面色凝重,沉声道:“法藏大师在我天朝是神一般的人物,民间传说其已成半佛,有神力,我虽不懂什么高深武功,但法藏大师既被普通百姓如此传说,其武功当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连他都打不过那个大羊同,那这个大羊同的个人格斗能力确是非同小可。” 听张仁愿语气凝重,看来对大羊同甚为重视,我心里暗赞他的沉稳。我原以为他军人出身,又久在沙场,不曾经历或亲眼见过武林高手间高水平的搏斗,会把大羊同视为一介武夫而心存轻乎,不想他由法藏在民间的半神传说,立即就判断出大羊同的可怕,对其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 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这是一个真正将领才具有的素质。“正是考虑到大羊同的可怕,我已约了几个帮手来共同对付他,他们应该于后天即能到达洛阳。”我说。张仁愿点头“何公子约的想必都是与公子一样的武林高手,这样就好。 我们最好选择一个地势平坦开阔的地方行动,由何公子你们先拖住对方大羊同这样的高手,我和我属下先对付对方普通的卒子。 我属下众儿郎皆配有骑兵,而且骑术精湛,待我带领他们清理掉那些普通的卒子后,让他们杀出骑兵集团冲锋的气势,一起扑向大羊同,那样大羊同他就是个人格斗能力再强也无所谓了,我不信他一个人能挡得住数百精锐骑兵的冲杀。” 看来这张仁愿已在心里有了行动的大致策略。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若真能营造出几百骑兵在一开阔地带集体向大羊同一个冲杀,那确实不需要再考虑他武功有多强,再强也没用! 唐休憬击掌叫好,大声道:“如何公子所说那大羊同既能不败于法藏大师手下,以他这份能力,在吐番那番邦之内定有着很高的威望,何兄弟你和仁愿好好合作,将其留在我中愿,定可以好好挫一挫吐番人的心理气势,那对我前方将士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我听了他这话一愣,我倒没想到击杀一个大羊同还有如此意义。他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大羊同和法藏决战的结果是尚未传出,一旦在中原和吐番传开了,以法藏在中原武林的名望地位,以后我中原武人在吐番小帮的武人面前就别再抬起头来了。 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只是这样的话,用张仁愿所说的那个方法来杀掉人家好像就有些不妥了,但我们现在又实在没有其它能对付大羊同这样能列入绝品宗师的超级高手。 管它呢,他既然敢跑到我中原闹事,不管用什么方法,先击杀了他再说,我魔门的最向规则不就是不择手段吗? 看天色不早,唐休憬留饭道:“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黄羊和美酒,今晚你们两个都留在这儿,待会儿咱们在院里架火烤鲜羊肉吃,想来何兄弟你还没有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经历罢?” 我点头笑道:“确是没有,今晚就叨挠将军一次,品一品行军里旅的滋味。”张仁愿面露亲切的微笑,看来对这唐老将军的爱好甚为了解。唐休憬大笑道:“好,咱们先架火烤着,王晔道长很快就会回来,等他到了,咱们再听听他带回来的情况。” “哦,将军不提我倒忘了,今天不曾见到王晔道长,他干吗去了?”我问道。张仁愿是一脸的茫然,他不认识王晔,不知我们怎么会谈论起这个人。唐休憬从他面容上意识到这一点,解释道:“王晔道长是一位很好的朋友,前天晚上多亏他帮我挡那些刺客,我才能脱身。” 张仁愿点头道:“哦,待会儿得好好认识一下,当又是一位世间奇人。”看来对唐休憬遇刺一事,他还是清楚的。唐休憬接着向我道:“我让道长代我到大理寺了,他们今天会详细审讯那个胡人伽恩,也许从他嘴里我们还能得到很多有用信息。” 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活羊现杀现烤,肉味确是很鲜,但调料实在粗糙,仅仅撒了些盐上去。 是以其味道就和我在星星谷吃到的由李婶烤的野味的味道差远了。不过看唐休憬和张仁愿都吃的津津有味,大口大口的啃着,我也放下斯文,学他们的样子大口嘶咬,其间将大碗大碗的酒整碗灌下,确也别有一般风味。 但雯雯对这个却没什么兴趣,吃了两口便不再吃了,坐在我身边看我们吃。唐休憬便笑道:“这吃法确是不适合女孩子,要不我让厨房再专门给这位姑娘做些吃的罢?” 我忙道不用麻烦了,说雯雯自小便吃的少。给雯雯打个眼色,雯雯便对唐休憬道:“不麻烦将军,奴家已饱了。”她本来想挤出些笑容,但却没笑出来,只是把脸憋的通红,看上去颇不自然,让唐休憬以为他是害羞。 微笑道:“小姑娘你吃的太少了,要注意身体啊!”没再理雯雯。我和雯雯对望一眼,心里暗笑,雯雯的饭量是不大,但唐休憬竟然让她注意身体?他是不知道雯雯的身体有多棒,我对这个可是深有体会。 我们吃到一半时,王晔回来了。唐休憬撕下一大块肉来递过去。王晔看一眼场中的情景,也不推辞,接过来便嘶咬着吃了起来,吃得几口肉,又喝了一碗酒才开始向我们述说他在大理寺从那胡人伽恩嘴里得到的情况。 “伽恩是在城外遇到小羊同,两人以前认识,就一起入了城,同各自先期派入城里的人接上头了解了情况后就对何公子来了次伏击。 他们的落脚点是西寺的一所胡寺里。据他交待,对何公子的伏击他只是参与,具体策划的是吐番人,说是吐番人已和本朝的某一位大人物搭上了线,双方有一个互相帮助的协议。他们没和这个人接触过,只是通过吐番人和这位大人物联系。”王晔说道。 我沉思一下,问他:“那有没有问他他的族人为什么那晚会去伏击宋憬宋大人?” “问了,他根本不知谁是宋大人,也不知这事。他只知道自己先期潜到城里的族人在一个晚上已经或被抓或被杀全军覆没了,而这些都是由何同何公子造成的。” 王晔答道。我冷笑一声“这些都是那些吐番人告诉他的吧?这群蠢货,吐番人是被那位大人物利用,而他们又被吐番人利用。” 唐休憬放下手里一根啃过的骨头,点点头道:“对,据对那晚在绿柳巷行刺宋大人现场活捉的那些胡人的交待,他们也仅和吐番人联系。道长,伽恩有没有说那胡寺里还有多少他的同伙,都什么实力?” “说了,这伽恩老实的很,问什么说什么,今天这审问大理寺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他说他就是此行的最高头目,先期派来的人或被杀或被抓已经都没了,那胡寺里现在仅有一群普通的胡僧。” 唐休憬鄙夷道:“胡人就这德性,没一点骨气,从他们嘴里掏口供是最容易的。嗯,只剩下一些胡僧,这些胡僧知不知情?” 王晔点头“知情,胡人为刺杀那个阿儿善王子,前后来了三批人,都是潜藏在那胡寺里,由该寺的僧人包庇隐藏。”“那明天就将这些僧人全抓起来!交给大理寺好好审问,等波斯国派的正式使节来了,看他们怎么说?” 唐休憬振声道。张仁愿望向王晔问道:“敢问道长,这伽恩可知那群吐番人的落脚点?”王晔早注意到了张仁愿,但我和唐休憬都只顾听他带回来的情况,忘给他们介绍了。王晔这会儿便趁机道:“这位就是张仁愿张将军罢?果然好人物!” 唐休憬忙哈哈笑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了,不过现在你们也都已经认识对方了,在对付吐番人这件事上,你们还要多多合做呢!”王晔和张仁愿互道一声久仰,王晔便道:“知道,他说的那地方就在南市!” 唐休憬大为兴奋“好,明天我就带人去端他们的窝点,将他们逼出城去。”我沉吟着问王晔“那伽恩就没有提到大羊同吗?” “大羊同?谁是大羊同?他只说碰到小羊同,和小羊同一起入城,一起伏击公子,没有提到大羊同啊!”王晔一愣,他还没有听说大羊同的事。我将大羊同向他解释了,他大讶“什么,法藏大师都败了?” 他放下了手里的酒碗,脸上神色凝重起来。身为一个江湖人,他立即明白了法藏大师都治不了的这个大羊同有多难对付。我沉声推测道:“那伽恩既然没提,则大羊同也许根本不在城里,没和小羊同他们在一起。 因为以大羊同那样实力的人,伽恩既然认识小羊同,那么肯定也知道小羊同这个宗师级的哥哥,若大羊同也在,他不会只说和小羊同一起进城,而不提到大羊同。 大羊同在法藏大师手下受的伤至少要十日才能康复,他八成是自己在那儿找了个清静地方疗伤,而让他弟弟先行入城。”我突然想到一个想法,眼里闪出了精光,唐休憬望着我道:“大羊同不在城里,这又如何?” 我沉声道:“如果大羊同不在,而只有小羊同,那么我们就不需要费事将这些吐番人逼到城外再剿杀,可在其落脚点就地格杀!”王晔一愣道:“这怎么行,纵然大羊同不在,但那小羊同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 第169章不是贫道 不是贫道我不相信公子你的实力,但公子你自己不也说那小羊同的武功要高出你一筹,公子你都拦不住他,贫道和那些金吾自然就更不抵事了。 他属下又有一群亡命之徒,若我们在城里就想将他们拎获或格杀,逼急了他,他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若造成平民的伤亡,那唐老将军恐怕不好担待,而且昨晚在姚相那儿,还不知道有大羊同,仅仅为了小羊同,公子你不也是力主将其逼到城外再对付的吗?” 唐休憬和张仁愿也都一起看着我,看来他们同意王晔的说法。我微笑道:“昨晚是昨晚,现在情况已经起了变化了?王道长可知大羊同的事是谁告诉我的?”王晔一愣“谁?”我微笑道:“是凌雨波凌仙子,而且她人现在就在我所居住的客栈。” 唐休憬和张仁愿不知凌雨波其人,王晔却是十分清楚,喜道:“原来凌仙子到了,加上她那柄剑,我们确实可以在城内将小羊同一伙就地擒拿或格杀。” 我微笑道:“不只凌仙子,我已经着人给少林和名剑山庄送信,相信后天他们的人就能到洛阳。不过对付小羊同还用不着那么多人,有凌仙子助我就可以了。” 看唐休憬和张仁愿都不解的望着我,我向他们解释道:“这凌雨波乃是我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人物,虽是一年轻女子,但武功比我要高出许多,有她相助,我就有信心将小羊同就地擒拿。” 其实要擒小羊同有雯雯就够了,有没有凌雨波无所谓,但有凌雨波在,我自然不会让雯雯出手。唐休憬点头道:“对!那天他们伏击你,没有别人相助,何兄弟你不照样和你的同伴将对方杀的人仰马翻,让小羊同落荒而逃。 只要有你在,我们对他又有何惧?明天咱们就争取在城里即将他们擒获。”张仁愿笑道:“那岂不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笑道:“怎会没事,我们明天对付的只是小羊同,最主要的还是那个大羊同,到时候恐怕必须借重张将军和您属下的精兵。” 唐休憬也道:“对,仁愿你回去做好准备,等这边我们行动后,查清了大羊同的下落你们就立即行动,去对付他。” 张仁愿点头应是,这时我发现王晔望着我,面上神情似有所思,我问他怎么了,他笑一笑说没什么。便也没再问。张仁愿晚上要留宿唐府,我惦记着客栈里凌雨波有没有回去,便拒绝了唐休憬留宿的提议。 唐休憬便拿出夜间通行的令牌,叫了几个亲兵送我和雯雯回去。王晔却自告奋勇的要送我,我知他是有话要跟我说。 果然,出了唐府,他和我的两匹马将雯雯和护送的亲兵拉了一段距离后,他向我问道:“何公子,你和我说实话,那小羊同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我微微愣了一下,他竟问这个问题,我愕道:“我好像已经告诉过道长了呀,他比我要稍强一些,在中原当能列入一品榜的前三位。” “若这样的话,那我的推测就错,公子你绝不只是一品第四的实力,而应该更强,否则你们那天如何破了吐番和胡人的联手伏击?”我心里暗笑,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啊,昨晚在姚府时他就透出了这样的怀疑,我没正面回答。 现在竟又问起,还是怀疑我隐瞒了实力,后边的雯雯肯定也听到他的话了,这会儿肯定也在心里偷偷发笑呢。 “何公子,如你所说,我们将要对付的这大小羊同兄弟都是身具超强实力的人物,你对那些参与的普通军士隐瞒实力可以,但对我们这些将和你一起并肩做战的江湖朋友却不能这样,我必须知道公子你的确切实力,对付起敌人来才心中有数。” 王晔强调道。我沉吟一下道:“难怪道长不信,但我确实没有隐瞒实力,我一个人很难抵过那个小羊同,在中原武林,我的实力距凌仙子也有相当一段距离。所以对付小羊同时我必须得到其它人的帮助,否则我一个人很难拦住他。 至于道长所说的那次伏击,不是我们实力抵得过人家,只是策略得当,而小羊同和那伽恩的属下又太弱了,我们先避开了最强的小羊同和那伽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掉了他们那些属下,然后对其二人围攻,我那个王叔又精于弓箭,而小羊同和那伽恩之间又并不是真的互相信任,才让我们饶幸取胜。 而且我现在还怀疑那小羊同会中途丢下伽逃掉,可能是先于我听到了你们的动静。”我真真假假的胡编乱造了一番,雯雯的实力我实在不愿公开,身边有个暗藏的高手好处太多了,那天成功粉碎对方的伏击就是一例。 王晔似乎相信了,点头哦了一声。我接着盯嘱道:“所以道长明天万不可对那小羊同掉以轻心,或对我有所我依赖,你也知道,小羊同这样的高手,那些金吾对他来说有和没有没什么两样,查姑娘和我王叔又被我派出去送信了,我身边这个丫头武功有限,到时也很难起到大做用,关键要靠道长你和凌仙子帮我,才能将他成擒或就地格杀。” 王晔沉声道:“我明白,何公子你就放心吧。”说话间就到了客栈后的小巷,王晔说天太晚了,就不再进去见凌雨波了,得赶快回唐府,两人便在小巷里分手。 他带着那几名唐府的军士回去了。进入院内看凌雨波屋里的灯亮着,我便走到门前扬声问她睡了没有,说有事要和她相商。 屋门立即打开了,股芬芳的仙气和灯光一起从里面涌出,凌雨波衣着整齐的站在门口“公子回来了,请进屋里谈吧!” 她侧身将我和雯雯让进房里。这屋里的摆设和我们屋里的没什么不同,但就凌雨波入住这么一天,不知怎么的各物件上竟都多出一份出尘的灵秀仙气来,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仙子中午时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离开时想和你打招呼,却发现你不在房里。”我不经她招呼,自已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的向她问道。 “哦,我到我寄居过的尼奄里打个招呼。何公子你们下午干吗去了,可有什么收获?雯雯姑娘坐啊!”她招呼站在我身边的雯雯坐。雯雯只是点了下头,却仍是站着,凌雨波也不再多说,自在我对面坐下。 我微笑道:“我们到唐休憬唐将军府上了,确实有些情况要和仙子说。”凌雨波神色不见变化,淡淡的道:“请讲!”我当下把下午在唐府的情况和他说了,未了向她道:“明天请仙子助我擒拿那小羊同!” 凌雨波点头“这个自然,只是公子这么肯定那大羊同不在城内?”我肯定道:“不敢肯定,但综合各方面情况,大羊同在城内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现在正在城外某个地方养伤!这个险我们值得一冒!” “那何公子你对查探大羊同下落有几份把握,查到后又有几份把握对付他?”凌雨波又问。我实话实说,沉声道:“现在谈不上把握,不过擒下小羊同和他的同党后应该能找到大羊同的下落,而有张仁愿和他从沙场上带下来的五百精兵相助,我们格杀大羊同的胜算将会大增。” 凌雨波点点头“一切都由公子你做主吧!”我起身道:“那好,明天我们一起会同唐将军行动。仙子早点休息吧,我们告辞了。” 和雯雯缠绵过后,我从她身上翻下来,将一手枕在头下望着床上的纱帐思索起来。这次对付大小羊同的行动是一个让我在中原武林树立权威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好了。 只是这次行动绝不会容易,那大小羊同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我必须布署周密了,不仅要配合好唐休憬张仁愿他们的行动布署,还要有自己的详尽计划。 雯雯转了个身,伸手抱住我,将俏脸埋在我胸前,我的肋侧便感到那两团柔腻的温润。一手便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雯雯仍沉浸在刚才激情的余韵中,脸上犹带迷醉。 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问题,向雯雯轻声问道:“唉,雯雯,你说你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凌仙子要是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雯雯嗔我一眼“公子你自己往歪里想,她那听得到?” 我笑道:“怎么听不到?她到名列一品第二的绝顶高手,就咱们这两屋的距离,她要想听,肯定能听的真真切切。” 雯雯可能也是想到清高得让人不敢逼视,一身出尘仙姿的凌雨波听着别人的活春宫戏一个人躲在房里发骚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便向我神秘道:“要是她真的在听,公子你这些话可都被她听去了! 小心她恼羞成怒,明天行动时趁你不注意在背后给你一剑!”我笑道:“她怎么舍得?换了你你舍得吗?”雯雯立即满眼的柔情蜜意,将头又往我怀里紧了紧,喃声道:“不舍得!” “唉,雯雯,过来,把头伸过来!”我又向她吩咐道。雯雯不解何意,眼里有些迷惑,但还是把头伸到了我跟前。我的脸突然严肃起来,将嘴凑到她晶莹圆润的耳珠处,以一个细微的声音道:“雯雯你听好了,明天你只须站在一旁观战,不须出手,除非大羊同出现了,我有生命危险,明白吗?” 雯雯点头。我接着道:“另外,若大羊同真的不在城内,在对付小羊同时,公子我可能放水,然后会和凌雨波一起跟踪他,你要隐好行迹,悄悄的跟在我们身后。 真正跟踪小羊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很可能会去见大羊同,你小心些见机行事。可能的话,我会带凌雨波给你创造接近大羊同的机会。”雯雯再次点头,轻声道:“奴明白!” 我微笑一下,拥着她睡去。故意给小羊同放水,以跟踪他寻找大羊同的下落,这是我在唐府时就想好了的。但我谁也不会告诉,包括将要和我联手对付小羊同的凌雨波。这样戏才能演的逼真。 想让小羊同上当并不是很容易的事。第二天我带着凌雨波和雯雯先是随唐休憬和王晔到得西市,对胡寺的突击非常顺利,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挡。 两队金吾进去就将事情搞定了,等我们走进去时,一溜十几个胡僧正沿墙蹲着,每人身后都站有一名执刀的金吾士兵。我陪着唐休憬扫了一眼,都是些体质普通的人,充其量是有几个比一般人强壮些。 第170章全部带回 “全部带回去,交大理寺严加审讯!”唐休憬吩咐一句,带我们离开了。对吐番人的抓捕却很不顺利,倒不是遭到了什么抵抗,而是胡人伽恩交待的那个地方根本连个吐番人的人影都没有,只是一个空院子。 唐休憬立即下了全城搜查的命令,然后又派人分头通知各城门处注意出入之人。唐休憬带着王晔,我和雯雯还有凌雨波在南市一家茶楼坐了下来,唐休憬和王晔的脸色都不好。 凝老大的劲一拳打了出来,却发现对手不见了,让你有力没处使,心里能好受吗?雯雯和凌雨波面无表情,唐休憬和王晔仅在初见凌雨波时有过一阵对其一身仙气的惊叹,这会儿都已经适应了。 “怎么会没了呢?伽恩的话不可能有假啊,我们在那胡寺里的所见和他说的一模一样,他不可能出卖了自己人,却保住这些吐番人吧?”王晔闷声道。我沉声道:“不奇怪,他们是在伽恩被擒后撤离了的。 小羊同那天逃离时想到了伽恩被擒的结果,也知道伽恩会出卖他们,所以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这儿,而且他也没通知胡人方面伽恩的情况。” 唐休憬点头道:“是这么个理,但昨天隔了一天,我担心他们已经出了城,现在想再找到他们可不容易了。” 我心里知道唐休憬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小羊同先是在我手上失利,接着突然发现张氏兄弟不再给他们提供支持,他就是再笨也知道这不是好兆头,先撤出去,等大羊同伤好再做行动的可能性很大。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小羊同另有隐身之处,他们会藏到那儿等大羊同伤好后自己来找他们,再一起对唐休憬做出行动。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兄弟两个绝不会就此知难而退回吐番去,以他们俩那一身本事,唐休憬既然还活着,他们就绝不会甘心离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兄弟二人的行踪,设法将其擒拿或格杀,否则他们潜于暗处,又有那么一身高强本领,随时都有可能再回来给唐休憬以致命一击。 就算一个帮手都没有,那大羊同一旦伤好了,只他一人,取唐休憬之命还不是易如反掌,偌大的京城又有谁能拦得住他?“唐将军,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有多投入人力寻找。不仅在城内,还要在城外。 他们若还在城内那倒好说,洛阳城的严格的里坊制度,将使他们很难藏得住身,最怕的就是将军你说的那种情况,他们已跑出城外,藏在某个地方,只等时机成熟,再回来对将军你不利!” 我肃容向唐休憬道。唐休憬沉着脸吐一口气道:“那就等他们来吧!”唐休憬这话完全是气话,这事根本不能等,敢等到大羊同伤好了,就什么都完了。 那时想护住唐休憬不被刺杀,只有急招白云道士司马承祯或凌雨波的师傅幸碧思或青龙会的龙三来给他做保镖了,我和凌雨波加上雯雯都不行。 但好像唐休憬还没有能请动这三人中任何一个来保护他的那份面子。而且真要出现那种局势,中原武林人士的脸也就丢尽了,我这个刚从名义上接了查庸生班的江湖总管也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 “唐将军,派人给张将军送信吧,让他在城外周围搜寻,我们在城内搜寻,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位置。”我说道。唐休憬点了点头,叫来一名亲卫吩咐一声,着他去了。 一起吃了午饭后,搜寻的金吾仍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传来。唐休憬便着我们自回客栈,他还要亲自主持搜查,虽没有搜到吐番人但其它犯禁的人或事却发现了一些,这些都得他来处理,让我们不必再陪着他了。 我一想也是,向他道:“那我和凌姑娘就先回去了,唐将军你和王道长要多加小心,若能找到小羊同他们,尽快派人通帮我们,我们会在客栈候着。” 但我们在客栈候了一天,唐休憬却什么消息也没传来。天向晚时,我心里正觉失望,前面小二来报,说一个叫祖延庆的来找我。我这才想起叶先生他们今天会回来,心里老想着吐番,胡人等事,竟把这个给忘了。 忙随那小二迎了出去,却没见到叶先生和安碧瑶,只有祖延庆一个人,微躬着背,面上神情呆滞,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十分憔悴。我心里升起一股凄意,娇妻新丧的悲痛竟让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成了这样。招呼他道:“祖兄!回来了?” “回来了,叶先生和安小姐让我带话给公子。”他的声音有些无精打采。“到里边我屋里说吧!”我招呼他入内。但祖延庆却拒绝了“不了,就在这说一下,我想马上就回去。叶先生让我告诉公子,他带安小姐去办公子托他办的事了,不回洛阳了,让公子自己一切多保重。” 我愣了一下,我托叶先生的事自然是指让他回去会同老李准备组建星主卫队的事,只是他怎么把安碧瑶也带在身边?稍一思索,我立即明白了叶先生的用意。 那月姐已死,宋憬又不可能贴身照顾安碧瑶,眼前这个祖延庆自己尚且无力从亡妻之痛中解脱出来,何况去照顾安碧瑶?是以叶先生便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不让她再回洛阳这个伤心地,一来方便照看她,二来带她一路上看些山水,也有助于帮她排遣心情。 突然就想到眼前这个祖延庆,看他身上的旅尘,当是一回到洛阳就先来找我了。这定是叶先生叮嘱他这样做的,此中含义当是让我看着这个男人,他心怀悲痛,又明了杀妻的真正仇人是谁,是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早在前天他就要去砸那闻香院,现在一旦起了性子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呢! 不能让他回他在绿柳巷的那个小院,我在心里下了判断。看他传完叶先生的话想要离开,我忙拦住他“祖兄现在要到那儿去?”他有点惊愕的看着我“回家啊!何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天不早了,吃完饭再走吧,我还有点事想和祖兄说。”我面露一丝微笑,向他说道。听说有事,祖延庆面上神情稍稍振作“公子有什么在这儿说就是了,凭你和叶先生和安小姐的关系,能办到的延庆一定帮你办。”我正想再劝他去和我一起用晚饭,两个人走进客栈大门来。 “延庆?你回来了,碧瑶呢?”一个人看到祖延庆就问道。我扭头一看,却是宋憬和张说二人,皆穿着一般的便服,像是普通的白姓。我愕道:“两位大人怎么一起到这儿来了?” 张说道:“来找你,前天和昨天都派人来找过你,你不在,昨天上午又听说你出了事,便和宋大人一起过来看看。” 祖延庆向宋憬解释了安碧瑶的去向,宋憬有所沉思的点下头“哦,这样也好,先在外面走走,等心情好了再回来。”我趁机道:“两位大人也都还没有吃饭吧?正好,咱们到我房里边吃边谈吧。” 宋憬看了眼祖延庆道:“也好,延庆,跟我一起吃晚饭饭吧!”说着拉了祖延庆往里面走去。我匆匆向一小二吩咐一声,让其送桌酒菜到我房里,然后陪着张说往里走。四人在我房里坐定,宋憬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说遭人伏击,将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免得他们担心,反正这件事上他们也帮不上忙。 “昨天唐将军上奏折要求暂摄金吾,对全城进行治安整顿,他提到一应举考生差点被人谋杀,原来说的就是你啊!”张说道。 我点点头道:“对,对全城的大搜查今天就已经开始了,现在主要是在寻找那群意欲行刺唐将军的吐番人。” 当下又向他们解释了三方刺客的事,这些事姚崇并未报上朝廷,事实上因牵连太广,他也无法报。张说和宋憬看来对这事还不甚清楚。祖延庆听得大愕,不想他妻子被杀的后面还有这样的背景。 正说着小二就将酒菜送了过来,我突然想起南边房里的凌雨波,让雯雯过去打声招呼,说我有客人,不陪她吃晚饭,让她想吃什么自己叫。雯雯答应一声去了。宋憬问我是什么人,我说江湖上的一个朋友,过来帮我对付吐番的高手的。 宋憬哦了一声,没再多问。看一眼张说,面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向我道:“为林生你请功的事,我们办砸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为什么,皇上一听我们提到你显得颇不高兴,而且她老人家好像早就知道你似的。” 我知道这是宋张二人来找我的主要目的,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宋憬话语中和张说脸上都有歉意,我忙显得满不在乎的向二人笑道:“没什么,这事二位大人已经尽力了,不能怪二位大人,是我思虑不周。” 张说不解,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道:“二位不知其中原因,主要是二位大人对我所处的这个江湖圈子太陌生了。我本不应该让二位大人在皇上面前提到我的,连累二位大人和我一起遭皇上猜忌。” “遭猜忌?”宋憬反问。我向他们大致解释了一下我这个位置的特殊性,将姚崇的分析说了。并告诉他们查庸生和丁忘忧早已向皇上推荐过我。 宋憬听完后愕了一愕,接着叹口气“唉!林生你那晚就应该把这些情况告诉我们的,要是知道还有这些情况,我们肯定不会冒冒然的在皇上面前推举你。现在这情况唉!” 我自责道:“只怪我当时思虑不周,又功利心太切,倒是连累二位大人了。”“我和张大人都算得上老臣了,这点事对我们倒没什么,关键是林生你,你是新人,若皇上真对你留下一个坏印象,我怕会影响你一生的仕途。”宋憬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个,但这事已经发生了,我只有向前看。 做出自信的样子笑道:“两位大人不必为我担心,我的事就先放一段时间,冷冷再说罢。关键是宋大人张大人你们,怎能就这么轻装简从的出行,万一出个意外怎么办?” 张说欲要辨解,我在桌下用脚尖点了他一下,将他止住。我自然知道宋憬遇刺一事发生后,张氏兄弟受到皇上的警告训斥,他们二人的安全已不成问题。 但我向宋憬说起这个是另有用意的。宋憬受我眼神示意,看了一眼一边无精打采坐着的祖延庆一眼,稍愣一下,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说道:“今天没事,唐将军不正在进行全城搜查吗,就算有贼人欲对我不利,这会儿也不敢跑出来。” 我说道:“还是小心些为好,祖大哥回来了,让他跟在大人你身边几天以防万一罢!”宋憬点头道:“对,延庆,你也别回家了,这几天先跟在我身边吧!” 第171章祖延庆稍 祖延庆稍愣一下,精神振作起来“怎么,还有人欲对宋大人你不利吗?何公子你刚才说有事和我说就是这事啊?”我忙顺着他的话答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祖大哥你毕竟会武功,跟在宋大人身边保险些。” 祖延庆脸上显出豪情来“那行,我这些天就给宋大人你做贴身保镖,看看都那些不开眼的贼子敢对大人你不利!”我和宋憬皆面露微笑,张说也看明白了我们两人的用意,微微笑了一下。 我却心中一动向祖延庆道:“祖大哥,你对洛阳熟悉,这城里可有什么比较有势力的江湖帮会?”祖延庆答道:“有啊!洛阳帮,在三市里都相当吃得开。帮主叫张仲之,为人豪爽义气,和我颇有交情。” 我大喜“是吗?那就好,再央祖大哥帮我一件事,帮我引见这位张大侠,我想请他帮个忙。” “行,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带他过来见见何公子。何公子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啊,其实告诉我,我跟他说一声就可以了。”祖延庆说道。 我答道:“我想请他帮忙寻找那群吐番人,洛阳帮既然在城里吃得开,那么这件事上他们应该能帮上忙。” “好!我明天早上就去跟他说这事!”第二天上午一大早祖延庆便带了一四十多岁的汉子过来,我知他就是张仲之了。 洛阳,长安皆属京师重地,真正的江湖势力很难插足其间,而且若势力延伸到了这儿也容易被朝廷发觉,为朝廷所忌。所以这两个大城中没什么正规江湖势力。洛阳帮只属地头蛇,地痞们的联合体,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 但张仲之却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他和我相见依的完全是江湖套路。他是把自己当江湖人了,看得出来他对能够结识我是很激动的。我却不敢把他当做一般城市里的地痞头头,能在洛阳这样的京师重镇混得开,没点本事,或者没点背景谁信。 不知这张仲之的背景是什么,有机会得问问祖延庆。张仲之果然豪爽,我将寻找吐番人的事说了,他立即拍胸答应下来。 “何公子放心,只要他们在城里,我定能找到他们的位置。”我忙先向他谢了,他却期期艾艾的道:“何公子莫谢,张某也有事要央烦何公子帮忙?”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城里大搜查,我属下有不少兄弟也被抓了,现在主持金吾的唐老将军我们没打过交道,听说昨天何公子和唐老将军一起喝茶来着,能否帮忙在唐老将军那儿说说情,放我兄弟们一把。 他们都没犯什么大事,也就小偷小摸犯点禁,谁知正好撞上了全城的戒严搜查。”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昨天那些金吾没能找到吐番人,在搜查中却是抓了不少地痞,敢情其中有不少张仲之的人。 像他们这种地头蛇,平时应该和维护治安的金吾关系处的不错,要不是唐休憬突然主持金吾,进行全城治安整顿,他们也不会有事。 只是听他说到我昨天和唐休憬一起喝茶,这个他都知道,看来他的能量确是不小。我笑道:“这个好办,只要张大侠你能帮忙找到那些吐番贼子,这些都是小事。 我跟唐老将军说,我想唐老将军会给我这人面子的。你列个名单给我就行了。”张仲之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微笑一下,原来他虽就准备好了。 我又叮嘱他寻找吐番人时注意自身安全,一旦找到万不可轻举妄动,立即着人来通知我。然后将他送走。祖延庆惦记着宋憬要退早朝了,也匆匆告辞而去。有了保护宋憬这副担子压到他身上,他看来好像已经从亡妻之痛中解脱出来了。 我算是完成叶先生托我的任务。我实在没想到张仲之和他的人效率这么高,在傍晚时,我正准备吃晚饭,他亲自跑来说有个地方蒇了一群人,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群吐番人。 昨天几千金吾搜查了一天一点线索也没有,他竟这么不到一天时间就找到了?我忙问他详细情况。 “就在北市临漕河的一家商铺里,一个住在那附近的兄弟跟我说他曾经见过一群七八个奇奇怪怪的人走进去,之所以奇怪据他说是那些人都是壮年汉子,一个个黑紫面庞,看上去颇为凶狠。据他说这些人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这些人中可有一个留着小山羊胡子的老头?”我问。“他没留意,其实它当时也只是觉得这一群人奇怪,但并未往心里去。 我将找人的事布置下去,他才和我说起此事。我当即去看了,这是一家专门经营吐番商货的铺子,那店主有个吐番老婆。还有,我那兄弟说他曾见这店主买了好多肉回去。所以我推测公子你要找的人可能就藏在这家商铺里。” 张仲之解释道。我沉思着点点头,然后向他道:“好了,谢谢张大侠,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接下来我们自会处理。你托我的事,待会儿我见到唐将军定给你办成。” “那就多谢何公子了!”张仲之告辞离去。我又站着沉思一会儿,若张仲之所说的一切属实,小羊同一群人十有八九还在那商铺里,那商铺店主是他们的人,他们是藏在那里等大羊同养好伤后来找他们,再做行动。 嗯,洛阳帮的办事能力这么强,若能利用起来岂不是可以弥补我线人网在洛阳这京师重地的缺环。等查忆萍回来和她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可能将洛阳帮也纳入线人网体系中。 让雯雯去叫了一整天都躲在屋里的凌雨波,三人匆匆去找唐休憬。凌雨波从昨晚起就一直躲在屋里不曾露面,也不知在干什么,中午吃饭时,我和雯雯说起她。 雯雯说她可能在修仙,我说她是一个人躲在屋里发春,遭了雯雯两记白眼。管他干什么呢,我这会儿心里有事,也没心情去找他套近乎。是以就由着她一直呆在自己屋里。 这会儿叫了她出来,我告诉他可能找到小羊同的下落了,她只点了下头,面容平静无波,然后便一言不发,跟着我分别骑上唐休憬送的骏马,朝唐府赶去。 唐休憬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家。唐休憬一边看着我递给他的张仲之给的那张名单,一边听我说着从张仲之那儿得来的消息。 未了点点头微笑道:“好,既然找到了小羊同,放这么几个小痞子不成问题。咱们现在就赶往那家商铺,你朋友这事等小羊同的事解决了后再说。”我点头同意“迟恐生变,只是人手上的事怎么样?” “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既然已经找到确切位置,用不着那些靠不住的金吾,前些天为保护那波斯王子阿尔善从北门禁军里调过来的陈玄礼将军和他从禁军里带过来的一批属下编制都还在金吾里,正好派上用场,昨天我就让他们时刻待命了。” 唐休憬边说着,边在一名侍卫的帮助下,穿上铠甲。那家商铺位于临漕河的繁华地段,好在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赶市的市民多居在里坊内,都赶在闭坊门前回去了,街上没有什么人。 先是唐休憬属下的八十个亲卫分成两队,悄悄潜入那家商铺的两个临家,将其主人一家转移了开去。一队近百人的金吾,在十几名唐休憬亲卫的带领下执弓箭埋伏到了商铺的后门处。 陈玄礼和他从北门禁军里带过来的五十名精兵,全身披挂整齐,长剑出鞘,等在前门侧方,只等唐休憬一声令下,他们就从前门往里冲。 另有几百名金吾散落在商铺周围的区域里。漕河靠岸处一艘带篷的小船里,唐休憬盯着前面商铺紧闭着的黑色大门,眼里精光闪烁,透着隐隐的兴奋。一名金吾将领走过来,跳上船躬身报告道:“周围已经勘查完毕,没有发现地下暗道。” 唐休憬叫声好,望目光灼灼的望向我和凌雨波“怎么样,何公子和凌女侠可准备好了?准备好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我点点头,向凌雨波和王晔道:“仙子到左边房脊上,我守到右边房脊上,小羊同一旦出现,仙子和我一起出手。道长跟在唐将军身边。” 凌雨波点点头,纵身上岸,脚尖轻点,身体轻盈飘起,飞向左边房脊。我向唐休憬道:“我到达位置后,唐将军就下令。”唐休憬点下头,我朝雯雯打个眼色,就在船头直接纵身而起,疾投向右边房脊。 就在我的双脚刚刚踏实到房脊上,下面砰的一声,商铺漆成黑色的木质大门被陈玄礼带着五十名属下强行撞开,一群人破门而入。 “谁呀?”商铺后面住人的院子里,一个矮胖的个男人从一边厢房里跑出来,往前面跑去。但还没等他跑到前面商铺,陈玄礼众人已经穿过铺子,冲进了院子里。 那男子看一群全身铠甲的的军士冲了进来,身子一凝,接着便满脸堆笑的迎上上去。“军爷,你们”陈玄礼身后两名军士疾步冲出,不容他说话,一把将他掀翻在地。 其它人迅速冲向两边的厢房。那男人一看这阵势,在地上大叫了起来,他身边的陈玄礼用剑把砸下去,砸到他头上将他砸昏了过去。 但里边的贼人却已经被惊动了。右边厢房处突然射出几支劲箭,冲向那边的几名军士不及躲避,应声倒下。陈玄礼大喝一声“拿盾牌!”八面大盾牌竖了起来,陈玄礼和他的属下躲在盾牌后向右边劲箭射来的方向冲去。 而左边墙上这时突然射出一阵箭雨,越过阵玄礼众人,从门窗处洒向右边厢房里。是先前进入商铺左边邻居家里的四十名唐府侍卫伏在左边的墙头上射出的。 就在阵玄礼众人堪堪冲到右边房门处时,厢房两处门窗突然爆开,几把椅子从窗户里扔了出来,接着两个门里各有数人冲了出来,他们顶着门板桌子挡住左边墙头上射来的劲箭,向后门冲去。 阵玄礼众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忙要追赶过去。但就在这时,右边墙头也是一阵箭雨撒下,那群吐番人的门板和桌子都只顾防左边了,右边大空,九个人一下子倒下了五个,却是埋伏在右边院里唐府侍卫也从墙头上向下面射箭。 阵玄礼看有已方人从上面用弓箭援助,就让属下压住脚步,和那乘下的几个吐番人保持一点距离,方便自己人的弓箭。待吐番人反应过来,用门板和桌子将两边都护住,墙头上的箭雨都停了,他们才发一声呐喊猛的向那剩下的四个吐番人赶去。 第172章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突然从左边靠近院子后门处的房里冲了出来,去将后门打开,转过身来,咿咿唔的用吐番语喊那几个吐番人往她那儿逃,但她刚喊得几句,就嘎然而止,嘴角溢血向前仆倒,背上插着几支箭羽,埋伏在后门处的一众金吾在十几名唐府侍卫的带领下,执弓箭从后门处冲了进来,弓拉满月,箭簇直指着那四个吐番人。 阵玄礼的人也围了上来,将这几个吐番人团团围住。看下面这几个吐番人已是定然成擒,我却丝毫也没敢松气,反而将星阳功全速运转,身上的气势提到极致。 因为这九个吐番人一从屋里冲出来我就看清其中没有小羊同的身影,而我的六识也没能找到小羊同的位置,但凭直觉我知道小羊同已清楚我和凌雨波埋伏的位置。 现在他的属下一个也没能逃出去,却让他将我们的布置看了个清楚,他应该立即就要出现了。凌雨波并未见过小羊同,要看我的行动确定攻击目标,感觉到我将气势提到极致,知道小羊同马上就要出现,也将气机凝起。 就在这时王晔伴着唐休憬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进入院子,我立即本能的意识到不妙,不顾小羊同现没现出出踪迹立即纵身向下扑去。 就在我纵起身时,一柄短刀尖锐的呼啸着向唐休憬射去,其势犹若奔雷闪电,王晔忙横剑一挑,倒是正挑着那飞刀,打偏了其飞行的路线,疾射到一边的廊柱上,刀身全部没入其中,刀柄微微颤动着。 而王晔成功挑开短刀后,蹬蹬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出,以剑支地才没坐到地上。唐休憬几人还没有从惊骇中醒过神来,一道灰色的人影已跟在短刀后面迅疾的射向他。是小羊同!我一眼认了出来,但他的速度太快,我纵是提前跃起了,但跃起时没把握到他的位置,不想他从这个方位出击,眼看是跟不上拦截了,忙甩手将手中宝剑射出,迎头射向小羊同。 小羊同在空中一个旋身,躲开了我的宝剑,但速度已缓了一缓,让我赶上,兜胸口一脚踢去。他又掌一错,接住了我这一脚,将我向后掀翻开去,但他的身形也被阻住,两人一齐落地。 我气血有些翻腾,忙长吸一口气压下。小羊同却没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凌雨波早已在一边候他多时了,一道剑光,如闪电划破夜空,瞬间撕裂了左边房脊和院子里的空间,疾刺向小羊同。 小羊同不愧是小羊同,身子就着落地之势,滴溜溜一旋,不仅躲开凌雨波天外飞仙般的一剑,还顺势一拳击向凌雨波的香肩。 凌雨波身姿一侧,长剑回旋,斩向小羊同腰部。小羊同只好暂时放弃攻向凌雨波那一拳,身形后退,避开这凌厉的一剑。 我自然不会给他喘息之机,立即冲上去,一拳击向他头侧部,他仓促出拳,两人硬撞了一下,我被震的边退几步,小羊同也面色白了一下。 但我有休整的时间,他却没有,凌雨波的剑已经再次攻向他。院里的人这时已从我三人这几下兔起鹊落的搏斗中回过神来,那四名吐番人已然成擒,陈玄礼忙带他的人将唐休憬围在中间,长剑向外,防止小羊同突然袭击。 而两边墙头上执弓箭的唐府卫士还有下边那些执弓箭的金吾的箭簇一起指向了打斗场中。 小羊同和凌雨波的实力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但现在这么多弓箭手在一边盯着他,再加上一个比他们差不了多少的我站在一边,小羊的实力立即大打折扣。 一不小心没挡住凌雨波的长剑,腰间划出一道伤口。不等凌雨波回剑再击,我已经又一次纵身而上,攻击的正是他刚刚受到剑伤的腰侧。 但小羊同的野性却似突然被这一剑给激发出来,狂吼一声,也不躲避我的拳头,大手带着千钧之力一掌拍向我天录盖。 妈的,看来他是要拼命了,他已然是瓮中之鳖,我自然不会跟他用险招搏命,冷笑一下,拳往上档,他却突然变掌为抓,竟不去抗击我拳上的内劲,反而将我向他身前拉。 我虽仓促间变了拳向,但对天我以诡变为长的星阳功来说,根本不影响拳上的力道,那天他们伏击我时,我就曾凭借这星阳功千变万化的特性,在他和伽恩的追击下,将他们的属下一个个清理掉,他应该了解些我星阳功的特性啊,还敢突然改换力道变拍为抓? 你自己找死,我也保不住你!我心里暗道一声,星阳真气瞬间变化性质,阴狠歹毒,腐蚀性极强的真气从拳头激涌而出,趁小羊同力道变化的间隙,顺着他的手掌疾攻入体内,沿经脉急侵向他心脏。 小羊同脸色一阵煞白,但他一咬牙,竟仍是强忍着将我拉向他身侧,猛使力一旋身,和我错了一下位置,借我挡住了乘机攻来和凌雨波的长剑,凌雨波只好仓促间收剑后退。 我的真气在堪要击中他心脉时被他浑厚的内力挡住,他哇的一大口污血迎头朝我脸上喷来,我偏头一躲,他趁机猛的将我向后推去,而他则借力向后疾退,脚尖一拧,转过身又扑向了唐休憬的方向。 我虽知他已受重伤,但也不敢保证阵玄礼等人就能挡住他,星阳功疾转,后退势子尚未止住,攸的即改为前扑,追向小羊同。 凌雨波的速度要比我快,在我被小羊同推开时,她已借躲开我时的移身,就势又挺剑攻向小羊同。看小羊同又扑向唐休憬,她剑势不变,一溜剑光撕开空气,追刺向小羊同。 护在唐休憬身前的阵玄礼众人甚为紧张,忙提剑欲迎,小羊同却在这时一个横移,以一条弧线轨迹又向我攻来。 我心里冷笑,你要早点死盯着武功不如你的我穷追猛打,让凌雨波的剑插不进来,可能还真能给我制造些麻烦,现在吗,你身上的伤我清楚,我还怕你不成?拳变为掌,双掌翻飞着一片掌影迎上。 小羊同准确无误在一片掌影中找上我的双掌,使力对上一掌,那掌上的力道让我暗暗震骇,身受重伤还能打出这样的力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但你这不是自己加重自己的伤势吗? 我正想着,小羊同已又喷出一大口血,但他却是张开满是血污的嘴哈哈大笑起来,竟是借我掌力向后疾射。我们三人之间这几下光激电闪般的打斗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周围的弓箭手目瞪口呆的看着,根本没反应过来向小羊同放冷箭。 小羊同攸的冲进了那边一群金吾中间,想放箭时却又怕误伤同伴放不出去了,而闯入金吾士兵中间的小羊同却如同虎入羊群般,立即大打出手,连声惨叫间,一个个金吾士兵被他抛了出来,造成一片混乱。 我突然想起在扬州那晚在谢府围捕野儿狼朗木时,升仙教那位冷大叔也曾这样制造混乱,但其目的却是向我发动空袭。 眼前的情景和那日相似,顾及那些金吾士兵,我和凌雨波没法冲入进去追击小羊同,小羊同的目的很可能是再对唐休憬发动突袭或伺机逃跑。 我和凌雨波打个眼色,两人不为睛前的慌乱所动,移步站于唐休憬身前,将小羊同冲向这边的路封死,气机却紧锁着冲入金吾中的小羊同。 小羊同突然将一个金吾士兵高高抛起,接着自己也冲天而起。唐休憬大喝一声:“放箭!”两边墙头的侍卫,反应过来的,没反应过来的,本能的随着唐休憬的喝声将箭朝空中的两个人影射出。 小羊同却大喝一声,先是挥手挡开几支箭,接着挥到那名金吾士兵,在空中一轮,将身向他的箭尽数挡开。 但唐休憬这些侍卫都是沙场上下来的精锐战士,经验丰厚,他们不是一齐将箭射出,而是十人一组轮番的射,轮番的搭箭上弦,箭雨连续起来,根本毫无止歇。 小羊同上升势头尽时,腿上终于挨了一箭。他忍痛将手里早已死去的金吾猛的砸向右边墙头的弓箭手们,自己则借这一掷向院子后面方向疾射而去。 凌雨波一点脚尖,挺剑就欲射向小羊同正逃逸的方向。我看得出小羊同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未,那还能抵得住她的拦截,不被她斩于剑下才怪。 忙伸手拉住她未握剑的那只玉手,让她身子没能飞起来。轻声喝道:“别杀他,让他带我们去找大羊同。” 接着自己纵身而起,朝小羊同逃逸的方向追去,手心里仍有仙子柔荑那美妙的滑润之感,心里暗乐,我刚拉她手时,她的手好像是曾颤了一下。 身后风声传来,回头一看,是凌雨波面无表情的跟来,裙裾飘飘,宛如御风而行的仙子,幸亏现在是晚上,那些普通人没我这么好的眼力,否刚还不真以为仙子临尘,引起轰动? 我受她美姿吸引,朝她微笑一下,她盯着前方小羊同模糊的背影,面上神情古井不波。我也不以为意,和她一起吊着小羊同的身影向前追去。侧后方有道窈窕的身影鬼魅般的闪了一下,没入一家屋脊后面,我知道雯雯也跟来了。 凌雨波一直凝神望着前方,没有发现雯雯。小羊同从东边城墙跃出城外,我和凌雨波忙也跟了过去,在城墙上借着微弱的星光又找到小羊同的身影,继续吊在他身后。 又行得一段路,小羊同突然离开了正路,竟钻入一处密林中。我和凌雨波对望一眼,江湖上有逢林莫入的说法,但已经追到这儿了,岂能把小羊同再追丢,再说他已身受重伤,纵在林内也无力对我和凌雨波不利。 两人便一起跟进林中,但林内树木枝枝丫丫的,遮挡视线,让我们失去了小羊同的身影。我和凌雨波提起真气,小心翼翼的向林内深处走去。作为男人,我自然是走到了前边,凌雨波则小心提防着后边。 星光被树叶遮住,无法透入林内,是以林内幽黑幽黑的,视野所及十分有限。这为对方提供了遮掩,却也给我们提供了安全感,在这儿随时都方便逃命。我突然停下步来,招手让凌雨波看前面,那儿竟有几间木屋,其中一间还透出亮光。 我们又往前行了几步,我将嘴凑到凌雨波耳朵处,轻声问道:“怎么办?大羊同很可能就藏在前面那木屋里疗伤,我们还要不要再跟过去?” 虽然想到一个绝品级足以至我二人于死地的高手大羊同就在前面的木屋里,我的心情有些紧张,但我的嘴唇已几乎接触到凌雨波那莹润的耳珠,鼻中也清晰的闻到她仙躯上散发出来的幽香,这叫我如何能不心猿意马,让我内心如何不荡起那缕缕瑕思? 第173章凌雨波感 凌雨波感到我呼出的热气喷入她耳孔,猛的向我扭头,我凑过去的头后撤不及,嘴唇就在他香腮上跳蹭了一下,那份滑腻让我心儿一颤。 林内幽黑,我看不到凌雨波的脸色,但却能看清她晶亮的双眸,那里面有惊怒之意,但同时我却听到了她砰砰的心跳声。她不说话,两人间一时间出现了沉默,只有她的变粗了的呼吸声和她有些紊乱的心跳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暗夜密林内显得相当响亮,这儿离木屋已经很近,想到一个绝品高手可能具有的恐怖耳力,我再不敢逗凌雨波。用内力将声音凝起,细声道:“仙子在这儿接应,待我潜过去看看大羊同是不是在这儿。” 我这话说的郑重,不含一丝轻佻味儿,还暗使了点凝神静气的星阳摄魂,凌雨波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攸的一下就恢复过来,再听不到心跳声,呼吸也变得幽细绵长。 她同样将声音凝聚成线结我道:“你不识得那大羊同,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儿接应。”黑暗和面临的危险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注意到她没有称我为公子,而是说“你”我压着声音道:“还是一起去吧,这幽暗的密林内,我们最好一直呆在一起,免得走散了。”说完不待她说话,悄步朝传出灯光的木屋靠近。距木屋约有百步左右距离处,我们两人停下来,蹲下身子凝视着灯光处。 凝起耳朵,已隐隐可听到木屋里的话语声。我听得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小羊同,他好像是在叙说他在城里的遭遇,另有一个平和好听的声音在问话,这人声音带着几份缥缈,让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由自主的就又住前移了几步,想把他们的说话听清。 凌雨波凑了上来,这次是她把嘴凑到我耳朵处,呵气如兰道:“这声音我认得是大羊同!”那温暖馨香的气息吹的我耳朵痒痒,让我知道了她刚才被我凑到耳朵处说话的感受。 但确定了大羊同就在前面,这么近的距离,我却不敢再有一点的心猿意马,将心跳,呼吸,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尽力减到最轻。木屋里的人仍在说话,突然吱呀一声,一扇小门竟打开来,灯光从木屋里射出,竟正好直射我和凌雨所在位置。 我不假思索的一揽凌雨波的香肩,揽着她一起伏到地上,抬头悄悄望去,却见一个矮壮的汉子手掌一盏灯走了出来,进入另一木屋中。 我的臂弯里立刻就感觉到了从凌雨波香肩处传来的别样滋味,但凌雨波却好像没注意到这一点,待那汉子进了木屋,他向我轻声道:“这是大羊同身边两名侍者中的一个!”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对了,木屋里的说话声没了!我立即意识到了危险,一拉凌雨波喝道:“快走!” 向后疾退。凌雨波也在同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身子攸的贴地后移数尺,速度比我快多了,让我反而落到了他的后面。 我感觉到后侧掠起一股劲风,接着突然就觉得自己被一个强大的气机给凝住了,我的心灵深处升起一种失败,沮丧的感觉,竟产生一种对死亡的向往。 我可以感觉到一个带着黑暗的死亡意味的拳头从我身后向我击过来,我能接住,也向后伸出了我的手掌,可我却觉凝不起真气来,我竟有点希望这个拳头击到我身上,将我的生命吸噬掉。 眼看那充满黑暗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死神之拳就要和我接触时,一道剑光刷的一声在我眼前闪过,脸上感觉到一股来自剑刃的凛冽寒意,让我激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灵从刚才那黑暗的死亡沼泽中解脱出来。 身后传来剑风拳风的声响,接着是金属碎裂声和凌雨波的一声娇声闷哼,我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星阳功攸的提到极限,气凝于拳,凭感觉旋身一拳向身后击去,击中的是一个手掌,就在我将满含杀伤性的星阳真气尽数注入那个手掌中后,那个手掌的掌心突然涌出排江倒海般的劲气来,我立即知道这份内力不是我能抗衡的,趁其劲势尚未完全发出,忙借力向后疾退。 疾速后退中,感觉路过一白影,伸手揽过,带入怀里,一起向后疾退,隐入黑暗中。那白影正是凌雨波,在我换气的当儿,她从我怀里挣开了,但扔拉着我的手,一起又在树林里疾速飞越穿行好一段时间,到得树林边缘始停下来。但仍觉不安全,两人靠在一颗大树上,屏息静气好一会儿,确定大羊同没有追来,方敢大口喘出粗气。 凌雨波这时始将我的手松开,但我那还有心情回味被她柔荑拉着的感觉,心中只有惊悸。好厉害!我对刚才从心灵深处升起的那股沮丧和对死亡的渴望犹有余悸,这大羊同使的是什么武功,只将气机锁到我身上,就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当时要不是凌雨波出剑帮我挡住了他那一拳,我现在恐怕没命在了。“你没事吧?”我向凌雨波关心道。借着星光,我可以看到凌雨波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一会儿就会好的,可惜了这把剑!”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仅剩半截的宝剑,即便这半截,上面亦布满了裂纹,凌雨波用手指弹了两下,便片片碎裂开来。 我想起刚才听到她闷哼声前曾听到的金属碎裂声,看来大羊同是先击碎她的剑,然后以余劲将她震伤的,若非这柄剑替她消解了绝大部分的力道,凌雨波这会儿恐怕也别想再站着了。 我又想起我那一拳,岂不是正好在大羊同刚刚击碎凌雨波的长剑并将其震伤时击出的吗,大羊同竟轻轻松松的用掌接下了,而且若非我退的快,他这一掌甚至可以让我受重伤。 妈的,这绝品和一品的差距真是不可以道理计,我对大羊同生出一种无法对付的无力感。突然,我心里一惊,雯雯!我让雯雯也暗中跟在我们身后,那么她现在应该已位于那木屋附近,虽然她那绝对属于暗黑性质的的月心功已臻大成,在隐形匿迹方面十分擅长,实力也比我和凌雨波强些,但我刚从大羊同手下逃生,深知对方的恐怖,不由对她大为担心,转身欲再次进入林内去接应她。 凌雨波伸手扯住我衣角“你干什么去?”领教了大羊同的实力,我再也没心思顾忌她的慈心门背景,大敌当前,我也顾不得在她面前隐瞒雯雯了,急道:“我那个贴身丫头雯雯还在里面,我怕她有危险!” 凌雨波愕了一下,接着面色一变,迅即又恢复如常,点了点头喃声道:“我明白了,我跟你进去。” 我心里一阵感动,向她点下头,转身带头朝林内走去。但尚没进入林内的幽暗中,我眼角便留意到一道人影在侧前方的幽暗处闪了一下,凌雨波这次也注意到了,攸的把头扭到了那个方向。我喊道:“雯雯!” 雯雯的身影便从幽暗中无声无息的浮现出来“公子!”她望一眼我身边的凌雨波,目光里有些诧异。我明白她是诧异我为何将她暴露给凌雨波,她刚才肯定在我们发现她之前就发现我们了,但顾忌凌雨波在我身边,没有现身,不想我却把她叫了出来。 我也顾不得向她解释,上前几步,扶住她双肩细打量她面庞“你没事吧?没有被那大羊同发现吧?” 我话语里的担忧让雯雯一下子就明白我为何会把她叫出来,头微垂下,柔柔道:“奴没事的,他没发现我,你们离开后他在原地站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吐了一大口血才回到屋里,奴看他是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我愕然问道,扭头向凌雨波看了一眼,原来还以为大羊同在法藏那儿的伤还没好就轻轻松松的打发了我和凌雨波,原来击退我们两人后他也受了重伤,看来他大羊同还没有恐怖到无法对付的地步。 突然心生懊悔,早知道那大羊同已是强弩之未,我和凌雨波就不该跑,也许再坚持两招就能让他油枯灯灭。 但随即又想若真坚持到大羊同油枯灯灭我和凌雨波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恙。还是等会同了张仁愿和他的五百精兵,再思对付他吧。 “那就好,我们这就去找张仁愿将军,告诉他大羊同的位置,不过这儿树高林密,可不利于他那五百精兵围攻啊!”我说道。 雯雯接着道:“他们已经离开了,除了大小羊同,还有另外两个人,我听大羊同说是要到一个叫曲营庄的地方暂避。” “曲营庄?”我喃声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凌雨波接过我的话头道:“那是洛阳东南八十里外的一个村庄,处于凤凰山一山谷里。” 我大脑急转,沉声道:“那好,大小羊皆身上带伤,他们行进的速度不会很快,我们立即去找张仁愿将军,设法在路上伏击他们。” 城个一处行营里,我们找到已经睡下的张仁愿,他听我们说已经找到了大小羊同,而且两人现在就在城外,立即精神大振,睡意一扫而光。 待我们解释了情况,他叫一个士兵拿出一张地图来,说道:“从唐帅那儿拿的!”着着打开来,指着城外一片黑色区域向我们三人道:“你们三人说的那个密林就在这儿,曲营庄这儿!”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后指到曲营庄的位置。“中间这一块地形如何?有没有适合将军你们动手的地方?” 我指着两地中间的空间问道。张仁愿看了一会儿,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有,他们从那密林里到曲营庄去,必须经过这一片开阔地,我们可以在这儿动手。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到这儿?” 我凝思道:“他们两人都受了伤,行进速度不可能太快,也就普通人的行进速度吧?”张仁愿点点头,嗯了一声“那算起来现在从你们说的这个密林出发,明天,哦不,今天天中午就能到这儿。我们得早做布署。我们这就赶到那儿,实地看一下地形,争取天亮前完成设伏。” 我和查忆萍雯雯对望一眼,朝张仁愿点点头,表示这方面一切听他的。天色微明时,我们和张仁愿带着他的五百精兵赶到地图上看到过的那片开阔地。 张仁愿纵马溜了一圈,回到我们身边面带忧虑的道:“不好办啊!这地方太大,而且没有可以让士兵藏身的地方,我这五百士兵恐怕无法将这儿包围严密。” 我远逃着前面不远处在平地上显得有点突兀的几间茅屋,指着向张仁愿问道:“那几间房至是怎么回事?这旷野之上莫非还有人家不成?” 张仁愿看一眼,转头吩咐身后两名士兵一句,那两名士兵纵马朝那茅屋去了,两人很快回转报告说是一家路边茶店,经营者为一对老年夫妇,已经被他们叫醒了。我向张仁愿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第174章和雯雯凌 和雯雯,凌雨波,张仁愿纵马朝那边跑去,七八个亲兵策马跟在张仁愿身后。这茶店的一边正是一条通往洛阳城的大路,这野店倒是给路人提供了一个好歇脚点。 我面前几间简陋的茅屋,沉思道:“那大小羊同若到得这片开阔地,当能看见这个小店,张将军你说他们会不会过来喝碗水,歇下脚呢?” 张仁愿点头道:“可能性很大,他们从昨晚开始从那密林处行走,又没有代步的工具,到这儿差不多是应该口渴了。” 他接着望了一眼小店周围的地形,无奈道:“但这周围那能伏兵啊?我的人若是离这小店近了,必能被对方远远的就发现,若是离这小店远了,仅有五百人,那包围圈就无法做到严密。” 我极目远眺,看到远远的天地相接处,有一片稀落落的树从,指着向张仁愿道:“张将军可以带人埋伏到那儿。” 张仁愿看了一眼道:“那怎么行,这么远的距离,我们从那边冲出来,这边发现后,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一旦逃入那边的山坡上的树林里,我这五百骑兵就拿人家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那就在那边山林里也伏一部分人马,两边夹击。”我说道。 张仁愿凝目摇头道:“不行,埋伏在相距这么远的两处地方,对方又是武林高手,奔跑速度不可小觑,我们纵有快马,恐也无法完成合围。” 我点头道:“将军的担心有道理,不过那大小羊同现在皆有伤在身,我们几个可以先拖他们一段时间,为将军你们从那边树林里冲过来赢取时间。” 张仁愿抿紧嘴唇思索了一会儿道:“若何公子你们能在这儿拖住他们,拖到我们从那边冲过来,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将我这五百名精兵分成两部分,让大部分埋伏在公子刚才所说的那树从中,另一部分埋伏在那边山坡上。 待大羊同他们出现,公子你们先动手,缠住他们,我会带伏在前边树从中的人冲出,而伏在山坡上的人不动,待我和我的人冲到跟前,公子你们就放手,对方必不会恋战,定要向那边山坡处逃窜,我就可以带我属下儿郎策马驱赶他们向那边狂奔,如公子所说,他们身上都带有重伤,先和公子你们缠斗一场,已消去部分精力,再被我驱赶着狂奔一阵,到那边山坡下时还不成强弩之末,那时埋伏于山坡上的兄弟突然冲出,定能让他们斗志全消。 我们就在那山坡下合围,将对方斩于马刀之下。”张仁愿充满豪气的叙述了他的计划,我连连点头,虽然我知道大小羊同兄弟不同于张仁愿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些敌人,即是他们那带伤之躯被追到那山坡处时真的已经筋疲力歇,再看到山坡上埋伏的人冲出,他们也绝不会丧失斗志,武功能到他们那步程度,则其心志定已煅练的坚毅无比。 但张仁愿这个计划仍不失为一个绝妙的计划,先给对方一线生机,驱对方狂奔,让对方疲惫后,再行歼灭,这是军人的战略。 “那好,就照将军说的办!”我沉声道。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凌雨波突然道:“雨波提请两位注意,那大羊同身边还有两名侍者,他们身上并没有受伤,而且据我所知,他们的一身功夫也相当了得。 尤其是都有一身蛮劲,一个手拿一长棍,一个执着两个带有锋利边缘的钢轮,我怕他们会对张将军你们的骑兵冲杀造成不利。” 张仁愿面色一变“什么?铁棍,钢轮,仙子见过他们吗?是否棍为黑色,轮为金色,两人都是满身的横肉,坦露胸脯,胸上长满黑毛,状如野人?” 在行营里,我向他介绍凌雨波时,在凌雨波名字后面又加了一个凌仙子,对凌雨波惊若天人的张仁愿便对凌雨波一口一个仙子,不敢呼姑娘更不敢直呼其名,受那一身仙气所逼,他连目光也不敢在凌雨波身上停留,但这会儿他却满脸惊愕的盯着凌雨波,看来他早知道凌雨波说的这两个人。 凌雨波见他此问愕了一下,点头道是。张仁愿脸上刚才的激动豪情退去,换上的是满脸的凝重,道:“这两个人我听从西北那边回来的将士说过,十分厉害,犹善于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冲杀。 而那双金轮最擅斩马脚,我西北前方好多良驹的四蹄就是被这双金轮削断的。没想到这两个人竟是大羊同的侍者。” 张仁愿话语是满是凝重。我也立即意识到这两名侍者对这次行动的严重影响,试想当张仁愿的几百骑兵呼啸着疾驰而来时,突然飞出两个金轮,旋入众马蹄间,一下子斩断十几个马蹄,那还不立即人仰马翻,那还能保住骑兵冲锋的气势。 另一个使铁棍的侍者再冲过去横扫一通,几百精兵凝起来的杀气也就被夺了。我又想起被大羊同气机索定时,浸入心灵深处那种求死的沮丧感,我这自小修习星阳功,自认心志异常坚定的人尚且如此,何况张仁愿属下这些士兵。失去了骑兵集团冲锋那狂飓突进的气势,这些执马刀的士兵根本无法对人家造成任何威胁。 “在我们冲到跟前之前,公子你们必须先行除去这二人!”张仁愿向我沉声道。我郑重的点点头道:“我们会的!” 但我心里知道做到这一点很难,就凭我们三个,人家大小羊同兄弟虽然身受重伤,我们想缠住人家也是不易,何况在对付这二人的同时再除去实力也不弱的两名侍者。 小店主人已穿好衣服,颤颤惊惊的被士兵带了出来,过来见张仁愿。张仁愿安慰二人不要怕,说今天要借他们这小店一用,让他们暂且回避一天,耽误的生意会加倍赔钱给他。 接着就找了个机灵的士兵,让他去换上那店主的衣服装扮店家。我看着张仁愿他们忙活,向凌雨波问道:“你见过那两名侍者,看他们武功大概处于那个级数?” 凌雨波道:“我也只是在观看法藏大师和大羊同决战时见过这二人一面,具体深浅不清楚,但那份沉稳的气势还有身上自然而然透出的那股杀气绝对不容小视。” 我点点头,晚上在树林木屋前我也见过一个侍者,那身上是有股可怖的杀气。我叹口气喃声道:“要是提前能准备些无色无味的毒药,那一切就简单了,只须设法招他们过来喝茶即可。” 凌雨波平静道:“公子应该明白,像大羊同这样级数的人,毒药对他是不起做用的。”我微笑道:“但对身上带伤的小羊同和那两名侍者却有用,可惜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凌雨波不置可否,说道:“去少林和名剑山庄求援的查姑娘和公子身边那位王叔怎么还没有一点消息?”“是啊,昨天他们就该到的。也许他们现在正在赶来途中。”我说道。 张仁愿招呼我们下马,和他那假扮店主的小兵一起到这小店的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然后向我们道:“等那大小羊同一行路过这小店时,我这名属下会尽量招呼对方进来,但若对方不在这儿停留歇息,那就需要何公子你们直接赶上去拦住他们。” 我点点头,心里知道若发生那样的情况就无法做到攻其不备,我们三人将会相当被动。突然看到屋里床头处还摆有几件店主的衣服,我灵机一动道:“我也改扮一下坐在这儿喝茶吧。”说着走过去拿起衣服套到身上,然后星阳功一转,气质立变,张仁愿和他那假扮店家的小兵看的睁大了眼睛“好啊,这店家应该由公子你来扮吗!”张仁愿惊说道。 我微笑一下说道:“不行的,那小羊同和我打过好几次照面,昨晚大羊同也看到了我的面容,这儿仓促之间又没有易容药,我和他们一对脸必被认出无疑。 但我可以坐在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处背对着门喝茶,不让他们看到我的脸,量他们认不出我。”接着望向雯雯和凌雨波道:“你们俩就只好埋伏在屋里了。” 从店里出来,张仁愿立即将属下人分成了两拨,一拨到那山坡处埋伏,张仁愿带着另一拨到远处树从中埋伏。 我和雯雯,凌雨波还有那个假扮店家的小兵留在了小店里。太阳渐渐升高,雯雯和凌雨波躲在内屋,那小兵站在茶柜后面,满脸堆笑似模似样的招呼了几拨到洛阳去的行脚客,我则占据着最里面那一张桌子,凝神留意从洛阳方向过的客人。 远远的四个人影出现在地平线,在其头还没有完全露出时,我就确定了正是我们在守候的人,忙转过身来将头朝向里边,将背微微躬起,星阳功运转改变气质,配上店家那一身粗布衣服,只从背后看,我就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乡村野夫。 茶柜后的小兵接到我的眼色,咳嗽了一声,通知里面的雯雯和凌雨波。两人立即将呼吸,心跳,脉搏做了调整,雯雯比凌雨波更善于隐形匿迹,所以她的这些生理声音全都消失了,而凌雨波的则变得粗重了许多,有高手留意到的话,会以为是一个没练过武的普通村姑。 临门一桌还有几个行脚商模样的客人,他们又要续茶时,那小兵便上前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说热水用完了,新烧的还要再等一会儿,几人看一下天色,便说不等了,离开小店继续赶路去了。 微微侧头,斜眼看到那四个人离的渐近了,已能清楚的看到整个人的轮廓。只听那小兵的心跳开始加剧起来,我微使星阳摄魂到声音里,轻喝道:“别怕,放轻松些,准备招呼他们进来。” 那小兵镇静了下来,但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吆喝道:“店家,来四碗凉茶来!”我斜眼一瞧,心里暗暗叫苦,竟是王武,他身边还有查忆萍,陆剑平,了然三人。 只顾留意那边的四人,却没留意到他们四个从这边走了过来。这四人也真是,巧不巧的,竟在这时候赶到了这个小店里,那大小羊同要是因为他们引起警觉,岂不将我和张仁愿的计划全部打乱。 但我这时已没法和他们相认并解释这小店周围的布置了,因为那大小羊同四人已行的更近了。 我只好不动声色,连王武他们一并瞒了,看事情进展再相机行事。那小兵不识得这四人,上前道:“对不起客官,小店今天的茶已经卖没了,你们四位再住前走走到别的店再喝吧。” 我感觉到了然等四人的目光都在我背上扫了一眼,却没有做任何停留,看来是没认出我。了然听得那小兵如此说,便道:“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第175章他这话音 他这话音刚落,我便听到小兵跑步到外面的声音,接着便听到他的吆喝揽客声“唉,四位客官,一路幸苦了,到小店打个尘喝碗茶再赶路罢。” 大小羊同兄弟已到了小店不远处。陆剑平带着恼怒和惊愕的声音“这店家,不说没”“是小羊同!”查忆萍这声小声惊呼将他对店家的不满打断了。我感觉到了背后突然变得紧张的气氛,小羊同也发现了他们,双方对上眼了。 “你们,你们认识?”那个装扮成店家的小兵看两伙人互相对峙上了,就有些傻眼了。 “哈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店也能得遇查大小姐,幸甚幸甚,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的话,小姐身边这两位也都是中愿武林鼎鼎有名的人物,一位是少林了然大师,一位是名剑山庄陆剑平陆大侠。”小羊同大笑三声说道。 这厮一眼就认出了了然和陆剑平,对我中原武林倒是熟悉的很。不过他一个受了重伤之人,声音里怎么这么中气十足?莫非就这么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立即想到大羊同身上,定是他帮他弟弟疗了伤,小羊同的伤才能这么快就好起来。 我心下暗暗震骇,看来我留在小羊同身上的伤,在人家大羊同眼里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就这大羊同身上还是也带着重伤呢。 突又一想,不对,昨晚我们从那密林离开后,他们就开始上路了,大羊同那来的时间帮他弟弟疗伤,除非他们能在步行的同时疗伤,可那也太神气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只听查忆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小羊同先生也真好眼力,竟能一眼认出了然大师和陆大侠,不过会在这儿遇到先生,小女子却是深感意外,先生此刻应该在洛阳城里处心积虑的谋刺我天朝上将才对呀,怎么到了这儿,而且这一身灰尘” 查忆萍这语气就是在问小羊同,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我心里暗赞她的心机和辞锋,知她已从小羊同这个时候在这儿的出现推断出我们在洛阳城里已经动手,小羊同这是在出逃途中。 小羊同也听出了查忆萍话语里的抑谕之意,怒哼一声冷笑道:“我和我大哥之所以能在这儿和查姑娘你相遇当然是拜你们那位何公子所赐。不过你们那位何公子现在也不好受,他昨晚跟踪我,结果中了我大哥一掌,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你说什么?”是王武焦急和担心的声音。小羊同一声冷笑“我说你们那位何公子,昨晚中了我大哥一掌,现在不知死活如何。哦,对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天仙般的姑娘,就是你们中原武林鼎鼎大名的九天仙子凌雨波罢?啧啧,可惜了,那么漂亮一姑娘!” 我暗骂小羊同信口胡诌,知他是想让查忆萍几人着急,打乱几人的心境。他一个一品级的高手竟使出这种手段,也够下作了,而那绝品宗师级大羊同竟也由着他信口开河?哼哼,看来他们并没十足的把握对付查忆萍等四人,大羊同身上的伤不轻啊!而小羊同的实际情况肯定不是像他说话的声音这样有中气,就由着他装吧! 呛啷一声,是王武拨剑的声音,看来小羊同的话在王武身上起了作用,唉,关心则乱,王武是太在意我的安危了。 但查忆萍拦住了他,声音平静的微笑问道:“哦,如此说来何公子和凌仙子现在都是身受重伤,生死难料了?那不知何另一位姑娘现在情况如何呢?” “那一位姑娘?”小羊同竟没防到查忆萍会有此问一下子露了馅,接着突然想起我身边还有一个武功比我还好的丫头,忙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是说你们何公子身边那个丫头吧?她呀” “行了,小羊同先生,真没想到你堂堂吐番国的绝顶高手,竟会是一个信口开河的胡诌之辈,这位就是大羊同先生吧,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查忆萍冷笑着打断了小羊同的话,顺口还教训了小羊同一句,这句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你吐番一介番邦小国,你这吐番国的高手没有一点高手的风范,我已经不屑于和你说话了,让你大哥和我说话吧? 我想这时候了然,陆剑平和王武的脸上都应该已带上轻蔑的微笑。小羊同精通汉话,自然听出了查忆萍话里的抑谕之意,大怒道:“我大哥不懂汉话,何况你们也没资格和我大哥说话。” 接着他突然狞笑起来“我们兄弟这个时候能在这儿出现,乃是拜你们那位何公子所赐,现在得遇查姑娘,正好答谢他的厚意。上!” 随着小羊同这声吆喝,我听见金属划开空气发出的声音,却没听出是何种武器,微侧头一看,却见是两个金黄色的轮子呜叫着,旋转着砸向查忆萍四人,却被了然大袖一挥,挡了回去,重又被它们的主人一个黑铁塔般的大汉接到了手里,他正和一个和他差不多模样手持铁棍的黑大个冲过来。 查忆萍和陆剑平也都拨剑在手,王武已先他们一步迎了上去,正接着那持棍的大汉,查忆萍便挺剑截住了使双轮的大汉,陆剑平朗笑一声“让陆某来领教一下吐番高手的高招!”说着纵身一跃,投向小羊同,其身姿剑势自有名家风度,气象森严。长剑疾速划开两人间的空间,隐有空气撕裂的嘶嘶声,陆剑平这第一剑就已将势头蓄满,足见对对小羊同的重视,看来查忆萍已向他描述到小羊同的实力,是以他不敢有丝毫轻乎之心。了然则是凝重的手持禅杖,法度严谨的一步步向大羊同走去,他自然看得出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这个人才是敌人中最厉害的,查忆萍肯定告诉了他这大羊同和法藏决战的事,是以他深悉对方的厉害,虽然知道人家身上有伤,但这种级数的高手,不管人家身上有多重的伤,你都丝毫轻乎不得。 那个小兵早机灵的躲到一边去了,这会儿正一边观战,一边用眼角给我打眼色,向我请示怎么办。我朝外面一呶嘴,他立即从打斗场的一侧溜走了,他接着就会向埋伏在那边树从中的张仁愿发出信号。 查忆萍和王武两人的对手都是势大力猛之辈,两人靠灵巧的身法与其游斗,我扫上一眼,立即知道那两个莽汉绝不是两人的对手,两人是稳占上风。 那边陆剑平对小羊同也占到了上风,小羊同的实力虽然要比陆剑平高出一截,但其身上的内伤一交上手就显出来了,挡开陆剑平的第一剑手后,他嘴角就渗出了血丝,然后手中弯刀再不敢和陆剑平的长剑接触,他刚才中气十足的声音果然是装出来的。 陆剑平也发现了这一点,一式式深具名门气度的剑式,法度森严,让小羊同左支右闪,却若无破解之法。了然那儿就不行了,大羊同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他走到人家跟前时已经是满脸大汗了。 但他又好像不得不主动进攻,禅杖一式式缓慢的举起放下,大羊同神情轻松,能躲就移步躲开去,躲不开就轻挡一下了然的禅杖,每当他的手和禅杖接触时,两人的身子都会同时抖动一下,但了然的抖动却要厉害的多,而且满脸的凝重,看来是在咬牙坚持。 我知道大羊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身上带着重伤,不敢使大力,怕再加重伤势,只好这样一点点消耗了然,否则了然早被他打发了,但他明显是控制了战局。 “哒哒”声起,大地震动起来,可见远处飘起的烟尘。大羊同脸色一变,突然吐气开声,主动一拳击出,正打在了然禅杖上,了然踉跄后退,同时吐出一大口血来,那大羊同并非就此罢休,竟是身形疾动,跟着了然后退的身形抢上,欲给了然以至命一击。 看来他是意识到了来自远处的危险,不惜加重内伤,主动出击,想尽快解决掉了然,好去帮同伙解决掉其它人,然后赶快逃逸。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抓着桌子角就将桌子向他甩去,接着自己也飞身一跃而起,弹身一脚登向大羊同面部。 我的突袭看来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一手在我甩去的桌子上轻轻一一碰,那桌子便转向向我飞来,而且速度极快,让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将脚尖阴毒的内劲在瞬间转化为阳刚的暴劲,一脚将那桌子踢的粉碎,趁碎木屑飞溅的当口,旋身一拳偷袭向大羊同面部,但大羊同的手仿佛突然从空气占生出似的,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我的拳头,然后我便感觉一股巧劲将我一扯,合着我自己拳上的力道将我甩了出去。 若非我星阳功有瞬间千变万化的功能,让我及时收劲,煞住了身子,他这一甩不定将我甩出去多远呢。 但我心中又升起一丝欣慰,他只用巧劲将我甩开,而没敢强行格挡我的拳头,说明他体内的伤确实很重,他不敢轻易不舍得使出内力。 在空中扭头看大羊同,他仍是坚定不移的向了然欺去,仿佛我那些阻挠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而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一个时间盯着一个目标狠打,迅速置对方于死地,绝不和我们缠斗。了然好不容易顿住了身子,但禅杖还未举起,大羊同的拳头已到,突然空中闪过一道白色惊虹,一抹亮光从大羊同头上掠过,是凌雨波的剑,大羊同不得不改变拳向,应付来自头上这天马行空般的一剑,否则他的咽喉可能被划开。 这次他没有像昨晚,霸道的直接将拳头击在剑上将剑击碎,而是变拳为爪,准确的擒到了凌雨波手腕,抖手一甩,凌雨波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到地上,打了一个趔趄,攸的站定了,摆出一个剑式,长剑直指大羊同。 她现在手里这柄剑是张仁愿的佩剑,没有她原来那柄剑好,若大羊同这次再像昨晚那样,以霸劲击到剑上,她就不会有昨晚那样幸运了,现在也肯定难以站住了。 大羊同抖手甩出凌雨波后,另一手在腰间一抹,一柄寒光四射的弯刀出现在手中,刷的一声横向斩去,一道寒光闪过,正射入疾速撞向他的剑芒团中,叮当声响,火花迸溅,剑芒消去,雯雯的身影显现出来,疾退两步,横剑站定。 这时了然也已稳住势子,长杖横在身前,守住了门户,和我,凌雨波,雯雯四人一起围住中间的大羊同,大羊同也将弯刀横于胸前,双眼精芒四射,紧盯着我们四人,浑身散发出雄浑之极的气势,迫得我四人不得不提功抵抗。 马蹄声更近了,已可看见马上的人形,小羊同也早意识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可惜苦于无法摆脱陆剑平那气象森严的剑法,焦急之中反而使自己的招式出现紊乱,倒更显陆剑平剑法的从容不迫和名家气度。 第176章那使和 那使棍和使双轮的大汉也是急的暴跳如雷,但却被查忆萍和王武两柄剑死死缠住,干着急没办法。 这时候就显出大羊同的气度了,他脸上竟再也不见一丝焦急,反而是平静的让人心寒,气机将我们四人锁住,让我们谁也不敢妄动,免得成为他下一个穷追猛打的对像。 不过现在这状态正是我想要的,这样的僵持正好可以为张仁愿和他的骑兵创造冲过来的时间。 哒哒哒的马蹄声更近了,如同敲在人心上的战鼓,我甚至已经看清了冲在最前面挥舞着马刀为属下打气的张仁愿的面容。 大羊同仍是不为所动,眼睛死死的盯上了他前面的了然,我和凌雨波,雯雯都感到了场中气机的变化,大羊同是渐渐的将分散在我们四人身上的精力向了然身上集中,他还是想从了然这儿打开缺口。 气机忽变,大羊同的身影突动,疾射向他正前方的大羊同,那份速度是我从未想象到的,仿佛不是他冲向了然,而是他和了然之间的空间突然消失了一般。了然堪堪将禅杖举起,我和凌雨波,雯雯都同时弹身朝了然处射去,但眼看是赶不上大羊同了。 正为了然安危担心,却见大羊同冲到了然跟前仅仅是用弯刀在了然迎出的禅杖上点了一下,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身疾速向后射去。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现在投去的方向可不正是查忆萍所在,心中大叫不好,原来他的目标竟不是了然,而是一边的查忆萍。 雯雯和凌雨波招式使老,转向抢救已来不及,这时我星阳功奇变的优势显现出来,在空中攸的转向,速度丝毫不减,咬住大羊同的背影追去,聚满星阳真气的一拳直朝他后心击去,只要他敢向查忆萍下狠手,那他的身形势必得稍缓一下,我这一拳就可以击中他的后心,对于身带重伤的大羊同来说,我这一拳他恐怕很难承受得起。 大羊同知道被我咬住了尾部,一声怒吼,竟猛的转向,一刀向我横扫过来。看他那满脸怒容,目眦欲裂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拼着加重伤势也要将我重创。我微笑一下,星阳功攸的转变,打横以一条弧线,避过他的弯刀,向前方投去。 大羊同面上神情一愕,他肯定是还从来没见过可以这么诡变的武功,想不到我的身形在空中仓促之间说变向就变向。那边凌雨波,雯雯,了然三人已经反应过来,正一齐向这边疾速投射过来。 我在空中扫一眼张仁愿和他已散成弧形围过来的骑兵,心下一狠,不再管大羊同,直接移到正和查忆萍打斗的那使双轮的大汉身后,又掌无声无息的袭向了他的双耳,没有骨骼开裂的声音,因为我掌上的星阳真气在击出时已转化为绵柔性质,带着极强的腐蚀性迅速浸入那大汉的颅内。 接着我疾速一个横移,肩上一阵剧痛,血雨飞溅,一块皮肉被削飞了去,竟是堪堪躲过大羊同转身追削过来的一刀。 那刀上的劲气霸道之极,从我肩上伤口处直袭心脉,我星阳功连转几转才将其消化。不过这一刀挨的也值了,那使双轮的大汉这会儿正七窍出血,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大羊同看一眼倒下的大汉,仰天怒吼一声,震得我耳膜发痛,弯刀回身一旋,几声叮当声响,袭到他背后的凌雨波,雯雯,了然三人一齐飞退开去,只是雯雯是在空中打着筋斗翻飞开去,凌雨波也直着身子轻飘飘的飞开去,保持着仙子御风的美姿,了然就有些不雅了,抱着自己的禅杖向后飞退,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大羊同击出这么霸道的一刀,他自己也不好受,我看到他背影一阵颤抖。我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这个袭杀了他侍者的罪魁祸首,不待他向我攻来,主动出击,趁他击退三人尚未回过势来,一拳向他背心袭去。 不想他弯刀攸的向下往后斜撩,我若继续向他袭击,这一刀很可能就会刺入我小腹,忙中途止住,横身移开。 突然,我一阵心寒,昨晚那种沮丧之极,欲求一死的心情又升了起来,我知道是大羊同将气机锁定到了我身上,不顾其它一切,势要将我置于死地。 果然,大羊同已壮若疯虎般,挟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势向我扑来,我知道他大羊同若铁心不顾一切的来杀我,雯雯他们都很难帮上忙,一切还得靠我自己。 我一咬牙,星阳功转,在自己心里祭起星阳摄魂,先消除大羊同锁在我身上的气机在我心中造成的那种沮丧欲死的感觉,扬起斗志,飞起一脚踢向大羊同。 这时候不能再躲,越躲大羊同的气势越足,宁可受重伤也要扼住大羊同的势头,张仁愿和他的四百骑兵,已呼啸着挥舞着马刀,以钳形夹了过来,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现在必须摆脱大羊同,带凌雨波他们撤退,免得给张仁愿他们的冲杀造成顾忌。 脚尖踢中了大羊同弯刀的刀身,我被震的横移开去。一股巨力顺腿而上,星阳功连转几转,仍未能消化干净,直到气血翻涌下一口鲜血喷出,才将那股巨力消去。 落地时,我听到一声惨哼,打眼望去,却见那使棍的大汉头上正有一道白色惊虹飞过,一点腥红飘起,那大汉倒了下去,凌雨波落地,剑尖尚带一丝腥红。 我知她是看张仁愿已到,便赶忙处理了这使棍的汉子。被我硬挡一记的大羊同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使棍大汉的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突然纵身而起,虎吼着射向了凌雨波。 我立即判断出凌雨波挡不住他暴怒下的这一击,忙也弹身追射而去。不想大羊同最主要的目标还是我,弯刀只和凌雨波的长剑轻轻接触一下就借势旋身腾起又扑向了我,弯刀斜劈,疾若闪电。 我忙在空中一个后空翻,感觉脸上掠过一阵寒意,那弯刀竟是贴我面皮削过。压下心中惊骇,蓄满星阳真气的一脚向上踢向他执刀之手的腕部。他另一手一拳疾出,正击中我脚底,击的我向后直飞开去,一股大力沿脚心涌向全身,根本不容我运功化解,只觉全身筋脉欲断,胸腔内五脏似裂,痛苦之极。 而大羊同紧接着向身后一个反手刀,震退逼上来的凌雨波,同时借势毫不停留的又投射向我。 雯雯娇叱一声,小剑挥舞间化做一团剑芒投向空中的大羊同,大羊同咄的一声,甩手将手中弯刀射向雯雯的剑芒团,刀光没入剑芒中,叮的一声,剑芒立消,小剑和弯刀分向两个方向斜飞开去。 雯雯被震的旋着身子退开,鬓发散乱,脸色苍白,一缕血丝从嘴角渗出。而空中的大羊同身子并不停留,直追着一拳向我击来。而此时的我,刚才受那一拳造成的痛苦尚未消去,全身疼痛麻木,那能提起真气来再迎他这一拳。 眼看大羊同的拳头就要击到,呼啸声起,一柄禅杖朝着他的头疾飞过来,却是坐在地上的了然用最后一丝力气掷出了自己的禅杖。 大羊同不得已,将击向我的一拳改击向了然的禅杖,将禅杖击飞,他的身子终于也顿了一下,让我得时间落到地上,脚踏实地重将星阳功凝起。 大羊同稍顿一下后,虎吼一声,从空中一拳击向我面部。张仁愿已看清了这边诸人,正大叫着让我退开。我心中有气,这大羊同的实力也太强横了一点儿,重伤之身还这么连番使力,将我步步紧逼。 我不信他的身子在这连番使力后能好受,一咬牙,将星阳真气凝于拳头,觑着大羊同的来势就欲硬挡他这一拳。 “公子不可!”雯雯一声大叫,纵身迎空截击向大羊同,双手成掌,正接住大羊同的拳头,拳掌相交两人同时噗的喷出一大口血来,然后两人各自向后方翻落。 血雨在我前方洒下,我正欲趁机将蓄满星阳真气的拳头击向已是强弩之末的大羊同,心中忽的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攸的转身,只见一道灰影从地上弹起,冲着雯雯射去。 是小羊同,他竟摆脱了陆剑平的剑。我不由得惊骇欲绝,我知道大羊同拳头的威力,雯雯这时候根本没有抵挡之力,焦急的悲声大叫道:“雯雯,小心哪!” 但雯雯却终是没能躲开小羊同的偷袭,被他一拳击在了后心上,她一声闷哼,然后身子便秋日落叶般打横飘落。 “雯雯!”我悲嘶一声,朝她身子飘落的方向冲去。我接住了她软绵绵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晃着她的香肩连声大呼“雯雯,雯雯!” 可她却双目紧闭,美丽的脖颈后仰着,臻首歪在一边,随着我的晃动微微摇动着,就是不对我的呼唤做出丝毫答复,那精致的鼻翼早已停止了翕合。雯雯死了!这个声音在我心中升起,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个事实,但我的内心却是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呢?你是我的星影啊! 你要像影子一般永远的伴在我身边啊,你怎么能就此舍我而去呢?一时间我只觉天塌地陷,周围万物再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声音在心中狂声悲嘶,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雯雯绝不会死的,你怎么会舍我而去呢。 可怀里这个曾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曾钻在我怀里娇痴缠绵的娇躯却再没对我的呼唤做出丝毫的回应。轰鸣的马蹄声身边响起又远去,张仁愿和他的骑兵已成从我身边驰过,驱赶着大小羊同兄弟向北边山坡逃去。 可我怀里的雯雯却双目紧闭,无声无息的一动不动。苍白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嘴角一缕凄艳的血丝。 我将她的头紧紧揽到胸口,失声痛苦出来,这个深爱着我,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的关心着我的女孩就这么离开我了吗?难道我就要失去我心爱的雯雯了?雯雯啊,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你在主子我的心中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啊! “雯雯!”仰天一声悲嘶,继而是凄厉的长啸,可心中的伤痛与失落却不能减轻丝毫。“小雯!”一双颤抖的手伸了过来,抚到雯雯的脸上,是王叔,他的眼中盈着泪水。一声佛号喧起,了然宽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人死不能复生,何公子请节哀!”查忆萍一只手柔柔的抚到了我背上,在我耳边柔声道:“何大哥,你节哀,雯雯妹子不希望你这样的。” 但这些宽慰的话,这时候怎能听进我心里?“何公子,对不起,是我没能拦住那小羊同才让雯雯姑娘遭受偷袭。”陆剑平歉意的说道。 第177章这句话让 这句话让我心中升起一股对他不中用的愤恨,但愤怒这个愤恨就转到了小羊同身上,他陆剑平本来就不是小羊同的对手,之所以能缠住小羊同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小羊同身上有内伤,不敢使力。 当张仁愿等冲过来时,生命受到威胁的小羊同自然是不再顾忌自己的伤势,拼死摆脱了陆剑平的剑。我心里大恨,竟没看出小羊同在和陆剑平的打斗中处于下风,大半是因顾忌伤势装出来的。 扭头一看,大小羊同兄弟已被追的狂奔着接近了那个长满树林的山坡。我将雯雯向王武怀里一送,长身而起,疾速纵跃着朝那边疾奔。我不知道我的速度是怎么提到那么快的,我只是满心悲痛的将脚尖一下下向后狂蹬,推动身子向前疾射,我竟追上了那飞奔着的战马。 山坡上的埋伏的一面精兵忽的一下子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马刀迎着奔向那个方向的大小羊同兄弟冲去。 大小羊同兄弟攸的止住了前进的势子,看下四周已形成的包围圈,大羊同突然扳住小羊同的肩膀不知说了些什么,小羊同嗵的对大羊同跪了下去。 大羊同用吐番语威严的喝了一声什么,猛然抓住小羊同双肩将他提起,扯着他迎着正从山坡上疾冲下来的骑兵扑去。 我飞身赶过了张仁愿和他的骑兵组成的围捕圈,张仁愿发现了我,大呼着让我回来,满心仇恨的我,那会在意他的呼唤,只是更加拼命的加速,向大小羊同兄弟冲去。 大小羊同兄弟已经接近了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那一百多名骑兵,大羊同突然一把拎起了小羊同,将他向上方远处狠狠的甩了出去,小羊同的身子疾速从那一百多名骑兵的头上飞过,落到了他们后方,然后扭头望了一眼,转身逃入树林中。 我从他回头望那一眼中看得到仇恨和泪光,他已经看得到他大哥大羊同将他送出后自己的命运。 他应该也看得到我望向他那喷火的目光,我现在对大羊同已经不感兴趣,我只想取小羊同的人头去慰祭雯雯的亡灵。 所以当我看到他逃入树林,而冲下来的那一百骑兵根本无法煞住下冲之势,转身再去追小羊同,我的星阳功立即在瞬间提到了极限,双脚一蹬腾身而起,欲越过那些狂冲的骑兵,到树林中追击小羊同。 但地下疾射起一条身影挡在了我面前,是目眦欲裂,怒发冲冠的大羊同。我狂喝一声“你去死吧!”将全身的怒气和悲伤凝于拳头一拳向他击出,大羊同也一拳迎上。 这一刻,我根本没有考虑我和大羊同之间实力的差距,我只知道他挡住了我的路,我要将他击碎。 但双拳相撞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这一段超越自身极限,快逾奔马的狂奔对我的消耗有多大,我竟觉得丹田一阵枯歇,双眼发黑,这一拳上更多的是怒气和悲伤,而不是我向来引以不豪的星阳真气。 碰的一声,我和大羊同一起向后翻飞,他的拳上也没什么力道,他也是强弩之末了,但我仍是难以消受他的一拳,在空中连喷出几大口血来,脑中无意识的向下坠落。 一个人将我接住了,然后我便感到了一阵颠波,一个声音呼唤道:“何公子,你没事吧?”是张仁愿,他是在马上接住我的。我摇下头,喝道:“放我下去,快去追杀那小羊同,绝不能让他逃掉!” 声音出口,才发觉我的声音竟是如此的虚弱,我体内的真气竟已消耗待尽。张仁愿的马慢了下来,他将我放在地上,说道:“何公子你保重!”接着勒马向自己的属下狂追过去,叫过一部分人舍弃大羊同,直接向上面的树林冲过去。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望着前方那个包围圈,里面已接近枯歇的大羊同仍在顽强抵抗着,他不知从那个士兵手里抢到了一把马刀,狂舞起团团刀光,护在自己身前,挡住了一众士兵马刀的乱斩,他的身影移动着,在群马之间躲闪。 他的身上早已被乱刀斩的马伤累累,浑身都是血污,但他竟然还没有倒下,硬是拖住了这近四百名精锐骑兵,为他弟弟增大逃走的机率。 我拼命凝起一丝真元,我知道大羊同现在已是油灯枯歇,全凭意志在坚持,只要再给他稍微像样点的一击,就可以让他倒下,而这些普通的士兵身上没有内力,只凭臂力不知还要多少刀才能将他解决。 终于,一丝星阳真气凝了起来,我捡起一个石块朝大羊同掷了过去,挡的一声,石块击中了大羊同手里的马刀,可惜距远了点,石块到那儿力道已经大为减弱,只是让他的刀势斩缓了一下,不过这就够了,一个士兵正好策马从他身边冲过,觑准时机,一刀从腕部将他持刀的手斩断下来。 鲜血喷溅,大羊同痛嗷着一个旋身,躲开了另外两个策马冲到跟前的士兵斩要身体要害的两刀,背上和臂上却又中了两刀。只听他一声狂嘶,竟又跃起身来,朝一个正策马朝他冲过去的士兵扑去。 那士兵急忙把手中马刀斩出,正中大羊同腰部,但他自己却被大羊同一把推下了马,马刀也留在了大羊同腰间。 大羊同两腿一分,就跨到了马背上,接着尚是完好的手伸到腰间,伴着一声嗷叫,一股黑血溅出。他竟将那马刀从自己腰部拨了出来,挥舞着去抵挡围在他身边的一众士兵的乱刀斩。 他虽抢得了马匹,却是毫无用处,那马被几百历经沙场经验在丰富的士兵策马团团围住,将马蹄别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大羊同只是在马上狂舞着马刀伴着自己身上不断中刀溅出的一股股鲜血拼死抵抗着。 连我满是悲伤和仇恨的心中也升起一股惨烈之感。但大小羊同兄弟今天必须死,我看着近乎疯狂的大羊同毫不吝惜的消耗着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一点点凝聚着星阳真气,想要再给他以致命的一击。 但不用我了,就在大羊同一马刀斩在自己身下战马的后臀上,那马吃痛踺起身来时,一道白色惊虹闪过,一道利芒从大羊同脖颈处掠过,带起一阵血雨,那个恐怖的头颅从那满是血污的身上滚落到了地上,而那个失去头颅的身躯则在斩下最后一刀后,被十几柄马刀刺入,终于停止了活动。 落到地上的凌雨波看到这惨烈的一幕,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悸,而我那好不容易凝起的真元则在心神一松之下,全部散去,闭目仰身躺到了地上,我已累的虚脱了。 鼻中闻到一股女性素洁的香气,是凌雨波的体香。我知道她在我身侧蹲下了身,我的一只手被她拉起,我感觉她的手很凉,然后便有一股清凉的真气顺我的脉门输入我体内,星星功自动运转起来,将这股清灵毓秀,满含道家先天生机的真气消化,充实到丹田和全身筋脉中。身体立即感觉到了活力。我睁开眼来,朝她虚弱的道了声谢谢。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女性柔和的微笑“你快引导真气疗伤罢!” 我又把眼睛闭上了,仙子的微笑很美丽,可我现在想到的是另一种娇痴的笑,雯雯啊,主子我再也看不到你对我笑了吗?我的眼角有泪珠浸出,脸颊感觉到了温热的湿润。 另一只手也被拉起,一股柔和刚正的真气涌入,星阳功照样将其消化为毫无属性的星阳真气,我睁开眼来一看,是陆剑平,正颇为关心的望着我。 我向他道声谢,他问我怎么样了,我答道没事,只是用力过度,有点虚脱而已。筋脉和丹田中渐渐感到充实,我止住了凌雨波和陆剑平继续向我输入真气,仰天吁一口气,坐起身来。 却见五十几个士兵策马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大羊同就躺在这个圈子的边缘,断头断手已被对上,但他看起来仍不像人形,只是一团血污。那些士兵望着这一堆血污的目光里有一丝崇敬,大羊同确是个值得敬佩的敌人,但他毕竟是敌人。 “小羊同有消息了吗?”我扬声问道,声音已不复虚弱,恢复了宽厚和响亮。陆剑平和凌雨波一起望向围在外面的士兵,一个士兵翻下马来跑到我身边道:“兄弟们都已经进入山中搜寻去了,还没有消息传出。我们几个是留下来照看公子你们的。” 我哦了一声,站起身来道:“我们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派两个人把那具尸体送回去,其他的人去和你们其他的兄弟会合,投入对小羊同的搜寻中。见到张将军告诉他,我很快也就入山寻找。” 那士兵答应了一声去了,我望望远处,可见那边几个或蹲或站的身影,只有路剑平和凌雨波跟了过来,其他人还在那里守着雯雯。突然一个身影向这边跑来,我认出是查一萍。向凌雨波和路剑平道:“我们过去吧!” 举步朝那边走去,我想再看一眼雯雯,然后便入山寻找小羊同,天涯海角,我必手刃此獠。中间迎着了查忆萍,她气喘吁吁的急道:“何大哥,雯雯不对劲!” 我一愣,顾不得问怎么不对劲,撒腿就往前跑,心中泛起一阵狂喜,不对劲,也就是说雯雯还有生命的迹象? 到的跟前,只见雯雯还在王武怀里,只是被扶直了上身,了然正将双掌贴于她背上,满头大汗的为她输入内力,王武满脸期待的看着雯雯无力低垂的面容,我到了跟前,他也没有抬头。 看到这一幅情景,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雯雯真的没死,否则了然没必要这样做。我缓缓的胆怯的蹲下身子,将手伸到雯雯鼻端,身心立即入陷冰窖,一片冰凉,没有,还是没有一丝呼吸。 但突然我又狂喜起来,温热,我的手指感觉到了一丝温热,这么长时间,死人的身子早该凉了,可雯雯的身上还有温度,雯雯没死。我立刻满含希望的望向了然,但看到神情肃穆,额角脸庞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忙屏心静气,不敢打扰他为雯雯疗伤。查忆萍和凌雨波,陆剑平跟在我身后跑了回来,也都不出声,静静的紧盯着了然。良久,了然吁出了一口长气,将手从雯雯背上移开,我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大师,雯雯她怎么样?”了然脸色灰暗的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这姑娘心脉已碎,全靠一股纯正的先天真气护着一线生机。老衲功力有限,实无力帮她修复心脉。让何公子失望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伸手拉起雯雯的手腕,一股真气输了进去,雯雯的筋脉内空空荡荡的,不含一丝真气。 我的真气行至她心脉处,立即感知到了了然所说的那股真气,雯雯的心脉确实毁坏严重,若非这股真气,恐怕生机早绝。 第178章我小心翼 我小心翼翼的与这股维系着雯雯真气的真气做了一下接触,心中不由惊讶。这真气不像雯雯的月心真气呀,阴寒的月心真气没有这么旺盛的生机,这真气倒有点像佛门罡气。 我迟疑的望向了然“大师可探出维系雯雯生机的这股真气是怎么回事?”了然摇摇头“老衲觉得有点熟悉,仿佛是我佛门禅宗的浩然罡气。但实在不明白这位姑娘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性质的真气。” 凌雨波也蹲下身来,把着雯雯脉门看了一阵道:“是佛家的先天罡气,也只有这种富含生命力的罡气才能在雯雯姑娘心脉尽碎的情况下为她维护住一线生机。 只要雯雯姑娘能恢复一点意识,引导着这股真气,将其培养壮大,就可以修复心脉,彻底复原。”我心中升起希望,可看雯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躺在王武怀里,哪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一点意识呀。 “雯雯,你听到了吗?你可得挺住呀!”我喃声道。凌雨波接着道:“如果雯雯姑娘无力将这股真气培养壮大,就只有通过外力,由其他具有相同性质的高手帮忙将这股真气壮大,可是天下间不知道有谁具有这么至真至纯的佛家真气?” 我扭头满含希望的望向了然,了然摇摇头“老衲刚才就是想这么做的,但不起丝毫作用,老衲的功力还达不到这位姑娘培养她心脉内那股真气的程度。” 我心中一动,再输入一股星阳真气过去,探测到那股虚弱却富含生机的佛家罡气,将其包括起来,然后将星阳真气的性质一点点转变,转变为和那真气一样的性质,护在雯雯心脉处的那股真气立即壮大了许多,但雯雯的脸色仍是没有丝毫变化,还是不见一丝呼吸。 我再输一股星阳真气过去,想如法炮制的将其转变为那种富含生命力的佛家罡气,却惊恐的发现连第一次输入已转变成功的星阳真气一起消失了,维系在雯雯碎裂的心脉处的仍是原来那丝微弱的佛家先天罡气。 我不甘心,连试几试,却是再不起丝毫作用,只是让自己又一次感觉到虚脱。我无奈的松开手来,看到王武期盼的目光,他明白我星阳神功的神奇,可这次我的星阳神功在雯雯身上却不灵验了。维系雯雯当生机的那一丝微弱的真气到底是什么性质,我的星阳神功竟然无法将其转化。 雯雯自幼修习的是月心功,体内怎么会出现这么一股真气?突然我心中一动,一双精芒四射,充满佛性的眼睛出现在我的脑海,神秀大师! 这股真气是那天在香山寺,神秀大师在雯雯身上种下的。我腾的站起身来“我要去找神秀大师,他也许能够就雯雯!你们谁知道在那儿可以找到神秀大师?”了然一愣“神秀神僧?神僧居无定所,常四处云游,这会儿老衲实在不知道他在何方?” “不管他在那儿,我一定得找到他。”我坚定地道,神秀现在是救雯雯唯一的希望了。查忆萍这时开口道:“我们大家都可以帮公子去寻找神秀神僧的,但现在我们得先将雯雯妹子安置好。” 我的心终于冷静下来,长出一口气道:“忆萍你和王叔带雯雯回客栈,就留在客栈照顾好她,并等待神秀神僧的消息。” 查忆萍听得懂我的话,我是让他坐镇洛阳,利用手中的线人网寻找神秀,他向我点点头。我又转向了然道:“有一事得劳烦大师。”了然双手合什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我向他恳声道:“晚生想请大师在晚生找到神秀神僧之前,一直伴在雯雯身边。大师毕竟身具与维系着雯雯生机真气相似的佛门禅家内力,伴在雯雯身边照看她,以防意外。” 路剑平这时插入道:“既然这样,不如别回客栈了,带雯雯姑娘到我名剑山庄。夜好照顾着帮她调养,也许雯雯姑娘凭自己就能出现奇迹也说不定。” 我望向查忆萍,查忆萍点点头道:“将雯雯妹子安置在名剑山庄确实比在客栈要方便得多,有名剑山庄帮忙,我们找神秀神僧也方便些。” 我点点头,既然想要动用名剑山庄的力量来找神秀,则免不了要让名剑山庄了解到一些查忆萍手中线人网的内幕,但现在为了雯雯,我那还顾得了这些。 “公子你去干吗?”王武向我问道。我扭头望着小羊同逃入的连绵群山中,沉声道:“我去追杀小羊同,顺便打探神秀神僧的下落。” 接着转头向路剑平和了然首道:“雯雯就拜托两位了!”路剑平去找了一辆马车,查忆萍和王武将雯雯抱上车,了然也跟了上去。 我目送马车在残阳斜晖中渐渐驶远,然后转过身来,收拾了一下心情,向凌雨波道:“凌姑娘我们走吧。”带头向山中走去。进入山中树林不久,便见其中拴着大批的马儿,有两个士兵在看守,问起,说是山中不便行马。 张仁愿和他的属下都下马步行向里搜去了。我和凌雨波便未作停留,向山中深处走去。暮色四起时碰到了回转的张仁愿和他的一众属下。我忙问张仁愿情况如何,他摇摇头。 有些颓丧道:“没能找到他,在这连绵的群山中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我们只有五百人,搜捕线无法拉大,天一旦黑下来,搜捕更难。我们反而会成为小羊同的猎物,只好撤退了。” “难道张将军你就这么放弃了?”我不满的诘问。张仁愿没有计较我语气中的不敬,耐心道:“我必须对我的属下负责,而且就这么五百人,在这么大的山里晚上继续搜捕,意义不大。 除非能再有两三千人来,才有找到的可能。”我一阵心凉,他的话是对的,凭着五百人想在晚上在这绵延的群山里将一个小羊同找到,那只是浪费时间和人力。 再有两三千人来,就算唐休憬给我面子,他又有能力调动两三千人出来帮我搜捕,等我回到洛将援兵搬来,那小羊同早没影了。我长叹一口气“那张将军你回去吧,将今天的事向唐将军说一声,我要继续寻找。” 张仁愿劝道:“算了吧,何公子,还不如回京向各州府发下图文缉拿他,夜晚在这山中想寻找一个人太难了。”“总要试试!”我说。 张仁愿无奈,带着属下去了。我和凌雨波继续往里走,一弯明月升了起来,悬在远处的山脊上。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我身后的凌雨波开口道:“何公子,我们不能这样盲目搜寻!” 我停下脚步,沉声道:“那小羊同身上本就带着重伤,白天又不断使力,接着是亡命奔逃,他现在定然伤势恶化,躲在什么地方疗伤。山中夜寒,他那重伤之躯不可能抵御山中寒气,定得生火,我们就到山顶上去寻找火光。” 带凌雨波连登上好几个山顶,却都没有发现一丝火光,只有月光下延绵的群山,和黑黑黝黝的山谷,时已近秋,夜风带着寒气拂过山林,发出沙沙声响。明月见坠,眼见就是后半夜了。又登上一个山顶,两人游目四顾,仍是没有丝毫发现。 小羊同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凌雨波沉思道:“看来他知道我们会追寻他,是以在夜里不敢生火取暖,怕火光招人眼,被我们找到。” 我凝思摇头“这么冷的夜风,你我尚且觉得寒冷。他重伤之躯如何能挡,就算躲在那个背风的山谷,这寒气也不是他的身子所能承受的,它很可能和我们一样,处在不停的运动中,可不敢快停下来疗伤。他那受伤之躯岂非更承受不了?” 凌雨波听着我的话思索着“他会不会已逃出山外,白天打斗中我们没发现他身上有食物饮水补给,而这山中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一条山溪或一棵果树,则小羊同无法在山中获取食物饮水,那他定得设法逃出山中。” 我心中一亮,沉声道:“对,与其在这山中苦寻,还不如到他可能到达的山外小镇守候,他不可能在这山中捱多长时间。张仁愿那儿的那张地图你还记得吗?小羊同最可能逃到那个镇子上获取饮水和食物呢?” 两人立即想到了曲营,那本来就是大小羊同的目的地,从这山中穿过,到那儿虽然远了一些,但小羊同只要有毅力应该可以撑到那里的,两人立刻展开身法朝曲营方向奔去。 太阳初升时,赶到了这个叫曲营的小镇,这个镇子很小,只有百十户人家,中间有一条街,街上有小行脚店和茶肆。到茶肆里打听,那小二听了我对小羊同的描述,一挠脑袋道“这个人呀,公子你们早点来就能碰到他了。 他不得了大病吗?今天一大早才从这里离开。”我听得一阵兴奋,小羊同竟然先于我们到达这个小镇,他身上带伤,在山中穿行的速度不应该快过我和凌雨波的,看来他对这儿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是一进入山中就直奔这个小镇而来了。 根本未在山中作丝毫停留,怪不得张仁愿他们搜捕到他的一丝影子,我和凌雨波大半夜也没找到他一点踪迹。 “他是怎样离开的?朝那个方向去了,离开有多久?”我连声问道。我很怀疑小羊同遇重伤之身在山中穿行一夜,还能步行离开,怕他在这小镇上找到代步的工具。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小二答道:“今天一大早,镇东头的录先生就来找我家掌柜借马车,公子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和录先生一起来的,录先生说是他朋友,得了大病,要用马车送到洛阳找好大夫医治。 我家主人就把马车借他,然后他们就立即上路了,到现在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那录先生是做什么的?”我问。 “是一个坐皮货生意的商人。”小二答道。我和凌雨波对望一眼,知道这个录先生很可能是吐蕃人安插在中原的奸细,大小羊同来曲营就是为了找他。 “这个镇子上那儿还可以找到马匹或马车?”我又问。人家既然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和凌雨波都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就没休息过,昨天恶战的劳累也一直没得机会恢复,再用两条腿去追追上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必须也找代步的工具。 “到镇长家看看吧,这个镇子上就我们掌柜和镇长家有马车,那录先生只要马没有马车。”小二答道。我们未敢再做耽搁,问了镇长家的方位,匆匆去了。心里打定主意不和这个有马的镇长罗嗦,他要敢不答应我就只好强抢了。谁知到那儿一看,那个镇长倒是和气,但他的马已经被人借走了,让我们抢也没得抢。 第179章问是谁借 问是谁借走的,他说是录先生送一个重病的朋友上京看病借走的。我心里大恨,算来这个录先生是用三匹马驾车送小羊同逃路的。 以后有机会再找这个录先生算账。问在镇子上还能不能找到马匹,那镇长说不能,只说他们家还有一头驴子,可以卖给我们。但一看那小毛驴,刚到我腰部,我和凌雨波两人若骑到这样一头驴身上,那还没有我们步行快呢。 无奈之下,只好再展开身法,也顾不得路上有人看到吃惊,朝茶肆小二指出的小羊同逃离方向疾速追去,将近中午也没有见三匹马拉着的马车的影子,这也难怪,我俩的速度虽然快,但想追上一辆由三匹马拉着的马车却是可能性不大,除非那马有毛病。 好在正午时在一路边行脚店处碰到几个用马驮货的小商人,便不和其主人商量,掀了两匹马身上的货物,和凌雨波飞身骑上继续往前追。 那马主人从店里冲出来喊叫,凌雨波甩手扔了一袋银子过去。又追的一段,到达一个小村庄,向路边地里一个正在干农活的村民打听,说是确有一辆三匹马拉着的马车从这里路过,还向他打听最近的颖水渡口怎么走。 我一看凌雨波,心里明白了,小羊同是嫌马车颠簸不便他疗伤,想换乘船只走水路。向那村民问了渡口的位置,便策马朝那儿急赶。 不一会儿,便见到远远的一辆马车迎面驶了过来,那三匹马毛色各不相同,一看就是临时凑到一起的,驾车的是一个中年人。接近时我便对中年人试着喊了一声:“逯先生!” 他唉的一声攸的抬起头望向我。但迅即又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赶车想开溜。 我知道找对人了,那容他离开,在马上一腾身,落到他车上,撩开前面的车帘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仅有一床绵被。 “唉,公子你干什么?”那逯先生做出满脸惊讶状向我问道。我将马车勒停,冷哼一声“逯先生,别装了,快说你将小羊同送到那儿了?” “什么小羊同?”他仍想抵抗不承认。我怒哼一声,身上发出强大气势向他逼去“好好的一个汉人,竟去做吐番的奸细,你可知你刚送走的那人是在洛阳刺杀朝廷重臣的吐番贼子,你竟敢护送他逃跑,我带你去见它,纵不诛你九族,夷你三族是肯定的了。” 这个小商人立即被吓怕了,哭道:“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只知道他是吐番人,不知道他犯了这么大的事,我是在蜀地做生意时认识他们的,他们帮过我,我早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可没想到他犯了这么大的事。 我本来也不想再和他们来往,可他们那么凶”“好了!”我振声打断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向他喝道:“我不是官府的人,只要你告诉我我把他送到那儿了,让我找到他,我就不检举你私通外番之罪。” “渡口,渡口,我把他送到渡口,给他租了一条小舟,他沿颖水南下了。”小商人立即说道。 “带我们去!”我喝一声,帮他拉转了马头。这个颖水渡口不大,供出租的小舟也没几只。颖水东南流,风正南吹,此时在颖水上行舟可谓是顺风顺水,想追到小羊同乘的那艘小舟,殊为不易。 放了那个小商人逯先生,我现在没时间和他这么个小人物计较。向渡口的船夫们打听,为小羊同摆渡的那个操舟手竟是他们中公认最好的,问他们谁有把握赶上前面的小舟,竟没有一个人敢应承。 我心里暗急,这小羊同一路逃来,竟是思虑周密,处处领先我一步。“一从操舟赶不上,两人呢?”凌雨波在一边说道。 这些被我叫到一起的船夫们一直对她惊若天人,听得她天籁之音如是说,其中一个五十几许,带点花白胡子的老者便嗫嚅道:“我们试试吧,不过公子你们看这风向,向南行舟是顺风顺水,人力其实对船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阿力的小舟又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起追上” 阿力是为小羊同摆那船夫的名字。“好了,老爹,你就叫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打帮手,载我们往下追,只要追上那阿力的小舟,公子我必有重赏。” 我打断这老者的话,说着先将一袋银子递了过去。那老者便招呼我们上了船,叫过一个年轻小伙子,两人一起操舵,小舟似离弦之箭,急速向下游赶去。 我的理性告诉我这小舟的行驶速度已经够快了,因为顺风行驶,而面向下游站于船头的我竟敢到了劲风扑面,但我心中的焦急却让我不断催促两个船夫再快一点。 月亮又升起来了,照的颖水水面上一片银光,河水的腥气随风扑鼻,可我现在那有心情欣赏这些,对身后雯雯的担忧与焦虑,对手刃造成雯雯重伤的仇人小羊同的迫切,在我胸腔里交织着,我只是一声声的催那两个船夫再快点。 两人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那个年轻的终于承受不住,将舵一松,仰身躺在甲板上喘息道:“不行,我受不了了,给再多钱我也不干了。” 心情焦急的我,看他这样,心中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怒目一瞪,就想用武力去威胁他。凌雨波轻扯一下我袖子,平和的声音响起“那小哥你就休息一会儿,我暂代你操一会儿舵。”说着自己走上去操舵,却是显得十分生涩。我的心攸的冷静下来,知道现在这船速已是这两个船工的极限,我确是不能再对他们苛求什么。 看这凌雨波那优美的身影,生涩的操舟动作,我心里生起丝丝感动。接着就想起真正的操舟好手关玲,可惜她不在身边。 不知她知道了雯雯的情况会怎么样,雯雯向来对她颇为爱护,在沈小蝶和她吃醋时,雯雯一直护着她,她也早把雯雯当做了可以依赖的姐姐,若知道雯雯现在正生死未卜的躺在名剑山庄,心地纯真善良的她当也会如我般伤心吧?唉,雯雯,自从星星谷出来以后,面对这花花世界的千媚百娇,主子我是有点乎视你了,现在才知道你在主子我生命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想及雯雯往日的种种,我的心口又是一痛。那老者看凌雨波这天仙般的人儿到他身边去帮他操舟,又惊又恐,连声向那年轻船夫喝叱,那年轻船夫也觉不好意思,忙强撑起身来抢过凌雨波手里的舵,拼命划了起来。我向凌雨波轻声道:“谢谢!” 声音有点凄涩。凌雨波点点头“我理解公子现在的心情,但公子也莫要太心急了,我们早晚能追得到打伤雯雯姑娘的仇人,而雯雯姑娘也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她体内那丝佛门罡气虽然微弱,但其中的生命力却是旺盛之极,相信雯雯姑娘会复原的。” 我点点头,心道但愿你的吉言能够实现,唉,神秀,你在那儿呢?“照这速度,我们应该追到阿力了啊,怎么还不见他的舟影?” 那老船夫喃喃道。我心里思量也是,那阿力再操舟好手,毕竟一人,他也不可能像我这两个船夫一样拼命的给小羊同划船,除非小羊同知道我和凌雨波正紧追在他身后,用某种方法逼迫那个阿力也像我船上这两个船夫一样拼命的划。 凌雨波眼利,突然指着远处岸边草从里道:“那有一艘小舟,过去看看是不是?”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小舟的舟尾。现在已快后半夜,水面上很少其它船只,这儿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岸边横卧一舟就惹人起疑了。 我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两船夫忙将船划了过去,两舟接近时,我纵身跳到了那小舟上,果然不出我所料,入目的是血淋淋的一幕,一个年轻的渔家打扮的汉子伏在船头,背上一个深深的刀口,鲜血已将整个船板浸红。 “是阿力的船!”那老船夫道,接着看清船上的惨景,大惊,跳过来将尸体翻过,连呼阿力。那年轻船夫也吓的目瞪口呆。我和凌雨波对望一眼,知道是小羊同杀了这船夫逃走了。 我俯身摸一下阿力的死体,冰凉冰凉的,流出来的血也都已经成了黑色。再看一下小舟的位置,我向凌雨波道:“这人早死了,小羊同是在上游某处杀了他上岸逃走,然后小舟载着他的尸体自己飘到了这儿。” “他为什么要杀这么一个船夫呢?”凌雨波幽幽的问。我怒哼一声“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上岸的位置,让人无从追查他的踪迹,他知道肯定会有人追他的。” 凌雨波点点头,目光突然盯到了阿力背上那个伤口,我也将目光盯了上去,小羊同是用利器在背后将这船夫杀死的,这说明他经过连夜穿越山林的奔跑,身上的伤势却实更加严重了,即使经过在马车上,向船上的调息,要杀这个船夫时他也不得不采取用利器背后偷袭的手段,而不是简单的一掌用内力将对方震死。 那老船夫看来和这个阿力相当有感情,抱着尸体伤心大哭,问我杀死阿力的那人是谁。我让他将尸体放下,别破坏了这个杀人现场,接着吩咐他们报官,就说是一个叫小羊同的吐番人杀的。那老船夫忙将尸体放下。我身上只有那一袋碎银子,银票都在雯雯身上呢,摸一下怀里,看向凌雨波,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拿出一块金子来递给二人,然后两人便跃上了岸。 “现在怎么办?”凌雨波问。我望着月光下有点凄迷的河岸,沉声道:“我们沿岸往回走走,看能不能找到点脚印之类的线索。小羊同既然杀一个普通的船夫都要用利器,想来已无力提起轻功,不留痕迹的离去。” 两人沿岸而行,行不到一个时辰,便见岸边湿地上发现一行脚印,这一带并无居民,而且看那离河最近的一双并行脚印陷的十分深,想是从船上跳上岸时吃力重留下的。 我和凌雨波立即断定这就是小羊同的脚印,不由大为兴奋,沿着脚印追寻,最后兴奋又一次落空。因为那脚印仅在湿地里看得清,延伸到一条早被人马车压硬的土路上时就再也不可找了。 这时东方已露鱼肚白,我和凌雨波站在那条颇为宽阔的土路上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羊同应该不敢再往北走,很可能沿这条路向南走了。”我心中一动“往南不远就是许州城了吧?”凌雨波点点头。我沉声道:“我们到许州!” 许州已进入淮帮势力范围,我伸手到怀里摸了摸关雄给我的那个绿玉令,这块令牌他在扬州给我后一直没用过,今天得用一用了。 第180章到许州路 到许州的路并不近,将近中午我们才赶到。来洛时淮帮许州分舵的人是把马车送到了渡口迎着,我和雯雯几人下了船,换上马车就往洛阳赶了,并不知道淮帮分舵的具体位置。 现在回想起来,那辆马车上的标志好像是叫通颖,便打听有没有一个通颖马车行,却说只有一个通颖船行,我心道这就是淮帮分舵了。打听了位置赶过去。一个伙计通报了一声,迎出来的正是上次给我们在码头备马车的汉子。 他认得我,知道我关家姑爷的身份,自是不敢怠慢。我便没再亮那绿玉令,吩咐他两件事,一是立即组织起能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在全城,甚至城外给我寻找大羊同其人。 二是派快马给我送加急信件给关雄,让淮帮在其整个势力范围内留意小羊同其人,同时探听神秀神僧的消息。信件里我画了一幅小羊同的画像,但并没有给关雄解释原因,我相信他会不折不扣照我的要求去做。 我本想亲自到城里各客栈走走,看能不能意外的找到小羊同的下落,但看到凌雨波眼中的那丝疲惫,我猛醒起从大前天在洛阳对小羊同发动围剿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已陪我近四天三夜,其间连翻恶战,围攻大羊同时我们身上多多少少还都受了点伤,其后又马不停蹄的追赶小羊同,不曾得过片刻休息。 想到这儿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累。这儿是淮帮的地盘,只要那小羊同现在许州,定逃不过一众熟悉地头的淮帮弟子的搜寻,我实在没必要再在外面盲目乱找了。叫淮帮分舵准备了食物和两间静房,和凌雨波吃完东西便各自回房静坐调息。 静坐内视,才发现自己的星阳真气竟是处于一种无序的混乱状态,我知道这时因为那晚在密林里小木屋前硬抗大羊同一记,接着围攻大羊同时又连番受到大羊同那霸道内力的冲击震荡,然后又因雯雯的死而引起心情有巨大波动,还有追击小羊同这两日来的对后方雯雯的焦虑与对追以小羊同的焦急,使我体内的内息出现了率乱。 缓缓将内息调理平和,心中猛然一惊,那日发现雯雯死后,若非星阳真气用尽,造成虚脱,注重精神修养的星阳功在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可能让我走火入魔,反噬心神,让昔日的精神修炼毁于一旦,星阳功此生再难突破。 想到这些,我心下不由一叹,星主本记里只提醒我提防魔煞,对魔煞的感情会造成心神的剧烈波动从而影响一生的修为,不想于我这代星主身上,真正的魔煞谢锦婕尚未让我怎么样,身边的星影就先击碎了我星星谷里数年精神层面上的苦修,让我几番大悲大喜,又让我焦虑的心态失衡,若非凑巧内力虚脱,后果实不堪设想。 唉,前三代宗主没有提到星影,而只提及魔煞,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星影从来不曾身陷险境,从来没有过失去星影的体验。 心里想着就又想起了雯雯,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她那样毫无知觉如何进食?而身体若得不到营养补充,仅凭神秀给她的那丝护命真气,她能撑得下去吗?想着心情烦燥起来,内息又出现一丝紊乱。 心中一惊,大骂自己,怎么又让心态失衡?忙静下心来,排除一切杂念,星阳真气在体内一圈圈的运转,竟渐渐入定。 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过来,只觉头脑清晰,体内真气之丰盈充沛更胜往昔。心知可能是经历那次虚脱,星阳真气耗尽过一次带来的好处。 “姑爷,姑爷!”外面呼喊声和敲门声甚急,我心中一惊,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忙跳下榻打开门来,淮帮许州分舵的负责人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看到我立即道:“姑爷你让我们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他现在竟是在我们的船上。” 我大喜,向他道:“别急,慢慢说,他在我们那艘船上,那船现在在那儿?”他喘一口气,道:“是这样,一个兄弟告诉我今天上午我们发往颖口的船上有一个乘客,好像就是姑爷你让我们找的人,我当即拿了姑爷你画的那人的画像给那兄弟看,他说就是此人。” “那艘船离开许州多长时间了,怎样能尽快追上?”我忙问。分舵主道:“船已经走了一天了,又是顺水顺风,想从水路上追上很难,只以快马不停的换马从陆路上追了。 跟椐以往我们传递急件的经验,从这儿骑快马出发,中间换三次马,明天中午就能到达颖口,而那船的预定航程是明天晚上到达颖口。” “那小羊同的船票是买到颖口吗?”我沉声问。分舵主答道:“是,我专门查了,据那位兄弟说,此人还问有没有入淮水后继续西行的船,但我们今天发的最远的船只到颖口,咱们那位兄弟还劝那人到颖口后再换乘其它的船逆淮水西行。” 我眯一下眼,心想小羊同是想沿淮水西行,然后再从陆路翻山入蜀,或从汉水入长江,沿江入蜀,从蜀地逃回吐番。 以他身上带伤来推算,他走水路的可能性很大。可小羊同心性狡猾,谁能担保他不会在到颖口前换乘其它船只,因此我断喝道:“不能到颖口守他,你看最快可在那儿拦住这艘船?” 许州分舵主沉思一下道:“颖州吧,赶的紧应该能在颖州赶上这条船,因为船在颖州要做一段时间停留。”“那好,你立即准备快马,并把这儿的情况以快马急件的行式尽快通知你们帮主。我和凌仙子马上就启程。” 我吩咐道。分舵主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在我隔壁的凌雨波应该是在我们说话时就醒了过来,我过去把情况向他说了一下,两人便赶忙启程。 马蹄扬尘,一路飞驰,途中在淮帮的据点换了两次马,待我们赶到颖州时,到当地淮帮分舵一问,那艘船还未到。 便将当地淮帮的力量调集到码头处,等候那艘从许州始发的淮帮的客船的到来。我和凌雨波就坐在码头边上一家茶肆里。时近正午,一艘打有淮帮标志的客船驶入码头,一边陪着我们的淮帮在颖州的负责人看了一眼道:“就是这艘船了。” 我的心情兴奋起来,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向这负责人道:“你上去看看有没有我说的那个人,确定他的位置,过来报我。” 他答应一声去了,我的拳头握了起来,骨节咯咯的做响。但淮帮颖州负责人去了一会儿回转,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到我跟前道:“没找到姑爷你说的那个人,他是这趟船的负责人,姑爷你问他吧。” 我的心一沉,拿出我画的小羊同画像给那中年汉子看,问他:“这个人是不是在许州上的船,现在那去了?”那汉子只扫了一眼便道:“有这个人,他的船费是付到颖口的,但他在上一个码头就下去了。我们也非常奇怪。” 这小羊同很狡猾,警觉性也很高,他故意卖到颖口想必是事先预谋好的障眼法。心中的失望让我产生了愤怒,把画像往桌子上一拍,喝道:“这趟船不是仅在颖州停吗?你怎么在上一码头也停靠了?” 那汉子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怒意,语带惊慌的道:“是那位客人执意要下船,我们虽定有停靠站,但那种小码头,若客人执意要下船,还是要顺从客人的意思停靠一下的。 小的实在不知他是姑爷你要的人,早知道就一定不放他下船。”凌雨波仙音响起“那个码头离这儿多远?” “不远,顺风顺水半个时辰行船即可到达!”汉子答道。我长吸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问道:“他下船后你可看见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小的看到他上了渡口的一艘小舟,好像在和那小舟的船夫说些什么,但小的船很快就离开了,不知他接着干了什么?”又是小舟,突然我心中一动,问道:“那附近有没有可以西行的小河道?” 汉子一愣道:“有,斜向西南行,在其尽头翻过一座山不远可达淮河上游。但那条河很小,仅行得小舟,是一条西行的捷径。” 我心想那小羊同对我朝情况相当熟悉,这条捷径他八成是早已经探测好的,现在再回去跟在他身后追他是来不及了,只有继续往前赶,到前面看能不能设法截住他。 当下吩咐那淮帮在颖州的负责人,让他准备快船和最好的操舟手,送我们赶往淮水。夕阳西下时,我们的小船赶到了颖水和淮水的交界处颖口,这儿是一个大镇。 我本想不做停留,继续往淮水上游赶,不想一到码头就见到关雄关威还有关玲站于岸上。看见我站于船头,便招手示意。关玲则呼喊着朝岸边迎了过来。我心中一热,吩咐小舟靠岸。 关家三人是上午在寿阳接到我从许州发出的信件的,然后三人便急赶到颖口来,正好迎着我和凌雨波。 没有去淮帮当地的分舵,只在码头处找了一个饭店,我将情况向三人大致说了,关玲听说雯雯生死末卜,泪眼婆娑的便说要去名剑山庄照看她,我拥着她的娇躯长叹一声道:“现在要救你雯雯姐的关键是找到神秀神僧,唉,神秀!” 上岸后未提及小羊同一事时,我就问起关雄可有神秀的消息,可他说没有。这老和尚跑到那儿去了?关雄听我说完,稍一沉思道:“林生,那现在咱们这样,我就呆在颖口收集各方面的消息,让二弟和你们向上游追,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羊同?我这边若得到什么消息就通过快马急件通知你们。” 我点点头,现在只有这样了。关威这时叹口气道:“我知道那条小河,从那尽头登岸后,翻过那座山,再入淮水已不在我淮帮势力范围内了。 而且若那小羊同真的上午就已经进入那条小河,我们现在逆流而上,截到他的可能性不大。”我的心一沉,我和凌雨波风尘仆仆的从洛阳跑到这儿,不淮没得到神秀一点消息,难不成连小羊同也要追丢? 关雄道:“去试试吧,如公子所说他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不可能步行赶路,或舟或车总要有代步的工具,这样就总会有踪迹留给我们的,而且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吐番,还怕追不到?” 几人一起点头,关玲也想跟我一起西行,被我婉言留下,让她就呆在颖口,留在关雄身边留意神秀的消息。 我和凌雨波则,关威分乘三匹快马向上游赶去。黑夜很快降临,这个夜晚是阴天,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给我们的追寻凭空增加了好些难度。关威熟悉地形,后半夜就带我们赶到了小羊同翻过山后可能由此入淮水的渡口。 第181章天栬漆黑 但天色漆黑,也找不到人打听,好等到天亮。天亮时打听,周围的人竟都说从没见过小羊同模样的人,又在那渡口等到中午,也没见小羊同踪影。 凌雨波提议找当地帮会帮忙,我望向关威,关威脸上有些尴尬,轻声道:“这儿离申州就远,是圣刀门的势力范围。” 我知道圣刀门和淮帮之间的芥蒂,要不是查庸生退的太突然,我这个淮帮的准姑爷在名义上接替了他的位置,怕让江湖上说我包庇自己岳家欺负小帮会,影响到我的形象,淮帮现在恐怕已经向圣刀门动手了。 是以对于向圣刀门求助,关雄自然心中不会情愿。但现在为了找到小羊同给还躺在名剑山庄生死未卜的雯雯解恨,我那还顾得了这些。开口道:“二叔在这儿等着,我和凌仙子到申州城拜会一下圣刀门。” 贺如山对我和凌雨波的到访十分惊讶,但他明显对凌雨波比对我更加尊敬。延入内堂让凌雨波坐在我上首,和凌雨波寒暄了两句才转向我道:“真没想到何公子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儿,听说何公子上京赶考了,这两天可正是科举放榜,吏部铨选的日子啊,何公子不在京城,怎么跑到这儿了?” 我这才想起已到吏部铨选的日子了,听贺如山这口气惊讶的同时又有些轻视,这斯竟然留意我上京科举的事?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惊,我这次入京求取功名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万众瞩目,大家都等着看我能不能得到朝廷的认可,以判断我能不能真正接替查庸生在江湖上的位置。 若让江湖知道我现在这个时候不在京城,反而出现在申州,那岂不是给那些正在观望的江湖帮派一个印象,我得不到朝廷承认了,我这个查先生的接班人是非法的。 我心里暗惊,因为雯雯的事,这些天我的思考力是大大下降了,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申州,更不应该出现在贺如山面前,现在这厮不把我这个时候来找他的消息散播到整个江湖才怪。 但现在既然已经坐在这儿了,我就有现在的应对之策,向他微笑道:“无妨,贺门主可听到吐番贼子潜入我天朝京城,行刺我朝重臣名将的事?” 贺如山一愕,显然京城里那几起大案还未传到这里,对小羊同的缉捕令也还没有发到,是以贺如山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只是不知升仙教调暗魔入京帮张氏兄弟刺杀宋憬一事这老家伙知道了没有。想来升仙教是不会将这种事告诉他的。 “我这次来就是追拿那吐番贼子的,我带凌仙子一路从洛阳追到这儿,那吐番贼子却消失了,贺门主对这一带熟悉,想请贺门主帮忙找找” 我接着道,话语间有意将凌雨波置于我助手的位置,眼角余光望向她,她面容平静,看来能接受我这种说法。贺如山转望向凌雨波喃声道:“外面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看来是对我的话有所犹疑。我从怀里掏出小羊同的画像,递给贺如山道:“这是那吐番贼子的画像,请贺门主帮忙找找,这贼子胆敢入我天朝京城行刺我朝重臣名将,我等习武辈有义务帮官府将其缉拿或诛杀,若贺门主能帮忙找到他,我回京也好给唐休憬唐将军一个圆满的交待!” “唐休憬唐将军?”贺如山疑问着将画像接过。我微笑:“是唐将军,这批吐番贼子主要的行刺对象就是他,其它人已经被我们在京城当场格杀或擒拿,只有这个逃了出来。” 我这话里暗含的意思就是我是为朝廷办事才会出现在这儿的,我还未经过铨选就已经在替朝廷办事了,贺如山你自己想想朝廷对我的态度。反正量这老头对我在朝廷里真正的处境并不了解,给他点我正春风得意的假象也未尝不可。 “那好,请何公子放心,我这就派人打探这个小羊同,他若真在申州附近,会找到他的。”贺如山说道。他现在已有些吃不准我的深浅,语气间对我恭敬起来。我起身抱拳道:“那就有劳贺门主了,我们先告辞,晚些时候再来候贺门主的消息。” 贺如山想要挽留,被我谢绝。带凌雨波骑马出城找到关威,把见贺如山的情况和他说了,然后便沉声道:“我不能再在追杀小羊同一事上花费时间了,京城里科举已经放榜,正在吏部铨选,我得在铨选完之前赶回去。” 关威听后一愣,道:“对,功名是大事,小羊同什么时候都可以杀。那林生你就赶快回去吧,追小羊同的事二叔我帮你办,定设法活捉他,让你为雯雯姑娘解恨。”我感激道:“多谢二叔!”接着望向凌雨波,问她意思。 她沉思一会儿道:“我随关大侠一起找那小羊同吧,但雨波还有很多事要回师门向师尊禀报,不能呆太长时间,两天后若还找不到小羊同踪迹,雨波就得离开了。” 我点点头道:“多谢仙子盛情,但仙子既然师门之事,自不便耽误仙子,就两天吧,两天这后若还找不到小羊同,二叔你就也回淮帮,别再找了,这笔账先记着,我以后再找机会与小羊同算清。” 我是考虑到两天后若找不到小羊同,凌雨波离开,那小羊同的伤势再得到一些复原,关威一人根本对付不了他。 关威点点头“那好,我和凌仙子再在这儿留两天,林生你这就赶回去吧,希望回到洛阳还能赶得上吏部的铨选。”我自信道:“吏部铨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路上赶得紧些,应该能赶得上。” 但我终是没能赶上吏部的铨选,因为当我回到颖口时,关玲兴奋的告诉我一个消息,说是得到神秀的消息了,他近日可能会到淮北的沂州去做一个法会,让立即将什么吏部铨选的事忘到了脑后,带上关玲马不停蹄,满心欢喜的花了两天时间赶到沂州,到那儿一打听,人家却说本来是有这么一场法会的,但神秀神僧临时有急事不来了。 让我来时的希望一下子全落空了,找到组织法会的那家寺院,打听神秀的下落,说是在还洛阳附近,具体那儿不清楚。这让我心中又升起希望,知道他在洛阳附近就好办,回去可以让唐休憬,宋憬他们帮忙寻找,一定能找到的。 关玲提出要我带她到洛阳,她要去名剑山庄和雯雯做伴,看到她眼中对雯雯的关心,还有那满脸的企盼之色,我很想答应她这个请求,但考虑到我到洛后诸事繁杂,很难抽出时间来照顾她,而让她看到雯雯那毫无知觉,不带一丝生命气息的样子更是徒惹她伤心,便温言劝她先回淮阴淮帮总堂“你雯雯姐一定会没事的,你相信何大哥,过些天一定带你雯雯姐到淮阴找你。” 关玲是习惯于听话的女孩,我即这么说,她便不再强求,柔顺的答应回淮阴等我消息。沂州离淮阴快马只有半日路程,我不放心她一人赶路,而沂州一行已多耽误了两天回洛日程,我也不在乎再耽误半天,直将关玲送到淮阴,我才离开。 沿淮水淮帮的势力范围,一路上不停的在淮帮各个分舵换马,到达颖口后关雄关威都在,关威告诉我我离开那开傍晚凌雨波又去了圣刀门,但从贺如山那儿没有得到小羊同的消息,他们又往西追寻了一段,也未能再发现小羊同的踪迹,便只好撤了回来,凌雨波已经回师门了。 我叹一口气,道:“可能是小羊同他还命不该绝吧,那就先让他再多活几天,待我抽出时间,追到吐番也要杀了他。” 关雄道:“现在看来,他八成要从长江水路通过巴蜀回吐番,林生你何不难青龙会和红袍会各去一封信,让他们帮忙拦截,或许能拦住他。” 我心中一动,这倒也是个主意,只要说明大小羊同兄弟到我中原来搞风搞雨的吐番人,青龙会和红袍会会出力的,他们中无论谁一旦将小羊同成擒,都可以在江湖中给自己的帮会脸上贴金。 就怕小羊同顽抗,他们一刀将他杀了,只交给我一个尸体,让我无法发泄到现在还憋在胸口的那股怒气和仇恨。但这个方法值得一试。当下写了两封信封好,交给关雄择淮帮弟子分送往青龙会和红袍会,信中我语气相当谦恭,介绍了小羊同的来历和相貌特征,让他们帮忙擒拿,特别强调了我希望要活的。 别过关氏兄弟,我再未在路上做片刻停留,快马加鞭,一路扬尘,第二天傍晚赶到许州,到淮帮分舵换了最后一次马,然后于第三天凌晨就赶到龙门伊阙,远远的看见了前方平原上巍巍耸峙的洛阳城,心道也许还能赶上吏部的铨选。 但看到东山上的香山寺,我还是停了下来,上去打探神秀的消息,我想神秀既然在洛阳附近,香山寺的和尚也许知道他的下落。 但那儿的和尚却是一问三不知,让我心里大为失望。望望后山,查庸生和丁忘忧正在那儿过着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我不想将我的烦恼带给他们,便未去拜访他们,下得山来,纵马朝洛阳城飞奔而去。 远处一辆马车迎面驶来,看着有点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是淮帮送我在洛阳用的那辆马车吗,而驾车之人可不正是王武!忙勒马迎上去。他也看到我了,大喊着公子赶着马车朝我赶来,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兴奋,心道王叔平时可不是这样沉不住气感情外露的人啊,今天是怎么了,还有,他不在名剑山庄守着雯雯,怎么出现在这儿。 马车在我马前停了下来,我下了马,叫了一声王叔,还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目光立即移到车后,两个娉婷女子走下车来,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看清了两个女子是谁,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大震,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再看,头脑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幸福的泪水刷的从眼角涌出。 我哽咽的声音响起“雯雯!我不是在做梦吧,你醒过来了?”查忆萍身边那女子可不正是我这几天没有一天不放在心上,让我时时刻刻担忧焦虑着的雯雯,她面色红润,眼中闪着见到我的激动光芒,那有一丝受伤的影子?“公子!”一声熟悉的呼唤,那火热的娇躯纵入我怀里,我忙紧紧拥住,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怕怀里这具娇躯再消失了。这满怀的温润娇腻,我是如此的熟悉,我曾经无数次将她拥入怀里啊,可这时,竟感觉一切恍然若梦。 “雯雯没事了,对不起,雯雯让公子担心,让公子受惊了。”怀里的娇躯伏在我胸前哽咽着。是我的雯雯,真是我的雯雯没事了,可我仍感觉这一切都宛若梦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捧起雯雯那柔美的面庞,细细端详“真是我的雯雯啊! 你没事了,你活过来了,吓死公子了。”我喃声说着,又一次将怀里的娇躯拥紧。坐到马车上,雯雯和查忆萍一左一右伏到我怀里,查忆萍向我述说了事情的经过。 第182章愿来就前 愿来就在前天,正当大家为找不到神秀而满心焦虑担忧时,神秀自己却找到了名剑山庄,他花一晚上为雯雯修复了破损的心脉并借机将一身玄功转嫁到了雯雯身上。 昨天他们就到了洛阳,见不到我,在客栈里等的心急,宋憬和姚崇也不断派人去找我,更增几人的心焦,今天便干脆出来寻我了。我全幅精神都放在雯雯身上了,根本没在意姚崇和宋憬急着找我的事。 大手在她粉背上一遍遍的抚摸着,感受着她的体温。幸福的长叹一口气“神秀神僧是怎么知道你在名剑山庄急需他来救命呢?我本来听说他在洛阳附近还打算找到他后带他去名剑山庄给你疗伤呢,他竟自己就找了去了。 神僧真神了,唉,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当面好好谢谢他。”想起在沂州时说神秀有急事不能去做法会了,原来所谓的急事就是给我的雯雯的疗伤,佛门,禅宗,神秀,哈哈,这老和尚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现在抱着他亲的心都有,嗯了然也可爱,天下所有的光头和尚都可爱! 拥雯雯和查忆萍,我满心愉快的想道。查忆萍微抬臻首,看到我脸上欢愉的神色,微笑道:“神秀神僧神机妙算,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雯妹在名剑山庄急需他的救治,自己就及时出现了。 不过公子不用再谢神僧了,雯妹已将自己送给了神秀神僧,答谢过了这份救命之恩。”我心里一愕,急低头望向正伏在我怀里迷醉于我身上气息的雯雯“怎么回事?” 雯雯向查忆萍嗔望一眼,转向我道:“公子放心,雯雯自然是不会离开公子身边的,我只是答应了神秀大师做他的俗家女弟子。” 接着她眼中又闪过一丝胆怯,微垂下眼睑对我道:“公子你不反对雯雯这样做吧?其实雯雯本来也是想等见到公子,请示过公子后再给师傅一个答复的,可公子你不知道神秀师傅为我疗完伤后那种疲惫的样子多让人心疼,他又请求的那么肯切,雯雯实不忍心拒绝他,公子你不怪罪雯雯吧?” 我面上露出轻松的微笑道:“当然不反对,这是雯雯你的机缘啊,公子我怎么会反对呢?”但我心里却是大愕,神秀早在香山寺时就看出了雯雯那一身暗黑冰冷的魔功和她那因为修练魔功而魔化的心,他虽不知道雯雯星影的身份,但肯定知道雯雯身上有很浓重的魔性。 他怎么会让雯雯做他的俗家女弟子?神僧这种行为中到底暗藏有什么玄机呢?突然我心里一动,雯雯对神秀为她疗完伤后的疲惫样子心疼,这怎么可能?我以前那个雯雯除了对我的痴爱外,也就对叶先生李叔李婶等至亲之人尚有一份温情,她的心早已充满暗黑的魔性,神秀这样与她本不相干之人,纵然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绝不可能对其心疼的。 还有刚才她白查忆萍的那一眼,以前那个雯雯是绝不会有这种小女儿情态的。我扶着雯雯的双肩,将她扶起,仔细端详着她。千真万确是我的雯雯,那柔美的面庞,灵巧的鼻翼,乌黑的眼珠,望着我的那种痴爱目光,这些我是如此熟悉。 但除了这些我熟悉的东西,这张脸上还是透出了一些我不熟悉的东西。雯雯的气质变了,她脸上找不到以前我所熟悉的那份冰寒,那是一种让外人望而生畏的冰寒,但现在她脸上泛起的这份容光却是如此的和善,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和她亲近。 “公子你这样望着人家干吗?”雯雯被我盯的不自在,向我娇嗔道。以前的雯雯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也这样般向我娇嗔呢?如果一边没有查忆萍,只有我们两人,她也许会吧。 “雯雯你变了!”我叹一口气道。雯雯笑了一下道:“忆萍姐和王叔也说我变了。”她接着发现我仍在望着她发怔,脸上显出惊慌之色来“公子你不喜欢雯雯这些变化吗?” 我忙微笑道:“那里,雯雯你能有这样的变化,公子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不喜欢?你忘了以前公子费好大劲想改变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人冷冰冰的样子,却没有成功。 唉,这神秀神僧是如何做到的?刚才你们说他将一身玄功转嫁到了雯雯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根据最基本的常识,我知道所谓的将玄功转嫁他人之身是不可能的,否则岂不可以师傅死了将功力传给徒弟,徒弟死了将功力传给徒孙,一代代的功力累加,那我中原武林现在岂不是要有成百上千个绝品高手?一个人最多是用自己的内力为他人疏通筋脉,使他人练功时可以事半功倍。 功力传承,那只是一个美妙的幻想,纵然传了过去,受功者也肯定无福消受,因为那不是他自己练出来的,不劳而获所得,根本留不到自己体内,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 据我所知这世上唯一能够将功力从一个人身上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并且转嫁效果良好的就是月宗的月缺神功,扬州李夫人身边那个小媚娃喜儿现在就正在练这阴损歹毒之极的月缺神功。 但这项武功之所以能取得良好转嫁效果,一是因为做为传功之人的鼎炉,其一身功力是以一种有违自然之道的修练方法修得的,这种修练方法设计的就是让修练者为他人做嫁衣,第二就是因为我这个护持人,先以那种特殊的采补术吸采鼎炉的功力,将其转化为为命生命精华形式的实质东西,再通过与受功者的合和双修,使受功者功力得到提高。说什么神秀将一身功力转嫁给了雯雯,初听时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心道那只不过是神秀将自己纯正浩然的佛门真气输入雯雯体内,帮助雯雯维护那刚修好的心脉,待雯雯月心真气复原,这些外来的真气自然是要消失的。 但现在看雯雯连气质都发生了变化,我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个玄功转嫁绝不会像我想像的这么简单。 想及当日我在雯雯心脉处探测到的那丝真气,竟能在雯雯早已失去意识和呼吸的情况下护住心脉不散,这种神奇的真气我还从没有听说过,而且细思雯雯那天在香山寺和神秀见面的经过,两个根本未发生身体上的接触,雯雯只是注意到他那一双精亮的眼睛。 “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记得那日与大羊同将护身真气震散,接着遭小羊同偷袭,然后便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便已身处名剑山庄的静室,只看到忆萍姐和王叔关切的目光。听到后面有喘息声,才发现神秀师傅疲惫不堪的坐在奴身后。忆萍姐他们告诉奴是神秀大师救了奴,然后奴便发觉浑身真气充盈,但却不是奴的月心真气。问神秀师傅,他说他已将他全身功力转嫁到了我身上。”雯雯说道。 我转向查忆萍,查忆萍点点头“当时我和王叔,陆大侠,了然大师都守在一边,神秀神僧坐在雯雯妹子身后,以双掌抵其背足有四个小时,汗流浃背,我们以为只是因为雯妹的伤太重了,后来才知道他早治好了雯妹的伤,那么长时间他是在传功呢!” “神秀神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喃声道。雯雯和查忆萍的脸上都露出古怪的微笑,查忆萍笑问我“公子你知道神秀大师的一身内力是怎么来的吗?” “当然是长年累月,幸幸苦苦修炼来得,他怎么会对雯雯这么好呢?”我答道。查忆萍笑道:“错了,是念经念出来的,当时我们也不相信,但神秀大师真的一点都不懂武功,只是佛学底蕴深厚。 而且他这一身功力也确与他人不同,转嫁到雯雯妹子身上,竟然将雯雯妹子的气质改变,适应了雯雯妹子的身体,没有一丝要消失或削弱的迹象。” 雯雯接着解释道:“我也感觉不出这一身功力是别人给的,我完全可以操控自如,感觉和我原来的那身功力没什么两样,甚至觉得更好用。 神秀师傅说他一直为这一身功力烦脑,能借我将他们全部散出体外,是他和我的缘分,所以执意要收我做他俗家的女弟子。”“哦!那神秀现在怎么样了,他真的能将所有功力散到你身上,他身上再没有一丝这种玄功了吗?” 我问。雯雯点点头“没了,我们还为神秀师傅可惜,他却得到解脱似的十分轻松,说他终于摆脱这莫名的羁绊,可以真正进入佛道了。” 我暗道这些真是非夷所思,一个不懂武功的老和尚念经竟然念出了一身玄功。既然这种玄功的产生都有些莫名其妙,那它能够转嫁入雯雯体内,并改变雯雯气质也就不再让我惊奇了。 我拉起雯雯手腕,输入一股星阳真气过去,嘴里道:“让公子看看你从神秀大师那儿得到的这股奇妙玄功。”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我竟是什么也探测不到,雯雯的筋脉内空空如也。我惊道:“雯雯你到底还有没有武功?” 查忆萍在一边笑道:“公子放心,雯雯妹子的武功比以前只高不低,我也好奇的探过她体内的真气,什么都探不到。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们与她相比太弱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雯雯妹子这次因祸得福,承袭了神秀大师这一身奇妙的玄功,已真正进入绝品宗师的境界了。” 我听了也是心中大喜,查忆萍武功只有二品,但在江湖上的见识经验却是非凡,她这样说自有她的道理,但我心中仍是不免惊异,把一股星阳真气转为杀伤力极重的歹毒性质,试着向雯雯筋脉内袭去。 雯雯立即感觉到了,微微一愕,没有做任何抵抗,我那股真气顺利的击入她心脉处,正当我一惊之下想要撤出时,便觉得有一股性质特异的真气迎了上来,好像是曾经为雯雯维系过一丝命脉的那种充满生机的佛门真气,但有不像,好像还有一点暗黑性质月心功的影子。 两股真气相遇,一齐消于无形,雯雯的筋脉内仍是空空荡。我叹一口气,想起道德经上的几个词来,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我的星阳功是因其千变万化的奇变特性而可容解消化各种不同性质的真气,雯雯现在体内则直接没有真气。 雯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查忆萍道:“初时我们发觉雯雯妹子体内筋脉荡,不含一丝真气,都以为她已经武功全失了,直到她试着竟把名剑山庄的一把精钢宝剑震得粉碎,我们才知道她是武功大进,进入绝品了。 真是奇怪,这念经念出来的一身功力在神秀神僧身上时,时时从眼神目光还有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时时刻刻让神秀神僧感觉到它在他体内的存在,神秀神僧正是为此而烦脑,但一转嫁入雯雯妹子身上,它竟变得无影无形了,也许还真是雯妹与神僧的机缘呢!” 第183章雯雯道那 雯雯道:“那里啊,你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能感知到它的。”查忆萍笑道:“要是到了你自己也感知不到的水平,你岂不是可以到天台山云霄峰去找了白云道士司马承祯论武了?当今天下恐怕只有司马承祯一人达到了感觉不到自己会武功的程度。 我听我父亲说青龙会的龙三先生,早在五年前就已超出了一品层次,想通过挑战司马承祯进入绝品,但他连续两次找到云霄峰,都是一看到司马承祯,就立即折返。 只有最近一次他没有立即折返,而是和司马承祯一起喝了一杯茶才下山来,事后司马承祯便说他已可列入绝品,理由是他这次面对龙三时,他感觉到了体内的真气。” 我只听说龙三之所以在今次新订的风云录中被提入绝品是司马承祯钦点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番曲折。 心里暗叹一口气,绝品与一品,错一个档次就是天壤之别啊,否则不会我们四个一品包括一个已经超出一品,可能接近五年前的龙三的水平的雯雯,围攻一个受伤的大羊同仍被人家掌控着战局压着我们打。 以我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体味龙三与司马承祯三次会面中的微妙之处,只能像查忆萍一样将其当做一个美妙的故事心生向往。 看雯雯好像也不大理解司马承祯和龙三间的故事,我心道雯雯既能以内力震碎钢剑,当是真的已经完成向绝品的飞越,但却还当不得宗师啊! 因为人家龙三用五年才完成从一品向绝品的飞跃,你却是在几天里完成的,虽说福缘深厚,可惜底子不够。 叹口气道:“神秀既以一身玄功为累,在香山寺时就应该转嫁给你了吗,若那时你的武功就能像现在这样,咱们遇到大羊同时就不必费那么大劲了。” 话是这样说,但我心里明白,在香山寺神秀纵是想把一身玄功给雯雯,他恐怕也很难做到,那时的雯雯可是不带一点伤,一身月心真气焉能不对外来真气的入驻产生反应。 神秀又看穿了她那一身暗黑魔性,还有她主子我这一颗满是功利的心,焉能放心传功?一切凭的皆是机缘啊! 查忆萍笑道:“神秀神僧根本不懂武功,那知道什么转嫁功力,我看他也只是为雯妹疗伤时无意间发现了摆脱一身奇怪玄功的法门,就趁机将一身玄功转嫁给了雯妹。” 我叹口气微笑道:“看到雯雯你现在的样子,我都后悔当时受重伤的为什么不是我?”雯雯微微低头羞嗔道:“奴是公子的影子,和公子是一体的,谁得到这份机缘不都一样。” 我也只是说说,那能当真羡慕了,我的星阳摄魂才进入第三层,发展空间还有很大。而且听龙三与司马承祯间的故事,武功到了他们那个层次,更注重的已是精神层面上的交锋,我本就是精神层面上修练的星阳摄魂只要练到一定程度,当也可带我挤身到他们的行列。 想起大羊同用气机锁定我时我心中那种沮丧欲死的心境,心道我在星阳摄魂上现在这点修为在一般的高手面前偷偷卖弄一下,或是用来勾引小姑娘还可以,在那些绝品级的高手前,防守抵抗都嫌不够。我也得加紧修练啊。 “雯雯你功力得到这么大提高,今晚得试试能不能帮公子我也提升一下?”我说道。雯雯立即脸红了,一起阴阳双休这么多年,她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微微点头。 看她那害羞的样子,我心道气质变了,但在这事上却还是这么害羞。查忆萍是稍愣一下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脸上也爬起一朵红晕,望向我和雯雯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湿润润了。 我微笑着将她的肩往怀里揽的紧了紧。她却突然挣起身来,对雯雯道:“对了,雯妹,你师傅不是让你带句话给何大哥吗?”我望向雯雯,雯雯恍然道:“哦,见到公子一时激动,奴倒把这个忘了。 师傅说让公子多体念上苍的好生之德,凡事莫求其极致。”我立即皱起了眉,老和尚怎么让雯雯带给我这么一句话,我不过是功利心重了些,他这句话倒好像我是一个喜欢杀戮的魔王似的。 看一眼雯雯,雯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让我转告公子这样一句话,还叮咛说一定要传到。”查忆萍在一边接道:“神僧是看到雯雯试自己的功力时将那把钢剑震碎后突然要我们把这句话传给公子。” 我微微一笑“看到那碎裂的宝剑,他是不是面露震惊!”查忆萍微笑点头,两人都已经猜到神秀当时的心情,没想到惹自己烦恼的一身玄功到了雯雯身上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想起雯雯有我这么一个主子,他焉能不生起一丝担忧。 “他救了我心爱的雯雯,又收了你做弟子,他的话我怎能不听?”我向雯雯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其实是没有将神秀的话放在心上。 接着问起神秀现在到那儿了,查忆萍回答说是受了然之邀到少林讲法去了。查忆萍知道我去追杀小羊同的事,问起结果,又问我凌雨波的动向。我一一说了。 查忆萍便一皱眉头道:“凌雨波什么事急着回师门,公子既然得赶回京城,她应该接着追下去啊,有地方帮会帮忙,她定能追得小羊同的。” 我原来倒是不曾想凌雨波为什么急着回师门,现在听查忆萍一说,也不仅有些奇怪。就算要向辛碧思汇报她此行的结果,也不用这么急吗?突然我心里一惊,经大羊同一事,雯雯已完全暴露给江湖。 丫头比主子武功高,做为魔门宿敌的慈心门焉能不往星主星影身上联想,凌雨波可能是念及围攻大羊同时那份同仇敌忾有同伴之谊,又受我当时已近狂暴的愤怒复仇心态影响才肯陪我追了那么长一段路,接着她应该会思考到我和雯雯的关系,雯雯奇高的武功,进而对我们的身份发生怀疑,很自然的便会想到是魔门星宗再现江湖,于是便匆匆赶回师门向辛碧思汇报了。 我心里暗惊,若一切如我所推测,则我的真实身份已被慈心门警觉,我面临着被问仙斋在江湖上揭破魔门身份的危险,我还没完成对江湖的绝对控制,还承担不起被揭破身份后人心背弃的后果。 我凝思一下,对查忆萍道:“调动你手里的线人网从今天开始密切注意问仙斋的任何举动。” 我眯着眼睛,声音带着寒气。查忆萍愣了一上,问仙斋现在可是名列名门录的第一位,监视这样一个门派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她没再向我说什么,只是向我点点头,沉声道:“公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我又问起江湖上有没有其它消息。接着问起神秀现在到那儿了,查忆萍说是受了然之邀到少林讲法去了。查忆萍知道我去追杀小羊同的事,问起结果,又问我凌雨波的动向。我一一说了。 查忆萍便一皱眉头道:“凌雨波什么事急着回师门,公子既然得赶回京城,她应该接着追下去啊,有地方帮会帮忙,她定能追得小羊同的。” 我原来倒是不曾想凌雨波为什么急着回师门,现在听查忆萍一说,也不仅有些奇怪。就算要向辛碧思汇报她此行的结果,也不用这么急吗?突然我心里一惊,经大羊同一事,雯雯已完全暴露给江湖。 丫头比主子武功高,做为魔门宿敌的慈心门焉能不往星主星影身上联想,凌雨波可能是念及围攻大羊同时那份同仇敌忾有同伴之谊,又受我当时已近狂暴的愤怒复仇心态影响才肯陪我追了那么长一段路,接着她应该会思考到我和雯雯的关系,雯雯奇高的武功,进而对我们的身份发生怀疑,很自然的便会想到是魔门星宗再现江湖,于是便匆匆赶回师门向辛碧思汇报了。 我心里暗惊,若一切如我所推测,则我的真实身份已被慈心门警觉,我面临着被问仙斋在江湖上揭破魔门身份的危险,我还没完成对江湖的绝对控制,还承担不起被揭破身份后人心背弃的后果。 我凝思一下,对查忆萍道:“调动你手里的线人网从今天开始密切注意问仙斋的任何举动。” 我眯着眼睛,声音带着寒气。查忆萍愣了一上,问仙斋现在可是名列名门录的第一位,监视这样一个门派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她没再向我说什么,只是向我点点头,沉声道:“公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我又问起江湖上有没有其它消息。查忆萍答道:“师傅传来消息,沈天王南宫家之行并不顺利。”我诧异的哦了一声“南宫家?” 扬州评书会时我和南宫律南宫名叔侄相处的还是颇为不错的,我又曾帮南宫名救回了秦卿,南宫律和叶先生以音乐相交,已成莫逆。 真没想到当我要沈啸天代我构筑扼制高家和那朵荷花的同盟时,连大江帮都已经答应在此事上与沈家结盟,他南宫家却是拂了我和沈啸天的面子。 “其实也难怪,南宫家和高家这两个江南武林世家历来源渊深厚,如今又是姻亲,我们要让他们对付高家确是难为他们了!” 查忆萍道。我沉思道:“你说的姻亲是指南宫天和高宁的婚事吧?”心里冷笑,我是深知这桩婚姻中包含有多少阴谋和龌龊的,那高氏姐妹现还关在红粉书院,正准备给小喜儿做练功的鼎炉呢。 查忆萍点头道:“是,不过两家还还其它利益上的交往。”“据我观察,南宫律对高秀山这个亲家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感。”我说道。 查忆萍微笑道:“再没有好感那也是亲家啊,再说南宫律是南宫家的第一高手,却不是南宫家的家主。”我微叹一口气,问道:“那么那边的局势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公子放心,南宫家虽没答应加入对付高家的同盟,却也绝不会站到高家一方,他们对高家的野心也早有所察觉,沈天王将高家和那朵荷花可能的关系,以及他们才是那客船血案真凶的情况和南宫家的高层说后,高家立即就相信了。 向沈天王表示他们虽不参加扼制高家的同盟,但也绝不会给高家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另外,” 查忆萍望向我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据其它渠道传来的消息,南宫家对他们的儿媳高宁一回娘家就再无音讯相当恼火,要求高家尽快将高宁送回南宫家呢。” 第184章我脸上也 我脸上也露出笑容,高家永远不可能将高宁送回南宫家了,而且他也无法告诉南宫家高氏姐妹已失陷于扬州了。那样他将无法解释他们在扬州所作所为。“其它方面呢?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信息?”我又问。 “暂时没有,只是黑风教和升仙教之间的争斗又发生了点变化,黑风教占了一段时间上风,现在又落入下风,已经隐到暗处,不敢和升仙教发生正面冲突。” 我点点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升仙教从朝廷里到当地地方官府中都有后台,历经两年经营,其在北方黄河一线,势力早已成形,黑风教这两年却是在人家的连续打击下日趋凋零。 两家存在明显的实力差距,前一段时间能占上风,只是因为升仙教中了查庸生借评书会在扬州为他们设的圈套,大批高手在扬折戟,伤了元气一时未能恢复。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升仙教已恢复过来,黑风教自然就又落入下风。不过算一下时间,黑风教恢复的也够快,看来是存在着一个精明强干的高层。 和查忆萍雯雯聊着,车已入城,很快到达祥云居我所居住的小院。查忆萍告诉我他们昨天回到这儿来时店家正打算将我们的房间租给别人,幸亏他们及时赶到,才没有另租出去。 我便从前面面临闹市的正门入内,告诉店家我回来了,那掌柜的便忙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道歉说好话“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以为公子您不回来了,而您预交的房费又早已用完啊,宋公子好,您要出去吗?” 抬头一看,前面走来的可不正是宋求仕一行,宋求仕满面容光,他那狐媚娘子也小鸟依人般傍在他身边,后面跟着他们的两个仆人。两人看到我,愣得一愣。我和宋求仕是起过冲突的,他当是还在心中对我怀恨,脸一沉,嗯了一声算是对掌柜的回答,接着就将脸扭向一边当没看见我径向外面走去。 奇怪的是他那骚娘子这次竟也和丈夫保持着同一步调,对我不屑一顾的哼一声,将脸扭到丈夫一边。以前她可是心痒痒的一直拿那双狐媚眼勾我,今天怎么将那浪荡心性收起来了。 “这宋公子今次高中,已经在户部谋到了一份优差了。”掌柜的看着宋求仕一行的背景赞叹道。我心里顿时明了,怪不得那宋求仕满面容光,一幅春风得意的样子,也难怪他那水性扬花的娘子收起了浪荡样儿,原来是做了官太太了。我微笑一下道:“是吗?” 掌柜的忙转过头来对我谄笑道:“啊哈,我听说公子您也是榜上有名的,今年我家祥云居两个房客榜上有名,小的也脸上有光啊,还以为公子您换了住所,不想又回到小店” 已经到了我房门口,掌柜的还跟在我身后罗嗦,我打断他道:“好了,掌柜的你回去吧,以后我不说离开,请不要再随意将我的房间外租。” “唉,那公子你休息,你休息!”他说着点头哈腰的转身离开了。不过我却并没有休息成,刚在屋里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张说就风风火火的找了进来。 “唉呀,我说林生呀,你可回来了,你还能坐在这儿喝茶,今天上午可是天官署铨选的最后半天啊,快跟我走!”“什么?最后半天?”我惊的站起。“你以为呢,快跟我走,也许还赶得及!” 我说着不由我分说拉起我就往外面走。我忙边走边吩咐雯雯和查忆萍呆在客栈等我,让王武去把刚卸下的马车重新套上。张说急道:“看天都中午了,还套什么马车,直接把马牵来,骑马走。我就是从天官署骑马过来的。” 我答应一声,王武已跑去备马了,张说的马就在小院后门外,两人出了门骑上马就纵马往皇城急赶过去,各官署皆在皇宫之南的皇城。但我最终没能赶上铨选。马未行到皇城,便迎面碰到了姚崇和宋憬的骑从,铨选已经结束了。 姚崇望着我无奈的叹一口气道:“中午了,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吧!”我心里大为失落,铨选能不能选上是一会事,压根没参加铨选又是另一会事。 张说和宋憬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无奈,也有几份同情。我不想将心中的失落表现出来,勉强笑一下向姚崇点点头。勒转马头,一齐回到北市,找到一家酒楼,寻得一安静包间坐下。席间我才知道姚崇他们为我的事费了多大的劲。 考试成绩一发布,今年中举者共一百四十二人,我的成绩排于三十一位。吏部铨选却仅有三十五个职位空缺,再加上往年中举未铨选上,留至今年参加铨选的二百多人,共是近四百人在争那三十几个职位。 姚崇他们知道我的处境,更深切明白天官尚书张锡,天官侍郎韦承庆,郑音这几名天官署的最高官员都是二张门下,知道实际把持天官署的是与我有隙的张氏兄弟。 是以在铨选开始前就已经有所运做,铨选时更是上奏折要求代表政事堂亲到天官署监督。宋憬则以御史台需对铨选过程的公正性进行监督为由,以御史中丞身份入驻天官署。 又找其它人上得一道奏折,调拨没有实职,而素以文采在朝中闻名的张说到天官署帮忙铨选。这一切运做的背后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让我不受天官署几名官员的刁难,顺利进入仕途。 但我却至始至终没有出现在铨选会场,派人找我又找不到,今天上午最后期限已到,张说等的心焦,便托辞从天官署出来亲自跑去看我回来没有,虽找到我,却终是晚了一步。 席间姚崇虽未直接责备我,但话语间对我不顾铨选日期而去追那小羊同这不理智的行为大为不满。我也不好向他们解释我是因为身边一个丫头而一时失去了理智,那样他们肯定更要认为我顾小失大,不知轻重了。 只是连声道歉,并感谢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林生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啊,怎么会犯下错过铨选期这样的低级错误?” 姚崇语气缓和下来,向我问道。我答道:“我本来以为能赶及的,谁知路上被一些事耽误了一下,不想就误了期了。真是有负姚相和两位大人的厚望。唉!”我也长叹一口气。 姚崇不再言语,陷入沉思。宋憬道:“若林生你参加了铨选,是被天官署那几个人使手腕操做将你隔于仕途之外,那还好办,我和姚相都可以为你说话,可现在你跟本未到铨选现场,入不得仕,我们谁也没法为你说话啊!”我沉思着点头,姚崇缓缓开口道:“林生你也先别灰心,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张说开口了“也不是不能为林生说话,林生是为追一个逃犯才误了铨选之期的,而且这个逃犯不是一般的逃犯,是吐番派来欲对我天朝名将不利的刺客。 林生这是为国效力,才耽误了自身利益,朝廷应该给于补偿。而且这一切都是有唐休憬老将军为证的。现在关键是这些话该由谁向皇上说,该怎么说,在什么样的时机说,千万别再弄成上次我和宋大人向林生请功那样,反而让皇上对林生起了戒心。” 姚崇和宋憬都点点头,我感激的望了一眼张说,然后望向姚宋二人。姚崇点点头道:“这是个办法。林生你在城外帮张仁愿格杀大羊同和他那两名侍从的事唐将军已经向皇上禀报过了,不过我事前向他提了醒,他将你只是一嘴带过,没有宣扬你在这件事中的功劳。 但以皇上她老人家的精明自然会明白你在这件事中起的作用。现在已经查明,那大羊同乃吐番国师,他那两名侍从更是吐番沙场悍将,这三人之死足可影响吐番军队的士气,而对我方将士则是一个鼓舞。 因此林生你这件事中出的力往大处说可是一件大功劳。皇上不可能不留心的,唐将军又有意无意的压低你的功劳,我想这件事应该能让皇上产生些对你的同情,升起些爱才之心。” 我听得心情开朗起来,看来我的事还是大有回旋余地啊!姚崇接着却沉吟道:“可现在谁合适去皇上面前诉说你这番功劳,为你因国事而错过铨选鸣不平呢?”姚崇将目光望向了宋憬,宋憬沉思道:“由唐老将军去说怎么样?” 姚崇摇头“唐将军在军队系统的至高威望,肯定能让皇上重视他的话,但他一为林生说话其不是告诉皇上军部已对林生有了好感,林生又处于江湖那个敏感的位置上,皇上刚消去点的戒心岂不又要升起。 而且唐将军前面对林生在此事中的功劳遮遮掩掩,现在又突然为为林生说话,皇上怎么会不起心?”张说点头道:“姚相说的有理。我看这个合适的说话人还是宋中丞你莫属!” 姚崇看着宋憬面露一丝微笑,显然也认为宋憬合适,我却有点不明了,因为宋憬已为我说过话了,并没有起到什么好效果。宋憬也相当惊讶“我?不行不行,上次就是因为我让皇上对林生起了戒心,岂能重蹈覆辙?” 姚崇摇头道:“不,宋大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来我不该告诉你的,上次你和张大人为林生说话后,皇上派人调查了你们和林生间的关系。张大人是受过林生的救命之恩,身上又有文人的书生义气,皇上好像对他和林生的关系有点不放心。 至于宋大人你,却只是捕风捉影的查到你一身在风月场中的义女和林生有些爱昧关系,皇上便认为这种关系不足为恃,你之所以为林生说话,是因为你一向的耿直诚实。 你现在再为林生说话,皇上定还会认为你是受正义良心的驱使,而非因为私情。毕竟宋大人你的忠庄耿直在朝中是大为有名的,皇上也对你这一点深信不疑。 所以本相觉得这次还是由你说话为好。”宋憬受到姚崇的夸奖,谦笑两声道:“什么耿直不耿直,姚相莫提了。说到信任,皇上对您的信任是要超过我的,但你和林生同门的身份确是不宜为林生说话。 既然姚相你和张大人都觉得我合适,这些话就由我向皇上说吧。”我忙起身一揖道:“多谢宋大人了!” 宋憬起身将我掺住“林生你快莫要多礼了,就算没有你叶先生那层关系,仅从碧瑶这儿出发,我也得全力帮你。我可还等着你叫我义父呢?”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包间里一直以来的沉重气氛被打破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安碧瑶不过是刚刚对我表现出了一点好感,我现在还不敢确定那位虽身在风尘,确充满空灵毓秀之气的才女对我的感情。 第185章宋憬这样 宋憬这样对我说话,应该是他代安碧瑶选中我了。***姚崇笑道:“如此主来,皇上派人对宋大人你和林生关系的调查结果并不是捕风捉影了?” 张说笑道:“当然不是,我可以做证的,宋大人的义女姚相你应该也听说过的,箫仙安碧瑶在天下间的名头肯定比姚相你要大。” 姚崇微笑点头,看来人早知道宋有这么一个义女。他转向我漫不经心的微笑道:“林生你好女人缘,不过孰轻孰重可得自己把握好了。” 这句话微笑着说来,看似漫不经心,我却知道姚崇是在提醒我扬州的谢锦婕还在等着我呢,让我分清主次,别太花心了。 看来他虽知箫仙名头,却把她视为一普通的青楼艺妓。我微笑着答应一下,将这个话题引开,向姚崇问道:“说张大人身上有书生意气是姚相亲耳听到的吗?真是罪过,都是因为我才让皇上对张大人产生这样的印象。” 姚崇尚未回答,张说便抢道:“林生你何须自责,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吗,皇上她看得很准。即便没有为你请功那件事,她老人家也明了我身上的书生意气。否则不会将我在流放途中招回京来。” 姚崇微笑道:“我是听桓彦范告诉我的,不过张大人看得很准,皇上对你这份书生意气虽有所不放心,但却还是喜欢的。” 宋憬插话“先别说这个了,我有个想法,今晚曲江池月球阁的进士宴皇上将会驾临,而每当这个时候皇上都是非常开心的,我想就趁今晚进士宴向皇上诉说林生的事。两位大人看如何?” 张说点头道:“嗯,当着今年新科进士的面说,这样好。不过也要选也时机,林生虽未参加铨选,但科举成绩排三十一位,也已进士及第,是有资格参加今晚的进士宴的,若能在宴会上先设法让皇上注意到你,宋大人再适时进言,那样将会取得一个好效果。” 姚崇宋憬皆点头,我知道每次科举后都会有一个进士宴,君臣王公与新科及第的进士共同欢宴,其间新科进士们还要组建马球队,和王公贵戚的马球队同场击球取乐。 宋憬便提到进士宴上例行的节目马球赛,问我能不能打马球。我如实回答从未玩过。在扬州时沈小蝶曾要求我陪她去玩马球,但诸多事务一耽搁再耽搁,至今我也不知这种风靡天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百姓都乐而不疲的群体游戏是一个如何的玩法,星星谷里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我只知道那是一种骑在马上玩的游戏,而我仅这些天来回急着赶路,骑过一些马,骑术很一般。看他们想让我参加马球队,我忙拒绝,那样倒也可能能引起皇上注意,但恐怕是因出丑才引起的。 姚崇道:“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咱们三个到时候都在场,唐休憬唐唐老将军也在受邀之列,我们瞅时机设法让皇上注意林生,然后宋大人你就上前为林生鸣不平。” 宋张二人点头应是,看他们将我的事如此放在心上,我心里大为感动,再次起身拜谢。姚崇笑道:“朝廷若流失了林生你这样的人才,你自己的遗憾事小,朝廷的损失事大啊!以后很多事可能和借重于林生你的能力啊!”这句话让我觉得其中隐有所指。宋憬却未在意这话中暗藏的玄机,开口道:“林生你候在客栈,晚上我去找你,带你入宫。姚相和张大人你们最好能早点到设法和宴会主事之人说一下,给林生安排一个接近皇上的坐位。” 姚张点头应道没问题。傍晚我换上一袭下午查忆萍和雯雯陪我在街上新卖的一袭儒衫,雯雯帮我梳好头发,扎上一块蓝色儒巾。 我又在腰门系上一块美玉,就形成了一身标准的儒生打扮。宋憬一身官服,带着两名随从骑马而来。我是能坐车就不骑马的人,但看宋憬骑马,便只好也骑马而行。让雯雯王武他们待在客栈,别跟着了,要不到了那儿也进不去宫门,还得候在外面。 姚崇笑道:“如此看来,皇上派人对宋大人你和林生关系的调查结果并不是捕风捉影了?” 张说笑道:“当然不是,我可以做证的,宋大人的义女姚相你应该也听说过的,箫仙安碧瑶在天下间的名头肯定比姚相你要大。” 姚崇微笑点头,看来人早知道宋有这么一个义女。他转向我漫不经心的微笑道:“林生你好女人缘,不过孰轻孰重可得自己把握好了。” 这句话微笑着说来,看似漫不经心,我却知道姚崇是在提醒我扬州的谢锦婕还在等着我呢,让我分清主次,别太花心了。 看来他虽知箫仙名头,却把她视为一普通的青楼艺妓。我微笑着答应一下,将这个话题引开,向姚崇问道:“说张大人身上有书生意气是姚相亲耳听到的吗?真是罪过,都是因为我才让皇上对张大人产生这样的印象。” 姚崇尚未回答,张说便抢道:“林生你何须自责,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吗,皇上她看得很准。即便没有为你请功那件事,她老人家也明了我身上的书生意气。否则不会将我在流放途中招回京来。” 姚崇微笑道:“我是听桓彦范告诉我的,不过张大人看得很准,皇上对你这份书生意气虽有所不放心,但却还是喜欢的。” 宋憬插话“先别说这个了,我有个想法,今晚曲江池月球阁的进士宴皇上将会驾临,而每当这个时候皇上都是非常开心的,我想就趁今晚进士宴向皇上诉说林生的事。两位大人看如何?” 张说点头道:“嗯,当着今年新科进士的面说,这样好。不过也要选也时机,林生虽未参加铨选,但科举成绩排三十一位,也已进士及第,是有资格参加今晚的进士宴的,若能在宴会上先设法让皇上注意到你,宋大人再适时进言,那样将会取得一个好效果。” 姚崇宋憬皆点头,我知道每次科举后都会有一个进士宴,君臣王公与新科及第的进士共同欢宴,其间新科进士们还要组建马球队,和王公贵戚的马球队同场击球取乐。 宋憬便提到进士宴上例行的节目马球赛,问我能不能打马球。我如实回答从未玩过。在扬州时沈小蝶曾要求我陪她去玩马球,但诸多事务一耽搁再耽搁,至今我也不知这种风靡天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百姓都乐而不疲的群体游戏是一个如何的玩法,星星谷里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我只知道那是一种骑在马上玩的游戏,而我仅这些天来回急着赶路,骑过一些马,骑术很一般。看他们想让我参加马球队,我忙拒绝,那样倒也可能能引起皇上注意,但恐怕是因出丑才引起的。 姚崇道:“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咱们三个到时候都在场,唐休憬唐唐老将军也在受邀之列,我们瞅时机设法让皇上注意林生,然后宋大人你就上前为林生鸣不平。” 宋张二人点头应是,看他们将我的事如此放在心上,我心里大为感动,再次起身拜谢。姚崇笑道:“朝廷若流失了林生你这样的人才,你自己的遗憾事小,朝廷的损失事大啊!以后很多事可能和借重于林生你的能力啊!”这句话让我觉得其中隐有所指。宋憬却未在意这话中暗藏的玄机,开口道:“林生你候在客栈,晚上我去找你,带你入宫。姚相和张大人你们最好能早点到设法和宴会主事之人说一下,给林生安排一个接近皇上的坐位。” 姚张点头应道没问题。傍晚我换上一袭下午查忆萍和雯雯陪我在街上新卖的一袭儒衫,雯雯帮我梳好头发,扎上一块蓝色儒巾。 我又在腰门系上一块美玉,就形成了一身标准的儒生打扮。宋憬一身官服,带着两名随从骑马而来。我是能坐车就不骑马的人,但看宋憬骑马,便只好也骑马而行。让雯雯王武他们待在客栈,别跟着了,要不到了那儿也进不去宫门,还得候在外面。 入得皇城大门,因皇城之内不得纵马,便下马步行,穿过皇城中间的大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官署衙门,三省六部,九市五监的办公所在地都集中在这个皇城里了。 不时便行到宫城正门应天门处,门口有身着金灿灿黄铠甲的侍卫拦了,问我身份,又要过身牒验了,接着拿出一张名单从上找到我的名字才放我进去。 宋憬倒未受任何盘查,站在一边等我,宫城大门前他这个御史中丞也说不上话。洛都乃一国之中心,眼前宫城又是洛都之首脑,每天有多少影响天下的决策就是从这儿做出的啊! 天已入夜,但宫城里到处灯火通明,更衬得那一座座巍峨耸峙着的宫殿金碧辉煌。偏偏其间少见行人,更显这些建筑的逼人气势。穿行于这些宫殿间,我纵能保持心境不波,却是再难分清方位,只是随着宋憬一路行走。 眼前突然开阔,现出一湖泊来,湖面映着岸上灯光,明灭闪耀。湖边有一高台,上立巨柱,撑一华顶,随成亭阁。但闻其上人声鼎沸,更有丝竹管弦之音飘出。宋憬向我介绍,眼前湖泊便是曲江池,那阁便是月球阁。 月球阁那边有一片天阔平坦的草地,从我们所站处望去,只见那草地被修剪的十分平整,灯光下碧油油的。那就是宫中的马球场了。宋憬告诉我这片草地有二十几个专人护理,每隔数日都要撒以香油的,难怪能发出那样的油光。 登上月球阁,我才发现原来此阁规模如此宏大,摆着二百来张小桌,竟不显一丝拥挤,真不愧是皇家的大型宴会之所。 亭里已有很多人,近百如我一样身着儒衫的新科及第士子,还有几十名身着朝服的官员,正各自围成大大小小的圈子说话。四围侍立着盛装的美貌宫女,皆双目微垂,面容端庄。一角有一二十几人的乐班,正在奏乐。 我扫一眼场中情景,知离宴会正式开始时间还早。游目在人群中寻找张说姚崇的位置,张说却已经看到我和宋憬了,向我们迎了过来。 寒暄一句,便带我到一张小桌前坐下,我立即看出了这个位置的玄妙,亭里这几百张小桌的摆放是有一定的次序律的,由南往北,可分为三块,最南面一百多张当是给新科及第的士子的,中间那一片是给朝臣和王公贵族的,这两块区域里,桌子和坐垫的摆放都是面向北方的,而最北方尚的几张桌子却是面向南方,中间更有一个比其它小桌大上几倍的长桌,其后也不是像其它桌子后面那样的绵坐垫,而是一个上覆锦面的长躺椅。 这个特殊的位子不用问就是则天妇皇的位置了。我的位置就在新科进士这一块的最北边,与朝臣那边相邻。暄哗与嘈杂止于靠南边这两个区域,主要是一些着儒衫的新科进士围着了一个个着朝服的官员在攀交情。 第186章能受邀参 能受邀参加这进士宴的官员,自然不是一般的朝官,皆是朝中有名望的重臣。而来参加进士宴的这些新科进士,多大半都没能在铨选中得到官职,岂不想趁此机会,结识一些要臣,好设法为自己弄个一官半职的。 即便那少许已在铨选中得到官职的,也想趁机结识些靠山,好方便日后在仕途上的升迁。姚崇政事堂第二宰相的身份自然是被一群士子包围了起来,向他奉承讨好。但见他面带祥和微笑,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和身边那十几名仕子愉快的交谈着。 看到我只是和我点头致意,我便也不去打搅他。身边的张说指着一边一群人道:“林生你还记得桓彦范桓大人吗?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我点头应是,起身随他去,我是在扬州丁忘忧府上的夜宴上结识桓彦范的,他倒还记得我,对我颇为亲热,说知道我考的成绩不错,问我可否铨选上了。 张说代我回答说因为其它的事把铨选之期给误了。桓彦范便大叫可惜,问我有何打算,我回答道只有看能不能得到圣上的特恩,否则便只有等待来年再行铨选了。 桓彦范听了就安慰我放宽心,明珠总有放光之时。一边其它几个士子看到我和张说桓彦范之间的熟念,便露出欣羡的神色。正说话时,一个七十几许,身材欣长,须发皆白的官员进入大殿来,扫了一殿内诸人,但径直向桓彦范这边走来。 桓彦范见了,忙迎着,接着向我道:“何公子,介绍张柬之张大人给你认识。”将我介绍给了那老者。这张柬之身上颇有几份大儒风度,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坚毅的面孔庞和那明亮的目光,这目光里有一种激情,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老人的眼中,但偏偏在他眼中出现了。 “你就是扬州来的何同?”他听了桓彦范对我的介绍,立即目光炯炯的望着我问道?我不想这张柬之竟知道我,忙答道:“正是晚生!”他点头微笑“嗯,老夫知道你,有机会我们得一起好好聊聊。” 我一头雾水,不知这个我从未接触过的老头何以会知道我。但他已拉了桓彦范到一边说话。张说在我身边道:“朱相近来身体日差,可能不久就得致仕。若姚相再拒不出任第一宰相,政事堂第一宰相的职位就非这张大人莫属了。” 我哦了一声,知张说是在提醒我和这张柬之处好关系。有两个仕子过来和张说答讪,说是对张说的文采慕名已久。我微微一笑道:“你们聊!” 自走回我自己的坐位,宋憬还一个人坐在那儿,他板着面孔,让人不敢冒然亲近,而且他御史中丞这个职业是专找人毛病的,一般情况下没有官员愿意和御史台的人打交道,再说他宋憬又是出了名的耿直刻板。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扭头向我示意道:“诺,唐老将军在那边,你回来后还没见过他吧,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唐休憬正在一个角落里和一名仕子聊的热乎,没有看到我。我和宋憬走了过去,他方才发现。站起身来道:“何兄弟你什么时候到的?我竟没看到你,你的事姚相已经告诉老夫了,必要时老夫可以亲自为你作证,证明你是为了追捕小羊同才误了铨选之期的。” 我道声唐老将军好,拉着惭愧道:“可惜让那小羊同跑了,没能亲手将他抓回来。”唐休憬笑道:“跑就跑了吧,你们杀了吐番国师大羊同和他那两个侍卫,这已是天大功劳一件了,不必再为那小羊同介怀。” 我心里感谢唐休憬这份宽慰,这时他身边那士子突然向我道:“何公子久违了,可还记得在下?”我惊讶的望向他,惊道:“阿尔善王子,竟然是你,久违久违!” 唐休憬笑道:“怎么,你们认识?”我微笑道:“曾同住一个客栈的,不过我当时可不知他是西域来的王子,后来才听说和互赠礼品的竟是波斯王子阿尔善!怎么样,王子一向可好?” 阿尔善摇手道:“再莫提什么王子了,我现在只是贵国的一名普通官员,我已到在洛阳的长期居留权,是再也不会回国的了。” 他的一口汉语说的十分纯正。细聊起来,我才知道这位落难王子的情况。原来他已进仕及第,并通过铨选在光禄寺得到了一个掌管礼乐的职位,天朝礼仪真是他所一心向往的,因此他对这个位子非常满意。 他弟弟从波斯派来的使节要求将他解压回波斯,却在朝廷上被当廷拒绝,并且因那几个不成材的波斯刺客已陷于大理寺,那使节还被姚崇在朝廷上借此事训斥了一番。 皇上又给阿尔善赐了宅第,让他在洛阳放心长住。阿尔善看来是真不想再回国了。我微笑向他祝贺,接着问唐休憬那些波斯刺客都如何发落了?唐休憬微笑道:“都交给那位可怜的使节带回去了,波斯毕竟还是我大周的友邦,既已训斥过了人家,不好再做的太过份。” 阿尔善便谦声道:“我代我国子民感谢天朝大度!”唐休憬笑道:“王子你现在已是我天朝子民了,你弟弟是再不敢派人来对你不利的了。” 阿尔善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想做那个国王,我弟弟确实比我有能力,比我更适合做国王,只是我不明白我都已经告诉他了我不会再回去和他争王位,他还是对我不放心,派人追到这儿来杀我,倒是让宋大人受牵累。”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宋憬在绿柳巷遭波斯刺客伏击一事,方有此语。宋憬忙道怪不得王子。我却和唐休憬对望一眼,眼前这位落难的王子实在善良的可爱,他竟天真的以为他承诺不回去争王位,他弟弟就不应该再防范他。 等他多读些天朝史书,就该明白那王权之争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他要不是及时的逃到洛都得到我朝庇护,这会儿八成已死在他弟弟手中了。 四人又聊得一会儿,阿尔善将他宅第的位置告诉了我,让我有空去拜访他,品尝他府上波斯风味的饮食。 我点头答应,表示很乐意去。接着扭头问宋憬宴会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见动静?我虽早知道这样的宴会不可能让你吃好,来之前已垫了肚子,现在却也饿了,这边桌上的茶水果子是只能就着聊天而不压不得饥的。 而且夜色渐深,仍不见一丝动静,我不免心焦。宋憬微笑道:“林生你慌什么,这宴会什么时候皇上到就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可能还在收拾吧。” 我们正这么说着,便发觉殿中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扭头望去,却见是一个身着华衣,面敷朱粉,英俊的邪异的青所男子走了进来,立即有不少官员和新科仕子围了上去。宋憬和唐休憬的眼中却都露出厌恶的神色,宋憬悄声道:“那就是张昌宗!” 我哦了一声,终于见到这名闻朝野,丢尽天下男人脸面的女皇男宠了,确是英俊的邪异,不过好像不只是相貌上的英俊吧,我感觉在这张昌宗身上另有一股我觉得熟悉的邪恶气质。 “啊哈,诸位久等了吧?皇上马上就会到的,这位是汾州来的宋先生,皇上今晚要接见的,诸位先认识一下。”张昌宗打着哈哈介绍他身边一个一身华服,身材高大,面相粗犷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便借机游走于群臣之间,那些二张派的谄媚之臣如韦承庆之流看是张昌宗介绍的,便对这男人表现的相当热乎。 我惊奇的发现那宋求仕一身儒衫竟跟在这男子身后,和那些官员一一打着招呼。行经我身边时,宋求仕发现了我,瞟我一眼,骄傲的一仰头,斜眼就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在心里暗笑一声,真是一个小人!宋憬却看不得那男子穿梭于各朝廷要臣间左右逢源,意气风发的模样。转头向我问道:“这男人身后那个年经人看你的眼神不对,你们认识?他们是什么人?” 我轻声道:“我只认识那年经的,同住在祥云居那小院中,叫宋求仕,至于这中年人如果我没有说错就是宋求仕的父亲,北方第一富豪汾州宋霸子!” “什么,商人?”宋憬大为惊异,接着便怒道:“这是我朝的进士宴,与宴者非新科进仕,朝中要臣便是王公贵戚,他一介商人竟也敢参与进来!负责宴会秩序的侍御史那里去了?”他扭头四顾起来。 士农工商,历代王朝各行排位中商人皆位列未流,他宋霸子虽已是天下属一属二的富人,终属未流商人,现在这进士宴是最上等阶层士阶层的最高档层宴会,他宋霸子还真不配参和进来,这家伙先是给自己儿子买官做,现在又跑到这儿交游权贵,看来是想要让自己的财富和权力联姻啊! 嗯,是个有头脑的商人,但跑到宫里这绝不适宜他出现的进士宴上来交游权贵,就有失他商人本份了。 宋憬现在这幅架势是要找他麻烦了。但没等宋憬找到负责宴会秩序的侍御史,一名女官健步走入宴会大殿来,她虽是一身青色官服,又头戴官帽,却不掩其国色天香,矫健步姿中不失一份女性应有的袅娜。 而她浑身上下更透着一股儒雅闲静的高贵气质,这一身风华竟是直追我日夜思念着的谢锦婕。 她一入场,立即吸引了所有的人目光,她妙目一扫,殿中立即安静了下来,连那刚才还意气风发,与人谈笑风生的宋霸子和张昌宗亦不敢迎她的目光,垂下了头。 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与谢锦婕相似的高雅气质,想到谢锦婕,望她的目光便不由多出一份思念的凄迷,亦未避开她目光,竟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眼神中出现一丝惊愕,显是未曾想到新科仕子中有我这样的狂徒,敢如此盯着她看。 她很快就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但我惊讶的发现当她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时眼中闪过了一道精芒,一闪而逝。那精芒我似乎在李夫人的眼中也曾见过。她平和清朗的声音响起“诸位请入坐,准备恭迎武皇!” 声音中自有一种让人服从的大气。厅中一阵脚步声响,各人皆走到自己应在的位置,但没人敢坐下,那宋霸子竟和儿子一起站到了我旁边,他们的位置竟然与我相邻。 女官看各人站定,径自走到北边那最长的桌子后站定,亦不再说话,厅里诸人皆面北垂首而站,再无一人语,静穆之极。 第187章我心里已 我心里已猜到这女官是谁,传闻则天女皇身边有女官名上官婉儿,乃是被武皇处死的大学士上官仪之女,此女文采风流,不亚乃父,但却乖巧灵利,深得武皇宠爱,据言近些年来宫中传出的圣旨策令皆出自此女之手。 如今近观此女,果有传说中的风华气度。忽听一声绵长高扬吆喝“皇上驾到!”殿内诸人忙随那婉儿一起垂首跪了。但听一阵细碎脚步声响,我垂着头只见眼前一双穿着不同花色的锦鞋走过,真中一个乃紫色缎面,身后地上拖着紫色长袍,我知这就是则天女皇,当今魔门的圣主,天下权力的颠峰。忙屏心静气起来。诸人一起三呼万岁,然后好一阵寂静,才听到一个奇异而富含魅力的女音淡淡道:“平身吧!”说这声音奇异,是因为这声音中有着年轻年轻女子的清润,却又透着一股沉重的苍桑感,构成一种奇异的魅力。 但我未能从这声音中听出一个身具魔功的魔门耆老应有的那份中气。众人又三呼万岁,谢恩站起,听得那上官婉儿拖长着的声音,悠扬的喊了一声“入座!” 各人方敢各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我终于可以微抬起来,偷眼打量最北面面南而坐的女皇。 那是一个皓发如银,面色红润的老妇,眼角额头已满是皱纹,其间透出浓浓的苍桑感,也透着坚毅,果敢,阴狠,疲惫等等,令我惊异的是我还从中看到了一份慈祥。 这可不是我想像中的则天女皇,我知道她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但月宗玄功足以让她红颜长驻,眼前则天女皇的样子却是比我想像的要苍老的多了。 我几乎立即就明白了这其间的原因,身为一朝帝王,她攀上了权力的颠峰,但身处这个颠峰,位于这个权力倾轧的中心,诸事操劳,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不管她有多么精明强干,总也不免心力憔悴。 而国事家事天下事,再加上已坐下帝王宝座,想来她的武功是早已荒废了。我正这么想着,突然和她的目光对上了,她注意到了我在打量她。一道厉芒从她眼中射出,我忙垂下头去,心头冷汗渗渗,我刚才还猜想她如此苍老是不是已将武功荒废了,看到她如此精亮凌厉的目光,立即知道自己错了。 她虽诸事操劳,不能专注于武道,但武功却是绝不会全部荒废的。脸上如芒在刺的感觉消失,我知道她已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暗吁一口气。 “婉儿,宴会开始吧!”女皇的声音响起。上官婉儿答一声是,向一边的太监点头吩咐道:“开宴!”接着便是一声拖长的呼喊“开宴” 音乐声起,一队队宫女踏着细步将一盘盘珍美佳肴端了上来。待得菜上完了,音乐声忽止,却见武皇手持酒杯站起道:“今晚天下士子中的精英云集于此,能与你们共同欢宴,朕心甚慰。 大家莫要拘束,尽情欢宴,来日为我大周江山贡献你们的聪明才智,朕希望你们都能成为我大周的栋梁之材。来,朕与你们同饮此杯!”大家忙一起端起酒杯站起,却听宋憬这时一声大喝道:“慢!” 众人一起毫诧异的望向他,不明他怎么会在这个当口喝声阻止。武皇望向宋憬,面色有些不豫“宋爱卿有什么事吗?” 宋憬躬一下身,朗声道:“这进士宴请的是天下士子中的精英,吾皇敬酒敬的也是文人学子,但这儿却有一个人不配接受武皇的敬酒。”女皇哦了一声,宋憬已出列走到宋霸子父子面前指着宋霸子大声喝问:“你是何人,怎么坐于此?” 他气势逼人,宋霸子被他这一声喝问吓的手一哆嗦,酒杯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下。女皇身边的张昌宗还有另外一个和张昌宗想像,却多出一份阳刚气和狂傲之气的年轻人一起面色一变。张昌宗忙出列跪下道:“这人是小臣带进来的,他就是汾州富商宋霸子,皇上你说过要见见他的。” 女皇哦了一声,望向宋霸子。宋憬已怒道:“这儿是我天朝的进士宴,天下士子的最高层次宴会,皇上宴请的这些新科进士代表着全天下的士子。他一介商人也与诸士子同坐于此,这成何体统?” 女皇面现犹豫,显然没想好如何处理此事。宋霸子父子被宋憬如此喝斥,则是面如死灰,再不见一丝刚才的意气风发。 这时韦承庆出列道:“皇上,微臣认为可以让宋霸子参与此宴,宋霸子乃天下商人之表率,就当他代表天下商人参加进士宴会,与吾皇,与诸位大人,诸新科进士同乐,可彰显出我大周各阶层” “韦大人此言差矣!”韦承庆话未说完,便被走出来的桓彦范打断“士农工商,历朝历代皆以商人为未,皆因商人不事稼穑,不与劳做,仅靠贱买贵卖从中巧相渔利,于江山社稷不利。 我大周也是以农为本,宋霸子一介商人,若参与了这天下万众钦羡的进士宴,与吾皇同殿宴饮,那岂非鼓励天下人舍农耕之根本,逐商贾之微未,如此我大周江山将何以堪?” 桓彦范侃侃而谈,武皇微微点头。宋霸子求救的目光望向张昌宗兄弟,张昌宗叫了一声“皇上!”女皇却点头道:“这儿却不是宋霸子你应该来的地方!”就这一句就足够了,宋憬立即喝道:“殿中侍御史何在,还不逐这大胆商人出去?” 一名官员匆匆带着两个卫士跑过来,将宋霸子请了出去。宋求仕看父亲得此遭遇,面如死灰,只能看着自己父亲灰溜溜的被赶了出去。人有时候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学得本份一些。 “好啦,别让这不愉快打断我们的欢宴,朕与诸卿同饮此杯。”女皇的声音响起。大家饮了杯中酒,一片谢恩之声。接着便上了舞乐,驱逐宋霸子只是这宴会的一场小插曲,很快诸人就将其忘了。 我却在心里暗道:原来男宠一系势力还远未到为所欲为的地步。看看身边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的宋求仕,我暗暗向前面的宋憬和桓彦范竖了一下大拇指,赞他们干的漂亮,挫张氏兄弟的气焰。 但看前面张氏兄弟却也不见颓丧之色。虽然有精彩的歌舞伴宴,但前面皇帝在坐,这宴会便总有一股拘束之感。 我突然注意到有目光在我身上打量,暗中留意一下,竟是那上官婉儿。我不动声色,只当没发现,只管边欣赏前面宫妓的歌舞,边和身边的人互相敬酒,谈话。 宴过半巡,女皇身边不远处一个四十几岁,身材畏琐的男子站起身来,向女皇道:“马球赛该开始了。”轻声问身边一个仕子“这位大人是谁,刚才没看到,是和皇上一起来的吗?” 那人显得相当诧异“静德王武三思你都不认识?他当然是跟皇上一起到宴的。”我哦了一声,便见女皇已伸手止了乐舞,向站于身后的上官婉儿道:“婉儿你下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就开赛吧!”上官婉儿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阁去,不时回来道可以了,众人便移到东边可俯瞰那片草地的边上,等着看即将上演的马球赛。 有人摆了几个高登在边上,女皇和张氏兄弟,静得王武三思还有姚崇唐休憬等几名重臣坐了,其它人则一字排开站于他们身后下望。 下面草地上,四围火把通明,两队马球手,每队七人,手持球杆,分穿黄衣和红衣,勒马分列于草地两边,他们正中地上放有一小白球,两队的人都盯着那小白球,单等一声令下就策马冲去抢球。 凝目望去,我认出黄队里有曾在绿柳巷见过的临淄王李隆基,还有那武崇训,这两人那天还打架来着,现在倒成队友了。另外五人不知都是谁,但肯定都是王公子弟。另一队红队自然是由新科进士所组成了。 女皇招了一下手,下边一声大喝“开始!”嗵嗵的鼓声敲起,几匹马一齐冲向了场地中央的小白色马球,先到者用手中杆一击,将球击的向一边滚去。其它人立即逐着球追去。我很快看明白了,下面那激烈争夺的目的就是要抢到那小白球,将其击到草地一边的一个小门里,那一队击进去的次数多,就算蠃。 这看了一下,这玩这游戏主要得骑术好,在马上来回翻腾,做出各种高难度击球动做。另外就是看七个队友之间的互相配合了。下面这十四人无论那些贵族之弟,还是这边的新科进士,那骑术我都自愧不如,当是常玩这种游戏的。尤其那李隆基在下面纵马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看得上面众人一阵阵大声喝彩。 每有球进门,上面总有人大声欢呼,新科进士这一群人自然是为自己同伴们欢呼的,那边朝中大臣,王公贵族们则多为贵族子弟加游。 我发现叫的最欢的是张说,李隆基每抢到球,他都要放声大呼为自己的学生打气,早忘了自己朝廷大臣的身份,但却没有人在意他。其它人一个个也都很快将精神投入球赛,忘记自己身份。整个阁内不时响起欢呼声,叹息声。 女皇也不时轻声叫好,偶而也会为一些球的失误叫可惜。我终于明白这从北方草原传入的马球游戏为何能风靡天下了,这游戏却能让人将精神投入,不论旁观者还是参与者,都能从中找到莫大的乐趣。 我也渐渐被下面的精彩表演吸引,从内心里我自然是支持由新科进士组成的红队的,但我却克制着自己,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忘形大喊。 草地边上有十面大鼓,十个壮汉正在擂鼓助威。我很快听出了鼓声的不对劲,这鼓只是为贵族子弟们助威,没当球到黄队马下,鼓声便高昂有力,催人奋进,到了红队马下便弱了下去,毫无生气,尤其气人的是每当有黄队队员将球从红队手中扮出,那鼓声便急速的由急到缓,让我心底不由得泄气。 这十面大鼓这样敲下来,不是为黄队鼓气的同时为红队泄气吗?果然,两队势均力敌互持不下的状态很快就发生了变化,黄队气势越蓄越足,红队则越来越有气无力,像是要失去信心了。 尤其其中有两个队员好像是顾及对方身份,不敢放不开手脚与对方更抢,场上形势就成了一边倒的态势。这边看台上的人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女皇向身边张氏兄弟微笑道:“这鼓是谁安排的,打的有问题啊!”她语气间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觉得好玩。张易之便道:“是小臣安排的,怎么样啊,皇上,他们打的好吗?”女皇微笑不语,一边的唐休憬性情直爽,腾的就站了起来,喊道:“这样不公平,不好看了。” 第188章众人都带 众人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微笑望向他们。不想这时下面的比赛这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李隆基马球杆一抄,将球挑起,接过来就塞到了怀里。球赛无法进行了。他的黄队队友们正打的起劲,围向他向他喝问怎么回事,红队的人则惊愕的停了下来。 这边诸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齐惊愕的望着场内的变故。却见李隆基不管自己的队友,纵马疾驰到场地边缘,翻身下马急步跑了上月球阁来。 “隆基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把马球装到自己怀里啦?”女皇看来心情很好,微笑着向李隆基慈祥的问道。 李隆基气喘吁吁的跪下一礼,抬起头道:“这样不公平,奶奶,鼓声不对,他们也都不敢放开手和我们打,这样玩着没意思!”众人一齐惊望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他那英俊白净的面庞上正有汗珠浸出,眼中却满是明净的坦诚。 我立即对这要求公平的少年升起好感,其它人也有很多颔首微笑的,尤其那些新科进士,看来都对这位小王爷大有好感。女皇看看左右,开心的笑道:“哦,我的小隆基很有男子汉的心胸啊,那你说你想怎么玩?” “孙儿想和红队中的一个人换一下,到红队去打,还有那鼓声,若全撤了也没有气势,分出五面来支持红队吧!” 李隆基振声道。女皇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微笑点头。张氏兄弟想插话,但看到女皇望着孙子的喜爱神情,又将话咽了回去。 唐休憬大笑道:“好,难得小王爷有如此胸怀,皇上你就批准了吧,老臣也手痒了,待老臣亲自下场为小王爷击鼓助威。”女皇微笑道:“唐老将军莫急。” 接着转向李隆基道:“隆基,红队者是新科进士,你可不是进士啊,恐怕没资格加入他们吧?”李隆基愕得一愕,仰头振声道:“孙儿下次也参加科考,定也能考中进士,现在就算是提前出战吧。” 接着他猛的扭过头来向这边一众儒衫仕子大声问道:“你们愿意本王代你们下场比赛吗?”这边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女皇开心的大笑着为众人解了围“好好,奶奶就准了你的请求,你下去找个人把衣服换了继续比赛吧。” 李隆基谢了恩就转头望向唐休憬,看来是要他实现诺言为他击鼓。唐休憬也想答应,不想女皇却道:“鼓可以分出五面来为红队助威,但唐老将军你一把年纪还是坐在这儿陪朕看球吧,这儿这么多新科进士,多年轻力壮的,让他们自己下去给自己人打鼓。” 张说突然向我打了个眼色,上前一步道:“臣推举一名新科进士为红队助威,他一面鼓也不需要,只须一张七弦琴即可抵彼十面大鼓?”我心里一惊,知道他是在说我,愤怒恍然,这就是他引起女皇注意我的策略啊。 可一张琴抵彼十面大鼓,将星阳摄魂注入琴音中自然没问题,可这儿则天女皇在座,而且除了她谁知道还周围有多少带有魔门背景的人,我焉敢卖弄我那还不成气候的星阳摄魂。 我又不是叶先生,只凭琴艺,欲以一张琴压倒十面大鼓的声势可不容易。众人都被张说这提议吸引了,女皇微笑道:“哦,有这样的人,是谁呀?” 张说答道:“就是上次微臣向您提到的扬州考生何同,他曾师从民间第一琴师叶希音习琴,琴艺高超。” “何同?”女皇喃声想了一下,我看到她面色不易觉察的变了一下,迅即恢复平静,显然是想到了我是谁。微笑道:“有这样的新鲜事?一张琴抵十面鼓,我们今天就见识一下这个民间第一琴师的传人。” 其它诸人面色各有不同,唐休憬听张说提到我,会意的没有再要求下去击鼓,宋憬由对张说的机灵投以赞赏的目光。 姚崇的脸上却现出一丝担忧,怕我抵不住那十面鼓出丑。张氏兄弟还有那静德王武三思及上官婉儿的面色却都有点奇怪,我心中升起一个感觉,这些人都是早已知道我的。 我正想着,张说已不由分说的将我从人群里拉了出来。李隆基认出了我,面上露出笑容,竟然对我投以信任的目光。 看来我那天在绿柳巷闻香阁里表现出的能力让这小子产生了信服感,现在认出我竟相信我能以一张琴抗衡十面鼓。女皇已盯着我问:“你就是何同?” 我感觉到那目光的凌厉,不敢对望,垂首恭声答道:“正是草民!”从女皇身后另有一道惊异的目光射在我身上,我知道那是站在那儿的上官婉儿射出的。 “隆基,不给你鼓,让此人用琴为你助威,你可愿意?”女皇问李隆基。李隆基相当机灵,不说相信我,只说:“张大人是孙儿的老师,孙儿相信他推荐的人。” 我感觉得到女皇的目光一直望着我,便不抬头看她,但却把腰板挺直了,表现出充份的自信。 我是自讨那些打鼓手空有一身蛮劲,并不懂音律才敢有这份自信的。若是懂音律之人用十面大鼓压我一张琴,我又不能使星阳摄魂,那我恐怕很难抵得过。 “拿琴来!”女皇吩咐一声,一边的一个乐师将一张琴送到我手里。我抱起琴,向女皇及他身边几名大臣一揖,便随李隆基走了下去。待李隆基和红队中一个放不开手脚的队员换过衣服,比赛便重新开始。 那十面大鼓又依合着对黄队有利的节奏咚咚的响起来。我将琴摆在离那十面大鼓不远的地方,留心把握着鼓音,慢慢的将琴音渗进去。 不使星阳摄魂,想凭一琴将十面大鼓的声音压下去,我做不到。所以我干脆不去压,而是让琴声的节奏合上鼓音的节奏。不同的是鼓音随场上形势时高时低,我的琴音却以一个固定的韵律铮铮然持之以恒的响着。 我的猜测没错,这些鼓手对音律一窍不通,就知道看黄队得势时使力将鼓打的震天响,红队得势时将鼓声弱下来,鼓声的旋律却十分单调,唯一变化的是声音的大小,这样的声音人听多了听力会对其产生自然的疲劳,从而充耳不闻。 而我富含韵律持之以恒的琴音却是悠扬好听,能吸引人的听力来注意,很快琴音就由鼓声的背景乐反客为主,声虽不及鼓音大,然人耳只闻琴音不闻鼓声,场上的队员不再受鼓音之扰。 在李隆基的带领下,红队士气渐震。但我的目标当然不只是这样,琴音继续响着,动感而又稳定的韵律让那些鼓手渐渐的也把持不住自己打鼓的节奏了,鼓音开始随着琴声韵律的变化而变化。 我观望着场内的局势,开始以琴音带着鼓声去为红队助威,在红队得势时随弹奏出铮铮然的杀伐之气,黄队只要出现一点失误,琴音立即变的绵软无力,将刚才鼓声拽红队后腿的方法还到了黄队身上。 有鼓手意识到了鼓声不能随着我的琴声而动,想要改变,但十面大鼓,十个鼓手,有我琴声的韵律在一边干挠,那能再让他们找齐音律,一部分鼓手想挣脱我琴声韵律控制的努力反而使鼓声大乱起来,这就更将我恒稳的琴音显现出来。 红队士气渐长,黄队士气却是渐渐跌落。看到对手士气已失,李隆基更是来回驱突,风云电掣,八面威风,那些红队队员在他的带领下,一个个放开手脚,不时很快就将原来落后的数球尽数扳回。眼看红队就可反超“叮!”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刺耳鸣叫声,竟一下子将我的琴音打断,那杂乱的鼓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这金属鸣击声的余韵以一种奇异的韵律振颤着,呜咽间透人心扉。场上的队员全都停了下来,一齐望向鸣金的方向。却见这声音是那武三思打击一金钟击出的。他转过身来微笑着宣布马球赛结束了。 我心里暗凛,这个鸣击声准确把握到了音律间的空隙,这倒是小事,武三思身为贵族,精通韵律并不希奇,可这鸣击声中确另含有一种惑人心智的魔音,虽比不上我现在的星阳摄魂,却也不差远矣! 否则是绝不可能将我的琴音打断的。我想起丁忘忧的话,武氏子弟绝大部分为月宗弟子。武三思武功如何不知道,但就凭他能击出这一声金鸣,定是洛都月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心里想着,上面已经宣了两方球员进见皇上,各有赏赐。未了叫到我的名字,我忙收拾心情,重新登上月球阁,却见众人包括两队的队员都已经按次序坐好。我前行几步,在女皇桌前跪地叩首,目望地面。 “扬州何同!嗯,琴弹的确实不错,真的让你一张琴压下了十面大鼓!”女皇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从中听出女皇现在的心情很好,心里暗喜,答道:“多谢皇上夸奖!” “你虽没有上场比赛,但弹琴助威功劳不小,我该赏你些什么呢?”女皇沉吟道。我尚未来得及回答,宋憬已越步而前朗声启奏道:“皇上,何公子不只精于琴艺,更有一身文采武略,尤其难得的是他那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前些天他为助朝廷追捕那预谋行刺唐将军的吐番贼子小羊同,千里奔波,以致连铨选都错过了。 对这样一位年轻俊彦,皇上最好的赏赐应是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我暗赞宋憬会说话,在心里把他好好感激了一番。然后便听得女皇哦了一声道:“是吗?你是为了追捕那小羊同才错过铨选之期的?哦,对了,唐将军,这小羊同可是那吐番国师大羊同的弟弟?” 她这后一句话是问唐休憬的。唐休憬起身答是,说道:“根据现有的情报,这小羊同与其兄长一样,因其一身高强的武技,在吐番享有至高威望,而且这小羊同精通汉语,对我天朝人文地理十分熟悉,因而对我天朝的危害比大羊同更甚。” 我知道唐休憬这是在暗示我去追杀小羊的意义有多么重大,可我没有追到人家啊!果然女皇接就向我问道:“那何同你可有将那小羊同擒回?”我只好答道:“皇上恕草民力薄,未能追到那小羊同!” 一边的宋憬听得我如此回答,急忙插入道:“皇上,成功与否在其次,关键是何同在此事中表现出的那份为国家而不惜舍弃自身利益的襟怀,值得褒奖,以为天下士子榜样。 而且何同在剿杀大羊同一役中立有大功,应受封赏!”我斜眼向上偷看女皇的反应,只见她面色凝重,微微点头,但她猛然俯下头来,目光精亮的望着我道:“何同,抬起头来!” 我只好抬起头来,默运玄功,不卑不亢的迎上她的目光。女皇威严的声音响起道:“你在大羊同一事上的功劳,朕听唐爱卿说过。 第189章不过像揖 不过像揖捕盗贼这样的事,朝廷自有刑名处理,你一应试举子怎么对此事这么热心,为追捕那小羊同竟连天官署的铨选都错过了?” 我心中一凛,知道说到正点子上了。她这句话是在责备我不该和朝廷重臣走的太近,更不该干涉朝廷和官府之事,女皇心知肚明我是谋求江湖总管这一位置的,我身上有着江湖背景,因此这些行为都是她的大忌。这个可得小心应答。我大脑急转一下,朗声答道:“草民当时来不及想那么多,草民只是在尽草民身为一个天朝子民应尽的义务。 吐番贼子潜入我朝,欲对我朝不利,任何一个我天朝子民都有义务协助朝廷和官府将其揖拿。 就追捕小羊同一事而言,草民当时想的只是他若在洛都附近养好了伤,还可能伺机对唐将军不利,毁我边防长城,是以便不顾一切的追了下去,乃何草民一人之力实在微薄,那不羊同又狡猾异常,没能追到他。” 我这番话是告诉女皇,我的一切行为准则都是以国家朝廷利益为重,那么我做了江湖总管也不会危害到朝廷,只会有助于国家的安定。 另外后面两句话是暗示女皇我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不必要对我太警惕。我看到女皇微点着头,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知我这番话打动了她成功的消除了她的戒心,心中暗喜。 这时唐休憬上前道:“皇上,何同在对付大小羊同兄弟一事上的功劳老臣上次未曾向您禀报详细,请皇上恕罪。 其实如大小羊同这些个人武技强横异常之辈,普通刑名根本不起作用,这次若非何同帮助老臣,则老臣恐怕无力格杀大羊同及吐番棍轮二悍将,也无法将小羊同逼得重伤逃逸。因此何同的功劳的是不可不提的,老臣赞同封赏何同。” 我心里大喜,唐休憬这番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对我实在是太有利了,他先自已承认以前隐瞒了我的功劳,接着为我表功,女皇会以为他是看到有宋憬在帮我,隐瞒不下去了才赶忙替我说话,以为他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才为我说话,并非和我有什么交情,这样女皇就不会因为他而对我生戒心,反而还可能对我生起一些同情心。 最妙的是唐休憬有意无意带出的那几名话,对大小羊同这样的人,普通刑名根本不起做用,这不是在提醒女皇江湖总管这个位置对国家的重要性吗?而她面前这个刚向她表明过忠心的扬州举子又确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 女皇点着头,我已经看到成功的希望了,也感觉得到身后那些尚未得到官职的举子们羡艳的目光。 但就在这时只见那张易之凑到女皇跟前轻声道:“皇上,今天这是进士宴,是皇上与大家欢宴的时刻,怎么讨论起一个举子的封赏作用问题了?依小臣看举子何同的事还是留待朝堂再议,现在大家都正等着和皇上你共享盛世欢宴呢!” 我心里大恨,留待朝堂,那是以后的事了,这期间女皇这定会听到多少对我不利的话语呢,谁敢保证女皇的心境不发生变化,那样的话今晚的一切努力岂不全都白费?偏偏张易之这个不合时宜的借口又让人无从反驳,进士宴是皇上与士子们欢宴的时刻。 我目光斜向宋憬,见他正怒瞪上张易之。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道:“张大人此言差矣!刚才听宋中丞和唐将军所说,举子何同一身才华还有忠君爱国的襟怀心胸是足以为天下士子楷模的,正当在此当着诸士子的面给以封赏,以告诉大家,只要身具才能,忠于朝廷,就能得到朝廷的重视和吾皇的封赏。” 看向说话的人,我心中大讶,竟是天官侍朗郑音。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宋憬姚崇等也都目露惊讶。朝中谁人不知郑音乃是张氏兄弟门下忠实的走狗,他今天怎么会和张易之唱反调,为我说话呢。 我暗中留意张氏兄弟的表情,他们也奇怪的看向郑音。郑音向他们望了一眼,兄弟两个皆沉默不语。 我看到了郑音望向张氏兄弟的眼神,那绝不是奴才对主子应有的眼神,而像是上级对下级的责备。心里不由更是大为惊奇。这个关音绝不简单!郑音注意到我在望着他,对我微笑一下。 我忙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女皇听到郑音的话,沉吟一下道:“郑爱卿的话甚有道理,那好,何同的事就交给你们天官署审议,看看还有什么合适的位置给他。” 我忙大声道:“谢主隆恩!”女皇摆摆手道:“好了,我累了!你们继续在此欢宴,朕要回去休息了。婉儿,我们走!”众人忙跪下山呼恭送龙驾离去。 我微微抬头,正迎着跟在女皇身后,细步而行的上官婉儿的目光,她在打量我,整个宴会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打量我。 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是我的容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对我留意只有一个解释,做为则天女皇近侍的她间就听说过我,只是不知道她们对我的情况了解到了何步程度。 女皇离开,宴会继续。没了女皇在侧的拘束,宴会气氛又回到了女皇来到之前的活泼,几轮酒下来,这些新科进士对姚崇等朝中大臣的敬畏也就消失的七七八八了,彼此大胆的饮酒说笑,谈论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 进士中最为意气风发的当然是那几个参加了马球赛的,在皇宫中和一众贵族子弟打了一场球,而且不输,足以成为他们回去后向家乡人炫耀的资本。 我弹琴助威有功,身边自也不乏与我喝酒谈笑之人,但我心不在此,眼角余光斜睨郑音处,我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女皇面前替我说话。 只见郑音正在和张氏兄弟说话,眼角也不时斜瞟向我这边。我心道他定是在向张氏兄弟解释为我说话的原因,可惜距离远了,宴会上又太嘈杂,我听不到他说什么。 李隆基端了酒杯过来,称赞我刚才助威的琴弹的好,我谦虚几句夸他的球技和骑术。李隆基今天的表现大得这些新科进士的心,有一个刚才也下场打球的进士带着几人加入了我们的谈话,我眼角余光看到郑音向这边走来,便向李隆基几人告声罪,向郑音迎了上去。“郑大人好!晚生敬郑大人一杯,多谢郑大人刚才出言帮忙。”我说道。 郑音微笑道:“何公子客气了,郑某也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吗。不过何公子如此人才,正是郑某欲结交的啊!”我心道原来他是想把我拉到他们阵营里去,微笑着小心应付道:“郑大人过奖了,晚生尚是一介草民,而郑大人您是当朝天官侍郎,晚生那敢和郑大人谈结交,郑大人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晚生开口吩咐就是。” 我婉言谢绝了他与我结交的好意,我又不是傻瓜,这郑音和姚崇他们在朝中是对立鲜明的两个阵营,我要是和他郑音结交,入了他所在的内宠一系,岂不寒了姚崇张说等人的心?而且我与张氏兄弟之间又有那么多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姚崇宋憬等人却已经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关系,稍动一下脑筋,我就知道我该站在那个阵营里了。 不过我最后一句话还是告诉郑音我会找机会报答他刚才出言相助之恩的。郑音并不笨,怎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却不以为忤,只是露出一丝高深的微笑漫不经意道:“何公子你贬低自己了,现在你是一介草民,明天也许就不是了,金鳞但得风云助,一朝便可腾九天,何公子你关键是要辨清风云时势的方向啊! 明日晚上敝府有个小型家宴,界时张大人兄弟,还有天官署张锡大人韦承庆韦大人都会出席,希望何公子你到时候也能参加,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聊聊,相信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我听得心里暗凛,这郑音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这番话对我是软硬兼施,迫我加入他们的阵营啊。 他说的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应包含两个方面,一是我的官职,张锡,韦承庆再回上他郑音,天官署三个最向官员都到场了,为我安排一个称心如意的官职自不成问题。 另一层意思就是化解我与张氏兄弟之间的矛盾了。他这番话却是十分诱人,但我却明白风云时势的方向绝不在他们那边,华夏几千年历史中,宠佞之臣得势者不在少数,但又有那个能得长久,我岂能上他们那条贼船? 郑音看我沉思不语,以为我心动,接着微笑道:“实话说,郑某并不是今天才知道何公子你的,其实以何公子之才又岂在乎朝廷的一官半职,关键要的是朝廷的一个态度,好方便何公子你在朝廷之外那个奇异的天地纵横驰骋,我说的没错吧?” 我心里一震抬头望向他,他说的那个奇异的天地指的自然是江湖,这郑音竟然知道我的目的是让朝廷给个官职,以表示承认我江湖总管的地位。他既然知道这个,那第他这个身在朝廷的天官侍郎对江湖一定不陌生。 郑音,我突然心中一寒,升仙教阎夫人曾和我说过他们夫妻还有她的一众山民是受一个郑先生的邀请才出山组建了升仙教的,记得她当时说那郑先生也是朝中大官,莫非所谓的郑先生就是眼前的天官侍郎郑音?可能性很大。 我心里想着面上不动声色的微笑道:“郑先生真是个明白人!”他脸上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郑某知道的可能比何公子你想像的要多的多,说实在话,以何公子你的才能,正适合登上你所希望得到的那个位子,关键要看公子你把握时势的能力啊! 好了,明晚郑某在敝府恭候公子,希望到时候能见到公子你出现。公子好好考虑一下吧。”他说完后朝我身后微笑一下,转身离开。“这只老狐狸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宋憬在我身后问道。我早发现宋憬一直在注意着我们俩,他走过来我也知道。 听他发问,我长叹一口气道:“回去再说吧,这儿不是谈话的地方。”“林生你明晚会不会到郑府赴约啊?” 宋憬问我。这时宴会已散,我们是在宫外回去的路上,姚崇和张说也在身侧,四人骑马并行,仆从跟在后面。我沉吟一下扭头望向姚崇,问他:“姚相认为我是去合适还是不去合适?” 姚崇面露微笑“这是林生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我想你若去了,后天早朝时,天官署定能弄一个可以让你满意的职位给你。只是现在朝廷里,真正和张氏一系对峙的中坚力量乃是张柬之,桓彦范他们,而他们” 第190章姚崇沉 姚崇沉吟着没有再说下去。张说叹口气开口道:“张大人,桓大人他们太激进了,而且恐怕没有姚相这样的胸襟!” 宋憬看一眼张说,点点头!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低头沉思着。他们三人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下来,只有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着。 几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们不会介意我为求得官职而与郑音交往,但他们仍是劝我不要去赴约,因为他们三人还代表不了朝臣一系,我去郑府赴约的话,会让朝臣一系的中坚力量张柬之,桓彦范等心生不满,将我划入二张一系的阵营中。 临近北市一个路口处,姚崇张说与我和宋憬就要分开了。张说什么也没说,姚崇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道:“相信林生你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然后与张说一起向北行了。宋憬送我到客栈,在客栈后院的小门口停下,看我仍在沉默不语,便道:“怎么,林生你还没想好要不要赴郑府之约?” 我摇头道:“不,郑府我是肯定不会去的了,我知道这会使我失去得到朝廷授官的机会,但我若去了,我就等于站到了他们的阵营中,我会让很多我所尊敬的人,像宋大人你,姚相还有张大人等。” 宋憬微笑着拍拍我的肩道:“好,林生,我们没有看错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苦笑道:“什么吃亏不吃亏的,人总得有自己的立场吗。我只是很奇怪姚相和张大人刚才的话,张柬之张大人和桓彦范桓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憬愣了一下神看下左右,让下人到一边候着后才向我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现在朝廷里反对二张的朝臣围绕张柬之为中心隐隐形成了一个小集团,他们与二张的宠臣一系对峙,但行事过于激进,但凡和张氏兄弟稍有点关系的大臣皆成为他们非难的对像,致使两派在朝廷里对峙强烈,全靠朱敬则朱相和姚相从中协调,才没有出大乱子。” 我点点头,心道怪不得姚崇张说他们说到张桓二人时是那种语气。问宋憬:“宋大人你和姚相张大人不都是反对二张的吗?你们和张柬之” “我们当然是支持张柬之他们的,但对他们的行事方式却不敢苟同,就像今晚看到郑音为你说话,又看到你们俩在一边低声言谈,桓大人口气中便对你甚为不满,所以我才忙去阻止你再和那郑音聊下去。 这个倒也还是小事,最关键是我看那张柬之张大人的目标好像不仅仅是张氏兄弟,林生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宋憬望着我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我沉着脸点点头“我明白!” 我明白宋憬是怀疑张柬之一党不仅仅针对张氏兄弟,还有扳倒武皇,恢复李唐江山的野心。“那好,我今晚跟你说的这些你可万不能说给别人了,这可牵涉到几位大人的身家性命啊!”宋憬叮嘱我。我点头应是,我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宋憬推测属实,张柬之他们的行为就不仅仅是朝廷内的党派之争,而是谋逆啊! 武皇只要稍得到一点风声,张柬之几人定难逃灭族之祸。直到躺到床上我仍在想宋憬的话,其实从朝到野,想恢复李唐江山的大有人在,只是碍于武周盛威,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譬如那在野的江南大儒谢贤古,还有姚崇,他们的心里肯定都在想着恢复李唐江山,谢贤古和姚崇看得起我,不就是想让我在此事上出力吗?突然我心里一惊,宋憬提到张柬之集团时显然没有把姚崇算进去,实际上很可能姚崇才是这个集团的幕后主持者,只是姚崇行事平和,张柬之等行事激进罢了。 唉,不管怎么样,明晚是绝不能到郑府赴约了,只是这样的话进士宴上一番努力表现就又全白搭了,我将再一次失去得到朝廷授官的机会,因为这个机会现在是把持在天官署里的,女皇今晚只是提一提,天官署要是压着不办,我也没办法。 “公子怎么了,唉声叹气的,今晚的宴会不好么!”雯雯俯在我怀里,娇躯火烫。望向我的目光湿意盈盈。我收拾心情笑道:“没什么,还不是为在朝廷里求取功名的事,不管它了,只要我的雯雯你完好的躺在公子我怀里,我还有什么值得忧烦的。 来,让公子看看你得自神秀的神功到底怎么样?”说着一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第二天,直到夕阳余辉透过窗户照在纱帐上,在帐内形成美丽温馨的光晕时我才从打坐中睁开眼来,只觉神清目明,精力特别的充沛,昨晚和雯雯一夜缠绵双修,今早便开始打坐练功直到现在。感觉星阳功大有进步。雯雯坐在床边看我醒来,微笑道:“公子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微笑道:“神秀大师这念经念出来的神功果然奇妙,公子我的星阳摄魂近日里有望突破第三层,进入第四层啊!唉,好饿!可有吃的!” “公子你一天没吃东西当然要饿了,查姐姐和王叔正等着你去吃晚饭呢。”雯雯说着帮我穿衣。我笑道:“那好,咱们先去大吃一顿,然后回来继续练功。 哦,对了,今晚叫你查姐姐过来睡吧,那份保存了近二十五年的处子元阴啊!”雯雯在我后背上捶了一拳,嗔道:“你自己和查姐姐说,我不帮你说,看看查姐姐愿不愿让你遂意?” 我转身握住他的拳,邪笑道:“夫君我现在需要她侍寝练功,她焉敢不从,你跟他说是我的意思,再说,你神秀师傅给你这一身功力可不能咱俩独享,看看能不能让你查姐姐也分一杯羹,将功力提高一些?” 雯雯扭捏道:“我试试吧,不过查姐姐要不答应可不怪我。”在外面碰到宋求仕,这家伙昨晚在进士宴上丢了脸,仗以自豪的老爹被驱出宴会,没等宴会结束就灰溜溜的离开了。但今天看到我仍是一幅不爱搭理的鄙夷神色。那目光是中带有一种官看民的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这目光倒是让我想起我还身无半职,而眼前小人却已是朝廷官员,接着便想起今晚郑府的宴会,若我现在去了,明天即可授官,但我仍是毫不犹豫的决定不去赴宴。查忆萍本就不会反对我,更何况有练功这个借口,当晚便住到了我房里。 我有雯雯和查忆萍相伴,立即就把外面的烦心事抛到了九宵云外。专心致志练我的功,想尽快突破星阳摄魂的第三层。 是以第二天中午张说来找我时我仍在床上打坐养息。初尝人事的查忆萍一夜未曾得眠,早上就回自己房里补睡去了,王武在自己房里帮查忆萍整理线人网传上来的江湖上的消息。 只有雯雯坐在床沿痴痴的看我打坐。听见张说的叫声,忙叫我起来伺候我穿衣。然后才开门延宋憬入内。张说看我边系腰带边从里间走出,摇头苦笑道:“林生你倒看得开,还能睡大觉,刚起床吧?” 我点头笑道:“有什么看不开的,闲着没事自然是睡大觉了。今天早朝天官署把我的事压着往后拖了吧?”我问。张说叹口气点点头道:“对,他们说暂时没有合适的位置给你,得再等等。” 这是早已料到的,我不去赴宴,不给人家面子,人家又岂能给我笑脸?“皇上是什么态度?” 我问。张说道:“皇上对这事很冷淡,天官署说要再等等,她只是点了点头,宋大人为你力争时,你道皇上怎么说?她想了一下说你的琴艺不错,要不到宫里做御用琴师。 弄得我再没话说,幸亏姚相及时发话,说御用琴师太屈才,阻止了皇上这个想法,要不现在来找你的就不是我,而是宣旨征调你入宫的黄门太监。”我苦笑一下,也亏武则天她想得出来,她是清楚我想要什么的,却说要我做御用琴师。 看来昨晚在我和雯雯忆萍缠绵时,有人在女皇的耳朵边吹风了。张说看到我的苦笑,也有些没奈何,只说让我再等等,说姚相跟他说了,因为我昨晚没赴郑府之约,张柬之等都对我大生好感,大家都正在想法帮我,让我再耐心等等,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我心中一动“是姚相告诉你张柬之大人等对我有好感?”张说愣了一下道:“是啊,退朝时姚相是和张大人一起走的,然后他便和宋大人一起找到我,让我过来跟你把早朝关于你的事跟你说一下,劝你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怎么了?” 我微笑道:“没什么,既然姚相这样说了,我便再等等吧!”心里却在想看来姚崇与张柬之集团之间确有密切联系,而张说和宋憬两人并不在他们那个圈子里。 送走张说,我回房坐于桌前陷入沉思。天官署硬在那儿拖着,谁也没办法,对于我的事情会出现转机并不敢抱什么希望。 可我本是满腔豪情的北上洛都而来,难不成如今要黯然离去?雯雯叫了饭菜,然后叫了王武和查忆萍过来一起吃饭。我心不在焉的扒拉了几口,问查忆萍“若我们就此回扬州,江湖会有什么反应?” 查忆萍知道这个问题的严肃性,放下饭碗沉思道:“那样的话,整个江湖将不再视你为我父亲的接班人,公子你将失去号召力和凝聚力。 江湖立刻就会陷入无序的混乱中,升仙教将会肆无忌惮的南扩,青龙会也会扩张,沈家和大江帮按你意志组成的扼制高家的同盟将会立即解体,荷花教也会从高家背后走向前台,开始他们的争霸之路,还有” “好了,别说了!”我打断她对前景的预期,那是一个大乱的江湖。雯雯和王武也放下了饭碗,王武沉声道:“真要江湖大乱也好,群雄逐鹿,鹿死谁手也说不定。” 查忆萍惊异的望向王武,她肯定想不到王武竟会盼着江湖大乱。我刚出山时却是想先把江湖搞的大乱,再一步步争霸,征服整个江湖,建立新江湖规则。 但现在有查庸生给我打下的这么好的基础,我为什么还要从零开始呢?升仙教有强硬的官方后台,青龙会实力雄厚,荷花教不知在暗中生聚了多少年,也是准备充足,与这些江湖巨鳄争霸江湖,谈何容易,那将会是一条多么漫长的艰辛之路,路上我得付出多少鲜血汗水来劈开荆棘。 我现在不想再能过那条路达到我的目标了。所以我现在绝不能离开洛阳,一旦离开,也就告诉江湖我无力得到朝廷的承认,那么从星星谷出来后的一切努力,查庸生留给我的一切底子将全部化为乌有。 甚至我最坚定的两个支持者,我的两个岳家,淮帮与沈家到那时恐怕也会产生动摇。可在这儿干熬着也不是办法,其它参加科举的士子,得官的没得官的,这几天都该返程了,我干熬在这儿算怎么回事,而且整个江湖都正眼巴巴的盯着我等消息,它恐怕也无法容忍我干熬在这儿。 第191章介时我不 介时我不离开洛阳可能比现在离开更糟糕。“难不成真要去找她?”我沉思着喃声道。“找谁?”查忆萍三人奇怪的望着我。我摇摇头,没有告诉他们我想的是谁,但查忆萍却已是如有所悟了。太平公主,这是万不得已时的最后一着,非逼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去认小蝶的这个小姨。 小蝶的皇族身份牵涉到武则天年轻时争皇后位时的一项阴谋,根据当时的说法,高宗的第一位皇后心胸狭窄,因自己无所出,就掐死了当时尚只是昭仪的武则天给高宗生的女儿,高宗也正是因此才废王氏而立武后。 但实际情况却是武则天自己将自己的女儿闭气造成假死,诬陷了王皇后,这个假死的女婴不久就被丁忘忧带到了扬州,后来又嫁给了沈啸天,生下沉小蝶。 女皇是绝不会让这起由自己一手策划,并将自己送上皇后位,送上通往皇帝宝座台阶的千古冤案大白于世的,这么多年,武则天这个外祖母,还有太平公主这个小姨都没有对沈小蝶表示出特别的关照,仅仅是通过身为扬州刺史的丁忘忧给些照拂。 因此我对沈小蝶的皇族身份十分谨慎,没有必要我是绝不会拿这个去和皇家攀亲的,因为那样很可能适得其反。另外太平公主的身份也让我忌惮,这个女人是当今女皇最最宠爱的人,她既是李家的女儿,又是武家的媳妇。 她在朝臣中也有相当的威望,因她曾利用女皇对自己的宠爱帮助李昭德狄仁杰等结束了恐怖的酷吏政治,又曾亲手杀死女皇的第一个男宠薛怀义。 现在有很多朝臣权贵还经常出入公主府第,太平一党早已在内宠,朝臣,李氏,武氏诸势力体系之外另成一系。 我实在不敢冒然掺和进去。太平公主还有一个让我担忧的地方是丁忘忧告诉我的她曾带高手千里追杀贺兰越石,贺兰敏之父子,贺兰越石乃月宗的大弟子,当今女皇的大师兄,处死贺兰父子属宗内事务,武则天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宠爱的亲生女儿,这让我不得不怀疑登上帝位后诸事繁杂的则天女皇会把月宗甚至整个魔门交给自己的女儿。 也就是说太平公主很可能是现在的月宗宗主甚至整个魔门的圣主,这样一个身份复杂的人物,我怎能不小心应对? 权衡再三,暂时还是不要去找太平公主了,即便最后要去找也得先和姚崇打声招呼,现在朝臣一系和太平公主间虽无面上的矛盾,但内地里的情况谁知道呢?欲在朝廷里谋事,真如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即可能舟覆人亡啊! 接着两天我将精力投入了对武功的提升,得雯雯之助,我的星阳摄魂终于进入了第四个层次,感觉到精神力提升的欢愉让我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烦恼,我暂时的没再想江湖上朝廷上的烦心事。 但这些烦心事却都还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的。这天中午,当我在打坐中醒来,告诉身边的雯雯和查忆萍我的武功成功的又上了一个台阶,二女与我一起欢愉后,查忆萍便肃下脸来向我道:“公子这两天专注于练功,江湖上却出现了一些异动!” 我微愕一下,知道我又得面对外面的诸般繁杂事务。沉声问道:“什么异动?”查忆萍答道:“有三件事,一是在宣州新出现了一个帮会,名叫星光会,会主是夫妻两个,据说有二品级的实力,另外会中还有宣州入云子,黄山四雄,太湖七杰这些在江湖上早已成名的人物,这星光会的发展势头非常强劲,虽还远比不上青龙会,沈家,大江帮,南宫家,高家等传统的几大势力,但也隐已成为南方地区的另一江湖大帮,十分引人注目。” 我面露微笑,雯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没想到李虎叔和李婶发展的这么迅速,竟已招揽到了这么多成名人物,造出了如许声势。 查忆萍看到我俩脸上笑容有异,思索一下微笑道:“这星光会招揽到的高手好像都是我给公子你列的那张名单上的人物啊?” 我知道以她的聪明已看出这星光会的冒出和我有关系,也不满她,笑道:“没事,这星光会是自己人,你手里的线人网别把精力浪费在这么一个属于自己的帮会上。 对了,宣州,嗯,是南方青龙会沈家等几大势力的缓冲地带吧,怪不得他们能发展的这么顺利。好了说下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申州圣刀门又和淮帮起了磨擦,双方在淮水上游发生了一次武力冲突,好在都没有高层人物参与,也没造成太大的伤亡。 我凝眉沉思着,查忆萍道:“本来这只是帮会间的一个小冲突,双方的头面人物协调一下就可以解决,没什么的。我担心的是这件事别有内情,据传来的消息分析,这次冲突很可能是圣刀门故意挑起的。 淮帮实力超过圣刀门,而且淮帮与公子你的关系也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圣刀门这时候怎么敢与淮帮起冲突?” 我明白查忆萍的意思,是因为我在洛阳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承认,让与升仙教有来往的圣刀门心活了,拿我的岳家小刷一下,想看看我的反应。 但是你小小的圣刀门还不至于让我做出什么反应!我心里冷笑一下,向查忆萍吩咐道:“给淮帮送急件,让他们在此事上态度越强硬越好,最好借机给圣刀门一点教训。” 查忆萍犹豫起来“公子,圣刀门暗中与升仙教有来往的事你是知道的,若淮帮态度太强硬,我怕引起升仙教趁机南扩,淮帮恐怕抵不住。” “升仙教要南扩的话根本不需要借口,不能因为怕升仙教就让淮帮对圣刀门示弱,那样的话岂不等于我对整个江湖示弱,告诉整个江湖,我没得到朝廷承认,无力做查先生的接班人。” 我愤声道。查忆萍点点头道:“好吧,我立即设法将公子的意思告知淮帮。还有第三件事,与青龙会有关。潭州言家门老门主过世,青龙会插手了其弟子们对门主之位的争夺,而且成功的让一个他们信任的言家门弟子坐上了门主之位。” “看来我在这边无所作为,让整个江湖的心都活了,青龙会这是不甘心再蛰伏了啊!”我寒声道。深知青龙会插手言家门事务透露出的信息,青龙会这么整治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小帮会,只有一个解释,它准备外扩了,所以要先安内。 “我想,我想我们在这边的境地整个江湖已经有所查觉了。,很多帮会恐怕已经失去了对公子你我父亲接班人地位的信任或认可。” 查忆萍犹豫着还是说出了他的担忧。我叹一口气,长身而起道:“叫王叔备马车,我去拜访姚崇,对我的考察也该期满了,我不信他政事堂的第二宰相,朝臣一系的主要主事者会真的连一个像样的官职都不能给我弄到一个。” 姚崇他们在考察我,这是我在上次张说来访后得出的结论。姚崇和张柬之集团关系密切,他们在密谋着一件大事,想将我纳入他们的圈子帮助他们完成此事,但却不敢完全信任我,怕我为了功名而出卖他们。 也许因着谢贤古的关系,姚崇早已信任我了,但他还不能说服他那个圈子里其它的人,像张柬之,桓彦范等。 在进士宴上张柬之见到我的反应可以为我这个推论做佐证,而郑音之约正好成为他们对我的一次考验,他们要通过此事看看我对唾手可得的功名是什么态度,看看我会否为了功名而投身二张门下。 我没有赴约,应该已经符合他们的要求,这两天一直没有消息,应是他们想看看我会不会出现反复,会不会为了功名自己再去找郑音。 我想我的表现已经够好了,我也没时间再让他们考验下去,姚崇要再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就得另寻他法了。“我想这两天就启程回扬州,师兄你看有没有什么话或什么东西要带给谢师的?师弟可以帮你转交。” 姚府客厅里,我一见到姚崇就向他告辞。姚崇呵呵笑了起来“怎么,师弟你这第快就要放弃功名回去了吗?你这样回去可是有负谢师的重望,你和锦婕的婚事恐怕也得泡汤呀!” 我微笑道:“既然得不到人家的信任,功名自是无望,多留无益,自是要先回去再另寻它法了。”姚崇一下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师弟你想到了?” 我心道费话,整个朝臣一系这么大的势力竟弄不到一官半职给我,说出去谁信?就算女皇对我有警惕之心,就算有二张把持着天官署卡我,但他们只要拿出全力帮我,我不信弄不到一个像样的官职给我。 再说进士宴上张说和宋憬为我营造了多么好的机会,他们却让郑音轻轻松松的将我的事情揽到了天官署去。 他们当时要是再站出一两个人来趁女皇心情不错时为我说句话,我的事情也许当场就可以敲定,而接着在朝堂上天官署以无空职为名将我的事情往后拖时,他们只要提出一个适合我的职位,不也可以将我的事情搞定吗,什么无空职,人是活的职位是死的,没职位可以设职位吗,因人而设职的先例武周朝还少吗?有这么多的疑点,再加上我身边还有宋憬张说在实心实意的帮我,我要再想不到事情的真正内因我就别出来混了。 我微笑不语,姚崇叹口气道:“师弟你莫要怪罪师兄我,从你那天遭到小羊同伏击被唐将军带到我这里,我就对你完全信任了。 进士宴前我甚至已经说服了其它人,全力栽培你。但郑音竟然突然为你说话,这引起了我那些同伴们对你的怀疑,他们执意要对你进行再观察,然后再决定能否信任你。林生你也要理解他们,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担在上面,不得不小心行事啊!”我微笑道:“师兄你和我说这些话就不怕我传给别人吗?”姚崇呵呵笑了起来“师弟你太小看师兄我了,师兄我对自己的观人之术还是有些自信的,从那天你臂上带伤被唐将军带到我府里起我就再也没怀疑过你,现在自也相信你。” 我收起脸上厌倦的微笑,叹口气道:“多谢师兄的知遇信任,师弟我什么都能理解,再让几位大人考察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可时不我待,江湖局势不等人啊,我在这边没有任何消息,那边江湖上已开始乱象纷呈了。” 姚崇沉吟一会儿斩钉截铁的道:“今晚,林生你和我一起去见张柬之张大人!”入夜,张柬之府上一密室内。油灯昏黄,映着张柬之布满皱纹的面庞,他已经没有了初见到姚崇带我来时的不悦,但面容依然严肃,沉声道:“姚相既然带了何公子来,就说明他对你已经完全信任,老夫信任姚相,所以也信任何公子。 第192章何公子从 何公子,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一阵线上的人了。”姚崇坐在一边拈须不语,我向张柬之点点头道:“事情姚大人已经向我说了,张大人你们所为乃利国利民的正义之举,何同愿肝脑涂地追随诸位大人,成就大唐中兴之伟业。” 姚崇张柬之他们要做的事就是让李氏皇族子弟在当今女皇之后可以顺利登基,保证武周江山向李唐江山顺利过渡。 张柬之点点头,转向姚崇道:“我和姚相皆狄仁杰狄阁老临终托志之人,他老人家和李昭德李相诸先贤费了多少力气才挫败了武氏子弟谋夺太子位的阴谋,迎回了高宗大帝的三子庐陵王显,并立为太子。 但武氏家族的庞大势力仍在,朝中又多出张昌宗张易之这等小人搞风搞雨,武周江山能否顺利过渡回到李唐,前景实在堪忧。 狄阁老临终时紧握我与姚相的手,一再嘱托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李家太子,让他顺利登基,完成大唐中兴,以不负天下万民之期望。当时情景姚相可还记得否?” 张柬之说着眼中隐有泪光闪动,我也听得心弦颤动,原来这个拥护李唐的集团最早是在狄仁杰那里形成的。 武周虽也不乏善政,但先是酷吏,接着又有宠臣和武氏子弟的骄横不法,天下苦之,朝野间,从官吏到万民百姓皆怀念思慕大唐贞观永徽年间的清明政治,都害怕武皇百年之后,江山会落入残暴的武氏了弟之手,可为奸佞小人窃取,从而使天下受其荼毒。 想到这些,我也就理解了一向对则天女皇忠心耿耿的狄仁杰为何会在临终之时策源形成了这么一个拥护李唐的朝臣集团。 我钦佩欣赏这些老臣为国为民的那份心,但我加入他们更多的却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和江湖霸业,我是一个魔,没必要弄那么高尚一颗心来压着自己难受。却见姚崇点点头,面无表情道:“一时一刻不敢忘怀!” 张柬之望了姚崇一眼,转向我道:“何公子的事姚相早就和我们说过,我们现在确是十分需要何公子你和你来自民间的力量的支持。若你顺利达到你的目的,真正成为查先生的接班人,做上江湖大总管,你大概能在手里凝聚多少力量?” 我沉思一下道:“人数不会很多,百十人吧,但能量绝对会很大。”张柬之面露微笑“我明白,何公子你召集的人应都是可以一抵十的武技强横之辈,使用得当可生奇效。” 他接着转向姚崇道:“姚相,你看呢?根据你以前的分析,张氏兄弟属下有一批武技强横的亡命之徒,我们也通过何公子在民间布一支江湖奇兵,万一有事,可当大用。”姚崇面含忧虑,点头道:“我谢师将林生举荐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接着一声长叹道:“希望武皇百年之后显太子能顺利登基,不要出现变故,我们也就可以不必动用林生这支伏兵。” 张柬之却激动道:“世事难料,武氏家族贼心不死。又有佞臣祸乱朝廷,未来局势怎样发展,谁也不敢确定,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万一有事,也可从容应对。” 姚崇道:“张公言之有理,不过当前女皇健在,我们只要保住李氏的太子之位即可,不可太操之过急,徒惹祸端。” 张柬之点头,但看得出他并未真正将姚崇这番话听进去。我这就明了两人的分歧了,两人虽同为狄仁杰临终所托之人,但姚崇持重平和,只想护住李氏太子,等待女皇百年之后顺利登基,行事便显保守,张柬之虽年近七旬,却满腔豪情,又对局势充满忧思,是以多方筹备,欲以人为之力促成武周向李唐的转变,而不是等皇位的传承。 我现在很难评价两人的想法到底孰优孰劣,不过若一切照张柬之的想法行事,这个拥护李唐的集团,包括新加进来的我在内都会很危险,因为张柬之的思想已对女皇的权威构成了威胁。 好在就目前看来,姚崇还能控制大局,这个集团还不致于做太激进的事。姚崇看我在一边沉思不语,向张柬之道:“现在的关键是要尽快给我林生师弟在朝廷里谋个官职,以向他身后那个江湖表明,朝廷是承认他查先生接班人这个身份的,因为林生师弟入京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他那个江湖圈子已呈现出一些不好的苗头。不能再让林生等下去了。” 我向张柬之点头道:“对,晚生已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这也是晚生今晚随冒昧来访的原因。”张柬之拈须沉思着点头“何公子你的事我这两天也一直在想,最好是能在主掌刑狱的秋官署或大理寺给你弄个职位,有无实权倒无妨,反正你要的只是朝廷承认你的一个态度吗?” 我点头,查庸生隐退前不就身兼秋官员外郎和大理少卿二职。但张柬之语气一转道:“可惜这两个部门的官员都必须通过天官署,这个实在难办,御林军,凤阁鸾台等中央直属部门倒是可以避过天官署,由我和姚相直接政事堂里议定,但这些部门却又离你那个江湖太远,非执行部门,对地方上也没有威慑力。” 张柬之说着皱眉沉思。我望着他心里有些焦急,他终于抬起头来向我道:“老夫想来想去,给何公子你谋个合适的常职实在不易,不过谋个使职却不是难事,何公子你看呢?”我一愣“使职?” 望向了姚崇。姚崇面上一悟,拍掌笑道:“还是张大人脑子好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林生你莫小看这使职,虽非正式的朝廷官职,只是地方有事时,朝廷临时任命的巡查地方的官员,但到了地方上可代表朝廷,有很大的自由处事权。 唯一的问题就是非常职,仅为一事而设,任期太短,一旦所负责事毕,所有权力立即收归朝廷。”我思索一下道:“这样也好!若能谋个合适的使职,我也不需要太长的任职时间,两三个月足够我在江湖上确立我的地位了。 问题是这使职何时才有,即便有了,其出巡的地方也不能定,如何才能将我派往我想去的地方,另外,据晚生所知,这朝廷派出的使者,乃代天巡狩,一般都是抽调朝中有资历的大臣可贵子弟担任,我一新科进士,朝廷能让我担此大任吗?” 张柬之与姚崇对望一眼,姚崇道:“林生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是否向地方派使职,派谁去这些都是由政事堂这个中央最高决策机构决定的,我和张大人都在政事堂,只要你愿意任这使职,我们就可以使上力气,你说你新科进士资历太浅,我们可以派个信得过的有资历的巡查使,让你做他的副使,真到了地方上,你们谁主事朝廷也就管不着了。 现在的问题是得为政事堂找一个向地方上派遣巡查使的借口,另外还要确定出使的地点。林生你觉得把你派到那儿最有利于你行事?” 我正在沉思,却见张柬之面上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向我道:“派遣巡查使的借口吗当然要地方上发生一些需要朝廷派出使者的大事件,派遣的地点当然是出事的地点。” 我正在回味张柬之这奇怪的笑容和这番话的意思,却见姚崇已面露心领神会的笑意,向我道:“当初你们扬州发生过一起客船血案,弄的朝野俱惊,要不是皇上给丁忘忧这老臣的面子,另外查庸生当时正好也在扬州,朝廷的使职就该派到那边了。” 扬州客船血案的事,我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丁忘忧是女皇信任的小师弟,女皇怎会不给他面子?我一下子明白两人的意思了,心里暗道一声真是两只老狐狸,面上却微笑道:“晚生明白了,请师兄和张大人静候地方上的消息。” 张柬之面上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说道:“最好是出点何公子你善于解决,适合派你去的事,我们为你谋那副巡查使时也好方便些。”我微笑着点头应是“晚生知道怎么了。” 姚崇这时却面露一丝担忧向我叮嘱道:“别做的太过火了。不要牵涉太多的无辜之人。”我再一次点头应是。是张柬之府上的一个下人带着张柬之可夜间通行的玉牌送我和王武回到了祥云居,其时已是后半夜。 查忆萍和雯雯仍在我房里守着盏灯说话,雯雯自承袭了神秀那一身莫名其妙的功力以来,话明显的多了,以前她若和查忆萍这么坐在一起,肯定是沉默不语的干坐,现在却似有说不完的话。 看我回来,二女起身迎着,我笑道:“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还有那么多话说,在说什么呢?”雯雯看我心情好,微笑道:“还不是在等公子,闲着没事瞎唠嗑呗!公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边接过雯雯递过来的湿毛巾擦脸,边打哑迷道:“这么晚回来自然是有需要这么晚回来的事。”查忆萍笑道:“你心情这么好,看来事情是办成了,他们给你个什么官,把你乐成这样?” “天机不可泄漏!先睡觉,明天早上告诉你们。”拥着两人向床上走去。我的心情真的很好,今天先是我的星阳摄魂突破了第三层,进入第四层,武功再迈一个新台阶。 接着去拜访姚崇张柬之又把我最大的一块心病解决掉了,一旦使职到手,我在江湖上地位的确立就是指日可待,我离我的目标已经不远了。 与二女一番缠绵后,我仰望着天花板静静出神,接下来我得在江湖上进行一番操做,这件事并不难做,忆萍足可胜任。 查忆萍翻身爬到我胸膛上,向下俯视着我,微微摇头故意用她已散乱的秀发撩拨我的面庞,微笑着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伸手摸娑着她的玉颈,顺便把她垂到我脸上的秀发挡开,面容严肃起来,沉声道:“忆萍,你天一亮就和王叔出发,不,还是让雯雯跟你去吧。你们去为我办一件事。” 查忆萍一听立即坐起身来,一边拉一件小衫裸露的上身披去,一边向我肃容问道:“什么事?” 雯雯听我提到她,也直起身来,望着我。我没有起身,望着帐顶缓声道:“你们要深入升仙教的势力范围,往东边尽快和黑风教残余势力接上头,告诉他们我要对升仙教下刀子了,让他们立即在局部和升仙教硬干两仗,不需要占什么优势,只须弄出动静来即可,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是大白天去端几个升仙教设在闹市里的据点,若能捎带几个平民,造出天下大乱的声势更好。” 第193章查忆萍和 查忆萍和雯雯皆是面色一呆,查忆萍道:“公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微笑道:“因为你相公我想做代表朝廷出巡的巡查使,地方上如果不出事,朝廷那会设置巡查使这一职位,那你相公我不就没官做了吗?”查忆萍和雯雯一点就通,查忆萍笑着点下我鼻子“你这官迷!” 我微笑着叹口气道:“不做官迷也没办法啊,那些江湖草莽人家就认那一身官服,有了这身官服我才能做我岳父的接班人啊!”我说着从散开的衣襟将手伸到了查忆萍怀里。查忆萍的眼光立即便迷离起来,但一下子又恢复清明,她按住我的手,向我正容问道:“这样行吗公子,我们找到黑风教不成问题,可现在的黑风教与升仙教实力悬殊,它还有能力完成你这个任务吗?” 我微笑道:“不要小看黑风教,崔振声怎么着也是名列高手榜一品六位,比你相公我的实力并不差,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他,再说不还有你和雯雯帮他们吗?” 查忆萍点点头。我转向雯雯道:“出去一切听忆萍的,路上不要做任何耽搁,越快赶到越好。然后你们便留在黑风教,等我去和你们会合。” 二女一起点头示意明白。选择升仙教势力范围做我要争取巡职出使地,是我从张柬之府上回来路上想了一路才确定的。当时有三个选择,一是到青龙会的势力范围内,但青龙会并无大恶,我到那儿除除了耍耍威风,根本没事可做。 二是到常州整治高家和它背后的荷花教,但那边暂时由学啸天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再说荷花教在江湖上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我到那儿拉出一个没多少江湖人知晓的帮会打击一番,也没法在江湖上立威。 算来算去还是升仙教这儿好,一来他势力大,二来查庸生早已将其定为武林公敌,人人可得而诛之,只因为其实力太强才没人敢惹它,我现在就去拨这根江湖上的硬刺,杀鸡给猴看,在江湖立威,确立我查庸生接班人的地位。 天一亮,查忆萍和雯雯便收拾行礼上路了,计算日程,忆萍和雯雯至少得七八天时间才能赶到山东一带,和黑风教接上头,然后崔振声再进行一番布署,再到发动,然后消息从那边传到洛阳也要一定时间,这一来一回的,至少得二十天。 也就是说我有多半个月的时间来从容布署这次对升仙教的打击行动。朝廷里张氏兄弟和他们那宠臣一派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对升仙教施以打击的,首先在我以使职身份出巡一事上他们就肯定会强烈反对,但等二十几天后,山东动乱的消息传至朝廷,姚崇张柬之这一派在这事上是早有准备,而张氏宠臣一系却是仓促应对,因此我对姚崇张柬之他们为我弄到这个使职身份还是有充足信心的。 问题是张氏宠臣一系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是将矛头指向了他们支持的升仙教,他们必定会设法拖我后腿。 所以一旦使职权力到手,对升仙教的打击一定要雷厉风行,在张氏一系反应过来做出对策之前对升仙教施以迅捷而猛烈的打击,最好能一击致命,真不行也要打的它元气大伤,再无翻身之力。 所以事前的布署操做很重要,要让所有的力量在我发动之时全部到位。当然,事前这些布署都得在秘密状态之下进行,不能走露丝毫风声。现在江湖上我唯一可以绝对信任的就是淮帮和沈家,另外还有那个由李虎和李婶控制的星光会。 我坐于桌前连写了几封信,叫来王武叮嘱一番,让他亲自快马送出,其中前两封是给关雄和沈啸天的,让淮帮和沈家暗中调集好可用的武力,随时待用,另外几封是交给沈啸天,让他在适当时候分别转交给大江帮,南宫家,青龙会,菩提园,红袍会几家,相信以沈啸天的江湖经验会把握好这个适当时候的,那就是所有力量到位,对升仙教的打击将要发动的前夕。 在打击升仙教一事上我现在还没打算借用这几家的力量,就此事写信给他们暗含的意思是告诉他们我何同何林生有信心有能力坐稳查庸生留下的这个位置,让他们不要因为朝廷对我一时的搁置就怀疑我的地位,我现在不就要对查先生定下的武林公敌升仙教动刀子,要去完成查先生在这个位置上时的未竟之业了吗?当然,信里我是不会这么写的,在信里我只是客气的请他们出兵来参与这次对武林公敌升仙教的打击,但以那些成了精的老江湖的智力,他们会看出那封信字面背后的意思的。 另外还有星光会,王武在将几封信送达淮帮和沈家后,会亲自到宣州去一趟,对于李虎和李婶招揽的那些什么黄山四杰之流的,我没打算使用,因为对李虎李婶这么快招揽到麾下的人我还不敢给以信任,而且他们的战斗力也有限。 打升仙教这是一场硬仗,让他们参与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还可能误事。只要李虎夫妇界时赶到我身边即可,我身边需要一些宗内的嫡系力量。 其它能用的力量就是五大名门了,但宗圣宫牌子太大,在扬州时我与那道彦道长也没说过几句话,泛泛之交,能否请得动很难说,菩提园远在江宁,我又不敢像相信淮帮和沈家那样相信它,对它提前通知,所以宝见那拈花指我也不好用上。 问仙斋吗,因着前不久共同对会大小羊同的交情,我现在倒是有信心请动凌雨波出剑助我,但凌雨波已回师门,问仙斋方位江湖上也没几人知晓,我根本无法得觅仙踪,所以这支力量也用不上。 算来算去,能用的只有名剑山庄和少林了。江湖上另外值得一提的力量就是铁骑会和慕蓉世家了,铁骑会远在西北,隐已独立于中原武林之外,扬州评书会人家都没参加,围剿升仙教一事他们也不会感兴趣。 至于北方的慕蓉,那就看黑风教崔振声和慕蓉彦的交情了,看他能不能请得动慕蓉出手,不过传说中黑风教和慕蓉家的关系是很铁的,这些年黑风教日子艰难,慕蓉家没少提供帮助。 江湖上这些势力再加上熟悉情况的黑风教残余势力,又有来自朝廷的巡查大使的支持,对付升仙教应该足够了。 要请名剑山庄和少林兵助我,我应该亲自到这两家走一趟,但现在还不是去拜访他们的时候,要等我的使职确定下来再去,反正两家都在洛阳附近,那时再去也不迟。现在手头这多半个月的空闲时间我得亲自到升仙教的势力范围内走走。 因为升仙教势力范围内的线人网早已被毁,我对升仙教的了解也就扬州时从那阎夫人嘴里抠出的那些资料,待见到黑风教崔振声,他也许还能再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但那是以后的事了,所以现在我得亲身去对升仙教做一番调查,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得尽可能多的了解升仙教,才能在发动打击时将各股力量用在最有效的位置。 去拜访了张说和宋憬,没有和他们说我在谋使职之事,他们虽属朝臣一系,但却是张柬之集团之外的人,我不方便现在就将这事透露给他们,只说在京干等无益,想出去走走游历一番。 张说两人都是开解我几句,没再说什么。转回时顺便在市上购得一些药材,回到客栈配好用热水泡上,然后去找了客栈老板,追交了一个月的房费,告诉他我要出游,但随时都会回来,让他将我要的三间房留着,不得租于外人。 那老板即拿了银子,自是乐得如此。配那些易容药水颇费了我一番工夫,但这些是必须的,我不能以本来的这幅相貌出现在升仙教的势力范围,查先生的接班人何公子在江湖上可是一个名人,很可能被人认出来的。 傍晚时分我便以一个微带病态的黄脸汉子的样貌从祥云居后门走出了客栈,来到闹市,进入街角一家小饭店,这会儿正是晚饭时分,饭店里人很多。一个像是商铺伙计的年轻人正在店角独据一小桌对着一大碗面条细嚼慢咽。 他是查忆萍的线人,每隔两天就有人从洛阳南边不远处的商州过来,传递李夫人从扬州转过来的江湖信息,若直接送到祥云居去不方便,是以查忆萍就选了这家小饭店做为和线人接头的地点,上次因为雯雯受伤,我又去追小羊同了,线人找不到我们,那些消息便在商州积压了好几天,把负责商州一带的线人网头目给急坏了。 这次我便专门到这儿来一趟,告诉这名年经的线人以后二十天里不要再往这儿来了,所有的信息都先放在商州。 坐到那年轻人对面,说了查忆萍早上离开时告诉我的接头的暗语,然后传达了指示,那年轻小伙子点下头什么也不说也不问,呼噜噜几大口将面条吃完,一抹嘴,起身付账走人。 我坐在那儿微笑一下,心里暗赞一下这年经人懂事。当晚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顶着一弯新月连夜东行。星阳摄魂刚进入一个新层次,大脑对外界的一切都有一番比以往别样清晰的感受。 我之所以不备马亦不备车,还在傍晚出城,就是想放纵自己在旷野间恣意奔驰,体味在星阳功在现在这个新境界疾速运转的快感。 连夜飞奔,亦不循正路,只是认准东方,遇山翻山,遇林穿林,遇水小则直接纵跃而过,大则挟枯木数枝,效昔日达摩一苇渡江之法,飞跃而过。 弯月如钩,满天繁星闪烁,又有夜风吹拂,星阳功在体内运转如意,奔至惬意时,随放声大啸,任啸声在夜空恣意回荡,飞奔的我快意之极,干脆不眠不休,在第二天天亮后,又专捡路稀无人处继续飞奔。 如此到得夜间已是饥肠漉漉,真气亦觉枯歇,身体开始感觉疲劳。但借着星光顾身四围,却是荒山野岭,那来歇脚进食之处?开始有点后悔白天只顾纵意奔驰,未进点滴饮食。 但也不以为意,放慢速度忍着饥饿继续东行,在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到个一县镇,找到一家食铺开怀大嚼。不时饥饿感压下,舒服的叹一口气。突听左边有人“唉哟”一声惊呼,扭头看去,却是店小二捂头躺在地上,正咿呀叫疼。附近一桌四个灰衣汉子,看面相皆非善类,正看着小二的狼狈样开心的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挥挥手中的拳头,大声骂道:“奶奶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来你店里吃饭是老子看得起你这小店,还敢来向老子要饭费,这拳头就是给你的饭费。” 看来是他给了那小二一拳,才将那小二打倒在地。我心道原来是几个吃霸王餐的,不过这几个汉子却也凶恶,不付账还将人家小二打倒在地。 第194章这时一掌 这时一掌柜模样的汉子忙赔着笑脸走出,到那几个灰认汉子面前打躬作揖,卑躬的说道:“几位好汉息怒,几位好汉息怒,这是我一远房侄子,新来的,不识得诸位升仙教的大爷,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升仙教的好汉光临小店是给小店添光,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小老儿这就再给几位添些酒菜,算是小老儿赔罪如何?”我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升仙教?这几个灰衣汉子是升仙教的,原来这儿已进入升仙教的势力范围。 却听那出手打人的汉子傲哼一声,道:“嗯,你挺会说话,算了,老子们现在已经酒足饭饱了,以后再说吧,多教教你这愣头愣脑的侄子,认好人!走!”他说着招呼同伴一起身昂首挺胸了走了。 那掌柜的忙点头哈腰说是,待几人走了出去才拉起那小二埋怨道:“他们是升仙教的,你怎么向他们要钱,这不是自找罪受吗?怎么样,伤的重不?” 我心道这升仙教门下的弟子也太嚣张,不具备以一个江湖大帮会弟子所应有的素质,倒像地方上的地痞恶霸之流。 但我现在管不得这些,这么个小县城,升仙教势力渗到这儿也不过是设一个据点,这儿不可能有升仙教教内的高层人物,也就不可能有值得我留意调查的地方。找了个客栈睡了一觉,又打会儿坐,便觉精力尽复,浑身真气再次充盈起来。 便出了客栈,找人问了方位,说是汴州距此不足两日脚程。汴州位于通济渠左岸,向前距黄河不远,虽不比扬州繁华,却也是同一级数的大城市。 以前黑风教的总部就设于汴州,现在成了升仙教的势力范围,据悉也是其最重要的据点。在那儿应该可以多了解些升仙教的情况,于是便朝汴州方向行进,却未再恣意狂奔。 一路上又过得几个县镇,真见识了升仙教门人弟子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嚣张气焰。这些升仙教弟子竟是毫不掩饰的腰挎刀剑利刃,成群结队的在大街上走过,而且在街上是横冲直撞,趾高气扬,顾盼自豪,不可一世。 我心里暗讶,上点规模的江湖帮会像淮帮沈家等都是唯恐别人注意到自己,行事能低调尽量低调,最好是周围人都不知道其存在,这样才方便其行事。 比如淮帮,在其总坛所在地淮阴,若非道上的人,普通百姓恐怕有好多人压根不知道有淮帮这么个组织,很多人知道也就知道那个生意做的很大的关家兄弟好像不是正经人。 像这些升仙教弟子公然打着升仙教旗号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可正不是一个江湖大帮的生存之道,其弟子们的这种流氓地痞行径与升仙教的大帮会地位十分不符。 这些可能都是当地官府放纵出来的吧?在一小镇上我问一个刚被几个升仙教弟子勒索过,在街上卖衣饰的小商人“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凶,拿你东西也不给钱,那么样直直的就走了。” 这小商人对眼前这个微带病态,老实巴交的黄脸汉子也没在意,看我一眼,摇手叹口气道:“唉,老兄你还是小说一句吧,小心惹个身,这些人都加入了那个什么升仙教,已是不可理喻,惹不得的。” 我接着问:“他们都是本地人吗?”那商人便道:“是啊,我在这儿摆了好几年摊了,这些人都是熟面孔,原来就是街上的混混,但那时有官爷们管着他们,从不敢欺负我们,自从有了那个什么升仙教,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都加入了进去,一个个的竟都威风了起来,官府也不管他们了,妈的” 小商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惊恐的看看周围,看没有其它人才松口气。 向我跟前凑凑好心道:“老哥你是外地来的吧,兄弟劝告你一句,我们这地方很多话是不能乱说的,小心祸从口出!”我皱眉道:“这升仙教有厉害?”那商人脸露急色“唉呀,你这人,你怎么还说?” 他接着看一眼周围又凑到我跟前小声道:“告诉你吧,这升仙教厉害着呢,州刺史都是人家的人,听说人家在洛阳也有后台呢。咱小老百姓那惹得起啊!老哥你听兄弟一句劝,你有什么事要办赶快办完走人,这地方不好呆!” 我诚恳的谢了那小商人,转头一想,汴州刺史张昌期可不正是张易之,张昌宗的堂哥,在绿柳巷被我打伤的那个张昌仪的亲兄长。 哼,升仙教这两年迅猛的扩张势力,连地方上这些杂七杂八的地痞流氓都收罗进来了,而且只管利用自己的官方后台护着,不加约束,致使这些人如此横行不法,渔肉乡间市里。 这么大的民愤,我要不知加以利用那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当然,这些仅仅是在这些小县镇的情况,我还未到过有升仙教正规据点的大城市,那儿断不会如此吧,否则士可忍,孰不可忍,来自洛阳张氏兄弟的淫威再盛,那儿的官府百姓也不可能忍下去,那升仙教不可能存在这么长时间,还不断得到发展。 在汴州的所见验证了我这个推测,这儿闹市间根本见不到明刀执杖,横行市里的升仙教弟子,看来是得到了约束。 从街市间来来往往的行人里,我看不出那个是升仙教的人,但我自有找到升仙教的办法,江湖帮会,少有不与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妓寨赌场等易起冲突的娱乐场所发生瓜葛的。 像扬州这类场所多是由扬州帮等扬州城的地头帮会看着,当然这些小帮会都得看沈家的脸色。升仙教势力范围内没有任何其它江湖帮会,这些场所的场子肯定都是由升仙教自己看着的。 所以我直接便来到了汴州城的花街。这是一个妓寨,赌馆,酒楼林立的街道,时近傍晚,各家门口挂起彩色灯笼,红男绿女充斥在整条街上,各家拉客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便飘出类似于洛阳绿柳巷,扬州积香坊的气息,好像这天下每一个稍具点规模的城市都有一两条这样的街道。 我认准一家气势雄伟看来颇具规模的赌场,因为它门口站着的几名灰衣汉子都相当精干,一看便知都是好手。 在这儿肯定能找到升仙教。但我还未走到门口,对面过来的四男一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严格来说应是那个女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是一个十分美丽,清秀脱俗的女孩,在这街上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但我注意她并不只因为的美貌,还因为我认出了她,名列风云录群芳谱第九位,圣刀门的大小姐贺淑兰。 她怎么会在这儿?我心里疑问。接着很快又认出了其中两个男的,都是圣刀门的人,曾跟随贺如山到扬州参加评书会,我在扬州有过一面之缘的。 当然,我能认出他们,他们是绝不会注意到人潮如织的行街边的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黄脸汉子,更不可能想到英俊不凡的何公子正在盯着他们。 那第三个男人三十几许,腰微躬着,尖嘴猴腮的,有板牙外露,站在贺淑着兰等圣刀门三人的侧方,眼光滴溜溜乱转,不时掠过贺淑兰的胸臀,这时那目光便变得淫邪而贪婪。 他这时正向三人介绍着什么,然后便见他伸手指向那赌场,向三人说了一番,好像是耸恿三人进去玩,接着便带三人向赌场走去。 赌场门口那些灰衣汉子好像都认得这尖嘴猴腮之人,而且对其甚为恭敬。看清是他时皆陪着笑脸谦恭的和他打招呼,当然那目光更多的却是停留在贺淑兰身上。那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朝门口那些人点下头,带着圣刀门三人样直直的走了进去。 我忙跟上,却被门口一个汉子拦住“干吗呢?”我做出一副老实样,带着讨好的笑容恭声道:“玩,玩钱!”说着拿出钱袋在那几人面前晃了下,又紧张的捧到胸口。 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便都露出欢畅的笑容“啊,玩钱啊,快请进,快请进,玩钱你老兄可找对地方了,可着汴州城老兄你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地方。” 赌场里自然是乌烟瘴气,男男女女什么样的人都有。那蝶儿般穿梭来去,专向出手豪绰的赌客抛媚眼的自然是附近妓寨跑来拉客的姑娘,但各赌桌前却也不乏贵妇小姐前来一试手气。 我直接盯着圣刀门一行靠近过去,赌场人多,为我做了最好的掩饰。那尖瘦汉子一路走一路向三人介绍着赌场里的各种玩法,但我注意到他们没有在任何一桌停留,而是直接向里走去,只听那尖瘦汉子道:“三位是贵客,想玩的话到后面去玩,那儿清静,当然,一切费用都由敝教负责,三位玩的高兴即可。” 我心道他们要是到了后面专为有身份的贵客准备的场所,我可就没法再跟上他们了,心里正思索着应对之策,就见那贺淑兰止住了脚步,向他身边那个年纪大些的圣刀门弟子道:“胡师兄,这儿气闷,我们别在这儿玩了,出去吧!” 那胡师兄望一眼尖脸汉子,看得出来他是想在这儿玩一把的,但显然不敢违背贺淑兰的意思,便向那尖脸汉子道:“那要不咱们出去到别的地方转转吧?” 尖脸汉子自得应承,又带着三人折回身来向外走去。我将脸扭在一张押宝的桌子上,装做正出神的关注着赌局。待三人从身后走过,扭头顺手拉过附近一个穿的花枝招展,浓装艳抹的女子,星阳功稍转,眼中便立即充满情欲之光,盯着这姑娘问:“姑娘是那家楼里的?带我去。” 那姑娘先是惊愕一下,接着打量我一眼,看到我的目光立即露出恍然神色,显然是按我的意愿把我当成一个正欲火烧身,急寻发泄的男人,她眼角绽开笑意,嗲声嗲气的说道:“唉哟,大爷你吓奴家一跳,奴家是离这赌场不远那边倚红楼的,怎么样,到我们那儿坐坐?不过我们依红楼在汴汴州城可是鼎鼎大名的,那儿的费用” 她盯着我露出怀疑的眼神。我亮一下钱袋,嘶呀的声音道:“我有钱!”女子立即眉开眼笑,挽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去。出得大门,我一眼就又寻觅到圣刀门一行几人的身影,那明丽的贺淑兰十分显眼,四人这会儿也是刚出赌场走到了大街上。 却听身后守门的汉子向同伴滴咕“这黄脸的家伙不是刚进去吗,怎么又不玩出来了?”他的一名同伴便淫笑道:“你没看见他身边那位阿姑吗,当然是没禁住这骚货的引诱,被钩出来了。 管它呢,他那袋银子不扔到咱们赌桌上,就扔到倚红楼姑娘的床上,反正最后都是咱们的,由着他去吧。”这番话让我知道倚红楼和这家赌场是同一家的产业,应该都是升仙教的。 第195章那边圣刀 那边圣刀门一行走的方向,正好是我身边姑娘拉着我去的方向,我便压着步子,带这姑娘跟在一行人的身后。 “大爷你好像挺壮实的,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从那儿来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身边的姑娘眼带媚笑,喋喋不休的向我说话。我心里暗笑,我现在这副扮相要还叫壮实,天下就没有瘦弱之人了。 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身边姑娘这些无聊的发嗲与询问。一边留意前面四人的动静。想等前面四人一旦偏离了倚红楼的方向,就立即甩掉身边这个惹人厌恶的女人。 将到倚红楼门口,我已经看清倚红楼门口挂着的那巨大的粉金招牌。突听身后一阵骚动,马蹄声突突,然后便听得有人大喝着“让开,让开!” 身边的阿姑立即将我拉到了街一边。扭头一看,却是二十几骑剽悍汉子护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向这边行来。 但傍在马车边上的那匹马上却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几许的妖艳妇人,我的瞳孔缩了一下,因为我从这个妇人身上感觉到了够级数的高手才具有的气势。 那女人的目光攸的望向我这边,但我已在这一瞬间让目光又变的浑浊不堪。那妖艳妇人犹如利剑般的目光便只是在这边人群中扫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我却是心里暗惊,我刚才不过是那么打量她一眼,她竟发觉了,这个外表艳光四射的妇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手。身边姑娘凑到我耳朵处轻语道:“看见了吧,刺史张大人的坐驾,他肯定也是来我们倚红楼的。 张大人经常光顾我们倚红楼,奴家见过好多次了呢。”我道是谁这么大,这么威风的阵仗,原来是汴州刺史张昌期。我虽未见过此人,但算来他和张易之张昌宗张昌仪等的年龄不会相差太大,正当青壮年,心火正旺,常来光顾这倚红楼也可以理解。 但一州刺史你到这种地方来消遣,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这就有些不对了。看来他是仗着朝中有人,根本不在乎吏部也就是现在的天官署考功司官员的考查呀! 换了其它官员,若敢如此,定要被考功司在德行一栏打上一个大大的杠子,终结其在仕途上的发展。 马车和护拥着它的马队突然停了下来,但他们还未到倚红院门口呀?我稍一打量立即发现那马车是因为圣刀门几人停下的,因为那车停的位置正在圣刀门一行不远处,车窗正对着四人。 嗯,张昌期不可能识得圣刀门弟子,圣刀门也没这么大的面了能让他一州刺史停下车来,那他停车原因看来十之八九是因为从车窗里看到了贺淑兰的亮丽。 哼,哼,圣刀门这几个弟子有麻烦了!车帘掀开,一个锦衣华服,英俊不凡的年轻公子从车里走了出来,周围行人便都驻足打量这个年轻的一州之长,圣刀门一行也在此列,那贺淑兰见到张昌期的英俊与威风,不知身处险境,眼中竟还闪过一丝迷醉。 我心里也暗自惊讶张昌期竟然这么年轻!却见他下车后果然是将目光投向了圣刀门几人所在的地方,打量一眼,然后扭头示意那已下了马侍立于他身侧的妖艳妇人到他身边,然后眼睛斜睨圣刀门一行,向那妇人耳语。 我离得远了,凝聚功力于耳也听不清他说什么,拉着身边的阿姑往马车方向靠近,向她道:“这么年轻就做了一州刺史这么大的官,走,靠近些让我看看。” 两人向那马车靠近了一段,身边姑娘向我翻了个白眼,显然是鄙视我浅薄无知,轻声嗔道:“张大人的后台硬着呢,一个刺史算什么,很快人家都能到洛阳去做更大的官呢!” 她说着目光投向张昌期那俊朗的身影,露出心迷神醉之色。我心里冷笑一声,张昌期这等人物,在这汴州可能正是她们这些普通女子半夜怀春的对象吧。 我不再说话,凝神注意那边的动静。却见那妇人受了张昌期一番耳语,看了圣刀门一行一眼,微点下头,然后向那个方向一招手开口道:“棍子,过来!” 声音也是回肠荡气,如人一样娇媚。张昌期却又坐回了车内。我低声问身边阿姑“这女人是谁?”身边女人白我一眼“他是张大人的管家,大家都叫她英夫人,别看她漂亮,凶着呢!” 这阿姑自然不懂得凝声聚气,她这几句话立即被那英夫人听到了,一道利芒扫向这边,我忙随身边阿姑一起低下头,却发觉身边这阿姑身子有些发抖,这英夫人的威名还有这利剑般的目光可真够厉害的。 但那英夫人显然是不愿与我们这两个小人物计较的,她很快就将目光收回。这时伴着圣刀门三人的那个尖瘦汉子跑到英夫人身边“英夫人您叫我?” 这英夫人竟还识得这个叫棍子的尖瘦汉子。只见她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问棍子“那三个是什么人?”声音虽低但自然瞒不过我的耳朵。棍子一脸谄笑道:“圣刀门来的,贺老头最近和淮帮起了冲突,派他女儿和两个弟子过来向咱们升仙教救助呢?” 我心里明白了圣刀门弟子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原来是针对淮帮的。所谓的圣刀门和淮帮的冲突我也知道,查忆萍的线人网早将消息报了上来,但好像冲突是圣刀门故意挑起的,我还指示淮帮在此事上保持强硬姿态呢! 那英夫人点点头,声音压的更低了“既然这样,陪他们好好玩。”然后声音一寒,道:“找个机会撇开那两个男的,把那女的带到倚红楼张大人的包房,今晚就要!” 棍子一愣,面现难色“这,这,他们现在是教主的客人啊,教主现在也在汴州,特地交待过小的” 棍子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那英夫人脸上露出了娇艳若花的笑容,但这笑容里却邪恶的透着刺骨的寒气,那棍子恐惧的看着英夫人,嘴唇打着哆嗦说不下去了。 那英夫人声音柔和的道:“你那教主跟你交待过什么呀,棍子?怎么不说了?我告诉你,这事你今晚给我办好,否则老娘有好处给你。你那教主要不答应,让他到刺史府找张大人。嗯!”最后这充满威胁意味的一声嗯,立即让棍子屈服了,他看一眼那已闭上门帘的马车,无奈道:“好吧,小的尽量照夫人吩咐的办。”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而且一定要办好!明白吗?”那英夫人说这么狠的话仍是柔声细气的,但其间的威胁意味却是让人不寒而粟。棍子忙道:“是,是,一定办好!”那英夫人对他微笑一下,转身吆喝马车起行,驶向前面的倚红楼。 圣刀门三人没有我这份功力,自然听不到英夫人和棍子的这番对话。否则岂还能傻等在那儿,等着棍子将贺淑兰这水灵灵的大姑娘送入虎口。 我却从两人这番对话中得到了很多信息。棍子在升仙教里的身份应该也就是一个打打杂,陪陪客的中层人员,但刺史府的英夫人却认识棍子,而且好像相当熟,棍子对英夫人说起升仙教时也说咱们升仙教,看来在汴州张昌期这块地方上升仙教和刺史府是不分家的。 另外他们说到了教主现在汴州,我在扬州放走薛澈夫妇至今,还没听说升仙教的高层发生过什么变动,那么这个所谓的教主应该还是光火余孽薛家堡少主薛澈。 英夫人话语间明显没将这个教主放在眼里,看来张昌期的刺史府是压着升仙教一头的,而我当初放回已失去进取心的薛澈夫妇,制造升仙教内部不和的策略应该也已初步生效。 棍子走回圣刀门三人处,大咧咧的吹嘘道:“瞧见没有,刺史张大人也识得咱升仙教的棍子,专门停下车来叫我过去说话。 和我说话的那个叫英夫人,刺史张大人的管家,那可是一个高手,据说和我们教主不相上下的。她跟我问起你们了呢,知道你们是圣刀门的,便说是贵客,让我好好招呼你们。” 我暗道这棍子有点心计,吹吹自己,捧捧圣刀门,消除了三人的戒心。贺淑兰和那大师兄都面露羡慕之色,那年纪小些的圣刀门弟子却看了一眼贺淑兰,面带忧虑,却没说什么。 那大师兄道:“你们升仙教就是吃得开啊,连刺史大人都和你们是一起的。”棍子一挥手道:“那是,我们升仙教和刺史大人的交情厚着呢,大家和刺史府根本不分你我。” 那年纪小的这时道:“大师兄。贺师姐,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回申州吧!” 我心道这小子是看出了苗头不对了。但那大师兄却道:“唉,顾师弟你这是干吗,师傅给的任务咱们完成了,现在一身轻松,这汴州可是大城,难得来一趟,正好好好逛逛吗。” 棍子不失时机道:“对,对,好好逛逛,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你们确实应该好好逛逛。至于淮帮那点事你们就放心吧,我家教主都已经答应了,今天下午派往山东召集高手的信使就已经出发了,很快就给淮帮好看。三位只管在这儿放心的玩几天吧。” 大师兄欣然点头同意,贺淑兰这时却道:“我也觉得累了,要不咱们就先回去,明天再出来逛吧?” 棍子不待两个男的答应,便忙拦着道:“是,是,这是我的疏忽,大家都已经走了不少路了,想必累了,也饿了,咱们先来这家酒楼吃点东西,歇歇脚然后再看看是回去还是继续去逛夜市,怎么样?” 他说着怎么样,已开始将三人向一边的酒楼里招呼。三人便随他向酒楼这边走来。我和我怀里的这个阿姑正好站在靠近酒楼的地方,为了能站在街上听三人说话,而又不被人注意,我刚才在这阿姑身上使了些催情手段,她这会儿正心迷神乱的伏在我怀里享受我一双手在她身上的揉弄。 这时我听得三人要进酒楼,忙叫醒她道:“我有点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到你们楼里。”说着拖着身畅骨软,已不能行的她在贺淑兰几人之前走进了酒楼。扭身时我注意到贺淑兰注意到我们了,但却是对我投以鄙夷的目光。我心里暗笑,亦不在意。 进入酒楼,看一楼人多嘈杂,料想他们断不肯让贺淑兰这等娇滴滴的人儿坐在这样的地方的,我便直接拖着身边的阿姑上到二楼,放眼一看,那临窗的位置最好的桌子是空着的,我便故意背对着坐到了那张桌子的邻桌,把这好位置留给贺淑兰几人。 第196章果然三人 果然,三人很快走上楼来,而且直奔临窗那张桌子。我扶正怀里的阿姑,让她坐在一边,然后叫了小二要得些酒菜。这阿姑刚才见识了我的手段,这会儿便往我身上腻着刻意讨好我。 “你想到你这人看着老实,这双手却这么不老实,嗯,哼哼,不过奴家喜欢。”我便就着桌上的酒菜一边和她轻声调笑,一边凝神听那边四人的动静。 听得那边四人叫了酒菜,又要了好茶,一边谈话一边吃喝起来。那棍子自豪道:“这酒楼也是咱家的,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 我心道升仙教的产业可也真够大的,而且什么都经营。棍子频频向那胡师兄和顾师弟劝酒,同时却劝贺淑兰姑娘家不胜酒力,少喝点酒,喝茶就行,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但过得一会,贺淑兰起身说要入厕,棍子忙叫了店小二带着去。那顾师弟也起身说要去,便跟着一起去了。这边棍子跟胡师兄说话的话题便转移了。 “胡兄弟呀,你这师妹是真漂亮,不过有她跟着,我有好多地方都不方便带你们去玩哪,那才是真正的好地方啊!”棍子说道。 胡师兄自然知道棍子说的是什么地方,心领神会的笑道:“唉,没办法啊,这师妹一向被师傅师母宠着,整天被拴在家里也实在是闷坏了,这次她是要死要活的才求了师傅放她和我们出来走走,散散心的。 出来前师傅有交待,让我们一刻也不要离开师妹,一定要照看好她。”棍子便笑道:“那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很招人眼的,是得照看仔细。 不过在我们汴州胡兄弟你就放心吧,都知道你们是我们升仙教的客人,你们师兄妹的安全绝对没问题。”胡师兄已见过升仙教在汴州的势力,点头道:“那是!”接着叹口气道:“唉,什么时候我们圣刀门在申州也能像贵教在汴州这样就好了。”棍子便嘿嘿笑了起来,道:“放心吧,胡兄弟,那日子不远了,你们圣刀门只要和我们升仙教合做,将来整个武林都是我们的。” 他接着语气一转,压低声音神秘道:“胡兄弟,你看看是不是先让你师妹回去,我带你和顾兄弟咱们三个找个好地方去好好快活快活?我也有好几天没放松了,趁这次教主特派我陪你们,我也想沾你们点光去免费享受一番呢?” 这声音就有些淫邪的挑逗意味在内了。我心道这棍子七转八拐的终于到了正题了。那胡师兄明显犹豫“这不好吧,怎么能让我师妹一人回去,万一路上出点事,我和顾师弟可是担待不起的。” 棍子立即听出了这胡师兄还是想和他去风流快活的,满不在乎的笑道:“能出什么事,整个汴州都是我们升仙教的天下,保证没事。再说那能让贺小姐一人回去呢,我棍子随手一招就能招来百把十个兄弟,有的是人护送贺小姐回去。” 胡师兄动摇了“那好吧,待他们回来看有什么办法让师妹先回去。”我心里暗骂蠢货,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不时那顾师弟和贺淑兰回来,四人吃完饭,棍子便讨好的问贺淑兰吃的怎么样,贺淑兰满意的打个饱嗝道:“很好,比家里好吃多了,不过吃饱了,我倒觉得有点困了,咱们回去吧。” 胡师兄的声音适时响起“唉哟,师妹你这就想回去啊,我歇的这么一会却又想再去逛几个地方了。师妹你可想好了,等回到家里你可就没有这在外面闲逛的机会了。” 贺淑兰娇嗔道:“那怎么办呢,人家真的困了吗?唉,师兄,反正你已经答应棍子大哥在这儿多留几天,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玩,明天再出来吧?棍子大哥,你明天还能陪我们吗?” 小姑娘甜甜的向棍子问道。棍子忙道:“能,能,贺小姐你们是我们升仙教的贵宾,在这儿留几天我就陪你们玩几天。 贺小姐今天既然累了,我这就送贺小姐回去,不过胡兄弟你们既然还想再逛逛,那就再逛逛也无妨,这儿是我升仙教的天下,自然有人护送贺小姐回去的。” 那顾师弟忙接口道:“那怎么行,临行时师傅说了不让我们和师姐离开的,要不,师兄咱们也一起回去吧。” 棍子立即道:“唉,你师傅有这样的交待只不过是为了贺小姐的安全着想吗,可现在是在汴州,到处都是我们升仙教的人,而且教主也在,你们有什么好顾虑的。 胡兄弟,顾兄弟,你们放心,我们的人定会将贺小姐安安全全的送因总坛去的。”那胡师兄这便接过话头道:“对,顾师弟,就让棍子兄派人送师妹回去吧,咱们再去逛逛。” 他说到再去逛逛时声音有些异样,我背对着看不到他说话的样子,但想来他肯定是在打眼色给顾师弟,暗示他再去逛逛的意思。顾师弟还是不依“师兄,这”但没等他说下去,贺如兰却格格格的笑了起来,将他的话打断,笑道:“瞧师兄你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去干什么。好了,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们了,顾师弟你们去玩吧,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胡师兄和棍子皆尴尬的嘿笑起来,那棍子道:“那能让贺小姐你一个人回去,你不累了吗,我这就让人备车送你回去。”说着就叫来来这家酒楼的小二吩咐去找马车。我心道圣刀门这几个雏儿终是钻入人家的圈套了,这贺淑兰坐上车肯定不是送回升仙教总坛,而是要送到正在倚红楼里等着的张昌宗的怀里。 三人还在等着酒楼找马车,我拉了身边倚红楼的阿姑先他们下楼而去,到得楼下塞给她一块银子道:“我今晚没兴趣了,就不随你到你们楼里去了。” 然后转身就走,让那阿姑在那愤愤的跺脚怒骂,我却已经隐入街角的暗影里。这时街上的寻欢客或入了姑娘的粉帐,可上了赌场的赌桌,已经没什么行人。我站于街角暗影中看着远处酒楼的门口,默思着对即将发生的阴谋的对策。 阴谋是针对圣刀门的大小姐的,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以贺淑兰的美貌,她若非是圣刀门贺如山的女儿,看到她遭此厄运,我或许会起怜花之心,救她一救,但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利用这件事,给升仙教以打击。 一怪那贺淑兰自己长的太漂亮,二怪那张昌期太恣意妄为,管不住自己下边的小弟弟,我要不把这件事闹大,闹得升仙教和刺史府大起火拼,闹得升仙教和圣刀门由同门变仇敌,也太便宜他们了。 我心中很快形成了我的计划,只是可怜贺淑兰这么娇滴滴的一美人儿要被张昌期那厮蹂躏了。不过这想法却也不准确,刚才贺淑兰看到张昌期那眼神中明显透着倾慕之色,她说不定是乐得投怀送抱呢。 而以张昌期的英俊不凡和手上的权势,圣刀门贺如山想来也是巴不得攀上这门亲威。张昌期若不是太色急,通过明媒正聚去得到贺淑兰,他们这一亲事倒很可能会成为圣刀门和升仙教之间的一段美事,但他以这种手段,只想玩弄占有贺淑兰,就别怪我利用这件事,鼓捣祸水给他们了。 一辆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后面还跟着四个骑马的剽悍汉子,驾车的也是一个看上去身手敏捷的年轻人。 贺淑兰上了车,我看得到那顾师弟似乎仍有些不放心,向贺淑兰叮嘱了些什么,贺淑兰却从车上浑不在意的向他挥手告别。 酒楼门口三个男人看着马车朝升仙教汴州总坛方向疾驶而去,很快消失在街头,胡师兄和那棍子看来都甚为兴奋,拉着顾师弟就往倚红楼跑去。 我心里大愕,他们怎么也去倚红楼,张昌期要在倚红楼玩弄贺淑兰,我原想棍子怎么也得带着二人换个地方去快活呀,不想三人也去了倚红楼。 想一想立即明白了棍子的想法,倚红楼这么大的规模,张昌期自在自己的僻静所在蹂躏那贺淑兰,贺淑兰的师兄弟在别的包房里寻欢作乐,两者并不会起冲突,而且在倚红楼升仙教自家的产业里,也方便对这胡师兄和贺师弟控制。 我开始后悔过早的打发走了那倚红楼的阿姑,她还有利用价值的。现在只好另想办法到进倚红楼了。 棍子三人进倚红楼时间不长,送贺淑兰回去的那辆马车便折了回来,但却并未在正门停留,而是绕着向倚红楼后面驶去。我忙提起轻功,如一缕轻烟般,远远蹑在那马车后面。马车在一两小门处停下,应该是倚红楼的后门了。 我看见那英夫人带着两个汉子等在那儿,忙一闪身躲在街角一拐角处,那英夫人视线所不及的一个暗影处,对这个女人我必须小心些。 还好,她并没有发觉马车后面有人跟踪,面带邪气的笑容,撩起车帘朝里看了一眼,然后朝驾车和护车的那几人赞赏的点点头,接着向身后两个汉子一挥手,那两人便上前从车里挟出已经昏迷过去的贺淑兰从小门走了进去。 英夫人朝驾车和护车的几人摆摆手,几人躬身一礼,便各自离开了。待得英夫人也进入门内,我提起轻功,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的伏到了倚红楼后院高高的山墙上。 看到那两个汉子抬着贺如兰,跟着那英夫人走进了一座独立的小绿楼里,接着还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年轻人得意而淫邪的笑声。 我心中冷笑一声,跃回街上,提气朝刚离开的那辆马车狂追而去。那辆马车和那四名骑手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我很快就又吊上他们了。他们正一边走着,一边互相兴奋的聊着他们刚才做了的事。 “啧啧,这次这个真是一个绝顶美人儿啊,比咱们兄弟以前曾经送过来的都要漂亮。”“那当然,不知道吗,这个是圣刀门的贺淑兰,群芳谱里排第九位的,啧啧,张大人有得享受了。唉!” 另一个接口道,最后这叹息里满是羡慕之情。驾车的那一个便呵呵笑道:“你叹个什么鸟气,别羡慕张大人的艳福?这次咱们送来这么一个美人儿,张大人高兴了,定会好好赏咱们的。” 刚才那个便淫邪道:“唉,你说会不会像上次那个一样,张大人玩腻了,扔给咱们兄弟也过过瘾?啧啧,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啊!俺能弄一次,死也心甘了。” 其它几人便哄笑起来。这时几人已行入一窄巷,两边都是高墙,我看看小巷两头无人,做一日和尚撞一天便攸的提气赶上,从几人头顶略过,拦在了几人前面。 第197章解决这五 解决这五个人并没有花费我什么力气,五人也算得上是好手吧,看他们的应变的速度倒挺迅速的,最后一个被我放倒的人还有机会在喉咙里呃了一声,并将腰刀抽出了一半。 对四个骑在马上的,我下手重了些,皆一击致命,连其坐骑也一并震毙。对驾车那人我只是封了他穴道,我得留个活口用,这个比杀死他要麻烦些,可能正因为如此,耽误了我一息时间,让最后一个倒下的骑手有机会发声抽刀。我冷笑着帮已失去生命的他把刀抽出,在他手腕上轻划一下,血液喷涌而出。 我扯下他一大块衣襟,嘶拉一声撕成两份,拉起死尸另一只没被割破手腕的手,握着他手腕用他的食指醮着他自己的血在那两块布上分别写了几行字。 做这些事,这些并没有浪费我多少时间。那驾车的年轻人虽被我封了穴道,不能动弹言语,却是神智清醒,看着我做了不动声色的做了这么些血腥之事,不由得惊骇欲绝,我对他微笑一下,拉过另一个与我身材不相上下的尸体,剥了他衣服穿上。 然后提刀走到驾车年轻人面前蹲下,面带微笑解开了他穴道。他不知道我将以怎样的手段整治他,已是吓得面色煞白,哆哆嗦嗦的问我要干什么。 我的笑容更柔和了,柔和,充满磁性,让人着迷的声音响起“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来,看着我的眼睛,对,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告诉我升仙教的总坛在那儿,怎么走?啊,好,你真乖!现在咱们去办一件大事,嗯,起来,对,一切照我说的去做。” 以我第四层的星阳摄魂,控制这么一个刚被我吓破胆,失去了意志的人十分容易。年轻的车夫双眼迷茫的站了起来,看着我等我下一个指令。 “来,上车,驾车以尽快的速度赶往倚红楼正门,”我说着登上了马车,由他驾车向倚红楼狂奔。我的时间也很紧迫的,我必须在张昌期正纵情恣意之时将所有的人都请到场,晚了即定事实已成,人家想的就不是挽救,而是善后了,那样的话可没法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马车行至倚红楼正门前,我让这车夫和我并肩走进去。有龟奴迎上来“哟,这不小四吗?有几天没见到你来了,怎么今晚又有空了?这位是谁?” 他盯着我问。看来他认得我身边这个车夫,这小四这会儿正被我星阳摄魂控制了心神,迷迷糊糊的,那能回答他问题,我接过话来寒声道:“少费话,我们不是来玩的,小四是送我来找棍子呢,他在那个房间?” 我身上发出强大的霸气,那龟奴吓得一哆嗦,他不知我是谁,但他认得小四,知道小四的身份,看我能让小四驾车送我过来,便也不敢对我怠慢,忙道:“楼上,楼上,左转第五间,还带了两个客人。” 我霸道的伸手拨开这龟奴,喝道:“小四,我们走!”带着车夫小四蹬蹬蹬上楼。来到左边第五间房门前,便听里边莺歌燕语,男女调笑之声。我一把推开门,只见里边棍子等三人每人身边两个姑娘,正在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 连那原来还颇有警惕心的顾师弟,这会儿躺在女人怀里也什么都忘了,只顾将脸往那衣襟散开,露着白嫩嫩胸脯的女子怀里拱,早把贺淑兰忘到九霄云外了。看到来了不速之客突然野蛮的把门推开,三人皆一惊,坐直身来,愣愣的望着我。 他们在街上,在酒楼上虽也看到过我,可那会在意那么个普通的黄脸汉子,而且我现在星阳功转,气质大变,一身霸气,那还有刚才那病弱黄脸汉子的一丝影子,是以三人并没认出我。 但想来是因为身处倚红楼这升仙教自己的地方,三人也并没有对我升起防范之心,还当我是走错房间的客人呢。棍子喝道:“朋友,认好门,走错地方了。” 我冷笑一声,跨步进去,伸手后拉将小四也拉进来,然后脚向后踹将门关上。棍子是认得小四的,胡师兄和顾师弟送贺淑兰上车时也见过这个车夫,稍愣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不是” 顾师弟指着小四欲说话。棍子已是脸色大变,长身而起,我那会给他动做的机会,鬼魅般欺近他身侧,顺手在他腰门一拂,他便软倒在地。 同时我嘴里接着顾师弟的话道:“不错,他就是送你师姐回去的车夫,不过他却将你师姐又送回了这倚红楼,而且还中了迷香,这会儿想必正躺在某个男人跨下承受雨露呢。” 那些姑娘看我将棍子弄倒在地,立即惊叫起来,我怒目一瞪,喝道:“都给我闭嘴!”强大的气势逼出,让这几个娘们安静下来。胡师兄犹在迷糊,顾师弟已猛的站起身来,焦急道:“我师姐在那儿,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笑道:“怎么回事你们自己问这棍子和我带来这车夫,想找你师姐照这上面写的去找。” 我说着将一片刚才写上血字的从死尸身上撕下的布条扔过去。然后不再言语,转身打开门便走。下面大厅里那龟奴刚才见识过了我的霸横,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不敢拦我,忙让到一边让我出去。 走出倚红楼大门,听得一个女子咦的一声,我抬头一看,正是刚才被我甩了的倚红楼的阿姑,她已经找到了新的客人,正挽着那人胳膊朝这边走来,看她直盯盯的看着我,看来是认出我就是刚才甩她的人了。 我暗道真是不能小觑女人的感觉,不理她,一低头,从她身边掠过,迅速远去。转过一条街,我立即纵身而起,施展轻功,穿房过巷,朝升仙教在汴州的总坛疾速赶过去。 很快到了小四刚才在我星阳摄魂下所说的那所大院落,我直接毫无顾忌在从天而降,跃落在其中一进院落里,并扬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什么人?什么人?”周围立即跃出大群手执利刃的黑衣人,将我团团围住。我要的就是这效果,哈哈大笑着问道:“这儿是升仙教吗?”其中一名黑衣人答道:“不错,这儿乃我升仙教汴州总坛,阁下何人,为何夜闯我教总坛?” 我大笑道:“我只是来给你们升仙教提个醒,你们可要丢大人了,将这个交给你们教主,他一看便知,在下告辞。”我说着将另一块布条扔向人群,自己却纵身而起,足尖在房沿上一点,弹身射向夜空。 “阁下即来到我教,下来喝杯热茶再走不迟。”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接便有一股劲气兜头向我袭来,欲逼我下去。 我知道是升仙教教主薛澈,他的声音和在扬州时没有丝毫变化。其实早在他接近这所院落时我便注意到有真正的高手到了,没想到竟是他大教主亲自出马。 这会儿看他出手拦截,心中早有准备,扬声笑道:“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与薛教主喝茶。今日贵教有事,在下就先告辞了。”声音奇异的震荡着,满含惑人心智的磁性震颤。 这就是第四层星阳摄魂的好处,心随意到,说使出就使出,比前三层整整高出了一个大层面。 发出声音的同时,五指收笼成爪,迎着劲风来向抓去,薛澈猛然间受我魔音侵袭,心智尚未反应过来,变招便慢了许然,被我一下子正擒住手腕,抖手一甩将他甩回院子里,我则趁着这一甩之力,投身夜空。 远远的扬声喝道:“薛教主最好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我自己却已先薛澈一步又赶回倚红楼了,我得过来看热闹,顺便指导局势向恶性方向发展。 倚红楼后院内早已热闹一片,男人愤怒而嘶心裂肺的吆喝声,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响成一片。 我如一只夜行的蝙蝠,无声无息的落到了贺淑兰被送进去的那幢小绿楼楼顶,俯身房檐下望,只见下面院子里那圣刀门胡顾师兄弟两个正状若疯虎般挥舞着手中长刀欲往楼内冲,但却被张昌期身边那二十几名骑手以二十几柄长剑挡住,不得寸近。 那英夫人站于一边笑盈盈的看着兄弟二人那焦急疯狂的模样。“师姐!”“师妹!”二人声嘶力歇的朝楼上大喊,楼上倒也对他们的喊声有回应,一是贺淑兰的哭叫“师兄,师弟,救啊,啊,救我,唔”另外就是张昌期快意的大笑。若兄弟二人有我的耳力,当还听得到男人粗重却满含惬意的喘息声还有女人喊叫间歇中那似吟似泣似诉的细细呻吟。 下面兄弟二人叫的声音越大越痛苦,上面张昌期的笑声就越欢畅,贺淑兰回应呼救的声音就越低,越被啊呃的喘息呻吟声挠的不成语句,下面那盈夫人就笑的越开心。 张昌期为是使圣刀门胡顾二人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做兴奋剂呢。眼前的罪恶和淫邪竟让我心中也升起一股兴奋之情。 看下边那胡顾二人,已是满脸泪痕,刀法紊乱。他们根本不是这些剑手的对手,这些剑手却也不伤他们,一个个轻笑着把他们兄弟当猴耍。 我定睛一看,这边共是二十四名剑手,嗯,他们们剑法间互相配合,隐隐成阵。张昌期身边有个英夫人那样的高手还不够,还有这么二十四名出色剑手。 看着那二十四名剑手的剑法,和剑阵间的配合,我心里突然升起似曾相识的感觉,接着心中先是一悟,随即又是一惊,心中冒出两个字,灵宗! 再定眼细看,不错,是灵宗的剑阵。虽然胡顾二人实力不够,这个剑阵只是展开了一小部分,但我还是可以确定这是我魔门灵宗的杰做。 又望向英夫人,那一身淫邪之气,我原来怎么就没有往同门其它各宗身上想呢?记得那晚绿柳巷,张昌仪的剑法中也显出灵宗的影子,我早该想到张昌期身边这些人与灵宗有关系的。 由这些再想到朝中的张昌宗,张易之兄弟,还有张氏一党的那个郑音身上透出来的气质,以及阎夫人嘴里说的那个升仙教的最初策源者郑先生,看来整个宠臣一系的背后都透着灵宗的暗影。 我这边正思索着,却听得院里一声大喝:“住手!”如平地惊雷般,震慑了所有的人。愿来是薛澈到了。打斗停止下来,院里出现一时的安静,楼内张昌期淫笑和贺淑兰哭叫的声音便显了出来。 “薛教主!”圣刀门胡顾二人横刀狠狠的看着薛澈,薛澈却没有理他们,满面怒容,双眼喷火的盯着眼前的绣楼,那英夫人已笑意盈盈的迎到了他面前“哟,薛教主,你老人家怎么亲自到这儿来了,所说您可是不来这种烟花” 第198章张昌期你 “张昌期你给出来!”薛澈根本没有正眼看这英夫人,也没听她妖里妖气的话语,而是朝楼内一声炸雷般的怒喝。 英夫人看自己如此不被放在眼里,柳眉倒竖起来。楼内遭到这声吆喝倒是也安静了下来,但过得一会儿便听得张昌期的声音道:“英儿,请薛教主离开!” 我听得这句话心里一愣,这才知道薛澈在张昌期眼里是多么不足道。而升仙教是张氏兄弟支持着的,由此可以看出薛澈这个教主之位现在坐的多么难受。 薛澈听了这句话,面容被气的扭曲起来。那英夫人倒是面容缓和下来,伸出手柔声道:“薛教产请回吧,这儿不关薛教主你的事。” 薛澈目光一狠,身影疾动,便直朝楼内冲去。英夫人身子一移,一双玉手翻飞灵动若蝴蝶轻舞,挡住了薛澈的去路,两人身影叠在一起,传出碰碰几声掌臂相撞的声音,又攸的分开,薛澈回到了原位,竟是没能闯过英夫人这一关。 但我看得清楚,刚才两人皆用双掌,互相拆了三招,英夫人那灵动诡异的掌法走的果然是灵宗的路子,但薛澈掌势的沉雄浑厚,却是明显占了上风,英夫人能挡住他实属不易。 英夫人微微喘息着瞪着薛澈“我说了,此事与薛教主你没关系,张大人也请薛教主离开。”薛澈怒道:“谁说没有关系,圣刀门三人是我升仙教的客人,你们竟在这时对贺姑娘下手,太不给我薛澈面子!” “不就区区一个圣刀门吗?薛教主你何必如此大动干火,为了圣刀门而和自己人过不去,薛教主你犯得着吗?” 英夫人轻描淡写道。薛澈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升仙教坏就坏在你们这些人手里,那查庸生的继任者何同正欲纠合整个江湖的力量,以淮帮为前基地从南向我升仙教逼进,圣刀门实力虽弱,却是插在淮帮心头的一根尖刺,是我们现在必须依靠的最好盟友,你们却唉!” 薛澈痛心的长叹一口气。英夫人仍是不以为意“薛教主过虑了,上边不会让何同那毛头小子真正继任查庸生的位置,他那里就能纠起整个江湖的力量了?薛教主请回吧,别耽误了张大人的兴致,圣刀门就由着它去吧!” “你懂什么?”薛澈大喝一声“那何同若真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查庸生会选他做接班人?英夫人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薛澈身上突然发出强大的气势,双掌提了上来。周转那些剑手和圣刀门胡顾二人受其气势所迫皆后退开去。英夫人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不再言语,目不转睛的盯着薛澈的双掌,自己的双手也提到胸前,身上逼出阵阵邪异的煞气对抗薛澈那刚猛的气势。 “嘿!”薛澈突然扬声开气,接着忽的失去身影,我看出薛澈这是动真格的了。那英夫人倒是捕捉到了薛澈的真身,并迎着了,可毕竟实力上与薛澈存在着差距,对接一招,闷哼一声退开,薛澈则毫不停留的抢进楼内。 那二十四名剑手反应过来,提剑就欲往楼内冲,却被英夫人拦住。“不用你们进去,大人自己能应付。” 楼内突然传出激烈的劲气交击声,吐声扬气的喝声,还有闷哼声,竟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我心里大讶,张昌期会些武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不想他竟如此强横,能和薛澈对峙这么长时间。 真是人不可貌相,张昌期身上的实力看来并不比这个英夫人弱啊!那他在灵宗内的地位可就非同寻常了。 楼内打斗声息,薛澈抱着用床单裹住的贺淑兰走了出来,英夫人和那二十四名剑手刷的围到了他身前,那二十四名剑手的长剑皆指向薛澈,看来是想拦着他。 薛澈不屑的望一眼前诸人,强大的气势又从身上散出,除英夫人外,其它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步。这时楼内传来张昌期的声音“让他走!”英夫人恨恨的盯了一眼薛澈,让了开来,那二十四名剑手自然也一齐闪到了一边。 顾师弟先那胡师兄一步抢上,从薛澈怀里接过贺淑兰,看到赤裸裸的裹在被单里的贺淑兰已被蹂躏的不成模样,哭喊一声“师姐”立时泣不成声了。贺淑兰将头埋到顾师弟的怀里,痛声啜泣起来“师弟,我们回申州,我们回家!” 那胡师兄也围上来,带着哭腔道:“师妹,都是师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这师兄妹间一片凄惨,那边看着这一幕的薛澈便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胡顾二人听到了这声叹息,一起扭头怒瞪一眼薛澈,又以仇恨的目光扫一眼英夫人诸人,抱着贺淑兰转身就往外走。 但薛澈却一移身挡到了他们面前,胡师兄刷的一声横刀胸前,怒瞪薛澈。薛澈却弯腰一躬到地,叹息道:“保护不周使贺小姐受如此大的委屈,都是薛某无能。他日定当登门谢罪。不过今晚还请三位再到敝教总堂,贺小姐身上带伤,急需治理,明日薛某人当亲自护送三位离开升仙教势力范围。还请两位兄弟现在不要义气用事。” 他声音柔和,说话谦恭,却又暗点出凭他们三人,没有他的护送,想安全离开升仙教势力范围是不可能的,胡顾二人互望一眼,那眼神已经屈服了。 薛澈一招手,从领院涌入十几个黑衣人,挟着胡顾二人出去了。原来他是带有亲信的,却一直没让现身,只由他自己一人来解决此事。 看来这薛澈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让自己的亲信现身,避免与张昌期发生大规模的火拼。只是他这一清醒,事情发展的结果离我想要达到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薛澈看自己人走了出去,然后回过头来,看一眼英夫人等人,然后对着绣楼喊道:“这件事在下会通知郑先生,看他怎么说。”然后转身离开。我在楼顶暗恼,竟然没有发生大的打斗,一个人也没死。 薛澈说的郑先生很可能就是朝廷里的天官侍郎郑音,看来他是能煞住张昌期的狂妄气焰的人。 妈的,那郑音我可是领教过的,是个灵活多变,狡猾如狐的家伙。若他出面让张昌期放下自己的狂妄,去向薛澈道歉,然后再备下重礼去向贺如山求婚,那我今晚这一番可就全白忙活了,不仅薛澈与张昌期之间的矛盾无法激化,拆散升仙教和圣刀门之间的同盟的企图也无法达成。 郑音既能让张氏兄弟压下对我的怨恨,邀我加盟他们一党,那他一旦了解了今晚这儿发生的事,肯定会如我想的那么做。我心里正这么想着,便听得楼内张昌期的声音喊道:“英儿你进来!” 这声音现在已变嘶讶衰弱,其中却含着巨大的怒气。看来刚才楼内那番交手,张昌期并没有占到便宜,身上受伤了。至于那巨大的怒气也可以理解,正光着在床上快活,被人家闯进来从床上拎起,那个男人也得怒火冲天。 嗯,怎生利用他这愤怒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呢?看到下面那英夫人走进楼内,二十四名剑手则排开背向小楼站于外面。 我一个灵巧的翻身,从楼顶翻到二楼外面的朝向倚红楼后街的阳台上,贴身于张昌期声音传出的那间房的窗下,屋内的声音更清晰了。我听得张昌期在来回愤怒的度步,然后一个轻巧的足音加进来,是英夫人从楼内的楼梯走进来了。 “大人!”英夫人的声音。“气死我了,这个薛澈,真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这么一个外人来做教主,咱们宗内没人吗?” 张昌期愤怒的声音,然后是碰的一声,拍击桌子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宗内?这宗内不用提指的是灵宗了。他说师傅,他师傅是谁,莫非就是那郑音?英夫人娇媚的声音响起“大人你受伤了?”一声冷哼,张昌期承认自己受了伤,接着便听他恨恨的声音道:“他薛澈也绝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好,他从扬州带回来的伤本来就没好净,经过刚才刚才那番交手,他的伤肯定又恶化了。” 英夫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娇媚中却带上了阴冷,怪异的让人难受。“薛澈这次从山东回来,身边仅带了十几个武功一般的普通亲信,现在他自己又受了伤?” 英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中却透露出一丝寒意浸人的杀机。我听得心中大喜,我还没想好怎生挑拨他们,这英夫人竟代我做了我想要做的事。屋里出现了一阵沉寂,我听到张昌期的呼吸声很重,然后他的声音低沉的响起“英儿你是说嗯?” 想来她是做了个杀人的动做。英夫人肯定点头承认了。张昌期犹疑的声音响起“不行,师傅不会答应的,我们要擅自这样做,他老人家一定会重重责罚我。” 他的声音中竟透出一丝恐惧,可见他还是很惧怕他师傅的责罚的。英夫人微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大人,你们兄弟中,你可是最得你们师傅郑先生器重的,难道连你也体谅不到他老人家的心意?” 这英夫人的话里满是挑拨意味,我心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置薛澈于死地呢,看来他们之间另有过节。 嗯,她说郑先生,看来其师果为郑音。你们师傅?看来郑音还不只是这张昌期的师傅,同时也是张昌期其它兄弟包括张昌宗张易之的师傅,如此进士宴上郑音瞪向张氏兄弟的那个眼神就好解释了。 原来张氏兄弟宠臣一系真正的首领是这个郑音啊!那这个郑音很可能就是现在灵宗的宗主了。我心里这么闪电般的联想思索着,却听张昌期不明白英夫人话里的意思,疑惑道:“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英夫人微带笑意的声音分析道:“难道大人就没有发现从扬州回来后,咱们的薛大教主还有他那婆娘情绪低落,对我教的大业失去应有的热情,反而是处处与大人您做对?” “是,是这样,我早注意到了,可能是因为那冷老头和阎美人儿身边的黑老头及一众从山里带出来的野人都死在扬州之故罢,这又怎么了?” 张昌期的声音,我听出他说到阎美人儿时话语里那丝荡意。英夫人轻笑一声“张大人你想啊,你都注意到这一点了,以郑先生的英明焉能看不到这一点?郑先生当初之所以请他们夫妇出山,帮他们组建升仙教并请他薛澈担任教主,看上的是这个光火会余孽薛少堡主在山中数年生聚所凝集起来的力量,想利用他们为咱们打天下,由他们在前面为咱们冲锋陷阵,咱们宗内几十年辛苦培养出的力量就可隐在其背后,坐享其成而不用受到损熬。 第199章可现冷老 可现在冷老头和黑老头皆死,那女人从山里带出来的精锐也在扬州折损近半,他们龙堂已担不起冲锋陷阵的责任,现在升仙教是靠虎堂咱们宗内的力量在撑着。 而且他们夫妇又情绪低落,不再有初出山时的豪情和进取心,他薛澈早已不适合再坐在教主这个位置上,他在这个位置上只会影响阻碍我们的大业。” 这英夫人声音娇媚媚的,说出的却是这等勾心斗角的语言,不过她也真是好辨才,我若不是明了这其中的原因,我也会觉得薛澈这个教主该挪位了。薛澈夫妇的消极思想正是我当初在扬州种到阎夫人心里的那颗隐退的种子萌发出的啊! 我这次东行,一路上经过不少升仙教势力下的城镇,对升仙教弟子的狂傲嚣张,无组织无纪律深有体会,这种情况当时薛澈消极进取,不思治理的结果。 而刚才我又见识了张昌期的无法无天,恣意妄为。可以断定,如张昌期之流的这些灵宗弟子根本不懂江湖,不知道经营一个江湖大帮应遵循的原则,他们就是实力再强,我也可以在瞬间将其摧毁。 唯可虑者,就是薛澈这个真正懂江湖之人,灵宗几十年培养起来的力量当然非同小可,若由薛澈这样的人操纵指挥,那会相当难对付,可若有张昌期之流来指挥,那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至此,我心里不由深庆当初在阎夫人心里种下隐退的种子,并放他们夫妇回升仙教策略的正确。若当初杀了他们夫妇,以郑音的精明,肯定又安排下另外合适的人才来领导升仙教,我今日看到的升仙教当不是现在这么一个混乱样子。 嗯,综合我现在得到的所有关于升仙教的信息,若薛澈在位,我对升仙教发动大规模袭击,巨大压力下,很可能再激起他的雄心壮志,与我死力周旋。 所以对升仙教的攻击发动前最好搬开薛澈。哈哈,现在薛澈夫妇在升仙教内与灵宗之间已产生巨大的裂痕,我刚想到搬开薛澈的重要性,里面这位英夫人已在替我着手实施了。 可以肯定,郑音定不同意这女人刚才那一番分析,他是不会答应抛开薛澈的。可现在看来楼里这两个蠢货妄揣上意,是想不和郑音打招呼就对薛澈下手了,这样的话,当郑音得到消息时就只有搬捶胸顿足的份了,因为那时我当已经以朝廷巡查使的身份到达这儿了,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弥补他弟子干的这件蠢事的,我会在郑音找到新的合适的教主人选对升仙教进行整顿前,让升仙教消失!继续发挥你的辨才,劝张昌期这就把薛澈费了吧,我在心里对英夫人说道。 里边张昌期已听明白了英夫人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师傅已有意让薛澈从教主的位子上下来?” 英夫人道:“是的,我想他老人家是这个意思,只是薛澈自己不主动退,他老人家不好意思对他下手,这才拖着,若我们能将薛澈除去,我想那是正合他老人家心意啊!”我心里真对这英夫人充满感激之情,这女人不知为什么要针对薛澈,但她在做的,正是我想要的啊。 张昌期没有答话,看来是还拿不定主意。英夫人娇媚的话语再次响起,道:“而且现在正是除去薛澈的大好时机,他龙堂的人都还在山东,他身边仅有那十几个亲信,他自己又受了伤。 我们宗内的势力可以轻易的吃掉他们。”“那龙堂的人若知道我们除去了薛澈,岂不造反?” 张昌期思维还算精密,能将各方面情况都想到。英夫人却道:“没了冷老头和黑老头,龙堂早没了利爪,薛澈再一死,他们那还翻得起什么波浪,那阎美人儿还是任由大人你摆布,大人你不是早就想尝尝那阎美人儿的滋味了,这可是机会啊!”英夫人的声音里满是挑逗的荡意。张昌期呵呵的淫笑起来,接着斩钉截铁道:“好,就如英儿你所说的做,这件事你去办,现在就去。把那姓贺的丫头给我弄回来,我还得好好弄弄她。” 英夫人媚笑一声“大人放心,不仅这贺丫头逃不出大人你手掌心,过两天那阎美人儿也得躺到大人你床上。不过还有一件事请大人斟酌。” “什么事?”“除去薛澈后谁任教主?几位公子都在京城,而且都业已身处高位,不可能来任教主,大人你更不可能,我们得找一个可靠的人出任教主,别再弄出第二个薛澈。” 英夫人道。我从这女人话语里听出了她对权利的欲望。张昌期却道:“这个得让师傅决定。”英夫人道:“郑先生远在京城,而教主之位不可一日空缺。 再说几位公子和郑先生都在朝廷里,恐怕顾不得下面这些事,谁做教主想来主要还是看大人你的意思。”张昌期听出英夫人话里意思了“英儿你对这教主之位感兴趣?” 英夫人一声娇笑“那里,英儿得陪在大人你身边,为大人打理一应事务,怎能去做那个教主,不过英儿倒有个人选,我哥哥,虎堂堂主第五明辉。” 这女人原来是想把自己兄长扶上高位啊,也真是煞费心机啊。但张昌期却是有些犹疑“他?你觉得师傅和那四位长老能同意他吗?” “四位长老皆在虎堂辅助明辉,对明辉一向的表现相当满意,应该不成问题,郑先生那儿,只要大人你肯全力举荐,应该也没问题,大人你可是郑先生最器重的弟子啊。 而且明辉一向对大人你忠心耿耿,由他做了教主,升仙教才算真正握在大人手里。郑先生虽然最器重的是大人你,可现在大人你那些兄弟皆已在朝廷里身居显位,而大人你却还在这地方上做着一州刺史。将来大业有成时,万一出现什么变故,大人你手里得有点底子啊!”我心道原来张氏兄弟间也存在着勾心斗角啊,英夫人这些话可能是说到了张昌期心里了。他振声道:“好,我就全力帮明辉登上教主之位。对了,除去薛澈后,派快马把这事告诉明辉,让他有个准备,将龙堂控制住,还有,别伤着了阎美人儿。” “大人放心,奴会将所有的事都办的妥妥贴贴的。大人等奴的好消息吧。”“让前面给我送个处女来,妈的,薛澈败我的兴!”英夫人将离开时,张昌期又补加了这么一句。眼看事情已经朝我想要的方向发展,让我心情大好。 而且英夫人和张昌期这番对话透露给我的信息太多了,我基本上可以说是已掌握朝廷里张氏宠臣一系的内幕。我今晚这番动作不仅我对付升仙教的难度大大降低,而且也有助来日回到朝廷时对付张氏宠臣一系。 当然这里面也还有不少疑点,比如丁忘忧告诉过我的,月宗得势时曾对其它各宗势力进行过清洗的,灵宗当早已在月宗控制之下,那么灵宗这些动作武则天和她的月宗焉能不知,怎不见其有甚反应。 但这问题得留待以后再做解答了。我没兴趣再留在这儿欣赏张昌期这厮蹂躏另一个可怜的女孩,我得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嗯,我若把这边今夜的发生的事先于那英夫从通知虎堂前,透露给龙堂阎夫人,会不会让升仙教在接受我的打击之前先经历一番内乱呢,嗯,很有可能,这个想法很诱人。 想着,我已经一点阳台栏杆,悄没声息的离开了。现在已近子夜,天上月朗星稀,我在各家房屋顶上纵跃飞掠着,朝升仙教汴州总坛所在地赶去。 那英夫人对薛澈有心算无心,而且张昌期身为一州刺史,乃这块地盘上真正的头儿,手里不定调得出多么强大的力量呢,因此我对薛澈躲过今晚此劫不抱什么信息,除非我出手救他,但我是不愿去做这种惹麻烦不讨好的事的,这儿是人家的地盘,弄不好弄的我自己也不好脱身。 而且薛澈要是不死,如何激起升仙教龙堂一干人等的复仇之心,他若不死,逃了出去,和阎夫人相会,两人心灰意冷回山里了,我让升仙教内部起火拼的企图又如何实现? 因此当我再次潜回升仙教的总坛时,只是悄没声息的隐在一处屋脊后面,下面升仙教汴州总坛巨大院落其中的一小四方院落,对面两间屋皆房门紧闭,窗户处有灯光透出。 凝目将目光透过窗户,其中一间对窗而立的可不正是薛澈,只见他双手捧着一杯茶于胸口处,双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他缓缓的将茶杯举到嘴边啜上一口,仰头对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其中满是无奈与疲倦。 我对这薛澈并没有什么恶感,相反倒还有点欣赏他的性情与豪气,若非大家站于对立面上,他今晚之一死对我大业有利,我倒真不忍就这么看着他被人暗算。 另一间房窗户处有窗帘隔着,我的目光透不进去,但凝耳细听,其间隐有男子的细声啜泣,我听出是圣刀门那顾师弟的声音,看来是薛澈将圣刀门三人安排在了自己隔壁,方便照顾。 四围隐有异动,我的六识便向四围散开来,有很多高手在向这个院落靠近!这些人竟没遇丝毫阻挡,消没声息的就到了我身下院落的四围。看来英夫人已在这杯茶时间里控制了升仙教,由此也可见薛澈这个教主真是个空壳教了,下面的人这么容易就投入张昌期一方,背叛了他。 哦,不,有一个人,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他还是遇到了阻挡的,但那不是他遇到的阻挡,而是他故意找上那些阻挡者的,每一个阻挡者都是与他打一个照面便悄无声息的倒下了,有股淡淡的血腥气随夜风飘来。 好迅捷,好利害的杀人手段!突然我心中一动,忙收敛起全身气息,一个换形移位,缩于屋脊黑暗处,因为亦有人靠近了我所在的方位。 嗖嗖两声,两个黑衣人从我刚才伏身处掠了过去,我暗道一声好险。院内薛澈可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竟吱呀一声打开门来走了出来。我听到他在院内对圣刀门三人喊道:“胡兄弟,这儿不宜久留,慎重起见,薛某还是现在就护送你们离开吧。” 我心里暗叹一声,你们从倚红楼离开后就不应该再回到这儿,现在想离开恐怕已经晚了。我心里正这么为薛澈几人叹息着,便听得薛澈不待圣刀门三人回应,已是一声怒喝“谁在房子上面,下来!” 他发觉的自然不是我,而是掠到我前面去的几个庸才,他们那么重的脚音,那能瞒过薛澈的耳朵? 一阵娇媚的大笑,不用看就知道是英夫人出现了。嗖嗖几声,伏于周围房上的人都跃了下去,围于院子周围的人也都冲进院内。 第200章我探出头 我探出头去,只见院子里周围黑压压的站满了人,皆手执长剑指着站于院子中间的薛澈,圣刀门三人也已经从屋内出来,执刀站于薛澈后面。 站于薛澈对面的正是英夫人,他身边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瘦小老头,浑身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暗杀气,他揉于夜色中,仿佛不存在,但那身强大人的杀气却又让你不得不重视他,这个老头仅仅站在那儿给人一种怪异难受之极的感觉。 刚才那个快速移动,有瞬息间悄没声息的杀掉了十几人的想来就是他了。这个老头绝对是个高手,我在心里道,看他这一身有若实质的杀气,那有那其中透出的黑暗性质,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暗宗的,由这个老头,我想起了和张氏兄弟和升仙教关系爱昧的杀手组织暗魔,那其实就是我魔门的暗宗吗。 “连应老也出马了,你们今晚是欲置薛某于死地了?”薛澈瞄一眼眼前的诸人,冷冷的道。那应老没有丝毫反应,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石像,但这具石像却是随时都可能在眨眼间噬人生命的。 他身边的英夫人一声娇笑“薛教主你在这教主之位上的时间不短了,也该挪挪位了。怎么是要我们帮你们动手,还是您自己了断?”薛澈冷哼一声,没有理英夫人,望望周围的黑衣人,目光神威凛凛,那些人在他目光下不由得就退了一步“你们,全都背叛我了吗?” 看来这里面有很多都是升仙教的,薛澈认识。那些人听到薛澈问话,静悄悄的没人出声,英夫人代了他们回答“谈不上背叛,他们仍是忠于升仙教的,不过薛澈你现在不是升仙教的教主了,他们暂时归我指挥。” “好,好!”薛澈望着周围的人连说几个好,接着问道:“想来我带回来那些龙堂的兄弟都已经被你们暗算了?”英夫人娇笑道:“对付他们还用得着暗算?应老还觉得杀的不过瘾呢!” 薛澈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那薛某今天就让应老你过过瘾!”他的双掌提了起来,但他突然面色大变,愤怒的望向英夫人。英夫人开心的娇笑起来“怎么,薛大教主提不起功力来了?哈哈哈,对付你那些属下用不着暗算,对付你薛大教主可是必须用暗算啊,若不在事前给薛大教主你送上一杯茶,我们这儿谁能拦得住薛大教主你呢,我们这些人又有多少今晚得陪你同赴黄泉啊!哈哈哈”她得意的放声大笑。 “卑鄙!”薛澈扭曲着面容厉喝一声。“卑鄙?不卑鄙如何对付得了你薛大教主?” 英夫人的笑声攸止,寒声道:“薛澈你就安心受死吧,你老婆和你剩下那些兄弟也很快会追随你而去的。应老,薛教主就交给你了,其它的人,擒下圣刀门这三个小鬼,只别伤着女的,其它随便!” 那应老的身影突变成一道灰烟,直袭向院中的薛澈,其它人也跃跃欲试,准备向薛澈后面的圣刀门三人袭去。但未等他们动,却听得薛澈“咿呀!”一声怒吼,手中突然就出现了一把短刀,手腕一旋,便见一团灿然的刀光,正迎上应老射向他的那道灰烟,叮叮数声,灰烟散去,应老回到了原位,手中一柄秋水般的长剑指着薛澈,脸上却多出一道殷红。 反观此时的薛澈,执刀横立,一身霸气凌人,只是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绿光。我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惊异,当初在扬州我们几个一品高手一起围攻,尚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其逼入死地,薛澈岂是一杯毒茶,一个应老头就能解决掉的?薛澈现在使的应是一种与我魔门天魔解体大法类似的瞬间激发潜能的功夫,不过他这个看起来好像更邪异。 但这种功夫其起的作用越大,对自身的伤害也就越大,薛澈现在使出了这种功夫,竟然连已浸入体内的毒素都不再起作用,对他自身的伤害恐怕已超出了他能承受的限度。 看来他也明白自己今晚是无法善了的,遂豁了出去。周围那些人看应老头被击退,而且脸上被划了一刀,薛澈又发生了这样的异变,都惊得一时不敢妄动。 圣刀门三人,那胡师兄和贺淑兰看着周围围着的人群早吓得面如土色,那顾倒是紧抿嘴唇,一脸决然,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薛澈大喝一声“你们三个还不离开?” 那顾师弟道一声:“多谢薛教主了!”然后扶着贺淑兰跃向后面房屋,胡师兄稍愣一下,也跟着跃了上去。周围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三人跃上房屋,却受薛澈身上发出的凛冽霸气及手中短刀上发出的杀气所压,无一人敢动。 直到英夫人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将他们拦下!”才有几人纵身跃向房顶,欲截向三人,不料薛澈忽动,一片灿然刀光暴起,仿若一道光幕,封在了追击者前面,触到者皆发出惨嘶,堕回地上,非死即伤。 在薛澈祭起短刀,织出光幕之时,我注意到那应老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但立即就又真实起来,因为薛澈已经又站回原位,短刀正指向他,一双绿莹莹的眸子也盯向了他。 我明白刚才这应老头是以为有机可乘,想上前袭击,不想身影刚动一下,薛澈又回到了原位,偷袭的时机已没了,他只好也又站回原位。两人又恢复对峙之势。薛澈嘴角抽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目光从应老身上移开,从英夫人脸上扫过,接着又扫过院子里周围的人,刀尖也随着目光移动,强大无匹的杀气让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有刚才触着了光幕而又没有失去生命的那些人躺在地上,不受巨大杀气的压迫,咿呀呼痛。 英夫人看薛澈如此强横,也是脸色苍白,一双媚眼中的目光却是越来越阴冷了。“薛澈,你以为这样就能护住他们三人?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护住别人,那可能吗?” 我离得这么远,尚能感觉到薛澈身上发了的巨大的气势所造成的压力,这女人距薛澈那么近,竟还能说出这么能顺的话语,意志力殊不简单! 薛澈没有答话,但仿佛为了验证英夫人说的话,远住传来了呼喝打斗声,其间可清晰听到那顾师弟悲凄,疯狂,绝望的喊叫师姐的声音。原来外围另布置有人手。英夫人脸上又露出了娇媚的笑容“薛澈,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薛澈却是不为所动,但他身上的气势却是不可遏制的弱了下来,看来他那奇功的功效时间有限。 英夫人突然挥了一下手,应老化为一缕轻烟急袭而上,薛澈手中短刀再爆刀芒,叮当数声,那应老又被挡了回来,而且面色阵红阵白,看来这次又没有占到便宜。 但趁着应老的袭击,薛澈气势杀机出现间歇的空隙,周围却出现了变化。人群中多出了二十几张排弩,箭已上机,蓝芒芒的箭锋冰冷的指着薛澈。 英夫人面带微笑,手微举着,单等她这手一放下,便要群弩齐发,将这几百支毒箭一齐洒向薛澈,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方位,高密度的箭雨,很难躲得开。 但英夫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薛澈的身影陀螺般的旋转,几乎是在瞬间,从这旋转的陀螺中爆出浓浓的黑烟,充斥向整个院落。英夫人的手放下了,弩机齐发,箭雨洒向黑烟,但黑烟遮住了视线,那些弩手却无法应准薛澈的身影了。 升仙教这种烟雾弹,我在扬州领教过的。应老发动了第三次袭击,他一缕灰烟般汇入了浓烟中,英夫人一咬银牙,也挺剑冲了进去。黑烟迅速布满了整个院子,并向上升腾,我的视线已被遮挡,只听到里剧烈的刀剑交鸣声,而看不见人影。 !浓烟中一道人影突然冲天而起,往我对面方向投去,脚尖于屋脊上一点,弹起,射向远方,正是薛澈。这时英夫人和那应老两条人影才从院里浓烟中射出,落于屋脊上,一起望着弹跳远去的身影,却没有再追赶。 我正奇怪,便远远望见星光下,无数的密密麻麻的黑点受到攻击的蜂群般黑压压的疾速迎向了正好升到空中的薛澈。 薛澈的身形在空中一个停顿,然后便直线下坠了。我心里暗叹一声,他终还是没有逃出去,我知道那夜色中看上去黑压压的像蜂群的东西是什么,那是英夫人布在外围的弓弩手射出的箭雨。 看那黑压压的密集阵势,恐怕至少有上百张可一发多箭的排弩将箭洒向了薛澈。刚才圣刀门三人之所以没有受到这弩阵的招呼,想来是因为那些弩手事先得到过指令,怕误伤贺淑兰之故,才让三人有挣扎的机会,把刀兵声传了过来。 薛澈自然就没有这种待遇到。噬去薛澈生命的这阵箭雨也让我见识了英夫人或者说是张昌期的刺史府在汴州所拥有的可怕力量。 英夫人在事先并不知道薛澈是要从这个方向突围,他的弩阵肯定不只布在薛澈逃亡的这个方向,而是在这升仙教的四围都布上了,让薛澈无论跑向那个方向,都会遭遇到这样的强大密集的弩阵,也就是说至少有五百张弩机,上千人布在了周围。 从她离开倚红楼,到出现在升仙教总坛,这其间绝不超过一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完成了这么大规模的人手物力调动! 这一点让人心中暗凛,来日发动对升教的打击,打汴州这一据点时,一定要提防这个英夫人和刺史府这恐怖的弩阵。对面房上的两个人看到薛澈终于伏尸箭雨中,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们事先肯定没想到一个薛澈竟这么难对付。 那应老向英夫人道:“老朽失误,低估了薛澈的实力,幸亏夫人布置周详,才没误了大事。”这是这应老出现到现在第一次说话,声音阴晦尖细,嘶哑刺耳,听着难受之极。 英夫人娇媚的声音响起“应老不必自责,早知道薛澈不是什么善主,若照我原来计划,不让应老出剑,一开始就用弩阵,很可能逼得薛澈拿那我们不敢伤着的贺女娃做挡箭牌,向外突围,那样那还能取得现在这么好的效果?好了,那边的打斗声停止了,看来已经擒下那三个娃儿了,我们取了薛澈人头,带那女娃去向张大人交差吧。” 两人一晃身,一起奔前奔去。下面院里黑烟正浓,阵阵咳嗽声从其间传出。我借着房檐屋角暗影的掩护,开动六识,小心留意着周围动静,远远的吊着英夫人而去。 薛澈一死,已达到我今晚想要的效果,圣刀门三人的死活与我无干,她贺淑兰再漂亮,却那比得上我身边诸女,我犯不着因着自己那么点怜花之心,去把张昌期英夫人他们惊动了,一个人对上那几百张强弩,可是一点都不好玩。 第201章我现要做 我现在要做的是跟定这英夫人,待她派出向她哥哥,那个虎堂堂主明辉传递消息的信使时后,于半途将信使截获,然后去找薛澈的老婆,那个阎夫人,让她先知道汴州城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看她能不能带龙堂起来造升仙教的反,为自己丈夫报仇。 一个木匣子将薛澈的人头收了进去,贺淑兰则早已被封了全身穴道,给扔到了一辆马车上。那地上竟有十几具尸体,其中包括圣刀门的胡师兄的顾师弟,可见,刚才的战斗当是相当激烈的,英夫人人一边付出了十几条命,才将贺淑兰成功生擒。 英夫人抱着那装有薛澈人头的木匣,骑上一匹马,随在马车一边,正要启行,两骑快马飞驰而来,伏在一边房檐暗影里的我,借助下面人的火把,认出两人是张昌期身边二十四名剑手中的两个。 两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个上前向英夫人道:“夫人,不些情况,小的不敢耽搁特来向您禀报。”英夫人在马上向下道:“什么事?” 那名剑手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来递上,我一看,那不是我在倚红楼扔给圣刀门胡师兄和顾师弟的那张写有血字的布吗。 心知自己有可能要暴露了。那名剑手禀报道:“夫人离开后,小的到倚红楼前院查了,棍子和车夫小四皆死在包房里,据在场的姑娘说小四和一个黄脸汉子进了包房,那黄脸汉子点了棍子的穴道,和圣刀门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并把这张布条留到了包房里。 圣刀门的两人看了布条后,就杀了小四和棍子,一起冲向了后院。”英夫人看了看布条上的字,皱眉道:“黄脸汉子?”那名剑手接着道:“不错,倚红楼的一个龟奴和包房里的几个姑娘都说是一个黄脸汉子,四十左右年纪。 另外据一个今晚曾外出拦客的姑娘说,这个黄脸汉子在咱们的赌场里拉了她出来,然后还碰到了大人的车驾,大人车驾停下,夫人招棍子问话时,黄脸汉子还拉她一起近前观望大人和夫人你,据说夫人你当时还看过他们一眼,然后他们还到酒楼上吃了东西,据那姑娘说当时棍子带着圣刀门三人也在酒楼上,就在他们临桌,查问酒保,也证实了这一点。 之后黄脸汉子带姑娘先棍子他们一步下楼,付了几两银子后就离开了。但那姑娘在后来,就是在圣刀门二人执刀冲出包房时,又在倚楼大门口遇到了黄脸汉子,他正匆匆离去。” 听得剑手一口气叙述完了整个过程,我心里暗恨,妈的,应该将见过我的那倚红楼的婊子灭口,但随即一想,就是杀了那婊子,这儿人家的地盘,人家照样能从其它渠道将我的行踪拼对出来,还有赌场门口那些打手,酒楼的酒保,倚红楼的龟奴及包房里的姑娘,甚至这个英夫人也曾和我朝过面的,我总不能将这些人都灭了口罢。 看来以后的行程得再换副扮相了,黄脸汉子这一扮相已不能用。果然那英夫人听完剑手的叙述,稍一沉吟后点头道:“是有这么个黄脸汉子,他竟是一直跟在棍子等人身后的了。” 猛然间,她抬起头,双目精光四射的扫向四围那些角角落落,我忙在其目光到达前将头缩回到屋檐后。 只听她沉声道:“这些尸体交给下人们收拾,应老你立即带人在城里搜寻这个黄脸庞,四十几许的汉子,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若我没有说错,他一直躲在暗处注视着我们。” 应老难听的声音应了声是,我心道这个英夫人的思维倒是敏捷。却听她接着道:“你们没有拿这事去打扰大人吧?”一个剑手的声音道:“小的不敢进楼,所以才来找夫人的。” 英夫人的声音“好,你们两个也不用再回大人身边了,这就出城去,去找虎堂堂主,将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告诉他,告诉他我已经将薛澈解决掉了,我想他明白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 随着两名剑手齐声应喏,我也借着屋脊的掩护,悄没声息的退了开去。这女人竟然不用书信,而是派人口传。这也无所谓,只要击毙了这两个传消息的剑手即可,但关键是要不让对方发觉这两个剑手被人截击了,因为那样的话,对方就会再派出信使。 让这两个剑手无声无息的消失有点难度,毕竟这儿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对方对我又已经有了警觉,不过却也不是做不到。觅着那马蹄声,绕了个弧线,我截到了两名剑手前面,立于房脊,远远的看到两骑正疾速冲来,是那两个剑手! 必须在城内解决两人,只有在城里曲曲折折的巷道,我始有机会凭高来高去,赶上这两骑快马,若出了城,一马平川,我没有多少把握追上两骑跑开的快马。 那应老负责的对我的搜索,很快就会到达这儿,我必须在他们的人到达之前将这两名剑手解决干净,时间并不充足,不可能像刚才对付小四几人那么从容。 两匹马越来越近了,我的目光扫过身下周围的院落,那边,也就是两骑正奔向的方向有一个颓败的院落,墙头院内满是杂草,当是已被主人遗弃多时,妙在院中隐约似有一进台,天助我也! 我已有了让这两名剑手无声无息消失的计划。我的身子开始向后退,直退到那破败院落临街的高大山墙上,才蹲下来,双目紧盯着疾速驰近的两骑。 很快,两骑到了我身下,我鬼魅般从墙头弹出,仿如一个暗夜幽灵,无声无息的迎头压向正纵马疾驰而来的两名剑手。 一名剑手仿佛感应到了来自天上的死亡气息,竟还抬起头来,但他只来得及在喉咙里轻轻的咯了一声,因为我的双手已经软绵绵的分别印在并骑而行的两人的头顶正心,两脚则分踢向了两匹马的马头。 双手双脚使的皆为柔劲,是以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但其中吐出的内劲却是充满腐蚀性的,两人从马上歪下,我却先他们一步落地,接住两人身体将他们隔墙扔到了荒院内,那两匹马则向前又冲出了一段距离才一起轰然伏地,我原样将其也扔到了院子里。 破院井台间,果然找得一井,俯身一看,竟还有水,映着夜空,发出暗暗的亮光。连马带人一齐投入其中,扑嗵扑嗵的水声从地下闷闷的传来,在暗夜里相当响亮,但我却顾不得再找绳子慢慢系入,以避免发出水声。现已进入四更天了,量此静夜,安眠的人们不会听到一个荒败院落这么几下水声。 将这些事做完,前后不足二十息时间。我抚下手,心道现在只须趁搜索我的人未到时,翻城墙出去,找那刚死了老公的阎夫人报信去即可。 但我刚离开那荒院不久,但发觉一个夜行人正如我一样,飞檐走壁的向我这个方向迎面疾速而来,只是此人好生大胆,纵跃间竟毫不掩饰身形。 我是一发觉前面那个上下弹跳的身影就立即隐到了房脊的暗影里了,待那人疾速从我身边掠过,我看清了对方的身影容貌,俊美冰冷面容,修长身材,一袭白衣,背上背有一长条形布袋。 我心里愕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从我身边掠过去的正是夺命枪许君绝。想到那边升仙教应老等一干人等因我所扮这个黄脸汉子,这会儿正充满警惕的在城里搜寻呢,许君绝如此毫不掩饰的掠过去,不被发现才怪。 忙直起身来,向他追去,想拦住他。不想前方许君绝的身影突然在一个房脊上伏了下来,我意识到有情况,接着耳朵里便听到了喧哗的人声,我忙也在附近隐了。 远处暗夜里跑出一个人来,夜色太浓看不清楚其形貌,他的呼吸声很粗重,以至于我是先听到他的呼吸声,然后才听到他的脚步声。他身后不远处一行火把在远远的追着他,喧哗声即从那儿传出。 “小子,站住!”“别跑!他妈的竟然装死骗老子。”被追赶者渐近,他的形貌也开始在夜色中浮现出来,这简直是一个血人,手提一把长刀,正在拼命向前狂奔,我立即知道这人是谁了。 圣刀门的顾师弟,原来他还没死。许君绝也看清这个人影了,他猛的就弹身而起,跃到街上挡在了那顾师弟前面。顾师弟煞不住前冲的势子,差点撞到许君绝身上,被许君绝一扶才站住。 “顾七,你怎么在这儿?谁追你?”许君绝寒声喝问。他竟识得这叫顾七的圣刀门弟子,我猛然想起贺淑兰曾被周奇掳走过,是许君绝孤枪一人将其救下来的,这样他识得圣刀门弟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那顾七看清拦他的是许君绝,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虚弱的声音带着惊喜的哭泣“许少侠,快救我师姐一救,他被人掳到倚红院了。” 顾七说完这些话,便双腿一软朝一边歪去。许君绝没再说一句话,伸手将顾七扶到墙角坐好,伸手向背后一捞,三尺银枪便到了手中,横立街中,枪尖斜向下指,身上突就涌出凛冽的杀气。 那些执火把追来的升仙教弟子便一齐在他面前站住了,惊疑的打量着这突然杀出来的不速之客。 我扫了一眼,这些追赶的人中没有那应老,只是一群普通弟子。若有应老那级数的高手,又那容得这顾七跑这么远。 想来是应老头离开后,下面的人在收拾尸体时才发现顾七还活着,一直追到了这儿。升仙教其中一人大声向许君绝喝问:“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升仙教的事?” 许君绝没有回答,他的银枪舞了起来,枪头处红缨飘飘,在暗夜里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每条弧线伴随着一声闷嘶,那是一个生命消失的最后声音。 许君绝枪法之凌厉,面对敌人时的心狠手辣,我早在扬州时就都已经见过了,因此我知道这群升仙教的普通弟子不可能有活口留下了,除非他们有应老头那样级数的高手赶来。 “是夺命枪许君绝啊!”升仙教中有人叫了起来,他们终于想到这个煞神是谁了,但却已来不及逃掉。 许君绝的枪停止了舞动,银色枪尖停在了最后一个升仙教弟子的喉咙处,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带我去倚红院。”我心里叹一口气,许君绝虽手段狠辣且表面冷酷,但其内心却非无情,他本质上是一位侠士。 我不知道他来汴州的目的,但我知道他是肯定要去救那贺淑兰了,而我更知道那英夫人和应老头甚至那张昌期的武功都与他不相上下,再加上那我尚不敢撄其锋的弩阵,许君绝此去与送死无疑。 第202章我可以不 我可以不在乎薛澈与圣刀门三人的命运,但我不能看着许君绝身陷险境,此子那份意志和毅力很让我欣赏,心中一直想着把他招揽到我座下呢。“还是我带你去吧!”我飘落街道,在他身后用我本来的声音向他说道。 他一惊回头,双目精芒闪闪的盯着我,我微笑着,身上恢复我本来的气质。 许君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警惕之色却消去了,我知道他已经认出我来。却见他枪尖往前一送,刺破了那最后一名升教弟子的喉咙,然后才回过头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我奇道:“是你?” 我他和我说话前杀死那名升仙教弟子是不想让人知道我身份,心里对他暗暗赞赏。微笑道:“不错,是我,有话以后再说,你带这位顾兄弟和我来,先找个地方安置下他。 天快亮了,我们得赶快去救那位贺小姐,一旦天亮,别说救人,你我脱身都难。”我说完转身重向那个荒院走去。许君绝一言不发,背起已昏迷过去的顾七跟在我身后。 倚红楼后院墙上,我指着依然灯火能明的小绿楼对许君绝轻声道:“人应该就在这楼内,我从前面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在这儿乘机冲进去救人,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不可怜战,人一到手立即离开,然后也不必等我,径直出城,我会带那顾七与你在城外会合。明白吗?” 许君绝点点头,双目紧盯着那幢绿楼。如果他听力能如我一般灵敏,当听得到楼内亢奋、迫切,还有痛苦的呻吟。 这小楼到现在依然灯火通明,不用提是由于张昌期又得到了贺淑兰兴致高昂之故,我真怕待会儿许君绝冲进楼内看到贺淑兰受辱的情景,冲动之下要去杀张昌期,而刚才张昌期能与薛澈对峙那么长时间,其武功当与许君绝不相上下,纵然身上带有伤,但看其仍敢连夜在女人身上耕作,其伤当不会太重,许君绝一旦被他缠住,那就麻烦了,人家在汴州可是随时都能招来上千帮手的。 我看一眼许君绝,他脸上依旧冰冷,不显丝毫表情,希望这小子知道克制吧,否则我恐怕很难顾全他。 心里想着起身跃回街道,绕到正门直闯进去。那守在厅里的龟奴还识得我,一看到我立即大叫起来,我本来就是要闹出动静为许君绝创造救人机会的,便不理他的喊叫,径自冲向后院。 一跨入院门便见听到了喊叫的二十二名剑手已经在小楼前院落里严阵以待。我知道这种剑阵不可与其纠缠,一旦让其把剑阵里展开,发挥出群体合作的力量会相当难对付的,因此我一看到院里情形,立即将星阳功提到极致,哈哈大笑声中将第四层的星阳摄魂使了出来。 那二十二名剑手,骤闻我的笑声,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受制,正迷糊间我已经抢入阵中,夺过其中一名剑手的剑,道道剑光闪起,便有几名剑手毫无反抗的伏尸剑下。 猛然间一道凛冽剑气从天而降,阻止了我继续屠杀这些正心神迷糊的剑手。我迎着剑气来势长剑上挑,叮的一声,正中对方剑尖,感觉手臂微震。而对方却被我挑的向后翻飞了开去,定睛一看,正是那妖艳娇媚的英夫人。 我双脚后蹬,身子弹起,便投向刚站稳的英夫人。同时嘴里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美丽的英夫人,在下久仰了。” 声音震颤间星阳摄魂便又使了出来,纵是已有防备的英夫人也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直到我剑将及体,受剑气所激才猛的清醒过来,一个狼狈的后翻滚始捡得一命,胸前却已被划出一道剑痕,衣襟散开来,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肌。 站起身来时一脸的惊慌狼狈,再没有那娇艳的风情。“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跟我们做对?” 她厉声喝着,同时撕下两块衣襟,将自己耳朵塞住了。我看已将她打的如此狼狈,周围仍不见其它高手出现,心道原来张昌期这儿的防卫并没有加强,那一身杀气的应老头可能是带人在其它地方找我,并没有想到我会再回到这倚红楼来。 只有英夫人和这几名剑手,那就好办了。看英夫人将耳朵塞住了,想是害怕了我带着星阳摄魂的笑声。我心里暗笑,星阳摄魂要这么好对付,就不是魔门第一奇功了。 “你耳朵都塞住了,我怎么告诉你我是谁啊?”我微笑着说道,眼睛却透着邪光盯向她露出的胸脯。她顺着我目光的方向看一下自己的胸脯,再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媚意,胸脯一挺,挑逗的望向我的眼睛,我的目光却攸的变的迷离,星阳摄魂通过目光使出,英夫人的眼神再次迷茫起来。 我的身影攸的前移,长剑前指,就欲刺穿那玉颈,猛然斜刺里一柄剑疾速刺出,叮的一声,将我的剑挑的偏离了方向。长剑交击的鸣叫声也使英夫人醒了过来,她羞怒交集之下便一剑向我贯胸刺来,被我竖剑一拨,拨开了去。 再看那挡我剑的人,正是张昌期,挡住我那一剑费了他不少力气,正有些气喘。那剩下的十几名剑手这会儿也醒过神来,忙持剑跑过来挡在张昌期面前。 我大笑道:“张大人怎么不在楼里快活了?”说着便长剑一旋,化出千道剑光,强冲向张昌期,一副要取他命的架势。 张昌期一惊,忙向后退了两步,喝声“上”挡在他前面的剑手便一起向我扑上来,后面英夫人也不失时机的冲上来。 我连使了几番高强度的星阳摄魂,已感觉到一丝头晕,不敢再继续使下去,只好凭手中长剑与几人对打。一时竟成胶着状态。猛然间耳内听得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知道对方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 心中着急,许君绝怎么还不动手?正想间,便听得楼上碰的一声,是窗户碎裂的声音,抬眼一看,便见许君绝背伏一人,点着二楼栏杆跃向远处。 我一个霸烈的剑式,将正攻向我的英夫人和两名剑手扫开,足尖一点,跃起身来追着许君绝背影腾空而去。 猛然只见前面一个黑影一股淡烟般袭向许君绝,我知是那个应老头。许君绝手中银枪忽地刺出,叮的一声正中对方剑尖,两人一齐斜向飘开,应老头的身影也显现出来,只见他身形稍顿,长剑一挺,便欲向许君绝发起第二剑进攻,我却已飞临他上空,口中喝道:“你快走!” 同时凌空一剑霸厉的劈向应老头面空。应老头抬剑抵挡,双剑相交,应老头没能抵住我剑上的霸烈劲道,踩塌了脚下房屋,向下坠去。我哈哈一笑道:“魔门暗宗,不外如是!”双脚一蹬屋脊,追着许君绝去了。 身后一阵弓弩声响,我们却已逃出射程之外。天亮了,一缕阳光照射到了汴州城东这个长满树从的小山城上,树梢泛起一层金辉。我双掌离开顾七的脊背,长吐一口气。顾七回头向我道谢谢,声音已有些中气。 他身上并无什么太大的伤,只是伤口过多,失血严重,才导致虚弱昏迷,我输给他的这股真气足够他支持一段时间了。 我朝他微笑一下,让他先躺着休息一会儿。不远处,贺淑兰正躺在许君绝怀里昏沉沉的睡着,她身上的衣服很凌乱,是许君绝救她时顺手在床上拉的一件衣服胡乱给她穿上的。 这娇娇女这一夜的遭遇可是够悲惨的,两番沦入贼手,受其蹂躏。看她鬓发散乱,脸上犹带泪痕,且于沉睡中,娇躯仍不时的闪现过阵阵颤栗,双手紧抱胸前,脸上时现惊悸,想是梦中仍处惨境。 昨夜的遭遇定会在她心上造成一生磨灭不去的伤痕。看到贺淑兰这可怜样,我心中忽的便升起怜意,接着又有一份愧疚,我昨晚有很多机会救她出苦海的,却都没出手。 我毕竟不是一个侠客,没有许君绝表现出的这份侠义情怀。我要早救了贺淑兰,薛澈就不会去惹怒张昌期,英夫人也就没机会挑拨张昌期对薛澈下狠手,薛澈自然也就不会死,那升仙教也就不可能呈现出现在这样有利于我的情势,旧教主已死,新教主未立,而因薛澈之死,龙虎二堂势将成水火。 因缘巧合下我已营造出消灭升仙教的绝佳局势,牺牲一个与我站在对立面的圣刀门小姐贺淑兰算得了什么。许君绝看我站在了他面前,看我一眼,缓缓将贺淑兰放到草地上,然后跟我走到了一边。 “许少侠你怎么会到这儿的?黄老先生和鱼儿姑娘都还好吧?”我先开口问道。许君绝点下头道:“他们很好,我是来找扬庆的。”我一愣“扬庆,淫魔扬庆?他在汴州吗?” 许君绝也显出愕然神色“不是何公子你让人通过鱼儿告诉我扬庆在升仙教的吗?”我想一下随即明了,微笑道:“哦,我是曾托人帮许少侠打探扬庆的下落,并让他们有消息后告诉鱼儿,看来是他们打探到了。” 心知是李夫人打探到了扬庆在升仙教,先通过黄义生爷孙俩告诉了许君绝,这条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洛阳,是以我不知道。“谢谢!”许君绝生硬的道,语气里没什么感情,但我知道他这样的人能让他说出这么两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微笑道:“这事不值甚的,但那扬庆看来不在汴州,否则昨晚我应该见过他的。现在升仙教的力量主要都集中东边青州一带去对付黑风教了,扬庆可能也在那儿。 我马上就要组织力量对付升仙教,许少侠若没别的什么事,何不随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顺便寻找扬庆完成你的心愿?” 许君绝咬着嘴唇不说话,却扭头看向贺淑兰和顾七的方向。我知道他想什么,便道:“我还要继续东行,调查升仙教的情况,许少侠你就先送他们回申州,然后到洛阳北市的祥云居等我便可,我会帮你留意扬庆消息的。” 许君绝点头“好,我在洛阳等何公子!”我高兴的道:“有许少侠你助我,对升仙教这一战我就更有信心了。”心里却想李夫人打探出扬庆在升仙教这条消息实在太及时了,送来一个许君绝助我。 接着又想起一事,叮嘱许君绝道:“对了,许少侠,我的行踪还有要打击升仙教的事暂时不可透露出去,你到申州后劝劝贺老帮主万莫再和升仙教搅和在一起了。唉!”我望着贺淑兰和顾七的方向叹一口气,心道有此教训,贺老头也该醒醒了吧? 许君绝明白我这声叹息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我拿出淮帮的绿玉令,递给许君绝道:“这是淮帮的令牌,给你做个信物。 升仙教现在肯定在布网搜索我们呢,你带着他们两人从陆路西归危险性太大,你最好是找艘小船,带他们二人从运河南下,到了淮帮势力范围再东行回圣刀门。 第203章淮帮见到 淮帮见到这个令牌不会难为他们二人的。”许君绝犹豫一下将绿玉令接了过去。我抱拳道:“那好,我们就此告辞。你们一路小心,我会尽量帮你们吸引升仙教追击者的注意力。” 许君绝向我抱一下拳,目光难得的柔和起来。本来是打算再易下容,换副扮相再向东行去找阎夫人的,因为这个黄脸汉子的扮相已经引起人家的注意了。 但现在要减轻许君绝他们三人路上的阻力,我只好继续使用黄脸汉子这副扮相了,而且还要故意让人发现我的行踪。 不过也无所谓,由汴州情况看,升仙教高手应该主要是集中到东边了,后方并没有什么能让我顾忌的高手,我只要小心些别陷入他们弩阵之类的埋伏圈,量他们无人能阻我。 因此一路东行,我便以黄脸汉子这幅相貌在一些城镇招摇过市,还故意找了些升仙教的碴,捡一些正在街上嚣张的升仙教普通弟子暴打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但我不在任何一个城镇停留,路线也是忽左忽南,时而宽广正道,时而田间小道,时而翻山越岭,不让对方找到我的行进规律,免得对方有机会组织力量围攻伏击我。 如此行到第三日,算来许君绝他们早已到达淮帮势力范围了,而远处地平线上我也看见又一个大州城兖州了。 这种大城市定是升仙教的重要据点,其反应能力非一路上所经过的那些小城镇可比,我不敢再冒险以黄脸汉子这幅扮相入城,找得一条溪水,擦些随身带的药液,洗去了脸上的那层黄色,露出本色来。 这儿仓促之间也不可能再做第二次易容,便只是把头发拨乱了,垂几缕下来,遮得些面容,加上一路行来这一身风尘,星阳功一转,便成了一个从乡下进城的憨实青年。 到得兖州城门处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一番改扮有多么必要,那城门边的城墙上贴着几张通缉令,其中一张上的图像赫然就是那个黄脸汉子的样貌。 三天了,这份通缉令终于赶到了我前面。一边有几个兵丁心不在焉的打量着进出城的各色人等,另有几个灰衣汉子也站在城门处打量着一个个进出城门的行人,我心里冷笑一声,从他们面前样直直的走了过去。 进城后不久行到闹市区,人声鼎沸起来。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我想要找的目标,那位美丽的阎夫人,她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正行到我侧面,车窗的帘子掀着,我扭头一瞥,便看到她正对着车窗外望的俏脸,伤势已好的她,面色红润,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光泽。 又有一份端庄高贵气质,再加上那双目中闪烁着的睿智的光芒,便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让人信任的领袖气质,这构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它很易挑起某种类型男人强烈的征服欲。 难怪张昌期对她有野心了。她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并没有注意到我。而她的马车前后有七八十个目光明亮,一看即知皆是好手的精壮汉子策马缓缓跟着,气势非凡。 我转身在其队伍后面跟得一段,看见路边有一个卖字的先生,正伏案写字,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塞过一块银子,要了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将纸折了,握在手中。 那先生看着我满脸的惊讶,也不知是因为看到一个乡下土小子写出这么一笔好字而惊讶,还是因为看到我写的那句话而惊异。我写的是:“薛先生已故,请夫人速回治丧!” 想来还没人这么报丧的。我朝那先生一笑,沿街边小跑着追了一段,便追到了缓缓而行的马车。两指夹住那折起的纸张,注上一股柔劲,轻轻一抖,折纸便悄无声息的飞向那马车,到得车前,车窗里一只纤纤素手伸出,将纸接住了。 马车前后好几个骑在马上的人都看到我朝车里抛纸条了,目露惊讶,警惕的望向我,我心里暗赞,竟能看出我这一扔的不简单,这几个人都不简单。 不过车里没发话,他们也只是瞪我几眼,继续策马护着马车缓行。但那马车却突的停了下来,一众骑马的忙也勒马跟着停下来。 阎夫人的俏脸贴着车窗向我望来,目光精亮。我朝他憨笑一下,转身向后行去。眼前出现一个茶楼,我便悠悠然的走了进去。半上午,茶楼里相当冷清,除了我并无其它客人。 我便在一张桌前施施然的坐下,叫了壶热茶来。一杯茶未喝完,一阵香风掠过,阎夫人已坐到了我对面。她一双美眸紧盯着我,嘴里缓缓道:“真没想到竟能在这儿遇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那折纸往我眼前一推。她认出我来了,我微微一笑,便不再掩饰,身上气质转了回来,亦不望阎夫人,只是垂头专注的看着手里的茶碗里略泛黄色的茶水,嘴里却沉声道:“我从汴州过来,在那儿看到了一些贵教的事情。” “薛澈真的死了吗?”她的声音听上去仍保持着平静,我却听出了其间的那丝颤抖。我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的点点头。她的眼中攸的便升起一层水雾,但她仰首长叹一口气,接着把头向一边扭了一下,再回过头来,眼中多了几丝血红,却已不见泪光,声音也恢复了平静“是否和张昌期英夫人他们有关?” 早在扬州时我就知道他们夫妻情深,她心中这会儿定是伤悲不已,但这个女人显然有着非常人可比的心志,她还能控制住自己的伤悲。 而且从她这句问话,我知道他们夫妻早知道英夫人等对他们不怀好意,双方的矛盾早已经很深了,看来贺淑兰事件只是将这矛盾突然激化了。我望着她再次点头“原来夫人想到了!” “告诉我你看到的一切!”她向我低喝道,声音中有控制不住的悲伤和愤怒。我在心里微笑一下,这个女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我不在意她对我哟喝声里那种令人不舒服的命令语气,目光垂下,望着茶碗,开始向她叙述那晚发生在汴州城的一切。 我轻轻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述说着,手微晃着茶碗,让其中的热气散出。待我说完后,便将茶碗推到了阎夫人面前“夫人先喝碗茶吧!” 阎夫人的双目中又有泪光在闪,但透过泪光骇人的寒芒射出,她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那碗再放到桌上时已碎成数片。 她眼望着无人的空处,良久不语。这时一个汉子走了进来,我认出是阎夫人的属下,他警惕的望我一眼,然后俯首到阎夫人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但他再轻声,这么近的距离那能瞒过我的耳朵,只听他道:“有很多兖州分舵的人想过来,被我们挡在外面了,周舵主亲自来了,说一定要现在就见夫人您。” 这阎夫人果不愧为升仙教的教主夫人,她进来与我会面时已让属下将这个茶楼给封锁起来了。阎夫人面露一丝凄然的冷笑,寒声道:“让她再等一会儿,我会接见他的。” 那属下诺一声出去了。阎夫人转向我,目射寒光“以何公子你的身手,即使不救我丈夫也可以在事先救走那圣刀门的贺淑兰的?何公子你好深的心机啊!”我心里一惊,这女人情感波动之下竟仍能思维清晰的想到这一点。我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不是侠士,而且那圣刀门出现在汴州为的是对我岳家淮帮不利,我为什么要救她?” 阎夫人冷笑着点头连说了几声好,接着猛的站起身向我道:“公子到城东五里处的乱坟岗等我,我也许能让公子得偿所愿!”她说完后,转身就走。我静坐未动,沉声道:“阎夫人你自己最好小心,现在这兖州对夫人你比对我更危险。” 将走到门口的阎夫人冷声道:“有劳公子关心,不过请公子放心,贱妾会留着这条命去见公子的。”说完走到了外面的阳光里。我心下暗叹一口气,升仙教兖州分舵明显是已经投向张昌期一方了,不过这阎夫人现在已有准备,她自己武功不俗,又有这么一众精锐属下护持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但我现在对于能否说动她带领她这一批属下去为他丈夫报仇失去了信心,这个女人的思维一直很清晰,她一下子就洞穿了我来向她通报此事的目的。 城外乱坟岗,坟莹累累,坟丘上的荒草映着斜阳在临冬的秋风中瑟瑟发抖。我坐在一处石堆上望着兖州城的方向。阎夫人的车队终于在斜阳中出现了,只是他的属下好像比白天少了些,而且,好几人的身上带伤。 我心中明白,阎夫人的车队能走出兖州城,出现在这儿是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的。同时我心里也庆幸,幸亏我今天赶到兖州,在街上截住了她,让他们有所准备,否则这一群人现在恐怕就不只是几个人的损失了。 我站起身来,看到阎夫人的马车停了下来,她走下车,招招手,护在他车边的一名骑士翻身下马,陪着她向我走来,其它七十余人则策马分散到了这个乱坟岗的周围。 “这位是薛进,与我丈夫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冷大叔的弟子。”阎夫人走到我跟前,什么也没说,先向我介绍那个三十向许身姿挺拔,黝黑面庞,目露坚毅的壮年汉子。 她的声音自然而平静,如同在向一个朋友介绍她的另一个朋友,但她的衣服上沾有血迹。我不知道她向我介绍此人是什么意思,礼貌的向那薛进点了点头。这薛进看来也不明白阎夫人的用意思,疑惑的向阎夫人望了一眼。阎夫人朝他道:“见过何同何公子!”薛进眼中攸的闪过精芒,敢情他到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份。 “升仙教龙堂薛进见过何公子!”他向我抱拳朗声道。我听出他话语间的敌意,心中冷笑一声,望向阎夫人看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阎夫人对薛进悠悠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升仙教的人了。”薛进垂下了目光,但仇恨却从眼角溢了出来。“好了,薛进你先到一边去,我和何公子谈一会儿。”薛进向阎夫人抱下拳,然后看我一眼,退开去了。 “夫人要回自己的山村了吗?”未待她开口,我先问道。从她先将薛进介绍给我,接着又支开,我大致猜到了一点这女人的用意。 阎夫人面露一丝凄然苦笑,长叹一口气道:“现在不回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黑叔死了,我五十多名村民死了,冷大叔死了,现在我丈夫也死了,外面这暄哗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第204章我愣一下 我愣了一下,这女人的心竟就这么死掉了?想她带着自己的村民,跟随自己的丈夫到山外来,满想着在这繁华尘世中干一番事业,但现在她身边的人却亡去过半,连至亲的丈夫也没了,确会使人心恢意冷。 可她丈夫深仇她竟也能这么轻松的放下么?阎夫人看到我的神情,苦笑一下“我这么做是不是让何公子你失望了?你应该是想看到我带着属下不顾一切的去向为夫复仇吧?” 我微笑一下,吐一口气道:“是有点失望,不过夫人您能放下夫仇,明智的退回山中,我为您感到欣慰。”我的话语很真诚。阎夫人凄然一笑“我那里是放得下夫仇,我只是不想让我带出来的村民们再为我流血牺牲。 他们原本在山中过着与世隔绝,平静安乐的日子,是我将他们带到尘世这血雨腥风中的,死的人已经太多。剩下的这些,我必须把他们安全的带回去。”她的声音中满是伤感,望向散落于坟莹间的属下的目光也充满凄迷。 现在这个已放下一切,决定回家的阎夫人才是真正的她吧。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却猛然回头向我道:“至于我丈夫的仇,我相信何公子你会代我报的,对吗?” 她的目光闪闪发亮,我望着她点点头。她沉声道:“公子答应我三件事,贱妾必有所报!”我点头道:“夫人有什么事请讲!” “第一,帮我照顾薛进他们十七人,他们是我丈夫的部属,非我村民,大仇不报,他们是不会跟我回去的,我就将他们交给公子了,想来他们会对公子的大业有所帮助的。” 我点点头,凭空多出十几名精干的部属,而且他们对升仙教的一切十分熟悉,对我打击升仙教将十分有利,这件事对我有利无害,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希望公子善待他们,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第二件事,就是改日公子灭了升仙教,望能找全我丈夫的尸首,让薛进他们给我送回山村。”“这个我会记在心上,来日定为夫人办妥!”我说道。 “第三件事,”她眼中突然射出凌厉的目光“来日公子斩得那张昌期的人头,也请让薛进他们为我送回村里。” 我再一次点头答应,阎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我,我愣了一下,接过来一看,立即大喜,那里面的人名线图记载方式和查庸生留给我的那本线人名册差不多,是以我一看即知她交给我是一个线人网。 她解释道:“这是两年前摧毁查庸生的线人网后,我仿着查庸生那线人网的模式新建立起来的,一向由我亲自负责,教里仅有我丈夫清楚这张网的存在。送给何公子你了,尽早派人去接收吧。” “夫人这真是一份大礼啊!”我感叹道。阎夫人微笑一下“公子好好利用吧,另外告诉公子一个消息,升仙教真正的幕后操纵者乃是一个被称为魔门的巨大势力,何公子最好对这点提防着点,否则可能会吃大亏的。” 我微笑一下“这个小生心中有数,多谢夫人提醒!”“那就好,薛进他们一向跟着我丈夫,知道教中很多机密,公子也不妨好好利用一下。好了,相信公子能做到答应贱妾的三件事,贱妾就此告辞。” “夫人一路好走,保重!”我抱拳做礼说道“不过希望夫人能先向薛进几人解释清楚。”“我会的,公子放心。哦,对了,我今天得到一个消息,青州那边前两天发生骚乱,黑风教竟一改低调作风,大白天公然在闹市间和居民区对升仙教发动袭击,双方连续发生了好几起火拼,还造成不少平民伤亡,不知这个和何公子你有没有关系?” 阎夫人说完,转身去了。我却是听得心里一惊,黑风教那边已经动手了,而且消息都已经传到兖州了。 黑风教的实力与升仙教相比处于下风,一向隐在暗处低调行事,今番因我之故,大动干戈的主动出击,不免要将自己暴露于升仙教的剑锋之下,崔振声他们现在的压力肯定很大。 正好阎夫人之事至此已算告一段落,虽未能挑得他们教内发生火拼,但让阎夫人与他的一众属下离开升仙教,彻底挖空了其龙堂,对其实力也是一个大大的消弱,再说还得到了手里这张升仙教势力范围内的线人网,加上熟悉升仙教内部情况的薛进等人,我已经从阎夫人这儿拿到了对升仙教施以封喉一击的利剑。 现在,得赶快赶回洛阳了。我看见那边阎夫人正在和薛进几人交待着什么,薛进和他身后的十六人一起朝她跪了下来,阎夫人伸手将薛进搀起,然后便拉过一匹马儿,腾身而上,带着其它五十几人策马奔驰而去。 竟将她那辆马车扔到了这乱坟岗边。望着远去的烟尘,我心知这位女中豪杰再也不会出现在江湖上了。 阎夫人一行马蹄踏起的烟尘消散在夕阳余辉里,薛进将目光收回,虎目中隐有亮光,朝我躬身一揖,沉声道:“只要何公子你能为我家少主报仇雪恨,我们兄弟几个的命就是公子你的了!” 我将目光扫过这十七个精壮汉子,他们都正目光精亮的望着我,我攸的提起星阳摄魂,目光直射他们内心,强大的气势压过去,让他们觉得我可以依赖,可以信任。 这群刚刚失去了效忠对象的汉子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可以让他们依赖与信任的主子了。“阎夫人既然留下了你们,你家少主的仇自然就得由你们亲手去报,我要做的只是帮你们清除复仇路上的障碍,为你们创造复仇的机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手刃张昌期的日子不会很远。”我振声说道。 薛进紧盯着我,沉声道:“一言即出!”我毫不犹豫道:“四马难追!” “好,我们相信何公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请公子示下。”薛进问道。我挥挥道:“先别急,我说过的话我自然会做到,但我知道你们都是愿光火会,薛家堡的人,查庸生和很多江湖人都是你们的仇人,可现在你们既然到了我手下办事,我必须事先提醒你们一点,你们现在仇人只有张昌期和升仙教,其它阵年旧账从现在起一笔勾销,若你们不经我充许而与其它江湖帮会起冲突,那我想阎夫人她也怪不得我不守信诺了。” 我带有几份凶狠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话语说的很硬。对这些汉子我不得预先警告到位。薛进和其它人对望一眼,转向我道:“公子放心,我们兄弟既然将命交给了公子,自然一切听公子的吩咐行事,绝不会擅自给公子你惹麻烦的。” 我点头道好,目光开始柔和起来“现在你们随我到洛阳去,路上跟我说说升仙教的内部情况。” 我解下了阎夫人留下的马车上的马,一行十八骑便向西疾驶而去。一路上行进的风驰电掣,倒也没让升仙教得到组织有效拦截的机会,最多是在一些小镇上打尘时,受到一些小规模的袭击,但没发现什么像样的高手,根本对我们造不成威胁。 想想升仙教这会儿定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先是汴州出那一档子事,接着想让正在青州一带对付黑风教的虎堂去控制阎夫人和她的龙堂,不想黑风教这会儿又突然发动了明目张胆的袭击,然后就是阎夫人一群在兖州叛教出走,我可以想像升仙教现在的忙乱,那英夫人的哥哥,虎堂堂主第五明辉这会儿恐怕忙得连教主之位都顾不上座,他们那还顾得上组织像模样的力量来阻击我们。 它就继续乱下去吧,最好乱到我布署完毕,对其发动攻击的那一天。路上我问了薛进升仙教现在的情况,升仙教自扬州一役铩羽而归后,失去了冷言和那黑老头的龙堂实力大大折损,虎堂已成为升仙教的主力。 而现在薛澈已死,阎夫人带领属下归山,薛进几人又反了出来站到我这一边,升仙教龙虎鹿三堂龙堂已可以除名,而鹿堂,只是由收编的原地方小帮会组成的杂牌军,根本不足为虑,所以现在对付升仙教实际上只是对付一个虎堂。 “虎堂都有那些高手?实力如何?”我在马上问身边与并驾齐驱的薛进。“扬州评书会以前也不怎么显他们,就是这几个月,不知从那儿突然冒出来一群剑术高超的剑手,有六十多个吧,个人间的单打独斗,这些剑手丝毫输于我们兄弟。 但这些剑手还在其次,最厉害的是那四个第五明辉不知从那儿找来的老头,也不知叫什么名字,第五明辉和虎堂的人都称四人为长老,按四人的排序分称为大长老,二长老等,我家少主说四人中大长老和三长老的武功可能不比他差,另外两个和第五明辉实力差不多,也都足称得上一品。 我家少主伤势未好那会儿,第五明辉就是靠这四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将黑风教的反攻打了下去,连崔振声都在三长老手里受了伤。 另外虎堂里还有一批从江湖上招揽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高手,像名列风云录恶人榜,在高手榜里排名十六位的淫魔扬庆等。”我哦了一声“扬庆真的在升仙教啊?”“是,去年就被第五明辉招揽进来了。” 薛进回答。我哦了一声,陷入沉思,那大长老和三长老与薛澈不相上下,也就是我现在这种水平了,再加上另外两个长老和堂主明辉,有五个一品高手,还有那批剑手和其它高手。 即便没了龙堂,单就一个虎堂,仍是拥有足以与江湖上任一大帮相抗衡的实力啊!那些剑手和那四个老头不用提都是魔门灵宗的,第五明辉和英夫人兄妹就是灵宗的人吗。我正沉思着,薛进又开口道:“我们少主说这些人都是魔门中人。” 我点点头道:“不错,他们确都是魔门中人。那你知不知道升仙教和江湖上最有名的那个杀手组织,名列恶人榜第一位的暗魔之间的关系?” 薛进点头道:“有,不过我们少主无力支配暗魔,有需要时我们会通过张昌期身边一个姓应的老头让暗魔出手帮忙,但少主他很少用到他们。” “这样啊!”我喃声道。现在算来升仙教的主要力量就是虎堂那一帮人外加这个暗魔了,但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就是再多四个武功一样高强的老头,我也照样能安排下合适的人去对付他们。 若只是对付一个纯粹江湖帮会的升仙教我现在已有足够的把握将其一举铲除。但我担心的是来自其它方面的力量。 “地方官府对升仙教都持什么态度?”我问。“官府自是早就被人打点好了,对我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十分纵容。” 第205章薛进回答 薛进回答,他仍是说我们,还没有从升仙教的身份中解脱出来。我不理他话语中这些小毛病,继续问他:“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吧?我看在汴州你们和刺史府就像是一家吗。” “那只是在汴州,因为张昌期那厮做着汴州刺史才会那样。”薛进提到张昌期时咬牙切齿的。我哦了一声,这就好办些了,若只是纵容,朝廷的巡查使一到至少可以让地方官府站于中立的位置上,不去包庇护持升仙教,怕就怕各地都像汴州那样,官匪一家,那就难办了。 “升仙教的力量现在不是主要都集中在青州?”“是的,第五明辉和那四长老,及虎堂内的其它高手基本上都在青州,因着黑风教发动的这次攻击,教内的力量可能还会更进一步向青州集中。” 我点点头“那青州那儿升仙教的装备还有反应能力怎么样,我在汴州曾看到那英夫人在不到一个时辰里调动了近千人,四百多张弓弩,青州那边怎么样?” “那应该是城卫军,不是升仙教弟子,现在升仙教在汴州没有那么强的实力。”我哦了一声,心道怪不得呢,那么多人却反应那么快。接着问薛进“那青州处,升仙教有多少弩机及那种烟雾弹?” “没有烟雾弹,烟雾弹只是在遇到危险时方便逃跑,上次因要去扬州弄了一批,早用完了。弓弩吗,约有二百具,但这次夫人带我回来,人手一折弩,那边也就剩一百多具了吧。” 一百多具!我心里一惊,这种远程武器威力太大,一百多具,一旦让其发挥作用,那杀伤力将是我不可承受的。要提防这些弓弩。又向薛进问得一些升仙教各地分舵据点的设立情况,一个打击拨除升仙教的完整计划在我心中渐渐形成了。 快马一路紧赶,第五天上便回到洛阳,给了薛进他们些两,让他们自行安顿下来,等我传唤。 我则回到客栈,匆匆梳洗一番,就去拜访了姚崇。到得姚府才知道青州那边出现治安骚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城呢。 姚崇问我这些天那儿去了,我笑答道:“到这次朝廷将要派出巡查使的地域走了一趟,为真正的巡查使做先锋去了。”姚崇面露微笑:“哦,有什么收获?” 我微笑道:“收获很大,现在就欠这个使职的身份了。”“稍安勿燥,再等两天!”姚崇向我道。我接着又去拜访了张说,宋憬,仍没告诉两人我与姚崇张柬之的计划,只说游历了一番回来了。 去拜访唐休憬时在他府是遇到那波斯王子阿尔善,唐休憬常通过他了解西域各番国情况,是以两人走的很近。 看我到访,唐休憬相当高兴,整了宴席,招呼我与阿尔善一起陪他喝酒,酒至半酣时,我看到在厅外等候阿尔善的那胡人老者,心中一动,问阿尔善老者的名字,说我对他的武功甚为敬佩,阿尔善便叫了他入内给我做了介绍,说是叫哈迪,乃他们国内最最受人尊敬的武师。 在他阿尔善落难时自愿做了他下人,护他一路逃亡。唐休憬听了,便说这哈迪是英雄,招呼了他一起坐下。 哈迪虽勉强坐下但显得颇为拘束,而且他还不懂汉话,想与他说话都得通过阿尔善翻译。我便直接问阿尔善近来有没有事,我想借助哈迪老先生的武功帮我忙办点事,可能需要二十几天时间。 唐休憬大愕“林生你还要借助别人的武力?你还有你身边的人,连那漂亮的丫头都有一身好武技,怎么还要向请这位哈老先生帮忙?”我哈哈一笑道:“我涉入了一起江湖争斗,对方人多势众,势力很强的,我也要尽量多找帮手吗?” 唐休憬便一整面容道:“有这事?那林生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我属下这些儿郎可以借去帮你的。” 我微笑道:“不是晚生看轻唐将军府里这些儿郎,他们到沙场上肯定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战士,但在我们江湖争斗中还是哈迪老先生这样真正的武林高手才能起作用啊。” 阿尔善道:“我肯定没问题,现在我住在咱们天朝之都,身为天朝官员,受贵国的保护,生活的很安全,身边不需要什么特殊保护,但我不能替哈迪师傅答应你,我问问他。” 哈迪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待得阿尔善和他咕噜了一阵,才起身向我抱拳一揖,然后嘴里对我咕咕噜噜说了几句。 我望向阿尔善,他翻译道:“哈迪国师说他首先谢谢公子你看得起他那点微未之技,他闲着也没事,愿意随公子你在天国上邦各处走走,结识些贵国武人,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愿意稍尽绵力。” 我大喜,忙连声道谢。接着向唐休憬道:“我想起来了,这次我还真需要将军你帮我点忙,我不借你人,但能不能借几副铠甲给我?” “要多少?”唐休憬问我。“嗯,二十副吧。”唐休憬倒吸一口冷气“林生,你到底要干什么,印象里你可是相当稳重可靠的,可闯出什么大祸啊!”我理解唐休憬的惊异,二十副铠甲,搁在一普通百姓身上足够定个谋逆罪名的。我笑道:“放心吧,我办事唐将军你放心,绝不会惹麻烦的,至于用途吗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那好,二十副铠甲在我这儿算不得什么,就等过几天你需要时再派人过来取吧。不过到时候你得告诉我你拿他们干什么去了,我得为我的行为负责。”唐休憬道。我笑道:“那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就在我拜访完唐休憬,微带醉意回到客栈时,姚府派了人送信来说青州骚乱的消息已经上报到朝廷了,明天早朝他们便上本请派皇上派出使职,让我做好准备,我精神一抖擞,酒意全消,但一想这前期的操做全在姚崇张柬之他们,我是帮不上忙的,只能坐在这儿干等消息。 便往床上一躺,想大睡一觉,待醒来时,就有消息传来了。但挂含着明天早朝的结果,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唉,雯雯,查忆萍她们又不在身边,要不还可以借助那美丽的胴体来打发这熬人的等待。 未了干脆坐起身来打坐行功,功行几周天后,遂心神俱静。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张说来到客栈,一看他脸上的喜意,我心上一块石头落地,知道事已定矣。 果然,他见到我后便笑嘻嘻的道:“恭喜林生老弟了,今天朝堂上,在姚相宋大人等人的举荐下进行已决定任命你为河南道副巡查使,协助正巡查使御史马怀素马大人出巡河南道,重点在青州,因为那儿连续发生好几起地方势力间的武斗,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 我心里微愕,我得到的消息中并没有伤及多少无辜百姓吗,怎么来了个大量平民伤亡,随即一想便明白了,是姚崇张柬之他们在这里面做了文章了。 微笑着将张说迎到屋里,问他朝上情况。原来,姚崇报告了青州骚乱的消息后,便提出朝廷需要派官员前调查处理该事件,推荐了御史马怀素出任巡查使。 二张一系的郑音等虽想到若朝廷向青州派出了巡查使可能不妥,但对马怀素这一介文人并没有什么戒心,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就是针对升仙教的,因此只是寥寥反对了几下,这边姚崇张柬之等众人一坚持,便也附合同意了。 接着姚崇便提出事情起因于地方势力间的冲突,牵涉到了不法帮会,地方恶势力等,要派一个身具武力,且了解民间帮会组织的人协助马怀素。 宋憬一听立即心领神会,接着姚崇的话头就把我推荐了上去。郑音这时才意识到这次派出使职是另有内幕的,忙示意他那一伙人极力反对,皇上看两边相持不下,就将这事交给了政事堂处理。 政事堂在早朝后紧接着就讨论了此事,据宋大人告诉我,因朱敬则朱相抱病在家,今天的政事堂会议是姚相主持的,张柬之张大人,桓彦范桓大人等多为大人都为你说话,连一向不理内政只管边事的唐老将军也去参加会议为你说了话,二张一系这次可以说是一败涂地,属于他们一系可出席政事堂会议的扬再思,李峤二人想在你之外再加一个副使也没能通过。 我一边听他向我叙述,一边给他倒茶,想像着朝堂上和政事堂会议上两派的激烈对抗,心道这姚崇和张柬之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是雷厉风行,根本不给二张一系任何机会。“全赖姚相宋大人他们对我的提携啊!”我感叹一声。张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总之林生你现在已经是河南道副巡查使了,明日朝廷任命的正式批文以及官印官服等应该都能下来,林生你不日就可以随马大人代朝廷出巡,这可是大权在握啊! 而且这次朝廷派出使职主要就是为了处理青州一带发生的那些地方势力间群体械斗的事,如果我没说错,就是你们江湖上的事,正适合林生你去处理,一旦这件事处理的妥当,立下大功,再回到朝廷后,你这个使职很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正职啊!你科举后滞留在京城这么长时间为的不就是这个吗,今番可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青州这事出的好,出的巧啊!”我心里暗笑,张说还不知道青州那挡子事是我故意让人弄出来的,这件事就先瞒着他吧。张说看我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喜,奇道:“我都为你如此高兴,林生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哦,我知道了,姚相已经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对吧?” 我笑道:“姚相事前是透了点信给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对了,我那位顶头上司马怀素马大人为人怎么样?”张说笑道:“这个林生你放心,马御史为人性情耿直,刚正不阿,乃御史台里的干将,很得宋大人器重的。 我想姚相荐他出任使职,可以说是正得其人。我给你说一件这马大人的故事,林生你知道魏元忠魏相吗?” 我点头道:“当然记得,他被人家诬陷谋反,张大人你上次被贬岭南,不就是因为牵连进了这案子里吗?若非魏相此案,我们也不可能在寿阳相遇并相识啊!”张说想起往事,感叹一声道:“是啊!可惜魏相之冤至今不得平反,我虽被特赦回到洛都,魏相却仍流放在外。”我皱下眉“这件事和马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张说道:“我和魏相出京时,曾有一些至交好友在京郊为我们设宴饯行,于是那几位朋友便被人诬陷是魏相的同谋,也参加了谋反。 当时是马大人审理的这件案子,他硬是强顶住上面的压力,将几人全部无罪释放,而且一直坚持自己的判决,宁死也拒不改判,为此差点被皇上革职,直至最后连皇上也为其耿直所动,没再追究此事。 第206章宋大人耿 宋大人的耿直在朝廷里出了名的,但他也佩服此人,因为魏相一案中,宋大人他们都已经认识到平反无望,再强行上谏只会惹皇上生气,马大人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却仍是多次上书为魏相开脱,事后说起此事,他说他身为御史,看到冤案必须上谏才能心安,至于会得到什么结果他没有考虑。” 我点点头,看来这个马怀素是个耿直到了固执和迂腐境地的人,如此性格,那就断不会向宠臣一系势力屈服,正好用来对付升仙教。姚崇他们真选对人了。当晚,姚崇宋憬设宴,介绍我和马怀素认识。宴席上见到的马怀素真人和我通过张说的描述得到的印象差不多,年近五旬,一副欣长身材,消瘦刚毅,一身官服往那儿一站,颇具官威,但官威中却又另透着一股书生气。 姚崇将我们俩彼此介绍了,我便躬身做揖道久仰,又说了些初入仕途,没什么经验,在大人手下办事,请多提点之类的客气话。 马怀素面带微笑,说着那里那里,说是从张说那儿已听得过我的事迹,称赞了一番我协助唐休憬追捕大小羊同的事,接着又说这次青州之事,牵涉到地方帮会,要我多出力,我忙再客气几句,说我年轻识浅,一切大人这主心骨拿主意。 姚崇宋憬便笑着招呼我们一起入座,席间两人便向我说了马怀素以前的政绩,让我跟着多学习,我忙点头称是。 待得酒宴至半,四人言笑皆欢之时,我乘机向马怀素道:“马大人,前些天晚生到外面游历了一番,虽未到达青州,但看到了一些事,想来和青州发生的那些事应该有些关系。”马怀素哦了一声,停住酒杯“说来听听?” 我便把东行途中见到的升仙教弟子在街市间欺行霸市,横行八道的各种嚣张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听得宋憬也勃然做怒,马怀素一顿酒杯怒道:“太目无王法了,地方刑名就对这些地痞无赖不加管束吗?” 我叹一口气道:“我向一些地方上的商家买卖人打听过,那些恶人都是有着统一领导的,他们都属于一个名叫升仙教的江湖组织,而这个升仙教据说是有很深的官方背景的,地方官府根本管不了他们。” 马怀素皱下眉“升仙教?”他转向宋憬道:“中丞大人,咱们御史台收到过不少状告河南道各州府地方官员的信件,其中有不少好像都提到过升仙教这么个地方恶势力。”宋憬点头“是有这么些状子,但因为牵涉到二张一系,审理受阻,都被压了下来。” 马怀素脸现怒容,未待他说话,我便接着道:“我在汴州听得有升仙教的人在酒楼这样的公共场合叫嚣他们和刺史府是一家的,而汴州刺史正是当今朝廷圣眷最宠的张氏兄弟之兄长,张昌期。” 马怀素这时倒平静下来了,点头道:“嗯,一般的地方组织草莽帮会不敢那么不尊法纪,敢这样肯定是有一定背景的。我明白了,何大人你的意思是青州之事也与这个升仙教有关。” 我点头道:“晚生对江湖了解一些,升仙教是个势力范围很大的大帮会,青州也在其势力范围内,出这样的事,肯定与其有关。” 姚崇这时便向马怀素道:“看来青州之事不简单,其背后是有些背景的,马大人你们这次出使中可能会遇到不少阻力,要有心理准备。” 我心里暗笑,当然有背景,就是在你的授意下,我找人做出来的吗。但表面上却做出虚心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马怀素道:“请姚相和宋中丞放心,不管有多少阻力,只要何大人与我通力合作,怀素相信我们定能完成任务,不孚朝廷重望。” 宋憬道:“好,马大人的硬骨头我是很佩服的,相信你这次能带林生将青州之事做出一个圆满的解决。来,预祝你们出使顺利!” 我和马怀素皆端起酒来满饮了,姚崇便问马怀素这次出使需要些什么?马怀素想想转头望向我,问我需要什么,我思索一下道:“若真牵涉到升仙教,就我所知,这个江湖帮会胆子很大,其中不乏亡命之徒,我有这一身武功倒也不怕他们对我不利,但马大人身边以晚生看,有必要加强保护。” “难不成他们还敢袭击朝廷命官?”马怀素不屑道。宋憬道:“马大人莫要大意了,正如林生所说,江湖上那些亡命之徒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明天就上奏皇上,多派侍卫护卫大人。” 我也劝道:“是啊,草莽之人,刀口舔血为生,胆子奇大,张说大上次在寿阳船上遇刺,那刺客也就是自称升仙教的。” 马怀素终于沉脸点头“那好吧,我会小心的。这升仙教如此为祸地方,不管青州之事是否与他们有关,我们这次出使,路上当顺便对其查访,管它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将其剪除,也为百姓除去一大害。” 我就想要马怀素说这句话,心中暗喜。站起身做出一副激昂状道:“马大人心装百姓,让晚生佩服,能跟随马大人为朝廷效劳,为民除害是晚生的福气。晚生定会全力以赴,协助马大人铲除这为祸一方的恶势力。” 马怀素颇为高兴,举杯道:“好,来,林生,我也随姚相和宋中丞叫你林生了,咱们干一杯,让咱们各展所长,通力合作,完成好朝廷交给的使命。” 我端起酒杯与马怀素一起喝了,放下酒杯便向马怀素道:“既然大人有剪除升仙教的宏愿,晚生倒有个想法,大人你看是否可行?” “好,说出来,让姚相和宋大人一并参详一下。”马怀素道。我便道:“这样,我明天立即启程东行,先收集升仙教的罪证,同时也为大人你做开道先锋。 另外先以布衣身份到青州从民间调查一下事件原因,对事情先有个大致的了解,待大人到后正式朝廷调查时也好有个依凭。大人你看怎么样?” 我得提前过去部署对升仙教的打击。马怀素犹豫道:“林生你不是说那升仙教中多凶恶之徒,你要这样独自先过去会不会有危险?”宋憬笑道:“这个马大人你不用为他担心,林生一身武功在那草莽江湖间也是拨尖的,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我微笑道:“宋大人说的是,晚生自幼习武,这一身功夫别的不敢说,自保却还是有自信的,再说我也不是真的独自一人,我还会带几个随从呢!” “那好,林生你反正也无家室之累,明天拿到大印后就先行出发吧,我在朝廷里把需要的程序办完,顺便安顿好家里的事就过去。你一路上遇到什么事能决断就自己决断,不必等我或派人像我请示。”马怀素干脆的说道。 我大喜“多谢大人信任!”马怀素呵呵笑道:“姚相和宋中丞看好的人我怎会不信任?” 姚崇与宋憬便一起笑了起来。当晚宴会散后,我借了姚崇夜间通行的令牌,回到客栈匆匆写了两封信,装入信封拿信泥封了,然后找到薛进他们下榻的客栈,几人都已经睡了,被我从床上叫了起来,集中到薛进屋里。 “现在需要两个人连夜出城去送两封信,谁的骑术最好?”我问十七人。薛进当即便叫两个人站了出来。我点点头将两封信分别交给两人,交待道:“每人带两匹马,轮换着骑,星夜兼程,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外不要停下,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到淮帮和沈家。 然后就不要回来了,直接随淮帮和沈家的人到青州等我。”这是两封向淮帮和沈家调兵的信,信中让两家集中帮内精锐,贵精不贵多,尽快潜到青州去,并设法和黑风教取得联系。 两人看出了这两封信的重要性,接过信向我坚定点头,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我点点头道:“好,你们回屋收拾一下,现在就出发。外面已经宵禁,我送你们出城。” 两人走出去后我向剩下的薛进等十五人道:“你们明天一早到街上每人备一套比自己大一号的衣服,然后到我所住的祥云居等我。”我看到薛进面露愕然,便微笑道:“先别问为什么,只管照我的话做,到时候就会明白的。 顺利的话,我们明天下午就可以离开洛阳,向青州进发。”薛进沉着的点下头“听公子吩咐!”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这就要对升仙教动手了吗?” 我看他一眼,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其间可以找到仇恨的火花,再看其它几个人,眼中都有着相似的眼神。 我沉吟一下,肃容向几人沉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急着为你们少主报仇,好带上张昌期的首级回到山村里阎夫人身旁,但这次我们只是打击升仙教,不是给你们报仇。 表面上看你们的仇人只是一个张昌期,但张昌期的背后却是一个把触角从朝廷伸到江湖的庞大势力集团,要杀张昌期,得先推翻他身后这个势力集团,我们这次打击升仙教就是要先斩断这个势力集团伸入江湖,伸到民间的触角。明白吗?” 薛进几人在我的灼灼的目光下,将头垂下了“明白!”薛进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我拍拍他的肩,语气放缓和,柔声道:“别着急,耐心等待,让你们快意复仇的日子不会很远,我保证,不会很远。” 第二天一早,我刚梳洗完毕,想到前面去吃早饭,店小二跑来告诉我说有位年轻的公子来找我,问我住在那儿,他问我要不要见那位公子。我疑道:“年轻公子?” 瞬间就想到是谁了,心中一喜,他赶到的可真及时。忙让小二请进来。背负枪袋,身姿如其银枪笔直,健步走入的可不正是许君绝。我迎上去笑道:“你终于到了,再晚我就又要离开了。怎么样,已把两人安全送回去了吗?” 许君绝点头。我知他不爱说话,接着道:“我已得到确切消息,扬庆确是在升仙教。对了,你一早进城,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走,我们到前面边吃边谈。” 许君绝送圣刀门顾七和贺淑兰回申州一路上倒也平安,他把两人一送到申州向圣刀门要了匹快马就赶过来找我了,我问他圣刀门贺如山对自己女儿和弟子这番遭遇的反应,许君绝说他很愤怒,但又伤心颓丧。 我想一下,贺如山这些反应都是预料之中的,他圣刀门能不能对升仙教开战我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圣刀门那点实力我还没看在眼里。它只要别再和升仙教走在一起,在背后鼓捣淮帮或给升仙教提供南扩的踏板就可以了。 第207章早饭后让 早饭后让许君绝在客栈歇息着等我,我自己按着阿尔善给我的地址去找他的府第,他这官做的悠哉,是可以不上早朝的,是以我找到他府上时,他正和自己的两个妃子在院子里练武呢。 他府上的下人全是汉人,却都穿着波斯风情的衣服,我到后,一个下人直接把我带到了他们练武的院子里。 阿尔善正执一弯刀,接受两个妃子两柄长剑的夹击,身姿相当矫健好看,但其中却多是些花招式,倒是他那两个妃子,虽处处让着他,未敢使出真功夫,但一招一式间隐见高手风姿,这两个胡女在剑术上确有一番造诣。 我鼓掌叫好,实际上上为那两个胡女舞剑时的美丽风姿叫好。阿尔善扭头看到我笑吟吟的站于一边,便停了下来,笑道:“原来是何公子!” 接着回头看了一下提剑的两女,不好意思的笑道:“早上起来,陪我的爱妃一起活动一下筋骨,让何公子见笑了。”我笑道:“那里,两位夫人的剑舞的很好吗?” 那两名胡妃按中原礼式向我盈盈一福,转身退到后院去了。我问阿尔善哈迪先生呢,说是在别院练功呢。我便笑道:“贵府好浓的习武氛围啊!”阿尔善笑道:“何公子说笑了,我和我爱人不过是玩乐,活动下筋骨,只有哈迪先生那才是真正的练武呢。” 他接着便叫了一个下人要去啊哈迪过来,我止住他说不用了,我今番来是要向王子告辞,顺便借哈迪先生到我身边帮忙。 “哦,这么快,昨天听说何公子出任河南道副巡查使,将和马大人一起出使青州,还没来得及专门向何公子道喜呢!”我便说朋友之间不必讲那么多客套,我下午就要离京了,请哈迪先生做下准备。 阿尔善说等哈迪收拾好后让他到客栈找我,我忙道不可,让哈迪先生只须在府上等候即可,出发时我会来接先生。 然后便借口还有很多事需要准备,向阿尔善告辞了。以哈迪那身武功,在其国内定是倍受国人尊敬的,我既然想请人家帮忙,就要对人家表示出应有的尊重,那能让人家像一个下人那样去客栈找我,向我报到,受我差遣呢? 回到客栈,薛进几人已等在门外。看下天,时间已经不早,算着唐休憬也该下早朝了,便带着几人去了唐休憬府上。 “唐将军现在知道我借铠甲干吗了吧,可以放心借给我了吗?”唐休憬在院里迎着我时我便向他笑道。唐休憬呵呵笑道:“林生你可有点不够意思,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会任使职的,却不肯向我们透露半句。” “我那不是还不能确定吗,怎好提前到处说大话?”我笑道。唐休憬拈须望一眼我身后的薛进等十五人,几人目光沉毅,站在那儿的气势让人一看即知是精锐好手,唐休憬赞赏的点点头“这些都是林生你的人,从那儿找得这么好的属下?那些铠甲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吧?” 我点点头“他们也是我刚收下的,这次出使打算带在身边使用的。”唐休憬明白的点点头,挥手让他府上的兵丁搬出几十套铠甲来,让我自己挑,我便让薛进他们自己挑选合身的,并代去送信的两人也挑选两套。 唐休憬一边看着薛进几人将铠甲往身上套着试,一边向我道:“林生你这次出使是有特定目标的吧?听说河南道诸州府有个叫升仙教的组织闹的挺凶的。” 我微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将军,我这次出使正打算煞煞这升仙教的气焰。不过对方也是相当有实力的,而且武器精良,甚至有弓弩在手,所以向将军借这些铠甲有备无患!” “哦!”唐休憬点头“这个升仙和朝里那位升仙太子是不是有点关系?”我点点头“可以说是二张集团伸向江湖的触角!曾经向将军行刺的那些剑手可能就在这个升仙教里。” 唐休憬眼微眯一下,其间闪出寒光“那林生你就狠狠的打!让某些人好好心疼心疼!”他接着脸上露出笑容,朝自己属下挥挥手道:“你们去帮他们穿!” 我一看,也是心里好笑,原来薛进等人不懂铠甲的穿法,一个个弄的七歪八邪的,一堆铠甲翻遍也没找到觉得合身的。 唐休憬那几个属下上前一番指点,几人才算掌握了穿法,找到自己合身的。我看几人穿好,向几人道:“把我让你们准备的大衣服套在外面,这铠甲尽量别脱下来,好好适应一下。” 唐休憬望着穿上铠甲更显威武的十几人提醒我道:“穿上这沉重的铠甲只是对群体混战有利,单兵对决,尤其有一定武功的人之间的对决,这铠甲可能并不起好作用。 另外,要对付弓弩,最好的还是盾牌,其实也好制,一块结实的木板,蒙上一层年皮,就能做成一个简易的盾牌。”我躬身受教“多谢将军提点。”我让几人穿上铠甲,自然是要让他们在集体对战时发挥作用。 又向唐休憬借了几匹战马,带着一行人告辞离开。中午和许君绝一起吃过饭后,马怀素派了人来叫我和他一起去领了使职大印还有我的官服,我便趁机向他告辞,他嘱我一路小心,若有事情解决不了,只管放着,待他这边事情办完,到了再说,又叮嘱我一些到地方上,与地方官员接触应注意的情况。 我一一受教,他真把我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生手了,不过他肯关心的提点我这些当时看在姚崇和宋憬面子上了。 我又去拜访了张说,向他辞行,并请他代我向宋憬姚崇致意,我就不再去向两人辞行了。接着又赶到张柬之府上,谢了他在我出任这个副巡查使一事上出谋出力。 我与张柬之不像与姚崇宋憬等那样熟,是以礼貌上得亲自登门致谢。张柬之除了恭喜我外,便是鼓励我好好干,向我道:“这次出权当时江湖练兵,对你手中的力量进行一次检阅,那些不可用,那些可用,可用该怎么用,心里要有个数,以待来日派上大用。 尽快巩固好你在江湖上的地位,我们需要你凯旋归来。”我心里明白张柬之这番话背后的含意,他心里我已经是他们一系的人了。 我点头应诺,说定不会辜负几位大人的厚望。从张府出来,又折到阿尔善府上接了哈迪,然后又回到客栈会合了许君绝,薛进等,待一行人出得洛阳城门,已是夕阳西下了。 高大的城墙在斜阳余辉中投下大大的阴影,一行十八骑,缓缓走出阴影后,我带头一挥马鞭,便一起向东疾驰而去。 是夜后半夜丑时到达距名剑山庄不远的一个小山坡,当即在山坡上露营休息了两个时辰,天亮时,让薛进等几人在原地等待,我带着许君绝和哈迪去拜访名剑山庄。 朝阳初升,晨雾缭绕,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明剑山庄对于我们的突然来访相当惊讶。“何公子,许少侠,竟是你们!幸甚幸甚,我名剑山庄一大早竟同时迎来了江湖上最年轻的两个一品高手,真是逢筚生辉啊,快里边请。” 下人通报后,陆剑平在山庄大门前迎着我们,先是一愕,继而便欢笑着亲热道。我哈哈一笑道:“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番前来是有事要请名剑山庄出剑帮忙啊!”陆剑平听了微愕一下,接着便笑道:“里边坐下谈,里边坐下谈。我着人去叫我大哥。”陆剑平说着将我们往庄内迎,同时吩咐一个下人去通知庄主。 我知道名剑山庄的庄主乃是陆剑平的哥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陆剑秋,两兄弟一主外,一主内,江湖上只闻得陆剑平剑法高超,对陆剑秋却了解甚少,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连查庸生的风云录也没上。 江湖只知他是名剑山庄的庄主,其它情况知道很少,但依我推测这个陆剑秋的实力当不会比陆剑平差。 一行人在客厅里坐定,有小厮端上茶水来。不时随着一声爽朗的大笑,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进厅来“二弟,是什么贵客来访啊?” 我一看,知这位就是陆剑秋了,忙站起身来。哈迪对我们的谈话听不大懂,只是跟着我的动作行事,看我站起便也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许君绝也跟着站起。 陆剑平起身介绍道:“这就是我大哥,我名剑山庄的庄主。”我抱拳问好,许哈二人亦随我向陆剑秋行礼,只是哈迪行的是西域胡礼,右手扪胸,向下躬身。 陆剑秋忙答了礼,陆剑平在一边介绍我们三人的身份,介绍我和许君绝时,陆剑秋便说些久仰大名,年轻有为之类夸奖的客气话,许君绝不善言辞,就有些脸红,我便微笑着说些那里,过奖了之类的客气话。 陆剑平却在哈迪面前停住了,拿眼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这才想起没向他们介绍哈迪的身份。忙道:“哦,望了向陆庄主,陆大侠介绍,这位是我在洛都认识的一位朋友,来自西方的波斯国,这次我特地邀了来助拳的。 不过两位见谅,他听不懂我们的语言,恐怕无法和我们交谈。”陆氏兄弟哈哈一笑道无妨,又向哈迪抱拳见礼,哈迪见了,便也重新躬身为礼。 哈迪虽表现的质朴谦恭,但身上自有一股高手才具有的气质风范,陆氏兄弟望向他的眼神便多了几份留意。 几人重新落坐,陆剑秋的目光从哈迪身上扫过,望向我微笑道:“何公子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上次二弟带回那位受伤的姑娘,只是公子身边的丫头,却有着超出一品的实力,今番这位哈迪先生恐怕也是一位与公子你不相上下的高手吧。” 我心里微愕,知他说那受伤的姑娘指的是雯雯,忙谢过名剑山庄对雯雯的照顾之恩,接着漫不经意的笑道:“陆庄主说笑了,我那是什么真人不真人的,我那丫头自幼跟在我身边,随我一起练武,天份又比我高,武功自然要练的比我好,只是因着她丫头身份,所以江湖上知之甚少,我也是虚荣心做祟,不想让人知道我比不过自己身边一个丫头,也就瞒了此事。 结果上次对上吐番贼子,她一显露实力倒是让江湖感到惊讶了。”陆剑秋和陆剑平对望一眼,呵呵笑道:“原来如此。” 我心知他们定不会相信我只是因为虚荣心才向江湖隐瞒了身边一个绝顶高手,但我也不以为意,接着道:“不过这位哈迪先生陆庄主你看对了,他的实力确是与我不相上下,是以我这次特地请了他帮我去铲除升仙教。” 第208章铲除升仙 “铲除升仙教?”陆剑平陆剑秋一起惊愕的反问道。我微笑点头“两位可能尚且不知,升仙教闹的越来越厉害,近来在青州出现了一系列集体械斗事件,伤及大量无辜平民,连朝廷里都受到震动。 晚生昨日已被朝廷任命为河南道副巡查使,协助正巡查使,当朝御史马怀素马大人出使青州,查办此事。” 我这番话每一句都是实事求是,没有一点虚言,但让陆氏兄弟听了,会觉得朝廷任命我这个使职就是为了让我铲除升仙教,也就是说朝廷要除掉升仙教,但事实上朝廷对我的这个任命中肯定没有这层意思。 陆剑秋和陆剑平又对视一眼,陆剑平望向我,目光发亮“刚才何公子说请我们名剑山庄出剑相助,指的莫非就是这个?” 我肃容点头“升仙教的事是江湖上的事,最好能从江湖层面上解决。其实查先生早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我武林中人,人人可得而诛之,这次机会难得,所以晚生便请示了朝廷,先于马大人离京东行,先从江湖层面上对此事做出解决。” 陆剑秋面现犹疑,陆剑平却问我:“此话当真!”话语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一拍背上的包裹,以玩笑的语气道:“巡查使大印就在这里边,陆庄主和陆大侠要查验一下吗?”陆剑平忙笑道:“不用,不用。” 接着转头向陆剑秋道:“大哥,何公子这次行动是可以媲美于查先生七年前剿灭光火会的那次行动啊,这将是江湖上的一大盛事,我们岂能不参与?” 陆剑秋的目光望向我,我微笑道:“陆大侠这话抬举我了,我那能和查先生相比,而且升仙教也没光火会那份气候,铲除它用不着动那么大的干戈。” 陆剑秋沉思着点头“看来何公子已成竹在胸。”他接着突然抬头问我:“何公子你的计划中想让我名剑山庄起什么样的作用?”这是我早就想好的问题,我沉声答道:“事情并不难做,只须派出几位高手,协同少林打掉升仙教郑州分舵。 庄主你也知道,现在升仙教的实力主要集中在东边青州一带,因此西部这几个分舵实力有限,以名剑和少林的实力,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此事吧?” 陆剑平早就心动了,望着陆剑秋。陆剑秋却仍是面容平静,不动声色的道:“那青州那边还有升仙教其它各大分舵都由谁负责呢?” 我微笑道:“庄主不必为这个关心,我那个查姑娘已带着我那个丫头赶往那边了,另外,淮帮,沈家的高手团现在想必已在北上的路上,而慕蓉世家的人想来也已开始准备南下了。” 陆剑秋听得我此言,面容一决道:“那好,如此盛事,我名剑山庄自然也要参与一份。二弟,具体怎样配合何公子的行动还是由你操做吧,庄里的人手你随意调动就是。”我大喜“多谢陆庄主仗义相助。” “呵呵,那里,何公子也说了,升仙教早已是武林公敌,这次既有何公子挑头,诛除此害,我名剑身为五大名门正派之一,怎能不随何公子左右贡献一份力呢。”陆剑秋笑着说道。 我心里暗笑,你说的好听,要不是听到此一役我这边是占着绝对优势,只有胜,没有败,你名剑山庄参与进来不会有什么损失,却可在事后捞个好名声,你那能这么容易就答应出兵相助? 不过他既然答应下来,我就算完成此行任务。陆剑秋离开,我又和陆剑平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我提议道:“要不陆大侠和晚生一起到少林走一趟吧,路途也不远,我们到那儿再细做商量。” 陆剑平爽快的答应下来,于是四人一起离开名剑山庄,到山下会同了薛进等人,一齐快马向嵩山赶去。陆剑平不识得薛进等人,我只说都是我的侍卫,没向他详细解释,他也未加追问。 傍晚时分到达少林,少林要比名剑山庄容易说动多了,了然听我说了情况,又看陆剑平和许君绝已跟在我身后,当即答应会派出高手相助。派人叫了了空、了静过来,会同我和陆剑平一行在他的方丈禅室里商定行动策略。了然表示将亲自出手,这样他自然就成了这支名剑少林联军的首脑。我向了然道:“具体怎样行动就由大师您和陆大侠因地制宜,自己做主了,晚生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在十一月八日以前,打掉升仙教郑州分舵。 还有,就是仓促之间晚生还无法通过官府给升仙教定罪,因此这次行动仍属江湖性质,希望大师你们能做的干净利落,最好是在悄无声息之下完成此事。 最多一个月,等马怀素马大人一到,我们就可以给升仙教正式定罪。”了然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这些何公子你就放心吧,老纳和陆大侠知道怎么做。”承蒙少林款待了一顿斋饭,然后陆剑平回名剑山庄,我们一行十八骑继续连夜赶路。 第二天半上午时分在一个小镇找了间客栈投了。洗漱一番,叫来饭菜吃了,然后让许君绝哈迪他们自去歇息,我却叫了薛进到我房间。 “如你所说,升仙教最主要的四个据点,郑州,汴州,兖州,青州。现在名剑和少林承担了打掉郑州的任务,以两派联合实力的绝对优势,升仙教郑州分舵又相当空虚,这一块想来是不会出问题了。 剩下的三个大据点,升仙教实力集中的青州我将带你们过去,会合黑风教,淮帮和沈家三家的力量对其施以打击,兖州我想请北方的慕蓉出手对付,现在最让我头疼的就是汴州,派江湖力量过去根本就不起作用啊! 什么样的江湖力量能和刺史府,和城卫军,和那五六百张弓弩对抗呢?他们代表的是朝廷和官府,和他们对抗那就是谋反,谁也承担不起的。 薛进你了解汴州的情况,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刺史府和城卫军,端掉升仙教在汴州的总坛呢?”我向薛进问道。薛进垂下了头,我望着他,我尚且头疼的事,他自然难以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他沉思一会儿抬起头来目射寒光道:“一切都因那张昌期坐在刺史的位子上,以公子你和许少侠的身手,我们可以先除掉张昌期,其它的就好办了。” 我摇头微笑,薛进毕竟不是薛澈或者阎夫人,他的头脑里只是江湖草莽那种简单的思维,要是阎夫人,她绝不会向我提出刺杀这种莽撞建议的。 “若我的目标仅仅是杀掉张昌期,我也许会孤注一掷的全力一拼,任他身边的护卫再强,他自身的武功再高,我也有把握取他性命。 但我的目标却不是张昌期一人,我必须考虑到这件事的后果。想想吧,一州刺史被刺杀,那将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他背后的宠臣集团岂能不拿此事大做文章,那时不是‘其它的都好办了’,而是我们什么都办不成。 我早答应了阎夫人要杀张昌期为你们少堡主报仇,但绝不是用这种办法。我也不充许你们几个到汴州去冲动受死,明白吗?”薛进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脸色灰暗的点点头。看他已将我的话听了进去,我说出了我找他真正想说的话。 “薛进啊,那晚我就和你们说过,这次只是打击升仙教,还不到为你们报仇的时候,我今天再次向你强调一下这点,因为我们将不进入汴州了。 对于升仙教汴州分舵,我想暂时放过它,反正现在升仙教的主力都在外边,我们只要在青州,郑州,兖州三处得手,就可以将升仙教势力掏空,就让他在汴州留下一个空架子也无妨。 至于要不要就升仙教之事深挖,以将张昌期从刺史位上拉下来,甚至挖到朝中的张氏势力集团,这些都要看马大人的意思。 但你告诉你们兄弟,让他们放心,我只是暂时放过张昌期,我答应为你们办到的事一定会为你们办到,待我羽翼丰满后,绝不会放过张昌期一伙的。 在这之前,你们一定要克制,一切按我的吩咐行事,不得擅自行动,那样对咱们都没有好处。明白吗?” “薛进明白,我们一切全听公子的吩咐。”薛进沉声答道。我接口道:“不仅是你,你现在身为你们兄弟的头目,要多留意他们的情绪,向他们解释我行动的意图。”薛进点头答应“何公子放心,薛进知道该怎么做。” 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你去休息吧,二个时辰后我们出发,在全力赶往青州之前,我还得带你们兄弟做些事。”我带薛进他们做的事就是拿一些小城镇里号称升仙教的地痞流氓开刀。 在又一个黎明到来时,我们进入了升仙教的势力范围。薛进他们原来身在龙堂,高高在上,下面这些挂在鹿堂名下的混混们根本不识得他们,他们以前也未曾见到过这些普通升仙教弟子打着升仙教旗子在下面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嚣张气焰,这次跟着我总算是见到了。 在一个大镇上,碰到一群流里流气的家伙在一家丝绸店闹事,门口已有大群人围观,我一看像是升仙教弟子,立即带着一群人在门口停了下来,拨开围观人群向里观望。 向身边一老汉打听怎么回事“程老板倒媚,他这店面人家看上了,非要买下呢。”“哦,生意买卖这很正常吗!”我说道。 那老汉也不看我,气愤道:“什么正常,别人来买是正常,可这几个是升仙教的,五百两很子就要将这个店面买下,这明摆着是要强抢吗。” 一边一个扯他衣襟,打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他扭着看我一眼,尽管我面带和善的微笑,他还是满眼警惕的从我身边走开了。店里面那五十几许的布商捧着一捧银子,点头哈腰的想请几人收下“这些请几位大爷拿去喝酒,拿去喝酒” 这边一个升仙教弟子却一把把他的银子打到地上“大爷们不缺银两,你只要把这店转让给贺老板,我们还给你钱呢。要不呢,我们兄弟就天天到你这儿看布。” 那老板急的一头的汗,带着哭腔道:“大爷你们行行好,这小店是小老儿我的命根子,我一家老小都靠它养活呢,不能卖啊!”紧接着他的话,一边又传出一个妇人的哭求声,应是这商人的婆娘,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怯怯的躲在妇人身后。 那升仙教弟子还想说话,却被后面一个看来是头目的拦住了“别急,别急,没发现这儿还有一个这么水灵的小姑娘,程老板,是你女儿吧,那你还怕卖了店后没人养你吗,我给你当女婿,养你!哈哈” 第209章一群人看 一群人看着那小姑娘淫邪的大笑起来。许君绝冰冷的外表下是有一颗侠义心肠的,这时便要挺身而出,我拉住他,向薛进一示意,十五个人便一下子全涌到了店里,那七个升仙教弟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全被按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一群人想要大叫,被薛进他们用脚将其头脸朝下踩到了地上,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走出人群,沉声喝道:“将他们绑了,送官府法办!”众人看看半路杀出来的薛进一群人,看看我,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布店老板傻傻的看着我“这位公公子,你们” 我伸手朝他摆一下,示意他不用再说话,转身朝转观人人群大声说道:“刚才的一切本官都已看到眼里了,烦在场的出几位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帮这位程老板指证这帮恶徒。” “你谁呀?老子们升仙教的。唔”一个升仙教恶徒撑起头来喊道。我转关头冷笑一声“本官惩办的就是你们这帮恶徒。”接着朗声宣布道:“本官乃朝廷新任命的河南道巡查副使何同,今日正好路过此地。” 周围众人眼中尚有犹疑之色时,我朝薛进一打眼色,他和他属下一众兄弟刷的一下齐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统一的明晃晃的铠甲。哗声四起“真的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啊!”那布店老板一家早跪下了“大人你为小人做主啊!”我俯身搀起他,朗声道:“程老板请起,你随我们一起送这些欺负你的恶人到衙门去,相信官府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说法的。” 围观的看有热闹可看,便一齐跟了来,路上又有闲人汇进来,到当地官府时已是颇为壮观的队伍了。当地主管的县令听说有朝廷的钦差路过此地,已插手了此事,慌慌忙忙迎了出来。 我亮了官印,便将那七个升仙教弟子交给当地的差役,着那县令严查此事,那县令自是诺诺答应。 “好了,本官还得加紧赶路,就不在这儿停留了,这几个恶徒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向当地县衙的那些小官员说道。那程老板慌了“大人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小人的事”我笑着打断他“程老板你放心,要相信你们的父母官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吗。 本官只是一个巡查副使,需要赶紧往前面为正巡查使,当朝御史马大人打前站,马大人不日就也会路过此地,他老人家这次出京巡查,就是专门打击像升仙教这样的恶徒的,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事不好解决,可以待马大人到了,让马大人为你们解决。 不过惩办一升仙教这样的地痞流氓好像还用不着惊动马大人,对不对呀,县令大人?”我后一句话是对当地这个只知对我唯唯喏喏的县令说的,他忙点头称是。 我们一行人这才重新上路。从早到晚一路上又经过了三个县镇,升仙教弟子的嚣张让我很容易找到仗义出手的机会,也让我在每个县镇都耍了一番朝廷钦差的官威。 而且在每个镇上我都故意把场面弄大,围观的百姓越多越好,倒不是我对耍官威上瘾,而是这样方便我传布信息。 我想传出的是这样一个信息:受升仙教荼毒,受苦受难的父老乡亲们啊,你们的苦日子到头了,皇上派了一位钦差马大人来收拾这帮恶人了,马大人的前导何大人已经过去了,马大人随后就到,受过升仙教冤屈的,被升仙教欺负过的,等马大人一到你们就去申冤报仇吧。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鼓起民心,让他们都去拦着马怀素告升仙教的状。马怀素性情耿直,遇到这些不平事定然要管,这样就可以延缓他的行程,好让我这个副巡查使可以在青州不受任何节制的行事。 另外也可以让马怀素切身感受一下升仙教的霸横,坚定他铲除升仙教的想法,毕竟他才是正巡查使,我最后彻底铲除升仙教的行动必须得到他的支持。 管闲事也就管了这么一天,闹的动静够大的了,口口相传,相信不出几天,方圆百里内的人们就全都知道有个马大人要来了,等马怀素车驾行经此地,会有大批人拦路告状的。 “好了,仗义出手的事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开始全力赶往青州,路上不管再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再管了。” 跟许君绝他们解释了我这一天作为的目的后,我这样吩咐道。两人点点头,哈迪因语言不通,所以是对什么事都不发表意见,一切只看我的手势行事,看我停他就停,看我走他就走。 路经汴州时我们策马从一边绕开,没有入城。薛进等人遥望远处雄伟的汴州城城墙,眼中皆射出仇恨之光,不过谁也没有要求我入城,只是默默的低头随在我身后从一边绕过。 但就在我们一行绕过了汴州城,已将城墙甩在后面视线之外时,我突然心中一动,勒马停了下来,一群人一起停了下来望着我。 我示意其它人先站在路上,招手让许君绝随我向前策了一段,向他道:“许少侠,你回汴州帮我办件事,我想试试张昌期对我这次出任使职的反应。” “怎么做?”许君绝问。我稍一沉思后道:“我们绕过来时在城西不远处不是曾见到一所驿所吗,穿副铠甲,将你的银枪藏好,过去告诉那驿站的负责人,就说副巡查使何大人晚上就到,要入住驿所,让他们准备一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驿所会派人进城向刺史府报告,你脱下铠甲,素服跟踪报信的人入城,看看刺史府和升仙教会都在天黑前做些什么,回来告诉我。 我们到前面镇子上打尘,在那儿等你。”许君绝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下头,勒转马回去从薛进带的备用的铠甲里拿出一幅穿上,策马奔回去了。 薛进等有些奇怪的看着许君绝一身铠甲又往来路上奔了回去,但没有出口问我,想来他们在薛澈和阎夫人手下早就养成了只管听命令行事,其它一概不闻不问的好习惯。 但我还是要向他们解释一句“许少侠回去办点事,我们到前面找个城镇歇息着等他。”说完后带头一抽马鞭,一行人又向前赶去。我们在一个小镇停下,天入黑后约一个时辰许君绝找到了我们。 “有二百个左右穿黑衣服的人带着弓箭藏到了驿所后面,他们是从城卫军的驻所里走出的,但都没着军服。另有近五百名全身披挂的的城卫军骑马埋伏到了离驿所不远处的树林内。 没见升仙教的人有动静,但有一群人在驿所里各角落隐敝处放了有二十几个纸包,用干草覆着,不知是什么东西。”许君绝向我叙述着他侦察到的情况。 “二十几个纸包,用干草覆着?”我喃声道“那会是什么东西?”我将目光投向了薛进。薛进思索了一下,接着脸色剧变,向我道:“如果我没说错,那是从炮竹作坊里弄的火药。”我听得心里一惊“做炮竹的火药?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我明白了张昌期的部署,将二十几包做炮竹用的火药放到驿所各个角落,整个驿所就被他做成了一个大炮竹,其上覆着易燃的干草,那么埋伏在驿所后面那二百名弓箭手准备的就不仅仅是普通的弓箭,应该还有火箭。 我想像着我今晚若是真的入住那驿所的话将会发生的情况,很可能是在我们一行人刚进入驿所,就会有一轮火箭从后面射入,引燃干草,然后那些火药会被引爆,整个驿所会在瞬间灰飞烟灭,任我武功再强也休想逃得性命。 就算我有一万分幸运,没有被炸死或烧死,逃出驿所,那一边还埋伏有五百骑兵呢,我想起张仁愿五百骑兵围杀大羊同的情景,不过这次是我处于大羊同的位置,纵然这汴州城的守军不如张仁愿从战场上带下的战士凶悍,让我落个如大羊同一般的下场却是足够了。 想及这些情景,我心中不寒而栗“好狠毒啊!”我寒声道“这张昌期是欲置我于死地啊!他竟然胆大包天到想杀掉朝廷派出的巡查使?”我随即就想通了张昌期打的如意算盘,换了是我在他的位置,很可能也会这样做。 毕竟只是一个巡查副使,虽然死在自己领地,但他完全可以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最多是背个保护不周的罪名,以他在朝廷里的背景,根本不会遭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他还可以借此事做文章,将这事栽赃到黑风教身上,然后提出青州的骚乱也是由黑风教引起的,马怀素不懂江湖,就算有怀疑也不可能弄清其中的玄虚,再说青州那些骚乱也确实是由黑风教引起的。 这样他还可以利用马怀素协助升仙教清剿黑风教。真是一个如意算盘,可惜没打响。不过从这次试探中我却试出了张昌期或黑风教对我出任巡查副使的态度,他们感觉到了威胁,想要除掉我。 只要除掉我,对江湖不大了解的马怀素就不会对升仙教造成威胁。如此看来,升仙教还会有其它针对我的刺杀伏击行动,我离京后这一路上也未有意隐藏行迹,在那几个县镇为了鼓起民心,让民众拦着马怀素状告升仙教,曾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升仙教对我一行的虚实肯定是了如指掌。 之所以到现在也没遇到有效的拦截阻击,应是因为我们一行全是快骑,管了那么一天闲事后,行进速度突然加快,让升仙教仓促间反应不过来,而我们的行进路线又不确定,以至他们无法把握我们的行踪,也就不好做出有效的部署。 今晚一听说我将入住那个驿所,他们马上就部署了一个必杀的伏击圈,好在我只是试探。“薛进,去准备些干粮饮食,我们不休息了,立即上路。多准备些,我们在接下来的行程里恐怕得尽可能绕过这些有人烟的村镇。”我吩咐道。我不想在路上耽误时间,所以不会给升仙教任何拦截阻击我的机会。 薛进答应一声,带了两个人出去了。十一月三日,一股从北方吹来的强劲寒风掠过齐鲁大地,天气骤寒,竟纷纷扬扬的下起雪花来。 风雪中我们一行十八骑踏入了青州地界。计算行程,预计当晚即能到达青州,我在思索着怎样和黑风教取得连系,还有就是要不要以官方副巡查使身份公开入城?还是先联系上黑风教,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再考虑要不要入青州城吧。 寒风渐紧,雪花也越下越大了。离开洛阳时天气尚暖,不想一进入冬天,天气变化如此之剧,我们都未备棉衣,我和许君绝,哈迪有雄厚内力护体,倒不觉得怎么样,但薛进几个兄弟缩在冰冷铠甲里的身体已打起了冷颤。 第210章联系上黑 联系上黑风教,得先给他们准备几套棉衣。我正这么想着,突然耳根一动,风雪中似有金属鸣击声传来,有人在打斗。我勒马停下,望向许君绝和哈迪“听到了吗,刀兵声?”我问着,同时做出侧耳倾听状,让哈迪明白我的意思。 许君绝和哈迪一起侧耳凝神倾听,许君绝摇摇头,表示他未能听到动静,哈迪却举起手指向左侧,那儿正是刀兵声传来的方向。 只从这点便可看出哈迪要比许君绝高出一筹。如此风雪天气,谁人在这旷郊野外打斗?这儿是升仙教和黑风教拉据做战的区域,莫不与两者有关?“去看看!” 我勒转马头带头向左侧驰去。行不多远,便看到了打斗的双方,是六个使剑的青衣汉子在围攻一男一女两个使刀的四十几许的黑衣人,两个黑衣人身上都已多处挂彩,却仍在顽强抵抗,边打边向后退。 他们身上的鲜血滴在雪在上,十分醒目。那六个青衣汉子武功明显比不上两人,但占着人多的优势,六柄长剑处在上风,紧紧咬住两个黑衣人不放。 我看了一会六个青衣人的剑法,辨认出了其中灵宗剑法的影子,心想他们应是升仙教虎堂的人了,那么那两个黑衣人应是黑风教的人了。薛进策马到了我跟前,向我道:“公子,那两个黑衣人好像是黑风教小姐崔梦心的两个侍者,我们以前照过面。” “崔梦心的侍者?”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感,朝薛进摆手道:“围起来,用你们身上带的折弩,先全部生擒!” 薛进答应一声,向后面一摆手,伸手取下腰间的折弩,将箭上了弦,其它十五人照着他做了,然后薛进的招手,十五骑疾速冲了出去,迅速将打斗的八人围了起来,一齐将手中弩机对准围在场中的八人。 他们这些弩机还是跟着阎夫人时,升仙教为他们配的。那八人看到如此变故,皆停下手来,惊疑不定的看向骑着马,手持上了箭的弩机围在周围的十五人。 其中一个青衣人突然面色一变,指着薛进“你们,你们不是那些失踪了的龙堂的人吗?我们也是升仙教的。”他面现喜色。他认出了薛进,还以为来了帮手呢。 看来这些虎堂的一般剑手对升仙教发生于汴州那场变故的内幕并不知情,是以才会把薛进当成一伙。那两个黑衣人听说新来这批人还是升仙教的,立即面如死灰,将手中短刀提到胸前,看来是欲做拼死一搏。 但随即发现薛进等人根本不答理那几个青衣人,仍在持弩瞄准,而且箭尖都是指向对方六人,脸上便现惊疑不定的神情。我向身边许君绝道:“许少侠去帮我封了那六个青衣人的穴道。” 看许君绝纵马上前了,我向包围圈里两个黑衣人喊道:“里面两位朋友可是黑风教的,过来说话,在下何同!” 里面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皆露出惊喜神色,一齐向我这边跑来,这时许群绝已策马行至那几个青衣人身边,银枪突现,红缨飞舞间,慑于一边弩机之威不敢反抗的六个人便一齐倒下了。 黑风教两人惊异的看着许君绝收起了自己的银枪,薛进等人也收了折弩。我翻身下马,向两人一抱拳道:“两位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被人追杀?你们教主还有崔小姐现在何处?”两人回过神来,那男的望向我疑问道:“你真的是何同何公子,扬州来的?” 我微笑点头“我就是,我和你们崔小姐认识,我身边一个叫雯雯的丫头和查忆萍姑娘早些天就到了你们黑风教。” 两人终于确定了我的身份,那男的眼中攸的就蒙上了一层惊喜的泪花“何公子,你终于到了,我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说着身子就软了,欲往地上倒去。我忙伸手扶住,他身边妇人也伸手扶住了他。 “到底怎么会事?”我有点焦急的问道。男人靠着妇人的搀扶,勉强站起,叹口气道:“说来话长” “那些事以后再说,公子你现在还是赶快去找我家小姐,她可能有危险。”妇人打断了男人的话,望着我焦急的说道。男人回过神来,道:“对,小姐可能也有危险。 从这儿往南约八里处一个村庄,我们在那儿遭到官兵围捕,突围时和小姐分散了,突围出来后便碰到了升仙教贼子的伏击,小姐可能也会遭到伏击。” “多长时间了?”我忙问道,边问着,边重新上了马。马下面黑风教两个人皆低下了头“有一个时辰了!” 男人的话语里已带上哭腔,显然是意识到时间已经太长。确实,一个时辰,若崔梦心真的遇到伏击,现在去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崔梦心微带苍桑的清丽面容在我脑海中浮起,那是一个多么惹人怜爱的姑娘啊!我心里也焦急起来,朝黑风教两人道:“你们俩还能坚持吧?在这看着这六个人!” 接着朝薛进等人喊道:“你们十五个,分成三拨,一拨跟着我,一拨跟着许少侠,薛进,你自带一拨人,带上哈迪先生,我们分散开,一起向南搜,注意彼此不要离的太远,保持在可以互相呼应的距离内,走!” 我说完,指指薛进,朝哈迪打一个手势,示意他跟着薛进,然后一抽马鞭,率先带着五个人朝东南方驰去,薛进去拉仓促间未能明白我意思的哈边的胳膊,许君绝也带着五个人朝正南方驰去,哈迪明白过来,跟着薛进向西南方驰去。 灰苍苍的天空中,雪花正绵绵密密的飘洒着,大地一片雪白,纵有什么蛛丝麻迹也被今冬这第一场大雪给覆盖了。 三拨人马一路搜寻,我集中耳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却未能有丝毫发现。到达黑风教男子所说的那个小村庄时,我发出啸声将三拨人马汇集到了一起,一起进入那个村庄。 却是一个仅有十几处破烂房舍的荒废已久的小村庄,看情景早已无人居住,崔梦心他们不知怎么会在此处遭到人家的围剿。在几个破屋败院的墙上找到了些打斗的痕迹,接着又找到几个已被积雪覆盖大半的尸体,看衣着都是黑风教的人。 在村子里里外搜寻了两遍,却没能见到一个活人。于是一行人继续分成三拨向南搜寻。又行进约五里左右,我听到许君绝的啸声,忙带着身后五人向他靠拢过去。 却见许君绝正在地上用内力给一个三十几许的黑衣汉子疗伤。薛进哈迪他们很快就也赶了过来。 那黑衣汉子在许君绝内力的帮助下,缓缓睁开眼来。我握住其手腕,发现其脉搏已是相当有力,知道其无生命危险。急问道:“你可是黑风教的人?你们家崔梦心小姐呢?” 他看看周围一圈人,向我疑道:“你们”我打断他“在下何同,你快回答我你是不是黑风教的人?” 那人听到我名字,眼睛亮了起来,也不管许君绝正在给他疗伤,一翻身朝我跪下“何公子,您终于到了,我家小姐她,她” 这个三十几许的汉子呜咽起来。我心中不祥的阴云越发凝重,心却反而变得沉静,盯着他沉声问道:“她怎么了,慢慢说!”他伸手揪住我的衣襟,焦急道:“小姐她被人抓走了,何公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去救她啊!”我心里一惊,压下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震骇和焦虑,声音越发平静,并悄悄汇入了点安定人心的星阳摄魂。 “被谁抓走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声音里的沉稳平静帮他稳定住了情绪,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向我叙述起来“我们在北边一个小村庄遭到官兵的围捕,但我们分散逃了出来,我们十几个兄弟和小姐一起向南面这边逃,谁知在前面碰到升仙教的人,我们敌不过,小姐当即带我们往回逃,就在离这儿不远处遇到了官兵,我因被升仙教一个贼子打了一掌,身上有伤跑到这儿伤势发做实在跑不动了,停了下来,但我看见前面小姐他们都被官兵擒了,然后我就昏迷过去了。何公子,你想办法去救我小姐啊!”我听出了这其中的不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设法救出崔小姐,现在你告诉我,你昏迷前最后看到崔小姐被官兵擒住时,她是否一点都没有反抗?” 男子露出回忆神色,接着疑惑的点头道:“对,我好像看到是我家小姐自己扔了手中长剑,向官兵跑过去,护在小姐身边的人好像都没有动手,一下子就被官兵擒了。” 我微笑着点头,知道崔梦心暂无危险,她很聪明,一遇到升仙教的伏击,立即意识到周围都有升仙教的人,自己根本跑不出去,于是干脆跑到官兵那儿束手就擒,落到官府手里总比落到升仙教手里要好。 又向这男子问了一些崔梦心他们被官兵包围,突围到最后被官兵所擒的具体情节,我对他们今天遭遇的来龙去脉就基本搞清楚了,前面我们到过的那个无人的小村庄竟是黑风教的一个密秘据点,这个据点不知怎么被官府察觉了,而升仙教也得到了这个情报,黑风教却还不知道。 于是当崔梦心带人入驻时,就遭到了官府和升仙教的双重围捕。只是据黑风教这名弟子所述的情节,今天这一事件中官兵的态度颇为暧昧,如果他们全力以赴的围捕,崔梦心他们根本不可能突围出去,因为据升仙教这名弟子所说,至少有二百名官兵,还都骑着马,而崔梦心这边仅有三十几人,若非官兵故意放水,崔梦心他们应该是在那个小村庄就被人擒下的。 官兵们放水的原因我无法确定,一者可能是他们知道升仙教的人也到了,故意放了崔梦心他们送给升仙教屠戮,也就是说他们和升仙教之间存在一种默契,升仙教现在正得势,和青州官方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个可能性很大。 另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官兵中有亲黑风教的人,帮了崔梦心逃脱,从崔梦心一发现外围有升仙教的伏击,立即转头向官兵投降,以寻求保护来看,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也很大,毕竟青州一带是黑风教的兴源地,又历经多年的苦心经营,其伸入社会各阶层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枝枝蔓蔓,不是把这儿纳入势力范围不到一年的升仙教能比的。 或者也可能是这两个原因兼而有之。可惜眼前这个普通的黑风教弟子级别太低,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官府中还有没有内线,否则倒是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211章不管怎样 不管怎样,崔梦心现在被擒了,我得想办法将其救出来。官兵们都是骑着马的,又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恐怕很难追上,即便追上,我们一群人想从二百官兵手里劫下囚车当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所以现在追上去强抢崔梦心是很不明智的。既然她现官府手里,而我有着这个副巡查使的身份,马怀素未到,我就全权代表着朝廷,压着地方官府一头,大可寻找别的途径营救她。 但我心中还有一点放心不下,她落在官府手里就真的安全吗?前面我对官兵在围捕中放水原因的推测,若是第一种,即官兵们是因和升仙教有默契才放水的,那第查忆萍现在的境地就十分危险了,在这旷郊野外,官兵们甚至可能将已然成擒的崔梦心他们送给升仙教,反正又没人看到。 希望青州的官兵们没那么大胆吧。我心中升起一丝焦虑,得尽快制定出营救崔梦心的计划,她每在官府手里多待一天,就多出一份危险。 “我们回去,薛进,你带着他。”我指着那名黑风教弟子向薛进吩咐道。然后翻身上马,带着众人朝来路疾驰而回。 很快回到擒下六名升仙教弟子的地方,黑风教的一男一女仍守在那儿,地上躺着的升仙教六人却已被飘洒的大雪覆成了六个雪堆。 “钱三叔,三婶!”薛进马上那个黑风教弟子看到两人激动的叫了起来,我这才知道这两人是夫妇,刚才连称呼都忘了问。 那三叔三婶看我们回来,迎了上来,焦急的问我怎么样。我们一行翻身下马,我指指从薛进马上下来的黑风教弟子,让他们去问他。我则从自己马上取下一个木盒,拿出里面的几瓶易容药水,给薛进他们易容。 这些易容药水还是我上次欲东行查访升仙教时在洛阳配下的,这次全带上了,正好用在薛进等人身上,我可不想他们一入城就被升仙教的人认出他们是龙堂的人,徒惹麻烦。 哈迪惊奇的看着诸人一个个在我手里面相大变,显然还是第一次这种妙术。那钱三叔,三婶已经了解了崔梦心现在的处境,焦急的望向我。我一边修整着薛进的面容,一边向他们道:“你家小姐现在官府手里,暂时应无危险。 我们这就得入城看着她,不让升仙教趁机伤害她,你们赶快回去将今天的事告诉你们教主,救人要紧,我就先不见崔教主了,我入城确定你家小姐的安全后再设法和你们取得联系,商定营救之策。 这几个升仙教的人我可能还有用,先留着。趁现在风雪正紧,遇到敌人的可能性不大,你们快去找崔教主吧。” 黑风教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到了风雪之中,我也完成了对薛进等十五人的易容,许君绝和哈迪就不用易容了,哈迪无人能识,许君绝是隐无可隐,三尺银枪一现,那个江湖人也能想到他就是夺命枪许君绝。 不过被人认出也无所谓,反正青州这边的升仙教肯定已经得到消息,这次出使的巡查副使,就是他们在江湖上的对头,查庸生的继任者何同,我身边带个绝命枪帮我也属正常。 又着薛进等人将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统一的铠甲。我也换上官服,让哈迪手捧金黄丝绸包着的官印并骑跟在我身边。然后吩咐薛进将那六名升仙教弟子处理了四个,只带了两个活口朝青州城进发。 可惜风雪甚紧,路上行人早绝,若是天色晴丽,我们这一行人一众明晃晃的铠甲围着气宇轩昂,身着着紫色官服的我,又有一胡奴为我捧印,还跟着一个气势非凡的年轻保镖,当也是威风凛凛了。 半下午雪停时分,到达青州城门口,我们摆出的这一排场让守在城门品的兵丁着实忙乱了一阵,很快青州刺史王经带着一干大小官员迎了出来。 “唉呀,虽然知道朝廷要派钦差到青州来,但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到了,朝廷的公文还没到呢。未能远迎,大人恕罪。”五十几许,身体发胖的王经向我寒暄道。 我知道他说朝廷的公文还没到,是要查验我这个巡查使的真伪了,招手让哈迪将大印和朝廷任命文书奉上,我却向王经笑道:“那里,那里,下官何同,只是这次出使的副巡查使,正使是当朝御史马怀素马大人,下官是为马大人打前站的。” 论官阶,一州刺史至少是四品大员,而我这个临时使职却是仅有七品,是以在王经面前我得称下官。 王经身后一官员接过大印和文书看了一眼,恭敬交还给了哈迪。王经看在眼里,向我笑道:“哦,原来如此,何大人一路劳顿,是不是先到我刺史府上歇下,我已着下人在府里备宴为大人您接风。” 我摇头道:“王大人客气了,我们这么多人如何好到你刺史府上叨扰,住衙门的驿所就可以了,再说下官是来为马大人打前站的,到时候马大人过来,侍卫人员更多,下官得先一步入住驿所为其打点一切。” 我知道官场例行的规矩,朝廷里下来的人,主要官员一般都是住在刺史府的,那儿条件自然比官驿要好,只有那些普通随从才住官驿,但我若住了他刺史府,一举一动多有不便,是以坚持住官驿。 “唉呀,这些由我们派人收拾准备就是了,怎么能劳烦钦差大人操心。”王经道。我微笑着但固执道:“还是到驿所去吧,下官离京时马大人吩咐过的。” 王经无法,只好一面吩咐人去官驿准备,一面叫人给他牵了一匹马来,陪着我们策马向驿所走去。今天有风雪,是以青州城街上并无多人行人,但听得有朝廷钦差到了,还是有不少人跑出来围观。 王经身边一个官员忙去指挥衙役和兵丁们开道。“何大人就算住官驿,但接风宴还是要到我刺史府上去吃的吗,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到我府上?”陪在我身边的王经边走边说。 我谦和的微笑道:“多谢大人好意,不过接风宴还是晚晚再说吧,我们在路上刚吃过午饭的。哦,对了。”我做出突然想到什么的恍悟状,勒马停下,朝后面一摆手喝道:“押上来!” 有薛进的两个兄弟策马上前将那两个已被封了全身穴道,不能言语行动的升仙教的俘虏掀下马来。 “何大人,这是?”王经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个人。我微笑道:“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大风雪天的拿着剑在路上急匆匆的跑,形迹可疑,本官便将他们擒下了,据他们招供,他们好像是一个什么教的。 对了,他们还说今天青州的官兵在城外冒着风雪奋勇做战,擒获了他们一伙好多贼人呢,不知这批贼人是不是和前些天发生在青州那些伤及大量平民的大规模械斗有关?” 王经不想我会问出这个问题,被我问得一愣一愣的,接着赧笑道:“这个本官还真不清楚。待我问问。程大人!”他一声吆喝,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壮实的官员策马上前,朝王经行礼道:“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 这程大人没敢看我,只是朝我偷偷瞥了一眼,我立即便感觉到了那眼光中的敌意。王经笑着向我介绍“这位是我们青州主管刑名的司刑参军程震程大人。” 我点头微笑。王经便拿我刚才的问题问了程震,程震看我一下,又低下头答道:“是有这么回事。”我忙问道:“哦,擒获了多少人,他们是否为青州骚乱的元凶?” “正是前些天那阵骚乱的元凶,共擒获八名贼人,包括一名女贼首。”程震回答,眼中有惊疑神色,他显然早已知道我巡查使外的那个江湖身份,不明白我为什么故弄玄虚的问这个问题。 我面露欢愉神色,望向王经笑道:“这真是太好了,下官这次随马大人出使,为的主要就是青州骚乱之事,不想青州刑名们如此能干,已然擒得祸乱贼人,这样我和马大人就好完成这次任务了。” 我接着转头向程震道:“把这两个人和那几个贼人一起关好了,本官很快就会提审他们。”程震目光恍然一亮,接着黯淡下来,修习星阳摄魂的我最擅从别人目光里看穿其心思,程震的眼神让我立即看到了他心中的后悔之情,看来他已想明白我这样说话的原因,那就是提升崔梦心几个犯人的重要性,表示出对他们的关注,好让他们能安安全全的呆在官府的大牢中。 程震能想通我这番话中的玄机,看来脑子并不笨,怪不得能做到司刑参军这个位置。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面色大变,我是一拍额头,做猛然省起状,大声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两个人招供说他们是一个叫升仙教的组织的。” 我这样将崔梦心几人一并归入升仙教,等于是将引起青州骚乱的罪名从黑风教身上栽到了升仙教身上。程震面色的剧变说明他的城府还不够,让我由此一下子看出他和升仙教是拴在一条线上的。 倒是身边这个王经,听了这话,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让我看不出他对升仙教的好恶倾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陷入此事中。不待王经和程震再说话,我“驾!”的一声,就策马向前了,王经忙跟上。 程震则在后面吆喝着让几个兵丁去押那两个升仙教的人。一行人经过了州府的大门,便到了与州府相邻的青州驿馆。我翻身下马,眼角余光一瞥,却发现那边街头处四个捕快装束的人正押了那两个升仙教弟子走进一小门内。 我马鞭一指,问王经“那边什么地方,怎么把那两个升仙教的贼人送到那儿了?”王经看一眼,微笑道:“何大人有所不知,那小门是通往州府后面大牢的,为方便办案,我们青州的大牢就设在州府公堂的后面。”我哦了一声,心里释然,暗道:那崔梦心她们也就应该在那儿了,我现在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射之地。 想着和王经彼此伸手谦让一下,一齐走进驿馆。这青州驿馆有前后两进院落,却占着普通院落三进的面积,有大小房屋三十几间,也算不小了。 但我前后两尽院落看上一遍后向王经道:“王大人,不行啊,这儿太小,下官住在这儿还可以,马大人来了恐怕住不下。”王经一愕“马大人有多少随从啊?” 我肃容道:“根据你们青州报上朝廷的消息,朝中各位大人们分析,发生在这儿的骚乱很可能与地方帮会,江湖亡命徒之间的冲突有关,所以为确保马御史的安全,会有数营禁军随护在马大人身边,这么个驿所那放得下几百人?” 王经面现不悦“我青州也有几千朝廷的正规驻军啊!再加上捕快衙役,定能保得两位大人安然无恙的。” 第212章我心知他 我心知他想到了什么,微笑安慰道:“朝廷不是不相信青州地方上的刑名和兵丁,只是这次事件闹的比较大,洛都离青州这么远的距离,一路上必须确保马大人的安全,所以才做出这决议的,没有其它意思,王大人莫要多心了。” 王经微笑一下“无妨,无妨,不过要是真有上百侍卫跟着,那就只有城外驿站才驻扎得下了,要不就得分散驻扎。”我点头道:“那就先把城外驿站也收拾出来,待马大人到了由他老人家自己定夺。” 王经点头答应,接着向我道:“何大人你们一路劳顿,就先歇息一下,本官晚上再在刺史府为大人您接风洗尘。何大人您看您还有其它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吗?” 我谦声道:“王大人客气了,这儿一应俱全,暂时不会有什么需要了。”“那好,何大人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就和这驿馆管事的说,我们就不耽误大人休息,先告辞了。” “好的,王大人慢走!”我说道,接着突然想起什么,止住王经道:“对了,王大人,忘了一件事,这次出使主要是为了前些天发生在这儿的那些骚乱事件,下官临行前马大人交待了,到这儿后要尽快先对此事有个了解。 你们有没有什么关于此事的文案,审讯笔录什么的,先拿来给下官看看,也好在心里有个底。”王经停下来道:“有,何大人现在就要吗?”我点头道:“对,拿过来我先翻看一下吧。” 王经低下头说好,转身对程震道:“程大人你去把那些卷宗取来给何大人过目。”程震答应一声去了,王经对剩下那些官员道:“陈捕头随本官留下,以备何大人有问题垂询,其它人先散去吧,晚上到刺史府陪宴。” 除了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其它人一齐应诺转身离去。我不好意思道:“让王大人你也留下来陪着下官,真是过意不去!” 这时其它众人已经退出,许君绝薛进他们也去卸了行礼到各自房间收拾去了,屋里只剩下哈迪,王经和那个陈捕头,王经眼皮微垂,拈须微笑道:“何大人这么勤奋,一下马就着手公务,本官身为本地最高长官,怎能不陪着?” 我听出他语气里有对我的不满,想及以后诸多事务,还有仰仗于他的地方,我不能太得罪他这个刺史。 便先是爽朗的哈哈一笑,接着叹一口气道:“王大人体谅下官,不是下官故做勤奋,要知下官乃今秋科举新中,至今尚无一常职。此番被派到马御史手下办事,马御史在朝中出名的严肃耿直,谨慎认真,下官实不敢有半点懈怠啊!”王经听得我此说,面色缓和起来,微笑道:“何大人年纪轻轻,即被派随马大人出使,足见朝廷对何大人的器重,来日必当大有作为啊!”我忙客气几句,王经向我介绍了他身后的陈捕头,说那几起案件都是他经手办的,对其中情况相当了解。 “哦,那陈捕头你说说你的看法,让本官有个参考。”我朝陈捕头温和的笑道。看我直接向他问话,陈捕头脸上现出一丝激动之色,一挺胸膛道:“据小人所知,所谓骚乱其实是两个江湖帮会之间争地盘的火拼,最主要的是发生于同一天的两次大规模集体械斗,而且都是发生在人多热闹的闹市区,是以伤及了很多无辜平民,造成巨大的不良影响。 在那一天之后,两个帮会之间又断断续续的发生了十几次小规模的火拼冲突,这些冲突就没有再伤及普通白姓,全是江湖亡命徒内部的厮杀。” 我边听边点头,接着他的话头道:“这么说造成民心不安,地方骚动的根原主要是发生于闹市区的那两场大规模的帮会火拼了?” 陈捕头点头道:“对,本来江湖中人的冲突他们只要能在自己圈子里解决,不殃及普通白姓,不影响社会治安,我们一般是不加干涉的。 他们也知道这点,因此有什么冲突时他们也是尽量控制在自己圈子内部,这次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引起官府注意似的。” 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在心里暗笑一下。同时明白了这位陈捕头对官场心机没什么体验,当着我这个代表朝廷的钦差竟坦陈他们对江湖人内部的冲突不管不问。 我一扬手道:“陈捕头此言差矣,什么江湖人,普通人的,那是他们自己的观念,在我们这些为朝廷当差之人的眼里,他们都是我大周子民,没什么差别。 管他什么人,只要违反了我大周律令,我们就要管吗,因此所谓江湖人内部的冲突,我们可是不能不管不问啊!”陈捕头脸红了一下,眼神中便出现一丝对我的轻视,显然是嘲笑我不了解下面实际情况。王经在一边忙笑道:“对,对,何大人说的有理,是陈捕头有欠考虑了。” 陈捕头看我一眼,眼神中升起一丝疑虑,轻声道:“听说钦差大人也是江湖出身,应该对这边发生的江湖帮会间冲突的原因有点了解吧。”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客气了,王经忙怒喝道:“陈捕头!” 我摇摇手笑道:“无妨,无妨,陈捕头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下官也是习武之人,在扬州也曾识得一些江湖中人,听他们谈过一些江湖中事,朝廷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下官随马大人出使的。” 陈捕头恍然大悟般点头,王经却是面带微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谈话间程震搬着一摞案卷走进来。我随手一一翻看着,程震换了陈捕头在一边解释“冲突的双方,一个是升仙教,一个是黑风教,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发生于同一天社会影响巨大的两次冲突应是黑风教先挑起的,他们去挑升仙教的赌场妓院,冲突发生后,又有意将冲突升级,将事态扩大,使火拼从赌场妓院内延伸到行人甚众的大街上,以至造成平民伤亡。 事后又发生的一系列小规模冲突多是升仙教报复黑风教所引起的。”我一边听着程震解释,一边低头看那些对目击者,参与者的审讯笔录。 这些已有的调查和程震的口述一样对黑风教十分不利,因此我是只听只看,而不表态。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到升仙教身上,目前来看想做到这一点很难,有必要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 信手翻过那些案卷,一手在案卷上轻拍着,抬头朝王经笑道:“好了,对这事下官心里算是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可以给马御史一个初步的交待,具体审讯定夺就等马大人到后再说吧。程大人这些案卷可不可以先留在这儿,待下官抽空再仔细翻阅?” 王经望向程震,程震垂首道:“当然可以!”我从桌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下腰微笑道:“好了,现在只等王大人把马大人到后的饮食住行安排好了,下官这副巡查使打前站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下官心里也就放松了。” 王经看我摆出一副大事已定的轻松状态,面露微笑“这些何大人尽管放心就是,我们绝对会让马大人满意的。” “那就好。”我看下外面的天色,沉吟一下向王经道:“离天黑还有段时间,程大人今天不是在城外抓了几个贼人吗,说里面还有一个女贼首,反正牢房不远,我们过去看看,看能不能让下官再问出些情况,也算尽职尽责。 然后我们便可以直接到王大人刺史府上欢宴了。”我注意到程震听到我说要到牢房去看看,面色不自然的变了一下,让我心中起疑,我本来只是想去看一眼崔梦心她们,让他们在牢里安心。 现在看程震脸上神色,莫非牢内还另有玄虚,我更得去看看了。王经对我提出这个要求也有点惊愕“大人一路鞍马劳顿的,又讯问了这么长时间案情,晚宴前不需要休息一下么?” 我浑不在乎的摇手笑道:“无妨,无妨,下官还不觉得累。再说公务处理完才好放开心情尽兴放松,听说齐鲁地方的歌妓是别有一番风情的,不知王大人的晚宴上可有安排?” 我说着呵呵笑了起来。王经也笑了起来“只要何大人喜欢,岂能没有?那我们现在就到府衙后的大牢去走一趟?”我点头道:“走吧,早去早回!”带头向外面走去。 眼角余光留意程震,他面上神色已恢复如常,但眼神中却仍有一份惊疑不定或担忧。牢房并不远,里面光线有些昏暗,气味也不好闻。牢头看见我们一行人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赶忙带着两个狱卒向王经程震还有陈捕头跪拜了。 王经介绍我说是朝廷里来的钦差大人,那牢头又朝我跪拜。我着他带我到新抓来的犯人那儿。他瞥一眼程震,程震道:“就是今天上午从外面押进来的那几个人。” 牢头便和两个狱卒带着我们向里间走去,过道两边皆是牢房,关押有不少囚犯,看得有像是大官的人到了,一个个都扒到拦门前看热闹,有几个还声嘶力竭的喊起冤枉来,恭身站在牢房边上的狱卒们忙去喝斥着让肃静。 我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是跟着前面的牢头向里走,走道折过一个弯,猛然发现前面一牢房门口有一驼背老头,正从手提的篮子里掏饭采往牢房里送,那饭菜看上去质量不错,我心里奇怪青州牢里犯人的饮食待遇这么好吗?这时那老头听到我们一行人的动静,扭头朝这边望来,我立即从他眼中看到了焦急和慌乱。向牢头喝道:“这人是谁?” 牢头慌恐起来“禀报大人,是,是送饭的。”“牢里这么早就开晚饭吗?”我问着,向前快走几步,到了那老头身侧。老(cm头不认得我,望向牢头,牢头焦急道:“刺史大人陪着钦差何大人来视察牢房,你快出去吧。” 我望向他送饭菜的牢房,里面可不正是崔梦心,望着一身官服的我,眼中满是愕然和不解,我侧下头,避过身后几个人的视线,朝崔梦心挤了下眼睛,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即把脸扭到了一边。 我看一眼牢门口地上的饭菜,那饭菜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我心里疑云大起,喝住那要离去的驼背老头“慢走,你是这牢里管送饭的人吗?” 牢头嗵的一下跪下了“大人恕罪,他不是牢卒,是从外面来给犯人送饭的,小的一时糊涂放了他进来,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恕罪!” 我心里一愕,难不成这驼背老头是黑风教的,来给崔梦心送饭?从崔梦心眼神里看不出来啊!扭头一看,对面关了七个男子的牢房里也摆有饭菜,七人应是随崔梦心一起被抓的黑风教弟子,正愣愣的看着我,还没去动那饭菜。 第213章与他们相 与他们相邻里边一牢房里关着我擒来的那两个升仙教弟子,也是刚把饭菜端在手里王经没有说话,程震和陈捕头则在训斥那牢头,那送饭的驼背老头也诚慌诚恐的跪在了一边。 我心里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出声止住程陈二人,向那牢头柔声道:“算了,人总有点恻隐之心,通融犯人的亲朋好友给牢里的亲人送点吃的,也算不上什么。” 牢头脸上立即现出感恩之色,但我攸的把眼神移向那个驼背老头,口气变得严厉起来“但是,这几个升仙教的人都是朝廷重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他们送饭?” 这时一边的程震开口辨驳了“何大人,这几个人虽然是刚抓来,还未经审讯,但好像应该是黑风教的,而不是升仙教的。” 我心里暗恨,是什么教的我不知道吗,要你替他们解释?表面上却露出惊愕神色,指着我擒来的那两名升仙教弟子,道:“他们不是一起吗?他两个曾向我招供他们是升仙教的。” 我没再给程震说话的机会,攸的转向崔梦心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教的?前些天街上发生的集体械斗你们可有份组织参与?还有,这送饭的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崔梦心经验老到,听我这样问,立即顺着我的问话回答,冷哼一声道:“我们是升仙教的,街上的械斗我们是参与了,但不是由我们挑起的。至于这老头,”她望着那驼背老头“本姑娘我不认识。” 程震惊怒的看着崔梦心“你”我自不会让他说话,抢着喝问道:“不认识他为什么给你送饭?”崔梦心又把头扭到了一边“那我怎么知道?” 这时饭菜凉了些,我注意到那菜的颜色有点不对,端起来凑到鼻端一闻,面色突变,一指跪在一边的驼背老头,大声喝道:“将他拿下,菜中有毒!”异变突起,原来还因惊恐而颤抖不已的老头突然长身而起,闪电般欺向我身边。 我心中惊怒,原来是个高手,竟将我和哈迪一起瞒过去了。仓促间我也来不及出招应变,顺势将手中一盘菜掷向欺上来的身影,碰的一声,老头一拳击中菜盘,菜汤菜叶碎瓷片一齐四处飞溅。 哈迪已揉身抢上,截住了老头继续前进的身影,电光石火间的几下交手,然后是扑的一声劲气四溢,哈迪和老头纯凭内力对了一掌。 哈迪身子向后微晃,那老头却疾速后退,向外边逃去。牢房过道间虽站满守卫狱卒,但对于突起的异变却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反应。 那老头的速度又如闪遇般快捷,攸的就转过拐弯处,逃向了外面。哈迪身子一晃,追了出去。远处传来刀兵声。程震和陈捕头这时老反应过来,一齐抽出腰部佩刀,喝一声追,带着这边仍带有几份愣怔的一群狱卒追了出去。 里边这一走廊两边关的可能都是重刑犯,他们看到这一场面,先是惊的不名所以,接着反应过来,也不知谁带的头,一齐疯狂的捶门狂喊起来。 那两个升仙教弟子被许君绝点的穴道还未解,只是在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却无法叫出来。崔梦心和对面关着的七个黑风教弟子却是面色煞白的看着地上的饭菜。我抽出腰间姚崇转赠给我的长剑,气运丹田,大喝道:“肃静!再有聒噪者立斩无赦!”说着身上催发出强大杀气向两边兴奋的犯人逼去,多数人受我明晃晃的利剑和杀气所慑,安静下来,却仍有几个在忘乎所以的大喊大叫,我提剑上前,一剑斩了一个抱着栏门狂呼者的手臂,让他发出一声长嘶,牢里才安静下来。远处的打斗声隐约传来。现在偌大的牢房走道内就我和王经两人,两边犯人惊恐的看着一脸杀气的我。 我走回王经身边,关心道:“王大人没事吧?”王经一介文官那经历过这种场面,惊的面色煞白,但他看来还算震定,早已回过神来,见我发问,擦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菜汤答道:“我没事,还好何大人你镇静而处事果断,今日差点酿成狱变。” 我望向崔梦心,她也正看向我,眼中闪着亮光。今天若非我凑巧来到,他们就要被毒死了。升仙教知道崔梦心成擒在狱,竟想通过此法来加害与她。 他们当是从程震那儿得到了我到青州后的言行,知道我在设法保护营救崔梦心,若我没猜错的话,程震当是在去取案卷时把消息透露给了升仙教,让他们尽快处理掉崔梦心几人,以免夜长梦多。 我向王经道:“贼人想杀了这些人灭口,看来这几个犯人身上确实有东西,定要严加看管,好待马大人来后细加审问。” 王经点头称是,杂乱的跑步声传来,很快程震和陈捕头等人从转角处出现,哈迪也在他们中间,一群人皆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知道没能抓住对方。 意料中事,那老头武功和哈迪不相上下,应该就是虎堂四长老中的一个,他既然孤身进来,升仙教在外面定有接应之人,这些狱中守卫变生仓促之下,对这种绝顶高手造不成威胁,哈迪孤力难支,自然擒不住对方。 现在还不是对升仙教正式下刀子的时候,我也没想要留住那老头,现在擒下他对我的计划未必有利。 否则我刚才就应该出手,与哈迪合击将那老头留在狱内。程震,陈捕头还有那牢头都向王经请罪,尤其那牢头意识到是自己的疏忽造成刚才的一切,更是诚慌诚恐。 至于程震,他心里现在可能正为那老头的逃脱暗自窃喜吧。王经沉着脸道:“现在不是怪罪你们的时候,何大人刚才说的有理,对方既欲杀这几个犯人灭口,说明这几个犯人很重要,你们赶快加强这儿的防卫,以免再为贼子所乘。” 几人齐声应诺,我在一边向王经道:“王大人,保险起见,下官想明天就提审这几人,先拿到口供再说。”王经点头同意“何大人思虑的是,明天我和程大人陪何大人提审这几名犯人。现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出得大牢,我看下身上的菜汤的污迹,向王经道:“王大人,你看刚才这么一闹,衣服也弄脏了,下官得回去换套衣服,才能去你府上赴宴。 王大人你也得回去收拾一下,就先不必等下官了,待会儿派辆马车到驿馆门口接我过去便可。”王经想一下点头同意,让陈捕头去为我找马车,他自带着程震和几名兵丁回刺史府了。 我回到驿馆,刚进到院里许君绝便迎上来道:“崔教主到了,在公子房里。”“哦,太好了,我正想和他们联系!”说着就快步向后院我房间走去,但又停住脚步,向许君绝问道:“驿馆周围情况怎样?他过来被人发现吧?” 许君绝道:“周围确有不少形迹可疑之人,不过崔教主他们是扮做给驿馆送肉的由驿馆的工作人员带进来的。” 我哦了一声放心了,被升仙教监视是意料中事,他们知道我住到了这驿馆,不派人全天候的看着驿馆的动静才怪呢。 不过崔振声这老江湖看来也想到这一点了,因着我们一行人的入住,驿馆工作人员今天下午进行了大采购,他便以此为契机混了进来。 推开房门,只见一个屠夫装束,衣上满是油迹的粗须大汉正坐在桌旁,他一边还有一个小厮,我定睛一看,竟是雯雯,心中大喜。雯雯激动的迎上来,低声叫了声公子,指着那胡须粗暴的汉子道:“这位就是崔教主。” 我和崔振声见了礼,崔振声虽然压低了声音,难掩话语中的激动。而他一说话我便看出了他脸上的胡须都是伪装的。一番叙述我才知道黑风教的艰难,自雯雯和查忆萍到这儿传达了我的授意,他们就在白日闹市间发动了那两次对升仙教的大规模攻击,结果使隐在暗处的力量全部暴露出来,遭到升仙教连续不断的打击,其间黑风教设在青州城内的几个据点被全部拨除,有生力量也被大量剪灭,黑风教的三号人物,高手榜上排二品十一位的崔冬被击毙,崔振声自己也遭到了升仙教虎堂几位长老的合击,身受重伤,若非雯雯在,就也把命丢了。 黑风教现在的一点残余力量都已躲到乡下村野间,却仍不断遭到官府和升仙教两方面的围捕和打击,崔梦心今天被围捕就是一例。 崔振声感叹一声“若非有雯雯姑娘和查姑娘在,只凭我父女,恐怕是撑不到现在,等到公子你到达了。”我握住崔振声的手郑重道:“前辈你放心,你失去的,我定设法十倍百倍的补偿给你,待我灭了升仙教,黄河一线仍是你们黑风教的。” 崔振声苦叹一声“何公子你纵把这地盘划给我,恐怕我也没有能力像两年前那样将其占牢呀。” “这个晚辈自然有办法,前辈不用忧心。”我郑重道。崔振声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致“那我父女就多谢何公子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请何公子你一定要尽快救出梦心,州府的大牢不安全啊!”我一愣,原来崔振声知道牢里不安全“我刚去大牢看过崔小姐。”我说道。当即将刚才牢里发生的事跟崔振声说了。崔振声愤怒的一拍桌子“好狠毒!” 我问他为何说州府的大牢不安全,崔振声叹口气道:“现在青州主管刑名的最高长官司法参军程震乃是升仙教的人,其它很多刑名捕快包括那个陈捕头也都和升仙教有结交。 因此升仙教的人想进入大牢杀人是很容易的。唉,早在钱三回去向我汇报之前,我安插在青州官兵中的眼线就已把梦心被擒的消息告诉我了,全靠他们保得梦心没在城外被程震那厮交给升仙教,但一回城,押入州府的大牢,他们就爱莫能助了。 那时我就意识到梦心有危险,果然不出我所料,幸亏公子你去的及时。”我心道官兵中果然有亲黑风教的人,如此看来,今天上午城外崔梦等人能够突围而出,而接着又自动束手就缚的原因应是我那第三种推测。 开口问崔振声他在官兵中的内线是什么人,可靠吗。崔振声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司兵参军属下的校尉,我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十分可靠,而且很得他上司的器重。 最近几次由城卫军参与的对我们的围捕多亏了他事情通风报信,今天是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通知到我们,才导致梦心被抓。” 我点头道好“让他多注意城卫军的动向。关于崔小姐的事,我虽已提出明天就对她进行提审,让王经加强对大牢的守卫,但如前辈所说,让小姐留在大牢内实在太危险了!” 第214章我沉思一 我沉思一下,接着道:“晚辈想最好我们今晚就把小姐弄出来。”我声音低沉下来。“今晚?”崔振声目光一亮,身上气势突增,让我想到他也是一品榜上的元老人物“公子你是说劫狱?” 我沉着点头“对,根据我今天所见,青州这大牢防卫上有很大的漏洞,王经虽让程震加强防卫,但今晚马上就要在刺史府为我设接风宴,程震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到场做陪,所谓加强防守,至少在宴会结束之前还不可能做到,我们就今晚动手,然后我嫁祸给升仙教,说是他们将人劫走的。” 我接着面露一丝微笑“崔小姐心地灵慧,刚才在牢里我稍加引导,她便当着王经程震等人的面说自己是升仙教的,若其今晚被劫,配上下午的下毒事件,我便可以说升仙教灭口不成,怕秘密暴露,所以在晚上孤注一掷的将大牢给劫了。” 崔振声面露微笑“好,果然是何公子,就这么干,我这就回去调遣人手。”说着站起身来。我伸手止住他“不慌,那大牢的漏洞只是对一定的级数的高手存在,人多并没有用,所以我们主要精力得放在将人救出大牢后的逃逸上,至于杀入牢中救人,三五高手足矣,前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崔振声一拍胸膛道:“没问题,何公子你尽管差遣。”我点头道:“那好,前辈你算一个,加上雯雯,许少侠,我和那位有一品实力的哈迪先生,咱们五个杀进去将人抢出来,然后就由我那些侍卫负责在外面接应,将人接应到我这儿先藏起来,明天我再想办法将他们送出城去。” 崔振声点头道好,笑道:“谅他们没人敢来搜朝廷钦差的住所。”我微笑道:“我有办法让他们敝开门来搜也搜不着。”崔振声突然醒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可用的一品高手,慕蓉听说我这边情况艰难,跑过来看望我,还在我外面设在一废弃村庄的据点里呢。 可以让他也参与进来,我们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我沉思着问他:“听江湖传言,前辈和慕蓉的关系很铁?” 崔振声面露微笑,说道:“我们的实际关系比外面的传言要铁得多,否则他也不会一听说我情况不妙,立即跑过来看我。 不过公子你的事未得你允许,我还没向他提。”我点头道:“那就好,不过前辈你别再出城了,让雯雯去通知慕蓉先生晚上赶过来。前辈你把你衣服和伪装脱下来,我得派个属下扮成你的样子带雯雯出去。” 崔振声如言做了,我看到这位教主的真面容,白面无须,容颜俊朗,年轻时当也是一个倾倒群芳的美男子。 叫了薛进属下一个和崔振声体形相似的兄弟,换上崔振声的伪装和雯雯从后门出去了,然后我叫来许君绝和薛进,向他们部署今晚的行动。 “我待会儿只带哈迪先生就到王经刺史府参加晚宴,我离开后薛进你赶快吃晚饭,晚饭后你将这驿官里夜里不回家的工作人员全部赶到前院偏房去,派两个人守在前后院的大门处,不许他们任何人到后院来。 其它人换成便装,让他们在城门未关闭前潜出城许少侠你带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这驿馆周围的钉子,至少要让这驿馆一个晚上不受监视,崔前辈也可以在此事上帮你。 再之后,薛进,你挑出其中相貌最没有特点的七个人,这七个人处理完周围的钉子后就不要回来了,立即潜出城去,先在城外找个地方藏身,不经召唤不要回来。 剩下的五个,备好弩机箭只和夜行衣,先在房里待命,等我从刺史府回来再告诉你们下一步行动。”薛进和许君绝听完,一齐点下头。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我打发二人出去。崔振声感叹道:“看公子你刚才的指挥部署,真是思虑周密,怪不得查先生找何公子你做接班人!不过公子你让其中七人潜出城去是什么意思?” 我微笑一下“因为大牢里除崔小姐外还有七个黑风教弟子啊!能坚持到现在还跟在前辈你身边的,当都是对前辈绝对忠诚的精锐吧,这种人才宝贵啊!”崔振声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感激的望着我道:“真是查先生挑出来的人啊,振声先替他们谢过何公子了。以后江湖上,黑风教就是公子你最坚定的支持者,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 我忙客气道:“前辈见外了,若非为我,你黑风教纵是境地不好,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啊,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前辈你暂且就待在这屋里不要出去,待会儿协助许少侠清除这驿馆周围的监视者,然后等我从刺史府回来,我们就开始行动。” 崔振声点头答应,薛进进来报告说接我到刺史府的马车已候在驿馆大门外了,我忙换下那在牢里弄脏了的官服,换了一袭绸缎长衫,然后叫了哈迪一起去赴宴。 王经已带着青州一众官员在刺史府大门口迎着我,一看我只带着哈迪一人,愣道:“何大人怎么就带一个随从,怎不把那些侍卫也带上?” 我笑道:“这刺史大人的家宴吗,不要辅张太大了,主要让下官结识一下青州地方诸位同僚,所以就没带他们,啊,哈哈!”我望向王经身后那一众官员打个哈哈,众人便一齐恭身奉迎道:“何大人说的有理。” 王经却摆摆手,叫来一个府里的下人,低声耳语一番,自然瞒不过我的听觉,他说的是:“快把把外厅的宴席都撤了,只留大厅内即可。” 刺史府大厅里最后留下陪宴的也就司功司法司兵等六曹参军,外加陈捕头,哈迪挨着陈捕头坐于末位。宴会正式开始前,王经又提到下午发生在牢里的事,说我刚到青州即遭此惊变,让他们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我客气道:“那里,那里,王大人万莫将此放在心上。”接着端起酒杯,向王经程震等一众官员道:“何某奉上命随马大人出使青州,今天是下车伊始,在此何某先借王大人的酒先敬诸位一杯,以后诸多事务还要在坐各位大力支持,请!” “一定,一定!”诸人客气着将酒干了。王经道:“何大人放心,青州主要官员今天都在,以后有任何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帮何大人和马大人顺利完成此行任务。” 我谢过了,接着笑道:“其实各位也都明白,这次朝廷之所以派出使职到青州来,全因前段时间发生于青州的骚乱,本官虽是今日刚到,但通过程大人陈捕头对情况的介绍,对事情已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再加上牵涉此一事件的主要犯人也都已经被程大人关押在牢,相信等马大人一到,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顺利完成这次出使最主要的任务。” 看青州众官员随着我的话点头称是,我稍顿一下,接着道:“不过现在对何某这个副巡查使来说,主要是为马大人打前站,一是初步了解一下青州之事的概况,让马大人到了心中先有个底,所以接下来几天还要程大人陈捕头帮忙查问一些相关人等。 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安排好马大人一行的住行还有安全问题,这个也要请王大人在坐各位费心。”程震和陈捕头起身做揖道:“一定配合好何大人,随时恭候何大人的吩咐。” 王经道:“请何大人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那好,何某先自干一杯谢过诸位了。” 我说着将身后侍女新倒上的酒干了。王经等人也陪着干了,我换副轻松神态,向王经笑问道:“不知王大人可有为今晚宴会准备什么助兴节目,可以亮相了么?”王经大笑道:“当然有!”他说着一拍手,喝道:“来呀,上歌舞!” 丝竹管弦声起,两队上身仅着绿色抹胸,裸着粉嫩耦臂和双肩,下着金绣粉青色长裙的妙龄女子随着乐声,身姿曼妙,载歌载舞的来到厅间。 这些女子每人皆提一粉色荷花状灯笼,内燃灯烛。原来大厅里灯火通明,她们一上场,有人将将大厅里的灯光调暗了,厅中提着粉荷灯笼的一众舞女便在视觉中凸现出来。 舞动间纱裙飘旋,仿如青波荡漾,拎灯舞动的诸众女,便如水中娇嫩的荷花,美不胜收。我心中为这舞蹈的意境叫好,王经凑过身来介绍道:“这是我府上艺妓自己编排的荷灯舞,还入得何大人眼吧。” 我一边看着厅里诸女的美妙身姿,一边点头赞叹“好,好!此舞能营造出如此清新美丽意境,下官今晚是开眼界了。” 王经听我此说,便露出自得的微笑。荷灯舞后,又有专门有歌妓献歌,又有艺妓演奏乐器,我听过歌仙之歌,琴萧二仙的乐声,自己又于琴道上造诣颇深,便对这些普通歌女艺妓的歌唱演奏不甚感兴趣,觉得不如看舞蹈好。 王经看出了我的好恶,便有意多上舞蹈助兴。宴会很快热烈起来,各人互相来回敬酒,趁我酒意微酣,正高兴之时,王经又凑过头来“何大人从朝廷来,可知朝廷对这次青州事件的看法,我是说” 我摇手止住他,不让他再说下去。心里却明白他是问我朝廷里对他们青州地方官的看法,想知道这次事件会不会影响他们仕途。这问题我这个副使是不便做答的,留着让他们等马怀素到了,从马怀素那儿探听这方面的消息吧。 醉眼微斜的看着王经,笑道:“王大人,如此欢宴,谈公务岂不煞风景,咱们从现在起只谈风月,莫谈公事。” 王经愣了一下,微笑点头,低声问我看上眼的舞女,挑了带走。我面现犹豫,王经笑道:“赠送几个艺妓而已,官场惯例,又非其它贵重物品,想来马大人知道了也能理解,不会怪罪大人的。” 我微笑点头,正好一个女子舞到这边,美眸流光,巧笑纤兮,我扬下下颌,道:“就她吧,一个就行了。”王经微笑点头。他却不知这女子是一上来就被我看上了的,因为身姿眉眼和崔梦心有几份接近。 眼前歌舞佳人活色生香,桌上佳肴美酒流水般不断的上着,让我心里大叹权力的好处。一个打前站的副巡查使尚且如此,如姚崇般登堂拜相者来到地方又当如何? 我既说只谈风月,王经便和众人有意往这上面引导,不免又说起名闻天下的四仙,接着就拉到了扬州花会,几人谈论著,就对歌仙,琴仙,箫仙大生向往。 第215章今天下承 当今天下承平日久,四处歌舞升平,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一般的地主商人,只要有条件的,多慕风雅。谈起这些风月雅事,青州这一干官员和扬州丁忘忧宴会上众人的反应没什么不同。 王经满脸遐思的神色,说道:“据闻萧仙与琴圣弟子得一曲,其技艳惊四座,安大家自此解除了封箫。对了,我听闻那琴圣弟子与何大人你是本家呢,他也姓何。” 我微笑一下,留意场中诸人神色,仅程震和那陈捕头对我投以神色复杂的一瞥,其它人对并无特殊反应,我在心中吁出一口气,原来青州官方知道我这个副巡查使底细的仅程震和陈捕头这两个刑名主管,其它人包括王经在内都还所知甚少。 这也说明他们没和升仙教走的太近,否则升仙教焉能不提前将我的底细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程震和陈捕头显然没有揭破我这个何大人就是扬州那位琴圣弟子何公子的意图,我也乐得装聋作哑,只同着他们去说。 宴会持继到近子时,我已显出醉眼朦胧之态,向王经说累了,该回去休息了。于是便散了宴,仍由送我来的那辆马送我回去,只是我看中的那个舞妓已坐在了车里。 王经派了府里二十几名侍卫护送我回去,看到那些侍卫,我心中忽的升起一丝不安。细思来由,立即想起路上在汴州那次试探的结果,升仙教现在可是急欲置我于死地啊,他们对我逼巡查使的身份并不顾忌。 我今晚来赴宴的事,他们肯定早已知道了,那么现在夜深人静,正是行刺的好时机,面我身边又只有一个哈迪,升仙教四位长老加上第王明辉有五个一品高手,另外还有近百张弓弩,这些若全布在我回驿馆的路上,我和哈迪纵能侥幸逃得性命,我今晚劫狱救崔梦心的计划恐怕也得破产了。 来赴宴之前,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点,现在才想起来。我大脑急转,唯今之计,只有设法绕开对方可能的埋伏了。我看看王经派了护送我的卫士,哈哈一笑道:“不用了,王大人,难不成还有人敢对朝廷钦差不利?” 王经固请我带着这些卫士“那些亡命徒敢跑到州府大牢里杀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何大人还是带着吧。” 我心道我自然知道有危险,但关键你这二十个卫士根本不起作用啊。嘴上做出豪情状“王大人多虑了,下官也是习武之人,再说我这胡仆的功夫大人今天也见到了,就算有几个不开眼的贼人,也伤不着我。 不过下官喝这么些酒,现在不想乘车了,想骑骑马,王大人可否找匹快马给我,我想骑马回去。王大人只须派一个卫士骑马为我做向导即可。” 王经看我固执,便只好答应,让人牵了两匹马过来,一匹给我,一匹给一个卫士,让他送我们回去。哈迪来时就是骑马的。我掀开车辆,将那舞妓抱出来“来,美人,陪本大人骑马回去。” 哈哈大笑着将她扶上马去,然后我翻身上马将她抱住。看得出这舞妓王经尚未碰过,还是个清倌儿,骑在马上,依在我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我在马上向王经等众人行个礼,说了明天再见,便带着哈迪和那卫士三骑离开。 待得转过街角,我向那卫士道:“别走来时马车走的那条路了,本官现在高兴,想纵马奔驰一番,你为本官带个远点的路,嗯,也别回驿馆正门了,带本官从后门回去,这样才有意思,是不是呀,美人?” 我俯身在怀里舞妓香腮上亲了一口,做出一副酒意上涌,意气风发的样子,怀里少女轻嗯一声算是回应。那带路的卫士讨好的笑道:“大人既有此兴致,小的自当从命,不过那路可就有点远了。”“无妨,我们快点骑就是了。”我说道。 那卫士笑道:“好嘞,大人跟小的来。”说着一纵马,我策骑跟上,哈迪跟在我后面,三骑四人在青州入夜的空旷大街上疾驰起来,偶而碰到巡夜的兵丁,那送路的卫士在马上奔行中亮一下腰牌就过去了,根本不做停留。 强此风云电驰,不时就安全的到达驿馆后门。“好了,你回去吧,你任务完成的很好,本官这番纵马快奔很是开心,明天会让你们刺史大人赏你的。” 门外,我向那卫士赞许道。他高兴的道谢后离开。我抱起那舞妓下马,这一路虽是纵马疾驰,我却并没有闲着,一手控马缰,一手在怀里少女身上游弋揉弄,先是催情魔气刺激的少女被欲火焚到半昏迷状态,然后我的手指悄悄的按到了她的黑田穴上,让她于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是以我抱下马的,已是昏睡中的少女。轻声拍门,是薛进过来开的门。“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问。薛进点头“慕蓉家主和崔教主他们都在公子房里等着公子呢。” 我点下头,让他将两匹马拉进来拴好。我则抱着少女,带哈迪回到房里,崔振声,许君绝,慕蓉彦,雯雯皆一身黑衣坐在我房里,有点奇怪的看着我怀里抱着一个昏睡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胡人走了进来。 我也顾不得和慕蓉彦打招呼,朝四人一点头道:“都准备好了罢,等我换过衣服,我们这就行动。”说着将怀里少女放到床上,雯雯拿来一套夜行衣帮我穿上,穿衣的空档我才有机会向众人解释了少女的来历,并把哈迪介绍给了崔振声和慕蓉彦。 薛进已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示意哈迪穿上,哈迪虽听不懂我们的话,但也看出我们是要去做什么事,学着我将夜行衣穿上,将头套蒙上。薛进等五人也已准备好在院里待命,我挥下手,带着众人从后门出了驿馆,向不远处的州府大牢潜去。 如我所料,州府大牢的守卫还没得得及进行有效的加强,我和哈迪许君绝等六人翻过牢房大院的后墙,薛进等五人拿弩机候在墙外,一是放哨二是接应。 雯雯和慕蓉彦皆提剑打头,我提剑和许君绝居中,许君绝没用他那显眼的银枪,而是改用一根铁棍,崔振声和哈迪皆空手居后,六人提起轻功,悄没声息的潜入牢中,那些守夜的狱卒可能因着下午发生于牢内的变故,倒也尽职尽责,没见打瞌睡的。 但以我们六人的身手,那里给他们一点反抗的机会,雯雯和慕蓉彦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掠过,那些狱卒便都如石化一般不动了,一点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劫狱比我原来想像的要成功的多,仅雯雯和慕蓉彦两人出手,剩下我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崔梦心等八人救了出来。 待其它狱卒守卫听到牢里没有睡实,听到或看到情况的犯人的鼓燥声,从一边营房里匆匆出来时,我们一群人已飞身跃过了大牢的后墙。“有人劫狱啊!犯人跑了,快追!”墙那边响起了纷乱的呼喊声“咣咣咣”的有人敲起铜锣示警。 “快走!”我向伏在外面接应我们的薛进几人低喝一声,带着众人沿小巷疾速离去。转过一个弯,没几步就到了驿馆后院的小门。我停下来,将头套揭下,向众人吩咐道:“除雯雯和慕蓉家主外,都把夜行衣脱下来,快!你们,” 我指着和崔梦心一起被救出来的七个黑风教弟子“也把外面的衣服脱了。”我说着自己迅速将一身夜行衣脱下,递给雯雯。 “薛进,先带大家进去!”我向薛进吩咐中一声,然后将其他人脱下的衣服一并卷了,交给雯雯,向慕蓉彦道:“慕蓉先生,你现在就带着雯雯离开,翻城墙出去。记得让人看到你们离开。” 慕蓉彦点下头“慕蓉明白何公子你的意思,放心吧!”“那好,你们一路小心,我们改天再叙。” 我向慕蓉彦抱下拳,深望雯雯一眼,目送两人消失在夜色中。驿馆里,许君绝和哈迪各自回房,崔振声父女得以团聚,正高兴的坐在一起说话,那其它七名黑风教弟子也在一边,看我进来,崔振声站起身来招呼女儿和属下向我致谢。 我伸手拦住了“前辈你们还不算脱离险境,大意不得。”说着拿出易容药水,将崔振声几人容貌仔细改了,薛进拿了八套铠甲头盔过来,我交给八人道:“明天崔前辈你们穿上铠甲,戴上头盔,扮做我的侍卫,我带你们出城。今晚先在这儿好好休息一晚吧。” 刚到青州半天,没人会注意到几个侍卫容貌的细部特征,只是知道有十五个身穿铠甲的侍卫,因此我将崔振声几人容貌稍改一下,再给他们穿上铠甲,戴上头盔,不会有人看出我这些侍卫已经偷梁换柱了。 “梦心呢?”崔振声问。崔梦心一清丽的美目也望向我。我微笑道:“放心,我自有安排。一定将所有人都安全的送出去。崔小姐今晚先到我房间休息吧,我床上有个王经送我的舞妓,和小姐身材差不多,明天小姐穿上她的衣服,陪我坐在马车里出城。” 崔梦心脸微红了一下,点头答应。“那好,大家都到薛进安排给大家的房间早点休息吧,崔小姐你自去我房里,我今晚和令尊并榻聊天。”我笑道。崔振声笑道:“正和我意,崔某也正想和公子好好唠唠呢。” 崔梦心看看正相对而笑的父亲和我,微笑着告辞离开。我向崔振声道:“前辈身上的伤可是不轻啊,这么硬压着,对身体不好,晚生先为前辈你疗伤吧!” 崔振声苦笑一下“竟让公子看出来了,好吧,现在公子到了,由公子你主持大局,崔某也可松一口气,不必在此硬撑了。不过何公子可别为了崔某浪费自己的内力。”“无妨,晚辈自有分寸,前辈且榻上坐!” 我说着,扶崔振声在床上坐好,坐于他身后为他疗起伤来。打伤他的第五明辉和虎堂那几位长老都是魔门灵宗的,这些魔门武功造成的内伤由我星阳功来治疗,正是适得其所。 不到半个时辰,崔振声便开口说好多了,让我收功便是,接下来他自己来就可以。我本想再扶助他一段,将他体内那些侵蚀他筋脉的灵宗真气全部化掉。 但我还未开口,突然耳根一动,听得有大批人马正朝驿馆这边走来,嗯,已进入前院。我脑海里浮现出程震的相貌。 “前辈先别疗伤了,快将给你的铠甲穿上!有人来了。”我收起功,向崔振声交待一声,忙冲回自己房内。前后院的院门处传来嘈杂声,是来人被薛进派在那守门的两人给拦住了“我乃青州司刑参军程震,这位是本府陈捕头,我们有急事要立即面见钦差何大人。” 第216章来者果然 来者果然是程震!我屋里还未息灯,已在我床上躺下的崔梦心,听到声音正坐起身来。看我突然闯入,面色一愕,下意识的先伸手去掩住了敞开的小衣衣襟,以免胸前青光外泄。 我这时也顾不得向她解释什么,上前扶住她肩膀,一把将她上身小衣扯下,露出里面紫色的丝绸肚兜,里面一对小兔子正不安的微微抖动,带动紫色丝绸荡起涟漪。 崔梦心樱唇微张,我忙用手掌覆住她双唇,将一声惊呼捂了回去。崔梦心惊愕的望着我,眼神中透着羞愤,看我目光中并无邪意,那丝愤怒才消去。我向她轻声吩咐道:“转过身去侧躺着,千万别出声!”说着,我两手疾动,将躺在崔梦心里侧那歌妓的衣服全扯了下来,随手扔在床头和地上,然后以被子将仅余绿色抹胸在身,几近全裸的歌妓往下一推,全部塞进了被子里,崔梦心侧躺在她外侧,外间便看不到床上还有另外一人。 崔梦心看着我一系列动作,已大致明白了我的意思,虽然自己一双香肩和大半个粉背皆裸露在我眼前,又看着我以迅捷的手法将身边另一女子剥的几近全裸,面色羞红到耳根,连粉嫩的肩背上也泛起一丝红,但却默默躺着一动不动。 待我布置好一切,才伸出一只玉臂去接背子,想将自己裸露的香肩和粉背盖住。我忙伸手按住他香肩,轻喝道:“别动!就这样别动。” 手心感到她香肩处雪肌玉肤那份温润娇腻,心儿不由得一荡。她缩回手不动了,我将被子稍向下拉了一点,只刚刚遮住她腋下打成蝴蝶结的紫色肚兜缎带。 “你们不能进去,何大人已经休息了,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挠!”是派在那儿守门的两个兄弟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来已进入后院,程震这厮竟强闯了进来。 我迅速将头发弄乱,将上身衣服敞开来,做出一幅刚从床上匆忙起来的样子,走过去打开门来。 院里二十几个执火把的青州官兵簇拥着程震和那陈捕头,正向我房间走来,薛进那两名兄弟欲上前拦截,却被几个兵丁阻在一边。我眼睛微眯着,仿佛一时不适应火把的强光。 “谁呀,半夜三更的,如此喧哗?”我边说边系衣襟,顺便迎天打了个哈欠。看到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我,程震一行停下脚步来,那两个欲拦截他的自家兄弟也垂手站到了一侧。 程震向我抱拳揖首“何大人,下官程震,深夜打挠,冒昧之处还请见谅!”我已系好衣襟,望向程震,淡淡道:“程大人啊!这么晚了急着找本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声音虽是平淡,但其中的不耐烦和恼怒白痴也听得出来。程震却不为所动,朗声回答“启禀大人,刚才州府大牢被劫,上午所擒之八名要犯,包括那名女贼首全部被人劫走。” 程震说着,目光从我身侧越过,向屋内窥视。这家伙了解我的底细,知道我向着黑风教,已经将我列为劫狱的对像了。我心里暗哼一声,表面上却做出大惊之状,喝道:“什么?大牢被劫?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程震直望着满脸震惊的我,将刚才的话又重述了一遍。我大怒道:“本官不是告诉你们那几个升仙教的贼人对本官很重要,专门让你们加强那儿的防守,怎么还让人给劫了?本官还说明天就要提审他们呢,这你让本官如何提审,马大人来了,本官如何交待?” 我怒气冲冲的在程震面前边来回焦急的踱步,边向他喝斥。程震低头唯唯应诺,我却发现他尽管低着头,却仍是剜着目光从敞开的房门里往我房里窥视,想从里面找到点什么。 我心中暗骂他白痴,要是有什么不该让你看到的东西,我还会让屋里的灯这么亮着,把门这么对你敞开着? 猛然发现程震还有他身后几个兵丁目光有点不对,从这目光里我看到男人的下贱,顺着他们目光望去,却是崔梦心裸露在外的香肩,心里暗笑,不出我所料,崔梦心这美丽的香肩确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同时也就降低了他们推理判断的能力。 我移步到门前,挡住了几人的目光,怒喝一声:“程大人!陈捕头!”程震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唯诺着道:“对不起,何大人,是下官等失职,没及时加强大牢的守卫。” 我长吸一口气,做压下怒气状,将声音放平静了“好了,本官刚才态度是过了些,按说轮不到我这个朝廷来的副巡查使来训斥你们。 而且程大人你们没能及时加强防卫,想来也是由于参加为本官设的接风宴而耽误了时间,不想还就被贼人钻了空子,唉!”我叹一口气。陈捕头和那些官兵眼中就露出感激的神色,不想我这么体谅他们。 程震仍是不为所动,虽然不敢抬头和我对视,声音仍是一幅官腔“多谢何大人体谅,不过何大人刚才教训的是,是下官确有疏乎之处。”听他口气好像在说,从何大人你去视察牢房时我就应该防着何大人你来这一手。 我心中冷笑,问道:“对了,大牢被劫是什么时候的事?多长时间了,我住这么近,怎么就没听到动静呢,是不是在宴会时发生的?”程震道:“不是,就在半个时辰左右之前,算来是宴会之后不久,应该是何大人你回到驿馆的时候吧?” 程震微抬起头,目光打量我脸上神色,他这话不啻在说我有重大嫌疑。我心里冷笑一声,以我星阳摄魂在心性上的修为,凭你程震几句话,就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东西来,简直笑话! 我装做听不懂程震的话,面不改色,沉吟道:“半个时辰?”接着一转头望向程震急道:“那贼人应该还跑不远,你们还不去全力搜寻追踪,跑到本官这儿干吗?” 程震道:“我们仅发现两个贼人逃出城去,是以卑职怀疑那些犯人可能还有其它贼人尚隐藏在城内某处,而大人所居驿馆离大牢又近,卑职怕有贼人惊挠到大人,是以过来看看。” 我哦了一声,道:“我们这儿没事,程大人你们快去搜寻贼犯吧!务必尽全力将那些贼犯重新抓获。” 我说着就欲转身进屋。程震却喊住我道:“何大人且慢,这驿馆离大牢太近,卑职怕贼人就隐藏在这儿某处,卑职怕卑职等一旦离开,他们会惊挠到大人。” 我停下身,面带怒容转过头来“程大人这是什么话,我们这么多人住在这儿,若有贼犯进来,本官焉能不知?哦,程大人你是怀疑本官窝藏贼犯了?” “卑职不敢!”程震抵不住我的目光,又低下头去,但话语里说着不敢,人却站着不动,没有一点要离去的意思。我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接着抬头扬声向四围喝道:“你们都出来,站到院子里来,让程大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看是否有贼犯隐藏在内。”程震他们一进来,各屋的灯就都已经亮了,许君绝和哈迪早就穿好衣服站在门口看着这边我和程震说话。 接着一身铠甲的薛进也站在了门口,就在程震喊住我时,我接到薛进准备好了的目光示意,我知道大家都已经装扮好了,我和程震在这边扯蛋,就是为了给薛进他们为那几个黑风教弟子穿铠甲戴头盔装扮的时间。 薛进等人皆披挂整齐的走出房来,在院中站成两列,薛进和他的兄弟站于第一列,崔振声和他黑风教的人站于第二列。 许君绝和哈迪也走过去站于一旁。不出我所料,程震根本没在意这些侍卫,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却勾向人出来后大开着门,亮着灯的屋内,各屋一目了然,桌椅床榻,他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程震眼中露出犹疑之色,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了。我向他一伸手,满含怒愤的道:“程大人请吧,哦,就先从本官房间开始吧。” 转身望向自己房间,以温柔的口吻向崔梦心喊道:“美人儿你身体不便,就那么躺着别动,天冷,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崔梦心玉臂轻舒,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那完成使命的香肩。我转向程震,伸手示意他可以进房搜查了,程震又看一眼那扔在地上的女人衣服,微笑道:“不敢,看来卑职是真的打挠到大人您了,请大人恕罪!” 他这话里带着点抑谕的嘲笑味,我听出来了,也明白他的想法。王经送我一雏嫩歌妓他是知道的,现在看到我床上躺着一个裸体女人,床头地上凌乱的扔着女人的衣服,我又以那种怜爱语气称其美人儿,说其身体不便,是个人都会想到他们来时我正在干什么。 我心里暗乐,知道程震已消除对我的怀疑了,但面上却冷哼一声“程大人有什么不敢的,快搜查吧,本大人还等着休息呢!” “既然何大人还有诸侍卫都没听到动静,那说明贼人没到过这儿,就不用搜了,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寻找,打挠到何大人休息了,见谅!”程震脸上堆上笑容说道,同时一挥手示意属下离开。 “对不起,打挠何大人了,大人快快回房休息吧,下官等告辞。”程震向我弯腰做揖,身子后退着又道了一遍歉。我冷声道:“既然这样,程大人走好,本官不送了。 不过那些犯人对本官和马大人真的很重要,希望程大人你今晚能将他们追回,否则已经抓到牢里的重犯,让人给劫走了,马大人听说了,难保他不会怀疑是有官方人员和贼人勾结啊!”这句话让程震和陈捕头身子皆是一颤,我这是明着告诉他们我对他们今晚的行为已经怀恨在心,让他们小心着我来日整他们。陈捕头欲转身辨解,被程震伸手止住了。 “大家回房休息吧!”我说着转回身甩上了房门,耳朵却凝力听着程震一行的脚步声,听得一行人确实离开了驿馆,我才放心的长出一口气,向仍在床上侧躺着的崔梦心道:“好了,没事了!” 崔梦心转头坐起身来,锦被下滑,青光再次泄出。粉肩玉臂,胸前紫艳艳肚兜有着两个明显的凸起,正微微颤动着。我已多日未曾碰过女人,今晚回来时抱着那歌妓在马上臀肩厮磨,便曾勾起我熊熊欲火,不过是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现在看到眼前青光,不由得心头一颤,一股热流自小腹处腾的窜起,望向崔梦心的目光便有些变味。崔梦心立即注意到了,忙拉起一件上衣披上,却早已羞红了脸,眼神慌乱的无处可放。 她这神态更惹得我心动,不觉间来到床前,一只大手就放到了她脖颈处,顺着那滑腻的肌肤向她肩后移,伸入了她刚披上的小衣里。崔梦心一阵颤抖,伸手隔衣按住了我放在她香肩上的大手“别!” 第217章她嘴里轻 她嘴里轻喃一声,却不敢抬头望我眼睛。门外突然传来咳嗽声,声音很重,一听就知是为引人注意而故意发出的。 我听出中崔振声的声音,才想起人家父亲就在这儿。我长吁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欲火,站起身来道:“崔姑娘好好休息吧,明天咱们出城。”说着向外走去。但就在我走到门前,伸手欲开门时听到崔梦心一声轻声的呼唤“何公子!”我转过头来,崔梦心正红晕着脸望着我,眼睛里有亮光,她这一刻是如此的美艳不可方物。 “谢谢你,何大哥!”何大歌三字说的很轻,我却听得很清楚,只是不知她这一声道谢是谢我今晚为救她而做出的这番努力,还是谢我刚才及时停手没有她贞操。 看她在注视下,又要抵不住我目光而要垂下头去,我露出一个微笑“别客气,应该的。快睡吧。”她微微点头,脸上就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目光亮亮的渗出几缕甜蜜的柔意。 突然之间,灯光下的她浑身就出现了一个光朦朦的,呈粉红色的毛边,使她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美丽之极。 我知道那是初被爱情滋润的少女们独有的容光,雯雯,小蝶,玲儿还有查忆萍以及船上偶遇的那位陈小姐,在刚被我宠幸后都曾焕发出这种光彩。 爱情降临,崔梦心的心扉为我开启了!我再对这个浑身发着粉色毛边的姑娘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崔振声并不在院子里,但我肯定他刚才一定到过我房门前。走回他房间,他正坐在床上笑看着我,我不由大为尴尬。 但崔振声却没有提他女儿,上前一拍我双肩,笑道:“何公子刚才做的太漂亮了,让程震那厮明明要找的人一个个都站在眼前,就是看不见,最后灰头灰脸的离开!真为老夫解气!” 听他说到这个,我的尴尬便消除了,微笑道:“这个瞒不了他多长时间,早晚他还是要往我身上怀疑的,怀疑久了自然要往你们身上想。我明天一早就得送你们出城。” 崔振声点头“何公子所虑极是。”我微笑道:“前辈莫要一口一个何公子了,显得生份,直呼晚辈的字,叫晚辈林生就是了。” 崔振声扬头哦了一声,笑眯眯的望着我道:“是,是,我是该叫你林生的。”他那别有意味的目光倒是让我又尴尬起来。崔振声适时将话题引开“林生你对对付升仙教有何计划?” 我平下心绪,答道:“我已约了名剑和少林在近期捣毁升仙教的郑州分舵,另外淮帮和沈家的人马近期就会到达青州,升仙教的主力现在都在青州,我们在这儿合力将其这股力量打掉。 前辈回去后,可央请慕蓉先生立即北返,让他慕蓉家于近日打掉升仙教的兖州分舵。这样升仙教主要有生力量被剪灭,四个主要据点又仅余汴州,纵有汴州刺史张昌期的维护,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崔振声听了,沉思着点头道:“我回去就和慕蓉说,他会答应的。”我叮嘱道:“让他速度赶快,我和名剑少林约的是十一月八日之前,今天已是三日,慕蓉那边一定得赶在升仙教郑州分舵被袭的消息传到之前动手。 我们这边也得快点,若让升仙教起了警觉,将力量收缩回汴州,护在张昌期的羽翼之下,那我们就难办了,所以淮帮和沈家的一到,我们这边就得发动。 另外还有一件要事,那就是要收集升仙教的罪证,通过官府将升仙教定为非法组织而加以取缔震压,这样才能铲除升仙教的根。” “升仙教的罪证,这个好办,别说它本来就罪恶滔天,就算它是清白的,也能弄出他一批污点来。”崔振声说道。我微笑一下,知道他的意思,附加了一句“一定要多弄那些能让马怀素气愤,足以致升仙教于死地的罪证。” 一个多时辰天就开始发亮了,我去叫了薛进他们起床做准备。然后回到自己房门前,站在外面敲了门,不想没敲到第二声,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崔梦心穿着整齐的站于门口,我心里一悟,她昨晚也没有睡。她看见我目光有些躲闪。 “何大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晨光中的她,更增清丽。我打量一眼,就注意到她仍是穿着她原来的衣服,便问:“你怎么还穿着这个,我不是让你打扮成那舞妓吗?”说着目光越过她望向里边床上。发现那舞妓虽仍没有醒来,昨晚被我扯下的衣服却已全都又穿上了。我诧异的望向崔梦心。崔梦心微低着头“她是一无辜之人,梦心既已出得大牢,自有办法出城,不需要再害一个无辜生命。” 我笑了起来“梦心你想到那儿去了,我只是借她衣服一用,那曾想要杀死她了,我若杀了她,岂不是自暴疑点?梦心你快回去将衣服换了,随便找件衣服给她穿上,我已让人去找马车了。待会儿将她藏于马车的底座中。” 王经很快就到了,身边还带着一脸倦容,没精打彩的程震和陈捕头。王经一到就为昨晚的事向我道歉,并让程震和陈捕头再次致歉。我很大度的挥挥手说算了,程大人和陈捕也是职责所在吗。接着便问搜捕贼人可有什么线索,程震看我一眼,有些丧气的摇摇头。 我便说这事一定要抓紧办,让他们继续搜寻,一定要把人找回来。程震和陈捕头应诺称是,王经在一边附和着说让二人这两天先不用管别的事了,全力搜捕钦差大人要的贼寇。我看着三人心里暗笑,要搜捕的那些贼人可不都在这驿馆里! “现在犯人既已没了,也就无从提审,今天下官想亲自去城外驿馆看看情况,王大人可否派个人陪本官一同去?”我说道。 王经连道他自己陪我去,我推让一下就答应下来,程震说要带人跟着去保护我们,我摇手说不用“搜寻抓捕逃犯和劫狱贼人之事重要,程大人陈捕头你们全力去办这事吧,不须为本官担心,王大人你多带些侍卫就是了。” 王经点头称是,我又歇力留了王经在驿馆用早饭,程震和陈捕头则被打发走了。然后我又告诉王经说对他送我的舞妓很满意,我很喜欢。王经面露会神的微笑。 我微笑道:“美人身体娇嫩,昨晚又初承雨露,下官舍不得将她一人放在这驿馆里,今天想带她在身边,因此下官就不骑马了,陪美人乘车到驿站去。 要不王大人也乘车吧,大人你骑马,下官乘车会让下官不好意思的。”王经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微一愕,接着面露笑容答应下来。 于是早餐后哈迪,许君绝等十七人,还有王经刺史府里的四十多名侍卫拥着两辆马车出了青州城。我的马车里坐的却是我和崔梦心,我们铺着锦绒垫子的坐凳下面还躺着那个仍处于昏睡状态的舞妓。 将到驿站,我从凳下拉出舞妓,敦促崔梦心快和她将衣服换过来。虽然在路上我已经成功的将她抱在了怀时在,崔梦心对于在我面前脱衣服仍是感到不好意思。 我微笑着,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向她道:“这不是害羞的时候,快点,马上要到了!”她这才再次羞红着脸,和那舞妓换衣服,于是我便再一次欣赏到了她的玉体,真想将这美丽绝伦的玉体抱在怀里一逞手足之欲,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车到驿站,青州城外这个驿站确实很大,马车直接驶到了院子里。我走下车,昏睡的舞妓躺在我怀里。王经推开车门下来诧异的望向我。 我向王经笑道:“美人昨晚没睡好,这一路颠波竟在车上睡着了,先找个地方给她好好睡上一觉,我们再四处看看。”我身后薛进下马,自将马车拉到院子的一拐角处,将马卸了,交给王经昨日便派到驿站的下人。 王经看一眼我怀里舞妓那凌乱的衣衫,眼中露出会意的眼神,招手叫了一个昨天派过来的下人,吩咐几句,那人便领我到了一个已收拾干净的房间,我将舞妓放到床上,始到外面和王经会合,一起在驿站内一间间房舍查看起来。 王经派来收拾的人效率挺高,大部分房间都已经收拾出来了。末了我们又到驿站外围绕着驿站走了一趟,其间我吩咐跟在我们身后的许君绝薛进等人骑马到四围远处看看,熟悉一下驿站四围的环境。 许君绝和薛进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答应一声,便分成两股,骑马向不同方向驰去。王经也不疑有他,继续和我踏着昨日的积雪,绕驿站周围散步。太阳早已升起,白雪大地映着日光,银芒四射,入目一片亮丽。 驿站后方,我望着远处一片犹有积雪覆盖的树林,长出一口气,向王经道:“这驿站周围的环境很清幽啊,视野也开阔。” 王经点头称是“不过有城里的驿馆,这驿站一年里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的,夏季时,本官偶尔会到这儿小住几天,享受一番城郊的宁静恬雅。”“王大人也很有生活情趣吗!”我笑道。 “那里,那里,偶而兴动而已,何大人过奖了。”王经微笑谦虚。两人在那边歇息着欣赏得一会雪日放晴之丽景,才从另一边绕回驿站。我注意一下放于拐角处那马车,发现车门已有变化,知道崔梦心已然离去,在心里舒出一口气来。 将开午饭时,薛进他们回来了,我扫得一眼,知道诸人已经换了回来,崔振声和他黑风教的弟子均已离去,心上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今天出城的目的达到了。 和王经一起在驿站用过午饭,一群人开拨回城。午饭时我借口让那舞妓好好休息,没让人叫她吃饭。 要离开时我才解了她的穴道,将她叫醒来。这傻丫头只记得在我的爱抚下昏睡过去,这会儿醒来还以为是在昨晚,开口第一句话是:“大人,我们到家了吗?” “到了!”我微笑一下,将她扶起身来,手上剧烈的星阳催情魔气便注入她体内,让她攸的双颊酡红,身子一软嘤咛一声,靠向我身上就又迷糊起来。 我将她扶到马车上,一路上便施出各种手段,又是轻爱密怜,又是恐吓,这个尚未怎么接触过世面的女孩很快就被我彻底臣服,连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从夜晚的马上变到了白天的马车里也不问了。 当晚,夜已经颇深了,我正打算睡下时,听到后院小门处有拍门声,薛进去开的门。我听见一个从没听过的嘶哑声音跟薛进说要见我,薛进将其迎到了我房间隔壁的小客厅。 第218章我不待薛 我不待薛进来叫,让那叫柔儿的舞妓自先睡下,我自己来到客厅。却见来客一身布衣,头戴斗笠,斗笠前檐下压的很低,看不清容貌。“阁下是”我正想发问,来人已摘下斗笠,向我一躬身道:“何大人晚安,陈某不请自来,打扰何大人了。” 皓首白发,来者竟是陈捕头,我心里一陈惊讶,他怎么在这深夜里如此一幅扮相跑来找我?“原来是陈捕头,请坐!” 我一边招呼着他坐下,一边摆手示意薛进下去。薛进会意的转身离开,并将客厅的门给关上了。这陈老捕头如此神秘的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何大人,不,我还是按江湖人对您的叫法,叫您何公子吧!何公子,咱明人不说暗话,陈某知道公子您是琴圣叶希音的亲传弟子,也知道您是查先生隐退前亲自指定的接班人,更明白公子您此次青州之行为的是铲除查先生早已定为的武林公敌升仙教,支持黑风教恢复原来的势力。” 陈捕头在薛进退出后,望着我直言道。我面露微笑,迎着他目光,点头承认他所说的一切“陈捕头不愧为老刑名,您老知道的很多啊!”陈捕头老脸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知道这些的,在青州大有人在。陈某若是只知道这些,今晚是不会来找公子的。” “哦,除了这些,我身上还有其它什么秘密吗?”我微笑着反问,心里却在暗暗揣摸这老头的来意。陈捕头脸上自得的笑容更浓了,望着我道:“既承蒙何公子夸陈某一声老刑名,这老刑名自然能看出来一些只有老刑名才能看清的东西。 比如公子你身边那些侍卫,进城出城间发生了些不为人注意的差异,昨晚就在外面院子里,我和程大人来时站于后排那八个人的铠甲好像有点不太合身啊! 还有,可能是灯光暗淡,老朽没看清楚,刺史大人送给公子那个舞妓,昨晚躺到公子床上时,脖颈好像没有在宴会上时白啊!”我听得心里毛骨悚然,没想到青州这个不起眼的老捕头竟是刑名中的顶尖高手,有如此好的观察力。我却是将他看走眼了。心里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晚生不明白陈捕头你在说什么。” 陈捕头微微一笑,对我的不认账不以为忤,却以自豪的语气道:“老朽十五岁开始在衙门当差,吃刑名这碗饭吃得有四十多年了,这双眼睛看过的人和事数无可数,因此老朽对自己的眼力有足够的信心。 不过老朽吃这碗饭时间长了,也明白些事理,有些事虽然看见了,却也只是看见,不会想着去将其弄明白,更不会对别人说。 我没读过什么书,从一个小衙役干起,一步步往上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因此老朽对现在身上这份功名很珍惜。 而且老朽再有两年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告老致仕,我家里还有七房妻妾,二十几个儿孙,他们都以我这张老脸为容呢,所以老朽不想出半点差错。”我明白他今晚来访的意图了,他是怕我将他和升仙教捆在一起,一并打击。 来这儿向我露一手,是想向我这边靠拢了。从他昨晚没将自己发现的问题告诉程震来看,这老头还没和升仙教走的太近,也很识时务。 “陈老你走的大概有多远?”我还是面容严肃这么问了他一句,但称呼却改成了陈老。陈捕头肃容答道:“老朽这几个一直是看着刺史大人的脚步走路的,该走到的,我们都走到了,否刚今日青州刺史不会还姓王,老朽今晚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坐在公子面前。 但是老朽做事自有分寸,不该走的地方,老朽是一步也没踏入。”“哦,原来这样!”我点头道,他这番话也就是说他和王经对升仙教只是纵容,并没有同流合污。 “那刺史大人呢,该走到的地方他走到了,不该走到的地方呢?”我猛的转身,目光凌厉的盯着陈捕头的眼睛问。王经对升仙教的态度乃是我一大心病,他毕竟是青州这一方水土的最高长官。 那家伙也是个在官场历练多年的官油子了,表现的平平庸庸,好像对什么事都没什么主见,但就是让你看不透他。难得这陈老捕头有双火眼金睛,从他这儿旁敲侧击一下,看是什么结果。 陈老头微一低头,错开我的目光,沉吟一下后道:“这个老朽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王大人读书人出身,比老朽要明事理得多,老朽能看到想到的,他老人家应该也能看到想到。” 这老头不是不清楚,而是很清楚,只是不愿明说,但他这番话已告诉我答案了,和我昨晚在宴会上的推测一致,王经并没有走太远。 确定了这一点,让我心里大大的出了一口气。我面容轻松起来,向陈老头微笑着问道:“依陈老你看,你那位顶头上司程大人为人如何?” “这个卑职不敢妄加评论,不过程大人确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不像其它几位参军大人都只看着刺史大人的脚步行事。” 陈老头微笑道。我微笑着,暗骂一声老奸巨滑的东西,程震搭上这么一个比他能力要高出好大一截的下属该他倒楣。 陈老头这句夸程震有想法的话不是明摆着告诉我整个青州官方的高层,只有程震一人真正和升仙教同流合污了,其它人都是清白的。 我呸,升仙教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将在这儿盘据多年的黑风教扫荡出去,并站住脚跟,说他们青州这些官员仅程震一人是黑的,谁信?我开始怀疑这陈老头今晚的来访不只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有刺史王经,及其它几个参军大人。 他们想抛出走的最远的程震以自保。我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何某明白了!”接着转身向陈捕头躬身做了一揖。 “何公子这是干吗?老朽那承得起?”陈老头忙站起身来,嘴里这样说着,面上却挂满笑容,他大概以为我这一揖就标志着他今晚来访的意图已经达到了。 由着他误会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陈老受得起,这一揖,一是拜谢陈老对自己看到的一切保持沉默,二是拜谢陈老今晚的来访,这说明陈老您相信我。” 陈老头又坐下了,也呵呵笑道:“何公子这是那里话,老朽不相信查先生亲手指定,在野有淮帮沈家等大帮会之辅助,在朝有姚相,宋中丞等一品大员之支持的何公子,还能相信那些一朝得志便飞扬跋扈的小人吗?” 我微笑着点头,心道这陈老头的城府还是不够深,只他这一句话我便知道他和升仙教之间不像他说的那么清白。 这些关于我的他信息只能是通过对我下了很深功夫的升仙教得到的,青州官方不可能知道这些,因为我是一得到副巡查使的任命就快马赶过来的,我到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朝廷这次派遣的使职是谁,那能预先搜集我的资料? “陈老如此人才,就在青州致仕了,实在可惜!陈老有没有想过可以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一展身手呢?”我微笑着问他,话语中流露出爱才招揽之意。 陈老头呵呵一笑“还是算了,老朽晚年想在老家过些平稳日子。好了,天不早了,不耽误何大人休息,老朽告辞。”“哦,那好,陈老走好!”我说道。 看陈老头一脸轻松的喜意,想来我向他做那一揖,还有我最后流露出的招揽之意肯定让他误以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升仙教一事上绝不会再牵连到他。 但我并没有给他以明确的回答,因为我不能保证不牵连到他们,这事得看马怀素的意思。我的目标只是升仙教,对和升仙教有牵连的官场中人我并不想去碰,免得给自己增加阻力,但以马怀素疾恶如仇的性子,他若要借升仙教之事对整个河南道各州府的吏治来一次大整顿,我也没办法劝阻他。 看着陈捕头的背影我心里这么想着,陈捕头却在一脚已跨出房门时又回过头来向我道:“卑职提请大人注意安全,在城里莫要落单,出城的话,最好找刺史大人或那位参军大人陪着。” 我心道升仙教果然有刺杀我之心,昨晚改变回驿馆路线,还有今天拉了王经我和一起出城确是做对了,否则现在不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呢!“多谢陈老提醒,晚生会小心的。” 陈捕头微笑点下头,戴上斗笠从后门离开了。回到房里,正欲息灯歇下,窗户突然打开,一个纤细窈窕的黑影闪了进来。 “啊!”已脱了衣服,躺入被窝的柔儿惊叫着直起身来,我伸手捂住她嘴,将她的惊叫挡了回去“别怕,自己人!” 我震定的说道,因为我早已看出来者是雯雯。王经送的这个舞妓身体娇弱,今天在马车上才被我新开苞,早已不堪挞伐,倒是雯雯的到来,让我将体内憋了几天的欲火彻底的发泄了出来。 柔儿面朝里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深沉。刚又攀过一个激情颠峰的雯雯伏在我胸膛上微微喘息着,我的呼吸也很粗重,但却是通体舒泰。轻拂着雯雯雪背,说着些别来思念的甜言密语。 “奴也想公子,忆萍姐姐也很想念公子,让奴代她向公子问好。还让奴问公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雯雯抱着我的腰,将脸贴在我胸膛上喃声说道。 我沉思一下,扶起雯雯,起身取了那本从阎夫人手里得的线人名册,交给雯雯“你回去把这个交给忆萍,对付升仙教的同时,你帮忆萍将这个线人网接收过来。 你告诉忆萍,现在困难时期,可以让黑风教分享从这线人网中得到的情报,但这线人网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雯雯点头表示明白,打掉升仙教以后,这一带要恢复为黑风教的势力,那时这张线人网对我控制黑风教将会十分有用。我不能只凭崔振声父女对我的感情来控制这么偌大一个帮会。 “这两天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崔教主收集升仙教的罪证,相信这张线人网能帮上大忙。让崔教主派出心腹属下去迎接淮帮和沈家的人,一旦接上头,雯雯你立即来给我报信,那时我再做出进一步的部署!”我进一步吩咐道,心想淮帮和沈家接到消息后肯定会立即启程,计算行程,他们应该不日内即可到达。 天光微亮时雯雯离开了驿馆。接下来的两天,我装模做样的提审了一些青州骚乱的犯人,多是升仙教的小喽罗,他们提供的证词对黑风教自然是不利的,是以我皆不就骚乱事件加以深问,只是问些其它不着边际的事,草草过下堂而已,把在一边陪我审问的程震气的脸色发青,老想插话,我却以钦差身份,控制住话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219章另外又传 另外又传讯了一些当日械斗时的目击者,这些人当然更是不名所以,什么也问不出来。第二日晚上,雯雯再次来到驿馆。“淮帮关帮主关堂主亲自带着四十名弟子已经于中午时到达,忆萍姐和崔教主已将他们安置在一个秘密据点。 沈大公子和赵叔带着阿光阿正也已在傍晚时分到达,他们说另五十名沈家卫队成员由沈河带领,明天中午之前即可赶到。” “好!”听完雯雯的汇报,我不由喝了一声,现在我可以正式对升仙教开战了。“那收集升仙教罪证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进展?” 我问道。雯雯从怀里掏出几本册子递给我“忆萍姐姐让我交给公子过目的。”我接来翻看了,高兴道:“好,好,还不错,暂时够用了。” 这时雯雯神情一动,向我问道:“公子今晚约见了什么人吗?”我一愣,摇摇头“没有啊,怎么回事?” 雯雯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但我立即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静夜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很多人正在朝我所居住的这驿馆后院靠近。 “共三十六人,都是高手!十个已伏在后墙外,另外几个也正从其它方向靠近过来。”雯雯一边凝神倾听,一边沉声道。 “应该是升仙教的。”我也皱起眉头沉声道。现在三更已过,静夜寂寂,这么多高手潜到我的住所,自然是不怀好意。 可升仙教知道我身边有许君绝哈迪两个一品级的高手,还十五名武功不俗的侍卫,而且这是在青州城内的驿馆里啊,他们竟胆大妄为到想在这儿行刺于我?看来我这两天提审犯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已逼的升仙教狗急要跳墙了。 “看来他们是想孤注一掷,置我于死地了。”我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寒声说道。坐在床上的柔儿,原来正美眸含情,笑意盈盈的望着我和雯雯,等着再次和雯雯联床,一起与我缠绵,这会儿看我和雯雯面容严肃的说出这么些话来,立即被吓的面色煞白。我向雯雯吩咐道:“你先呆在屋里照顾柔儿,没必要的话别出去。” 我说着提剑打开房门,却见哈迪和许君绝屋里的灯也亮着,房门打开,屋里透出的灯光勾勒出哈迪巨大的身影,我和他对望一眼,默契的点下头。 许君绝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二尺银枪在手。我摆手示意他们先别举动,快速横移几步,敲了薛进的屋门,听到里面的应答声不带丝毫睡意,我知道薛进也已经惊醒了“通知兄弟们穿挂整齐了先别妄动,等我命令,在屋里用弓箭招呼他们。” 薛进诺一声,很快打开房门,去通知了另外几个房间里的人。我则走到院子中间站定,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弯月如钩,斜挂天际,银辉暗淡,冬夜寒风,冰冷刺骨! 四围安静下来,我知道对方已在周围部署完毕。根据这群人的脚步声及其在空中掠过的风声来看,他们当有着良好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互相呼应照顾的十分周到。 “朋友既然到了,何不现身见上一面?”我扬声喝道,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如无意外,相信这声吆喝足以惊醒前院沉睡的驿馆杂役,他们的慌乱惊叫可以引来巡夜的兵丁。 “正想结识名闻天下的何公子!”我话音刚落,一把沉厚沧桑的声音在我左侧响起,我心里一惊,从刚才的脚步声里我可没有发觉对方有这样一个级数的高手隐在我左边。 尚未来得及将头扭向左边,一睹发声者的容貌,便觉右边风声飒然,剑气袭体!偷袭!这个念头掠过心间时,我已提起未及出鞘的宝剑一个旋身,碰的一声,我宝剑剑鞘被对方剑气击碎,木屑飞溅中,我微晃一下身子,压下了翻腾的心血。 一道灰影从我身侧掠过,我知是偷袭者,手中宝剑一扬,利用星阳功快速应变的特性,趁其偷袭一击尚未回过势的当儿,向其疾射而去。 刚才发声那人故意出声,一是吸引我注意力,二是想让我顾忌他的存在,不敢使全力,但我左侧有哈迪在,我根本无须因为顾忌他的存在而保留实力,因此当我看出偷袭者武功比我低一层次,有机可乘时,便全力出手,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毁掉对方一个高手再说。 果然,左侧房脊上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向我射来,我根本不管他,一心一意盯住已被我气机锁定的偷袭者。哈迪一跃而起,替我挡住了那道身影,而另一侧,银芒爆起,许君绝也挡住了另一个欲袭向我的高手。 但我终是没能追到那个偷袭者,斜刺里又冒出一柄长剑来将我挡住,甫一交手,我便知挡住我这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忙凝神应付,撤了锁在偷袭者身上的气机。 偷袭者却又掉转长剑与同伴一起向我夹攻。我凭借着星阳功的千变万化,将星阳十三式展开,倒也能架住两人的夹击。 可眼角余光一扫,哈迪与许君绝却是甫一接触,立处下风。与哈迪弯刀相抗的是一个白发白须的高大老头,手使一巨剑,挥舞开合间,气势雄浑!将哈迪牢牢压住。许君绝对上的是一灰须老头,稍一打量,可不正是那天下午在州府大牢里遇到的那个欲用下了毒的饭菜毒死崔梦心几人的驼背老头,他这会儿手执一明光闪闪的利剑,面带阴狠的笑容,剑式飘忽诡异,一式式让许君绝的银枪无所适从,使不出银枪那恒定的节奏。 我尚未来得及思考对策,便觉周围杀气突增,却是三十几个全身黑衣,黑巾蒙面,仅余一双眼睛裸露在外,手执利剑的黑衣人一起跃入了院中,杀气即从他们身上发出,浓烈肃杀的几欲让人窒息,这种杀气是只有那种杀人无数的高级职业杀手身上才具有的,不想这样的杀手一下子就在我身边出现了三十几个。 我已猜出他们的身份了,是暗魔这个名列恶人榜第一位的杀手集团,也是我魔门暗宗的弟子! 而且眼前这三十几人当是其中最精锐的好手。这三十几人一出现在场中,虽然尚未出手,其集体发出的杀气已压得我和哈迪许君绝使不出全力。 而前院及驿馆周围却是不见丝毫动静,想来升仙教已经提前做了手脚,短时间内巡城的官兵是不可能到了。 升仙教为杀我真是下了大血本啊!现在已现身了四个一品级高手,三十多个精锐暗魔杀手,单就这份实力已让我不好招架,而对方的教主第五明辉尚未现身。 对方今晚针对我的这次行刺行动,绝非如我刚才所想的那般,是狗急跳墙,一时疯狂所为,而是一次经过严密部署,利用绝对实力,志在必得的刺杀。 今晚恐怕是无法善了了,还好,雯雯正好在这儿。那个第五明辉当也在这附近,正躲在暗处暗中主事。 因为我看得出这三十几名暗魔杀手的行动是有人在指挥着的,他们跃入院中先是只以杀气压迫我的哈迪许君绝三人,却不动手,而精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的各个房间,显然是等着对付我身边的侍卫。 这会儿看各房间里并无人出来,便有一部分加入了战团,杀手的招式,简单直接,什么也不讲究,只求以最便捷的方式杀死对方,甚至不惜以命搏命,这样一来,本就处于下风的我们三人更是不堪。 我一声长啸,奋力一剑挡开前面两个一品高手刺来的长剑,又一旋身,躲开三名暗魔杀手偷袭向我的利剑,气血浮动间,又一剑将另一个暗魔杀手挑开,勉力扬声喝道:“放箭!” 嘣嘣声中,在屋里待命已等的焦急的薛进等人,立即弓弩连发,将箭羽从房门窗户里射出,射向那些暗魔杀手,五个人猝不及防之下立即中箭,其它人也分神去防这四围冷不丁射出的暗箭,让我和哈迪许君绝的压力一下子大减。 就在这时,一黑一灰两道人影轻烟般分别掠向薛进等人的房间,我立即认出那黑影是在汴州见过的应老,他身上那独特的暗黑气质我颇有印象。 心道坏了,薛进他们可挡不住他这样的杀手。我房间的窗户突然打开,一点剑芒飘出,似慢实快,一下子挡在了应老轻烟般的身影旁,那点剑芒攸的爆涨,成为一个巨大的剑芒团,将应老的身影裹了起来。 叮叮声中,突然出现一声闷哼,黑影急退,剑芒团则攸的又变成了一点,飘忽一下到了我跟前,又攸的爆开,将正缠着我的两名高手一并裹了进去。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雯雯是担心我的安危,急着过来帮我,否则以她的身手再多上几招完全可以将那应老就地解决掉的。我也顾不得再向她吩咐什么,横剑扫开身边几个暗魔杀手,腾身而起投向刚才和应老一起现身的那道灰色身影。 这灰衣人是冲向薛进房间的,先被一阵箭雨将其身子的冲势阻了下来,接着全幅披挂的薛进和另两个兄弟从房里冲出,却被人家一剑将三人中两人的短刀挑飞,仅薛进仍勉强握着自己的短刀,也是踉跄后退,我腾身过来时,灰衣人正欲对三人痛下杀手,被我用长剑将其挡住。 叮的一声,两人各退一步,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我同时摆手示意薛进他们三人回屋里。这灰衣人看来仅有三十几许,竟是生得仪表堂堂,我从其眼角眉梢看到了汴州英夫人的影子。 “第五明辉!”我冷笑一声,顺手一剑砍翻了一个袭向我的暗魔杀手,第五明辉双脚微动了一下,看我已处理完那名杀手,气机又锁到了他身上,便又停了下来,如我一般冷笑道:“何公子大名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人中矫龙,传言不虚啊!”“是吗?多谢第五教主的夸奖,不过小生愧不敢当。教主今夜来访,动的好大的干弋啊!这四位就是贵教的四大长老吧?”我寒声道。 “没办法,何公子你这个副巡查使现在明摆着是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们总得有所表示,否则岂不让何公子看轻了?” “哦,那倒也是,只是教主你看您这样有用吗?”我冷声反问,眼睛斜瞟向场中。这时因着薛进众人在一边弓弩的支持,哈迪和许君绝虽仍处在下风招架吃力,但短时间内当撑得住,雯雯独对其两名长老,仍占在上风,照这情形,他们今晚想取我性命是很难办到了。 第220章笫五明辉 第五明辉斜眼看了一下场内情形,浑不在意的微笑道:“没想到对抗吐番大羊同的雯雯小姐也在,这是我们的失误。不过我还是想试试!”他说着一剑向我疾刺而来,同时口中一声长啸。 听到他啸声,我心里一悟,升仙教除了眼前现身的力量,还备有后援。也是,现下升仙教的实力主要集中在青州一带,实力当然不止眼前这些。妈的,他们事先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打的时间也不短了,青州官方仍不见丝毫动静。 眼前出现这些杀手还只是暗魔的,第五明辉手里还有一个灵宗,照这样的剑手再来个三五十个,我可如何应付?想着心里不由出现一丝焦急。 这让我对付第五明辉的同时,不得不留意周围的动静。那些暗魔杀手已在薛进等的冷箭下倒下了十几个,其它也试着想要冲到有冷箭射出的屋里找人厮杀,却又顶不住薛进等人的箭雨,只是给了薛进他们一些靠近的方便射击的靶子,多倒下五六人而已。 和哈迪,许君绝对决的那两个长老也受到了冷箭的骚挠。防不胜防的冷箭让那些暗魔杀手身上杀气迅速消解,全变成了怒气。 但随着第五明辉的啸声,这些杀手却又凝起杀气,而且不再管哈迪和许君绝,也不顾及不断射出的冷箭,都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向我围攻过来,毕竟我才是他们今晚的目标。 这让我压力大增,本来第五明辉的武功就不比我差多少,又加上这二十多名不要命的精锐杀手,让我立即捉襟见肘,全凭着星阳功的千变万化左躲右闪。冷箭突然停了下来,薛进等一起执刀冲出,我心里明白是箭支用完了。 不过薛进他们冲出来倒是替我挡了不少暗魔杀手,这些杀手是暗魔中的精锐,薛进他们原来也是龙堂的精锐,而且有铠甲护身,十五个人聚结成阵,一起向前,这些暗魔杀手却是抵挡他们不住,让我压力松了下来。 这时雯雯那边剑芒爆涨,刚开始偷袭我的那名长老一声闷嘶,踉跄退出战圈,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雯雯没有和另外那一个长老纠缠,而是疾速掠到了我身边,欲替我抵挡第五明辉和那些暗魔杀手。我沉喝道:“不用管我,也不要和他们纠缠,先去解决掉那些暗魔杀手!” 雯雯立即明白我的意思,身形一转,将剑锋全指向了那些暗魔杀手,以她绝品级的身手,对付这些暗魔中的精锐,便成了一场屠戮,我一人独挡第五明辉和跟着雯雯追过来的那名未受伤的长老虽然落在下风,十分吃力,但依着星阳功的奇变,却也还可以支持下去,至少支持到雯雯协助薛进他们将那些暗魔杀手屠杀干净。 群欧中,我最喜欢用这招,以我方最强者,迅速解决对方的弱者,再一起围攻对方之强者。突然我背上一阵刺痛,却是中了第五明辉一剑,幸亏闪的及时,未伤及要害。 剧痛感未消,冷风浸面,前面那名长老的长剑已递到我面门,我向后仰头,毫厘之间避过这一剑,同时手中长剑后撩,准确的接着了第五明辉紧接着的一剑,金属鸣击声发出,我已借着双剑相交的力道,身子横向一移,躲开了那长老击我面门不中顺势下斩的一剑,接着在两人尚未回过势来时,攸的转向,以一弧线从那长老身侧疾掠到了其身后,同时手中长剑剑锋顺势一式夜风轻拂,抹向一侧那长老腰间,一道亮光疾现在我剑前,叮的一声,将我这一剑挡住,却是第五明辉出剑帮这长老挡了,我向后错个半步,消去剑上传来的力道,那长老得此机会转过身来,正面对向我,第五明辉也踏上一步,两柄剑一齐向我攻来,但两人刚才前后夹击的优势却被我消解了。 这边正苦苦熬斗,我突然听得四围飒飒声响,斜眼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四围房脊上,黑影幢幢,至少上百夜行人正围近这个院落,第五明辉和那长老脸现喜色,来的是他们的援军。 再看现在院中打斗形势,哈迪,许君绝都已接近油尽灯枯,每人身上都带着几道剑伤,他们到现在还能将那两个武功高出他们的升仙教长老拖住,不让其过来杀我已经很不容易了,而我在第五明辉和眼前这个长老的夹击下也是险象环生。 仅雯雯和薛进那边占着绝对优势,却仍有十几个暗魔杀手结成剑阵,在拼死顽抗。对方再加上这么一群生力军,我们一群人如何吃得消?刚才被雯雯打伤坐到地上吐血的那个长老看到已方有援军到来,精神一振,竟以剑支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目光盯向我这边。 我使剑的手臂一痛,又中了第五明辉一剑,虽未伤太深,却已影响到我剑式的灵活。把握到周围的局势,我心中开始出现逃逸的打算,只是这样的话,我这边的人肯定要牺牲一部分了,而且我也不敢确定升仙教有没有布下专门对付我撒手逃亡的计划。 我正在心焦,忽听得远处有吆喝声传来,接着便听到整齐的脚步声,我大喜,知道青州的官兵终于到了! 朝廷钦差在城里驿馆被杀青州一干大小官员是担待不起的,因此他们不敢让我死在这儿,今晚在驿馆周围做手脚,方便升仙教行事的应当只是个别人行为,这个人可能是认为出了事后朝廷里张氏兄弟可以保住他。 刹那间我就想通了今晚这次刺杀事件里面的曲折,听得脚步声更近了,而升仙教新来的援军却只是待在房上,还没有跃下来投入战斗,我大喊道:“官兵来了,大家再别放走了这些贼子。一律格杀勿论!” 我不信升仙教的人对官兵一点恐惧都没有。我这边诸人士气大涨,第五明辉却是面色一变,突的退出了对我的攻击,侧耳听了一下,招手一声呼啸,突然冲向了围着剩余暗魔杀手的薛进诸人,正和哈迪许君绝对战的那两名长老也猛下杀手,摆脱已近枯歇的哈迪和许君绝的纠缠,随第五明辉一起冲向薛进等,雯雯见机,回转身来舞起一团剑芒勉力挡住了三人,但没了雯雯的压制,圈里的乘余的十二个暗魔杀手一起发威,又在薛进他们刀下倒下五个人后,剩余七个成功摆脱薛进诸人的合击,跃上房顶。 第五明辉又是一声长啸,与还在院里的四个长老一起奋力摆脱我们的的纠缠,起身跃上房顶,我和雯雯还有余力追击,但刚跃起身子,四周便箭如雨下,怪不得这近百升仙教生力军没有从房上下来投入战斗,原来都是弓弩手,在等待着用弓箭攻击呢,这会儿看已方人已撤,立即从四周将箭支疾雨般射下,将整个院子都覆在其射程之内。 “快躲到房里!”我一边挥剑挡着箭支,一边大声吆喝。脚下使力,身子疾投到离自己最近许君绝的房间,许君绝和哈迪也躲了进来,箭支仍不断的从房门和窗户处射到屋里,三人只好躲在窗下箭支射不到的死角,都大口喘着粗气,互相望着对方的狼狈样,一起面露微笑,是那种共过患难之后友情的微笑。 今晚这场恶仗其凶险处丝毫不亚于围攻大羊同那一仗。箭支仍在继续,但我知道不会再持续多长时间了,官兵的跑步声,吆喝声已经清晰可闻,他们当已到达驿馆周围,升仙教很快就不得不撤退。 果然,几息之间,箭雨攸的停了下来。我探起身,通过已被射成零碎的窗户外望,看到对面房脊上最后撤退的升仙教弟子的背影。 “好了,没事了,你们两个怎么样?”我转过身来,望着许君绝哈迪二人,伸手指指哈迪身上的剑伤,示意我是问他伤势。 哈迪微笑着向我摇手,示意他的伤势无碍,确实,他身上共中了五剑,却全都不深,应都是皮外伤。许君绝也说没事,只是内力消熬太大。 “待会儿,我给你们看看。”我说道,虽然他们说没事,但我深知魔门灵宗真气的诡异邪恶,终是放心不下,待会得用星阳真气助他们疗伤查看。 举目一望,许君绝屋里的桌椅床凳上都钉有箭支,我突然想起还在床上的柔儿,虽只是王经送的一舞妓,与我相识不过两三天,但此女肢体娇弱,性情柔顺,这两天伺候的我十分可意,我已对她有了感情。 当下忙回到自己房时里,踏入屋内才大松一口气,柔儿正瑟瑟发抖的躺在雯雯怀里。后门被撞开,一队兵丁冲了进来,被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及满地箭支刀兵惊的目瞪口呆。 前院喧哗声响,很快另一队兵丁便从前面冲了过来,也是被眼前景象惊住,看着站在房门口的我,不知所以。 “何,何何大人,这”一个头目震惊的结结巴巴的指着院子里的尸体望着我。我冷笑一声“通知你们的人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不要动,等刺史大人来了再说。” 我说完,不再理他们,去薛进屋里看他们的伤势了。薛进他们有铠甲护身,倒是没受到什么外伤,只是有几个受了不轻内伤,好在不论暗宗,灵宗,使的都是魔门真气,我星阳功都应付得来。 “放心,待会儿我给你们疗伤,保你们很快就恢复如初。”我安慰几人一句。很快。王经带着程震等几个官员来到驿馆。王经的脸阴沉着十分吓人,带众人看了院里的情景,又听我大致说了刚才的经过,他沉声道:“查一查,当时那队兵丁应该在驿馆附近当职,为什么出事时没能及时赶到?还有,这儿的杂役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仍不见一个人影?” 王经的语气还算平静,但我听得出其中的震怒。今晚我若真的被刺,他这一州刺史将是首当其冲的责任承担者,定难辞其咎。 一番挠攘后一切都明白了,本该出现在附近的巡城兵丁,因为事前南边不远处一民居走火,都赶去帮着救火了,而住在驿馆前院的杂役之所以到现在仍没动静,是因为他们到现在仍在睡大觉,用凉水泼面,才将他们叫醒。 我心里冷笑,傻瓜都能看出这其中的蹊跷,几天前刚下过一场大雪,湿气未去,那能那么容易走火,而那些杂役,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仍沉睡不醒,事先没被人家做手脚才怪。 王经等人皆面色凝重,程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王经向我道歉,说什么保护不周,让我受惊了,他的失职等。又要叫大夫给我包扎剑伤,被我拒绝了。 “王大人也不必内疚,谁也不曾想到青州贼人竟如此胆大包天,连朝廷钦差都敢行刺。现在天已快亮了,王大人和诸位大人且回,晚些时候本官会到刺史府和大人讨论今晚之事,现在本官得亲自为本官这些属下侍从疗伤。” 第221章王经愕一 王经愕得一愕,不想我此时会赶他们离开,但看我口气不容质疑,便只好带着众人离开了。离开前吩咐程震和司兵参军,派人守护在驿馆周围。将外人赶出后院,我便叫出雯雯,由她帮着我给各人疗伤。 哈迪和许君绝确实没什么内伤,侵入体内那点魔门真气,不用我星阳功,他们自己就化解了,我只是用星阳真气帮他们恢复精力,柔儿则在一边帮着他们将伤口包扎了。 薛进几个属下的内伤也难不倒对魔门功法性质了若指掌的我和雯雯,是以太阳出来时便将诸人安置妥当。 “过会儿我去见王经,雯雯你出城去将昨晚这儿发生的一切告诉崔教主他们,通知他们,我今晚就要发动对升仙教的全面围剿!” 我向雯雯吩咐道。刺史府客厅,程震等一干官员都在,我向王经说道:“王大人,根据下官的了解,昨晚行刺本官者与前些天劫狱之人乃同一伙贼人,都属于一个叫升仙教的组织。下官这儿还有一些关于升仙教的资料,请王大人过目。” 我说着将雯雯带给我的升仙教那些罪证递给王经。王经看我一眼,低头凝眉翻看,眉头渐渐的越皱越紧,抬起头指着手里的资料“何大人,这些东西”我止住他“王大人不必管下官从何处得到的这些资料,只须知道这些资料都是真的便是。 升仙教如此一个势压州府,鱼肉百姓的恶势力,竟在青州存在了一年有余,下官不信王大人你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王经叹一口气“本官确实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但以前并没听说他们的什么恶行,想不到他们如此罪恶累累!” 我心里冷笑,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知道。朗声道:“劫州府大牢,行刺朝廷钦差,只这两项便可构成灭族大罪,尤其可怕的是这个组织还拥有大批弓弩箭支这等违禁武器,这个乃下官亲身经历,亲眼所见。 前段时间震惊朝廷的青州骚乱,这升仙教定也难逃干系,如此一个恶势力,我们应该果断的取缔震压!” 王经面色一变,瞅一眼在坐各人,各人面色各异。我现在直接提出要取缔震压升仙教,是一下子将矛盾摆到了桌面上,在坐一干人等自然都明白升仙教不是一个一般的民间组织,其牵涉面深不可测,要动他很可能会触及方方面面的关系。 果然就有人站出来为升仙教说话了,如我意料,乃司法参军程震“下官以为,何大人到青时间尚短,对青州的情况不甚清楚,升仙教一直以来并无太大违法行为,青州骚乱虽与升仙教有些牵连,但责任不在升仙教,至于劫大牢和行刺何大人之事,并没有什么有力证据可以证明是升仙教所为。 升仙教弟子众多,在社会各界影响巨大,牵涉面广泛,我们不能如此仓促的就下定论,对其施以取缔震压,那样很可能会再次造成大的骚乱。” 我冷笑道:“升仙教一个民间组织,江湖帮会,竟让官府顾忌,只从这一点上就应该坚决对其予以取缔。” “何大人别是别有用心吧?”程震转向我,语气间已锋芒毕露。“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毫不示弱的反问。王经喝道:“好了!先别说了。” 止住我和程震,却将手里我交过去的那叠关于升仙教的资料交给了程震,程震翻看着面色大变,望向王经“大人,这些只是书面资料,只凭这些” 王经摆摆手道:“不用说了,是书面材料,但却绝不可能是造假造出来的,升仙教若是真的清白,就不可能出现这些资料。升仙教不管与青州骚乱,州府大牢被劫,何大人遇刺这几件事有没有关系,但这个组织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过何大人,升仙教之事的确牵涉面太广,马大人也快到了,我们是不是等他老人家到了,再在此事上做个决定?”我思索一下点点头道:“好吧,如王大人所说。” 我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促使青州官方下决心震压升仙教,他们想再观望观望,等着看看马怀素的态度也是意料中事,是以我并不失望。 不过官方下不了决心对升仙教动手,我可是已经下决心要对其进行全面围剿了,恐怕名剑和少林在郑州已经发动了,我这边不能再等下去,让第五明辉那群人得到郑州的消息,反应过来,龟缩到汴州张昌期的羽翼下,那时我再想动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王大人,驿馆经昨晚一劫,已不可居,正好城外驿站已收拾出来,而算来马大人不日内即可到达,所以下官想今天就搬到城外驿站去住,以迎接马大人。”我向王经道。 王经等人对我提出的这个要求大为惊愕,力劝我在城里找个客栈居住,不要出城“行刺大人的贼人尚无消息,为大人安全计,大人还是住在城内吧。” 王经道。我哈哈一笑,拿出江湖草莽的豪气“下官岂是他们想杀就能杀的,他们若真有本事杀我,昨晚就不会铩羽而归了。 再说城内城外,皆我大周国土,若贼人真猖厥得下官不敢到城外驿站居住,那城内恐怕也无安全可言?若下官居城外都有危险,那马大人到后又当如何?” 王经等包括陈捕头都劝我慎重思考,但我意已决,王经看无法让我改变主意,便着司兵参军派兵到驿站保护我,我再次自信的回绝,表示不需要,自己绝对有能力自保,最后只答应让四十名刺史府的侍卫跟着到驿站。 离开刺史府回到驿馆后,陈捕头也悄悄的跟了过来。“有了昨晚的经历,何大人你应该明白你现在这么出城到驿站去居住是很危险的,卑职不明白何大人为何还执意要出城去?” 陈捕头语气间带着忧虑道。我微笑道:“若没有危险我还不出城呢,我出城到驿站去,为的就是这份危险!” “为的就是这份危险?”陈捕头沉思着我的话,面现迷糊之色,对我的话不明所以。我哈哈一笑向他道:“这些陈老你不用管了,不过陈老你现在来的正好,你若不来,我还得去找你呢。晚生有件事需陈老帮忙。” “什么事用得到老朽,何大人尽管开口?”陈捕头表现的相当干脆。“是这样”我俯身过去,对他一番耳语。陈捕头面现恍然神色“哦,怪不得何大人你执意要出城去。”我微笑点头“烦陈老帮晚生这个忙。” 陈老头面现难色“老朽很想帮大人的忙,但如此大规模的人手调动,是避不过老朽的顶头上司程大人的,这样的话” 陈老头欲言又止,我明白他想说什么,打断他道:“这一点陈老不用担心,到时候你不用经过程大人,直接到司兵署找一个姓魏的校尉,从城卫军里调人。 陈老啊,有了从贼人手里解救朝廷钦差这一大功,今后您老可就什么风浪也经得起了。”我脸上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陈老头立即明白。话语里显出一丝激动“多谢何大人对卑职的提携,卑职定不负大人所托。” 两人又仔细密议一番,陈捕头离去。王经派给我的四十名侍卫很快到驿馆来报到,王经也亲自过来送我出城,司兵参军跟着他。 王经仍是劝我不要到驿站里去居住,我谢了他的好意。一行人出了城后,我便谢绝王经再送下去,让他自回府里忙自己的事去。 却要了司兵参军陪我到驿站。中午我拒绝其它侍卫的跟随,仅带着柔儿,许君绝和哈迪策马离开驿站,柔儿与我共乘一马,四人三骑,在旷野上绕了一圈,便依着一系列特殊标志的指示,来到一个破败的村庄。 崔振声,雯雯,查忆萍,崔梦心,还有关雄,关威,沈伟程,赵成等都已等在那儿。众人互相一番问候后,我转向崔振声“让前辈准备的东西,前辈都备好了吗?”崔振声点头“都准备好了。” “好!我们今晚就开始对升仙教的总围剿!昨晚的事雯雯已经和大家说了吧,升仙教现在是急于置我于死地,我一日不死,他们一日难安。 如今我出城来住到驿站,身边又仅有几十名护卫,升仙教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判断,他们今晚将会倾全教之力大举来犯。” 崔振声听着我的叙述,目光闪亮,激动道:“他们倾全教之力来犯,我们就在这边做好布署,到时候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有诸位的帮助,我们现在的实力已超出升仙教在青州的实力。” 关雄等点头同意,查忆萍却望着我等我下文,我摇摇头道:“不,这次对升仙教的打击,一经发动,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势力彻底拨除,我们不是要打击它,而是要剿灭它。 所以,今天晚上升仙教大举来犯时,我要崔前辈你趁他们后方空虚,带人潜入城内,将升仙教在青州城的各据点彻底摧毁,这边只要留少部分人随我将升仙教的主力拖住即可。升仙教在青州各据点的位置崔前辈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崔振声点头叫好,说道:“没问题!”查忆萍皱下眉道:“那我们人手上如何分配?谁随崔教主入城,谁留在公子身边?” 我沉思一下道:“这样,除许少侠和哈迪先生外,雯雯你和赵叔也留下,其它人全都随崔教主入城,城里的行动要确保成功。” “可是这样的话,公子你们的实力岂非太弱,能拖住升仙教的主力吗?万一”查忆萍的话里透着担忧。崔振等人也都道:“是啊,这是在城外,升仙教毫无顾忌,可以将教内好手全部调上来,虽然我们相信公子你和雯雯姑娘及许少侠,哈迪先生的实力,但怎敌对方人多?而且对方还有大量弓弩,这样公子你们太危险了。” 我微笑道:“忆萍,崔前辈你们多虑了,这荒郊野外的环境是有利于升仙教,可以让他们毫无顾忌的放开手脚,但这旷野间的密林也有利于我们与其周旋逃生,升仙教想干掉我,没那么容易。 另外,大家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河南道副巡查使,青州官方怎能坐视我被人刺杀?放心吧,这方面我已经做了部署。 我倒是希望升仙教真的将教内好手全部调出来,他们用来对付我的力量越强,留守的力量就越弱,就越方便崔前辈你们行事。” 查忆萍忧虑道:“我还是不放心,升仙教与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驿站是在青州城外,公子出了什么事,青州官方完全有借口为自己开脱,而不像昨晚是在城内,出了事他们必须承担责任。 第222章万一到时 万一到时候青州官兵配合不上,公子你们岂非身陷绝境?”“忆萍你忧虑的是,不过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判断,青州官方与升仙教的关系不像大家想像的那样密切,绝大部分官员都没有陷的太深,真正陷进去的只是少部分人,现在我有这个朝廷钦差的身份,青州官方整体上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对了,今天是由司兵参军亲自护送我到驿站的,崔教主,你通知司兵署那位魏兄弟,告诉他我已经的他上司打好招呼,让他放心行事就是。”“好的,我立即派人去通知他。”崔振声说道。 查忆萍没再说什么。“我让你们准备的地图呢?”我问道。崔梦心道:“在这儿。”说着将地图打开。我仔细查看一番,问道:“从青州往汴州的可行之路这上面都标出来了吗?” “何大哥放心,这地图乃是在十几个熟悉本地地理的兄弟的参与下刚刚绘出,能走的路全标出来了。”崔梦心道。 “那好,崔前辈你现在就将熟悉这一带地理的兄弟全部派出,分散到西行汴州的这些路上,每人都带上烟花讯号,发现升仙教人马,立即报讯。已经让他们看过升仙教内高层人物的画像了吧?” “看过了,梦心你去通知他们出发。”崔振声转向崔梦心道。崔梦心答应一声,看我一眼出去了。 “崔教主你们备好快马及干粮饮水,今晚在青州城得手后,所有人等在城西这个小土坡处集结。升仙教今晚遭创后,必向汴州逃逸,大家依着先期派往西行路上诸兄弟的烟花指示,快马追击,务必在他们到达汴州前,将其全部歼灭。 今天下午让参加行动兄弟们都吃好,睡好,今晚一经发动,接下来的两天里大家可能不会再有休息的时间了。” “于我们黑风教诸弟子,这是份内事,只是要劳动淮帮和沈家的兄弟跟着受累,尤其沈家诸位兄弟,一路鞍马劳顿,刚才到达,还未休息过来,今晚便要投入行动。”崔振声向关雄关威和沈伟程歉意的说道。 几人忙道崔教主客气,沈伟程道:“崔教主放心,带来这五十名兄弟都是沈家的精锐,些许疲劳,不会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我望向赵城,突然想起王武,在洛阳时派了他去宣州找李虎和李婶过来帮忙,现在沈家的人都已经到了,他们三个该也已到青州才是。“林生你让我准备的那些盾牌,仓促间还没有做好,但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做出来,到时候怎么交给你?” 崔振声问我,让他做盾牌,也是我今早才让雯雯带给他的指示,是以他说时间仓促。我答道:“无妨,不用直接交给我了,派人送到这个树林里即可。” 我指着地图上驿站一边的那片树林。然后望向雯雯和赵成“雯雯,赵叔,不如就由你们带两个人将盾牌运到那树林里。”接着转向关家兄弟和沈伟程“我派去送信的那两个兄弟现在在这儿吧,就由他们两个帮雯雯和王叔将盾牌运到指定地点。” 这样薛进他们十七个兄弟就可以聚齐,今晚我要让他们十七人发挥大作用。商议完毕后,我将柔儿托与崔振声,让他找个地方将她安置好,今晚对升仙教开战后,我恐怕就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她了。 崔振声自己将我和许君绝哈迪三人三骑送出这个暂时做为黑风教总部的破败村庄。这村庄不知在那年那月也不知因何原因被人遗弃,却被黑风教做了据点。 出得村来,回首村庄,一片破墙烂垣,枯树荒草在冬风中瑟瑟发抖。就是在这么一个破败的废弃村庄里,刚刚进行了一个对江湖势力格局,甚至对朝廷里的政治斗争都影响巨大的会议,这个村庄拉开了慧星般崛起于北方武林,叱咤风云,傲视江湖达两年之久的升仙教走向灭亡的序曲。 而我是这一切的策源者和主导者。想着这些,我心里便升起一股豪情,同时还有一份快意的自得,我,何同,已经有能力引导江湖的走势,甚至对朝廷权力格局施以影响。 “这一带怎么会有这么多废弃的破败村庄啊?”我随口向身边送行的崔振声问道。“哦,这个呀,十几年前这一带发生过一场瘟疫,各村村民们死的死,逃的逃,村子便空了下来,后来又传说这些村子里闹鬼,新住进来的人都活不长久,是以便无人敢再入住,就造成了这近百个废弃村庄。 其实所谓的闹鬼,还是那场瘟疫在做祟,这两年那瘟疫的痢气已然散尽,却仍无人入住,倒是让我用来设了一批据点。”崔振声解释道。 “瘟疫啊!”我细喃一声,尘封已久的记忆霎时间全涌上心头,我的童年,我的父母,我的家乡,这青州可不正是我的故乡,不也正是这场瘟疫夺去了我父母年轻的生命,让我六岁时就和爷爷背井离乡,四处飘零。 “这疫区里是不是有一个叫何家村的村庄?”我问崔振声。崔振声面露惊愕“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村子,林生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一下,没有回答,那儿是我的出生地,承载着我记忆深处最温馨的童年时光,我怎会不知道这个村子?将到驿站时,我看到路上三个人,牵着三匹马站于路中间,策马迎上去一看,不由大喜“李叔,李婶,王叔,你们还是及时赶到了!” 这三人正是王武,李虎还有李婶,对王武许君绝和哈迪都已认识,当下我将李虎和李婶向两人介绍了,说是我家里过来的。 哈迪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知道新出现这对中年夫妇是我的亲人,以手扪胸,躬腰一礼。许君绝只是点了下头。问起三人行程,原来他们上午就已经到了,先到城里驿馆找我,当时我已离开,他们扑了个空,于是便又赶到驿站来,得知我外出,便在路上等我。 我沉思一下,向三人道:“李叔,你们就不必和我回驿站了,对升仙教的攻击今晚就要全面发动,你们到驿站西边树林去,天黑时雯雯和赵叔会带人运一批盾牌到那儿,你们在那儿会合,等我的指令!” 三人答应一声纵马去了。回到驿站,薛进迎上来说有三个来历不明的人来找过我,我知他说的是李虎等三人,点头道:“我在路上见到过了,是自己人,不用担心。去叫你们兄弟到我房间集合,我有话要和大家说。” 薛进领命而去,很快十五个人便集中到了我房间,让房间一下子拥挤起来。我将从崔振声那儿带回来的地图摊开,开始向众人讲述我的计划。 “我们今晚与升内教周旋的战场,不是这个驿站,而是这儿这片树林。”我伸手指着地图上驿站西边一片涂黑的地方“当升仙教人马大举来犯驿站时,我们要瞅准时机,在其未完成合围时,以快马冲出驿站,将升仙教的人马引到这片树林,这儿有人接应我们,其中包括你们去送信的那两个兄弟。 我们要在这儿将升仙教的人马拖住,以等待我们的援军。”我没告诉他们这所谓的援军是那路人马。末了,我望着众人振声道:“今晚将又是一场恶战,能不能剿灭升仙教,斩断张氏兄弟伸到江湖的这根毒须就看今晚的行动了,打掉了升仙教,也就断了你们大仇人张昌期的爪牙,为我们的复仇之路清除了一个障碍。 所以我希望大家打起精神,今晚能奋力厮杀。”十几个人齐声应诺。我转向薛进问他:“我让你亲自去给所有马匹喂草料,做到了吗?” 薛进点头。我道声好,向他吩咐道:“现在,你带两个人去将所有马匹集中到正院里,看好了,不要让任何一个这驿站里的杂役以及刺史府跟过来的那些卫士接近它们,因为我们不能保证这些人里边没有升仙教的奸细,这些马儿可是我们的宝贝,不管是今晚的行动,还接下来对升仙教的追杀,我们全靠这些马儿的脚力了。绝不能让人做了手脚。” 对人下毒,升仙教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样肯定瞒不过有心防备的我们,所以一直还没见他们使这种手段。但这样不表示他们不对马儿做手脚,在这旷郊野外,战马太重要了。薛进应诺一声叫了两个人离开。 “其它人!”我目光从剩余众人脸上扫过“现在回去检查你们的装备,头盔铠甲,弓弩箭支以及你们的快刀,然后大吃一顿,好好休息一个时辰,迎候今晚的大战!” 众人应诺一声离去。我又叫了刺史府跟过来的那四十名侍卫的头领到我屋里来,但什么也没告诉他,只让他提高警惕,严防刺客! 这头领对我带着柔儿,许君绝,哈迪外出,并让柔儿消失,接着一回来就叫了自己人到屋里开会,又吩咐立即开饭等一系列举动充满不解,但他一个小小侍卫头目,那有胆量过问我堂堂朝廷钦差的事务?不过王经派过来这四十名名侍卫,也是一股力量,今晚也要好好加以利用。 天色昏暗下来,雯雯疾若鬼魅的身影掠进了驿站。“什么?升仙教的人已经出现在树林里?”我惊问,心道升仙教也太心急了点,天还未全黑下来,先头部队就已伏到了这驿站附近的树林里。只是我原本打算用这树林做战场的,现在却被对方占住了,这有点麻烦。 “不错,奴查过了,有七十多人,手执弓弩,背负箭筒,伏在树林中靠近驿站这一边。”雯雯道。我皱一下眉“只有七十多人?还带着箭支?那其中有没有第五明辉或其它什么高手?” 我问道。雯雯摇头。我望向摊在桌上的地图沉思一下,手指在驿站周围划过“既然这样,升仙教攻击的主力将从其它三个方向围过来,提前在树林里布署的这批箭手是要伏击我们逃向树林里的人。 因为一旦我们从驿站里逃出去,这树林就是我们最佳的逃生方向。”想想吧,一群刚从驿站突围而出,已经筋疲力尽的人终于跑到树林边上的时候,突然从里边射出一阵箭雨,那会是什么后果?我冷哼一声,他第五明辉倒是把算盘打的响,但我岂能如他意。 我转向雯雯问她“你们和李叔他们会合了吗?”雯雯点头“已经会合一处。”“那好,你立即回去,升仙教发起攻击前,将这批埋伏在林内的箭手处理掉,做的干净些,不要惊动到升仙教其它人。”我寒声吩咐道。天全黑下来,驿站大院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点声音。 薛进等十五人还有刺史府过来那四十名侍卫皆披挂整齐,手执马缰静静的站在自己马前,他们都刚刚才饱睡一觉醒来。我和许君绝哈迪还有刺史府侍卫的头领四人站于屋脊上,望着驿站四围黑沉沉的夜色。 第223章今晚真大 “今晚真的大批刺客来行刺大人吗?”那侍卫头领将目光从夜幕下寂静的旷野收回,向我凝问道。我微笑一下“千真万确,而且他们已经来了。”侍卫头领面露惊愕之色,急忙又将目光投向四围夜色,举目四顾,不见一个刺客,不由面露茫然神色。 许君绝和哈迪眺望着远方的双目却都已经亮了起了。当我耳朵里听到大批人在旷野中疾行的脚步声时,连这侍卫头领也看到来犯者的身影了,他的面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 驿站四围昏暗的夜色中突然浮现出幢幢黑影,恍如无数游荡于旷野间的幽灵鬼魂聚集了起来,一起涌向这个驿站。 我心中估算一下,就眼前看到的,升仙教至少出动了五百名弟子。来吧,来得越多越好,来对付我的人越多,其青州城内部就越空虚。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这么多刺客?何何大人,我们逃”侍卫头领看着四围的幢幢黑影,声音打起颤来,满是恐惧的向我道。我做出凝重的神色,向他点点头道:“嗯,本官也没想到贼势如此之大,趁他们还未包围驿站,我们赶快骑快马逃命吧。 你带着你的四十个人从后面突围,贼人志在本官,应该不会为难你们。”“那大人你呢?”他问了一声。 “本官当然也要用快马往外冲,我们分头突围,谁先冲出去就赶快回城叫救兵过来接应。”“这”刺史府的侍卫头目有点犹疑。我一挥手道:“快行动,贼人马上要围过来,再晚来不及了。” “大人保重!”他向我一抱拳,跃落院子里,喝令他的人上马,四十骑旋风般从后门冲了出去。我在房脊上看着他们四十骑如一柄利剑刺入了那幢幢黑影之中,引起一阵波动混乱。 四围黑影立即朝他们四十骑所在方位集中,那儿传来博杀喝斥声。如此暗夜里,升仙教那能判断出我的具体位置,仓促间又焉能知道冲出的这四十余骑里有没有我?第五明辉也不会想到我在实力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下仍敢将手里的力量拆分,所以一见有人突围,自要全力堵截。 这四十人虽非武林高手,但也颇有些实力,借着快马集体冲锋的势头,升仙教想将他们吃下来,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我看得那四十骑将要被升仙教的人吞没,一摆手,和许君绝,哈迪一起跃下房脊,直接落在马背上,薛进诸人也翻身上马,一行十八骑从前门冲出驿站,朝与刀兵声相反的方向冲去,至于刺史府那四十名侍卫的死活,我现在已无瑕顾及了。 升仙教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吸引到另一个方向,我们遇到的阻挡很少,有许君绝的银枪和薛进等人的弩机开路,我们很快冲出升仙教的包围,一拨马头,朝树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侧后方响起吆喝声“何同在这儿,快追!”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二三十骑快马正衔在我们身后朝我们急追,我认出打头一个正是升仙教四大长老中最厉害的那一个,昨晚才打过照面的。 不断有新的人马加入追逐我们的队伍,还的有人从侧面斜刺里冲出来,企图将我们截住。升仙教为今晚的行动也准备了大量良驹,就目前入我视线的已有近百匹。 这时我就不得不感叹唐休憬送我这批战马的良好性能了,每每在毫厘之间越过拦截的人马,让升仙教的人只有跟在我们身后望尘莫及,前面黑压压的密林在望。 在距树林边缘一射之地处,我突然吆喝一声,十八人一齐一勒马缰停了下来,并调转过马头。 薛进等人嗖嗖几箭将几个追的太近没能煞住势子朝我们冲来的升仙教弟子射下马来,但其中一人却一伸手将射向他的箭抄在手中,并顺势一甩,将箭支朝薛进一名兄弟回敬过来,其破风劲势丝毫不输于劲弩之射。 许君绝银枪突现,准确的将箭支挑飞。那人却已从马背上腾身而起,朝我扑击过来。我身边哈迪腾身跃起,两人在空中遇着,互相过了一招,一齐落在地上,我一看,正是升仙教其中一位长老。 再定睛扫视追过来的人,终于看到第五明辉和另两名长老的身影,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升仙教四大长老,一个在昨晚和那个应老一起伤在雯雯剑下,剩下三名长老都已和第五明辉出现在这儿,其在青州的巢穴已被掏空,崔振声他们现在可以行动了。 我侧下头,对薛进吩咐道:“你们先进树林,发蓝色烟花信号!”薛进点下头,呼啸一声,十五骑调转马头冲向树林。已赶到跟前的第五明辉脸色变了一下,我心里冷笑,他还等着他布置在树林里的箭手给我们一个迎头痛击呢。 “没想到昨晚刚和第五教主分别,现在就又见面了,何某与第五教主还真是有缘啊!”我扬声笑道。第五明辉冷笑回敬“确是有缘,只是不知道何大人今晚还能否像昨晚那样幸运?” 就在他话音刚落,天空突然爆出美丽的蓝色烟花,紧接着北方遥远的天际处也闪出同样的烟花,第五明辉等人面色变了一下,迅即恢复如常,并在嘴角露出了冷笑。 我仰头看了一眼,也面露微笑,这蓝色烟花是示意已潜入青州城内的崔振声他们可以动手了。 “原来何大人还有援兵,不知这援兵是黑风教的人还是青州官兵啊?”第五明辉问道。语气间带着抑谕。我心中冷笑,升仙教来之前定是和程震串通好了的,认定有程震在,不会有青州官兵过来救我,而黑风教他们现在又不放在眼里,以至第五明辉看到我放出烟花讯号后面露冷笑,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遂大笑道:“这个只要第五教主你等在这儿,很快自己就可以看到了。我们走!”我吆喝一声,拨转马头,和许君绝一起向密林疾驰而去,哈迪却是背着身,一边盯着第五明辉诸人一边倒退着跟在我们马后。 第五明辉大喝一声:“何大人慢走!”蹄声雷动,升仙教诸骑一齐向我们追来。我从马背上一回头,刚好看到第五明辉和那三位长老借着奔马的冲势从马背上腾身而起一起向我扑来。 第五明辉是不想让我进入树林啊!我冷笑一声,双手一按马背也腾身空中,就势一个后翻,正好到了第五明辉头顶,一脚踹向他面门。 那边许君绝和哈迪也都腾身空中,各迎着一个长老。第五明辉看我到了他头顶,一脚踹向他面门,道一声来的好,在空中头向后仰,同是手中长剑上撩,斜刺我胯间。 我星阳功转,攸的一个旋身,躲过他这一剑,另一只脚又踢向他腰侧。突然空中劲风袭体,却是另一个长老扑到。我忙猛吸一口气,身形急速下坠,摆脱了二人。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我落到地上时,升仙教众骑刚刚冲到跟前,一阵箭雨兜头向我撒来,我忙就着空中落地之势稍一顿脚,疾速向侧后方腾身,射影投向许君绝处。 哈迪虽又对上了对方武功最为强横的那个大长老,却已成功脱身,身影正朝后方树林投去。许君绝的银枪这会儿却好像是被对方的长剑缠住了。我宝剑突刺,从侧方将那名长老的长剑拨开,同时一脚踹向他胸膛,对方仓促之间忙一掌拍向我踹出之脚,我借势脚尖在其手掌上一点,拉着许君绝借其掌力投向树林方向。 脚刚落地便觉头顶上还有背后皆有劲风袭体,却是刚才被我摆脱了的第五明辉和那名长老再次扑到,被哈迪摆脱的那个大长老也疾冲而至,三人的气机都锁定在我身上。 我一推许君绝,将他推到树林边缘和哈迪会合,我则借力向侧后方一个疾如闪电般的位移,将三人攻击尽数躲过,只是我朝向密林的退路却被一名长老封住了。 我冷笑一声,身形毫不停留的就一个弧线攻向了这名封我去路的长老,宝剑全力出击,逼得这长老向后连退两步,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身形一动,想从后方夹攻我,却发现一个窈窕的黑影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一点光芒闪动一下,攸的就成了茫茫剑团,将两人的攻击挡了下来,是伏在树林中的雯雯出来接应我了。 解除了后顾之忧,我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前面,手中利剑杀招连施,逼得这长老向树林处连连后退。哈迪和许君绝也展架势,从身后向这长老逼了过来,升仙教虽有几百骑人马围在周围,仓促间却也插不上手,缠斗间,对方的箭手也不敢冒然放箭。 眼看可以吃掉对方一个长老,刚才在空中缠住许君绝的那个长老又赶了上来,他避开雯雯的剑团,直接扑向了我,使我不得不回身应付。那边正和雯雯对决的大长老一声怒吼,剑锋大盛,竟凭一人之力挡住了雯雯的攻势,将第五明辉解脱出来。 第五明辉一脱出身来,立即指挥几个武功高强的属下下马加入战团,他也扑向了哈迪。我心里暗道一声可惜,要来是想在躲入密林前先设法吃掉对方一个长老,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呼啸一声,和哈迪许君绝一起向树林退去,雯雯摆脱那大长老的纠缠,剑芒大盛,跟在我们三人后边一齐退入林中。 升仙教的人逼至树林,被里面射出来的一阵凌厉箭雨挡住。接着升仙教的箭手回敬了一阵箭雨,却被薛进他们用早准备好的盾牌给挡了下来。如此,我们四人安全退入林中,升仙教诸多人马在林外狻巡不敢靠近。 “趁升仙教未反应过来,我们赶快往树林深处退。”我吩咐一声,带领众人牵着马拖着盾牌退到树林深处一个树木稀疏的土丘上。 升仙教在林外犹豫一会儿后,就全部下马,在第五明辉和几个第老的带领下进入树林,双方在林内的小土丘处相峙下来。 升仙教很快就摸清了我们的底细,发现土丘上我们一共也就二十几人,因此自恃人多,由下向上对我们发动了猛攻。 但薛进众兄弟还有李虎王武他们都过过山中猎户生活,林中射猎本是他们长项,尤其李虎王武赵成三人执大弓拉射,劲急箭准,每一弦响,必夺人命,薛进几兄弟使的是弩机,上箭速度奇快,使射出之箭连续不绝。 而且我们占着我们占着地利,从土丘上往下射箭,射程要远大于升仙教箭手从下往上所射之箭,而且我们周围竖有十几面大盾牌,纵有箭支射到丘顶,亦被盾牌所挡。 如此我们三张大弓,十七柄弩机将升仙教牢牢压住,让其无法冲上丘顶,连续几次冲击不过是留下几十具尸体。 第224章笫五明辉 第五明辉看人多的优势发挥不出,便和几个长老组织起教内武技强横者一起向上冲击,除第五明辉和那三个长老四个一品级的高手,倒也有十几个二品三品级的高手,但这些二品三品级的高手一旦过于靠近到我们用大盾牌围成的圈子,大多数也无力闪躲李虎王武赵成三人的强弓劲箭,第五明辉和那三个长老倒是能顶着劲箭冲近盾牌圈子,但却无力通过我和雯雯,哈迪,许君绝还有李婶这道防线,第五明辉变换着人员组合和攻击法子向上冲了几次,皆不成功,自己在一次接近我的努力中还差点被我和哈迪联手将他留下,幸亏那三位长老拼死将他抢了回去,代价是那个大长老肩上被雯雯划了一剑,另一个长老大腿上被李虎偷袭了一箭。 如此相持有两个时辰,可以看出,升仙教的人已是暴跳如雷,明明敌人只有区区二十几人,且就在眼前,就是吃不下去,冷静沉着的第五明辉也怒火冲天,大喊道:“我这儿有四百多人,大家分批轮流往上冲,何同我看你有多少箭支?” 想用这招对付我?我心里冷笑一声,侧头看一下堆在盾牌圈子里的那堆箭支,今晚事前准备有二千多支箭,现在才用下去一半。随大笑着朝下面扬声喊道:“我这儿箭支不多,但足够招待第五教主的,不信的话教主可以试试!” 第五明辉大怒,一挥手,属下人从四围发起一轮新的冲击,他和三个长老也加入冲击的人群,但怒火对升仙教众人的结局没有丝毫影响,最后真正冲近我身边的仍是他第五明辉和三个长老及另外寥寥三五个人,我们雯雯在,这么几个人根本对我造不成威胁,最终再次被逼得退了回去。 这之后,土丘下面沉寂下来,但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咄咄的伐木声,稍愣一下,明白了升仙教的用意,他们是要做盾牌啊! 果不其然,时间不长,升仙教诸人每人抱着一块简易木板冲了上来,李虎三人的大弓力道强劲,可以射穿木板,伤及板后人体,薛进等人弩机的杀伤力却大为下降,升仙教众人终于围了上来。 除李虎王武赵成三人仍站于盾牌圈内以大弓射敌,薛进等人全都执刀冲了出来,一时陷入混战。 这种混战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升仙教人多的优势终于发挥出来,我们这边诸人战力虽强,而且薛进他们十七人还有铠甲护身,可终抵不住对方这般的人海战术,而且那铠甲虽有护身的好处,也有笨重的缺点,很快薛进诸人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伤,连李婶也在背上中剑。 好在我们还有李虎王武和赵成的三张硬弓,不断的给诸人解围,可也有升仙教弟子企图冲进盾牌圈子,向三人攻击。 雯雯主动护到了三人身前,一时倒也支持得住。但我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因为这次升仙教诸人成功冲上来后我还没见到第五明辉和任何一个长老出手,他们显然是想让属下先消熬一下我们的锐气,然后他们会在一个最佳时机,发出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我正想着,四面风声突起,第五明辉和三个长老突然一齐出现在我身边,四人全力出手,四柄利剑,剑光霍霍的一齐攻向我,每一剑皆充满杀机。 第五明辉的目标很明确,我才是他们今晚的目标,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只要将我击毙,他们今晚的行动就算成功。四人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齐围攻向我,是想趁哈迪等都已被属下拖住时,以四个一品高手的合力将我一举击毙。 我一声长啸,星阳功发挥至极致,手中宝剑注满星阳真气,劲扫而出,一举荡开其中两名长老全力刺出的长剑,借劲又撩向那武功最强横的大长老,双剑相触,我已力不从心,而且我的实力本来就不如这个大长老,因此不敢和他硬磕,使个巧劲,借他剑上力道一个旋身位移,躲开第五明辉的致命一击,不料那大长老剑上力道雄浑之极,已和前两个长老磕了一剑的我虽借劲旋开了身子,却消不去他剑上力道,手中宝剑被震开,手臂酸麻,胸前门户大开,第五明辉得势不饶人,一剑疾如灵蛇出洞刺向我胸间,我忙一个错步斜身,避过正胸要害,却被其剑刺穿右肩,剧痛传来同时,一股诡异真气沿伤处向全身曼延,整个右臂立觉麻木。 我知是从第五明辉剑上传来的明宗歹毒真气,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后劲一凉,忙向前一个仆身,背上多出两道刺痛,是先前被我挡开的那两名长老从背后袭击。 这四人的围攻,让我甫一接招,不过眨眼之间,便已多处挂彩,好在我危急关头躲的及时,没伤到致命部位。 “公子!”滚倒在地时,雯雯的尖叫传入耳中,我立觉几道凛冽剑气袭体,知道是第五明辉诸人的剑又杀至,忙就地一个翻滚,颇不雅观的躲过四人的第二轮攻击。 嗖嗖嗖,箭羽破风声响,李虎三人的劲箭射到,延缓了第五明辉四人的攻势,滚滚剑芒,汹涌的洪水般,冲开二十几名升仙教弟子,挡在我面前,解除了第五明辉四人锁定于我身上的杀机。 救我出险境的当然是雯雯,她这时也已是鬓发散乱,汗泅衣背了。我趁此间隙忙一转星阳功,将第五明辉侵入我体内那股歹毒真气化掉,接着打量场上形势,李婶接替雯雯,双马翻飞挡在李虎三人身前,让他们可以安心射箭,但她担挡此任,显然十分吃力,赵成放下大弓,抽出长剑协助她守护在李虎和王武身边。 李虎和王武的箭现在主要用来帮雯雯挡第五明辉等四人对雯雯的合击,雯雯一人毕竟挡不住对方的四大高手。 薛进等十七人,全副铠甲的聚集在一起,彼此照应,像一个堡垒,而且升仙教的好手主要被吸引到李虎,哈迪,许君绝他们那儿,因此十七人倒是支持得住,却已显出力量透支的疲相。 哈迪也显出疲劳之相,只有许君绝的银枪仍在以一个恒定的节奏飞舞着,不断吞噬着升仙教弟子的生命,但这只是他的毅力在起作用。 地上到处是升仙教弟子的死尸,但四围的升仙教弟子仍是人山人海,这么多的人累了要把我们累死,那陈捕头和青州城的官兵怎么还不到?我不敢再拖下去,再拖下去的话,我这边的人定会出现伤亡,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集中,大家往一起集中!”我喊着剑交左手,和雯雯一边挡着第五明辉等四人的攻击,一边向盾牌圈子里李虎处退去。 哈迪,许君绝,还有薛进等人也都缓慢而艰难的重新向圈子里移。升仙教弟子知道我们的意图,在第五明辉啸声指挥下拼死要将我们隔开。 我一咬牙,攸的祭起星阳摄魂,双目异芒闪烁,浑身发出让人心悸的气势,第五明辉等四人稍一愣神,剑势缓了下来,雯雯的剑势立即爆涨,我趁机抽出身来,大喝道:“挡我者死!” 声音以一种奇异的频率振颤着,让整个战场的节奏都慢了下来,我则趁机冲到薛进他们身边,带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重新回到圈子里李虎等人身边,哈迪和许君绝也趁机杀回圈子里。 我又冲出去,协助雯雯一起退回来。回过神来的第五明辉,没有追击,而是满脸惊异的和那大长老对望一眼,喃声道:“星阳摄魂?” 那大长老脸上先是一片茫然,接着突然目射精芒紧盯着我点点头“控人心神的诸多功法里,只有魔门星宗的星阳摄魂能如此同时对大群人使用,原来查先生的接班人竟是魔门星主!” 他们竟还识得我星阳摄魂,我心微感惊讶,却也不惧被他们识穿身份,薛进等正全力与冲进圈子里来的升仙教弟子搏杀,那顾得他们两人的谈话。 我也不解释,趁他们识出我身份正惊异这个间隙,和雯雯连施杀招,帮薛进他们挡住侵入圈子里的升仙教弟子,同时我口里向薛进等喝道:“快上弩机!” 薛进等反应过来,迅即祭出弩机,上箭,射出,赵成也重新捡起了大弓。进入混战后,升仙教诸弟子已将木板扔下,而且他们现在的位置又近,一阵阵箭雨射出,射得其鬼哭狼嚎! 第五明辉等反应过来,大喝道:“我们今天就杀了何同,打破星宗在圣门千年不败的神话。”说着又带三个长老冒着箭雨冲了上来。但其属下诸多虾兵蟹将已重新被李虎薛进他们用箭雨压住,哈迪和许君绝皆可腾出手来帮我对付他们四人,雯雯以一敌二,许君绝挡住另一名长老,让我和哈迪夹第五明辉,终于在他们撤下去时在第五明辉的大腿上刺中一剑,报了点他刚才刺到我肩上那一剑之仇。 局势又回到了先前,双方再次在小土丘上下对峙起来,小丘下又响起伐木声,升仙教要再做一批盾牌了。一旦他们做好,让我们的弓弩失去威力,他们将再次冲进我们的圈子,那将再引发一次混战。 而我们这边却已承受不起了。“公子,我们怎么办?”雯雯喘息着问我。雯雯的实力都已累成这样,其它人可想而知。 李婶在给李虎按揉肩臂,不断的拉弓射箭让他的肩臂已陷入麻木状态,王武和赵成都有这样的问题。而我自己,刚才那么大规模的使用星阳摄魂,脑袋已开始微微疼痛起来,感觉精力很难集中。 看看一边那仅余四百多支的箭支,又向远方眺望一眼,却看不到丝毫援兵的踪影。“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个盾牌圈子已不可持,我们得冲出去,马儿呢?”我问薛进。薛进指指远处,我看了一眼,二十几匹马儿聚在那儿,有几匹已卧在地上,但有二十匹却是抬首望着我们这边,静静的站着,仿佛训练有素,等待招唤的战士。 心里感叹一声,真不愧是历经沙场的战马,见惯了刀光血影,看这边打斗,他们便自己躲在一边,不惊不慌的等着主人的招唤。出使前向唐休憬借这批战马真是借对了。 “你们把箭支分了,背在身上。把马儿叫来,大家骑马往下冲,雯雯和许少侠在前,我与哈迪先生在后。 李婶你和赵叔每人扛一盾牌,护在李叔和王叔两边,提防对方的弓箭手。两位叔叔仍使弓箭,大家要注意保持集中的阵形,千万不可分开。好了,薛进,招呼马儿过来。” 薛进起身打一声响哨,那批马儿立即疾冲过来,土丘下升仙教之人见了,立即便听得第五明辉的声音大喝道:“大家小心,他们想逃跑!” 这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三位长老肯定也和他在一起。一群人翻身上马,立即以我所指定的阵形,朝背向第五明辉的方向疾冲下去。 第225章接近升仙 接近升仙教的人时,雯雯和许君绝一齐跃下马来,雯雯的剑,许君绝的枪立即在对方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是薛进顾虎等一阵箭雨撒向两边,射退企图靠近的人。 二十三骑疾速从缺口中冲过,一阵箭雨从后面撒过来,我和哈迪一齐回身,用刀剑将其拨开,李婶和赵成也把盾牌移向后,为前面的人挡箭。 我选择的这个方向还真有升仙教的箭手,只是对方的反应慢了些。一群人冲入树林深处,第五明辉带着几百升仙教弟子也骑上马不依不饶的紧紧追来,密林之中,战马不得尽情驱驰,我们又得保持阵形,竟让升仙教的人马渐追渐近。 李虎王武不时回头射箭,大弓射程远大于手弩,将追入射程内的升仙教弟子射落马下。而且如此暗夜,树林深处,林木茂密,不见丝毫天光,升仙教那些普通高手,及弓弩手又无李虎王武的夜视之力,仅凭所执火把的微光,近乎夜盲。 而雯雯和许君绝这时也撤到后边,和我一起盯着对方第五明辉等四个一品高手,防止他们从马上腾身扑击,让他们也无法接近我们。 是以升仙教虽能追及,却是无法接近。第五明辉看无法接近我们,大喝道:“扬庆,给我带弓弩手抱木板往前冲,将他们的箭压住!”一个大汉答应一声,一抖马缰,带着一群人一手在身前竖一木板,一手抄缰快速向前冲来。 “扬庆?淫魔扬庆!”许君绝嘴里呢喃一声,突然目射寒芒,勒住马缰停了下来,接着一转马头,竟朝升仙教诸人迎头冲去。 我心里一惊,知许君绝是不顾一切要杀扬庆报仇,扬庆杀了其亦师亦父的银枪庄庄主史枪,并奸杀其师母,乃其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杀扬庆也是他行走江湖三大目的之一,现在一听身后之人就是扬庆,他焉能忍得住?“你们先走,雯雯跟我来!” 我吆喝一声,勒转马头,追在许君绝身后,雯雯也调转马头跟在我身边。“扬庆,还识得这杆银枪否?纳命来!”双方相向纵马疾冲,瞬间接近,许君绝从马上腾身而起,银枪前指,在密林中划出一条闪电,突刺向扬庆胸前。 对方不想正亡命逃亡之人会突然转向冲了回来,一时反应不及,仅下意识的将手里木板掷向许君绝。 但对许君绝这等级数高手而言,仓促间掷出的一块木板如何挡得住,银枪一绞,木板粉碎,且碎木屑受许君绝气劲所激齐射向扬庆,扬庆尚未将这些碎木屑挡开,许君绝银枪已贯胸刺入,接着一脚一点扬庆胯下座骑之头,向后飞身而退,银枪从扬庆胸中抽出,我听得扬庆呃了一声,便摔落马下。 许君绝这一系列动作连贯如一,从腾身扑击到现在毙敌而退,不过眨眼功夫。第五明辉意识到怎么回事,和那大长老一起从马上腾身跃起,喝道:“许君绝休走!” 想拦下许君绝。我和雯雯这时已经赶到,一齐从马上腾身跃起,将其拦住,双方谁也占不到便宜,交一下手各自落回自己马上。 许君绝也已落回自己马上,三人一齐勒转马头朝前追去。临去时我还哈哈大笑道:“第五教主,最好别让你的人离我们太近,否则将如这扬庆一般下场,包括教主阁下自己。” 一时间升仙教气势被夺,那批弓弩手也不敢追的太近了。第五明辉大声怒喝道:“只管给我追,我倒要看看何同你能撑多久?” 这一言提醒升仙教诸人现在是他们占着优势,我们是在逃生,又紧追起来。我大笑着扬声喊道:“第五教主,到现在为止,不见黑风教人马来接应本公子,教主你不奇怪吗?” “好像应该是何大人你自己感到奇怪才对呀!你的盟友怎么把你扔在这儿不管了?”第五明辉冷声回敬。我心道这位大教主真是急怒攻心,失去理智了,我既然这么问,自然有我的原因,他不去思量我话中的含意,还对我冷嘲热讽?遂大笑道:“本官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如此月黑风高之夜,正是放火杀人的好时候,他们都到城里办事了,那还顾得上本官,不过话说回来,第五教主你这么大的阵仗好像也不能把本官怎么样啊?” 我边纵马向前跑,边扬声对后面的第五明辉一阵冷嘲热讽。这次第五明辉听懂我的话了,知道有人趁机去偷了他们的老穴。不但是他,升仙教的人都听到了,后面一阵沉默。 我大笑着提醒道:“第五教主现在带人赶回去,也许还来得及。”实际上现在距我放出烟花讯号已近三个时辰,他第五明辉就是带人飞回去也来不及了。 沉默得一会儿,第五明辉的声音坚定的大喝道:“大家不用理他的话,只管追上去,只要杀掉何同,一切都好办!”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家伙对杀掉我这个根本目标倒是咬得死,时时刻刻不忘记这一点。突然前面一亮,因围开阔起来,抬头看见了灰暗的夜空。薛进喊道:“公子,我们出了树林了。” 我忙喊道:“大家不用再保持队形,以最快速度向前冲!”在那幽暗的密林中保持集中的队形是怕有人落单,被升仙教吃掉,而且那儿到处都是树木,不保持队形,战马也无法跑开。 现在出了树林,到了这外面的开阔地,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若再保持队形,降低前进速度,势必会被升仙教的人快马追上,我们箭支已经不多,无法再压制住对方不让靠近,势必又要陷入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混战状态。 还不如放开来,凭我们胯下优良战马的速度,与升仙教再做一周旋。第五明辉也立即意识到地形环境变化对双方的影响,大声喝道:“出了树林了,儿郎们给我奋力追啊,斩杀对方任何一人皆有重赏。” 双方在夜幕下的旷野间奔驰追逐起来。越过一个土丘,突然发现前面原野上一条火龙正朝这边疾速移动,蹄声雷动,大地都微微震动,这是一支至少千人的队伍。我勒马停下,雯雯等都聚到我身边“公子,我们怎么办?是我们的人吗?” 薛进望着前面正疾速行进的火龙问道。我一边凝目观察着,一边摇摇头道:“太远了看不清楚,不过慎重起见,我们先不要和他们接近,薛进,你过去探下情况,安全的话就放蓝色烟花,否则放红色烟花,你也就不用归队了。其它人跟我往这边走!”说着一勒马缰带众人向侧面奔驰而去。薛进离队奔向那队人马。 我是和阵捕头及司兵参军等打过招呼,让他们今晚带兵到驿站来,我原来也确信他们为了洗清自己与升仙教之间的瓜葛,定会抓住这个立功的机会,但他们应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到了的,晚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最怕现在这队人马的主事者是程震。 升仙教也看见了这队人马,和我一样,立于刚才我停过的那个土丘上犹豫了一会儿后,立即全部勒转马头反向跑开。 我细一打量,立即看出其中的玄虚。我们一行人并未带火把,是以刚才站于那高岗上时,暗夜中,远方那队队伍并未发现我们,可升仙教诸人带有很多火把,被那队伍发现了。 火龙移动的速度突然加快,而且队形发生变化,成一弧形疾速围了过来,明显是对升仙教诸人不怀好意,想将他们围起来。第五明辉倒也见机的早,一看情形不妙,立即转身逃窜。火龙处爆起蓝色烟花,证实了我的推测,让我心里大喜。 一勒马缰向升仙教逃跑方向追去,大喝道:“现在轮到我们追杀他们了。”天色微明的时候,一队士兵压着二百多名升仙教俘虏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昨晚,第五明辉带着他的人又逃回了树林中,看到摆脱不了后面的追兵,便逃到我们竖了一圈盾牌曾在那儿据守近三个时辰的那个林中丘地上,效法于我,躲在盾牌圈子里居高临下据守。 但他升仙教的乌合之众如何能与这些有组织的军士相比,他们无力突破我在土丘上的防线,这些正规军士却轻易的就突破他们的防线。 把升仙教的人围于土丘上之后,我就退于一边,没再参与战斗,一切都交给了和阵捕头一起带兵过来的那个姓魏的校尉。 我亲眼看着他指挥几队士兵执正规的军用盾牌从土丘四面围上去,推进到射程之内后,将盾牌连成一圈竖于地上,等于在升仙教外围建起了一道攻击的堡垒。 接着弓弩手匍身跟进,躲在盾牌后朝天上放箭,使丘顶上箭如雨下,一时间惨呼连连,鬼哭狼嚎。 紧跟着跟进的那些执长刀与长枪大戟的士兵便趁机推倒盾牌一起冲了上去,前后不过一柱香时间,升仙教的防线便被突破,丘顶上进入混战状态。土丘四围布满火把,将战场照的亮如白昼。阵捕头带着几十个士兵簇拥在我周围,与我一起观战。 据他向我解释来晚的原因,是程震将青州所有管刑名的官员以及一些司兵署的官员招集到一起,先是开会,商谈两个部门如何进一加强合作,整顿好全州治安,以配合钦差大人查案。 开完会后又不放大家走,请了大家到酒楼宴饮,让阵捕头一直脱不了身。后来城里突然多处火起,并传言各处又有大规模械斗发生,阵捕头这才借口要去救火,去震压械斗脱身离开。 到卫所找到魏校卫,一起带兵过来。我微笑一下,淡淡道:“有从贼寇手中救出钦差大人这一大功,无论阵捕头你以前有什么样的过失都可以抵消了。” 我这句话中所说的过失,指的不仅是他今晚违规操做,置城内大火与械斗于不顾,而私自把人马拉到了城外,更指他身为一州总捕头放纵升仙教横行不法的失职之罪。 阵捕头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满含喜悦的躬身道谢。土丘上,已被我消熬了一个晚上的四百多个升仙教弟子如何抵得住上千正规军士,局势很快陷入一面倒的状态。 我仔细打量一番,却不见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的身影,看向雯雯,她也摇摇头,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抛弃属下自己逃了。战场上,只见升仙教另两个长老两柄利剑上下翻舞,正带着一群人在拼死往外冲,其势甚劲,诸军士不能挡。 我冷哼一声,指着两人向阵捕头道:“去告诉魏将军,不用拦那两个贼首了,放他们冲下去就是。” 阵捕头看一眼不断倒在两个长老剑下的军士,答应一声去了。我朝后面摆摆手,雯雯许君绝还有李虎他们一齐翻身上马,从战场边缘绕过去追向那两个长老逃亡的方向。 第226章我裑边只 我身边只剩下哈迪和薛进他们十七兄弟。东方露出晨光时,战斗结束,二百四十三名升仙教弟子被活捉,当他们被押出树林时,雯雯和许君绝和李虎李婶他们也带着升仙教那两个长老的人头赶了回来。 我交待阵捕头和那亲黑风教的魏校卫押着这些俘虏回去,看好。陈捕头问我怎么不随他回去,我扫一眼西方天空爆起的一朵烟花,那是布置在西行路上的黑风教兄弟发现升仙教踪迹的信号。 “转告刺史大人,本官要去追捕升仙教贼首,晚两天再回去。”说完带着我属下众人朝烟花升起方向驰去。不是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而是另几个升仙教的漏网之鱼,我们赶去时,他们已被崔振声解决掉。 双方人马汇聚到一起,互相叙述了各自方面的战果。“升仙教在青州城内的据点已全部被捣毁,留在城里的那个长老也被击毙。经昨晚这一役,升仙教已经完蛋了。” 崔振声兴奋道。我面色凝重的摇头“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逃掉了,一旦他们回到汴州,回到张昌期的庇护下,升仙教就有死杰复燃的可能。 还有,你们在城内各升仙教据点时里也没有发现那个应老,他应该也在逃亡路上,必须在这三人回到汴州前杀掉他们。”崔振声点头“我们从升仙教据点里发现很多帐册及来往信件等资料,我想林生你可能用得着。都带了出来。” 我点头道:“全交给查姑娘吧,梦心你帮着整理一下再给我。”崔梦心点头答应,望向我的美眸中满是感激,经昨晚这一役,他黑风教彻底翻过身来,以后再也不用四处躲藏升仙教的追杀。 “公子你也受伤了,我们大家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包扎一下伤口,再接着追敌吧。”我四围看一下,身上带伤的人还真不少,点头答应。 汴州城东三十里处,大路绕过一片树林向东而去。我,雯雯,李虎李婶还有哈迪五人骑马站于转弯处的树林边缘,看着外面平整宽阔的黄土路。 时近中午,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晒着,阳光穿过树林上方的枯枝,在大路上投下斑驳碎影,路上不见一个行人。 “宗主,你确定第五明辉他们会从这条路上经过?也许他们会走小路。”李婶看着外面空旷的大路有点担忧的向我说道。我点头道:“如果我是第五明辉,我会选择这条大路。从前面发现他们踪迹的那个小镇出发,走大路快马一天即可到达汴州,若走小路,则要绕出很远,而且崎岖难行,至少要多耽误一天时间。 根据这两天他们变化莫测的行踪来看,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知道我们在追杀他们,在汴州城外多呆一天的危险远大于在大路被我们截到有危险。 再说这儿距汴州如此之近,已处于张昌期势力范围内,感觉上,第五明辉也会认为通衙大道要远比荒野小路安全。”李婶点点头。 “待会儿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一旦出现,李叔和李婶就守在树林里别出去,他们想往树林里逃时你们再动手,李叔你用弓箭从远处支援我们。 我们三人出击,由哈迪先生先缠住对方其中一个,我和雯雯联手迅速将另一个击毙,然后再三人一起对付剩下那个,我希望能生擒下一个,可以向他打听些魔门内部的事情。” 我边说边用手向哈迪比划我的战术安排。至于想生擒一个,是因为我想弄明白明宗,暗宗和月宗之间的关系,有着明宗背景的张氏兄弟为什么会在月宗把持的朝廷里受宠?暗宗怎么会受身为明宗的第五明辉的节制等魔门内部的事。 现在距大破升仙教那天晚上已是第三天了,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的追杀,伏诛的升仙教徒众倒是不少,有的是那晚在树林里从官兵手里逃脱的漏网之鱼,有的是青州城里的幸存者,看到升仙教在青州大势已去,便逃出城来。 但只要是知道往汴州逃逸的,肯定都是升仙教里的中坚者,正是我们毫不留情斩杀的对象。人数太多,我也顾不得一个个去判断那一个是暗宗的,那一个是灵宗的,那一个是从江湖上招揽过来的非魔门弟子。我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身上。斩杀了这两个人,对付升仙教此役才算圆满成功。 但这两人武功高强,我们这边有能力与其抗衡的只有我和雯雯,崔振声等几个一品高手,其它人根本无力对其施以拦截。 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对两人的追击只能由我们几个能与其抗衡的实施。但两人警惕性极高,狡猾似诡,其行迹忽东忽西,忽南忽北的,让人捉摸不定。 幸亏我早断定其逃亡目的地是汴州,才没有将二人追丢,却是一直追入这汴州地界才得到这个伏击对方的机会。 今天早些时候有参与追击的黑风教弟子报告说黎明时分,在一小镇上发现第五明辉踪迹,两人牵着两匹马在一家客栈投下。 根据那弟子的描述,两人两骑都非常疲惫。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两人从青州城外的树林逃脱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有人烟的镇上,也是第一次投客栈。 我判断狡猾似诡的第五明辉这时敢到小镇上投宿,一是因为这儿已进入汴州地界,他心态上有所放松,另外就是两天两夜的逃亡,他们的马力支持不住了,时值冬日,旷野草枯,他们必须镇上得到草料以补充马力。 这儿是汴州地界,小心起见,我们没将动手的地点定在第五明辉投宿的那个小镇,而是在其必经之路上布下埋伏。 我判断他们走大路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亲自和雯雯等埋伏在这儿,不过小路我也做了布置,崔振声,许君绝,关雄,关威,沈伟程还有带着强弓的王武赵成埋伏在那儿,以防万一(cm。 万一我推测不准,第五明辉两人偏偏从小路上过去。“黎明时分投的客栈,第五明辉他们又不敢真的在那儿休息,一旦马力恢复,肯定立刻上路,那么算来他们该到了。”我喃声说道。我的话音刚落,雯雯目光一亮,低声道:“来了!” 便听得远处路上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众人神情一紧,将手中武器握紧。我聆听一下,一皱眉头向众人低声道:“先别轻举妄动,好像不对劲,只有一匹马的蹄声,怎么还有车轮声?是一辆马车,走的这么慢,不像急着赶往汴州的第五明辉啊!”雯雯点头同意我的说法,这时一个稚嫩可爱的童音传来“爹,你让马儿跑快点,我饿了。” “哦,我们的天儿饿了,那咱们就赶快到前面找个镇子吃饭。”一个宽厚的男声道。马车出现在视线内,透过林木间隙望去,看见一个搭着灰布篷的素马车正缓缓驶近,一个四十几许,肩宽背阔,面相粗豪的汉子坐在御者的位置上,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扒开了车厢前面的绵布窗帘,将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探向外面和汉子说话,汉子扭头望着男孩,面带慈祥的笑容。 “到了镇子上我还要吃冰糖葫芦,我还要多买些,买一百个,给爷爷带回去。”男孩用其稚嫩甜脆的声音以一重郑重的口气大声喊道,可爱之极。那汉子开心哈哈大笑道:“好,就照天儿说的,买一百个。” 他说着一双大手伸到后面爱怜的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这时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也撩开车帘探出身来,抱着男孩的轻责道:“快回车里来,小心外面冷,着凉!” “不,我要和爹爹坐一起!”男孩挣脱妇女的双手,要爬出车厢。这时马车已驶近转弯处,只听那汉子听了小孩的要求,哈哈大笑道:“让天儿坐过来吧,车里憋闷,再说男孩儿那有那么娇气的。” 妇人嗔了汉子一眼,却没再拦男孩爬出去。只是满含爱怜的微笑着,看着男孩坐到了父亲身边。这时马车驶到了我们正前方,那汉子的脸色突然微变了一下,双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从我们藏身的树林,向男孩喝道:“天儿,坐爹怀里来!” 一把将男孩抱到自己怀里。然后那妇人也钻出车厢,坐到了丈夫身后,身子朝向我们的方向,脸却望向前方。 我心中一凛,看出这夫妇二人都是高手,他们竟都发现了树林里有人,怕我们对他们不利,夫妇二人的方位正好将孩子护了起来。我心里思索风云录高手榜上的人物,却找不到一个如眼前般幸福的三口之家,这三人也许不是江湖中人。 我伸止住想要打马出去查看的李虎,低声道:“不用看了,我们要的人不在马车上,否刚从车轮吃力的情况可以看出来。”李虎望着马车道:“这两人都是高手!” 我和雯雯都点点头,我轻声道:“我们现在主要是对付第五明辉,先别惹这对夫妇,以后有机会再查他们的底细。”正在远去的马车上,又听那男孩的声音“爹你停车,我要下去撒尿!” “先忍一会儿,过了这段路再撒!”汉子威严的拒绝了男孩的请求。我知道这汉子是对我们有戒心,不想停下,怕我们对孩子不利,不由摇头苦笑。李婶却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喃声道:“这孩子好可爱!他父亲应该停车的,这样憋着对孩子身体不好。” 我扭头望向她,她也正将目光投向我和雯雯,我是她的宗主,但也是她没有名份的女婿,雯雯名为我的星影,我的贴身丫头,实际却在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李叔和李婶也早把我当女婿,现在我从他们的目光里看出他们想外孙了。 目光转身雯雯,雯雯脸红了一下,别过头去,我心里忽就充满柔情,心间伏击敌人的杀气瞬间退去。马车上一家三口那幸福的一幕,竟让我们伏击敌人的紧张杀伐之气一时间消失殆尽。 直到雯雯再一次猛的目射精光的抬起头来,低喝一声:“来了!”众人才再次凝起神来。得得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是两匹马,而且蹄声很急。 众人立即屏住呼吸,凝神望着林外的大道。两骑出现在路上,正朝我们这边疾速驰来,看身影两名骑者正是第五明辉和那名大长老。 李虎已搭箭上弦,弓拉满月。两骑渐近,已可看清第五明辉和那大长老的眉眼,嗖的一声,李虎手中的箭闪电般射出,没入第五明辉座骑的颈间,那马儿一声长嘶,前蹄一跪,栽倒在地,头蹭着地向前冲出老远。 第五明辉却早在箭刚射入马颈时就已经从马上腾身跃起了。雯雯的身影如一缕轻烟般,掠向了跃在空中的第五明辉,哈迪也腾身扑向仍骑在马上向前冲的那个大长老,我则跟着雯雯的身影扑向了第五明辉。 第227章大长老从 大长老从马上跃起,手中长剑在空中和哈迪的弯刀过了一招,两人换一下身位后那长老又击出一掌,哈迪出掌迎上,两人对了一掌,大长老借着掌力飞身后退,竟又落到他仍在向前飞奔的马上,临近马鞍时,一个旋身,脸朝前坐正了身姿也不管后面的第五明辉,竟一夹马腹纵骑向前奔去。 留意到这一细节的我心里升起不妥的感觉,却听得一声闷嘶,半空中雯雯的剑已没入那第五明辉的胸膛,血雨喷溅间,第五明辉已失去生命的尸体急坠向地上。 已扑近的我心中大讶,第五明辉的实力是与雯雯差了那么一大截,但也不至于这么一招都招架不了就伏尸剑下啊!碰的一声,尸体落到地上,我在其脸上扫上一眼,大喝道:“快追那大长老,这个第五明辉是由别人假扮的。” 喝着已飞身退回树林,落于马上,纵马出林向那大长老冲去。落到地上的哈迪再次飞身急扑向前面奔驰的快马。雯雯则是飞起身来,在一树枝上借力一弹,从空中疾射向大长老。 嗖的一声,李虎的第二支箭射出,射人先射马,取的仍是对方胯下座骑。那骑在马上的大长老听到箭羽破空之声,回手将手中长剑甩出,叮的一声,正中箭簇,长剑和箭支一齐落到地上。 扑击的哈迪落下,却因奔马奔跑速度太快,没能扑中。手中弯刀甩出,却被那大长老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尚在空中的雯雯看自己也不可能抢在快马之前扑中对手,学着哈迪猛一甩手,手中短剑闪电般追向快马,刺入马腹。 那马儿痛嘶着猛向前冲了一段就仆倒在地,骑在马上的大长老则在马儿仆倒时从马上跃起,一脚一点马头,凭轻功向前疾掠而去。我的快马从落到地上的雯雯和哈迪身边驰过,向前急追,李虎和李婶也纵马冲出。 猛然发现前面大长老那前掠的身影竟是快愈奔马,知他是在运转全身功力向前奔行,心中冷笑一声,任你武功再高,不信你两条腿还能跑过马儿,看你如此消熬内力的疾奔能坚持多久?想着两腿连夹马腹,催动胯下马儿全力前冲。 身边有黑影掠过,却是雯雯也施出轻功,超过了我的快马。我是知道雯雯的轻功的,心知这大长老今天休想逃脱,果然,前面两个身影快速接近,只是却与我奔驰的快马迅速拉开了距离。 人虽跑不过马儿,但高手短时间内的爆发力确是比奔马快得多。突然前方路上出现一个黑点,我一眼认出是辆马车停在路边,正是刚才我们见过的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所乘之车。 那大长老突然全力向那马车奔去,看来是想夺马车。雯雯在其身后紧追不舍,那长老突然向后一甩手,一道亮光射向雯雯,可能是什么暗器,雯雯一个旋身躲了开去,却丝毫不减追击速度。 策马冲到跟前的我看到那道亮光是把小短刀,已经势尽落到了地上。雯雯与那大长老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突然间,只见她一顿脚,腾身飞跃了起来,身影如一道疾风掠到那大长老前侧,一掌兜头击下,大长老抬手招架,前进之势被遏住,我的快马立即追了上来。 大长老挡了雯雯从空中击下的一掌,向后连错两步,一扭身,向路左侧的荒野逃去,远处有片树林。 雯雯一脚落地,轻轻一点,身影毫不停留的再次飞起,这次她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飞身落到了大长老奔逃的前方,那大长老攸的止步,转身想改向而逃,却正好看到我从马上跃起,落在他的前方,和雯雯将他夹在中间。 两人的气机一起锁定到他身上。紧跟着骑马赶过来的哈迪,李虎和李婶勒马向左,站于其另一侧远处,从马上用气机锁向大长老,他一旦从我和雯雯手里逃脱,三骑随时都可能纵马冲上来对其拦截。 那长老看一眼我和雯雯及稍远处马上三人,知道不可能脱身,面上露出坚忍决绝的神色,提掌摆开架势。 我亦不客气,我雯雯打个眼色,两人一齐攻上。雯雯剑已离手,功聚双掌,挥动间不见丝毫昔日的阴寒诡异,反隐有一股佛门浩然之气蕴于其中,将大长老双掌间的霸气牢牢压住,让我手中宝剑可以尽情施展,到第三招上我的长剑就得到一个机会在其小腹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紧接着肩上中了雯雯一掌,被击的向后倒飞开去。 雯雯鬼魅般身影紧接着跟进,大长老仓促间提掌和雯雯对了一掌,身子被震的再次飞退,同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我不待其身形停稳,已飞身追上,从空中挺剑向其兜胸刺下。大长老一脚猛向前蹬,倒退的身子猛然加速,胸前衣襟被划开,有鲜血泅出,却是堪堪躲过了我这一剑。 但雯雯的身影已再次疾风般欺上,一掌印向其胸膛。突然雯雯一声惊呼,身子急转,停了下来,只见大长老提一个男孩挡在自己胸前,满脸狞笑的望着我们。 那男孩正是我们原来见过的那个坐在马车上的男孩。原来不觉间,竟把他逼到了马车附近。“天儿!”一声妇人的惊呼,那个面容姣好的妇人出现在马车边。 “放下我儿子!”是那个汉子威严愤怒的喝声,他已站到了这长老的侧后方,和那妇人一起,正好将其退路封死。大长老满脸狞笑的扫一眼周围的人“不想这小孩死的话,就都给我退远些!”说着手已卡在男孩的喉咙处,男孩脸上却不见丝毫害怕,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大长老看着我和雯雯一步步的后退,男孩的父母跟着一步步后退,却保持着与大长老的崎角位置,没有让开。 我冷笑一声,手中剑一挺,毫不在意的向前踏出几步,笑道:“想不堂堂升仙教的大长老竟要胁持一小孩来保命,可惜这孩子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杀就杀吧。 你杀了他,然后我们杀了你,替孩子的父母为孩子报仇,要杀快杀,别磨磨蹭蹭的,是个人物你就痛快点!”远处骑在马上的李虎已经搭箭上弦,箭尖指着大长老的头部,阵阵杀气从那箭簇上逼过来。 大长老的脸上阵红阵白,瞟一眼远处李虎等三人,望望我,又望望雯雯,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大家同为圣门出身,老夫知道何公子你不会心疼一个不相甘的孩子,但刚才雯雯姑娘好像很关心这孩子啊,老夫杀了这孩子,雯雯姑娘可是会很心疼的。 而且孩子的父母也在,你就不怕他们把你见死不救的事传出去,这对何公子你在江湖上的威信可是不好啊!难不成何公子你打算边这对夫妇也一起杀了杀人灭口?” 大长老身后的中年夫妇听到圣门二字时,一齐向我投以惊异的目光。让我心里暗讶,难不成这夫妇知道魔门?他们夫妇的目光立即就又转向孩子。“如何才肯放了我儿子?”汉子沉声问道。“放不放你儿子,要看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的意思!” 大长老头都不回,仍是戒备的盯着我和雯雯,看来他并没有意识到后面两个人也很危险。我眼睛眯起来,身上阵阵煞气逼向大长老,雯雯也仿佛在瞬间变回了从前那个浑身充满暗黑气质的雯雯,目光冰冷如利刃,一步步的向大长老逼进。 “停下,别动,别再过来了,我真要动手了!”大长老看到雯雯的变化,后退着大喝道,手上青筋爆起,随时都可能折断手里男孩的脖子。 这时那中年汉子向我和雯雯开口道:“公子,姑娘,不管你们和这位老先生有什么恩怨,为了小儿,今天可否先把梁子揭过,放这老先生离开,在下夫妇必有厚谢!厉某给两位大侠做揖了。” 他说着站于大长老身侧,向我和雯雯躬下身。大长老并未在意,而是全身贯注于我和雯雯的反应,我看一眼那汉子,身上煞气忽的全散了去,低喝一声:“雯雯!” 雯雯立即也止住脚步,身上寒气散去。那大长老明显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他怀里那孩子猛一低头,在他手上狠咬一口,同时胳膊肘向后撞,精准的击向其胸间要穴,借力向前窜去。 大长老微哼一声,面露残忍之色“兔崽子!”另一只手一掌拍向小孩的后背。“你敢!”他身边那汉子攸的抬手,架住了这一掌。弓弦声响,一支箭羽疾射而来,大长老侧身欲躲,却没躲开,箭羽没入大长老右肩。 雯雯的身影已鬼魅般欺上,将男孩抢到了自己身后。大长老不想这汉子竟架住了自己一掌,面露惊讶,猛一咬牙,忍住肩上被箭射中的痛苦,用那刚被小孩咬了一口的手全力一掌击向中年汉子,汉子伸掌接了一下,闷哼一声,身子后退。 看来其内力不如大长老浑厚,在硬拼这一掌中吃了大长老的亏。却见大长老得势不饶人,紧跟着向汉子欺去,我却一眼看出他是想从大汉这个方向逃逸,因为那边两射之地就是树林。 其它方向已被我和雯雯等封死。忙提剑欲冲上,却见一缕刀光从妇人处疾射而出“清哥接刀!”妇人喝道。是一柄厚背长刀,刀尖是直冲大长老而去的,他一闪身躲开,那大汉却伸手就将刀接住。 一刀在手,大汉的气势立变。大长老还欲他身边冲过去,却见大汉扬声开气,一缕刀光闪电般从空中劈下,大长老吐血后退,怒目圆睁,指着大汉:“你,你,你是”碰的一声向后栽倒,额头正中间显出一条纵向的血缝来。 “好一招如日中天!”我喝采道,大汉顺手使出这一招乃是日宗烈日十三式中的如日中天一招,夺去大长老生命的正是这一招中那霸烈的刀气,它浸入其体,碎裂了其内脏,至于劈中其额头,那已经是后来的事,根据大长老临死前那惊骇的眼神,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他也看出了这一招的来历,他想说而没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日宗的! 大汉收刀望向我,又望望我身后雯雯,哈迪等四人,微微一笑向我道:“这位公子,我们可否到一边一谈?”我微笑点头“晚生正有此意!” 两人一起走向远处。未待他开口,我先问道:“先生自称厉某,不知和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雄霸武林的烈日山庄之庄主厉晖是什么关系?” 大汉望着远处苦笑一下“那正是家父,明人不说暗话,公子既然也是圣门中人,当也知道我们的身份,相烦公子转告圣主,厉清只是带孩子出来游厉一番,孩子自小在山中长大,什么都没见过,今年十二岁了,只是想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第228章烈曰山庄 烈日山庄绝没有毁弃二十年前的契约,重新踏入江湖的打算,今天若非情势所逼,厉清也绝不会出手。一切还请圣主见谅!”我低头苦笑,又是二十年前的契约“厉先生所说的圣主可是指当今圣上,则天女皇?” “怎么,你不知道?你和刚才那老头,你们不都是圣门中人吗?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厉清惊讶的问道。我微笑道:“知道一点,不过晚生踏入江湖不足半年,知道的很少!” “那你师门前辈也该告诉你啊,公子是那一宗的?”厉清奇怪的问道。我微笑道:“和贵宗关系最密切的那一宗,刚才我身边那位姑娘是我的贴身丫头。” “关系最密切?贴身丫头?莫不是星影?”厉清的眼中突然爆起喜悦的光芒“难不成公子你是星宗的,你们又找到天阳脉之体了?”我点点头“昨生即星宗第四代星主何同!” “何兄弟有空时,请往太行山里一行,家父会很高兴见到公子的。”马车旁,厉清和我道别时叮嘱道。我笑道:“一定,有很多事还要请你们帮忙,一旦二十年前的束缚解除,小弟必亲自前往拜访厉老前辈。厉兄和嫂子一路珍重!” “拜托兄弟了,兄弟你们也珍重!”厉清抱拳说一声,跃上马车。小男孩厉天在车旁向我们摇手告别“何叔叔,雯雯姐,李叔叔,李婶婶,再见!”我和厉清在一边谈话,他已经和雯雯几人混熟了。 “再见,下次何叔叔带你到扬州去玩!”我招手微笑道。妇人的头探出来,朝我们微笑一下,将小男孩厉天拉到了车上。马车在夕阳光辉中远去。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凑巧遇到日宗的人,幸亏和我们一起埋伏在这儿的全是自己人,否则咱们魔门的身份定得暴露。”李婶说着望一眼哈迪,哈迪不懂汉语,听不懂我们说话,所以李婶不把他当外人。 我苦笑一下“咱们的身份不可能再隐瞒多长时间了,没能杀掉第五明辉,他早晚会把我们的身份弄得满江湖皆知。 即便现在,许君绝和薛进他们大致也已经猜出了我们的身份。另外,那晚在青州城外,驿站边的树林里,第五明辉曾把我的身份喊出来,听到的升仙教弟子定然不在少数。” 李虎和李婶沉默下来,我却微笑道:“不用担心,有剿灭升仙教此役在江湖上形成的威慑力,我在江湖上的地位已可得到大大的巩固,再加上我与朝廷里各要员间枝枝蔓蔓的关系,江湖知不知道我的魔门身份已不会对我造成太大影响了。” 话是这么说,但朝廷里月宗的势力知道我星主的身份后,会如何对待我,我实在无法推测。李婶听到我的话却舒开了面容,问我“宗主和那厉清谈的怎么样,他们能不能像上几代星主时那样,出山来帮助我们?” 我苦笑道:“谈的倒是很好,但想让日宗出山,首先得设法解除二十年前月宗宗主,也就是今日圣上加于他们身上那条绳索。 好了,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说,今日遇到日宗之事绝不能对外人提。李叔,带上那长老的尸体,我们去和崔教主他们会合,再试试看还能否找到第五明辉。” 会合了崔振声等人,又派人在附近搜寻了一下,没有发现第五明辉的影踪,只好放弃。汴州地界上,怕张昌期一旦发现我们行踪,会对我们不利,遂连夜启程,东行回青州。 打击升仙教此役,虽因没有追到第五明辉而未竟全功,但崔振声,崔梦心父女二人的心情很好,经此一役,升仙教的有生力量被彻底打垮,他们黑风教很快就可重震昔日雄威。 路上崔振声便颇为兴奋的和我透露了他重振黑风教的计划。我忙正色道:“教主万不可操之过急,现在绝不是黑风教出头的时候。 现在我们是将升仙教的有生力量打垮了,但第五明辉仍在,他的后台张氏兄弟还在,又有汴州可做据点,随时都有可能死灰复燃。 为防止这种情况出现,下一步我将从官府入手,在整个河南道各州府将升仙教定性为地方恶势力,非法组织,由官方对其施以打压。在这个过程中,不免要殃及池鱼,任何江湖帮会的冒头都是不明智的。” 崔振声高涨的情绪跌落下来,思索一下道:“我听林生你的。”我微笑道:“放心吧!这个过程时间不会太长,最迟在年后,崔教主你就可以放手大干,恢复黑风教昔日的势力范围。” 崔振声点头。出了汴州地界,淮帮和沈家的人告辞南归,赵成随沈伟程回扬州,金矿很快就要产出第一批金,他得代表我前去打理,李虎和李婶也告辞回宣州,双方依依惜别。 关威被我留了下来,升仙教垮后,留下的势力空缺不是刚受过重创的黑风教在仓促间就能真补起来的,周临的帮会不可能对身边的肥肉无动于忠,这事必须事先就协调好。 第二日下午,我,王武,关威,崔家父女,哈迪,许君绝和雯雯带着薛进等十七兄弟和几个黑风教弟子正纵马朝东疾行,忽发现前面路上一队铠甲鲜明的士兵,约有三百多骑,正缓缓前行。 一众人勒马停下,我凝目望去,发现那队士兵前面有面大旗,其上书一马字。再凝神望那些士兵,每人的颈间都围有黄色领巾,心里立即想到前面这队人马是什么人。 “老天,是马大人到了,咱们追杀第五明辉时竟没碰上。崔教主,关二叔,梦心,你们绕到其它路上回青州吧,回去后速邀慕蓉家主过来一趟。 梦心你协助忆萍尽快将升仙教的罪证等资料事理系统了,我很快就得用。”崔振声知道我要和马怀素一起回青州,便向我一抱拳,带崔梦心,关威和一众黑风教弟子勒转马头驰入一条小路,迅即离开。 我则纵马追向马怀素的队伍。给升仙教定罪的事进行的十分顺利,其在青州的势力已垮,第五明辉逃亡不知所踪,连程震都意识到升仙教大势已去,歇力洗脱自己与升仙教的关系,对升仙教落井下石,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是以马怀素到青州后在给升仙教定罪一事上没有遇到丝毫阻力,第五天就正式发下公文,以非法结会,引发大规模械斗,造成地方骚乱,袭击朝廷命官,欲谋行刺钦差等几大项罪名将其定性为谋逆大罪。 公文快马驰送河南道各州府。名剑少林和幕蓉家也在约定时间内将升仙教郑州,兖州分舵打了下来,消息已经传开来,各州府官员得知这个消息后,再接到这样一纸公文,立即嗅出了其中意味,除汴州外,各州府一时间都是兵丁衙役四处出击,各镇县里但是和升仙教有关连的人物全被缉拿,原来打着升仙教名号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纷纷被震压,倒使整个河南道一时间一片肃然,社会治安空前好转。 在我想来,引起青州骚乱的原凶已成功的定到了升仙教身上,升仙教得到如此下场,我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出使的任务也已完满完成。 接下来就该回京报功领赏,但马怀素是个做事认真,一丝不苟的人,竟将那么多犯人一一提审,我让查忆萍整理出来的升仙教的诸多罪证,他也一一落实。 “根据本官一路所见,升仙教这两年来所犯下的罪恶可谓磬竹难书,我们既然来查了,就要一查到底,虽不可能将其所犯罪恶全部查清,但能追到的余罪一定要全部追出来。” 这是马怀素对我说的。我有些不以为然,认为即便追出再多的余罪,升仙教也不过是现在这般下场。 “不然,升仙教是升仙教,它是一个组织,代表着一个整体,但他的每一个教徒在我大周律上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仅青州一府擒拿在案的升仙教教徒就有好几百,我们必须对他们每一个人所犯罪行一一落实,参与袭击林生你的那二百多人,自然是死罪一条,不需再审,但其它徒众却需经过审查才能定罪,够杀头的杀头,不够杀头的我们不能让其冤死。 我已经另下了公文给各州府,要求对事涉升仙教者要严加审查,但也不可一根而论,不放过一个坏人,却也不能冤屈任何人。”我只好点头受教,如此我这个巡查副使便只好跟着马怀素一起忙活,每天马不停蹄的提审,查证等。 让我知道原来一个称职的官员是如此难当。在和马怀素一起回到汴州的第十一天晚上,我和雯雯悄悄潜出城去,在黑风教一个据点里会晤了崔振声,关威还有刚刚从北方赶过来的幕蓉家家主幕蓉彦。 三人也知道这次集会是为了什么,幕蓉彦豪爽道:“何公子不用说了,以我幕蓉与老崔的交情,我幕蓉家就是无立锥之地,也绝不可能趁这个当儿向南扩,抢老友的地盘。” 关威也道:“对,我也保证淮帮势力绝不会北扩,进入崔教主原有的势力范围,林生你就放心吧,绝不会在这种事上给你惹麻烦。” 崔振声面带舒心的笑容,摇手道:“唉,慕蓉老弟,关老弟,你们此言差矣,现在升仙教已垮,黄河一线正急需恢复与南北江湖同道的交流,汴州以北已有近两年没见到过淮帮的车马船只,大家对你们那周到快捷的服务还是很怀念的。 同样,升仙教得势这两年,你幕蓉家的货物进不来,各商家店铺里的北方山货,像从高丽国弄进来的人参貂皮等,其质量明显降了一个档次,价格却又高的离奇,让各商号的生意都十分难做,大家也怀念你幕蓉家这个大货源,大供应商啊! 崔某在此代表黑风教表态,欢迎淮帮的车马和幕蓉家的山货进入黄河南岸一线。从今而后咱们再别谈什么地方是谁的势力范围,这次能打垮升仙教,幕蓉家和淮帮也都出了大力,我崔振声要再和两位计较这个,就该为江湖同道所不齿了。” 我心里暗道崔振声会做人,以黑风教现在的实力根本无力和幕蓉家甚至淮帮谈划分势力范围的事,是以表现的这么大度。不过他这番话已涉及各帮会贴身的实际利益,是我来之前未曾想到的。 关威和幕蓉谦声说着那里,那里,却把目光投向了我。他们自然知道崔振声说的这些生意里的巨大利润,不可能不动心。 尤其对关威而言,黄河帮早被升仙教灭掉,升仙教又已垮掉,黑风教对运输业不感兴趣,现在正是将其淮帮船只驶入黄河,将其运输网络扩展到黄河一线的大好时机。 第229章我沉一 我沉吟一下,说道:“这样,这些正当生意幕蓉家主和二叔回去后可以立即着手进行,不过短时间内要注意控制规模,不要做太大了,以后再一点点扩大。” 关威和幕蓉皆高兴的点头答应。我接着低头思索一下,抬头向三人道:“这样,我有个提议,三位看看是否可行。 现在崔教主黑风教刚遭重创,急需恢复原气,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资金短缺的问题,我相淮帮和幕蓉家在这方面继续给黑风教以支持,崔教主既然欢迎两家的生意进入河南道,则进入河南道的这部分生意我想肯请两位让出一部分利润来支持黑风教恢复元气。” 一边侍茶的崔梦心手一抖,茶水倒出了杯外。感激的目光投到我身上,那双清丽美眸中的柔情盈盈欲滴,看得我心儿一颤。 关威和幕蓉彦沉思着我的提议,未开口说话,崔振声已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这怎么好意思,两家都有几千张嘴等着要饭吃,在打击升仙教一役上,两家已经帮了大忙,我现在怎好再从你们手里分羹吃?” 我伸手止住他,微笑道:“崔教主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得这一部分利润也不是白得的,生意到了你地头上,你自然要出人出力帮着打理,另外,等你黑风教情形好起来时,可以通过其它途径还淮帮和幕蓉家这份人情吗!二叔,幕蓉先生,你们看呢!” 幕蓉彦一拍胸脯“何公子你都这样说了,以我幕蓉与老崔的交情,没说的,就照何公子你说的办,老崔你说吧,分几成我都答应。” 关威抬头看看正盈盈望着我的崔梦心,又望望我,微笑道:“虽然大哥不在,但我相信他也会同意林生的提议的,这事我就做主拍板了,淮帮和黑风教的关系以后将会更加亲密,崔教主你提出一个分成方案吧!” 他说到亲密时,眼神有意无意的从崔梦心身上瞟过,崔振声也留意到了女儿看我那目光中的异样,微笑一下,明白关威话里更加亲密的意思,通过我这个女婿,淮帮和黑风教可不就连系到了一起。 崔梦心注意到几人瞟向自己的目光,红晕上脸,垂下了头。我笑道:“那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具体利润的分配你们自己再商量。我今天来是另有要事要和三位说。” 我的面容严肃起来,崔振声等也凝起面容望向我,我沉声道:“升仙教虽已垮掉,但今后一段时间里大家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崔教主你黑风教现在要做的是在暗中集蓄力量,尽量别让人,尤其是官府留意到你们的存在,约束教中弟子,万不可去补充升仙教留下的势力空缺。 淮帮和幕蓉家也一样,一定要约束好下面的人,绝不可将势力伸入河南道原升仙教的地盘之内。” 幕蓉彦皱眉道:“我和关堂主刚才已经表态了,我们是绝对不会趁机抢老崔的地盘的,但升仙教退出来的地盘中有一部分原来就是我们的,何公子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趁机收回呢?还有,老崔黑风教因为升仙教已经隐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将升仙教打垮了,怎么还要在暗中蛰伏下去?升仙教留下那势力空缺,我们若不进入,很可能会让他人捡去,或冒出一些新势力?” 我望向他答道:“其中原因记得我曾向崔教主和二叔提过,主要是因为现在官府正在对升仙教进行彻底清理,任何帮会这时进入升仙教留下来的势力空缺都有可能被殃及池鱼。 这些天的形势大家也都看到了,马怀素坐镇青州,一纸公文下去,整个河南道各州府除汴州外,都是兵丁衙役四处出击,对升仙教施以严打,要知道那些官员在升仙教得势这两年里,或多或少都与升仙教发生点瓜葛,至少也算是怠政,办事不力,现在形势逆转,升仙教的后台既然连升仙教都保不住,更别提护住他们了,因此这些官员为摆脱与升仙教的关系,现在都是看着马怀素的眼色行事,不遗余力的对升仙教镇压。 为向马怀素邀功示好,定会牵连些无辜者以夸大其功,马怀素虽已为此事而另下了公文要求各地官员在此事上审慎,但这种事是绝不可能避免的,你们若这时候进驻,那岂不正好成为严打的对像?” 幕蓉彦等三人还有站于一边的崔梦心一起点头。我接着道:“至于担心被其它势力进入,或有新势力冒起,更是不必要,我们都不敢进入,这周围那还有其它什么势力敢进来,铁骑连远在西北,圣刀门实力不够。 如此严打形势下,新势力冒起更是不可能的事。”“对,林生说的有理,我们暂时就再蛰伏一段。那林生你预计我们还要蛰伏多长时间?”崔振声问我。我凝眉沉思一下,道:“至少得等到升仙教事定,马怀素回京吧?” 接着微笑道:“其实你们该何时出手来收取升仙教此役胜利的果实,是有一项标志的,只要看各地方什么时候有新的帮会出现,而且不被官府镇压,那就是大家出手的最佳时机,我想崔教主你不会像升仙教那样,连一些地方性小帮会都容不下吧?” 崔振声呵呵笑道:“当然不会,对于那些小帮会,只要他们听话,我历来都是大力扶植的,呵呵。” “那就好!今后一段时间内,幕蓉家和淮帮都要加强对属下的约束,不仅仅是不进入原升仙教势力范围,在自己地盘上也要小心谨慎,更加注意与自己当地的父母官搞好关系。说白了,我们这次与升仙教的较量,只是朝廷里朝臣一系与张氏兄弟宠臣一系之间较量的一部分,延伸到民间的一部分。 我们斩了人家伸到江湖的触角,这伤痛势必要触怒张氏兄弟,我怕他们挟恨报复,也在你们地盘上弄出点动静,效仿我对付升仙教的方法,向幕蓉先生的魏州或二叔的淮阴派出一个所谓的巡查使,那将会非常麻烦,升仙教现在的下场大家也看到了。” 少林和名剑乃御封名门正派,对方拿其没辙。而沈家的扬州,因着丁忘忧在那儿任了近四十年的刺史,六曹各司的主要官员都是由其一手提拨上去的,整个官府系统可以说是铁板一块,派了巡查使过去也伤不着沈家。 关威和幕蓉彦听我此说,不由得悚然动容“我明天就赶回去,一定约束好下面的人。”两人一齐说道。我嗯了一声,点点头道:“也不必太担心,有所防备就好,也不是谁都能做到我所做的事。 对了,二叔,申州圣刀门现在情况怎么样?”关威面露笑容“我今天才得到的一个消息,正要告诉你,贺如山定于腊月初八给自己女儿和一个叫顾七的弟子办婚事,贺老头好像是想低调行事,这么大的喜事竟没有邀请江湖同道参加,但有份请帖送到了淮阴,请大哥界时出席,说顺便讨论重建淮帮申州分舵之事。” “贺如山把女儿许配给了顾七?就是上次许少侠送贺淑兰时一并护送回去的那个弟子罢?”我问道。 关威点头道是。我微笑一下,贺淑兰在汴州时被张昌期糟蹋,受伤的不仅是身体,更重的伤还是在心灵上,群芳谱名列第九的一代名姝竟下嫁给了名不见经传的顾七,那小子倒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贺如山还算有眼光,那顾七确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商量重建淮帮申州分舵?圣刀门是想和你们和解了,和解就和解吧,贺如山既已低下了头,我们也要表现的大度一些,不要过于计较以往的嫌隙。” 关威笑道:“大哥也是这样的意思。”“好了,崔教主,二叔,幕蓉先生你们商讨你们之间合作的事,我还有些事得去找忆萍相商,先离开了。”说着站起身来。三人一起站起送我出屋,崔梦心道:“我带公子到忆萍姐房间!”在我前面带头走出屋去。查忆萍正和雯雯坐在床上说话,看我和崔梦心进来,一起站起身来。 我向崔梦心道:“崔姑娘先回令尊那儿吧,那边可能需要你。”崔梦心向我点下头,望一眼查忆萍和雯雯转身离去。盈盈双眸中便浮起一片忧郁的迷蒙。 看她离开,查忆萍关上门便埋怨我道:“你干吗要将梦心妹子赶走,她现在可是一颗心全系在公子你身上了,你如此显得见外,肯定让她心里难过了。”我拥着她坐到床上,笑道:“她的心放不放在我身上,你怎么知道的?” 离开洛阳后就再没得到过我宠爱的查忆萍伏在我怀里舒服的叹一口气,身了软下来,声音也变得呢喃“我们是什么关系,梦心妹子什么都跟我说的。” 她将双手吊到我脖子上,仰起头来笑盈盈的问我“刚将她从大牢里救出来那天晚上,在城里驿馆你房间里,你是不是对她起了色心,要不是崔教主在,你那晚可能就坏了人家的身子。 还有,第二天送她出城时,在马车里,她换衣服时,你的手脚也不老实,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这些事?”我苦笑一下“这些她也告诉你了啊?” “还用她告诉我?就你那性情,当时情景我自己想都想得出来。”查忆萍满脸红晕的娇嗔着,又将头俯到我怀里。雯雯在一边看着吃吃的笑。查忆萍平时一身领袖群伦让人折服的气质,难得如现在般显出女儿情态,显是动情之极。 她一个二十几岁姑娘,在洛阳时被我开苞,初尝性爱滋味,但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享受,就被我因升仙教之事而支使到这青州,接着直到现在,再不曾得到过我宠爱,现在躺在我怀里,被我一阵爱抚,焉能不动情? 看着她伏在怀里那张情动的脸,我笑道:“你可真不愧是我的情报总管啊,这些你都能想像出来,不过你老公有你想像的那色吗?嗯?”我的一只手在其胸前使力揉了一下。 “啊!”的一声尖叫,她抬起头来,娇嗔着在我胸前捶了一拳“你可不就是这么色?”我嘿嘿淫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对你好好色色!”猛扯开了她腰带,翻身将她压到了床。 “别,何大哥,雯雯妹子看着呢”好一番抵死缠绵,几番将其送上云端,我才让自己泄了身。喘着粗气从其赤裸的娇躯上翻下来,仰躺在床上。查忆萍却跟着一翻身又俯到了我胸膛上,并顺手拉起被子将两人的身子盖上。 扭头看一下雯雯,竟盘脚坐在椅子上入定了,指给查忆萍看,她卟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也能练功入定啊?” 雯雯却睁开眼来,白了我们一眼“你们终于做完了?好大的动静,刚才崔小姐来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 第230章是吗查忆 “是吗?”查忆萍问着起身穿衣。雯雯则过来伺候我穿衣。“线人网的事怎么样了?”伸着手由雯雯给我穿衣,嘴里向查忆萍问道。这才是我来找查忆萍的主要目的,而不仅仅是和她享受性爱滋味。 查忆萍道:“从阎夫人手里得到的线人网有必要做一番调整,仍划成我父亲时的四个线人区,按原来固定的动作模式纳归咱们的总线人网。 我得亲自去拜访一些线人网里的高层头目。”我点点头“这个你按照你的意思办,雯雯跟你出去走一趟。线人网的事我不想让黑风教知道。” 查忆萍垂下眼睫毛点点头,知道了我为什么把崔梦心支开。“那今晚雯雯就不用再随我回城了,明天你们就出发,线人网的事打理好后,你们直接到洛阳等我。 重新开通商州到洛阳的情报传递渠道,升仙教灭亡这么大的事,对江湖震动一定极大,我也很想知道江湖对此的具体反应,想来李夫人现在肯定有好多信息正等着转道商州传给我呢。忆萍,又向辛苦你了。” 我有些歉意的望着查忆萍。查忆萍迎向我的目光中便满含柔情“这些都是奴家的份内事,何大哥怎么还和奴家客气?”我心里一股柔情升起,正想再抱抱查忆萍,外面响敲门声,崔梦心的声音传来“忆萍姐,你睡下了吗?” 查忆萍望着我微笑一下,嘲门外扬声道:“没呢,梦心你进来吧!”说着将门打开。崔梦心手里端着一盘点心,说道:“我来给姐姐送些点心。”接着装做漫不经意的看到我“何大哥和雯雯姑娘也在这儿,一起吃点宵夜吧!” 她尽管做的镇定,毕竟难掩羞涩,目光躲躲闪闪的,让我心里好笑,她平时那么坚强成熟一姑娘,眼前却显得如此幼稚。 查忆萍接过点心放到桌上,招呼让崔梦心坐下,我问她父亲和幕蓉彦,关威谈的怎么样了?她回答说已经谈妥,利润三七分成,黑风教占三,幕蓉,淮帮占七。 接着她又为此向我道谢,说我这个提议帮了他们黑风教大忙。我微笑道:“那里?应该的。” 望一眼屋外,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城去,崔教主他们都歇下了吧,我就不向他们道别了,梦心你送我一程吧。” “哦,好的!”崔梦心眼中闪过惊喜,站起身来。我又向雯雯和查忆萍道:“雯雯你今晚就住在这儿罢,天亮后你们向崔教主辞行回洛阳。” “忆萍姐姐明天就要离开吗?”崔梦心望向查忆萍愕然问道。查忆萍微笑道:“我们得早点回洛阳,有些事要办。梦心妹妹你送何大哥回城吧。”说着爱抚了一下崔梦心的肩膀。我朝查忆萍和雯雯微笑一下,和崔梦心一起走了出去。 弯月如钩,夜色昏暗凄迷,冬夜的空气相当冷冽。两人各自牵着马向村外走去,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接着崔梦心没话找话说便是对我帮助他们黑风教的感谢,绝口不提我们个人的事,偏偏她说这些感谢的话时,也是低着头不敢看我,显得十分扭捏。 我心知她突不破心中那份羞涩,说不出想说的话,只是微笑看着她清丽的身影,任她一个人不停说话。 但她很快就住了口,感谢的话也不能永远重复下去啊!到村口时两人之间又出现了那尴尬的沉默,是她尴尬,我是在一边欣赏她的尴尬和羞涩。“上马!”我说道,这是我和她牵马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啊,什么?” 崔梦心心不在焉的,抬起头愕然望向我。我开心的笑了起来“你不会是想一直这么牵马步行送我回去吧,那还不要走到天亮才能回到城里?” 她哦了一声,翻身上马,我将自己马儿的马缰往马头上一扔,纵身跃到了她的马上,坐于她身后,将她拥到了怀里。 “呵!”的一声,怀里娇躯僵硬了一下,迅即又软了下来,伴着一声柔声呢喃“何大哥”臻首后仰,靠到了我右肩上,一股幽香夹杂在清冷空气中传入我鼻孔,让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抖下缰绳,胯下骏马向前冲去,在冬夜的平原上奔驰起来。 为办公方便,马怀素将绝大部分随从留在了城外驿站,自己带着几十名名侍卫住在了城里的驿馆,我这个副使也只好住在城里。 但我借口曾在驿馆遭人袭击,不愿住那儿,没和马怀素一起住驿馆,而是包了一家客栈住下。实际原因是不想住在马怀素眼皮下面,一点自由都没有。但为了马怀素的安全着想,我安排哈迪住在了驿馆,随马怀素出入。 这日早上,我刚起床,正打算吃点东西再去忙活今天的公务,马怀素的侍卫头领陈玄礼找了过来,说马怀素有事找我,要我赶快过去。 我心中奇怪,马怀素是那种自己工作起来没日没夜,却从不勉强别人和他一起劳累的人,但我身为副职,搭上这么一个上司,自然得勤勤恳恳,与其看齐。 共事这么长时间,我一点也没敢偷懒。马怀素知道这一点,从不曾催促过我什么。今天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就派人过来催我过去。我意识到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陈玄礼原是北门禁军中的果毅将军,为保护波斯王子阿尔善而暂时调入巡城金吾中,后来在对付大小羊同时我们曾一起共过事,是以现在已经很熟悉了,我便直接问他出什么事了。 “唉,两件事,一是关在狱中的原青州司刑参军程震昨晚上吊自尽了,另一件是汴州有使者过来说升仙教首领已在汴州城授首,尸及都已经送来了。” “什么?在汴州城授首?”我大讶道,难不成张昌期杀了第五明辉?不可能呀!迅即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扭头对薛进道:“今天你们留在客栈里歇息,别跟着我了。陈将军,我们走!” 转身和陈玄礼出了客栈,骑上马匆匆赶入驿馆。对于程震的死,我一点也不惊讶。那是一个充满官欲的投机者,得知升仙教在朝廷里的后台后,便官迷心窍,将自己与升仙教绑在了一起,一心想凭此得到晋升。 我是在和马怀素回到青州的第二天,让查忆萍将他与升仙教勾结,为升仙教诸多罪恶提供庇护的材料整出来的,当晚雯雯从城外将材料拿回,我直接拿给马怀素,然后当晚就将他收押了。 刚收押时,他还相当嚣张,认为会有人救自己。直到马怀素正式给升仙教定罪,他也连带着被判了死刑,才明白升仙教真的大势已去,当时就表现的万念俱恢,这些天我和马怀素也曾多次提审他,他一直表现的了无生趣,现在自杀于狱中,并没有让我感到震惊。 “这就是升仙教首领的尸及,林生你来看一下!是不是升仙教的教主?”马怀素让我观看一个檀木盒子时原人头,我凝目一打量,果然不出我所料,正是升仙教前教主薛澈。 我叹一口气,将盒子盖子合上,向马怀素道:“是升仙教的教主,但不是我和马大人提到过的那个第五明辉,这人只是升仙教的前教主,名叫薛澈,两个月前因和张昌期起冲突而被杀。” 马怀素点点头“原来这样!”接着递给我一沓纸,说道:“汴州抓到的升仙教徒众的资料。” 我接过来一翻,竟有二三百,全都是我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不知张昌期是从那儿拉到的一批替罪羊。冷笑一声道:“汴州最该被抓的应该是刺史张昌期自己。唉,张昌期这么做是什么用意?难道他也害怕被升仙教牵连,要表现一番来洗脱自己吗?” 马怀素微笑一下“林生你来青州这么长时间了,在升仙教一事上可曾感到丝毫从上面来的压力?”我摇摇头“没有!” “那你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吗?”马怀素脸上的笑容有点高深莫测。我微笑道:“当然不正常,根据咱们手里掌握的情况,升仙教之事牵连这么广,咱们在这儿办案,朝廷里升仙教的后台应该会通过多种途径向咱们施压的。 不过依晚生推测,咱们之所以能在这儿不受丝毫压力的办案,当是姚相,宋中丞他们在朝中周旋的结果。” 马怀素点头道:“你推测的对,本官出京时,御史台正打算受理张昌宗兄弟张同休强占民田之罪,依律,其罪可连坐到张昌宗和张易之,姚相和宋中丞专门将此案暂时压下,说要等咱们在这边开始审理升仙教时再将此案抛出,牵制张氏一党的精力,让其无瑕干涉咱们办案。” 我恍然道:“原来这样,这么说张昌期是看其兄弟在朝中自顾不瑕,无法护他,怕咱们趁机向他下手,遂施出了这个障眼法?”马怀素冷笑一声“我若要查他张昌期,这点障眼法还没放在我眼里,不过,唉!” 他突然长叹一声,没再说下去。“大人何故叹气?”我问。马怀素面色凝重“朝中局势复杂,张氏宠臣一系不那么好对付啊!真不明白圣明如皇上者怎么就看不出张氏兄弟的卑劣,而非要护着两人呢?” “难道朝廷里出现新的变故?”我疑问。“皇上不同意治张氏兄弟的罪,诸位大人据理力争时,扬再思上条陈言张氏兄弟曾炼神丹给圣上服用,效果甚着,为有大功者,圣上遂以此为张氏兄弟免罪,连其兄弟一并赦免。 昨天接到宋中丞快马急件,张氏兄弟已被安然放出,要咱们尽快结案,以免夜长梦多。”马怀素苦笑一下“那张昌期可能是还没得到这个消息罢,竟做了这么一番样子功夫给咱们看。” 我沉思一下,问他“那马大人你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尽快结案了,我本来还想借机整顿一下河南道各州府的吏治呢,现在看来只有算了。但那些如程震般,咱们已掌握到其确切罪证的官员,一个也不能放过! 还有升仙教徒众中那些犯罪事实已经落实,罪大恶极之辈也要立即处决掉,不给对方翻案的机会。” 我点点头“晚生明白了。”“对了,林生,这几天审理升仙教案子时,我听到一个叫做魔门的江湖门派,据说升仙教里好多人都是这个魔门的,但令我奇怪的是有人说林生你也与这个魔门有关系。” 马怀素一改语气,面带笑容,漫不经心的向我问道。我心里一震,这个问题还是被摆出来了,早知道那晚第五明辉那么大声的把我星主的身份喊出来,肯定有人听见,马怀素当是在提审那晚擒到的那批俘虏时得到这份信息的。 第231章我苦笑一 我苦笑一下,坦然承认“何止有关系,说起来,我自己与第五明辉一样,都属魔门弟子,只是属于门内不同的宗派。”“恩,我听说了,你是星宗,升仙教的人都是什么明宗,暗宗的。我不懂江湖,林生你能否跟我说说这个魔门是怎么回事?” 马怀素接着我的话问,不过语气间并没有丝毫不信任我的意思。告诉你魔门的事?我要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告诉你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圣上就是魔门的圣主,告诉你现在宫廷里的权贵绝大多数都是魔门出身,那还不把马大人你吓死?心里这么暗道一句,便粗略的告诉他魔门是一个源远流长,有着上千年历史的门派,其内部分成多支,因为受一些不屑弟子如第五明辉之流所累,在江湖上名声极坏,为很多我所不齿,已有百多年不曾在江湖上公开出现等等。 马怀素听后连连点头“怪不得林生你刻意隐瞒了自己的魔门身份,不过林生你放心,本官身为御史,观察一个人只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观其言,察其行,至于身么出身本官是不会计较,坏人的后代也不见得都是坏人吗,所以林生你不必担心我对你的魔门身份有什么看法。” 我感激道:“天下人若都有马大人你这样的睿智和胸怀就好了!”心里却道,你是身不在江湖,体味不出江湖人对魔门那种由历代沉积下来的恐惧与憎恨。 江湖人若都能像马怀素这样,我又何必麻烦着隐瞒我星主的身份?马怀素摇摇手道:“别奉承我了,倒是汴州送来了这么一个首及还有这份名单,而且这个首及又确实是升仙教教主,林生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难不成对张昌期进行褒奖,并给他向朝廷请功?” 我沉思一下,突然灵机一动,向马怀素道:“当然要给这位刺史大人请功,还要请大功,若能将其升调入京就好了。” 马怀素愕然皱眉“给他请功?还升调他入京?”我微笑道:“京城里张氏宠臣一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对于汴州,若能换一个刺史,那将完全是另一种局面。” 马怀素拈须微笑“有理,就这么办!林生你写一封信给姚相,我今天会派使者回京,可以给你带上。咱们可以为他请功,但具体对其升调的事就得由姚相他们在朝中操做了。” 当晚在客栈里,薛进等十七兄弟围着薛澈的首及抱头痛哭。我拍拍薛进的肩膀“明天你们就送你们少主的首及回山吧,交给你们夫人好好安葬。” “多谢公子!”薛进哽咽道。他知道我从马怀素那儿把薛澈的首及要来有多不容易,接下来我必须在那些将要被处决的死囚中找到一个与薛澈面相相似的人,易下容交给马怀素,带回京去交差。 “我答应过你们夫人的,一定会做到,下一次让你们带回去的就会是张昌期的首及了。”我沉声道。薛进卟嗵一声跪下了,他那十六个兄弟也跟着一起跪下“公子大恩,薛进兄弟无以为报,唯将此身交与公子,愿一生追随公子,受公子差遣。” 我点点头,将他扶起“送你们少主回去后,不必再回青州了,直接到洛阳去找我吧!”薛进等离开后,许君绝也向我告辞,自击破升仙教那一役后,我忙于协助马怀素审案,而他却闲散下来。 问他接下来打算到那儿去,他说想回扬州。提到扬州时,他平静沉稳的目光中便荡起一丝柔情,我知他想起扬州城外,运河畔上那所温馨的渔家小院了,那儿有他的渔家少女鱼儿,还有鱼儿的爷爷老汉黄义生。 一瞬间我也思念起身在扬州的谢锦婕,沈小蝶,李夫人她们还有身在淮阴的关玲。这么长时间不见,真想她们了。当初沈家和淮帮的人北上打击升仙教时,因是秘密行动,行动之初,两家都是仅有其最高首脑才知道内情,甚至连参与行动的门内高手也是到达青州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关玲和沈小蝶自然也被瞒着,否则的话,关玲还好说,沈小蝶不跟着沈伟程过来才怪。 现在两家高手北上,协助我剿灭升仙教的事已经是天下皆知,回到扬州的沈伟程日子可能不会好过,沈小蝶应该正在在向他大发小姐脾气罢! 谢锦婕的绝代风华,沈小蝶的娇俏刁蛮,关玲的温柔和顺还有李夫人的精明睿智在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叹一口气,向许君绝道:“既然这样,君绝你帮我带些东西到扬州吧!” 沈伟程和关威他们回去时,我就应该让他们带礼物回去了。当日向马怀素请了半天假,由陈捕头陪着,在青州采购得一些女孩儿喜欢的特色饰品及一些当地特产,打算送给各人的分别打包,有关玲,关雄,关老夫人的,沈小蝶,沈啸天和李夫人的,谢锦婕,谢贤古夫妇的,连带着给黄义生黄鱼儿爷孙俩也各准备了一份。 一并交给许君绝,叮嘱他路过淮阴时,拜访一下淮帮,将关家那几份送过去,其它的带回扬州送交各人。待得青州诸事完毕,我和马怀素启程回洛时已进入腊月。北风劲疾,黄河一线普降大雪,积雪深至马膝,让我们在归程中平添几份艰辛。 以至回到洛阳时已是腊月下旬,街道间已可嗅到新年气味。“雯雯呢?”客栈祥云居后面小院里,我拥着查忆萍奇怪的问,只有她一个人迎出来,不见雯雯的身影。 “她去接小蝶了。”查忆萍说着,将我和王武迎进屋,为我们倒上两杯热茶。我顾不得喝茶,奇怪的问道:“去接小蝶?小蝶要来洛阳了么,家里没派人护送?” 查忆萍解释道:“师傅派人快马送来急信,说小蝶带小芸瞒着家里人私自离开了扬州,要来洛阳找何大哥你,师傅她老人家不放心,让我们派人到路上接应一下,我就让雯雯妹子去了,上午才离开的。” “小蝶私自离家,身边只有小芸一人?这野丫头怎么这么胆大!”我埋怨一声,心里也升起一丝担忧,那丫头在扬州一直被人宠着,根本不知道世道险恶,到了江湖上恐怕连关玲都不如。而她身边那个小芸更是一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这么两个人跑出去,让人怎能不担心? 查忆萍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微笑道:“何大哥不必为小蝶担心,沈家在两人离开扬州后不到两个时辰,就察觉到两人是离家出走,跟师傅打了声招呼,师傅立即就派香婶和沈家两个高手一起去追赶两人,而且通知了淮帮让其留意两个女孩的行踪,现在又有雯雯妹子在路上接应,两人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的。 再说,以何大哥你现在的江湖上威势,只要小蝶她们亮明身分,这江湖上也没人敢惹他们。”听她如此说,我心里安定不少,啜一口茶微笑道:“我现在在江湖上已取得了很高的威望吗?” 查忆萍微笑一下“何大哥你是还不知道,你剿灭升仙教的事早已在江湖上传开,江湖震栗,你现在在江湖上威望足可比拟当年我父亲剿灭光火会时的威望。 常州高家在得到你剿灭升仙教的确切消息后,于一夜之间变买了所有家宅田产,举家在江湖上消失。青龙会也放松了对势力范围内其它小帮会的控制,将其势力向洞庭湖一带进行了收缩。 并且和南宫家一起主动加入了沈家和大江帮组成的扼制高家与荷花老的同盟。你说现今这种形势下,还有谁敢惹何大哥你的未婚妻呢?”我看一眼王武,笑道:“咱们剿灭升仙教一役在江湖上的功效显现出来了。” 接着又问查忆萍“高家那么大一个家族,拖家带口的难道就那么在江湖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些痕迹?升仙已灭,我在江湖上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江南的那朵荷花,高家可是我们寻找这朵荷花的重要线索。” 查忆萍面露自豪的笑容“何大哥你就放心吧,高家焉能逃脱师傅和穆师叔他们的监控?虽然现在还没有高家诸人的确切位置,但分析线人网从各方面传上去的信息,已可确定他们是隐没于太湖一带。 至于那荷花教,师傅已经查明,它与现在江南民间盛行的白莲教有一定关系,再加上荷花教伸到江湖上的另一个触角,孟少魂的孟家庄还在我们监控之下,所以找出荷花教并不是难事。” 我点头道:“那就好,那个白莲教是怎么回事?”“流行于江南乡间的一个民间宗教,严格来说不属于江湖,因为它主要吸纳贩夫走卒,乡野村妇等下层民众为其教民。 最初是有一美貌妇人,自称白莲大仙,说自己是上天派到人间来解救世人苦难的,世人只要捐出五枚铜钱,即可入其门下,喝到由其炼制的圣水,来日一起成仙升天。 该教初是盛行于江浙,现在已蔓延至整个江南地区,颇受那些下层民众的欢迎。”我面色凝重起来,这样的民间宗教确已超出江湖范围,对付起来十分麻烦。 “如何说这白莲教就与江湖上的那朵荷花有关系?”“因为根据线人网传上来的信息,白莲教敛聚到的大量钱财最后都流向了太湖,那儿正是高家消失的地方,也是荷花的基地。”查忆萍说道。 “哦,原来这样!这些事等我们回去再慢慢处理吧。”我自语一声,接着问查忆萍“江湖上还什么其它什么值得留意的事情么?” 查忆萍看我一眼,有点吞吐道:“现在江湖上有一种传言,说,说何大哥你是魔门的人,还是魔门某一宗的宗主?” 查忆萍说完后用探询的目光望着我。我微笑一下,心道这件事终于在江湖上传开了,没能擒杀第五明辉,我便明白我的魔门身份不日内就得暴露于江湖,是以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听得这个消息也没感到镇惊。 平静的向查忆萍点点头“对,传言是真的,和忆萍你一样,我也是魔门的,不过你属月宗,我和雯雯王叔等都是星宗的,我就是当代星宗的宗主。 如果我没说错,这个消息当是从汴州散播开的。”查忆萍点点头,证实了我的推测,接着幽幽道:“其实何大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师傅在信里问起此事了。” 我苦笑道:“隐瞒我星主的身份实有诸多不得已的苦衷,以后再慢慢向忆萍你解释吧。李夫人既然问起此事,我会写封信给夫人解释一下此事。” “这些奴家都明白,师傅也没有责怪何大哥的意思,只是担心这个消息在江湖上流传,会对何大哥你很不利,让我提醒何大哥注意。” 查忆萍道。我凝起面容点头道:“也对,看来就此事我不只得给李夫人写信,崔振声和关雄那儿我也得把招乎打到,至于名剑和少林,离洛阳这么近,抽空我专门去拜访一趟吧。其它的帮会与我的关系还不够,我犯不着自降身份去向他们解释。” 第232章我接着簬 我接着露出释然的微笑道:“不过也没必要在这个魔门身份上面太担心,对现在的江湖而言,虽有历代沉积下来的对魔门恐惧与憎恶的心理沉淀,但现实中魔门毕竟已是很遥远的事了,活着这一辈,谁也没经历过或见过魔门的事。 而且我现在刚剿灭了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升仙教,声威正盛,那个门派会不开眼的现在来计较我的身份?这个从青龙会和南宫家主动加入沈家与大江帮扼制高家的联盟,以向我示好这一点就可以得到证明。” 查忆萍点点头,却又幽幽的叹一口气道:“师傅也这样想,她来信中说不怕别的帮会门派会计较何大哥你的魔门身份,但就怕问仙斋抓着不放,问仙斋实际上就是魔门的千年宿敌慈心门的变身,她们要知道何大哥你魔门的身份,恐怕会对何大哥不利啊!”我一阵默然,是啊!其它门派可能会或顾及自身益,或慑于我的威势不敢计较我的魔门身份,但慈心门这个魔门的千年宿敌,它能放过我吗?那问仙斋可是拥有一个绝品,两个一品,在江湖名门录上排第一位的大派,无论自身实力还是在江湖上的影响力都不可小觑。 我脑海里浮现出凌雨波的不染丝毫尘俗的仙容,她会来杀我吗?问仙斋是魔门的敌人,另外还有我魔门的同门们,明宗的张氏兄弟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但那高坐在龙椅上的魔门圣主以及那些都已成为当朝权贵的月宗同门们,他们将如何对待我这个同门? “师傅信时说,趁小蝶来京,让何大哥你带她去见一见她那从未谋面的小姨。”查忆萍望着我道。看来李夫人也已想到了我身份暴露后,当权的月宗同门对待我的态度问题,但让我带小蝶去见太平公主,那岂非让我依凭我与沈小蝶的关系来向月宗献媚讨好有,向月宗投降?我纵能给自己一个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理由来这样做,但叶先生王武他们能忍受星宗向月宗的曲膝吗,因为这样的话,我来日纵是能将月宗征服,千年魔门史上也会永远记下星宗曾向月宗投降这一笔,如此,历代星主为星宗在魔门奠定的光辉形象将会黯然失色。 抛开星宗的荣辱不谈,我与朝中皇亲权贵的接近会不会影响到我现在已与朝臣们建立起的良好关系呢?这个我心里也没有一点底,所以沈小蝶这步棋,不到生死存亡,万不得已的关头,我是绝不会走的。唉,烦啊!升仙教的事刚解决,就又出现这么多新的烦恼。摇摇头道:“先不用想这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着看吧! 毕竟现在我们刚剿灭了升仙教,江湖形势对我们十分有利。”我安慰自己这么一句,将心情放开,面容重新放松下来,微笑着问查忆萍“小蝶不是在红粉书院里练功吗?怎么让她跑出来了?” 查忆萍看我面态轻松下来,也面露微笑,答道:“自沉大哥和许君绝相继回到扬州带去何大哥你的消息后,小蝶便一直噪噪着要到洛阳来,师傅和沈伯父怕她来了让何大哥你分心,便没答应她。 不想这丫头就开始了自已偷跑的计划,她向师傅说练功练累了要回家休息几天,也是师傅她一时大意,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不想她不是回家,而是叫了小芸偷跑。 但她离开扬州前却往谢家去了一趟,称家人要送她来洛阳,向谢小姐要了一封给何大哥你的信,事后谢小姐觉得她的表现有点不对,就派人通知了沈家,大家这才得以及时发现两人的逃跑,忙派人跟了过来。” “到谢家?这丫头偷偷离家前还知道到谢家带信给我?”我苦笑不解查忆萍微笑道:“我推测她是怕这么瞒着家里偷偷跑来会遭你责怪,所以事先到谢小姐那儿讨得一封给你的信,算是做个护身符,免遭你责难。” 我不由得失笑“难为她还有这份心计,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扬州的,什么时候能到达洛阳?来了也好,好长时间不见她,我还真想她了。” “来信说她们是腊月十八上午离开的,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三,有五天时间了,不日内当可到达。”查忆萍掐算道。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啊”我自语一声,接着叹口气道:“不止这个小年,今年整个新年咱们恐怕都得在这儿度过了。”出使青州的任务圆满完成,我也算是有大功者,朝廷接下来会如何安置我这个有功之臣呢? 下午晚些时候,听说我们回来的张说来到客栈,说是已在外面定下宴席,晚上要和一些要好的朋友为我和马怀素接风。 晚宴定在北市绿柳巷口的瑞芳酒家,这酒家颇有一些别致风味,三进的大跨院,不见一个楼房,清一色全是仅有一层的青砖灰瓦平房。 院内布林木奇石,其间有细碎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蜿蜒通往各个房间,虽值隆冬时节,林木调谢,白雪覆盖,却仍显出其风雅别致。 各房间亦不设门,只挂以棉布门帘,却也颇能防寒。屋内有一大炕,铺被褥草席,上置一矮几,几上置一红色小泥炉,炭火微蓝,燎得炉上新酿之米酒散发出陈陈浓郁酒香。 张说定的包间在最里的第三进院落,和张说一起踏着小径上未退之残雪来到屋内,却见马怀素,唐休憬,阿尔善还有哈迪已然在坐,正盘膝坐于炕上围着小几说笑。 几人见过礼,我和张说也脱去鞋子,到炕上围于小几边坐下。一杯温酒下肚,寒意立消,周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等得一会,姚崇,宋憬还有桓彦范相继到来,我这才知道张说所谓的一些相知好友竟是这么一群人。 看人到齐了,张说便招呼上菜,这酒家上菜的小二也与众不同,竟是清一色的妙龄女郎,一个个锦衣绵裙,狐皮小帽,颇惹人爱。 “北市里竟还有如此好地方!”我感叹一声。张说笑道:“林生你有所不知,当年安大家尚未成箫仙时,还曾与其母在此为客人献艺呢。不信你问宋大人。” 宋憬点头,证实了张说的话。提到安碧瑶,我接着就又想到叶先生,安碧瑶还没回洛阳,应该还与叶先生在一起,他们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还有老李,也不知筹建星主卫队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这宴席既是为我和马怀素接风,我俩不免就成了宴会上的主角,大家向我们道了辛苦,又祝贺我们圆满完成出使任务。 “主要还得感谢姚相宋中丞你们在坐诸位在朝中为我们周旋啊,否则我和林生不可能在青州那么顺利,来,林生,咱们借这酒敬谢诸位大人。” 马怀素说着端起酒来,我也随着端起,大家一起喝了。阿尔善便笑着说自己这杯酒是蹭几位大人的,因为他在朝中一点也没帮上我们的事。我忙道那里,又专门向他谢过他借哈迪给我恩德。 “哈迪先生这一趟青州之行,随晚生可谓是出生入死,若非他在我身边,我现在恐怕已无法和诸位大人坐在一起喝酒了。”阿尔善客气几句,坐于他身边的哈迪听出我是在说他,以手抚胸向我行了一礼。 唐休憬笑道:“听说早在马大人到之前,那升仙教就曾对何兄弟你组织过两次大规模袭击,但第一次是损兵折将而归,第二次则干脆连血本也搭了进去,马大人何兄弟你们给我们讲讲其中过程罢。” 马怀素呵呵一笑“确有此事,不过第二次袭击却是林生有意布下,让升仙教去钻的陷井,也全靠那一役,林生不顾自身安危,以身做饵,在青州官方的配合下将升仙教精锐一举歼灭,本官才能在到后那么顺利的将升仙教拨除。 那可是个惊险的故事,让林生给大家讲讲吧。”“对,讲讲,正好佐以下酒!”桓彦范微笑道。我便将那两次与升仙教的交锋有删有添的向众人讲了,有关黑风教等的事自然全删了。却仍听得众人惊叹不已。未了我又向唐休憬谢过他借战马与铠甲给我的大恩。 “唐将军这些装备可是起了大做用啊!不过这些我现在还没法还给将军你,它们都还在我那十几个属下那儿,而他们因一私事暂时还回不来。” “不用着急还,只管用就是!若非都是兵部在册的军备,我就送给林生你了。”唐休憬豪爽道。我忙谢过。向姚崇打听朝廷下一步对我的安排,姚崇让我放心,说已有合适的位置等着我,让我只管安心等待。 听他说的有信心,知他定是已得到什么确切消息,不由得心里大定。适合我的位置,那自然是我想要的刑名方面的位置,尤其是方便管理江湖那一块的位置,如此想来,龙椅上那位圣主还是能从大局出发,爱才之心胜过对我的猜忌防范之心。 “我这两天还有点私事想离京几天,姚相你看合适吗?”我怕任命下来时我不在京不好。姚崇点头道:“有事尽管去办,打算给你的那个职位是新设的,还在筹备商议之中,短时间内任命不可能下来。 不过你也别离开时间太长了,政事堂里这些天会把你这事摆上日程,也有可能三五天就办妥。” “那无妨,我最多离京两天就可回来。”又问及对张昌期的升调之事,姚崇,宋憬和桓彦范皆面露笑容,姚崇道:“已经定了,将其升吊入京,官升一品,任司礼少监。” 宋憬笑道:“林生你这一手可够阴的,我们为那张昌期请功,要求给以奖赏时,郑音等一群人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我们脑子糊涂了,为他们的人说话,直到被安置在礼部司礼少监这个位置上,他们才明白过来,又遭了我们算计。 不过汴州刺史的接任者却不是我们的人,而是当今太子妃韦氏的兄长,未来的国舅韦元徼。” “那也比张昌期在那儿要好!”我说道,心里却想,张昌期一走,黑风教的势力就可以进入汴州,整个北方武林就全落入我的控制之中了。 “有件事林生你考虑过没有?”张说突然问我。我一愣“什么事?”“你不能总住在祥云居客栈吧?你这半年花在那儿的租金差不多可以置一所宅第了,你是不是考虑在洛阳置一所宅第安个家呢?” 我听了心里一动,是啊,如姚崇所说,朝廷对我的任命不久就可以下来,我不像查庸生,有丁忘忧那等老资格为他在朝廷里担着,不用到都城来,只管扑在江湖上。 我将来管理江湖,少不得要常回洛都来疏通各方面关系,是有必要在这儿置一处宅第。便向张说打听在洛阳置一所普通的宅第要花多少钱,说是得四五十万两,算一下,自己现在还有这个经济能力,便请在坐诸人为我留意。 第233章阿尔善突 阿尔善突然一顿酒杯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距我家不远有一院落要出卖,何公子何不去看一下。” 我苦笑着面露难色,他家那一带皆为豪宅大院,我现在那里买得起。张说看出我的难处,便道:“可以先去看看,只要看得上,钱上不够的话,大家可以帮你凑凑吗?” 我谢过了,答应抽空到那边看看,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晚宴过后,辞别众人,和姚崇同乘一车,带着从青州带回给张柬之的礼物到张府去拜会了一下张柬之,当初是他出谋让我做了使职,如今功成,自然得去拜会一下。 在张府才知道,现在朝廷拟新设的这个职位也是由张柬之为我而提出的,我忙谢过了。张柬之拈须微笑道:“林生不须谢我,身处一职,得其权,便得担其责,林生你是堪当大任的人,所以这些应该归你,林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姚崇在一边垂目不语,我点头道明白,张柬之如此尽心尽力为我办事,当然是为了加强其集团的势力。但我问及我将得到的那个职位到底是什么时,张柬之和姚崇确都不肯回答。 “现在事情尚未办妥,林生你只须安心等待,总之肯定适合林生你发挥特长,到时候任命一下,你自然会明白的。” 张柬之如是说,我亦不好再追问。第二日上午和马怀素一起去天官署交了河南道巡查使的印授,接着又将有关升仙教一案的卷宗和秋官署也就是刑部交割清楚。 然后我便纵马出城,直奔名剑和少林而去。这一行表面上是感谢两家在剿灭升仙教一事上提供的大力帮助,因为两家联手,及时挑了升仙教的郑州分舵,与我在青州的行动呼应造势。 实际上却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两个与我关系最近的名门正派对我魔门身份的反应。但两家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对我没有一丝敌意,反是更加的恭敬和善。离开少林时,了然送我到少室山脚,面色祥和,语气平静的对我说了一番话。 “何为佛,何为魔,天地本无定论,唯凭一心而已。心堕魔道则为魔,心存慈悲则为佛,为佛为魔,非由其师门出身而定,而当依其言行观其心。公子但依本心行事,牢记神秀神僧心存慈悲之劝诫,其它闲言碎语不必太放在心上。 老纳自信,江湖同道绝大多数会和老纳持同一想法的。”一番话说的我感动不已,老和尚早看出了我来访的真意,以此来来开解我的心结,俯首下拜真诚道:“晚生多谢大师教诲!” 快马急奔,一心只想在天黑前赶回洛阳,不料错过了宿头,也没能在城门关闭前赶回去。洛阳城墙的高大结实以及看守之严不比青州地方州城,不是想翻就能翻过去的。 我望着城墙摇头叹息一声,勒转马头,向伊阙驰去,想到香山寺借住一宿,这大冬天的,在荒郊野外呆一晚上可不好受。 接近伊阙,已可望见香山寺里的灯火,我心里正觉一阵温暖,突然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镇定心神,目不斜视,只是开动全身感觉,探测那目光的方位,却丝毫探测不到,但直觉上确实是有一个人在看着我啊!我心里一个寒悸,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对方是一个武功比我高出一档次的高手,荒野路遇,对方不会是以我为目标吧。 思索着,感觉目光来自左边的树林中,我突然扭头,开动星阳摄魂盯着树林喝道:“谁?”“原来真的是何公子!” 一把天籁般的美丽声音传入耳际,但却是从我右边传来的。我忙回过头来。却见一弯细月的清冷银辉下,一个隆起地面的土丘上站着全身素白,乘风欲仙的九天仙子凌雨波。 那一身出尘脱俗的仙家气质让我在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踏入了仙境。“原来是凌仙子,上次一别经月,不想又在这得遇仙子,幸甚!仙子这是意欲何往,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这儿?”我高兴的问道。有上次共同对付大小羊同及一起一路追踪小羊同的经历,我自认为与凌雨波已相当熟稔,在这儿见到她,心时相当高兴。 不想凌雨波面上浮出一丝凄然的苦笑“本来是要到洛阳去的,不想在这儿遇得公子,那就不必去了。何宗主请出剑吧!”她说着刷的一声拨出了手中宝剑,剑尖指向我,剑锋映着冷月清辉,一阵凛冽的杀气向我袭来。 明白了,她是冲着魔门星主来的。我肃下脸来盯着其剑锋,双眼微微眯起。“这一战真的不可避免吗?” 我沉声问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凌雨波生死对决,我心里上感觉有点适应不过来,记得上次相处,她还对我表现出了一定柔情。 凌雨波盯着我不说话,面容枯井不波,平静的让人心寒。但那剑上的杀气却在一点点减弱。我心里升起希望,以一种心痛的眼神盯着她的双眼,就是不拨剑。 但我没敢对她使星阳摄魂。突然从她身后远处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唉!”凌雨波身子一个轻微的颤动,双眸中闪过一道厉芒,剑上杀气忽又凝聚起来,向我喝道:“拨剑!” 我望一眼她身后,微微点头道:“原来幸老前辈也在,看来晚辈今晚是难以幸免了。”我跃下马来,呛的一声拨出腰间宝剑,摆开姿势道:“仙子请!” 我已猜出凌雨波身后隐在暗处叹息的那一个人是凌雨波的师傅,名列绝品宗师榜第三位的幸碧思,我现在得为我的生命而奋斗。 奋斗可能不准确,应该叫抗争或挣扎,绝品如幸碧思者,我根本无力其抗衡,好在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想让自己弟子来解决我,这就给了我机会。 看凌雨波仍未动手,知她杀我之心未定,这会儿只是在师傅在督促下才对我催起的杀机,其心必然不静。想及这些,我攸的祭起第四层的星阳摄魂,双目中如泣如诉,满含痛心,柔情,密怜各种情感的目光一齐射向凌雨波的双眸。 凌雨波不愧道心坚定之人,眼神仍然保持清澈,但其剑上杀气则又一次退。依然站在那儿,没有动手的意思。我趁此间隙,忙留意一下周围地形,制定自己的逃生计划。 一侧不远处就是伊水,并决有结冰,仍在哗哗的流淌着,只要引凌雨波将我逼到伊水边上,迅速投入伊水,我应该就可以逃生。 今晚能否逃得性命,全看能接近伊水了。我正这么想着,伊水方向一侧的昏暗月色忽的一个震荡,一个道姑打扮,气质比凌雨波更加出尘脱俗的女子现出身来,一双美目寒光熠熠的望向我。 我心中大骇,她刚才明明是在凌雨波的身后吗,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伊水这侧,难不成她看出我心想通过伊水逃逸的想法,故意来封死了我的退路。太可怕了。 “小小年纪,星阳摄魂竟已练到第四层,若留你在世,再过些时日,天下焉能不遭你荼毒?雨波,还不出剑杀了这魔头?” 幸碧思清丽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以一种奇特的频率振颤着,其中自含有一种静心凝神的力量,凌雨波忽的目中精光大盛,而我的星阳摄魂则在瞬间瓦解干净。 杀气凛冽,我刚看到凌雨波剑上的亮光一闪,胸前已感觉到一丝冰凉,急侧身一闪,手中宝剑横劈,将凌雨波剑招的后着封住。胸前感觉一片麻麻的热痛,低头一看,棉衣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其间有我的鲜血渗出。 我望向凌雨波,这次目光中的痛心与失望不是因为星阳摄魂,而是我真的很痛心,没想到她一上来就使上这么凌厉的杀招,简直欲直接取我性命。 凌雨波对上我目光的双眼一片冰冷的沉静,不见丝毫感情的波动,顺着目光,那长剑的剑尖仍是指向我,剑锋上有清冷月辉闪烁,发出的阵阵杀气浓烈而凛冽!我长吸一口冬夜寒冷的空气,重新摆开剑势,冷喝一声:“仙子请!” “公子小心了!”凌雨波说着,剑如长虹,疾射而来,我一咬牙,星夜十三式之群星拱月挡开她这凌厉的一剑,接着顺势转为星光澜栅,剑锋疾取其咽喉。 她仰首避开,手中长剑又斜劈向我腰间。两柄宝剑,剑光霍霍的缠斗起来。上次雯雯伤于大羊同手下,因祸得福,承袭了神秀那一身莫名其妙的功力,武功得到巨大突破,我也跟着沾了点光,功力得到一定进展。 一品高手榜上,凌雨波排第三,我排第四,原来实力就不比她差多少,现在我和她打个平手理论上是不成问题。 但我心里还要想着逃命,那能全力投入,幸碧思虎视眈眈的站于一旁,也让我不得不分心。于是很快便落于下风。实力本就不如人家,一旦落入下风,就别想扳回局势,只能被凌雨波的剑压着打。 我原计划是在打斗中将凌雨波往河边引,然后我突然跃入水中逃逸,但现在幸碧思站在那儿,我那还敢往那个方向移动,其它方向又无逃生之路,只好先呆在原地与凌雨波缠斗,可又抵不住凌雨波手里长剑。 身上已有多处中剑,令我奇怪的是竟没有一处伤及要害,多是只将棉衣割烂。渐渐的我便发现了,原来还是凌雨波下不了杀手,比如这一剑我的长剑已被挑开,中宫暴露,而且躲无可躲,凌雨波明明可以直接将剑刺入我小腹,却手一抖,只在我腰间划开一道伤口。 我心里一喜,凌雨波这种心态可以利用。“唉!”幸碧思又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又要施加干涉了,心里叫糟!猛一咬睡牙,视凌雨波斜撩向我咽喉的一剑于不顾,一掌全力向其面门推出,同时脚向前登,蓄势待发。 我现在是在赌凌雨波对我的情谊,我赌她会撤回撩向我咽喉那夺命一剑,而出手挡我的掌。果然,凌雨波看我不挡她的剑,眼中掠过不忍,剑势往下一沉,刺入我右肩,而她的右手则毫不犹豫的抬起,接住我拍向她面门的一掌。 计谋得逞,我心里一喜,掌上劲力疾吐,腿上力道蹦出,再加上凌雨波掌上力道,身子流星般越过幸碧思,向伊水方向飞射。 只要投入伊水,今晚即可保住性命。我已经看到伊水的水光,心里刚生出成功逃生的喜悦,打横一股轻柔的劲风袭体,这股劲气轻柔若夏夜温柔的风,却偏偏是让我无力闪躲,感觉不到丝毫劲气的压迫,身上数处大穴已经被封,一股劲气从上压下,我的身子疾速下坠,泛着生命之光的伊水就在两米开外,我却重重的摔落到了河岸上。 第234章幸碧思站 幸碧思站到了我面前,手提一拂尘,清冷的面容上不带丝毫感情,目光中却透出一丝轻蔑。一品高手与绝品宗师,这其间是差着一个档次的,以我的水平是无法估测出眼前这个貌似妙龄,实际已是老太婆的道姑的武功深浅。我借了凌雨波掌上力道后那么快的速度,她竟能后发先至,在最后一刻将我击落,断绝了我逃生的希望。 身上穴道被封,星阳功本能的反击,对那些被封的穴道进行疯狂的冲击,就着刚才那一摔,竟也在瞬间冲开了两处大穴,获得了点活动能力。 但幸碧思的拂尘已垂到了我头顶,只要她劲力一吐,我这小命立即报销。撑起身来狠狠的瞪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心里升起一片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苦。 但体内星阳真气却仍在努力的冲击着余下的几处穴道,身为魔门星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只要生命还在一刻,就要抗争一刻。 “师傅!”凌雨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的企求。我睁开眼睛看到她正望着幸碧思。幸碧思的拂尘移离了我头顶“雨波你来动手解决她,这是修复你清静道心的唯一机会了!” 幸碧思的话里没有一丝商量余地。凌雨波将头转向我,提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望着我的目光中早已没有她往日的清静,而是一片凄楚。 我对她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想不到我何同会死于凌仙子剑下,不过这也是我的福份。但何某有个问题问仙子,仙子的清静道心真的已经因为何某而无法保得平静了吗?” 我说着话,体内的星阳真气正拼命的向最后一道大穴发起猛攻。凌雨波微点一下头,算是回答我的问话,眼中隐有泪光闪现。她的剑已经提起来,但她的手却抖的更厉害了,泛着冷月清辉的剑刃也跟着颤抖。 这一刻,这是一柄没有丝毫杀气的剑。我的面上露出舒心的微笑,一是因为得到凌雨波肯定的回答,二是因为最后一道大穴已经被我星阳真气冲开,我已重新获得活动的能力。 但我不动声色,做出一幅引颈待戮的样子。“何某区区一介武夫,竟乱得仙子道心,此生值了。仙子快动手吧!”我说着以一幅心满意足的神情闭上眼睛,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新的逃生计划。 身上早没一点杀气的凌雨波已不足为虑,唯可恨者是幸碧思就站在一边,这老妖婆武功高强的变态,我现在身处的位置距河水还有两米多的距离,从她刚才能后发先至的将我在河岸上空截住来看,这点距离足够她杀死我好几回的。 现在我的性命全挂在凌雨波身上了,当她的剑将要触及我身体的时候,我想我会有个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劫持,仓促间,幸碧思害怕误伤徒儿,当不会立即出手,我可以趁这个间隙将凌雨波做武器推向她,同时自己疾投向河水。 她舍不得徒儿受伤,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先将凌雨波接住,然后再追击我,而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一呼一吸间的时间间隙,有了这么个时间间隙我成功投入河水逃生的机会将增大很多。 我等待着凌雨波的剑及体那一刻,但就在这时,当啷一声,凌雨波的剑竟掉到了地上,我惊讶的睁开眼,只见她一个旋身,在我身侧朝幸碧思跪了下来,哭声道:“对不起,师傅,弟子下不了手!” 美丽的香腮上已满是泪痕。仙子的哭泣如此让人心颤,这一刻,我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气质,仙子退去仙身,我身侧跪着的只是一个美丽的人间少女。 可却也正是这由仙子转变到普通少女的这一刻,我的心真的为她而颤动了。以前我对她是猎艳,是在寻求那份由征服一个道心清明的仙子而来的奇异刺激,但现在我的心真的在颤动了,我为我心里刚才制定的那个通过劫持她以在幸碧思那儿获得逃生间隙的计划而感到羞愧。 “唉,雨波啊!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子,二十年的道基你想就这么毁了吗?”幸碧思望着泪眼婆娑的凌雨波痛心道。凌雨波摇着头哭道:“弟子让师傅失望了,弟子也不想这样的,可弟子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啊,弟子今天若是杀了她,那弟子道心中的裂痕以后只会越来越大,永不可能弥合。求师傅你今天先放了他吧。” 我望着凌雨波现在这梨花带雨的神态,心里一阵甜蜜的感动,我又得到了一份爱情。幸碧思伸手爱怜的抚着凌雨波的头,摇首叹息道:“痴儿啊痴儿,他值得你如此对他么,他是一个魔头啊,你可知道他刚才冲开穴道后还想着劫持你来从为师手里逃命吗?” 我心里大骇,这老妖婆她是人是鬼,怎么什么都知道?幸亏我的计划没有实施,否则我现在定是没有生命的死尸一具。我满是惊异的望向幸碧思,直接看出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我的星阳摄魂就是练到第五层也没有如此奇妙啊! 幸碧思望着我的眼神满是憎恨与轻蔑“师傅不不会骗你的,不信你转身问问这个小魔头,他刚才是不是做这样的打算?没有任何一种点穴手法可以长时间封住魔星体内的星阳真气,他早就该将为师点她的穴道冲开了,却在那儿装模做样的让你到他身边杀她,不是想对你不利,他又是何居心?” 我竟忘了做为魔门千年宿敌的慈心门,因着前三代星主的教训,对星阳神功的了解程度早已不在我星宗之下,幸碧思就是根据这个推断出我早冲开了穴道,进而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心里苦笑一下,施施然的站起身来,人家早就把你看透了,你还装个什么劲?“雨波你起来吧,不用再为我向你师傅求情了,你师傅说的都是真的。”我望着幸碧思对凌雨波说道。 幸碧思冷笑一下,对伏在自己腿上啜泣的凌雨波冷志声道:“雨波你都听到了?” 凌雨波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这会抱着幸碧思的腿摇头哭道:“不,师傅,跟他无关,是弟子自己的事,弟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有对弟子付出真感情,可弟子还是陷了进去,师傅啊!”她发出一声悲嘶。凌雨波这番话让我心间涩涩的,愧疚,甜蜜,自豪,爱怜,心疼百味俱沉。幸碧思又是一声长叹“痴儿啊!”接着目光射向我,其中有着冰冷而深沉的愤怒。 “且不说他是魔星,留在世上会祸害世间,单是他害得雨波你这样,我今晚便放不得他。”仰天长叹一口气,心间豪气突生“看来何某是命刻丧身于今晚这伊水河畔,不过死之前,何某倒是想领教一番传说中的幸宗师的武功,雨波你让开,幸仙子,请!”我一脚后挫一步,准备迎接一个绝品级高手的攻击。 “好,成全你!”幸碧思冷笑一声,手中拂尘忽动,万千柔丝轻飘飘的向我拂来,柔柔的,我感觉不到其中的杀气,可那份柔和中透出的杀意却让我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窖。刚才在空中那种无法躲闪的感觉又来了,我猛一咬牙,全力一掌推出。 但我汹涌掌劲推出后,犹如泥牛入海,似乎连一丝风都没有激起,因为幸碧思手中拂尘上的万千柔丝仍是沿着原有的路线轻飘飘的拂到了我身上。 柔丝及体,杀机立现,千万缕阴柔的真气,牛芒细针般从不同部位疾速侵入我身体,齐攻向心脉要害处。我的星阳功已转到极致,却也无力同时化掉这分成万千细丝的阴柔真气,筋脉立即受损,全身痛彻如万蚁噬身。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心中一片惨淡,我竟连她一招都接不了!她就这么轻轻一拂,已让我心脉受损,身受重伤,再次失去还手之力。 “不,师傅,不要!”凌雨波突然冲过来,跪在幸碧思前面,拦住她接下来的杀招。“雨波让开!”幸碧思冷喝道。凌雨波却一把抱住了她的腿“不,师傅,至少不要在徒儿面前杀他,徒儿受不了!”她猛然转身向我大喊道:“你还不快走?” 我心里升起耻辱感,我竟要让爱我的女人如此保护我的性命!但心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一转头,腾身投入伊水中。“休走!”是幸碧思的喝声。 “不要,师傅!”凌雨波的凄叫。我的后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股巨大的柔劲瞬间侵入体内,让我只觉得五内俱焚,头痛欲裂,接着感觉一阵冰凉,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一个铺满鹅绒的摇蓝里,身体被柔软和温暖包括着,正在被人轻轻的摇晃。 可我的头好晕,感觉身子是如此的虚弱,虚弱的我无力睁开眼睛。丝丝淡雅清丽的幽香传入鼻中,让我晕晕沉沉的大脑感觉好受了许多,在一双温润的小手在我胸膛上抚弄着,我胸子里闪现出雯雯美丽的面容,不对,雯雯那双手要轻柔的多,是小蝶,只她那双手在抚摸我时才会透出现在这种贪婪。 有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鼻中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小蝶啊!”我发声呼唤,可我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想伸手捉住在我胸膛上游动的手,却调动不起一丝力气来抬起手臂。 “唉,真是一个分健硕的美男啊,只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个女声轻声低叹,其间透出一丝淫荡。“不是沈小蝶,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我脑海里嘣出这么一句话,心里一惊,一下子来了力气,睁开了双眼来。 “啊!你醒了!”女子惊呼一声。这是个狭小的空间,光线也颇为昏暗,我的眼睛仍有些迷糊,看不清眼前女子的面容。 但身上的感觉开始一点点的恢复,我意识到自己竟是浑身赤裸的躺在一床锦被中,温暖,整洁,还带着丝丝女人香。 这儿是眼前这个女人的香闺吗?不对呀,我的身子怎么在颠波摇晃啊?外面有马蹄声,还有车轮碾过雪地的咯吱声,我开始意识到我现是处身于一个马车上。 女人的脸俯近了我的面庞,一双与小蝶相似的大眼睛盯着我刚睁开的双眼。我看清了,这是一张美丽的面庞,眉眼之间真的与小蝶有几份相似,只是多了几份狐媚。 “唉,看什么呢看?怎么不说话?”女人脆声问我,声音如她的脸盘,带着一丝淫荡的狐媚。“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我问她,可我只听到自己喉咙发出的咯呃声,我仍没有力气说出话。 第235章女人听到 女人听到了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脸上荡起狐媚的笑容,身子在我身边侧躺下来,脸庞离我更近了,我能感觉到她面部皮肤的温热,她媚盈盈的双眼盯着我,透出情欲之光。 一手抱着我的头,另一手又在我赤裸的胸膛上贪婪的抚摸起来。“人家忘了你身子太虚,说不得话的。不过没事,回去我让人给你好好的调理几天就好了。 唉,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重伤的啊?看看你身上这一道道伤口,早上刚把你从河边捡起来时,你这些伤口都结了冰的,当时你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快没了,真吓死人了!” 女人自顾自的在我耳边说着,呵气如兰。我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伊水河畔,遭遇幸碧思和凌雨波师徒,凌雨波梨花带雨的面庞,幸碧思的不依不饶,我跃入伊水时背部遭到的那致命一击,那应该是幸碧思掷出了自己手中的拂尘罢? 闭上眼睛内视,全身筋脉全被震伤,星阳真气早被震散,但散而不失,丝丝缕缕的散布于全身受损的筋脉内,虽无规律,却都在发挥着星阳真气特有的天性,正在自动修复各局部的筋脉。 我发出意念,想将他们归拢起来,加快疗伤速度,却毫不起作用,反是让自己头痛欲裂。得让体内散乱星阳真气的自我修复程序再进行一段时间,才能将功力聚起来疗伤。 我确实太虚弱了,跃入水中时被震昏过去,没来得及时止血,以致体内鲜血大量流失。眼前这女人说发现我时我身上伤口处已然结冰,看来是这个阻止我进一步失血,否则我现在很可能失血而亡了。 “人家当时可是看你长得有味,才救你的。不过还真救对了,这么健硕的身子,嘻嘻!可惜现在太疲!”女人的手已伸到了我小腹下,可紫衫龙王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等人家把你身子调理好了,你可要好好报达我的救命之恩啊!”女人说着使劲在我下体捏了一下,咯咯荡笑起来。 我心里苦笑一声,竟碰上这么一个浪荡妇人!看其穿着打扮应是那家的贵妇,京城贵妇人的放荡我是早有耳闻的,不想这次受伤还真就遇上这么一个。 突然车外传来一阵银铃般声音“啊,雯雯姐,这就是洛阳城了吗?真气派!何大哥会在客栈里等我们吗?”是小蝶,这次真的是沈小蝶,我的手伸了起来,指向外面,嘴里呃呃几声,却喊不出来。 耳听得外面数骑,马蹄声得得的从车旁驰了过去。我无力的放下手来,这一使力让我头晕目眩。我突然觉得干渴,很渴,嗓子好像在冒烟。 当女人奇怪的问我怎么了时,我嗓子里发出了一个水字。她咯咯一笑“好了,你再忍一会儿,很快到家,我让人给你熬参汤喝!嗯!”她探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感觉到了她嘴唇的柔软,然后便在一股浓郁的脂粉香中再次晕了过去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咽喉流下,我再次醒过来,感觉身上已有了力气。眼开眼来,看到自己正斜躺在一张绣榻上,红粉纱帐,绿色锦被,我的身子已不再赤裸,而是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 “公子你醒了?夫人回府了,要明天才来看您,她让奴婢伺候你。”床沿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绿衣俏婢,手里端着一个青瓷小碗,正舀起一勺来送到我嘴边。 我闻到汤的浓香,立即觉得饥肠漉漉,张嘴就将汤喝了下去。很香,是鸡汤,好像还有药材味,不知是什么东西。温汤下肚,我舒服的叹了口气,想起上次醒来在马车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应该就是这丫头刚才所说的夫人了。 “这是在那儿?”我胳膊上使力按床,将上身撑起来,想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那俏婢忙放下手里的碗和汤勺,俯身过来帮我把上身直起来,然后将一个枕头竖到床头,让我倚着躺好。 接着才回答我的问题“这儿是夫人的一处别院,夫人中午将公子送过来,喂公子喝了两碗参汤就回府了,叮嘱奴婢晚上再喂公子喝些鸡汤。” 她说着又端起碗来,将一勺汤送到我嘴前,我顺从的喝下,然后转头观望,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屋里的光线都是由墙壁上几盏明亮的油灯发出。 灯光下,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颇为女性化的房间,一边摆有梳装台,其上放着各种女性用品,但正中间却又放有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男式棉衣,我知道那应是为我备下的。 床头有一青铜檀香炉,正有淡淡有清香不断飘出。屋子中间一个红泥炉,里面炭火燃烧正旺,发出阵阵热浪,让屋里温暖如春。这是富贵人家才可能有的房间摆设。而从眼前丫头用“别院” “回府”这两个词也可推测出救我的那个女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否则何来别院,更不会说回府,而是会说回家。上次醒过来时看到的那个狐媚女人是谁呢?我开始对这个女人升起强烈的好奇心。 我的目光转回到眼前丫头身上,可能因着屋里的温暖,她只着了一身单薄的青衣,显出那玲珑浮凸的娇躯,有阵阵青春气息从里面透出来,娇俏的瓜子脸细白洁嫩,双目盈盈的望着我,将一勺勺鸡汤送到我嘴边。 她给我喂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年在星星谷外客栈里给我喂粥的雯雯,只是当时只有十四岁的雯雯的目光要清纯明朗得多,而眼前这丫头望着我的目光里却总带着一点成年男女间那种暧昧的别样意味,应该是受了她那放浪夫人的影响。 “你家夫人是谁?”我问她。她微笑着摇摇头“奴不能告诉公子,明天夫人来了公子问我家夫人自己吧。”还保密,我微笑一下“不说就不说吧,你们是怎么救了我的?” “奴和夫人到城外香山寺进香,在河边发现了公子,就将公子捡了回来啊!”她手里捧着空碗,望着我微笑的面容,目光有些发直。我哦了一声,说道:“谢谢你们,汤还有吗?” “哦,有,我熬了一大锅的,我这就再给公子盛些来!”她匆忙端碗起身去了。我忙凝神察看我的身体情况,还好,一大半筋脉都已经被我的星阳真气自动修复,散乱的星阳真气开始自己向一起归拢。最重要的是我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力气,可能是得到了营养补充的缘故罢。 门被推开,那俏婢又端着一碗鸡汤笑盈盈的走了回来,我看着她又坐到了床沿,心道她家夫人救我的目的虽然有点不纯洁,但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遇上这么一个贵妇,让我及时补充到足够的营养,我恐怕不能像现在般恢复的这么快。 “公子!”娇婢将汤勺送到了我嘴前,我一口喝下,伸手道:“把碗给我,我自己来。”我肚子里正饿的慌,那耐得住她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从她手里将碗接下,几口里全部喝光,让她再去盛来。如此连喝了五碗,方始满足的打了一个嗝。那丫头在一边嘻嘻的笑“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喝鸡汤的,公子还要吗?” 我微笑道:“不用了,谢谢姑娘,我想休息了,姑娘你也回去休息吧。”“那好,公子好好睡一觉罢,奴就在外间,公子夜间有事的话,叫奴婢一声就可以了。”她说着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接着又扭头看我一眼,笑道:“明天夫人来了,看到公子这么有精神,一定会很高兴的。嘻嘻!” 她最后这笑容就笑的别有意味了。我微笑一下,没有接话,心道所谓有其主则有其仆,这丫头虽然年纪小,而且看相貌似乎是还未经人事,但可能是耳濡目染罢,竟也如此放浪。 待得她离开房间,我忙盘膝坐起,用意志归拢体内的星阳真气,疗起伤来,很快进入忘我境界。再醒来时,窗棂处已见白色天光,我满意的叹一口气,全身筋脉除心脉外都已被修复,星阳功也恢复运转,最多两开我便可以恢复如常。 这就是我星阳功的神妙之处,幸碧思这老妖婆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待我伤好后再找她算回这笔帐。我走下床来,想在屋里走几步,却感觉一阵腿软。 暗叹一口气,星阳功可以快速修复体内的内伤,但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却不是这么快就可以复原的。 重又回到床上躺下,猛觉得小腹处一团火热,紫衫龙王有蠢蠢欲动之势,细一察看,不由在心里大骂一声淫妇,对救我性命那女人的感激之情跑的一点不剩。 昨晚鸡汤里那股药材味竟是一种慢性春药。她这么做不用提是想等今天我药力发做,让她过来好好享受一番。 但这淫妇也不看我昨晚时的身体状况,就敢做出这种事,幸亏我身具天阳脉,又有星阳功护体,换了其它普通人,那么虚弱的身体,这么一剂春药下去,今天再被她压榨一天,她倒是快活了,男人的小命恐怕就剩不下多少了。 这么一点春药,我还没放在心上,正想运功将其炼化掉,外间听到动静的那个俏婢走了进来,带着刚刚睡起的倦慵问我“公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看到她衣襟半开,春睡未醒的倦慵娇媚样儿,我小腹中火气更甚,心中一动,便对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睡不着了,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去了,喜敌颜开道:“公子叫奴婢芳儿就可以了,奴婢去给公子端洗脸水来。” 她说着欲转身出去。我忙喊住她“芳儿姑娘,先不用了!”她站住了,我坐在床沿笑盈盈的打量着她,打量她的俏脸,她玲珑的身躯,我知道我的目光有点淫邪,看得眼前的姑娘羞涩的垂下了头。“芳儿?”我轻喊一声。 “嗯!”她未抬头。“过来!到我身边来!”我轻声喊道。她扭扭身子,脚却没动。“快过来!”我又喊一声,她方始慢慢蹭到我面前。 “什么事呀,公子?”她垂着头小声问我。我近距离的盯着她看,笑而不答。突然伸出手去将她扯到床上压到了身下亲吻起来。 “唉呀,公子你干吗?”她娇呼一声,却将双手搭到了我背上,迎合着我对她的亲吻。但当我伸手扯向她腰间襟带时,她却又按住了我的手,娇细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不,公子,别这样,夫人知道会打死奴婢的。” 她嘴里反对着,可她急急的喘息还有她迷离的双眼却都透出情欲的信号,我自然不理她的反对,使力扯开了她腰带。“不,公子,真的不行!”她突然睁大了双眼,企求的望着我,这次我看出她是真的,停住已伸入她垫裤中的手。 第236章夫人会打 “夫人会打死奴婢的,公子你再忍一会儿,一会儿夫人就会来了。”她喘息着向我请求。我邪邪一笑“没事,你家夫人不会怪罪你的!”说着那只已伸入她垫裤中,覆在她私处的手突然就使出了霸道的星阳催情。她呃的一声,双眼攸的一下蒙上一层水雾,再度迷离起来。嘴里仍在呢喃着不行,双手却使力将我往她身上抱。 我望着已陷入迷乱状态中的少女,露出了微笑,我现在要用你来解去你和你夫人下于我体内的春药,我更要利手你的处子元阴来助我疗伤,你怎么能对我说不行呢? 垫裤被缓缓褪下,裸露出一双白洁的玉腿“死丫头!我让你服侍他调理病情,你竟敢偷嘴吃,我打死你!” 女人喝斥着,手里扫帚毫不留情的落在床上赤裸着身子的芳儿身上。“夫人饶命,不关奴婢的事,是公子他非要要的。”芳儿从甜蜜的睡梦中惊醒,看到怒立床前的主子,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一骨碌翻身下床,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我看不下去,披着一件单衫,起身握住了所谓夫人的手,这正是我在马车上见到的那个女人,一个大约二十一二岁,眉眼间与小蝶有点相似的狐媚少妇。“别打她了,是我拉她侍寝的!”我说道。 夫人柳眉倒竖,根本不看我,盯着赤身裸体跪在床头地上,双手抱头嘤嘤苦泣的芳儿喝道:“你给我让开,这儿没你男人的事!”说着甩手将我往床上推。这夫人身上竟也具有武功?我心里大讶,她对我这一推中所使的力道与技巧绝不是普通妇道人家所能使出来的。但功力已恢复大半的我焉能就这么被她推开,手上使力向外一拉,扯得这夫人“唉哟”一声摔倒在床上。 “你护着她?”她一弹身从床上跃起,对我怒喝道。我心时一荡,因为这夫人现在这发怒的样子与沈小蝶太相似了。我盯着她的目光不由得现出一丝柔情来,这倒让她现出一丝迷惑,脸上的怒气消去。 我忙趁机笑着做揖道:“昨天就是这位夫人救了晚生罢?晚生谢过夫人的救命大恩!”我的笑容里暗使了些星阳摄魂,感染得她也露出了微笑,扔了手中扫帚,扶住我胳膊道:“公子莫要客气,你的伤已经好了么?刚才你力气好大!” 她说着,眼睛就又盯着了我敞着认襟的胸腹,话语间自然而然的多出一份娇媚。“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夫人的调理!”我忙道。 夫人眼角荡起丝丝媚意,娇媚媚的说道:“公子客气了,真是一幅好筋骨啊,昨天还伤的那么重,这么一个晚上就这么有精神了,你就那么近不急待?不等奴家来就先把奴家的丫头给吃了?” 她说着拉我到床沿坐下,一只手又伸入我怀里,在我胸肌上贪婪的抚摸着,渐渐的往下移。她长的很美,身材也很惹火,又这么狐媚,所以我并不拒绝和她来一番去雨之欢,而且紫衫龙王现在也有这个能力,但我刚享用过芳儿这个处子,得到不少元阴,我现在更想做的是赶快炼化这些元阴,以助我疗伤。 所以当她的双手移到下面时,紫衫龙王便在沉睡中不愿醒来。她的柳眉又倒竖起来,怒瞪向仍赤身跪在床头泪眼婆娑偷望着我俩的侍女芳儿“死丫头!” 她咬牙恨骂一声,芳儿忙又低下头去。我伸手揽住她香肩笑道:“是我的错,夫人别怪罪她一个小丫头了。”手指间缕缕催情气息渗入她体内,让她身子软软的靠向我怀里。 “也好,看在公子面子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嗯,公子你的手真好!”芳儿忙叩头称谢。我看着她靠在我肩上,一脸陶醉的样子,我心里暗骂一声荡妇。嘴上却柔声道:“夫人,晚生头有些晕,可能是伤没好全的缘故,想再睡一会儿。夫人能再为晚生熬一碗昨晚那样浓香的鸡汤吗?” 夫人撑起身来,媚着瞟我一眼,娇声道:“都是我这丫头害的,公子快再歇息一会儿吧,奴家晚一会儿再来看公子。”她接着转向跪在地上的芳儿“还不快去给公子熬汤?” 那芳儿忙起身来匆忙穿了衣服出去,夫人也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我吁一口气,心道这次伤在幸碧思手下,遇到这么一对主仆,当真算得上是奇遇了。 摇下头,不再想这些杂事,盘膝专心练起功来,刚得处子元阴滋润的星阳功动转,很快让我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下午,屋里的光线开始昏暗起来,我的救命恩人,那位狐媚的夫人躺在我身边心满意足的细细喘息着,我却在望着帐顶沉思。 这女人任我怎么问也不肯说出她的身份,甚至在她将要高潮的那当儿我问她,她也不说,但我却在她身上发现了明宗性质的真气,很微弱,让人几乎忽视的一缕真气。 若非我在借用她的身体疗伤,(我鄙视单方面利已的采补术,但特定条件下我自己还是会用一下的,就比如今天的情况,我身上有伤待,而身下的女人也不值得珍惜。)我也会将这股微弱真气乎视掉。根据她现在体内真气运转的情况,推测她应在幼年时期练过明宗的武功,只是后来长时间荒废了。 魔门六宗中,月宗,灵宗,暗宗,日宗的踪迹我都已发现,唯有明宗,身边女人身上这微弱的真气是我发现的唯一与其有点连系的线索。 但这个女人的真气太弱了,明显是长时间荒废造成的,因此我对从她身上找出明宗来不抱希望,而且我现在也没精力去顾及明宗的事,该出来时,他们会自己在我面前出现的。 女人翻了个,抱住我的腰,脸枕到我肩膀上,一对酥乳挤到我胸前“公子你真好,奴家这趟进香捡到宝了。”我微侧一下头“夫人也曾经练过武功?” “咯咯,你怎么知道?我有五六年没练过功了。”她望着我娇笑。我微笑一下“我是练武之人,自然看得出,夫人的力气比一般女人大,动作也比一般妇人灵巧。” “哈,你以前是不是经历过很多女人啊?”她一翻身爬到了我身上,盯着我眼睛笑盈盈的问。 我微笑不语,她又翻下身去,仰身躺着道:“我小时候是练过两年武功,因为当时我们家的日子很苦,而且危险随时都会降临,我们兄弟姐妹便都坚持着跟母亲练了些武功,不过自从回到洛阳,我就再不用吃那苦头了。” 她说着好像回忆到自己的以前的岁月,又将身子往我身上挤。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希望得到太多有关明宗的信息,但她这句话却让我留意到她的母亲,那应该是准明宗弟子了,另外我还知道明宗的这一支系到洛阳时间不长,也就五六年。 待来日我要将明宗揪出来时,这将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夫人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您的身份或姓氏名字吗?”我淡淡的问。 “你非要知道这个干吗?你只管叫我夫人就行了。以后你就住在这儿,我有空就过来陪你。”她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起身穿衣,不理她说的话,而是问她“这儿是在洛阳城里罢?在城里什么方位?” 夫人也坐起身来,不解的望着我道:“这是我城南的一处别院,你这么急着起来干吗?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微笑一下“但我得赶回去啊!”“什么,你要走?”夫人立即变了脸“为什么,我这儿不好吗?以后你就住在这儿,我会养着你的,你什么也不用做,还有,你不喜欢芳儿那丫头吗?我把她放在这儿,我不来时让她侍候你,这还不好吗,你干吗要走呢?” 我穿好衣服,到床沿俯下身去,伸手挑起她的下颏,望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对不起,我想夫人你弄错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男人,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我必须离开。 不过我很愿意有一个如夫人你这般美丽的情妇,夫人愿意的话,现在告诉我你的姓命,有时间的话,我也许会去找夫人。” 她听完我的话,将我抚着她下颏的手一把推开,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冷冷道:“这么说你是不愿做我的男宠,铁心要走了?” 我点点头,心里好笑,还真有人想把我弄成私房男宠呢!“哼,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就是我的,由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走出这院子?”夫人阴着脸冷声道,接着朝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呐,这位公子想离开!”我不想她变脸变得这么快,遂也冷下脸来“我本还想与夫人你保持情人关系,但夫人你这样却让我很失望啊!”听到外面真的传来脚步声,我冷笑一声“让我看看夫人你凭什么拦住我?”说着去将门拉开,只见正有一群青衣汉子手执长刀从外面涌进这内院来,我不愿与这些人纠缠,腾身而起,跃上房顶,想从上面飞身离去。 不料刚落到房顶,周围劲刀破空声传来“公子莫走!”有三个青衣大汉跟着跃起,看那刀的来势,三人竟都是好手,绝不是普通护院武师的水平。 我不敢大意,忙凝起神来,几个旋身将三人的长刀躲开,却又有两个人飞身上来,武功依然强横如前三者。 五柄长刀,刀刀凌厉,在房顶上将徒手的我围在中间,竟让我一时找不到脱身的机会。下面夫人的喊声响起“公子莫要再反抗了,只要公子你答应留下,本夫人定会好好待你的。” 我心里苦笑,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京城贵妇这儿还真是阴阳颠倒,干坤倒持了。扬声喊道:“不劳夫人担心。” 借着喝声,使出星阳摄魂,震得五名刀客刀势一缓,我趁机抢入进去,擒住一人手腕,夺了他的刀,然后使力将他推向他的同伴,撞上另外两名刀客,三人一起顺房脊翻滚了下去。 接着手长刀顺手一劈,剩下两名刀客手中长刀被震飞,我跟着跃起,兜胸将两人踹了下去。然后将手中长刀往房下一扔,喝道:“夫人莫送,晚生就此告辞了。” 腾身跃起,踏着房脊向远处疾速奔去。耳边传来夫人那愤怒的喝志声“以后另让我再碰见你!”我心里暗笑一下,默记住了这房子所在的方位,然后辨别方向,星阳功运转,朝北疾驰而去。 在这宵禁前赶回了祥云居,迎出来的不仅有沈小蝶,还有关玲。我激动的将两女拥到怀里“小蝶,玲儿,你们都来了,想死何大哥了!” 第237章关玲还好 关玲还好,只是激动的眼中盈满泪花,沈小蝶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何大哥,你到那去了?我和玲姐昨天就到了,却见不到你。我们有半年没见到你了。呜!” “我知道,我知道,何大哥也想你们啊!咱们进屋说话去。”我拍拍二女的粉背,拥着二女进入屋内。雯雯,查忆萍还有跟着沈小蝶关玲过来的香婶小芸和两个沈家下人也一起跟进屋时里。 但香婶和那两个沈家下人向我见了礼后便退了出去,香姨顺手将有点不情愿的小芸也扯了出去,让我拥着我的四个娇妻坐到床上倾诉离别与相思。 “何大哥你去拜访名剑和少林应该在前天晚上就赶回来的,怎么一直到现才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你今晚要再不回来,雯雯明天就要带小蝶和玲儿出城去找你了。”查忆萍说道。 我叹一口气“对不起,路上出了点意外,耽误了,晚些时候再和你说这件事。 来,小蝶,玲儿,坐何大哥腿上来,让何大哥看看你们这半年又变漂亮没有?”两女欢喜的钻入我怀里,查忆萍和雯雯各往两边移开了点,给两女腾开位置来。 “恩,都变漂亮了!”说着在两女的香腮上各亲了一个,问关玲“是不是小蝶到淮阴将你叫上的?” 关玲点头,小蝶已抢着道:“我还没到淮阴就被他们淮帮的人截住了,正好我也要去找玲姐,就让他们把我带到了淮阴,然后香姨也追到了淮阴,我们求了关叔叔,他就放玲姐和我一起来了。” “还说,我可听说你这次是瞒着家时里偷偷跑出来的。”我唬起脸来,向沈小蝶道。这丫头看出我不是真的生气,便也不怕,扭一下身子笑道:“人家那不是想何大哥你吗,谁让你一离开扬州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去看一眼。 再说人家原来就打算到淮阴找了玲姐一起来的。啊,对了!”她突然惊叫一声,从我膝上弹跳起来,匆匆跑了出去,让我们四人惊愕的互望一眼,莫名所以。 她很快跑回,面带骄傲的笑容,双手递给我一个洁白的信封。我接过来,看到上面一行绢丽的楷书“林生手启”是谢锦婕的信呵!望一眼沈小蝶那骄傲讨功的笑容,微笑着敲一下她的头道:“算你乖巧,这次就不追究你私逃离家之罪了,不过以后不可再犯,听见没有?” “嘿嘿,知道了,何大哥你快打开看看谢家姐姐都给你写了些什么?”我将信封打开来,取出里面折成方胜形的粉红色信纸,抖开来,一股淡雅的幽香飘开。 一行行秀丽的小楷展现在我面前。这几页粉红信札上承载着的是一个名门淑女对远方爱郎的无尽思念,情真意挚,而言语高洁,一如谢锦婕其人,让我心间好生感动。 信末的一句话引起我的注意,连读两边,才弄清了内里的含意,一阵惊喜涌上心头。那句话是这样的“功名身外物,家父早已看淡,愿君莫为之累,事若可为,男儿自当奋力进取,若不可为,亦莫强求。妾于闺中,盼君早日南归,归途如有白雁,望君为妾射猎之。” 古婚礼制中有纳白雁为贽者,谢锦婕此言,是在暗示我已可以正式向谢家提亲了。也就是说谢贤古从来就没有将我取得的功名大小与其女儿的婚事挂钩,北上洛阳时之所以那么跟我说,只是为了督促我进取而已。 “谢姐姐都写的什么呀?”沈小蝶又问。“没什么!”我说着将信重新叠好,放回信封。然后转向四女道:“待得洛都之事有个结果,咱们回扬州,何大哥正式迎娶你们过门吧!” “真的吗?”沈小蝶欢喜的跳了起来,关玲则从一侧紧紧抱住了我的腰,查忆萍也目光熠熠的望向我,只雯雯的眼中闪过一丝神伤。我自然明白她为何神伤,心里暗道:放心吧,雯雯,你是我最疼爱的,我又岂能拘泥于门规而委屈了你? 关玲,沈小蝶她们来后,查忆萍便将祥云居这整个后院包了下来,因此这一院里住的并无外人。是夜我便将四女一齐留于了我房间,一夜的柔情密怜自不必赘言。第二日早饭间才得机会问及扬州的人和事。 沈啸天闭关练功了,红粉书院小喜儿月缺神功的底子也已打得差不多,做为鼎炉的高氏姐妹也已被李夫人的诸种手段给训的服服帖帖,各方面条件都已成熟,单等我这个护持人到位就可以正式开练了。 问沈小蝶的武功进展,她自夸说进步很大,从昨晚其在床上的表现,我知道这丫头的内力在这半年里确是取得了长足进展,当然这主要得归功于李夫人的督促。 又问了关玲那边的情况,也是说各方面情况都很好,乐儿凭着星夜十三式已能在关雄的双掌下支撑上三十几招。 关老夫人也身体健康,收到我让许君绝带去的礼物很高兴,盼着我什么时候再去看她。早饭后便让关玲和沈小蝶互相对打,我想看看二人的武功半年里到底进步到何种程度。 一看之下,二女的武功上进步的并没有我期望的那么大,但也许是我期望过高了。毕竟关玲的耀星七式已颇为像样,和经过了李夫人半年强化训练的沈小蝶打的不分上下。估摸着姚崇该已下早朝回到家中,我让王武备车,由雯雯陪我去了一趟姚府。 “朝廷里对宗圣宫,问仙斋,名剑山庄,少林,菩提园这五个所谓的名门正派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我问姚崇。姚崇皱下眉“他们不都是江湖组织吗?林生你怎么问起我来?” “我知道他们都是江湖组织,但这几个江湖组织与其它江湖组织不同,我们江湖人称他们为名门正派,他们可都是得到过朝廷的认可,且每年都从朝廷上领着供奉的,我是想知道朝廷对他们的具体态度,如果有人要对这五个门派中的一个不利,朝廷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想对付问仙斋,我顶得住江湖上的压力,却不得不顾及朝廷会做出什么反应。姚崇看我一眼,沉思一会儿后道:“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林生你最好别惹他们,这五个御封门派是李唐时高祖封下的,像宗圣宫的老宫主歧晖,那与高祖皇帝乃是生死之交,高祖起兵时其为道教楼观派派主,曾捐出楼观派全部资产给高祖的义军,而少林觉远大师更是率领少林武僧效劳于时为秦王的太宗麾下,为太宗冲锋陷阵。 其它名剑,问仙斋等都是在李唐建国过程中出过大力,才得到高祖封赏,得以长年享受奉禄的。 当今则天皇帝虽是周革唐命而登基,然诸事承袭于唐,对高祖,太宗,高宗三位大帝十分敬重,所以高祖封下的这五个御封江湖门派今日仍能领着朝廷奉禄,享受崇高威望。 试想一下,谁若对这几个门派不利,那不是伤朝廷的面子吗?很可能会触怒朝廷啊!”我默然,其实我想对付的只是问仙斋一门而已,但从姚崇这番话来看,想通过朝廷官府来向问仙斋施压是不可能的了,想向幸碧思讨回半路截击之仇只能靠自己了。 可有一个问题亘在我脑海里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说幸碧思和慈心门不知道坐在龙椅上的则天女皇就是魔门圣主还情有可原,但已手握天下大统的则天女皇和她的月宗弟子不可能不知道问仙斋就是魔门的千年宿敌慈心门啊?他们怎么让这么一个魔门大敌每年享受着朝廷的供奉,逍遥自在的存在于江湖上?难道真的是因为对高祖的尊重? 什么尊重?我在心里冷笑一声,那只是龙椅上那位圣主对摆的姿态罢了,她要真尊重李唐的诸位大帝,李氏皇族何至于被清洗至今天的零落状?我看更大的可能是握了天下大统的魔门已对慈心门这个昔日的敌人不懈一顾了。 “忆萍,你去准备些年货,明日我带你们四个到松园去看望一下查先生!”从姚府回到客栈后我向查忆萍吩咐一声,关于问仙斋,我需要问丁忘忧这个魔门耆老一些事,并向他和查庸生讨点注意。 “幸碧思亲自出的手?”有些阴暗的草屋里,丁忘忧眼中突然闪现的寒光有点吓人,查庸生在一边拈须沉思不语。外面,查忆萍正带着雯雯,小蝶和关玲在准备午饭。我郑重的点点头“不错,就在香山寺前的伊水之畔,若非幸运,晚生现在已经葬身伊水了。” 丁忘忧点点头,沉声道:“当年我们放过问仙斋,是因为自遭到你们上代宗主的打压后,慈心门对我圣门已失去威胁,而且师姐她得掌大统,已不屑再计较这小小的门派之争,便由着它问仙斋继续在江湖上享受御封名门的尊荣,不想他们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与圣门的千年宿怨。哼!”“晚生想知道,问仙斋知不知道今上的圣门身份,还有查先生的圣门背景?”我问道。丁忘忧微笑一下“我想是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也装做不知道。”“可她们却盯上了我的圣门身份!”我说道。 心里想起幸碧思那天晚上对我不依不饶的嘴脸,甚至凌雨波那样跪下求她也不肯放过我。 若她不知道则天女皇及朝廷里很多权贵的魔门身份,那还有情可原,但若她知道,而又畏惧其势力装做不知道,只捡我这个星主来计算两个门派间千年的恩怨,那她可就是太卑鄙了,有失一个绝品宗师应有的风范。 想着她给我造成的伤害,心中大恨!这时一直未开口的查庸生说话了。“林生你在交还河南道巡查副使的大印玺授后身上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什么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职了?” 我一愣,点了点头,虽说有随马怀素出使青州的功劳,而且姚崇他们也有把握在一段时间内给我在朝廷里弄到一个正职,但就现在的我来说,的确只是一介布衣。 “那就对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林生你虽有出使青州,剿灭升仙教的辉煌战绩,但身上没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职,就仍是没得到朝廷的承认。否则的话,就是给她问仙斋一个天胆,她也不敢摊上截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查庸生说道。 我心中一震,我是被青州剿灭升仙教的战绩给弄昏头脑了,原来一切的症结竟然在这儿,查庸生这番话真是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啊! 丁忘忧点点头“庸生说的有理,你魔门星主的身份现在暴露至何种程度了?”我苦笑一下“凡是愿意知道的,我想是都已经知道了。”心里明白丁忘忧此问的含意,因为我这个身份很可能是我至今得不到朝廷正式任命的原因所在。 丁忘忧沉思着摇头“我想师姐她是不会因为这个就猜忌防范你的,她不拘一格提拨人才行事风格天下皆知,连对她恨之入骨,在讨武盟徼里将她痛骂的骆宾王她还爱其才华而欲加以任用,何况是林生你一个圣门同门?再说她得掌大统后,察人行事的着眼点早已超脱小小局部的利益恩怨,而是放眼天下全局,否则也不可能容下它问仙斋。 第238章林生你至 林生你至今在朝廷里不得志,必是有小人进谗言为祸。”丁忘忧说完后,唉的一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这所谓的小人是谁。 不过我原来一心想着会因我星主的身份而遭女皇猜忌防范,现在听得丁忘忧的分析,完全是我自己杞人忧天,自己把自己太当一会事了。想通这些,我心里通畅不少,只要居最上位的女皇不猜忌,其它人我有信心对付。 “这样吧,正好马上要过年了,老夫明天进宫一趟,提前向师姐拜个年,顺便再提提林生你的事,看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丁忘忧说道。 我忙做揖道:“那就多谢丁老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查庸生,丁忘忧已是退隐之人,他们在退隐前推荐过我,已尽到他们应尽的职责了,我却到了现在还得劳动他们。 大年三十这天又飘飘扬扬的洒下一场大雪,入眼一片雪白世界。除夕之夜,客栈老板着人送来一大桌酒菜,另外为了让我们过得有年味,还专门送来了和好的面团与拌好的饺子馅等,让我们自己包了煮着吃。 自大考以后,我就成了他这客栈最主要的大主顾,我租他这小院的租金可能是他祥云居这半年主要的利润来源,所以这客栈上下对我们一行侍候的格外用心。 街上的炮竹声此起彼伏,还隐有小孩的嬉戏声传来,我,查忆萍等四女,香婶,王武还有那两名沈家的人,大家一起聚在我屋里围着一张桌子准备吃年夜饭,谈笑风生间倒也颇有些年味,免除了心间身处异乡的飘零之感。 香婶,查忆萍和雯雯比较着关玲和沈小蝶两人所包饺子的优劣说笑,关玲在家里可能是下过厨房的,还好些,沈小蝶却那做过这活,早弄的满头满脸的面粉,仍是将饺子包成各种奇形怪状,被其它几人一耍笑,干脆生气不干了,跑到我跟前撒娇,要我给她擦去脸上的面粉。 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我心间不由得生起温馨,幸亏小蝶和关玲来了,否则只有我和查忆萍,雯雯,王武四人,这除夕夜恐怕就得冷清了。 张说等怕我在客栈里除夕夜过的凄凉,早在下午时便都派人送来了新年礼物,而他们自己今晚却都得入宫陪皇上守岁,然后从明天开始,朝廷里会罢朝三日,让大家放假。 所以我知道我的事至少在三天内是不可能有消息了,我只能如姚崇和张柬之所说的那样,安心等待。 倒也有一个朋友是不用入宫守岁的,那就是波斯王子阿尔善,他下午时曾派人来邀我们到他府上过年,被我婉言谢绝了,除夕之夜大家都是与自己最亲近之人呆在一起享受温馨,我不想打扰到他一家,也不想让我身边的女孩在别人家里感觉拘束。 沈小蝶擦净了脸上的面粉,再现了娇美容颜,便跑过去拆屋角处那一堆礼物,诸人送的不外是一些吃食和衣饰,像张说,送的是几盒花式精美的甜点,而姚崇府上送来的则是姚夫人送给各女每人一套的新衣。 沈小蝶对这些不感兴趣,看过就又放到一边去了。“哇!”沈小蝶突然对着一个拆开的大盒子惊叫一声,引得诸人都向她望去“何大哥,这谁呀,送咱们一只烤全羊,好像很好吃!” 我走过去一看就明白了,是唐休憬送的,一整只乳羊,已经烤得半熟,各种调料都已抹了上去,另外还有两皮壶西域的马奶酒。我笑道:“这个呀,待会儿咱们在院中支一堆火,再烤一会儿就可以吃了。不过这酒可以直接拿来喝!” 我说着拿起一袋马奶酒,沈小蝶伸手掐了一块羊肉塞进嘴里沈小蝶已拆开了另外一个礼盒,惊喜的抱起里面两个上面有胡人牧马图的精致瓷壶,爱不释手,我忙叫她小心,这是阿尔善送来的西域美酒,很珍贵的。 沈小蝶闻言便放下了一个,却将另一个打开往嘴里倒了一口,接着便嚷道:“真甜,好喝,何大哥,咱们今晚喝这个酒。”我微笑着点头答应,她便又招呼其它人来尝这种西域美酒。 “小蝶你怎么把礼盒一个人拆完了?也不给我们留。”查忆萍说着将最后一个礼盒抢到手里,拿到一边和关玲一起拆开,关玲“哇!”的一声面露惊喜,引得小蝶凑过去,也是一脸惊喜,便要将手往盒里伸。却被查忆萍止住,查忆萍接着面色凝重的回过头来招呼我“何大哥你来看!怎么有人给我们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入目一看,也是心中一惊,这盒子正中间摆着一只纯金打造的公鸡,四围还分放着用上等精玉雕出的狗,猪等四种动物。 那金鸡倒也罢了,也就几百两黄金外加精湛的铸金工艺而已,但这四个玉雕的小动物,一个个晶莹剔透,内里隐泛霞光,更兼玉师之精纯工艺,个个都是万金难求之宝物。 谁会送我这到贵重的礼物?而且这送礼之人的心计也着实让人心惊,鸡是我的生宵,而那狗猪等四种动物却正是查忆萍沈小蝶他们四个的生宵,他们知道我身边有四个女人,而且查出了四人的生宵,可关键是沈小蝶和关玲两人是四天前才到的,也就是说这分礼物对方是在不足四天的时间里准备出来的。 如此用心,必是对我有所求!查忆萍已找到了送礼人的落款“洛阳帮张仲之?”是他!我点点头,看众人都望着我,遂笑道:“也算是一个朋友,送来了你们就收下吧。” 心里却道,真正的朋友间是不可能送这种花哨贵重的东西的,洛阳帮因身处帝京而独立于江湖系统之外,这张仲之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呢?他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我心里疑问大起。 但我没将我心中的疑惑表现在脸上,不想挠了我身边诸人除夕夜的好心情。这个夜晚我们过得很开心,就着西域美酒吃过年夜饭后,我们又一起到街上溜逛,买了一大堆烟花炮竹来放。 从今夜始,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整个帝京是金吾不禁夜,夜幕下的京师似乎比白日更要热闹。大家一直在外面玩到三更天,感觉肚子饿了,又回到客栈在院时架起篝火就着马奶酒烤全羊吃。 香婶王武他们吃了几块烤羊肉后就回房歇下了,留下我们五个坐在院里篝火旁轻柔密怜,直到篝火熄灭,沈小蝶和关玲伏在我怀里睡着。 正月初二,由王武驾车,雯雯随着,去走访了张说姚崇等人,得到一个消息,朝廷对我的安置已经确定下来,正五品洛阳刑督,编制挂在掌管刑名狱诉的大理寺门下,专职缉捕盗贼,维护京师治安。 我听了后,心中一喜,知道丁忘忧大年三十那天进的那趟宫起了点作用,却也不对姚崇他们说破。 但稍一思量,却又这个洛阳刑督的职责产生疑问“那金吾军呢?原来维护洛都治安这一块不是由巡城金吾负责的吗?” “金吾军是隶属军队系统的,本就不适合用来管刑名,他们主要负责的应该是宵禁和城防,巡城金吾遇到的案件不都要送交大理寺才能审理吗?有了你这编制挂在大理寺之下的洛阳刑督,便可让金吾将刑名这一块放开来,而且所遇案件,比照地方州府之司刑署,能处理即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的再移送大理寺。” 姚崇这样对我解释。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但这个洛阳刑督却总让我觉得那儿不对劲。细一思量,这个职位上我的权限岂非仅限于洛阳一城?但随即又想终是有一个正式任命在身了,至少幸碧思之流再想杀我时就得好好掂量一番杀我的后果了。 而且洛阳乃天下首脑,以此身份掌控江湖,却也不错,遂心里释然。在张柬之府上,张柬之摒退下人,拉着我的手道:“本来我们想林生你从青州回来后,在刑部或大理寺补个缺,也能发挥你的才能。 但老夫思量着那样的话,终不便当大用,所以和诸位大人费尽心思,为你新设出洛阳刑都这么一职,衙门新建,是需要林生你自建部曲的,而据林生你所说,你那个江湖中是有很多有才之士的,正好可借机招揽于麾下,来日有事时,便可当大用,林生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我微点一下头,心里却直冒冷汗,早看出他张柬之行事比较激进,不想他心中竟已蓄有此等谋逆之志,而我也已经被他拉了上来。 回到客栈后,仔细思量几番,一拳砸在桌子上,心里狠声道:就随他张柬之赌这么一把了,他张柬之想要的是恢复李唐,而我则是要扳倒月宗,月宗不垮台,我纵能完成对江湖的绝对控制,也无法真正出头。 当然,这其间的凶险是我必须考虑的,可人生有时候是需要豪赌的勇气的。连我都看出了张柬之内心的激进,姚崇宋憬他们不可能看不出,他们尚且不惧,我又有何惧? 正月初四,朝廷重新上朝,我洛阳刑督的任命文书也正式批了下来。当晚在客栈里和查忆萍一起研究朝廷里对我的这份任命。查忆萍凝眉指着文书里的一句话给我看,我的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非经特批,不得擅自离京!”这不是将我与外面的江湖隔离开来了么?查忆萍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想在何大哥你这件事上,姚大人,张大人他们是被人算计了。 有人通过这一任命,将何大哥你囚禁到了这洛阳城里。而洛阳因为是帝师京都,被我父亲隔离成了江湖禁地,以升仙教之嚣张,也没敢把势力伸入洛阳城。因此奴家推测有一个对江湖十分精通的人利用姚大人张大人他们将何大哥你算计了。” 我沉着脸点点头“姚相,张大人他们虽在政治上十分精通,没有职位可以为我创造出一个职位来,但他们毕竟不懂江湖,有人就是抓住了这个漏洞来对我进行算,好高明的手段啊! 量那张氏兄弟想不出这样的手段,这必是那个郑音郑先生的计谋。我和姚大人他们联手在为我谋使职,打击升仙教方面算计了对方几把,这次是对方在反击了。” 查忆萍点头道:“对,对方很明白,只要把何大哥你和江湖隔离开来了,也就等于废了何大哥你一身武功。 还好何大哥你因着剿灭升仙教一事,现在江湖上威望正盛,再加上淮帮和沈家对你不遗余力的支持,我想短时间内洛阳刑都这件事还不至于在江湖上给何大哥你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但是时间一长,让江湖反应过来你已无法进入江湖,一要恐怕就要脱离我们的控制了,何大哥你毕竟不可能坐在洛阳遥控江湖。” 第239章查忆萍将 查忆萍将其间利害给我分析了一番。“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我沉声道“立即叫王叔备车,我要去拜访姚相和张大人。” “这样啊!”姚崇听我沉述完,沉吟一下后道:“我们到张柬之大人府上去说!”张府一间密室里,张柬之凝着脸色对我道:“我对你们那个江湖是不太熟悉,可林生你要明白,这洛阳可是帝都,全国的首脑之所在,林生你只有将你的江湖力量凝聚到这儿,来日才方便承大任,担大用,若在江湖之间,充其量一群草莽,能有何用。” “唉!”我叹一口气,这个张柬之是还没有明白过来啊!“张大人,晚生理解你的意思,但如同鱼儿必须放在水中才能养大,要凝聚起一股可堪大用的江湖力量,晚生也必须回到江湖中去。 而按洛阳刑督这个任命,晚生根本不能随意离京,这样的话,张大人你也认识到了,江湖人只是一群草莽,他们感觉不到我的威慑力,很快便会脱离我的控制,而晚生若连控制江湖都做不到,还谈何凝聚江湖力量,为大人你建起一支江湖奇兵呢?” 张柬之沉思不语,姚崇在一边道:“张大人,林生说的有理啊,这次在林生一事上咱们是真的被人算计了。对方利用咱们给林生套上洛阳刑督这个枷锁,将他囚禁于洛阳这一城之内了。” “那现在林生你看怎么办?”张柬之问我。我沉声道:“倘若不能得到随时出京的权力,这个职位晚生只能放弃了。”张柬之苦笑一下,感叹一声:“对方高明啊!”接着征询姚崇意见“我看这洛阳刑督一职林生可以先坐着,我们再想解决办法。”我忙插入道:“对于控制江湖而言,晚生什么都不做,可能比做这个洛阳刑督更好些,什么都不做,表示事情尚未确定,比这个洛阳刑督对江湖要有威慑力的多。” “可这朝廷任命那是说撤就能撤的!”张柬之话里带上了一丝怒意,但迅即压下,稍沉思一会儿道:“洛阳刑督这一职位的不利之处是因为它会暗示江湖上那些草莽你对他们没有威胁了,以至不再受你控制。 那林生你可以这样,利用你手中现有的力量,制造一个谣言,就说洛阳刑督一职是朝廷正式派你管理江湖前让你先在洛阳锻练一下,只是一个过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暂时只有这样了!”我说道,他这个方法查忆萍早想到了,但只能是个权宜之计,时间一长就不管用了。洛阳刑督的官署就设在与大理寺紧临的一个小院落里,只有一进,四排土坯瓦房围着中间一个大天井。 这是个新开张的衙门,一切还都是草创。我一早到达这所院子时,发现两个着金吾军装束的士兵正在门前往那上面挂刑督衙门的牌子。 院内竟也到处是荒草枯叶,墙角蛛网密布,门窗上也满是灰尘,一看即知这是一个很久没人用过的院落,也有几个金吾装束的士兵在打扫整理。陈玄礼带着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将领还有两个文官打扮的官员从一间屋里迎了出来。 这个姚崇他们早就透了消息给我,有两个从金吾军中调过来的将令做我的副职,另外还从大理寺和秋官署各调过来一个通狱诉的文吏来辅助我,就是眼前四人了。 看到其中有我的老熟人陈玄礼,让我阴郁的心情稍微有点开朗了。迎上前微笑道:“竟然是陈将军,我记得你不是想要调回北门军吗,怎么又到我这刑督衙门来了?” 陈玄礼叹口气“也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当初是为了保护波斯王子阿尔善,将我和一帮兄弟从北门调入金吾,阿尔善王子的事刚了结,又碰上吐番刺客的事,被唐老将军留在了金吾效命,然后又随了马大人出使青州,这次回来,本想可以和兄弟们归队了,可现在却又被弄到这新设的刑督衙门。” 我哈哈一笑道:“这只能说明我与阵将军有缘啊,吐番刺客,出使青州到现在的刑督衙门,咱们都能在一起共事。陈将军你心里为不能调回北门而不快,本官却对你能到刑督府来辅助本官感到十分高兴。”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暗道这陈玄礼真是一个粗豪军人,幸亏我已与他多次接触,了解他的直爽性格,否则换了别人做刑督,他刚才那一番话中所透出来的对到刑督衙门来任职的怨气还不立即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留个坏印象?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因为已经和我熟悉了,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换个没接触过的陌生人当说不出这种话来。 陈玄礼听得我此说,面上露出粗旷的笑容“大人说的也是,末将还真是与大人有缘呢,唉,回不了北门就不回罢,能在何大人下面办事倒也痛快!放心吧,何大人,末将的为人何大人你也清楚,既然来了,必定会尽心尽力,歇尽全能将活干好的。 有什么事大人你只管吩咐末将等去办就是了。”我微笑着鼓励的拍拍他肩膀,将面容转向其它几人,几人忙自报了身份姓名,那年轻将领叫李湛,陈玄礼插话说李将军在金吾中的级别和他一样,乃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将军。 我暗暗留意,这李湛听到阵玄礼夸他,仍是面容沉稳,神情不见一丝波动,只是客气的说了几句过奖了。 心道却是个人物,只是他那目光太深沉,连我这练过星阳摄魂,最擅从人眼神中观察其内心的人也看不透他的深浅,这让我心中对这个年轻将军升起了一丝警惕。 陈玄礼又大喝一声,将正在院里屋里打扫收拾的士兵全叫了过来,我一看还是随他从北门禁军中调出来的那四十个人,看来这群人在金吾中混得相当不好,全被人家踢出来,弄到我这个刑督府来了。 也是,一群根本看不起金吾,老想着调回去的人怎么会在金吾军中受欢迎呢,只是却让我这刑督府占了便宜,我深知这群训练有素的北门禁军的实力。 环视周围,眼前这四十名士兵,再加上身后两文两武四个,再加上我,总共四十五个人,这就是我这个刑督衙门的全部成员了。 多次共事,眼前的四十名士兵也都认识我,我大概还高得其中一两个长相有特点的人的名字,便叫了出来,于是立即让这群士兵感觉受宠若惊。 接着又说了一番勉励的话,什么为了全城的安定繁荣,打击犯罪,维护好治安,给京师天子脚下的白姓们创造一个好生活环境啦等等,竟也将士气鼓了起来。 我虽然对这个限制我自由的刑督之职不耐烦,但现在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了,就要把它做好。毕竟洛阳刑督,手里还是颇有些权力的。外面一阵喧闹,姚崇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我忙迎了上去。 他给我介绍他身后的几名官员,一个是大理寺丞封全祯,这是我现在顶头上司,秋官署的司刑卿桓彦范是老相识,就没再介绍,另一个年近五旬,面色阴沉的将军就是左金吾大将军武重归,一听是武家的人,我拜见时便暗暗留意,就发现对方对我微笑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厉芒。 他肯定已经知道我星主的身份,也明了我知道他月宗的身份。暂时,彼此对对方还没有威胁,大家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知道了这几人的身份,我就明白了姚崇的用意了,他此举不啻是代表朝廷送我这个刑督上任,带来这三个人都是与我这刑督府的工作有密切关系的人,封全祯自不必说,这刑督衙门的编制就挂在人家大理寺下面,桓彦范这个司刑卿则代表刑部,同属刑名,需要协调的地方肯定有很多,而金吾军更是我必须倚重的,虽然有了刑督衙门,但真正主要在城里第一线巡逻,维护治安的其实还是金吾军,小小的刑督衙门连我在内,才给了一百个人的编制,想走到第一线,却根本抽不出那么多的人力。 将几人迎到陈玄礼他们刚清理出来的一间屋子里,他先是当着三人的面勉励我一番,接着便让我们四人以后要互相协调好工作,我们自然是诺诺称是。 然后姚崇又到院里对我那四十几名新属下讲了几句话,意思和用语等与我刚才给他们说的大致雷同,但这次却是从朝廷最向决策机构政事党的二号人物嘴时出来的,自然与从我嘴里说出的不同。 离开时,桓彦范微笑着亲呢的拍拍我的肩,这个落入了留下的封全祯眼里。“何大人和姚相,桓大人的关系好像都不错。传闻说何大人与姚相同出与江南大儒谢贤古门下,是否属实?” 封全祯问我。我忙恭身谦道:“下官只是也听过谢师几天课,不敢和姚相乱攀同门之谊,至于桓大人,只是在其上次出使扬州时有幸见过一面。” 我这话等于是向封全祯承认了他的问话。封全祯微笑着点下头“何大人不必过谦了,带两个人过来把一些手续办吧!” 我答声是,叫了那两个文吏与我一起随封全祯到隔壁大理寺,刑督衙门算是大理寺下新设的一个衙门,自然有很多手续要办,还好有封全祯亲自带着,倒也没费多少时间。 末了封全祯道:“你下面那些从金吾过来的士兵,现在隶属大理寺了,别再穿金吾那套衣服,至于穿什么,何大人你自己看,统一就行。下午你们那儿的两万两经费就能到位,先把这个事办了,另外就是把院里好好收拾一下,要像个衙门的样子。” 我连声答是,封全祯也学着桓彦范的样子拍拍我的肩,和颜悦色的道:“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随意一点,只要把本职做好就行。好好干吧!” 我再答一声是,要不是姚崇上午来那么一手,我恐怕很难在这个传闻中和宋憬一样严厉的上司面前得到现在这般待遇。不过他所谓的好好干对我们现在刑都衙门而言,那就是收拾好院子,穿好衣服!中午我自己掏腰包将四十几个人请到一个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酒桌可以拉近我与这些军旅出身汉子们感情,也可以让我在短时间内看清我这批属下的个性。 陈玄礼和他这批属下都没什么心机,几碗酒下肚,便不再把我当上司,跟我称兄道弟,吹起自己的曾经的战功与业绩来。 那两个文吏则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生怕在我面前出什么差错。倒是这个李湛,一直是面挂微笑的看着其它人,别人和他说话时他才说话,对我,对下面那些士兵,还有对那两个文吏都应付的十分得体。 第240章将事情做 将事情做得如此得体,这个年轻人有野心啊!我在心里暗道一声。下午把各项事宜安排给陈玄礼他们干,反正只是一些杂务。 而呆在那儿老是想到不能离开洛阳这件事,惹得我心烦,交待完李湛陈玄礼他们后,便自坐上王武驾的马车,回了祥云居。 沈小蝶和关玲也都知道我为洛阳刑督这一职位烦心,看我坐在那儿看书看不进去,两女依到我身边,沈小蝶便道:“何大哥咱们留在洛阳也挺好吗,扬州有的,这儿也都有,我们都陪你留在这儿,将来把谢家姐姐也接过来,咱们就在洛阳安家不就可以了吗?” 我露出一丝苦笑,爱怜的摸摸两女的头,叹息道:“你们俩还不太懂啊!”这两人这几天已带着小芸香婶和沈家跟过来的那两个保镖将洛阳城逛了一个遍,只觉这儿不必扬州差。 “怎么不懂,何大哥你不就嫌这儿没法进入江湖吗,可江湖有什么好,那有当官威风?”沈小蝶反驳,接着脸露媚笑“唉,何大哥,你那个刑督衙门怎么样,能不能像罗大眼在扬州那样威风?” 看见她脸上那种媚笑,我便知道这丫头又有什么古怪想法要求我,她跟李夫人学了些半吊子的媚术,老喜欢不时的拿出来卖弄一下,常常在床上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式,便是用这种笑容求我和其它三女配合,每每把关玲和查忆萍羞得将脸钻进被子里。 现在大白天,她露出这种笑容,又这样问我,不知脑袋里又打的什么主意。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着打量她歇力在眼里露出的媚意,一看我盯着她看,她更卖弄得欢了,我看了一会儿,却扭头向一边正摆弄手中短剑的雯雯道:“不让你教教她怎么使媚术的吗,怎么还这水平,公子的龙王本来醒着,这会儿又睡着了。” 雯雯知我在耍笑沈小蝶,面露微笑不答话,关玲自然知道我说的龙王是指什么,羞得啐了一口,便红着脸背过身去。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我们的小芸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看到关玲的反应,稍一愕后,转身跑出了房间。 沈小蝶一反应过来我是在耍笑她,两个小拳头立即如擂鼓般捶到我身上,我忙拿起手里的书挡住,这丫头不必关玲,关玲撒娇时捶到我身上的小粉拳按摩一般,让人舒服,我从来不挡,可这丫头从来没轻没重,拳头上颇有些力道,不挡的话会很疼。 看拳头打不到我身上,沈小蝶停下手来,却眼珠一转,猛然一只小手就疾伸向我两腿间“让我看看是真睡还是假睡!”我捉住她小手没让她得逞,邪笑道:“真睡假睡现在和你可没关系,你昨晚那个不来了吗?” 沈小蝶气愤的一甩手“不跟你闹了!过两天等我这个过去了再说。”接着却又露出她那不使媚术而充满阳光的迷人笑容“何大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的刑督衙门威风吗?” 我沉思一下道:“不知道,因为我们今天只是内部打杂,不过应该比罗大眼他们那些捕快衙役威风。” “啊!太好了,那让我和玲姐也进你的衙门吧,我们给你当小兵,我老早在扬州时就想给罗大眼当几天差,他们不让。” 我面露微笑,她原来是在打这样的主意,可就刀这女霸王,谁敢让她当差,手里没权尚且横行霸道,敢穿上捕快那皂衣,别人都别活了。心里想着,嘴上却笑道:“让你给我当小兵,你会干什么呀?” “什么都会,抓人,刑讯,逼供,到我手里那些犯人,我保证治得他们服服帖帖。”沈小蝶自信道。我点头“嗯,这个我信!” 在整人方面,已经在李夫人指点下将高家姐妹训成奴隶的沈小蝶现在确实算得上绝顶高手,毕竟在实践中练出来的。沈小蝶高兴道:“那你答应了?” 关玲在一边眼中也露出喜悦之色,跟沈小蝶厮混得久了,她性子也野了。我笑着一把揽过二女“你们还是在家里给何大哥当小兵吧,职责就是侍候好你们的何大哥!”说笑着手已伸到二女绵衣内。二女惊叫一声,就一个抱脖子,一个抱腰贴到了我身上,身子软下来。 看着两女动情的娇美模样,我心时暗叹一口气,我要真能放下星主的事业,带着我这一群女人回星星谷,每日像今天这样调情说笑,也是不错的生活啊! 可惜,一个男人,那样的话,总缺了点什么。沈小蝶正在出红,我不敢对她太过份,便将两只手都放到了关玲身上,向脸颊酡红,身子酥软的两女道:“现在说,是在家里当小兵好,还是到衙门当小兵好?” 关玲不加犹豫的就喃声说在家好,沈小蝶却嘟囔一句“反正你那儿有六十多个空缺呢,给我们两个又怎么了?”“你还说?”我笑着又将手重伸向她,却突然一愣,停下手来“你怎么知道我那儿有六十多个空缺?” 这个刑督衙门之前连我都不清楚,回来后也没跟她们说起过这事,这丫头怎么就知道了?沈小蝶啊的一声,猛然从我身上直起身来,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我。 关玲也从情欲中醒来,和雯雯一起用企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皱下眉,沉声道:“怎么回事?”语气间不容辨驳。 “今天上午有很多人送了好多好东西来给你,说是新建的刑督衙门有六十多个空缺,想自己进去,或安排亲友进去。查姐姐和香婶都不在,我就做主收下了,还让他们留下了姓名和住址。 何大哥,我已经知道错了,查姐姐训过我了,你就别再罚我了。”沈小蝶轻声将经过说了,看着我的两眼满是企求和害怕,声音已带着哭腔。 我的脸色阴沉下来,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经我允许而擅收人家礼物,现在在洛阳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刑督就这样,来日到了江湖上她如何抵得住那些巴结我的江湖帮会给的诱惑。 沈小蝶看我沉着脸不说话,又嗫嚅道:“我已经知道错了!”“谁让你擅自做主的?忆萍和香婶不在,你雯雯姐和玲姐不是在你身边吗?为什么不问问她们?” 我冷声喝问。查忆萍和香婶今天一早去和商州过来的线人接头了,所以不在。“雯雯姐在屋里练功,都是我和玲姐接待的来人,我看出那些东西玲姐也很喜欢的,只是不敢要” 沈小蝶的眼睛剜向关玲,向关玲求助。我也瞪向关玲,敢情这事一向懂事的关玲也有份,关玲低下头“有个人送的首饰很漂亮,奴就没阻止小蝶收下,然后又有其它人送来的就全收下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两女毕竟年龄还小,而且小蝶在家里任性惯了,什么事就只管依着自己的喜好,关玲虽懂点事,但依关雄关威还的那关老夫人的水平,也没法将她教育的识大体。 “总共收了几个人的礼?礼物现在在那?”我沉声喝问。“收了八个,忆萍姐姐回来发现后,训了小蝶,嘱咐我们说不要告诉你,然后就和香婶他们带着礼物去退还人家去了。” 关玲嗫嚅道。我心里明白查忆萍这是在护着二女,可这种事那是护着的事,只训几句,那能保证沈小蝶这野丫头到江湖上不再犯?我又想起谢锦婕,若她在身边,像这些琐事肯定就不用我再操心了。 “小蝶和玲儿爬下,雯雯去把鞭子拿来,小蝶打二十鞭,玲儿打十鞭!”我不容置疑的吩咐道。雯雯看我一眼,张口欲言,被我回瞪一眼,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身去拿了当初沈啸天送给关玲,让她管教沈小蝶的鞭子。 几鞭子下去,我的手就软了,两女那微微颤动的双肩,还有压抑的抽噎声实在惹人心疼,我将鞭子一扔,抱了两女在怀里,一番亲吻,叹息道:“唉,何大哥实在也舍不得打你们啊! 打在你们身上,何大哥心疼。可你们这次真的犯错了,以后再也不可如此了,听到了吗?”两女抽噎着点点头,雯雯也过来帮我安慰两人,那温和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回忆起她在扬州蝴蝶居里鞭打小蝶,罚她洗茅厕的事,沈小蝶可不正是那一顿鞭子后才驯服下来的,可现在她已是我的小娇妻,我怎么舍得再真的鞭打她?雯雯那阴冷的月心真气换成神秀那祥和的佛门真气后,其冰冷气质也早已冰融雪化,她也再不可能挥起无情的鞭子了。 两女的抽噎尚未止住,查忆萍和香婶回来了“何大哥,这,这是怎么啦?小蝶玲儿你们怎么哭了?” “东西都送回去了吗?”我这么一问,查忆萍便什么都明白了,点点头说都送回去了。这时店家一个小二来报,说外面有人找我,查忆萍看我一眼道:“八成又是想进你刑督衙的人。” “你去看看,是这样的人就说我不在,哦,不,还是我们一起去吧,让我看看这些消息灵通之士都是什么人!”说着起身,和查忆萍一起走了出去。这个消息灵能之士只是一个米铺老板,他想给自己儿子谋份差,他很直白,直接把五百两银子推到我面前,说请我帮忙让他儿子进刑督衙门。 对于他来说,可能认为这五百两银子是很多的,是以说话颇有底气。我微笑着婉拒了他,说那些空缺都已经有安排了。刚送走这位米铺老板,又来了一个户部的小吏,他是想安排他侄子进衙门,再次被我婉绝后送出。 我心里叹一口气,张柬之他们故意留出六十几个编制的空额,并费大力周旋着把决定权交到我手上,其目的是想让我从江湖上招揽能信得过且有能力的人,在洛阳城里建起我自己的班底,可在这儿我那能招徕到信得过且有能力的江湖高手?从外面招一批过来我倒是能做到,可我在江湖上的力量本就觉得不够用,再弄一批进刑督衙门,像我现在这样被办禁在洛阳城内,待我有一天可以重回江湖时,那岂不是自己消弱了自己的力量吗? 而这六十五个空缺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门路得到的消息,这么快就跑来了,我送走了这两个,后面恐怕还有。向查忆萍道:“再有这样的,你就说我不在,礼品一律回绝。” 查忆萍点头答应。两人往回走。“对了,你上午去接消息,江湖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件么?” 我突然想起来,向查忆萍问道。“没什么消息,就红袍会的丘英姿和自己的恋人私奔了,把个丘豪气得够呛,红袍会现在派出弟子并托了关系门派帮着找自己女儿呢?” 第241章哦丘英姿 “哦?丘英姿,就是丘英山的姐姐,群芳谱里被你父亲评价为淑婉无双,并排在第十位的那位娴淑姑娘,她竟能做出与人私奔的事?” 我奇道。查忆萍露出微笑“我分析是丘豪这次私奔事件是得到丘豪支持的,因为丘豪很喜欢丘英姿这个恋人,那位公子叫毛向学,出身于巴蜀名门毛家,父亲毛意之也是一代大儒,在巴蜀的声望可与谢贤古在江南比。 这位毛公子又品学俱佳,相貌堂堂,丘豪是一眼就想中了这个女婿,但毛家自持门第,不肯与丘家这种暴发户人家联姻,让丘豪很没面子。 丘豪现在摆出暴跳如雷,派人四处找女儿的举动八成是做给毛家看的,那丘小姐贤淑温良,毛公子也是温文尔雅的,不得人授意,这两人焉能做出私奔之事?” 我微笑道:“那可说不定,温雅之人有时候也能干出些刚烈之事的。”心里却暗道这毛意之不如谢贤古开明,不过丘家小姐遇到的情况倒是与我相似,都是以微寒之身想与名门结亲,只是我比他幸运,遇到的是开通贤达的谢贤古。 “有机会的话,帮这对恋人一把吧!哈,若是有那个不开眼的将两人送回去,岂不要得罪红袍会?”查忆萍笑道:“不会的,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谁会那么不开眼?” 我这时心里却在想,这情况要真落到我身上,谢锦婕愿不愿意和我思奔呢?得出的结论竟是不确定,这让我心中觉得沮丧。走到我房门前,听见里面沈小蝶和关玲说话“何大哥打你,你疼不疼?”沈小蝶问。 “不疼,就是心里觉得难受!”关玲回答。沈小蝶:“我也是,以前在扬州时记得被雯雯姐打好疼的,可刚才被何大哥打,身上不疼,就是心里难受,我以后再不敢乱收别人东西了。” 我心里升起一丝歉疚,没有进去,拉查忆萍折向了她的房间。眼角扫见小芸在自己房间里扒着门缝向我偷看,看来已经知道了自己主子在这边受罚的事。 我身边所有人在这小院里都有自己房间,查忆萍等四女虽然白天晚上都是呆在我房里,但她们还都是有自己房间的。整个小院都被我们包下,那客房空着也是空着。查忆萍瞪我一眼“你倒真下得来手?” “唉,我也舍不得,可不这样,小蝶玲儿她们那能将教训记牢,以后到江湖上这种事是少不了的。你曾跟着你父亲管理江湖,应该明白这个。”我叹口气道。 “那除夕那天晚上,洛阳帮张仲之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你不也收下了吗,今天对小蝶她们怎么就这么严呢?”查忆萍反驳我。我望着她道:“我想结交洛阳帮的意图,忆萍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查忆萍低下头道:“奴明白,可就是觉得何大哥你不该这样对待小蝶和玲儿,两人毕竟都还小,没经过什么事!两人心里肯定难受死了。” “是有点过严了!”我说道“但不这样却不足以让小蝶吸取教训,对了,你跟我说说将两个女孩迷住的那首饰是什么样子的?” “一对金钗,镂空成蝴蝶形,其上又细刻有很精美葡萄花叶纹,做的十分精致,带有浓厚的西域情调,可能出自西域技师之手。” 我点点头,天朝虽文化顶盛,物贸繁华,但在利用金银制做器皿饰品的技术上却是要远远落后胡人一大截,那个送礼人也真有心机,知道我身边有女孩,拿那么两件东西过来吸引人。 “送这金钗的是什么人?”我问。“北市监一专职在市场上收税的小吏,他有个兄弟赋闲在家,想找份差事。”查忆萍回答。 “我出去一趟!再有人来,你帮我应付一下罢!”我说着走了出去。在北市问了好几家金银铺,都没有那样的金钗出售,有的拿出些和我描述带点相似的出来,那品味我一看就知绝不可能吸引住沈小蝶和关玲。 想想也是,那金钗要在市面上能见到,整天在街上逛的二女早就该买到手并戴在自己头上了。又走了两家,终于一家银铺老板听了后建意我到南市一家胡人开的专卖金银器皿的铺子里看看。 遂骑马来到南市,打听好多人才找那老板所说的金银器皿店。这家店的位置位于一个有点脱离闹市的偏僻胡同中,店门也很小,看着颇不起眼。 我看下店门,本来又一次心凉了,但走进去一看,却见里边竟是宽敞亮洁,四面贴墙摆着百宝阁,各式精美的金银器皿琳琅满目,各种金属光泽晃人眼花。 但仔细一看,主要摆的还是金杯银碗金托盘等家用器皿及一些家居摆放的装饰品。一个一身胡服的年轻胡人小伙子走过来问我需要什么,竟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我向他说了,他便把我带到我左侧墙角的一个柜台处,这儿是专卖各种饰品的。 仔细比划了金钗的样子,那柜台后的中年胡人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说的那种金钗大老板这次只带过来四个,两个已经卖出,另两个大老板已经送人了,所以公子想要得再等一段时间有新货上来才行。” 我面露失望之色,那胡人便向我推荐其它款式,倒也有精美的,但小蝶和关玲既然是看中了那种蝴蝶形的,我怎么能拿别的去胡弄两人。 便问卖的是卖给谁了,送的是送给谁了,我自然不能再去找那个由税的小吏去要,但可以去找另一个人看能不能花大价钱买下来。 “卖给了贵国的一位收税官,送的是我们大老板在贵国的一位亲人,也是我们所有人心目中最尊贵的人,那位尊贵的人现在就在店里,正在后面和我们大老板说话呢!哦,他们出来了。” 一阵喧哗声,几个人从一个开于应门墙角落处的一个小门走了出来。“阿尔善王子?”我讶道。出来的五个胡人,最前面的那个赫然就是我的老熟人阿尔善,他之后是一个身材高大,花白胡子的老年胡人,然后是哈迪和另两个仆人打扮胡人。 “何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听说你已被任命为洛阳刑督了。”阿尔善看见我,先是一愕,接着亲热的迎了上来。我苦笑一下“你知道我身边又多了两个女孩,为了讨她们欢心,我来找点东西。” 阿尔善理解的微笑着哦了一声,转身指着那位花白胡子老人向我道:“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我两位美丽妻子凯依凯丽的叔叔,我们波斯国最富有的大商人,也是帮助我逃到贵国的大恩人,莫提马老人。” 我忙抱拳做揖,向眼前这个面色红润,双目闪着智慧光芒的波斯老人行礼。“莫提马老先生好!”“叔父大人,这位是我在天朝上都洛阳城里最亲密的朋友,何同何公子,他现在已经是洛阳城的治安官了,他们叫做刑督。” 阿尔善又将我介绍给了莫提马。莫提马按他们的礼节,一手抚胸向我躬身行礼“很高兴认识何公子,王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我刚才听见公子说是来找东西讨您妻子欢心的,请何公子随便挑选,算异因朋友送给何公子美丽妻子的见面礼。” 我心道又一个能说流利汉语的胡人,苦笑一直道:“多谢老先生美意了,但你这儿没有我妻子想要的东西。” “怎么会?我这儿有阿拉伯银匠做出的全天下最精美的饰品,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莫提马老人惊愕道。这时柜台后面的那个中年波斯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波斯语,想是解释情况,莫提马点点头“原来这样!” 阿尔善却笑道:“那两只蝴蝶金钗就在我那儿啊,叔父大人上午送到我府上去的,何公子你要急用吗,随我回家去取给你吧,凯依和凯丽会很高兴让出来的,因叔父下次来就会给她们带来更好的。” “那怎么好意思?”我嘴里谦让着,心里却早已答应了,因为我很怕沈小蝶和关玲因为今天的事在心理上对我留下介蒂,以至不敢对我撒娇什么的,这两只金钗却可以消除他们心理上的介蒂。 惩罚过后需要表示出对她们的宠爱。“何公子莫要和朋友谦让了,还是随我到我府上去取金钗吧,我也还有另外的事要找何公子呢?” 阿尔善道。莫提马微笑道:“是啊,去吧,我下次来可以再带给我那两个侄女。”我推托几下便答应下来,不好意思的向两人解释了下午发生的事,让他们明白这两个金钗现在对我有多么重要。阿尔善和莫提马皆报以理解的大笑。 “漂亮女人犯些小错误是可以原谅的,何公子不应该打他们。”莫提马笑道。他晚上要住在阿尔善府中,那家店铺后面的地方太小,条件也太差,他无法住在那儿,所以一起骑马回阿尔善府第。 路上我问莫提马他那么好的店铺怎么开到那么一个偏僻的胡同,莫提马叹一口气“贵国虽说的是提倡华夷平等,但我们这些外国人还是无法与你们的人民一样的,首先像我们这些商人因不在贵国民籍便不可在贵国卖房,租房也租不到好的,只好租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还好我东西好,贵国有句话不是说酒好不怕巷子深吗,我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阿尔善插入道:“我叔父他很想扩大在中国的生意,他很想把生意做到最繁华的扬州去,何公子在扬州不是有很多朋友吗?我还正想带叔父去找你请你帮忙呢。” 我哦了一声问莫提马想做什么生意,还卖金银器吗,他说什么金银器只是他诸多生意中很小的一部分,他是什么都做的,到南方扬州,主要想直接从那儿收集丝织品和茶叶,将这些东西过到波斯,再向转卖有着巨大的利润。 往来于中国和西域的胡商绝大部分都是做茶叶丝绸生意的,我也知道这生意里有很大利润,但千山万水,穷山恶岭的风险也相当大。 问莫提马以前做过这生意吗?他答道:“做过,而且是所有胡商中做的最大的,但所有货物都是从贵国宋霸子先生那儿买进,然后再向西转卖获利。” “宋霸子?”我一惊“是不是汾州的那位宋霸子?”我心里想起现已在户部任职的宋求仕,那小子搬出祥云居后倒是没敢再给我制造什么麻烦,可能已经弄清楚我是做何营生的。 “对,就是汾州的,据说他是贵国最富有的人。”莫提马答道“宋先生是我们中国货物最大的供应商,因为他能保证将货物安全的送到边界,我的很多胡人同伴都是从他那儿进货,反过来我们西域的产品也是通过宋先生进入贵国的。” 第242章哦我点点 “哦!”我点点头“那老先生你怎么自己来到了洛阳,还要往扬州收集丝绸和茶叶呢?” 莫提马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亮光“那是因为我认识一些做小股生意的朋友告诉我,他们直接来到贵国收集货物,然后自己冒险往西运,单位货物中所获利润是我的好几倍。 但他们做的是小股生意,本钱很少,不怕货物在路上出事,三次只要一次能做成功,就可获得很大利润。 我是大宗生意,不能冒险,所以我这次亲自到贵国来考察,希望你建立起一条从贵国通往西域的安全通道,让我的驼马队可以安全往来,另外就是在贵国长安,洛阳,扬州等大城市里建立我的商行,既为收集西域所紧缺的贵国的茶叶丝绸等,也为将我们西域精美的金银器,珠宝,香料毛毯等货物在贵国销售。 何公子刚才看到的那个金银器皿店,就是我在贵国开设的第一个由我直接从西域供货的商铺,是在我们王子到达贵国后,在他的帮助下开办起来的。 我现在希望多结交些朋友,可以让我将我的商号开到天下每一个城市。”我明白了,这莫提马原来是想绕过宋家来做中国的生意,以获得更大的利润。 但这个恐怕不容易,宋家虽不见得真如莫提马说的那样是全国首富,因为江南还有一个万家,但宋家至少应该是北方首富,手眼通天,势力庞大,它岂能容忍莫提马绕过他直接从国内收集茶叶丝绸等货物?就莫提马在洛阳开设的这个不经过宋家而直接从西域供货的金银器皿店,恐怕已经触及了宋家的利益,可能是耽于阿尔善在朝廷里的关系或其它什么原因而没有动它。 撇开想绕开宋家的事,莫尔马这老胡商刚才一番话里已勾勒出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影子,在各大城市建立商行,收集国内丝绸茶叶等货物转到西域,再换回西域各式特色货物在国内销售,这来回间将有多么大的利润啊!我心中不由得留了意。 “何公子有一个叫江湖的朋友圈子,他的这些朋友遍布全国,叔父大人你一定会很高兴交上何公子这样的朋友的,” 阿尔善向莫提马道。莫提马在马上向我做揖,眼中闪现出兴奋的光芒“那太好了何公子,看来今天是我们尊贵的王子带给我的幸运日,能结识到何公子。以后一定要请何公子多多关照!” 我客气道:“那里,那里,我与阿尔善王子是好朋友,以后老先生但有用得着何某的地方,只管开口,只要能帮上忙,何某必全力为老先生帮忙。” “真是太谢谢了,对贵国我还只到过长安和洛阳,听说向东向南还有很多同样繁华的城市,特别是那个天下闻名的扬州,是我最向往的地方,下一步我就想到贵国各地走走,何公子能不能写一些信给我,将我介绍进王子刚才说的那个朋友遍天下的叫江湖的圈子。” 莫提马立即道。我心知他对江湖不甚明了,遂哈哈大笑道:“当然可以,只要老先生你愿意!” 将到阿尔善府上时,阿尔善突然勒马停下,我们也跟着停下“何公子,我记得上次咱们在瑞芳酒家时你不说你打算在洛阳购置一处宅第吗,我当时和你说过这处有一宅第要出售,让你来看看,你却一直没来,我帮你看了,觉得非常合适。咱们顺道进去看看吧!” 我一拍额头道:“哦,是有这么回事,这两天忙,竟把这事给忘了。”其实我不是忘了,而是明白他府第这儿的房子都是豪宅,我现在手里的银两根本付不起,而且又拉不下面子开口向张说宋憬这些人借。是以当时也只是听听,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阿尔善竟真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一行五人下马,阿尔善到一处大门前叫门。黑漆大门,漆已有些剥落,其上卯钉也已经黯淡无光,显得有些破旧。有一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过来打开了门,得知我们是买房的,便把我们一行迎了进去。 刚进入院子,我注意到莫提马的眼睛突(cm然亮了一下,顺其目光一看,他正望向院中间的一口井“请问主人,我可否从这井里打碗水喝?” 他将目光转向中年男子请求。我和阿尔善奇怪的望向他,不明白他怎么一进入人家院子就要水喝。“哦,当然可以,不过我屋里有热茶,老先生进去坐下喝一杯吧,天冷,就莫喝那冷水了。” 主人忙答道,并伸手要请我们进屋喝茶。莫提马却道:“不,不,不麻烦主人了,我就喜欢喝从地下刚打上来的凉水,清凉甘甜。”说着已招手让两个仆人随他往井台走去。 “井边青石后有缆绳和水桶,桶里有碗,老先生小心些!”主人喊着叮嘱。莫提马却已让一名仆人执起缆绳将桶系到井里汲水,自己扶着井边青石向下张望。 嘴里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知道了,你们继续看房子罢,莫等我了,我在这儿喝水。”我心里暗笑莫提马还有这个爱好,放着热茶不喝,非要喝冷水。却见阿尔善的眼里也闪着迷惑,却摇下头没说话。 “这位老先生倒有趣,”主人微笑着说一声,接着问我和阿尔善“两位要不要进屋喝杯茶?”我们摇头说不用,还是赶快看房子吧,主人点头道好,便开始带我们参观院子。 三进院落,在四十多间房。每个院子里都收拾的相当整洁干净,看了几间屋子,里面已不见什么高档家具或名贵阵设,很是朴素,却很干净。只是门窗屋檐等都已显得有些旧了。 “唉,这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到我这一代家道没落,仆人散尽,现在仅余我一家老小,已不堪这京师天子脚下奇高的生活费用,所以打算搬回陈州老家去,但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出卖这祖上传下的宅第啊!”中年男子说的相当伤感。我心里明白这些大宅院都是隋炀帝营建洛阳时统一规划建成的,当时能得到这么一处院落的皆大富大贵之辈,看眼前主人景象,确是没落的够凄凉的。 这房子历时百年显出些破旧象很正常,却同时多出一份幽深的底蕴,而且我知道当时负责营建洛阳城的将做大将宇文恺还有大将军扬素对工程质量的要求都很苛刻,所以这些宅院的房屋院墙都很结实,再经几百年风雨绝没问题。 所以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处院子了。问及要价,主人出了一百二十万两,阿尔善告诉我前两天还要一百五十万呢,我心里明白这么一处宅院一百二十万两是很便宜的了,可我现在连五十万两都拿不出来。 不由低头沉思,怎样才能将房子买下来?主人以为我还嫌贵,焦急道:“价钱不能再降了,这已经是最低的了。”我沉吟道:“我可以出一百二十万,但可否分期付给您,因为我一下子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我想派人赶回扬州去凑钱,从淫君周奇,也就是现在的富家公子吴谦那儿应该可以再敲出个一二百万两来,我担着风险,费心费力的将他从一个淫贼变身为家产千万的富家公子哥儿,敲他几笔应该不算过分。 不料主人听了后立即摇手道:“不行,不行,必须一次付清,因为我上元节前就要离开洛阳回陈州了,我急着拿这笔钱去付清那边新购的房宅和田产呢。” “啊,尊敬的主人,你的井水真甜,谢谢你让我喝到这么甜的井水。哦,对不起,你们在谈房价吗?主人你要多少钱?” 却是莫提马走了过来。主人说了数目,莫提马点头道:“不贵,不贵,我现在就给你一百二十万,你能立即离开,让这院子,包括院子里的所有东西属于我吗?” 我奇怪的望向莫提马,这老头怎么来插这么一杠子?阿尔善也喊道:“叔父!”主人却高兴道:“当然可以,我早就盼着动身离开洛阳了。” 但他接着面色一凝,望望莫提马,望望我疑惑道:“你们到底是谁要买?要是这位公子那就好说,要是老先生你,你必须出示你属于我朝在编户籍的证明,否则你就出多少钱,我也不敢卖给你呀?” “哦,哦!”莫提马一拍额头道:“当然是何公子买,我还没能编入贵国的户籍,怎么能在这儿买房呢?”“老先生,这怎么好意思?”我以为莫提马要替我付帐,忙说道。 莫提马却拿眼神止住了我。待叫来里正,将钱款付清,手续办完,这处房宅已归我名下后,我向莫提马道谢,并说我会尽快将这笔钱还上。 莫提马确是微微一笑“我不要何公子还我钱,这所宅院算我送给何公子的礼物,但我要求何公子答应我在院中随意挑一件东西做为何公子你对我的回赠。” 我心里嘀咕,这老头从一进入那院子里就不正常,难不成他在那儿看到什么稀世珍宝了,可思量过他的一切举动,也就是对那水井里的水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心里想不明白遂微笑道:“钱还是要还的,至于说老先生看上院中的什么东西可以随便拿,老先生也可以随时到我院子里来喝水。” “不,不,这院子何公子一定要做为一份礼物收下!”莫提马道。阿尔善在一边道:“何公子你就收下吧,我这位叔父是位生意人,他是不人吃亏的,他今天送你礼物,很快就会有许多事要请你帮忙,你不收他这份礼物,那就表示不愿在以后的日子里帮他的忙。” 我只好道谢收下,心里却老亘着莫提马要在院里取一样东西的要求,不知这老胡商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到阿尔善府上拿了那两个蝴蝶金钗,两只金钗并排放在一个小紫檀木盒子里,衬着盒子内天蓝色缎布,金灿灿的,钗头镂雕的展翅蝴蝶栩栩如生,连蝴蝶身上的花纹都用微雕的手法细致的表现了出来,钗柱上则阴刻有葡萄花叶纹,也是精致细腻。 确是巧夺天工的作品,怪不得把沈小蝶和关玲都给迷住了。问及阿尔善,说这两个金钗他的两个妃子还没来得及戴到头上,我心里稍安了一些,这种东西那个女孩儿都喜欢,要是从人家头上取下来送给我的女人,那就有点过分了,而且别人用过的首饰给关玲和小蝶,我心里也会有点疙瘩。 “薛进他们回来了!”我大喜,回到祥云居还没来得及将金钗拿出给沈小蝶和关玲以惊喜,查忆萍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喜讯,要知道我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啊!“奴已经将他们安排在前面普通客房里,何大哥现在就要去见他们吗?” 查忆萍问我。我点点头“今晚晚饭你们自己吃吧,我到前面给薛进他们接风。”薛进他们是在山中阎夫人身边过完年后才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我拍着薛进的肩膀高兴道:“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急缺人手呢!” 第243章接风宴后 接风宴后我回到我房间,查忆萍和雯雯,关玲,沈小蝶都呆在我屋里等着我,关玲和沈小蝶脸上有焦急神色,看见我回到屋,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何大哥,回来了?” 声音里都陪着小心,脸上神色好像害怕什么似的。我心里一沉,今天下午打两人那几下不会造成这样的恶果吧,查忆萍在一边笑着解释道:“她们俩说何大哥你今晚不和我们一起吃饭是因为还在生她们俩个的气,晚饭都没吃下。” 我爱怜的拥着两人到床沿坐下“何大哥怎么会还生你们的气呢,这不是薛进他们回来了,何大哥去给他们接风了,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薛进是谁吧?你们忆萍姐没告诉你们吗?”“我说了,可这俩人不信!”查忆萍在一边说道。 沈小蝶这会儿没敢说话,关玲眼巴巴的望着我“那何大哥你真的不怪罪我们了?” “当然是真的!诺,看何大哥带给你们什么好东西?”我说着拿出那个紫檀木小盒子,递给二人。两人却只是接在手里,互相看对方一眼没有打开的意思。查忆萍早猜到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微笑着向二人道:“快打开看呀,何大哥今天下午跑出去,半天没回来,可就是为了这个。” 沈小蝶有点犹疑的将盒子打开来,关玲和往盒里一看,脸露惊喜,却都没有伸手去拿,而是一起满脸欢笑的望着我“何大哥你真的是为了这个才出去了半天吗?” 我点头道:“是啊,你们查姐姐可以做证的。唉,这蝴蝶金钗可真难找,让我几番跑遍了洛阳城。不过你们俩还真有眼光,知道吗,这种钗子现在全洛阳城,甚至全天下也就四支。这两只已经归你们俩了。” 沈小蝶将手里的盒子一扔,蹭的纵到我怀里“原来何大哥你真的不怪我们了,人家下午看你出去后就不回来,还以为你不原谅我们呢,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只要何大哥你不怪罪我们,我和玲姐才看不上这么两个破钗子呢。” 关玲也抱着我胳膊对我使劲点头,表明同意沈小蝶说的话。我将沈小蝶的脸从我怀里扳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两个破钗子?何大哥可是跑了一个下午才给你们找到这么两个的,你们竟然还看不上眼,唉,那算了,忆萍,雯雯,你们俩戴吧!” “啊,不!”沈小蝶大叫一声,敏捷的从我身子上滑下,将仍在地上的盒子捡起来抱在怀里,扭头看查忆萍,雯雯都在看着她笑,也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下,取出金钗递到我手里“何大哥给我们戴上。” 我微笑着给两人戴上,嘴里道:“今天下午本来主要是去找这两个钗子的,但凑巧呢,又弄到了其它好东西。” 沈小蝶一听说还有别的好东西,不顾头上的钗子尚未戴正,立即就一扭头问我还有什么。我微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买了一处三进的大房宅!”“真的?” “真的”查忆萍和雯雯也一起眼露惊喜的望向我,沈小蝶和关玲一起惊喜的跳了起来“咱们有家了,再不住在这客栈里了。”沈小蝶嚷道。我笑道:“先别高兴,那儿得收拾一下才能入住,来,把你的钗子戴正,和玲儿回屋里照镜子去。 等明天让你们忆萍姐带你们去看咱们的房子,不过今晚何大哥有事要和你们忆萍姐谈。你们都回自己屋里睡去。”两女满心欢喜的离去,雯雯也起身回房。 我向查忆萍叙述了今天下午的经过,然后向他道:“所以,忆萍你明天要代我去办三件事,一是找两件能抵得上这两只金钗的礼物,送到阿尔善府上,二是带着大家去看下房子,阿尔善会告诉你那个是咱们的宅院。 看看怎样先简单收拾一下,让咱们可以住进去。第三就是那个莫提马,他明天要去院子里取一样东西,看他取什么,让雯雯跟踪这老家伙,看他葫芦里买什么药?” 查忆萍点头答应“那何大哥你明天不跟我们去吗?”“我要到刑督刑门去,赶快将人员空缺的事解决了。”我说道“代我向阿尔善和莫提马致以不能亲自前往的歉意。” “奴会的!”查忆萍突然露出一丝微笑“那个莫提马挺有趣的!”我向后一仰,躺到床上,望着帐顶悠悠道:“是啊,有趣!”查忆萍看出我有心事“何大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有点事,等我想想再和你说。 忆萍你也回房歇息去吧,今晚我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些事情。”查忆萍哦了一声,轻轻的离开了。我已沉浸于今天莫提马话语里那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构思。 一早赶到刑督衙门,陈玄礼和李湛及那两个文吏都已经到了。院子经过昨天一番收拾也像了点模样,那些士兵统一穿上类似地方上捕快的皂衣,倒也满精神的。我将四人召集到一起,商谈补足空缺的问题,我直接说出了我早想好的方案。 “贴出公告,在全城统一招募。陈将军你从你这些属下里选出身手最好的十个人,应摹者能打倒其中一个的算过第一关,然后再让我过下眼,没什么大问题就召进来。” “嗯,这个方法好,简单易行,昨天晚上好多人跑到我家里想让我帮忙将人安置在这儿,烦死我了。”陈玄礼听我说完,立即一拍桌子说道。我望向李湛“李将军你看呢?” 李湛道:“那就这样吧,不过得留出几个空缺来召些文职人员。”我点下头,向两个文吏道:“那就留给你们五个缺额,这五个文职是给你们做助手的,就由你们负责召募吧。” 两人点头,我接着向四人一望“那咱们就这和么定了,总共得召六十个武职衙役,陈将军,李将军,咱们今天就开始着手此事吧,尽快将人员备齐。” 布告贴出去后,应者如云,陈玄礼和李湛在院里带着那挑出来的十个人考较应摹者的伸手,合格的就带到屋里和我谈话,我则施展星阳摄魂,筛出那些有身份背景,动机不纯者。 当然,薛进他们十七人就免了这套程序。至半下午时,六十人就招满了。给大家发了衣服腰牌胯刀,又审明了纪律等事项。然后又将众人分成四人一小组,让他们明天起就开始上街巡逻,维持治安。 按要求,刑督衙门是全天办公的,所以又将众人分成三批,一批在街上执勤,一批留守衙门,一批休息,如此轮换。 我和陈玄礼,李湛各带一批,也是轮换休息。薛进等十七兄弟已被我打乱分到各个小组中,论能力,他们应是这群人里最强的,相信不久就能成为各自所在小组的灵魂人物。 而我能不能控制好这支一百人的力量,甚至在离开刑督这个位置后仍能支配这支力量,就看他们十七个人今后的表现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其它人呢,都还没回来吗?” 我回到客栈时,发现屋里只有沈小蝶,关玲和小芸三人。沈小蝶和关玲头上都戴着那蝴蝶金钗,正各自拿着一串珍珠项链在把玩比较,看见我猛的都藏到了身后。 沈小蝶期艾道:“啊,何大哥你回来了,他们他们哦,香婶留在咱们那大宅院里带人收拾房子呢,雯雯姐不知道去那儿了,忆萍姐回来又出去了。”我微笑一下“把你们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两人互望一眼,只好慢吞吞的将两串项链递到我面前,这两串项链一看就是西域之物,皆以黄金丝穿缀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菱形钻石而成,数一下竟有二十四颗,每一颗都是一模一样的冰莹洁净,映着窗户里射进的日光,正幼出七彩光晕。 在项链最下面附坠着一个大拇指头大小的圆宝石,宝石外围扣以白金片做为底坐,白金片呈倒立的火焰形,那宝石便成了火焰中间的明珠,小蝶的宝石是红色,关玲的是蓝色,皆色泽沉厚,衬以周围的白金,精美之极。 “这是在那个波斯王子家中,那个叫莫提马的老人送的,我们本来不敢要的,可他说他和何大哥你是朋友,按他们的风俗,我们要是不收下他的礼物,就是不喜欢何大哥的这个朋友。推托不过就收下了。”关玲小声的解释。 “忆萍姐答应了的,她和雯雯姐也都各有一串,忆萍姐的是红色宝石,雯雯姐的是紫色宝石。她们也都收下了,那个阿尔善王子也说你不会怪罪我们的。” 沈小蝶跟着嚷道。我摸索着手里的两串项链,道:“哦,既然请示过你们忆萍姐姐了,何大哥自然是不会怪罪你们的。”我微笑着将两串项链还给两女,心里却道,一下子送出四串这么珍贵的项链,这莫提马出手好阔绰! 两女欢喜的接了回去,扭身来让我挂到脖子上,然后笑盈盈的问我好看吗?我看得一呆,配上这项链的珠光宝气,再加上头上那一模一样的蝴蝶金钗,两女确是更增一份奇异的荣光。 一边小芸看在眼里,目光发直,小嘴微张,口水都流了出来了。我将两女揽到怀里,凑近两人耳朵道:“这项链可不是这么戴的,要在晚上,裸着肩胸” “唉呀!何大哥你坏!”关玲不待我说完就将羞红的脸埋在我怀里,拿小粉拳在我胸膛上捶。 沈小蝶却看一眼胸前的宝石,抬头向我露媚笑,我脑海里却已映出一幅香艳图景,裸着身子的四女项带着这美丽的宝石项链,横卧香榻,笑盈盈的望着我,红黄蓝紫四色宝石分卧于四对白嫩酥乳间 “今晚我们就带上,好不好?”沈小蝶抱着我脖子凑到我耳边问我。“小蝶你”关玲向小蝶嗔怒,翘起的嘴角却盈着笑。我开心的哈哈大笑“那好,这事就由小蝶你负责了,告诉你忆萍姐和雯雯姐,今晚何大哥我要” “何大哥你要干吗啊?”却是查忆萍从外面回来了,正好听见我声音大的前半截,后半截就只有沈小蝶和关玲两人听见了。 “不干吗,晚会儿让小蝶告诉你。小蝶,玲儿,小芸,你们三个先回自己房间吧,我和你们忆萍姐谈会儿事。”我微笑着说道。关玲羞红着脸先跑出去了,沈小蝶却对查忆萍做了个鬼脸才带着小芸出去。 “这俩丫头怎么回事?”查忆萍看着两人出去,嘟囔一声,然后递给我两个信封“我在前面店家小二给我的,一个是叶先生的来信,一个是洛阳帮请何大哥你赴宴的请贴。” 第244章叶先生信 “叶先生的信?”我大为惊喜,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忙伸手接过,撕开信封取了来看。信中先是祝贺了我在青州剿灭升仙教的成就,然后便叙述了他这段时间的行程,说星主卫队所需之各项装备他也已经看好,并给我列了一个清单,告诉我单等资金到位,就可以购回。 告诉我老李从山民猎户中挑出的一百五十名星主卫队成员已投入训练,训练的进程很顺利。另外告诉我安碧瑶已在星星谷我住的那间竹屋里住下,因喜欢那儿的清净,短时间内可能不会离谷,他自己也留在了谷里,一方面陪着安碧瑶,一方面帮助老李训练星主卫队。 信末嘱咐我尽快筹集购好买装备的资金,因为卫队的先期训练一旦完成,各种装备就得及时到位,以朝廷后续的训练。另外让我立即筹措五十万两送回星星谷,一百五十名青壮小伙子需要优质的饮食药物供应。 这让我又一次想起了莫提马提到的那个商业帝国。因为我缺钱啊!五十万两,这是必须立即派人送过去的,一百五十人的衣食,再加让训练中不可避免的受伤所需之各种药物,这些都是必须得到保证的,否则就会影响训练的质量。 “叶先生说什么?”查忆萍看我看完信后一下子陷入沉思,便开口问我。我将信递给她,星主卫队的事我也已经告诉她了,对查忆萍我现在已无可瞒的东西。 她看过后,抬起头道:“何大哥你是为钱的事犯愁吧?”我点点头叹口气道:“是啊!”接着问道:“咱们手里总共还有多少钱?”离开扬州时从周奇那儿敲了五十万两,李夫人又给了二十万两,身上共带了七十万两。 但在洛阳这物价奇高之地,而我又要保持一个与我身份相应的消费水平,花钱如流水,七十万两花到现在恐怕也花去一小半了。 果然查忆萍答道:“还有三十四万两多些,昨天还有四十多万两呢,今天早上给阿尔善两个王妃选购了两个精美玉雕,花去了八万多两。” 我点点头“是应该这样!咱们这儿的钱是不能动的,因为咱们还不知要在洛阳呆多久,手里没钱可不行。唉!”我叹口气,又凝思起这五十万两该从那儿筹措。“派王叔回扬州吧,五十万两,师傅那儿应该还凑得起。”查忆萍道。 “击灭升仙教后,为将其势力范围内的四个线人区重新并归线人网,投进去的一百四十多万不都是李夫人从红粉书院和明月楼的积蓄中出的吗?一个书院,一个妓寨,每年的盈利能有多少,挪出来一百多万,家底恐怕已经空了,让李夫人现在立即再筹五十万两,岂不是为难她老人家?向沈家借也不可能,调整线人网时,刚从那儿借了三百万两,沈家能动用的资金也被抽的差不多了,再向他要这五十万两,他也会感觉吃力的。 淮帮经历那场血案,手里的流动资金全用来给受害者陪偿,以保住声誉了,现在恐怕还没恢复过来呢,怎好意思向他们借?” 遍数可以给我钱的人,现在能轻轻松松给我弄五十万两的好像就剩那个淫贼周奇了,我把他塞进吴家假扮吴谦,让这老家伙白捡了吴泰开一辈子金矿银矿积累下来的近千万家产。 而且多半都是存在银号里的可动产,再从他那儿敲出来几百万两应该没问题。可是要敲周奇的竹杠,得由我亲自去,而我现在又无法离开洛阳。 “忆萍你回去,有没有信心从周奇,也就是现在吴谦那儿将银子弄出来?”我问查忆萍,想让她代我走一趟。周奇的事,现在除了我和雯雯王武等星宗内的人,也就查忆萍一人听我说过。 她微笑一下“只要奴能抽空回去,这个应该没问题,不过为了五十万两好像还不值得去敲这位淫君的竹杠,他应该留给何大哥你筹集购买星主卫队的大宗资金时再去敲他。 现在这五十万两,何大哥只管给师傅写封信派王叔回去,师傅会筹集到的,而且不会太为难。” “是吗?你师傅这么有钱?”我讶异道。查忆萍微微一笑“何大哥你是不知道红粉书院和明月楼每年的利润有多少,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低于二十万两的,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从师傅手里拿出个三五百万两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放下心来,笑道:“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白白闹心了这么一阵子。”查忆萍微笑道:“那可是我师傅和我穆师叔一生的积蓄,何大哥你要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人家是不愿意打她老人家这些钱财主意的。”我哈哈大笑“放心吧,你何大哥又不是赖皮,借你师傅和小蝶家的那些钱都是要还的。” 心里却道:就当是查忆萍和沈小蝶嫁给我时的嫁妆赖掉不还也是可以的吗,只是那样还真就有点赖皮了。 查忆萍微笑一下,却又升起愁容,看着手时的信道:“这五十万是好解决,可这购买装备的资金呢,根据叶先生列的这张清单,一进五十人,恐怕不要一千多万两才能打得住?” 我接过信来看一眼道:“用不了那么多,我了解星主卫队的组建过程,这么一百五十人训练到最后只会留下一百个左右,因此这装备要不了一百五十套,七百万两应该就差不多了。 嗯,咱们那金矿的第一批金马上就可以出来,不说至少可以买三百多万的吗,分给沈家和淮帮那一份先不给他们,我先留着用,再从周奇那儿敲个三四百万,钱留在他手里也是被他挥霍掉,还不如我们替他花到正途上,这样就不差多少了,真不行的话,照你刚才说的那样,再向你师傅借个百十万她也应该拿得出。 等解除了洛阳刑督不得离开京城这个枷锁后,得先回扬州将这笔钱凑齐,这是耽误不得的。” “何大哥你倒打得如意算盘,可关系再好,借人家的钱终归是要还的,而且咱们那个线人网也需要不断的投钱进去,你那星主卫队即便购买到各种装备后,其维持补充想来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吧?何大哥你不能老是跟周围的人借啊! 而且咱们周围这些人,淮帮,沈家,我师傅他们,虽也都算得上巨富,可那一个也达不到万家那样的巨富程度,他们就是合起来恐也供应不起咱们的线人网和星主卫队啊!”查忆萍话语里显出忧心。我点点头“对,资金方面确是咱们现在的一个弱点或缺环,当初商量着将线人网自己养起来时,曾提过将其收集的信息用于商业,以达到自养,后来一直事务繁忙,没顾得上此事,现在看来是必须尽快着手此事了。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等我再想想,然后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我心中想起莫提马那个构思中的商业帝国,要能拥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养起一个线人网和一个星主卫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忆萍你对莫提马这个人有什么印象?对了,他今天在咱们院子里选了一件什么东西啊?” 我问查忆萍。查忆萍微笑道:“何大哥你绝对猜不到的,他将院子里井边那块大青石给拉走了。 真不知他为什么非要那块大石头?这人看起来三分精明,奴想她不会做这种无谓的事,这八成只是一个借口,好让何大哥你收下他买给你的这所宅院,欠下他的人情,好以后帮他办事。 今天他还送我们四个那么贵重的项链,碍于何大哥你和阿尔善的关系,而且小蝶和玲儿也确实喜欢,我就做主让大家收下了” 我点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收下就收下吧。送我房宅有可能真也如送你们项链那样,是为了与我处好关系。这莫提马的商业野心很大,确是有很多需要我帮助的地方。雯雯跟去了吗?” “去了,这么晚了,应该回来了啊!”查忆萍说着望向外面。雯雯适时进入视线“公子,我们上当了,那青石竟是一块上等精玉。 我看见莫提马让人把它拉到了一个西域珠宝商的玉石铺子里,他们在院子里将石头剖开,里面精莹绚烂,竟是一块上等精玉,玉质好像比忆萍姐咱们送给阿尔善妃子的那玉雕的质地还要好。” 我和查忆萍都是惊讶之极,我眼珠了都快掉出来了“竟是一块精玉,那么大块全是?” 雯雯点头“嗯!奴看了,青色石质到里面不到一指深就成精玉了,那西域珠宝商也说他一生中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块,那么上乘的玉胚。 他给莫提马出价二百万两买下,莫提马嫌低,又拉走了,说要自己带回西域买个更好的价钱。”查忆萍愕愕的看着我“何大哥你说过的,房宅的价格只有一百二十万两,咱让人家白捡了八十万两,还落人家一个人情。” 我心里先是一阵大懊悔,我怎么就没看出那是一块精玉呢?但很快又平衡了,我毕竟白得了那么一处大宅院。 只是我本来还想着受了他一百二十万两的一所宅院,心里颇过意不去,现在得知他竟是冲着那块石头去的,我心里一下就失去了对他的感激之情。 想起莫提马昨日的表现,不由感叹这真是一只老狐狸,看出来了却不动声色,装做喝水去确定了一下,接着借我之手不惹主人起疑的将石头弄到手。对查忆萍和雯雯微笑道:“这是人家的眼光和本事,咱们莫眼红了,咱们不是白得了一所宅院吗。 而且区区二百万两,相信这位莫提马老先生很快就会还回来的。”查忆萍不解“何大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微笑道:“这位莫提马先生堪称商业中的绝品高手,他想把他的生意扩大到整个中国。” 当下将莫提马昨日提到过的那个庞大商业计划向查忆萍说了。查忆萍面露恍然之色“哦,何大哥你是想和莫提马合作做生意,在他的这个商业帝国中分一份额,何大哥你昨晚思考的问题,还有你刚才说你有一个计划,莫非就是指这个?” 我点点头“对,他昨天一向我透露他的商业构思,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如果能在他这个商业帝国中分一份额,那每年赚的就不只是二百万了?” 查忆萍凝起眉,也在思考这项计划的可行性“这样的话我们等于是在抢汾州宋家的饭碗啊!”我点点头道:“莫提马的这个计划本来就是要绕开宋家,宋家在北方,尤其西北地区的势力应该相当于万家在江南的势力,可以想像莫提马这个计划已经触及宋家的根本利益,他们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所以莫提马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将很难建立起来,但是若有我们的加入,有我们在官场江湖上人脉关系的支持,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查忆萍点头同意我的说法“只是这样,我们将要多出宋家这个实力强大的敌人了。” 第245章宋家本来 “宋家本来与我们也不友好啊,宋求仕在我面前侮辱安碧瑶,被我当场喝斥,已经对我怀恨在心。 而他老子宋霸子更在进士宴上被宋憬当着一干新科进士与朝廷重臣贵戚的面驱逐出宴会,宋家已牢牢站在了二张的宠臣一系中,与我们支持的朝臣集团是势不两立的。 所以我们抢了他宋家的财路,也就抽掉了朝廷里二张系势力集团一个重要的资金支持者。”查忆萍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件事对我们就不只有金钱上的利益了。那何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和莫提马谈合作的事?” “这个不急,和他谈之前还要做些准备工作,但忆萍你现在就得让北方各区线人网将注意力往宋家身上集中,弄清其虚实,并留意其一举一动。”我吩咐道。 “奴明白。”“另外,你明天带小蝶的玲儿到街上好好逛逛,多找些胡商聊聊天,弄清国内的丝绸茶叶这些受西域胡商青睐的天朝物品在国内与西域诸帮间的差价,顺便也要了解下那些西域进口的商品像金银器,香料,毛毯在西域与在咱们国内的差价。这个我明天晚上就得要。” 查忆萍点头答应,我挥手道:“好了,你叫王叔进来吧,雯雯,给我磨墨!”写好给李夫人的信,交给王武让他立即启程,赶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出城,连夜赶回扬州。等钱筹到后,再送往星星谷老李手中。 “到星星谷转告叶先生,采购装备的钱我也会很快筹起来的,让他不必担心,另代我向安碧瑶安大家问好。”送王武出了客栈后院小门,我这么向他说道。 王武点点头,执马缰向我抱拳道:“宗主放心,属下一定将宗主的话带到,宗主你自己也保重。” 我点头,挥手示意他上马,心中突然想起一事,喊住已在马上的王武道:“王叔,稍等,到星星谷后让叶先生和李老将上代宗主留给咱们的东西取出来带给各人吧。” 王武愣了一下,迅即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抱拳道:“遵命,属下告辞!” 我挥挥手,他勒马疾驰而去。星星谷中,除了星阳阁里浩如烟海的典籍,上代宗主还留下了他及他身边的星影,星奴等使的随身武器,那些可都是万里挑一的神兵啊! 星阳神弩,可折叠,大小不过手掌,配以恋星小箭,有效杀伤射程达三百步,且出箭无声。恋星小箭乃以特殊金属打造,长不足一尺,然体小质重,箭簇箭身更有特殊的线条设计,非迎风飞行时,几可将破空声完全消除。 最适宜于偷袭暗杀,三百步内,毙敌于无声无息之间。缠花软剑,其利可吹发立断,其坚可削金断铁,然其柔可绕指十八周,配有金银丝所织剑套,不用时可系于腰间为腰带。 以上两样都是上代星主的随身武器,另有圆月魔刀一把,乃上代星主之星奴的随身兵刃,刀刃呈圆弧形,舞动间,其啸声如魔吟。另有其星影所使之寒星刃,为一尺许长的匕首,星奴使所使之雷电双剑,两柄削铁如泥的长剑。 这些兵器我早就想拿出,但它们名声太大,顾及别人由这些兵器联想到我们星宗身份才没有动,而今我星主的身份已大白于天下,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王叔是回扬州吗?何大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买有好多给赵欣世芳她们的礼物,可以让他帮我带我回去的。”沈小蝶听见动静,带着小芸跑了出来。我微笑道:“等咱们回去时,你亲自带给她们,王叔这次是有急事,不便带东西的。” 赵欣程世芳之流,都是沈小蝶在扬州的闺中密友。沈小蝶并未在此事上纠缠,点点头就抱着我胳膊往院里回“何大哥,我饿了,叫上大家咱们吃饭去吧。” 我刚想答应,却见查忆萍从我房间里出来,向我扬扬手中的请柬“何大哥,你把这个忘了,洛阳帮的请柬。” 我一拍额头“哦,看到叶先生的信,一时把这事给忘到脑后了,洛阳帮那个张仲之可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不能驳他面子,请柬是什么时候的?” 我说着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却是就在今晚,地点我也知道,就是绿柳巷口的瑞芳酒家,从青州回来后,张说等为我和马怀素接风,在那儿聚过一次,我很欣赏那家酒肆精致的布局。 “对不起,小蝶,何大哥恐怕不能陪你们吃饭了,你们自己去吃吧。”我说道。沈小蝶噘噘嘴,放开了我胳膊,我微笑着拍下她的头“别忘了我下午交给你的任务!” 她斜睥一眼查忆萍,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放心吧,何大哥你早点回来啊,我们等你!”我答应一声,小蝶这丫头今天潮信刚过,迫不及待的又要和众人来个大被同眠。我知道等我今晚回来时,下午看到宝石项链时臆想的那副香艳情景就会在我屋里出现。叫店家小二,牵一匹马过来,从前门骑上马朝瑞芳酒家驰去。 瑞芳酒家一单间里,小泥炉火苗正旺,其上所温新酿米酒所散发出的浓郁酒香屋里已经充斥屋内。 有三人正围酒桌盘膝坐于大炕上。“唉呀!何大人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想何大人您公务烦忙,不会来这么早,想晚会儿再到门口接您,竟让您自己走了进来,真是失礼之极,失礼之极!” 张仲之看到掀开门帘进来的是我,慌忙站起身,跳下炕来,嘴时一阵道谦。另两个和他坐在一起的人也慌忙站起身来,我认得其中一人是祖延庆,另一个却是不识。 “呵呵,张帮主何必这么客气?我也不是自己走进来的,是这酒家的老板带我进来的。”我说着示意一下身边一个中等身材,微躬着腰,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一个老头。 我在前面问他张仲之的包间,他便亲自带了我过来。“多谢杜老板,应该是草民自己在门口迎候何大人的,哦,何大人快脱了鞋子上座。” 张仲之顺口向一边的酒店老板说了一声,便踢拉着鞋,请我往炕上坐。我脱鞋坐上炕,那杜老板躬声谦声说道:“不打挠几位客官了,小的告辞,有事再叫小的。”说着躬身退了出去。张仲之等人对这么个酒店老板没有在意,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我却礼貌性的向那正退出去的杜老板微笑着点了下头,便发现他的目光正望向我,其中有一丝奇怪的笑容,还没等我看清,他已经退出帘外了。 “来,何大人,我给您介绍,祖延庆兄弟您是认识的,就不介绍了,这位是周憬周兄弟,草民的好友,周兄弟,这位就是新上任的洛阳刑督何同何大人了。” 张仲之介绍向我和那个我不认识的人介绍。我和周憬互相点头问好“何大人的大名周某可是雷贯耳啊,今日得见大人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周憬奉承道。我忙微笑道:“那里,那里,周先生太客气了。”张仲之在一边向周憬大笑道:“怎么样,我早对你说过何大人没有一点官架子的,是位十分值得结交的朋友,现在信了吧?” 接着转向我道:“何大人,你是不知道,这周憬原来还说你堂堂洛阳刑督根本不会将我们这些市井人物放在眼里,今晚是不会来的呢。” 周憬呵呵笑道:“那是因为我还没见过何公子吗,以为何公子的身份地位,那能过来和咱们喝酒呢?是周某人的错,先自罚一杯!”说着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我注意到他对我的称呼已经从何大人改为了何公子,那么他说的这个身份地位指的就不是我洛阳刑督的身份,而是我在江湖上的身份了。 无论是张仲之还是这个周憬,他们表面上对我尊敬,实际上心里却没有丝毫像江湖人对地方刑名官员的那种敬畏,这一点让我心里不快,我并不想将自己和他们放在同一水平互相称兄道弟,而是想控制洛阳帮,以弥补我线人网中洛阳这个盲区。 不露声色的微微一笑,道:“张帮主你们可不是一般的市井人物,记得当初协助唐老将军在洛阳搜捕吐番贼子时,张帮主你可是帮了大忙的。如今何某承蒙上面看得起,添为主管全城治安的刑督,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请张帮主你帮忙啊!”我话语里强调了自己刑督的身份,暗示出正是管他们洛阳帮的主。周憬似是听出了点我话里的含意,眼神微变了一下,张仲之看来却是根本没听懂我的话外音,听我提到搜捕大小羊同时他帮的忙,可能这是他颇引以为豪的事,就面露自豪的神情,大笑道:“那算什么,吐番贼子敢到我天朝上都来捣乱,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行?何大人放心,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只管来找张某人,洛阳帮别的不敢说,在这洛阳城时找个把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面露微笑,知道这个张仲之只是个讲哥们儿义气的粗汉一个,没什么心机,正想说话,周憬已抢着张仲之道:“不,不,不,张大哥你弄错了,何大人这洛阳刑督可是咱们的父母官,有什么事需要咱们办,吩咐一声就是,那里谈得上什么帮不帮忙的,咱们以后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何大人啊!”他对我称呼又变回了何大人。“对,对,周兄弟说得有理,来,何大人敬你一杯,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张仲之向我举杯。我微笑道:“那里,那里。”说着将杯中酒仰头饮尽。心里却道面前这三人里还是这个周憬有心机。看祖延庆坐在一边一直不说话,我便问他这一向可好,看他眼前情形,好像还未从丧妻的悲痛中拨出身来。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还好,公子可有小姐的消息?” 我知他说的小姐是安碧瑶,便道:“今天才接到叶先生来信,安大家很好,她现在叶先生在一起,祖大哥就放心吧。” 祖延庆娶了安碧瑶母亲的侍婢,在叶先生离开安碧瑶与其母后,主要是他随侍在那母女身边,照顾母女二人,而且叶先生指点过他武功,算是叶先生半个徒弟,因此这声祖大哥他是满承受得起的。 张仲之望向祖延庆,眼中满是兄弟间的关怜,叹口气道:“唉,祖兄弟是性情中人啊!弟媳这都已经去了半年了。”他望向祖延庆那关爱的眼神让我立即对他产生了好感。 “唉,张大哥提这个干吗?难得何大人赏光,咱们谈些高兴的,来,何大人,我们敬你一杯,感谢你今晚赏光光临。”周憬端起酒杯来,适时将话题引开。张仲之恍然道:“哦,对对,来,祖兄弟咱们一起敬何大人一杯。” 第246章四人一起 四人一起举杯喝了,周憬便向张仲之道:“张大哥,上菜吧,时候不早,想必何大人也已经饿了。” “也是,王大哥跟我说过让咱们不用等他的,咱们先吃!”张仲之说着便扬声喊店家。我皱下眉“今晚张帮主这儿还有其它的客人吗?” “哦,对,是一个好朋友,他也很想结识何大人。不过他有事得晚些来,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等他。”我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张仲之这样的人自然交游广阔,而他们这样的人自然都对认识我这个洛阳刑督很感兴趣。 门帘掀开,那个躬着身的杜老板又走了进来,问有什么吩咐,张仲之叫上菜,他答应一声,又躬身退了出去,当他掀门帘时,我又注意到他看仅不经意间瞥向我,却又别有意味的眼神。 “这位杜老板看着不起眼,可是挺有头脑的,开这瑞芳酒店还真是别有一番情凋。”老板退出后,我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张仲之道:“对,我就喜欢聚一群朋友在这儿围着火炉温酒喝。” 他接着一愣道:“唉,不对呀,平时这杜老板可是只站在前面迎客的,在包间外面侍候的都是一些姑娘,今天怎么老板自己走到包间里来了?不行,再来让他换姑娘来侍候,他一个糟老头子在一边侍候那有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在一边侍候来得带劲,哈哈哈!” 张仲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周憬道:“也许今天女小二不舒服请假了,老板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张大哥你就别在这上面计较了,咱们是来喝酒,又不是来逛窑子,计较这个让何大人见笑! 想姑娘侍候的话,晚些时候我们把你送的绿柳巷时里,那儿肯定能把你侍候好。”周憬说着也哈哈大笑起来,祖延庆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谈到女人,男人们总会很融洽的。 我却只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到嘴前喝了一口,心里却在想着杜老板那奇怪的眼神,好像他认识我,可我不记得我何时接触过这么一个人啊? 菜肴陆续上来,张仲之和周憬不断的劝菜劝酒,我突然想起一事,向张仲之道:“对了,张帮主,你在除夕时送的礼物我收到了,精美之极,贱内们都很喜欢,只是太贵重了,让何某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除夕时我送何大人礼物?”张仲之停下筷来脸现迷糊。我一愣“怎么,难道那礼物不是张帮主送的?” “是不是一个蓝色的大方盒子?”张仲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我点头道是,张仲之恍然笑道:“原来何大人是说那个呀,那可不是我送的,只是别人借了我们的名义,并让我们代送给何大人您的,交给我时就一个盒子,我也没打开看,里面送的是什么东西张某是一点不知道。” 我大愕“别人让你代送的?此人是谁,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得当面道谢才是。”张仲之笑道:“何大人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他一会儿就会过来。” “就是我们在等的你那位朋友?”我问。“是,他大年三十那天下午找到我,将礼物交给我,让我以我的名义送往何大人所居客栈,说是先联络一下感情,以后方便结交。” “哦,这么说这位朋友我是从未见过的了?”我说着大脑急转,看来张仲之今晚在等的这位朋友殊不简单,不会是像祖延庆,周憬这样的朋友。 那人在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就想到要和我结交,当时连我都不知道我会出任洛阳刑督,所以对方当不是冲着我这个身份来的,那就只能是冲着我江湖身份了,根据对方所送礼物正合我与我身边四女生肖,那份礼物只能是在关玲沈小蝶她们进京后才开始着手准备的,短短三四天里查出我与四女的关系,并查出四女的生肖,再将匠人做好,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这人对我的关注不会只是一天两天的事,否则查忆萍,关玲,沈小蝶的生肖好查,我和雯雯的他从那儿查得的呢,只能是通过对我的长期观察推算出来的,这人会是谁呢? 不对,对方通过洛阳帮,还以洛阳帮的名义将礼物送给我,这其中岂不是还含有照顾洛阳帮的意思?可我当时还不是洛阳刑督呢,洛阳帮没必要巴结我啊?突然我心里一惊,大年三十那天,丁忘忧进宫见武则天,我自己心里明白,我能当上这个洛阳刑督,策划者当然是张柬之姚崇他们,但真正让朝廷落实这项任命的还是丁忘忧大年三十那天进的那趟宫,大年三十下午,我任洛阳刑督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我不知道不等于别人不知道,这个送礼之人的消息好灵通啊! 嗯,长期关注我,并且消息灵通,能快速得到宫里的消息,这样的人可不多,张仲之所等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何大人是绝对想不到此人是谁的,不过请恕我现在保密,反正晚一会儿何大人自然会见到的。” 张仲之笑道。我微笑一下,不置可否,由着他保密。其实有理由关注我,而且能那么快的从宫中得到第一手的消息,这样的人屈指数来也就那么几个,刚才张仲之又叫了一声王大哥,让我开始从在脑子里从所知道的可能人选中寻找姓王的人。 但我还有想到,便觉一阵凉风拂体,门帘掀开来,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几岁,面相俊朗的男子,我一掀开帘子便爽朗的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薛某让各位久等了。” 张仲之站起身来,大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来来,何大人,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大年三十那天下午托我给你送上你说那贵重礼物的人,当朝驸马都尉,太子殿下长女宜都公主的夫婿王同皎王大人。” 接着又指着我向王同皎道:“王大哥,这位就是你想要结识的洛阳刑督何同何大人。”我心里一惊,忙做揖道:“何同见过驸马大人!”王同皎也微笑做揖道:“见过何大人,对何大人王某也是闻名已久,早就想结识了,不只是结识做为洛阳刑督的何大人,更是结识本来的何公子。” “不敢当,下官对驸马大人也是闻名已久,还未谢过驸马大人除夕之夜的礼物,真是太贵重了,实在让下官心里过意不去。” 我说着,心里却道竟是此人,如此就难怪他消息会那么灵通了,通过他岳父岳母,宫里的很多消息自然能很快传入他耳内,但他为什么会关注我呢?说真的,我刚才遍数可能的人选,怀疑的对像主要集中到了跟太平公主有关的人身上,身为月宗弟子的她才有关注我的理由。 没想到却是当今太子的女婿。看他与张仲之熟悉的样子,原来洛阳帮能在京师这天子脚下立住脚,是由他这个驸马支持的了,他一朝驸马为什么要结交张仲之这样的人?我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 “些许心意,有何过意不去的,喝了今晚这顿酒,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可能有很多方面都要何公子关照呢?” 王同皎笑道。我注意到他说到关照时用的是何公子这个称呼,不过也是,以他驸马身分,我这个洛阳刑督自然无力关照他,他所谓关照的意思自然想结纳做为查庸生接班人的何公子。 既然他有理由结交张仲之,那结交做为江湖人的何公子当是为了同样的理由,只是不知这理由是什么?“坐,坐,大家坐下说话!” 张仲之笑着招呼大家重新坐下。王同皎看来与祖延庆,周憬等也都是早已认识的,两人向其问好时,都是很随意的点头微笑回礼。 我想从王同皎的言谈中查探他结交张仲之,及熬费心机结识我的原因,但他言语间只是表达与我结交为友的心愿,而会有这个心愿的原因是对江湖火热生活的好奇,他毫不隐讳知道我在江湖上的身份,而且直言就是为了这个才一心想结识我,不断的向我问些江湖上的人和故事,还一脸向往的转头对张仲之道:“听听,仲之,人家何公子说的那个才叫江湖,那圈子里的人才是真正的草莽英雄,你那洛阳帮整天就在洛阳城里混,跟人家外面的黑风教,淮帮什么的比起来整一个市井无赖大组合吗?” 张仲之大笑着点头“要不这样我也当不上帮主啊,唉,洛阳咋就没有何大人说的那种大江湖帮会呢,否则我肯定带所有兄弟全加入进去,过过那真正的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说着表现出与王同皎一样的一脸的向望。我心里暗道身边这位驸马爷不会就是因为舒服日子过得腻味,向往外面江湖上那种火与血的生活才先与张仲之结交,现在又要与我结交吧。 暗暗使上点星阳摄魂,观察二人眼睛,立即看出张仲之的向往是真向往,而王同皎那向往的眼神背后还有别的东西。可我却无法观察出那到底是什么。 “张帮主你说笑了,这洛阳天子脚下,查先生是早已划为禁区了的,岂容那些成熟的江湖大帮会将势力伸进来,以升仙教之嚣张尚且不敢违犯此禁,何况其它帮会!” 我说道“不过王驸马你说洛阳帮是市井无赖大组合,可就不免太贬低洛阳帮了,当初洛阳帮能在金吾都找不到的情况下,迅速将小羊同的位置找出来,这就不是什么市井无赖能做出来的啊。” 张仲之立即大为同意的点头,王同皎却对我笑道:“如此说来,洛阳帮也算是一个成熟的江湖帮会了,那这岂不是违了查先生的禁,何大人你不会要将他们铲除吧?” 我哈哈大笑道:“那当然不会,查先生是查先生,何某是何某。而且事物即已存在,总有它的道理,我岂能拘泥于查先生时代一个不成文的的规矩?洛阳帮只要不给我的刑督府找麻烦,本官就绝不干涉张帮主的事。” 我看见周憬好像松了一口气,张仲之却是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着道:“岂敢,岂敢!”我心里冷笑,什么岂敢,今天筛出去的那些刑督衙役应募者,里面肯定少不了你洛阳帮的人。 祖延庆一直保持沉默,周憬只偶而插句话,主要说话的是我和王同皎,张仲之,但宴会的气氛还是相当欢洽。 酒席将残,王同皎问我们吃完饭后有什么安排?张仲之和周憬没答话,我说回家,祖延庆也说回家,王同皎便提议说去绿柳巷听曲儿“一年里可是难得这么几天金吾不禁夜的,回去那么早干吗?到家里也就睡觉,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一起去听曲儿,热热闹闹的多好玩。” 我想起客栈里现在已经躺在床上的四女,心道,睡觉怎么会没意思呢?是你驸马爷觉得没意思吧!“驸马府上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歌舞伎?”我问道。 第247章裑份到他 身份到了他这步程度,府上一般总会养一批艺人的,就算不喜欢也得充充面子。就像丁忘忧,为刺史时便让李夫人给他训了一批歌舞伎,但自己并不感兴趣,只在大的宴会上拿出来装点一下门面,一辞官就全解散了。 果然王同皎道:“有倒是也有一批,可也早听腻看腻了,听说绿柳巷近日来了个叫灵灵的姑娘,一幅嗓音可赛百灵鸟,其歌技据说已接近扬州歌仙红玉的水平。何大人,咱们一起去见识一下罢?” 我觉得灵灵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了,还没想好是否答应王同皎,便听得张仲之道:“王大哥,何大人你们要只是想听曲,何必到绿柳巷,直接派人将那个叫灵灵的叫来就行了,这么温暖的炕,这么好的火炉,还有这么好的米酒,咱们就在这儿边喝边听岂不更好?” 王同皎疑问道:“能吗?这位灵儿姑娘可不比一般青楼女子,那是有身份的,曾参加扬州花会,与箫仙,琴仙,歌仙同台竞技争花魁,虽争不过名闻天下的四仙,却也是打入了前十的,你能请得动吗?” 听得王同皎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起这个灵灵是谁了,扬州花会上,有个小女孩不用乐器伴奏,亦不要人伴舞,全凭自己出谷黄鹂般的清唱杀进了前十名,我当时带谢锦婕前往花会,除了箫仙等三仙,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叫灵儿的女孩了。 听得是要听她唱曲,我也不由心动。“在别的地方我可能请不动,但在洛阳我肯定请得动。” 张仲之酒喝得多,舌头都已经有点大了,说完后立即扬声叫店家,又是那个躬着身的杜老板走了进来“去,到绿柳巷把一个叫灵灵的姑娘给老子请来,我王大哥和何大人想听她唱曲。” 祖延庆和周憬不语,我和王同皎亦不语,等于默认了带点醉态的张仲之的话。杜老板微抬起头,在我们几人脸上扫了一眼,最后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后便点头道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令我们惊讶的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把那个灵儿带到了我们面前,虽然时隔半年,但这小姑娘的样貌与在扬州时见到的没有一点变化,依然是那样的灵秀,如盛夏时节山谷中的一汪清泉。 跟在她身边的尚有一老妪,进屋后,她上前一步向众人一环揖做了礼,然后便道:“感谢各位大爷看得起我家灵儿,想听什么曲可以点来,由我家灵儿唱给各位大爷。” 我皱下眉头,因为这老太婆的声音我感觉耳熟好像听过,稍一思索便想起我是在那儿听过她的声音了。 那日在扬州花会上,我从丁忘忧刺史坐驾三层楼船的高台上给这站于下面一游湖小船上的个灵儿扔丝带,因怕湖上夜风将丝带吹落湖中,遂掷出时在丝带上注入了星阳功,而且做的让普通人看不出来,但当时灵灵所在船只船舱内却传出一声“好功夫!”的喝采,那晚的花会因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就没顾上查那个看出我使了功夫并喝采的人是谁,再后来这个灵儿就离开扬州了。 现在一想,那发声的可不正是眼前老妪。看这老妪虽外表看起来躬腰驼背,白发苍苍,双腿站不稳似的微微颤抖,但目光清亮,声音也不显老态,我便知道眼前老妪是身怀不俗武功的。 看她望向我的目光微带笑意,知她没打算瞒过我的眼睛,便也在眼神里传出一丝笑意,算是告诉她我已经认出她了,她接触到我这个眼神,便将目光移开了。 我又看看杜老板,心里升起一个感觉,他和这个老妪是认识的,他们有意和我发生正式接触,只是还不知他们都是什么人。 张仲之,王同皎等都在欣赏这灵灵身上的那份灵秀,便没答理老妪,王同皎朝灵灵开口道:“你就是在扬州花会上进入了前十名的那个小百灵灵儿姑娘?嗯,名字倒是与这幅样貌很配,清灵毓秀。” 灵灵向这边躬身一福道:“谢大爷夸奖!”声音清脆之极。“好,确是好嗓子,何大人你看呢?”王同皎扭头问我。 我微笑道:“这灵灵姑娘我在扬州花会上见过的,也听过她的歌,驸马听了后就该知什么叫出谷黄鹂。知道大家为什么给她一个小百灵的称号。” “哦,忘了何大人是从扬州来的,花会那会儿可不正在扬州。好,那就请灵灵姑娘快唱一曲来听听吧。”他对我说了一声,转向了灵灵。老妪再次问出她的问题“几位大人想听什么歌?” 张仲之不耐烦道:“捡最拿手,最好听的唱来就是。”老妪微笑一下退到门边,那杜老板也站在门边,灵灵上前一步,也不做势,张嘴便唱开来,这清唱可不正是她最拿手的,我注意一听,竟是她在扬州花会最后一轮角逐时在湖心高台上唱的那一首。 嗓音不变,但在歌喉的婉转技巧方面似比在扬州时有了进步。在坐众人无论是懂点音律的王同皎,祖延庆还是不懂音律的张仲之,周憬,皆面露欣然,显是受她美妙歌声所感染。 一曲即毕,我带头拍手叫好,其它四人跟着叫好,王同皎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便扔给了那老妪“确是好嗓子,不愧小百灵之称,只是这首曲子格调失于低靡,灵灵姑娘可会唱英王石州?”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不由在心里奇怪,灵灵这种灵秀嗓音就适合唱刚才那种轻快的小曲,英王石州这种歌是适合男子宽厚嗓音唱的,怎能让灵灵这么一个小姑娘用这么一幅嗓音来唱? 但立即我脑袋里一道灵光闪过,知道王同皎要听英王石州的用意了,顺带也明白了他支持洛阳帮,结交张仲之及结交我的用意之所在。英王石州写的是当今太子李显在被流放过程中颠沛流离的困苦生活,带有浓厚的政治意味。 自古以来,每当帝王大统将要发生转手时,总有一些有心人编出一些歌儿散布民间,以预示帝王的换人是承天命而发生的。 昔唐高祖将起义兵夺隋之天下时,天下流传桃李子,后秦王将承大位时,有秦王破阵乐流布天下,高祖将即帝位时,天下皆唱侧堂堂,武周将革唐命时,又有武媚娘常被吟唱于闾巷间。 而今这英王石州虽在市井间还不甚流行,但其中的政治意味却是很明显的。王同皎点了这首预示其岳父将登大宝的英王石州让灵灵唱给我听,其用意昭然若揭。 刚想通这一点,心里又升起一个新的疑问,姚崇,张柬之他们不就是一心想在女皇百年之后,恢复李唐正统吗?我与张柬之走的近可能因为我们故意隐蔽而知道的人不多,但我与姚崇同出江南大儒谢贤古门下的师兄弟关系,以及姚崇对我的青眼有加和照顾现在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还有我与张说,宋憬等的亲密关系,稍微有心一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这两个人虽不在张柬之集团内,却也属朝臣一系,其拥护李唐复位的立场是坚定明朗的。 王同皎不可能不知道我与这些朝臣的关系,实际上我已经站在拥护他李唐皇室的阵线上了,他何必要通过张仲之来结识我?真有什么用得着我的话,大可通过姚崇张柬之等来结识我,那样效果岂不是更好? 我这边心里疑问,那边灵灵已经开始唱起了英王石州,不想她这幅灵脆的嗓声唱起这首歌儿来竟然是别有一番韵味,王同皎以筷击碗,面上神情大为陶醉。 我突然想到在我和姚崇张柬之他们接触的过程中,从未曾听得他们谈起过当今太子李显,张柬之的口中只有李唐王室,也就是说这个以张柬之为核心的朝臣集团,他们的目的只是保证女皇之后的大统重回李唐,不要落入武氏或其它人手中,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考虑大统回到李唐后,皇位该有谁来坐。 当初,李昭德,狄仁杰全力从庐陵迎回中宗的第三子李显,其目的只是为了加强李氏,因为当时朝廷里的形势是武氏子弟武承嗣,武三思等向皇位步步进逼,而李唐王室的核心,担负着李唐皇室希望与未来的中宗第四子皇嗣李旦却是个淡泊名利,性情懒散怡淡之人,根本不愿去为本属于自己的皇位而奋斗,在武氏子弟的步步进逼下步步后退,形势危急之下,狄仁杰才迎回了当时正流放在庐陵的李显以加李氏皇室,遏制武氏子弟。 李显取代李旦的皇嗣,成为太子是以后的事,更大的原因是由于其弟李旦坚持逊让,在这件事上狄仁杰等根本没有表态,可能在他们看来,谁做太子是李家兄弟之间的事,他们只要保证皇位继承权在李氏皇室这一边就可以了。 现在朝廷里朝臣一系的核心,张柬之朝臣集团是狄仁杰在临终时策源形成的,为的是护佑李氏顺利承继大统,只是护佑李氏,而没有考虑这个李氏指的是李氏皇室中的那一位。 但做为太子的李显,或他的亲信们却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李唐皇室中除了太子显,还有一个相王旦。 他们同为高宗皇帝与当今女皇的亲生骨肉,而且在李显得罪武后被流放后,李旦先是做了几年傀儡皇帝,后又做了六年皇嗣,其不贪名利,仁爱孝悌的名声在外,论影响确实是长年流放在外,与洛阳隔绝消息的李显所不能比的。 想通这些,我又在心里暗笑当今太子显的小气,连将皇位继承权拱手让给自己的亲兄弟都要防范,而且好像与姚崇张柬之等拥护自己的朝臣之间也有隔陔,否则王同皎不会不通过朝臣来认识我,而是现在这般通过张仲之这个市井之人来认识我。 其实李显已经坐在了太子位上,自己弟弟李旦又是那么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姚崇张柬之他们要拥护李唐得继大统,肯定要是将做为太子的显扶上皇位,他何必如此防着自己的弟弟与这些忠于李唐的大臣们? 想着这些,连带着眼前的驸马王同皎也在我心里低了一个档次。不过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倒是一点也没有提与他岳父有关的事,可能是认为一首英王石州的暗示已经足够了,五人听完英王石州又让灵灵唱了两首曲子。 我看外面天色实在不早了,想及雯雯查忆萍等四女还在客栈里等着我,而且又不想再和王同皎呆下去,便提出要告辞。 张仲之便散了酒宴,五人一起离开瑞芳酒家。我们所在包间位于这酒家三进院落中最靠里边的第三进,在向外走时,我和王同皎并排走在最前面,他突然向我提起张说“听说何大人与张说张大人是生死之交,何大人曾在寿阳救过张大人的命?” 第248章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起张说,便微笑道:“下官确实曾凑巧救过张大人的命,但生死之交算不上,只是很好的朋友。” “哦,那张大人可曾引荐过何大人去见相王?”王同皎问道。我虽喝了不少米酒,醉意微醺,但头脑里不断的分析问题,思维正处于高度活跃状态,他这句话一问出,我立即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他如此刻意的通过张仲之结识我,原来是怕我投入相王李旦门下,张说可不正是相王第三子临淄王李隆基的文学师傅。 我立即摇头微笑道:“没有,我这等出身寒微之人,怎么有资格晋见相王?”王同皎哦了一声,仿佛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拍拍我的肩微笑道:“有能力者不论出身,改天待我为何公子引见太子及太子妃。” 我做出受宠若惊之态谢过。五人在瑞芳酒家门口分手,王同皎乘马车往北回他的驸马府,祖延庆则回绿柳巷安碧瑶母亲留下的那个小院,张仲之和周憬骑马回南市。 王同皎要用马车送我,被我谢绝,自骑上马向西朝北市方向驰去。今晚这顿酒宴又让我了解了很多朝廷内的事,知道了李氏皇室硕果仅存的李显李旦之间也是有矛盾的,想起江湖上那些并肩做战的兄弟,像淮帮关雄关威兄弟,名剑山庄陆剑平陆剑秋兄弟,南宫家南宫律南宫格兄弟,李氏皇室兄弟两个的猜忌比起这些草莽兄弟之间可以互相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手足之情,真让我从心底里感叹宫廷皇室中的人情淡薄。 而洛阳帮既然已有了王同皎这层关系,与当今太子搭上了勾,虽然从大方向上来看,与我所支持的朝臣一系属于同一利益集团,但其间却还是存在分歧与隔陔的,利用洛阳帮来弥补我线人网中洛阳这个盲区的计划只好放弃了。 他们首先尽忠的是驸马王同皎,而不是我,这对于要求绝对控制的我是不允许的,我若用他们,等于是通过他们将我的意图暴露给了王同皎,这绝对允许的。 反正我已经安排了对我绝对忠诚的(cm薛等人在刑督衙门里任职,通过他们也可以获得洛阳的各种消息动态。 刚从瑞芳酒家那温暧的房间里出来,又喝了不少温酒,这会儿骑在马上,被冬夜寒风吹拂着竟有一种清凉感,想起客栈时四女这会儿已经裸着身子,戴着宝石项链,躺在宝石光晕中等我回去承欢,我一抽马鞭,让马放开四蹄疾驰起来。 但忽然之间,我的心神一颤,忙勒马停在一个街道拐角处,扭头朝身后房脊上望去,只见满天星光映衬下,一个黑影正在各房顶屋脊上跳跃着向我疾射而来,而且看对方身法,并未有意隐藏自己,而是明目张胆的在追我。 黑影看我勒马停下,更是加快了速度,身影笔直的掠向我,从我一侧一坊墙上一个翻身跃下,落在我的马前。 竟是那瑞芳酒家的老板杜老板,他仍是躬着身,一幅谦卑神态,但他刚才从房上跳跃纵掠着追我的轻功身法可是只有高手榜上上三榜的高手才有可能使出的,原来竟是一个隐而不露的高手。 “原来是杜老板,不帮追我有什么事?”我在马上没有下来的意思,朝他问道。今晚从我一进入瑞芳酒家他就开始留意我,表现出想与我接近的意图,现在又不惜暴露武功的追我,不知有什么目的。 杜老板像在酒店里侍候客人那样,不抬头,谦卑道:“肯请公子再回小店一趟,有人肯请见您一面,与何宗主面谈些事。” 何宗主?他是冲着我星主的身份来的!我目光一寒“要见我的就是灵灵姑娘身边那位老妪吧?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以为又有幸碧思之流要向我星主身份发难了。杜老板没有丝毫犹豫,以那谦卑而让人产生好感的语气回答道:“她是老朽的师姐,灵儿是她的弟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宗主面谈些事情,宗主若不愿见我师姐,老朽亦不敢勉强。” 我盯着他打量一番,他就那么垂首躬腰站在我马前,一动不动,我确实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敌意,而且他们师姐弟还有那灵灵今晚在酒肆里确实也一直未对我表现出敌意,反而是表示出欲亲近我的意图。 我放松了脸上神情,温和道:“我相信你们没有敌意,而且也很愿意和你师姐会面,但今晚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明天我再专程到你酒肆里见你师姐如何?” 我是不想让客栈里的四女多等。不料眼前的杜老板又以他那平静的语调道:“老朽知道有四位佳人在祥云居等着宗主,宗主急于回去和他们相会,但我师姐说现在夜深人静,正是和宗主会面的最安全时刻。 师姐让老朽将这个转交给宗主,说宗主看了就会愿意立即见她了。”他说着向前一步,仍是垂头躬身,却双手上举,递上一个木盒。我没有接木盒,听他说到四个佳人在祥云居等着我时,我的目光就又寒了起来,他们竟然早就开始留意我的举动! “打开!”我在马上手握马缰不动,向他低喝道。体内星阳功却已运转起来,这盒子里敢有什么机关,我会立即从马上腾起,先将眼前老头毙于掌下,再出声招附近的巡城金吾过来。 “是!”杜老板答应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盒子收回,打开来,又原姿势举起,呈到我面前。盒子里没有任何机关,只是里面盛的却是一颗人头,借着微弱星光,我看清了那人头的面部。 一勒马缰,调转马头又向瑞芳酒家奔驰回去,同时向杜老板道:“我们在你酒肆门口会合!” 盒子里的首及竟是那个在汴州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在青州城内随升仙教人马夜袭驿馆时被雯雯打伤的那个应老,这应老是魔门暗宗的人,升仙教在青州被歼灭后没见到他人影,和第五明辉一样,都成了那一役的漏网之鱼。 不想现在这杜老板竟呈上了他的首及,那么这杜老板还有那老妪及灵灵的身份我也差不多猜到了。如此夜深人静之时,确是适宜魔门同门之间进行一场谈判,一场有关我星宗与他暗宗关系的谈判! 瑞芳酒家一密室里,一张小木桌上,油灯一点如豆,散发着昏暗的光线。我坐在桌前,桌对面坐着那老妪,杜老板和灵灵侍立在他身后。杜老板仍是他的老样子,躬身垂首看地,灵灵却是将她那清灵的美目放在我身上打量着我。 “还未有机会感谢公子在扬州花会上对我家灵儿的支持。”老妪待我坐定,先说了这么一句话。“暗宗?”我未理她的话,淡淡的问了一声。老妪面露微笑点点头“知道瞒不过何宗主的。” “为什么将他交给我?”我下颌向摆在桌子上的木盒示意一下,那里面放着也是暗宗的应老头的首及。“因为他与何宗主为敌,是暗宗的叛徒,老身身为暗宗宗主,杀了他一是清理门户,一是表示我暗宗与何宗主星宗的和解。” 老妪答道。我微笑一下“大家份属同门,本就无仇,何谈和解?只是前辈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暗宗与暗魔,与灵宗,与升仙教之间的关系?” 老妪微点一下头“宗主不问,老妪也要告诉宗主的,首先老妪得感谢何宗主在青州代我清理了宗内叛逆,让老妪得以重掌暗宗。” “哦,你这个暗宗宗主刚当上没几天啊?”老妪面露微笑点头承认。“在何宗主大破升仙教之前,盒子里的这人是暗宗的宗主,老妪和我师弟是暗宗的叛徒,隐姓埋命,以免被他们清理门户。那时暗宗也就是暗魔,是明宗的一个爪牙,至于灵宗和升仙教的关系,何宗主自己应该比老妪知道的更清楚。” 我点点头“但你们本来应该是受月宗控制的,怎么就转到了灵宗手中?”“受月宗控制时,暗宗的宗主是我师傅,那时的间宗还是魔门一宗,后来我师傅去世后,暗宗被改造成了暗魔,被从月宗的手里转到了灵宗手里,从那时起,我和我师弟成了暗宗的叛徒,这个应元成了宗主。 再后来的事,何宗主自己应当知道。”我点头表示明白,这老妪和这杜老板能忍受暗宗被月宗控制,却无法忍受受制于灵宗,成为其一个杀人工具,遂叛出了暗宗。 我大破升仙教一役中,将暗魔精锐屠戮怠尽,灵宗实力也遭到极大消弱,这老妪遂重回暗宗,杀了应元,自己做起了宗主。 “为什么找我?”我问道。老妪不假思索的立即道:“新的暗宗想成为与圣门其它各宗拥有平等地位的一员,不想再受制于其它任何一宗,而只受圣主节制,就像贵宗上代星主的时代那样?” 我点头微笑道:“那你们可以去找圣主表明你们的意愿啊,何必找我?我并不是圣门的圣主,只是星宗的宗主。” 老妪也面露微笑“且不说我们不可能见到圣主,能见到也没必要去见,现在的圣主已经老了,否则她不会将我们暗宗转到灵宗手里。我们找何公子,是因为何公子你将是下一代圣主。” “你们怎么就肯定我能坐上圣主的宝座?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微笑着问道。老妪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因为你们前三代星主都做到了,何宗主不想辱了先辈们的伟业吧?而且有我暗宗与你星宗合作,联手让公子坐上圣主宝座。” “合作?你们?”我反问一声,打量着眼前老妪和她身后的杜老板及灵灵,暗魔已毁,暗宗只有眼前这么点实力,他们跟本无力独立的在江湖上立足。 要么永远缩在这瑞芳酒家,不出头,要么就得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但可以做他们靠山的,灵宗已经和他们反目,月宗看不上他们,日宗自顾不瑕,明宗被月宗打击的现在还不知龟缩在那儿呢。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在我身上,除非他们愿意放下圣门的骄傲去投靠其它江湖帮会,但那样的话,她暗宗也就该在魔门中除名了。所以我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跟我谈合作,他们现在只能是对我星宗的臣服。 “除了老妪和杜师弟,暗宗还有三十多名弟子,论武力,我们这点实力当然不会放在何宗主你的眼里,但我们都从不曾暴露身份,连月宗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比如这瑞芳酒家,它只是一家普通的酒肆,最多是经营上有自己的特色罢了。 所以我想何宗主你会需要我们的,尤其在发现洛阳帮不可用之后,我们可以顶替它在公子计划中的位置,公子应该相信,我们对未来的圣主是绝对忠诚的,至少在我们实力还没发展起来以前,这份忠诚是是可以保证的。” 第249章老妪脸隐 老妪的脸隐在灯光暗影里侃侃而谈。我点头道:“前辈确实很坦白!可你们区区三十几人真的能顶替洛阳帮在我计划中的位置吗,你知道我洛阳帮在我计划中是什么位置?” 老妪的目光里闪过智慧的光芒“老妪想公子你肯屈尊下就,与洛阳帮结交,不外是看上了其在洛阳城里聪灵的耳目,否则以凭他们那点实力,我杜师弟一人出手就将其灭了,身边高手如云,已得到外面各江湖大帮支持的何公子如何能看上眼呢?” 我点点头,这老妪的推理能力很强。“至于我们能不能取代他们在公子计划中的位置,那就要看洛阳刑督何大人可以给我们多少支持了,洛阳城里并非所有的市井无赖都是洛阳帮的,老妪有信心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将那一盘散沙聚拢起来。 另外,我师弟这瑞芳酒家的生意很好,很多达官贵人愿意来这儿喝酒,他们也愿意在这儿谈论些他们所知道的事,为我们传递各种情报消息。凭这些何宗主你看够了吗?”我的心已经被她说动了,点头道:“够了!不过你刚才说和我星宗是合作?” “是的,与星宗是合作,但对未来的圣主我们会尽到我们做为圣门弟子应尽的忠诚,但是这份忠诚只献给未来的圣主一人,也就是说除了何宗主外,我们不想受任何人,包括宗主身边的星影,星奴等最亲近的人的节制。” 老妪盯着我的双眼沉声道。我思索着点点头,道:“好的,那就这样,上代星主怎么待你们暗宗,你们在我这儿会得到同样的待遇。” 心想总得给眼前之人留点脸面,其实什么与我星宗合作,不过是她想出来给自己挽回面子的说词,奉我为圣主,受我节制,实际上已经是臣服于我星宗了,只不过换个好听点的说法,这点宽容之心我还是有的。 而且,如这老妪所说,在发现洛阳帮不可用后,我确实需要他们这一股在暗处隐藏很深的力量来顶替我计划中洛阳帮的位置。“多谢何公子!”老妪站起身,由衷的向我鞠了一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我问道。 “叫老身灰妪就行,我师弟的全名叫杜黑子。灵灵就是灵儿的真名。”老妪答道。我望向灵灵,现在双方既已谈拢,她望我的目光里便透着亲近与柔和。 这女孩即便是在如此光线昏暗的小屋里也能感到她扑面而来的灵秀之气。“如果我没有说错,灵灵姑娘就是你们暗宗重新状大实力,摆脱我节制的希望所在吧?” 刚才灰妪在话里坦承,她们暗宗实力壮大后将不再对我尽忠,所以我现在就毫不避讳的坦言问出。灰妪扭头望一眼灵儿,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我对灵儿露出微笑,望着她的眼睛道:“那好,从现在起灵儿姑娘是我的人了,这算是你们暗宗对我尽的第一份忠。” 灵儿脸一红,垂下了头去,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嘴角盈出一丝羞涩却喜悦的笑意。灰妪愣了一下,杜老板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却是目光坚定的望着灵灵。 灰妪扭头看一眼灵灵在一边垂头绞衣角的羞态,面露微笑“公子若真喜欢,今晚就可以带她走。” “师傅!”灵灵向灰妪娇嗔一声,眼睛却往我脸上勾了一下,这一切落在那杜老板的眼里,他的眼中便盈出一丝笑意。我哈哈大笑道:“不用了,记住她现在是我的人就行了,暂时还是让她跟着你们吧,你们也需要她。” 我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杜老板趋前几步在前面带路,走到门口时我回过头来道:“明天晚上会有刑督衙门一个叫薛进的人来这儿,你们认识一下,任何需要刑督衙门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他不会节制你们,但你们也不要妄图节制他。”说完又对正望向我的灵灵露出一个微笑,转身随杜黑子走到了门外。***清晨,我最先醒过来,阳光已经照进了窗子时里。昨晚我回来的晚,又在床上疯了老长时间,是以诸女都是很晚才入睡,现在都还酣睡未醒。 我轻轻的将胳膊从关玲的怀里抽出来,想将雯雯的头从我胸膛上搬开,却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微笑着示意她别出声,她便也如我般悄悄的掀开被子起了身。我又将一条腿从沈小蝶的怀里轻轻抽出,抽出时脚指不小心碰到了她酥乳,小丫头便嘤咛着翻了个身,抱着靠里的查忆萍一条丰腴洁白的大腿又睡了过去。 我目光顺势看去,便发现了系于查忆萍两腿上的红黄两个宝石项链,宝石静卧于其小腹下,发着柔和的光。 让我不由想起昨晚龙王在宝石柔光中进出花溪那淫靡的情景。沈小蝶这丫头在这方面简直是天才。我想着将被子在几女赤裸的身子上盖好,冬日清晨的空气还是很清冷的。 在雯雯的侍候下穿好衣服,向她轻声道:“先别叫醒她们,让她们再睡一会儿吧!我得赶快到衙门去。” 赶到刑督衙门,薛进那一队人已经整装带发,今天是刑督衙门正式开始运转的第一天,第一轮由我亲自带队,上街巡逻。 实际上巡视的重点是放在了北市南市和西市。我故意将薛进安排到我带的这一队中,便是为方便培植他的头目地位。 我自己是一身便服,到街上后我便将全队人马交给了薛进,他当下将人分成三组,分赴三市,自己则带着十个人和我留在北市。 待将其它人支开,只有薛进跟在我身边时,两人随着街上的人流边走边说话“所以你今晚需要去瑞芳酒家一趟,就穿你这身公服去,和他们认识一下,以后他们可能得用到做为公差的你。 但只你一个人去,别让别人知道你还有十六个兄弟都在衙门里。”薛进点头答应,其实我也没有告诉薛进那瑞芳酒家的都是什么人,只告诉他那些是我们自己人。 “好了,你追上他们,和他们一起巡视吧,我还要到南市西市看看情况。”衙门第一天上岗值勤,我这得刑督自然得认认真真的全程跟着,所以当李湛带着第二队人将薛进他们换下去后,我仍呆在街上四处溜达,看要湛带他那队人执勤的情况。 看得出大家都还是很认真的。傍晚时回到衙门,把一天的收获查看一下,想看看一天了这些人都办了些什么案子,抓到几个罪犯,却发现只是一些你踩了我脚,我口水溅你身上了之类鸡毛蒜皮的纠纷,最大的案子就是在一个鞋店里抓到一个偷了一双鞋的小偷。 我看一眼那所谓的小偷,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孩,衣衫上满是补丁,脚上踢拉着一双草鞋,正缩在墙角抱着肩膀哭鼻子。让我一眼看出是一个穷家娃子急于拥有一双鞋,一时没管住自己的手,根本不是个真正的偷儿。 着人打了三板子,又告诫一番就让人将其放了。看着那孩子欢天喜地的离开,我心里苦笑一声,我何同以后竟然被派来做这些差事,这要传到江湖上去,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 心里便只盼望着姚崇张柬之他们的活动赶快有个结果,让我摆脱这个洛阳刑督的枷锁,或者将我这个刑督的权限扩大到全天下,别只限于洛阳一城。***“你是说就咱们这普通的丝绸茶叶在他们波斯等西域诸邦价钱能翻上四到五倍?” 听了查忆萍今天在街上打听的结果,我大为惊讶的问道。我虽然知道这贸易里有着巨大的利润,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大。查忆萍点点头“还有比丝绸茶叶利润更大的呢,那就是瓷器,西域胡人对咱们的精美瓷器有一种痴迷般的热爱,咱们看来一件普通的瓷器,到了他们那儿价钱能翻上七倍,八倍甚至更多,因为瓷器比丝绸茶叶等要难以运输的多。” “乖乖,怪不得宋家能成为北方的首富,垄断了这么一项贸易,不富才怪!”我感叹一声。查忆萍摇头道:“不过这东西贸易也并不好做的,咱们国内出陇州再往西,人烟就开始变得稀少,朝廷的控制力越来越弱,过了鄯州,那便是强盗和马贼们的天下了,只有在安西诸镇有朝廷驻军的地方,秩序与安全才有可能得到保证。 而过了边关,还要通过西突厥,吐谷浑及吐番等各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区,那些游牧民族和强盗没什么区别,所以中国的货物真想安全的运到西域诸帮是十分困难的。 同样,西域的货物想进入国内也得经历这些困难险阻,因内的西域货物与在西域当地比较起来,价钱已经是人家当地的好几倍了。”我点头道:“也对,若是轻轻松松的就能运过去,那还有这么高的利润?那宋家是怎么做这项生意的?” “具体不清楚,只是据那些西域过来的胡商说,他们很多人为了避免承担路上的风险,都是只走到边关,在边关宋家货栈里将从西域带来的货物换成中国货物就回去了,这样少走一半路,可以少担一多半的风险。 只有少部分人才敢直接进入中国腹地,出售西域货物,收购西域稀缺的中国货,当然,这些都是冒险家,他们成功一趟的利润就是别人的好几倍。 因为在边关进宋家的货,价格已经是国内的三到四倍,卖给宋的西域货,价格也被压得很低,来回间的利润空间要远低于冒险深入中国腹地。” 我点点头,这些情部与莫提马跟我说到过的很一致,莫提马也就为这个才专门跑到中国来,想建立一条从西域直通长安,洛阳甚至扬州的安全的东西贸易通道,确是个大手笔。 我沉思着“那忆萍你看咱们该怎样和莫提马合作,我是说提出一个什么样的方案既对咱们有利又能让莫提马接受?” 查忆萍低头沉思着道:“我听那些西域胡商说,他们西域的大商人都与西突厥十部各酋领,吐谷浑首领等那些游牧部落的首领建立有良好的私人关系,能保证货物在咱们边关以西安全通行,所以奴想莫提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在咱们国同内,咱们可以提出一个最简单的方案,那就是如宋家那样在边关设货栈,做莫提马的供货商,但价线比宋家多低些,这样咱们同时还可以给其它西域客商发货,并接手他们的西域货物转到国内。” 我摇摇头“这种经营方式人家宋霸子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这样完全学宋家太没新意,这样的话等于是直接和宋家在商场上竞争,他们一旦发现咱们比他价底,抢了他的客商,肯定跟着压价,两边就会形成恶性竞争。 第250章他宋家这 他宋家这么多年已攒下了雄厚的家底,咱们可是一点本钱都没有,怎么能跟人家这么比?再说这样的方案等于是让莫提马摆脱了宋家的枷锁,却又套上了咱们的枷锁,那么精明的老商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查忆萍点头称是“那何大哥你说怎么办呢?”我摇摇头道:“让我再想想!”低头沉思好长一段时间,还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案,摇头苦笑一下向查忆萍道:“咱们都不是做生意的料,真不行只有先向莫提马表示出合作的意愿,然后让他提出合作方案。” “这个方案最好还是由咱们提出,奴虽然不懂做生意,但也知道这种事要让对方提出的话,咱们的利益肯定受损。” 查忆萍否定了我的提议。我点点头,这时沈小蝶走了进来,看我和查忆萍都是一幅苦思状,觉得好玩便嘻嘻笑了起来“何大哥,忆萍姐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还有什么事把你们难住吗?” 我喝道:“小丫头不懂别打岔!”沈小蝶被我训了这么一句,噘起了小嘴满脸不高兴,转身要出去。查忆萍看到沈小蝶却是眼睛一亮,拉住她道:“唉,小蝶,来姐姐问你一件事。 听说万家的财产主要是靠他们家那庞大的商船队出海赚来的,你家和万家关系好,你知道他们是怎样和海外那些岛国上的人做生意的吗?” 我立即明白了查忆萍的用意,可不是吗,万家也和外国人做生意,只不过不像宋家是陆上的东西贸易,他们是凭着自己庞大的商船队出远海和其它国家做生意,宋家的经营模式我不能用,可以借鉴万家的吗,当下也满怀希望的望着沈小蝶。 沈小蝶看看我俩道:“那有什么,做生意就贱买贵卖罢,万家在全国各大城市都设有商铺,将那些海外红毛野人或黑皮野人没有的东西给他们运去,再换回他们觉得平常,咱们觉得珍贵的东西回来卖就可以了。” “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他们怎么和你说的那些野人交易?”沈小蝶面露沉思“嗯,我好像听万财说过,他们在海外各国也像在咱们国内各城市那样,设有商铺,然后船队把货物运到这些商铺就可以了。” “那这些商铺是怎么开起来的,是万家独立开的,还是与当地人合伙一起开的,”我又问,心里一个方案已经形成了。 “好像有些是自己开的,有些是和当地人合作开起来的,我不是太清楚。唉呀,何大哥,忆萍姐姐,你们问这个干吗?真想知道的话,万家在洛阳也开有商铺的,去问问那儿的老板,他肯定清楚。” 我呵呵笑道:“不用了,你说的这些就够了,至于我们为什么问这个,当然是为了让我们小蝶以后不缺钱花了。” “我本来就不缺钱花!”小丫头嘟嚷一句。“直接将货栈开到西域诸国,就像万家将商铺开到海外诸国那样?”沈小蝶出去后,我还没说话,查忆萍已经眼睛闪闪发光的望着我说道。 我微笑着点点头“对,这还必须与莫提马合作才能办到,咱们负责将茶叶丝绸等中国货物收集上来,运到边关,然后由莫提马的人接手,运到西域销售,双方就最后销售的利润进行分成。 对于西域运往中国的贷物也照此方法,莫提马负责在那边收集并运到边关,然后由我们接手,运回国内分散销售,也在货物最后售出后就最后所得利润两家进行分成。嗯,现在得考虑一下,一个怎样的分成方案莫提马能接受?” 查忆萍眼珠一转道:“照何大哥刚才说的这种方案,咱们和莫提马两边付出的精力,承担的风险大致相当,可以提出五五分成。” 我凝思道:“话是这样说,但我们是没有本钱的,最初的本钱可能全部得由莫提马来出,所以暂时咱们能分四成就可以了,不过和他谈时可以先提出五五分,他要不答应再说四六分,明天我就到阿尔善府上找莫提马谈这个计划,顺便去看看香婶布署新居的进程怎么样了。” 查忆萍微笑一下“这个交给香婶,何大哥你就放心吧,上元节前咱们肯定能搬进去。”“那就好,等搬进去后咱们在洛阳就算是有个家了。还有一件事,忆萍,昨晚我回来太晚没机会跟你说,今天早上又急匆匆的赶往衙门了,又没和你说,这件事是关于线人网的,你必须马上着手办理。” 查忆萍脸红了一下,我知道她是想到我昨晚没来得及和她说的原因了,心里也浮起昨晚我一回到客栈就沉浸其中的香艳淫靡情景。微笑一下,收起心情,肃声道:“昨晚从瑞芳酒家回来的路上,暗宗的幸存者找上我了。” “暗宗!”查忆萍面容立即严肃起来“怎么回事?”我当下把昨晚发生在瑞芳酒家的事和她说了“何大哥你是要把他们纳入咱们的线人网系统,以弥补线人网中洛阳这个盲区?那何大哥你觉得这些暗宗的人可靠吗?” 我面露自信的微笑“如那灰妪所说,在他们恢复元气之前,他们对我的忠诚还是能够保证的。 哼,经升仙教一役,暗宗的精锐主体暗魔已经被毁掉,灰妪能当上宗上,前段时间肯定又在暗宗内部进行过一次肃清异已的清洗,那应元的首及就是证明。现在的暗宗可以说是元气大伤,数年内,他们体想恢复元气。” “那何大哥你打算如何处理这暗宗与薛进他们十七兄弟的关系?我们在洛阳已经有薛进他们了,现在又出现这暗宗,是将他们编成一张线人网还是分成两个系统,各行其是?” 查忆萍又问。这个问题我昨晚在瑞芳酒家接受暗宗的投诚时就已经考虑到了,毫不犹豫道:“分成两个系统,他们双方并不了解,薛进只会以刑督衙门公差的身份在瑞芳酒家扩充实力的初期给他们一些帮助。 但做为我我们线人网的洛阳分区,他们要互相分开,各传各的信息,这样再加上张说等朝臣为我留意朝廷动态,我们在洛阳的线人网就能形成从朝廷到衙门公差再到市井之间的多层次立体消息传递渠道。 这样比将他们并在一张互相连系的网里要安全的多,将他们传出的消息互相参考比照也更有利于我把握洛阳这一国之都的任何风吹草动。” “我明白了,会尽快将它们纳入咱们的总线人网体系的。”查忆萍答道。***上午,阿尔善府上客厅。我若无其事的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三封信递给莫提马,诚恳道:“生意不成人情在,尽管我们合作不成,但何某与老先生的友情不会受影响,这三封信分别是给青州崔先生,淮阴关先生和扬州沈先生的,他们见到信就会知道老先生是我的朋友,老先生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请他们帮忙,相信他们全力帮助老先生的,请老先生收好。” 莫提马忙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将三封信接下,躬身一礼道:“非常感谢何大人的照顾,这几封信我一定收好。 对于我们不能一起合作做生意,老朽内心也深表遗憾。但如何大人所说,生意不成人情在,以后何大人无论有什么需要,凡老朽能帮上忙的,还请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我心里暗骂贪得无厌的老狐狸,还在我面前假惺惺。这老家伙刚刚不留余地的拒绝了我合作做生意的提议,四六分成也不行。我看出来了,这老家伙是想独占自己的商业帝国,一点也不愿让别人分享他这碗羹。 可没有我的加盟,你这商业帝国建得起来吗?我心里冷笑着大骂老家伙不识抬举,表面上却仍是笑容晏晏“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也请老先生视在下为友,以后在中国做生意,遇到任何困难需要何某帮忙的,都请不必客气,通过阿尔善王子找我,或直接找我都可以。 何某恐怕是阿尔善王子到我国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老先生一定不要见外。”阿尔善在一边微笑点头“何公子确是我到洛阳后结识的第一位朋友。” 莫提马再次向我鞠躬致礼“为答谢何公子对老朽及对我们尊敬王子的隆情厚意,老朽愿意将老朽在洛阳的金银器皿店永远向何公子提供免费服务,何公子正在收拾新家,需要什么尽管去取,更欢迎您那四位美丽的妻子能经常去光顾,看上任何东西都可以免费取走,这一切算是老朽对何公子的一点心意。” 我微笑一下“老先生太客气了,您已经送了我一所大宅院,还送了我妻子们那么多精美贵重的饰品,怎好意思再要老先生东西?” 莫提马还要再让“哦,不,不,何公子,那所宅院不算是送你的,只能算是咱们合作的一笔生意,我只是为了那块宝石,因此这个是不算的,而那四串项链算不得什么的,因此一定要请何公子接受我的金银器皿店永远向您免费开放。” 我心里暗骂,这老家伙竟能这么面不改色的将自己为了宝石的事说出来,可能在他们这些唯利是图的西域商人眼里,这种事是很自然的。 我亦不计较,装做还不知道宝石的事,做出一脸迷茫状向他询问。阿尔善在一边脸红了起来,莫提马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向我解释其中原由,还自豪的说他至少能赚八十万两。 阿尔善望向我的目光里已满是歉意。我微笑一下,不以为意的道:“那祝贺莫老先生了,不过尽管这样,老先生的盛情何某心领,金银器皿店永远向何某免费开放一说还请老先生收回,老先生可能来我国时日尚短,不了解我国情况,阿尔善王子应该懂得,我邦历来传统,朋友之间讲一义字,是从不以财帛相尚的,老先生要再不收回您的允诺,就是对何某见外了。” 莫提马还想再让,被阿尔善止住了“叔父莫要再客气了,何公子说的对,叔父要是再坚持,就是对何公子见外,就不是朋友之道了。” 送我出府门后,阿尔善又单独送我一段,连连代莫尔马道歉“叔父他做为商人,历来只追求利润,何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我是得了这么一所宅院吗。请转告莫提马老先生,不要因为生意没谈成,及我没有接受他的礼物,就心存隔陔,就是单凭我与王子的交情,莫提马老先生在中国的任何事我也要鼎力相助。” 我说道,我这是向阿尔善承诺,我绝不会因为那块石头及今天这项没谈拢的生意就对莫提马怀恨,从而给他拟在中国建立的商业帝国设置障碍。 第251章我想阿尔 我想阿尔善又单独送我这么一段,代莫提马向我道歉的目的就在此,因为他在中国游学,了解各种情况,也知道我后面那个江湖的能量有多大。 果然,阿尔善听了我的话,面露释然之色“何公子能不放在心上就好,你的意思,我会转告我叔父的。”我心里暗笑,其实用不着我给他莫提马制造麻烦,有的是人整他,他要真想建起他的商业帝国,早晚还得找上我。 “这院了还没收拾好,我就不请王子进去坐了,等过两天收拾好了,请王子全家过来做客。”到了我那所宅院门口,我向阿尔善道。大门口,沈家跟过来保护沈小蝶的两个保镖正往大门上方挂写着“何府” 二字的扁额。阿尔善看了一眼,微笑道:“等何公子搬过来,咱们就是街坊了,以后互相走动的机会多。我今天就先告辞了。”“王子请回!”我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然后才进入院内。 “他竟然拒绝了?难道这位莫提马老先生真的认为凭他一人之力就能建起那条东西贸易的安全通道?”查忆萍听我说了今天在阿尔善府上与莫提马的谈判过程,颇为惊讶的问道。 我苦笑一下“据他说他一路东行过来,已经和咱们边关诸镇的将令,还有西北诸州府的官员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那条通道已经初步建成。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在内地各州府建立起自己的商铺,而咱们最大的资本却是保证货物在国内西行路上的安全,所以根本谈不拢。” 查忆萍沉思着摇头“只和边关将令与各州府官员建立起良好关系,这恐怕还不够,宋家在这方面的关系肯定比他深厚,而且宋家肯定还有与一路上那些江湖势力,马贼强盗的关系,何大哥你没有提醒莫提马这一层吗?” 我微笑一下“我心里是想到这些了,可我要这么和莫提马说了,那不是在威胁人家吗?阿尔善就在一边坐着,我怎能当着他的面去威胁他叔父” “那倒也是,是奴欠思虑了,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将个计划放弃了?”查忆萍不甘的问道。我冷笑一声“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这项商业计划关系到咱们以后各项活动经费的充足与否,岂能轻言放弃?但现在莫提马持这种态度,我们只好先将这计划往后放放了。” “放到什么时候?”“放到莫提马认清中国的形势,明白没有我们的加盟,他那条东西贸易的安全通道不可能轻易建起来。 相信宋家会动用他们各方面的关系力量给莫提马上几课的,我们只需耐心等待,早晚莫提马还得找上门来,那时候的利润分成就不是他六我们四了,而是我们六他四!”我嘴角扯出一丝自信的微笑。查忆萍的脸上也露出笑意。 院里传来沈小蝶和关玲的笑声,看见两女带着怀抱一摞布帛的小芸正说笑着朝这边走来,我微笑着问查忆萍“她们俩今天怎么也跑到这儿了?” “反正闲着没事,让她们过来帮香婶收拾院子。两人都已经挑好了自己的房间,现正忙着布置呢。”查忆萍答道。“哦,都急着搬过来呢!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差不多了,何大哥你挑个日子,咱们正式搬进来吧!” 查忆萍道。我微笑道:“还挑什么挑,一收拾好大家就搬过来罢。让香婶先在这儿找几个下人来,这么大的院子,就咱们几个住着太空落了。” 我吩咐着走出屋外,将看到我跑过来的沈小蝶关玲二女拥到怀里抱了一下,道:“你们忙你们的,何大哥还得到街上去。” 现在街上执勤的是陈玄礼和他那一队兄弟,我找到陈玄礼,看见他仍是一身武将装束,手按腰中挎刀,正带着两个兄弟在街上巡视。 “何大人来查岗啊?”看见我,陈玄礼停下来向我笑道。我微笑道:“那里,兄弟们在街上受累,我总也得跟出来看看呀。怎么样,今天可遇到什么事么?” “有个鸟事,这差事,还是和在金吾一样,整天带人在街上走来走去的,能把人闷出鸟蛋来,唉,什么时候才能回北门呀?” 他想起自己的愿望来。他身后一个兄弟笑道:“陈领你怎么还老惦记着回北门,在那儿天天操练,那有在街上来得自在?北门里能看到此等景致么?” 我们三人顺他目光看去,却是几个枝招展的姑娘正说笑着从一边经过。陈玄礼一把掌削到他后脑勺上“你个死小子,当着何大人面也这样,没大没小的。” 那小子忙捂头后退,他身边这两个兄弟都是他从北门里带出来,大家在青州时就已相识,又一起喝过酒的,因此彼此间就没有了上下级的拘束。我微笑道:“无妨,不过执勤的时候还是要专心一些,万一有事,就是咱们的责任。”说到后来时语调严肃,那兄弟忙站好身形,肃声应诺。我微笑着转向陈玄礼“看来陈将军想回北门,这些兄弟恐怕是不愿跟你回去了。” 陈玄礼骂道:“这帮臭小子,出来几天心就野了!”他身后两人讪笑。又和他聊几句,便让他们接着巡视,我则在街上信步溜达起来。 耳边响起清脆的马蹄声,扭头一看,却见两匹高大雄骏的黑马驾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正从身边经过,那马夫也是一身光鲜,马车后面还有两青青衣大汉。 我心里暗忖,必是那个富贵人家的马车。也未在意,转过头来继续施施然前行。那马车从我身旁过去,驶到我前边时我发现车厢一侧小窗的黄布帘掀了起来,现出一女人美丽的面庞,满头珠翠。 朱唇微翘,那一双透着媚意的弯月形美眸透出盈盈笑意,我突然发现这个微笑原来是给我的,待细看时却见美女的头已回到车厢,重新放下的黄色窗帘微微抖动着。 我不由得心中诧异,可以肯定,车中贵妇刚才那个微笑是给我的,但那张成熟妇人的面庞我却从未见过。心中再次掠过那妇人的眉眼,却又有几份似曾相识的感觉。 “林生?”有人在叫我。我忙扭头循声望去,却见侧后方张说一身便装,正微笑望着我,忙露出笑容迎上去。 “张大人怎么也在这儿?”“没事,来街上走走!”张说微笑着上下打量我一番“林生你这个洛阳刑督做的挺悠闲的吗,属下在一边巡逻,你一身便装在街上溜达,哈哈哈!” 我苦笑一下“不这样又能如此?”张说拍拍我的肩,安慰道:“放心吧,绝不会将你这人才就此憋曲在这儿的,姚相他们正为你想办法呢。你要闲着没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张说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拍下我脊背,带头向前行去。我心中好奇,跟在他身侧“什么好地方还要这样神秘?” 张说微笑不语,只是前行,我便不再问。目光瞥见前面那辆华丽马车拐了个弯从视线里消失,漫不经心的向张说道:“刚才过去的那辆马车张大人看见了,不知是那户人家,那样两匹纯黑色,不带一根杂毛的神驹可是少见。” 张说转头望着我“刚才过去那辆青漆车厢,黄色流苏,顶嵌宝石的马车么?那是东宫的,林生你什么时候开始对马感兴趣了?”我摇头微笑道:“那里,只是看到两匹神驹,一时好奇!” 张说不再问,扭头继续前行。我心里却是疑窦从生,东宫的,那车里那妇人是谁,怎会给我那样一个甜蜜的微笑?她那眉眼之间为何会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百思不得其解,遂摇摇头不再想。 “相王府?张大人你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这儿啊?”我看着眼前巍峨府第大门上的篇额,向张说讶问道。张说拈须微笑点头“不错,相王听说你这琴圣大弟子在京,早就想见见了,临淄王也对你印象颇深,都央我有空带你过来呢,正好今天看见你在街上闲溜达,就带你过来。” 我微笑一下,早该想到张说带我来的地方是相王府,他是御封给临淄王的文学老师吗,至于在街上碰见我,这个巧遇恐怕是张说有意而为之的,他是有计划的要带我来这儿,想及这些,却不揭破,嘴里埋怨道:“你应该早告诉我的,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么仓促的来拜见相王,心里紧张,万一失礼多不好。” 我表面上也表现出一定的紧张,心里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感觉,这相王虽是高宗大帝与则天女皇的四子,周革唐命前给武则天做过几年傀儡皇帝,然后又做过几年皇嗣,但现在只是一个有名无权,只能待在家里赋闲的王爷,并不能给我心里上造成任何压力。 “呵呵,放心吧,相王为人,安静淡泊,平易近人,很易相处的,见了你就知道了。”张说呵呵笑着上前拍门。张说看来对这儿很熟,那个开门的老奴一看是他,立即就满脸堆笑的将他迎了进去“是张大人来了,快请进!小王爷在读书,相王在经堂做功课。” “哦,我带个朋友来拜见相王!”说着招手让我跟他走,那老仆对我微笑一下,就回到自己门房里,亦不进去通报,任张说自己带着我向里走去。路上碰到的下人仆妇看见张说都微笑点头打招呼,显是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家人。 张说带着我径自往后院走去,向走在身侧的我道:“相王信佛,每日必要念两个时辰佛经的,我们先到书房坐一会儿罢,我顺便得看看小王爷的书读的怎么了。” 我点头答应,不时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这房的面积差不多有普通人家两个大厅那么大,多半边屋子被书架占了,上面堆满书籍,粗略一扫,这书房里的藏书量恐怕不低于我星宗在星星谷星阳阁里的藏书量。 书房剩余的地方摆放着几张案桌,一锦衣华袍的年轻公子正坐于一张案几前,手拿朱笔,对着案上的一本书凝眉苦思。张说故意将脚步声放重,惊醒了沉思中的读书人,那年轻人抬起头,可不正是已有数面之缘的临淄王李隆基。 “哦,老师来了!啊,这位不是何公子吗?快快请坐,快快请坐!”他掩起书站起身来招呼我们落坐。我对这位小王爷那天在进士宴马球场上东西驱突的英姿记忆颇深,更记得他为求球赛公平,中途改加入到新科进士一队,以及在闻香院为安碧瑶仗义出手的事。因此对他印象很好。看他如此客气,忙见过礼,然后才随张说一起坐于他案几前面的蒲团上。 顺势向他案几上扫得一眼,想看看这小王爷正读的是什么书,却见那书蒙着一层紫色绸缎,其上有两个烫金大字,帝苑!我知道这本书,是太宗临终前亲笔所着,讲授帝王之道的一本书,仅在皇族间流传。 第252章叶先生为 叶先生为授我王道,曾设法为我搜罗得一本,放于星星谷星阳阁内。张说解释说在街上见到我,带来拜见相王。 “老师早就该带何公子来了,何公子那天在进士宴上一张琴抵十面鼓,真不愧琴圣弟子,父王早就想请何公子来府上做客了。” 李隆基微笑着说道,接着招呼下人上茶。然后又转向我们“不过父王现在经常做功课,得劳何公子在此等候一会儿。”我忙道无妨,心里暗讶,半年不见,这位小王爷要比当初在进士宴上和在闻香院中的那位小王爷成熟许多。 而且举手抬足与言语之间,颇有皇家威仪。怪不得张说对这个学生如此喜爱。张说问及他的功课,他却微笑着道:“老师,咱们今天先不谈功课,难得何公子来了,我想向何公子讨教些问题。” 他虽是微笑着说出,语气间却有不容他人置疑的王者之气。张说微笑着点头答应,李隆基起身到附近书架上取出一本书来,我一眼扫到其封皮,竟是最新版的江湖风云录。 我知道他要问些什么样的问题,没想到这位小王爷也对江湖感兴趣。也是,那多姿多彩波澜壮阔,充满危险却又充满刺激的江湖对任何一个江湖之外年轻人都是有吸引力的,这位临淄王也是一个年轻人。 当下耐心回答他感兴趣的问题国,心里奇怪这位小王爷不问那个帮会更厉害,也不问那些江湖人自己都浸浸乐道的江湖故事,而是翻着书中名门录里那些大帮会问我这些帮会是如何产生,如何养活自己,如何控制的。 这让我回答时不由得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根据这名门录中所说,黑风教鼎盛时门下有弟子一万两千人,淮帮现在有弟子七千,青龙会则更是高达两万多,而且这些弟子又多是孔武有力的练武之人,如何公子所说,这些大帮会都有着很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能够完成对自己属下的控制,那这些大帮会的力量岂不相当于一支支分散的小股军队?” 末了他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我心中暗凛,忙道:“江湖草莽,再有组织有纪律,也无法和国家军队相提并论啊!”李隆基看着手中的书本摇头“何公子错了,能不能和军队相提并论,要看怎么用,这些江湖草莽有一个绝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散落在民间。” 他没有再说下去,面现沉思,目光却是在闪闪发亮。我的心沉了一下,感觉有点捉摸不透眼前这位小王爷了。我正想悄悄祭起星阳摄魂窥测一下他心中的想法,却见他已从沉思中醒来,微笑道:“何公子知道吗,我是在您随马大人出使青州,剿灭升仙恶寇后才对江湖开始感兴趣的,派人找了这本书来看,还专门通过太平姑妈结识了此书的著者查庸生先生,向他讨教。” 我心里一惊“王爷见过查先生了?”“见过了,我拿着太平姑妈的信到伊阙拜会了查先生,但查先生似乎不愿多谈江湖,说有什么这方面的问题就找何公子你打听,我是那之后才知道何公子与查先生关系的。” 我哦了一声道:“原来这样!”看一眼一边垂目不语的张说,看他神情,这些事他是都早已知道的。这位小王爷会对江湖,对我产生兴趣,少不了他这位好老师的教导。 “本来听老师说公子你剑术高超,我还想进宫去求皇上让公子到府上来教我剑术,却被老师阻止了,说是不宜将公子你羁留于此。不过小王确对剑术颇感兴趣,还望公子能常到府上来,指点一二。” 李隆基已合上了手中的书,向我诚肯道。张说在一帮证明他的话“小王爷前段时间确和我提过要欲聘林生你到府上做剑术教习,被我劝阻了。” 我知道张说劝阻这件事是怕我与相王府走得近了,引起别人猜疑。向李隆基谦道:“是小王爷和张大人抬举我了,若小王爷真喜欢舞剑,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心中却知这位小王爷学习剑术是假,借机与我结交才是真。李氏皇室竟还有这样一位王爷!随张说这次相王府之行,真正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这位少年英发的小王爷了,至于后来见到的传说中的相王,如张说在大门前所说,那只是一位与世无争,平易近人的老人。 背微垂,目光有些闪烁,让人感觉他心里满是惊恐和害怕。即便对我这样的小人物,其言谈举止也满是谦恭,身上不见丝毫王者应有的气势。 若将其放于街上,谁也不会想这么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几许实际年龄却只有五十出头的普通老人竟是曾经君临天下的睿宗皇帝,而今的相王。 他感兴趣的只是我的琴艺,而且我发觉这位老人并不如张说和李隆基所说的那样想见我。两人在一起聊了会儿琴艺音律,他又带我们参观了他养的几百只鸽子,然后我和张说便告辞了。 出得相王府时,我有些惘然,张说看我神情,微笑道:“林生你是不是没想到相王竟然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真难相信,这就是曾经的睿宗皇帝!也就在他那几进只鸽子面前,我才感觉到了一点点他身为皇子应有的气势。” 张说长叹一声“唉,经历过周革唐命前后那段恐怖政治,看着自己家族成员一个个的遭受屠戮,这些幸存的李氏皇室成员又有那一个能保住他们那高贵血统应有的高贵气质,相王身为高宗亲子,若非养成眼前这幅好性情,但敢露出一点锋芒,还不早步了他几位哥哥的后尘了?” 我立即想到了近几十年来,皇室宫廷的血雨腥风,堂堂皇室贵胄,高宗与则天女皇的第四子,曾经的睿宗皇帝,而今的相王,会变成今日我所见这般举止间唯唯诺诺,待人行事小心翼翼,那其间要包含着多少不可为外人道的幸酸。 今日所见之相王,基本可以做为现存李氏皇室的一个缩影。能做到这一步,我还真得从心里由衷的佩服我魔门那位圣主的手腕,只是这相王旦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其实即便是以相王这般与人无害的性情,也还是有很多人盯着他啊!今日我带林生你来访相王的事,最好别说出去,否则无论对林生你自己,还是对相王都很不利。”张说叮嘱。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道:“明知此行不妥,你还带我来?” 张说却又望天叹气“林生啊,都说天下民心思唐,希望能重现太宗盛世,可你看像相王旦这样的李氏皇室有重建李唐盛世的那个魄力吗?” 我现在所站的朝臣阵营,最主要目的就是要护佑李唐重掌大统,张说却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让我心中一沉,未敢轻易做答。 张说仿佛也没想真的要我回答,稍顿一下,就又自顾自的说道:“当今太子英王显的性情比相其弟相王更要懦弱,据说流放途中不堪流离颠波之苦以及那不段的惊吓,数次想要轻生,全凭身边有个性格刚硬,为人精明强干的韦氏拦者,才得以挨到狄相他们将其迎回。 姚相张大人他们只想着女皇百年以后,让江山重归李唐,可一个懦弱的李姓皇帝,身边却有一个刚强精明的韦后,岂不是要重蹈高宗皇帝的覆辙,造就出第二个武后?” 我忙将六识提起来,留意周围有没有其它人,张说这些话非同小可,让人听去,岂是儿戏?还好,高大坊墙间,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我们两人还有夕阳斜辉为我们拉下的长长投影。 “那张大人的意思”我沉吟着。张说攸的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望着我“我认为扶持当今太子显不如扶持相王旦,显身边有个精明强干的韦太子妃,关陇韦氏,那将来可是一个势力庞大的可怕的外戚集团,很可能造就第二个武后,而相王旦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显的诸子皆无能懦弱之辈,旦的五个儿子虽也因自幼遭受幽闭囚禁等诸多苦难,却毕竟有临淄王李隆基这个奋发有为的异类。” 张说的目光更亮了“我相信我的眼光,临淄王李隆基可能是李氏皇室唯一一个有能力担起重建李唐盛世这个重任的王子了。 当初我初见他们五兄弟时,其它四人皆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唯此子一人昂首挺胸,龙行虎步,深具皇家威仪,连当今女皇都对这个孙子宠爱有加。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更确定李唐希望就在相王府这位小王爷身上,其它人纵是坐上皇位,那懦弱的性格,其政局还是要发生动荡的。” 我默默走着,沉思不语,早知道张说今天在街上与我巧遇,又带我到相王府是有目的的,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学生李隆基,那晚在瑞芳酒家,太子的驸马王同皎是想将我拉入太子阵营,而今张说却是要我站在相王这一边。 李家仅存的这两个难兄难弟,他们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怎样,但因受着各方势力的推动牵制,在事实上已经站到了竟争的对立面上。 但张说这番话却为我打开了一个看待朝廷局势的新视角,无论是姚崇还是张柬之,看问题都没有他看的远,也没有他看的深刻。 也可能因为他站在相王这一边的缘故,但他是第一个意识到一旦完成了武周向李唐的和平过渡,当今太子显登基,当今太子妃韦氏会有变成第二个武后的危险,他更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了李氏皇室的新生一代,并坚定的将自己的赌注压在了临淄王李隆基身上。 我处于他的位置的话,我也可能会这样做,但现在一切局势尚不明朗,除支持李唐的朝臣一系外,女皇身边还有一个张氏宠臣集团,在外还有一个势力庞大的武氏家族,张氏集团的崛起,暂时压下了李武两个家族间的矛盾,但对皇位虎视眈眈的武氏家族却不可不虑,存在着这么多不明朗因素,张说可能明考虑的太远了,所以我无法给他一个承诺。 “小王爷还小,而且现在女皇身体健康”我思忖着措词。张说却出声打断了我“林生你不用说什么,今天这些话我也就跟你一个人说了,不是想让你做什么,而是希望你心里对局势可能的变化心里有个底,你救过我的命,咱们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我不想看到你栽倒在历史的巨轮下。” 我长出一口气“多谢张大人,林生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我的这番心思仅限于林生你一人知道就可以了,莫透露给了姚相他们,我怕他们现在一时还接受不了。”张说最后叮嘱我一句。傍晚,祥云居客栈里。 第253章换个角度 “换个角度看,何大哥你应该为这些高兴啊,因为太子一系的人和相王一系的人绝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来拉拢一个小小的洛阳刑督何大人,他们看中的肯定是江湖上的那位何公子,他们既然这么对何大哥你青眼有加,那就说明有迹象显示何大哥你很快就会被朝廷放回江湖,龙归大海,否则只是以洛阳刑督的身份何大哥你不可能得到现在这份待遇的。” 查忆萍听了我对李氏皇室内部矛盾的分析后,眼珠一转,这么向我开解。我一想也是,心情立即好了许多,脸上露出微笑。沈小蝶看我小情好了,便拉住我胳膊道:“何大哥,忆萍姐姐你们别说那些我和玲姐听不懂的事了,咱们商量商量什么时候搬到咱们那新家里吧?” 我伸手揽住她柳腰,将她抱坐在我怀里,微笑问道:“那你们想什么时候搬啊?”“后天,那院子香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等咱们住进去后再慢慢收拾就是了。 后天正月十四,咱们搬进去,正好赶上在新家里过上元节,我和玲姐已经买了好多花灯,到时候可以挂到咱们院子里。”沈小蝶用手按住我胸口,将自己上半身撑离我怀中,望着我的眼睛兴奋的说道。 我看关玲也期待的看着我,望向查忆萍,征询她的意见。查忆萍点点头“那院子确实可以入住了,不过香婶还没来得及雇到下人,真住进去了,很多杂活可就得自己干。” “没事,我们能干,再说还有香婶小芸阿大,阿三他们呢!”沈小蝶立即接口道。我沉吟一下,看着沈小蝶那鲜艳欲滴的樱唇皱眉道:“搬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我故意沉吟不语。沈小蝶和关玲一起瞪大眼睛,异口同声的问我:“不过什么?”查忆萍已看出我是在和二女戏耍,脸上露出笑容。我欣赏着两个女孩那焦急的模样,心里暗暗得意,缓缓道:“不过呢,得看你们俩今晚的表现!” “唉呀,何大哥你坏!”在我怀里的沈小蝶立即羞怒的将两个小粉拳往我胸口擂来,让我赶忙将她身子揽紧,不让她使上力。一边的关玲却羞红了脸。查忆萍白我一眼“别闹了,该吃饭了!雯雯去叫饭,怎么还没回来?小芸你去看一下!” 她朝坐在门边正红着脸看她主子和我调戏的小芸吩咐一声。“唉!”小芸忙站起身开门去了。查忆萍盯一眼仍在我怀里扭动的沈小蝶,向我正色道:“何大哥,我可提醒你,小芸年龄不比小蝶小,也是个大姑娘了,你们老当着她的面这样,你又迟迟不肯收她,出了事可别说我没看好。” “会出什么事?”我一怔下问道。查忆萍白我一眼“会出什么事你想不到啊?十七八的大姑娘动了心,又迟迟得不到你的疼爱,这街上等着勾引女孩儿的风流哥儿那么多,你说会出什么事。” “她敢!”沈小蝶立即抬起头来,圆睁双眼喝道。我不理沈小蝶,点下头“嗯,有道理!”这些天一来外面事情多,总是忙。 二来关玲沈小蝶,查忆萍几人经我不断的滋润,一个个容光焕发的,美艳不可方物,让我一回来里目光便固定在她们几个身上,倒是把一边一个正思春的大姑娘给忘了。 “那忆萍你和雯雯今晚回自己房间去,小蝶今晚把小芸带过来。”我吩咐一声,给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破处是颇费精力的,几女都在我怕明天起不了床,所以得先去掉两个。 沈小蝶已经把嘴噘了起来“都是忆萍姐姐你,干吗提醒他?”我心知沈小蝶有些不愿意,这丫头的占有欲很强,当初在扬州时连关玲她都想赶走。 对雯雯,查忆萍几女也都是意识到自己争不过她们这才和几女和睦相处下来,现在这个小芸身份却只是她的丫头,要与她分享我,她自然是不情愿了。 正想开导她,门被推开了,去叫饭的雯雯带着小芸出现在门口“公子,外面有个人找你。他不肯说他是谁。”雯雯说道。“是吗?那我去看看。”我说着站起身来,开导沈小蝶任务自然的落到了查忆萍身上。“驸马爷?” 我看清站在那儿等我的人,不由惊讶的叫出了声。来人正是在瑞芳酒家认识的驸马王同皎。王同皎望着我微笑道:“何公子好!现在有空吗?”“有什么事吗?”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不是什么紧要事我可舍不得放弃陪我那四位娇妻吃饭。 “有人想见见何公子,请公子吃顿便饭!”王同皎道。“哦,不知是谁,下官认识吗?”我问。王同皎微微一笑“到那儿何公子就知道了。” 又是到那儿就知道了,和今天张说带我到相王府时说的一模一样,眼角余光瞥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黄流苏,宝石顶,车辕内两匹皮毛如黑缎子般的神骏黑马,这不正是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辆华丽马车吗,当时车上坐的是一位容颜娇美的中年妇人,曾给过我一个微笑。 “门口的车是驸马爷带来的吗?”我问。“是想见公子那个人的车,让我用来接何公子你过去。” 王同皎答道。我哦了一声,心里大致明白要见我的人是谁了“那劳烦驸马爷再在此稍等一会儿,我回去换身衣服。”王同皎点头“无妨,何公子请回。” 看着雯雯帮我穿好衣服,一边的沈小蝶发出了自己的不满“都要吃饭了,谁这个时候来叫何大哥你出去,什么大人物要见你啊?”我握一下扎好的袖口,边往外走边道:“这人是不得不见,你们自己吃吧。” “那你记得早点回来!我带小芸等着你。”沈小蝶又喊。“会的,一定尽早赶回来。”我说着已经走出门外。白天刚见完相王,晚上就被招往东宫太子府,若非心中明了这其间的曲折,我可能会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大人物呢。 不过如查忆萍跟我说的那样,能让人重视毕竟是好事。马车从皇城东门驶入,很快就到了东宫门前,接着径直驶入宫内,到了内里一小门处方始停下。 王同皎先下了车,我跟着下来,看一眼周围的阁楼殿宇和林木山石,确信自己真的已经站到了东宫之内。 “何公子现在知道要见公子的是谁了吧?”王同皎微笑着前面带路。我忙以诚慌诚恐的声音道:“何某一介微末小官,竟蒙太子召见,深感荣幸同时又觉不胜慌恐啊。” “哈哈哈,何公子你可不只是一介微末小官!”王同皎大笑着说道“不过今番见你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太子妃。” 我真的没有见到太子李旦,灯光明亮,金碧辉煌的饭厅里除了分列两侧站着的下人,只有一个一身丽服,满头珠翠的妇人,笑吟吟的看着我们走进来。 正是今天在街上掀开马车车帘对我微笑的那个妇人。我知道这就是当今韦太子妃了。俯身跪拜“下官何同,拜见太子妃殿下。” “何公子莫要多礼,平身入座吧!”这声音音韵宽厚,富念磁性,有一种独特的让人折服的魅力。我答声是,低头起身,已有一个宫女拉开了韦氏对面的一张高凳,我便在那儿垂首坐下。 “同皎,你下去吧,我与何公子说会儿话。”韦氏吩咐站于门口的王同皎。王同皎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我感觉韦氏的目光转到了我脸上,有些烫人,未敢抬头直视,只是微垂双目望着眼前摆满水果点心的饭桌。 “何公子莫要拘束,只是久仰公子大名,请公子吃个便饭,认识一下,还请公子随意一些。来呀,上饭!”韦氏吩咐一声。我仍微垂着头道:“一介微末小官,何来大名,太子妃殿下过奖了,而且太子妃殿下面前,微臣安敢放肆?” 我尽量表现得小心翼翼。这是环列两侧的宫女们走上来撤下了桌上的水果点心,开始将菜一道道的上来,一顿便饭竟有三十几道菜,摆满了偌大一个桌子。而且看得出都是在外面难得一见的名贵菜。 “呵呵呵,何公子你太拘束了,太子妃不过是个身份,想当年在庐州时我还不如乡下一介农妇呢,不想现在竟让谈笑间大破升仙贼寇的何公子感觉拘束了。唉!” 她叹一口气。我未敢接话,她接着道:“何公子自进这客厅可是连正眼都没看过本妃呢,难不成我已老得不可入公子眼了?” 我心里一惊,她这话可已经带有轻佻意味,有失太子妃身份了。张说今天说这韦后精明强干,精明强干我尚未体味到,却已经体味到她的轻佻。 “不是,太子妃年轻貌美,只是微臣不敢。”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即想到这话语中的轻浮意味,暗恨自己不争气,怎么一下子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却听韦氏开心的笑了起来“毕竟老了,不能和公子你身边那四位姑娘比。哦,公子请用菜!”有宫女用一小盘夹了几样菜送到我面前,我眼角余光瞥见韦氏拿起了筷子,便也拿了起来。 吃到嘴里的虽是美味,但在此环境下,我又刚说过那种轻浮话,感觉气氛怪怪的,便觉吃到嘴里的美味佳肴没有一丝味道。 韦氏倒是不停的问我情况,祖籍,家世,出使青州的过程等,问及我身世时,我自然又拿出叶先生所编的那个慌言来搪塞,不料韦氏竟问出一个我始料未及的问题“外间怎么传言说公子是出身于一个叫魔门的邪恶门派?” 我猛抬起头,看见韦氏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眼角挂着丝丝媚意,目光中的那丝欲焰让我又将目光移了开去。 “这个下官不太清楚,可能我家的武功真是那个叫魔门的门派的罢!”我说道,韦氏眼角透露出的那丝媚意让我有点心猿意马,我知道她们这一阶层贵妇们的淫靡生活,有一两个面首是很正常的事,这韦氏莫不看上我了,但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啊!“你们都下去吧!”韦氏突然说道。 两边的宫女仆人答应一声,依次退下,我讶异的抬起头,正迎上韦氏望向我的媚眼,那其间的欲焰更明显了,这让我确定她确是想用自己的姿色来拢络我,也许不仅仅是笼络我,还有满足自己的私欲的因素在内。 占有当今太子的女人,这想法让我感到了强烈的刺激,如张说今天所说,一旦太子顺利继位,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皇后,懦弱的皇帝与精明的皇后,眼前韦氏有可能像武则天那样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我不由得开始考虑从床第间控制这个中年妇人的可能性。 第254章公子尝尝 “公子尝尝这个金鲈玉脍,用江南松江鲈鱼做的,在你们江南叫做松江胪干脍,是一道天下名菜呢!” 韦氏说着起身夹起一筷子鱼肉走到我跟前,轻轻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然后便站于了我身侧,眼梢挂春的俯视着我。我闻到一股清淡高雅的脂粉香,是那种只上贵族阶层才用得起的上等胭脂。 “多谢太子妃殿下!”我以带有挑逗意味的目光斜扫她一眼,微垂下头说道,没有动盘子里的鱼肉。她的身份让我不能像对待普通女人那样放肆。 “我不只听说公子你是那个魔门的人,还听说公子天赋异禀,不知是真的假的,嗯?”这声音媚到了骨子里,仿佛滴得出水来,与此同时一双柔柔的手搭到了我肩上。 “太子妃可以试试!”我抬起头微笑望着她,声音里满是挑逗。到了这份上,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再躲躲闪闪就不是魔门星宗宗主了,带着催情魔气的一只手轻轻的放到了正向我身子欺过来的翘臀上。 “啊!”的一声轻呼,已贴到我身侧的丰腴娇躯发出一阵颤抖,娇媚媚的声音叹息般响起“人家正想试一试,要是真的,你就可以叫奴家韦姐姐了。” 另一只柔柔的手已抚在我胸膛处。我抚在她翘臀上的那只手一使力,便将美妇丰腴肥美的娇躯揽到了怀里,抱得一团充实的娇腻。 又是啊的一声惊呼,躺在我怀里仰望着我的美妇,香艳红唇微张,眼里的媚意仿佛要凝成水流出来,娇嗲嗲的道:“公子你可真大胆,连太子妃都敢勾引?”我嘿嘿邪笑道:“下官只是不敢违抗太子妃殿下的旨意。” 一只大手覆到怀里美妇胸上,可能因为饭厅一角的火炉已将整个饭厅烤的温暖如春,韦氏仅着几层薄衫,手心上传来那硕大的肥腻温热让我忍不住大力揉搓起来,同时俯下身去想去噙那香艳艳的红唇。 韦氏却喘息着将我推开,声音间带着情欲燃烧的焦虑“别,别在这儿,抱我到里面,快!”我微笑着将她一把抱起,正想举步往那幄帐后走去,却听厅门外有人喊道:“安乐公主驾到!” 我知道是韦氏安排在外面放哨的人在提醒我们,忙将她放下。她倒不慌不忙,眼中闪过一丝无耐的失望,一边将衣服整理好,一边向外面喊道:“来人,用我马车送何大人回去。” 接着向我轻声道:“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门外走进来一个仆人,我对韦氏邪笑一下,随那仆人向外走去。 出得厅来,遥见两盏宫灯拥着一个华衣少妇正往这边走来,那仆人也看到了,便带我折向一侧回廊,不想和来人相撞。但我刚走得几步便听得一个女声娇叱道:“都给我站住!” 我猛觉这声音好熟,驻足扭头一看不由得大惊,两盏宫灯光晕中所站的华衣丽人可不正是曾将我从伊水中救起,和我有过一夕姻缘,曾想将我养做男宠的那个不知名的夫人,她正瞪眼望着我,并在脸上荡起了笑意,移步向我这边走来。 我知她已认出我,躲是躲不掉了,刚才听人叫安乐公主驾到,难不成这个少妇就是韦氏的女儿,安乐公主?我正这么想着,一边的仆人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只见他跪叩道:“奴才见过安乐公主!” 按礼我也应该跪拜的,但这是一个曾在床上被我征服,曾在我胯下婉转承欢的女人,我一时间便拜不下去,只是愕然的望着她,她也正望着我,嘴角挂着笑意,抑谕的笑。 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真想不到那次艳遇竟遇到了安乐公主头上,她要晚来一会儿,让我与韦氏成其好事,我就将这身份高贵的母女两个通吃了。 “这是谁?”她目光望着我,但我知道他这话问的不是我。“回禀公主,这位是洛阳刑督何大人,太子妃刚宴请过的。” 跪在地上的仆人答道。得知我的身份,安乐公主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知道这会是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了。干脆装做不认识她,跪拜道:“臣何同,拜见公主!” 我想她也不会在自己母亲这儿认我这个露水情缘者,对我不依不饶吧。锦绣裙角飘移到我跟前,带来一阵香风,我的头上感觉得到那俯视的目光。 只听得一声冷笑“洛阳刑督何大人!好,好!”然后裙角转了个圈,我知道其主人已经转过身去“你们去吧!” 随着这声音,裙裾向远处移了开去。我抬起头,看见安乐公主已向韦氏所在的饭厅走去,两名提灯的丫头正急步跟到她身后。心下吁出一口气,她也不愿让人知道两人之间曾经的荒唐。 “何大人,我们快走吧!”那仆人招呼我一声,带头向外行去。马车颠波中,我脑中思绪纷杂,救我的少妇竟是安乐公主,这是我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怪不得眉眼间和沈小蝶有点相似,原来是姑表姐妹,承袭了同一份血统。 安乐公主的驸马是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那家伙曾和张昌仪一道在闻香院调戏安碧瑶,和我起过冲突,那晚若非宋憬正好也在,我就该吃他们的亏了,是以心里对这位驸马爷十分厌恶。 想不到无意间倒是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这让我心里升起一丝快意。但突然之间想起安乐公主身上那丝魔门名宗的影子,我的心不由得一寒。 她说她幼时曾经吃苦,指的自然是她们全家被流放的那段生活,而她的武功是她母亲教的,而她母亲就是韦氏,这么说韦氏是明宗弟子! 仔细回忆韦氏今晚的表现,想起她说我天赋异禀那句话,我当时还以为她指的是我魔门弟子都会的那些淫邪调情手段,现在看来指的应该是我的天阳脉体格。 我当时竟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的这个漏洞!这是不可能的,想想我当时的状况,我心不由一惊,实际上从我进入饭厅开始,韦氏就开始对我施展迷惑心智的媚术了,只是她使的不着痕迹,我又对她这太子妃毫无这方面的防备,刚开始那曾想到当今太子妃竟也是魔门中人,只以为她眼角流荡的那些媚意都是寂寞贵妇发了春情的表现,却没想到一个普通妇人那能如她那样媚入骨髓? 只从韦氏能施展出如此不着痕迹,连我都能瞒过的媚术来看,当今这位太子妃绝对是明宗中的高手,她并没有如她女儿般,因为回到洛都后的安逸生活而将功夫拉下。 丁忘忧告诉过我,为逃避日宗的打压,魔门明宗月宗暗宗灵宗四宗在隋末动乱中都曾试图向世俗贵族集团渗透,争取与其融合。 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选上了当时最有希望夺得天下的关陇贵族集团,明宗是其中起步最早,融合程度完成最好的一支,月宗相对于明宗来说起步就太晚了,到现在虽然已掌握了天下大统,却也没能真正的融入传统贵族集团中,因为在那些传统士族眼里,已经把持天下最高权柄的武氏家族仍都是些出身微寒的下里巴人。 但明宗却不同,他们很好的融入了世俗贵族集团中。从这一点看韦氏是明宗的人并不奇怪,韦姓和李唐的李姓,以及太宗时后族长孙氏,还有裴氏可不正是关陇贵族集团中的四大门阀。 想起周革唐命前后那段酷吏横行的恐怖政治中,则天女皇曾依赖新崛起的中小地主阶层对关陇贵族进行过残酷镇压,甚至将都城从关陇贵族势力强大的长安迁到洛阳,这中间莫非也有明宗与月宗争斗的背景? 我想起一件张说曾做为闲谈而向我提起的史事,高宗驾崩后,现在的太子李显曾被立为中宗,但他那次在位却不到两个月就被其时为皇太后的则天女皇废掉并流放了,借口就是李显要将天下送给韦家,而那只不过是年轻的中宗皇帝想要提拨自己的岳父韦玄贞却被朝臣百般阻挠而说的一句气话,那句话的愿意大概是这样的,我是皇帝,这天下是我的,我就是将它送给韦玄贞又能怎么样。 如今看来,武后揪住这件事废掉自己的儿子不仅仅是为了夺权,还有打击明宗这一更深层的原因。 只是有一个疑点颇费思量,武后若知道韦氏的明宗背景,那么当狄仁杰等坚持着将李显迎回洛阳时,她应该先一步将韦氏从自己儿子身边除掉啊! 不管则天女皇是做何打算,但现在确定了韦氏的魔门身份,张说下午说过的话又在我耳旁响起,李显继位,韦氏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有势力庞大的关陇韦氏家族及明宗的支持,这种担忧成为现实的可能性很大。我星宗对此不能不防,因为那就相当于明宗从月宗手里接过天下大统,让我星宗仍无出头之日。 我的这些思虑仅止于路上,回到祥云居,我房间里的情景让我一下子就将一切放开了,被韦氏勾起的欲火却重新升腾起来。只见摇曳灯光中,在沈小蝶和关玲的陪伴下,小芸局促不安的坐于床沿,看见我进屋“呵!”的一声轻呼站了起来,闪烁的目光中有羞怯,也有期待,好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这丫头在这一刻锭放出的美丽连她身旁沈小蝶关玲二女那四射的艳光也没能遮住。忘却了外界一切烦恼的我,凭着胯下龙王意愿的指引,向床边三女走去 床第间几女那鲜美的娇躯可以让我忘记外面的勾心斗角与波谲诡诈,但回到现实,我必须时时刻刻将这些放在心上,所以我在第二天中午就又去见了姚崇,向他打探口风。 结果令我相当失望,看姚崇的意思,朝臣一系的最高目标只是想要江山重归李唐,他们只关注这一点,而不愿再在此事上节外生枝。 李显李旦兄弟都是李氏皇室子弟,兄弟两个谁来接位在他们眼里并没有区别,既然没有区别,那么李显既然已经在太子位上了,就没必要再为了换上李旦而给自己找麻烦。 姚崇意识到我有偏向相王旦的倾向,还以师兄的身份训斥我说那些事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我不能向他解释魔门,也就无法向他解释则天女皇和韦太子妃的魔门背景,只有诺诺受教。 心里却多崩了弦,照此局势发展下去,张说的担忧势必要成为现实。下午带着薛进他们在街上巡逻时,心里便有些抑郁。 让薛进跟着自己的小队走,我自己一个人沿街边慢慢溜达。突然一声马嘶,一辆马车停在了我身边,车帘掀开,露出安乐公主那张狐媚的俏脸。 脸上笑意盈盈“洛阳刑督何大人,好威风呀!怎么样啊,还是被我找到了,上车吧!”这笑容还这说话的语气,仿佛猎人看到落入自己陷阱中的猎物。我叹口气,知道不可能摆脱她。 第255章看下街周 看下街周围的行人,我是一身便服,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走到车后,车门从里面打开了。我缓缓的登上马车。 “哟,我的何大人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啊,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啊?”安乐脸上带着胜利者得意的笑容,向我夹着腔说道。我看着她脸上这种得意的笑容,心里有些窝火,她这种语气还有现在她看我的目光仍带着我是她男宠的意味。我冷笑一下没有说话。她却从我对面起身坐到了我这一边,身子也贴了过了,带有浓郁脂粉香的一只小手伸到了我脸上摸娑着,盈盈眉梢,双目晶亮,那目光中已跳跃出情欲之火。 “别怕,上次你离开时我说再见你时要你好看那是气话,你这么好的一个俊人儿,人家怎舍得将你怎么样?只要你好好对待本公主,本公主以后保你仕途顺畅。”我猛然伸手捏住她手腕,将她的手从我脸上拿开。 “唉呀,你弄疼我了!”她皱眉一声娇呼,使力想将手从我五指间抽开,却那里抽得出去。她一下子柳眉倒竖,怒目圆睁的瞪向我,怒喝道:“你”她没能骂出来,后半句话被我凝有星阳摄魂,带着强大霸气的目光给瞪了回去,五指上又加了些力道,这下看来是真捏疼她了,她咧嘴缩了下脖子。 可脸上怒容却消去了,换上一幅怯怯的面容,目光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这幅惹人怜爱的神情和沈小蝶犯错时望着我求饶的神情是那么相似,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抽回手去,用另一只手揉着被我捏成青紫色的腕部,委屈的看着我,没有说话,那眉眼之间的神情竟与小蝶一模一样,我不由在心里感叹龙椅上那位圣主的强横,连她的血统也如此霸道,小蝶和安乐这两个已与她隔了一代的姑表姐妹竟会一起生出与她如此相似的眉眼。 我虽心里明知安乐这幅神情只是在我面前装可爱,想遮掩她本质上的飞扬跋扈与刁蛮,但我心里却已无法对她升起一丝厌恶。她本来就是个艳光四射的妙人儿啊!“公主千金之躯,让何某如何算对你好呢?” 我欣赏着她做出来的这么一幅可怜样儿,抑谕的笑问道。我不再揉自己的手腕了,脸上露出一个迷人的媚笑,又将身子贴向我身侧,抱住我一只胳膊,将胸前的娇腻使力顶在我肘部,仰望着我柔声道:“人家知道在外面号令群雄的何公子,洛都里管着一个刑督衙门的何大人,房里还有四位娇妻美妾的何大哥不可能做人家的男宠,人家现在也不敢有这份奢求了,只是你以后别躲着我,常来找找我就可以了。” 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只是常去找找公主这么简单?”“你是英雄男儿,连我母亲都对你青眼有加,我不这样还能将你怎么样?”她话语里有一丝无奈,更有一份娇媚,柔柔的小手伸到了我怀里,摸娑着。 看着眼前美丽少妇眼中那丝丝情欲之光,鼻中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脂粉花香,再加上在怀里蠕蠕而动的那只小手,我小腹处很快也腾起一团火来。 她是如此美丽,还有着一个高贵的公主身份,在这么一个美丽少妇身上开垦,我绝对不会觉得吃亏,而且她已经嫁为人夫,丈夫是赫赫武氏家族首领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是一个被我讨厌的人,这份偷情的刺激和给自己厌恶之人戴绿帽子的快感也足以让我着迷。 所以我并不反对接纳她这个公主做我的情妇,但前提是她必须在面前收起她公主的尊严,低下她那骄傲的头颅,以一个女人看待自己男人的目光看我,而不是将我视为她的男宠。 今天在这车上被我用星阳摄魂瞪了一眼后,她的表现很让我满意,使我心间升起了征服一个高贵公主那种夹杂着骄傲和自豪的快感。 我脸上露出微笑,一手伸到了她俏脸上感受着那份温润光洁,嘴里说道:“我常去找公主的话,驸马爷怎么办呢,他不吃醋吗?” 她在我怀里活动的小手停了下来,眼中情欲之光暗淡了一下,但接着就又亮起,脸也靠在我肩膀上,额头顶着我肩窝将那娇躯往我身上挤,娇媚媚的道:“他呀,我们不让他知道就可以,而且他知道了也无所谓,他那些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她这种反应让我明白她心里还是有她丈夫的,否则不会在听到我提起驸马时眼神下意识的暗淡了一下,但这女人天性中有股放荡的骚媚,偏又有了一个可以横行无忌的高贵身份,她是绝不可能忠于一个男人的。 “那我常找公主干什么啊,为什么不让驸马知道呢?”我的声音里带着磁性的媚惑,带上催情魔气的那只手也从她俏脸上下移,从白洁颈部的领口处伸了进去,覆住了一团滚烫的肥腻。 我故意在提到驸马时使出这些手段,就是想消除武崇训在她心中的影响,让她跟我在一起时心中只有放荡的情欲。果然,这次她听到驸马二字时,情欲不减反增。酥乳感受到我手上的催情气息,身子一阵颤抖,嘤咛一声,身子抽了骨头般软到我身上。 仰头媚眼如丝的看着我“你说你找我干什么啊?”声音柔媚入骨,伸入我怀里的小手却向移向了我两腿之间。我仰头舒服的叹了口气,便斜躺到了铺着锦绒的软榻上,顺势扯开了她胸前的襟带 一个下午,我们都呆在城南她的那个私人别院里鬼混,我只能说是鬼混,因为实在谈不上一丝感情,我只是在享用她肥腻娇美的身躯,没有温柔,只有男性的霸气,享受着将一个公主摁在胯下一次次征服的快感。 没有感情,也就不存在怜惜,我可以将我所掌握的那些淫邪手段毫无顾及的使出,让她一直沉迷于肉欲的深渊中而不自拨。 可能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如我这般对她的身躯进行如此肆无忌惮的挞伐,她整个下午都表现的很迷醉。到最后她不堪龙王之威,叫了芳儿进来代她时,她伏在床上看着我在芳儿那年轻娇躯上的神勇与强横,柔柔的目光里便满是迷醉和崇慕。 我知道她公主的骄傲已被我的霸气征服,心中那份女人对男人原始的崇拜被唤醒了。这也正是我的目的,免得她依恃公主的身份,视我为男宠,限制我的自由,给我制造麻烦。 只是就这么将安乐纳为情妇,让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对其母亲韦太子妃了,那也是一个水性扬花的荡妇啊,昨晚是安乐走赶巧不巧的正好那时候去找她母亲,将我们的好事撞破,但那荡妇淫心已起,焉能轻易放下?再说她还想通过这种手段来笼络我呢。 若在普通人家,我会毫不犹豫的母女通吃,紫衫龙王还是很乐意去征服一对母女花的,但韦氏和安乐这对母女的身份却让我产生顾忌,接纳母女二人任何一个做情妇都没什么,这些贵族妇女的情人现象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也都能接受,高高在上的则天女皇不还有一群男宠的吗。 但关键是将母女两个都弄到胯下,我怕惹出麻烦来。这方面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韦氏若要与我暗通款曲我没有理由不答应,那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却有着一幅三十少妇的身躯,如同一颗熟透的蜜桃,又有一个高贵的身份,浑身都散发着媚惑的气息,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而且她还有一个明宗的身份,我与在对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看出她的明宗身份,现在朝廷权利格局的走向还很不明朗,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女人便会对我产生很大的利用价值。 其实现在于我而言,最好的方法便是赶快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回到江湖。只要让我回到江湖,那便是龙归大海,我完全可以依足江湖,静观朝廷时局之变,再定行止。但回到江湖谈何容易啊!暮色降临,床上的两女都早已不堪挞伐,我自起身穿衣,然后向下人要了一匹马回祥云居,那儿还有我的四个女人在等着我。 正月十四,上元佳节在即。朝廷通令全城各户家宅院,商肆店铺,必须在门前挂花灯,以为京都佳节添彩。 上元节观花灯,乃一大传统,而京都花灯更是天下之冠。因此有不少外乡人涌入洛都观花灯,让都城一下子热闹起来,治安形势也一下子紧张起来。 巡城金吾于今天开始加强了巡逻力量,做为大理寺下属唯一的正规武装力量,刑督衙门自然也要忙起来,大理丞封全祯亲自从隔壁跑过来叮嘱大家这几天多辛苦些,绷紧心神,别出什么差错。 我便将三班人马做了番调整,从今夜始每始每刻保证有两队人在街上巡逻,另一队留驻衙门。 部署完后又带大家参加了由户部也就是地官署牵头,巡城金吾,大理寺,刑部即秋官署联合进行的全城在住人口检查。 要求各衙门的头头必须亲自坐镇,让我一直脱不开身。直到半下午,对三市商家店铺及客栈里非洛阳户籍人口检查完毕,接下来是对各里坊常住人家的检查,因有各里坊里正的协助,十分便捷顺利,大家便放松下来。 我趁机向封全祯告了假,让李湛留在那里代我负责刑督衙门,自己快马赶回了我的新宅院。今天是我入住新居的日子,小蝶她们天不亮就兴奋的爬走来收东西,我却被封全祯召了去。 几女曾叮嘱让我尽快赶回的,却一直拖到这半下午。回到宅院,看见门前及朝向街道一面墙上已经挂起了花灯,进入院内,发觉也是早已经打扫装饰一新,知道诸女已经将家搬好,我是回来晚了。 在前院和香婶他们打声招呼,便匆匆往后院赶,四女的房间都在第三进院落里。进入院门便见沈小蝶关玲还有小芸三女坐在房檐下,眼巴巴的望着这边大门口,看到我出现,三女眼中闪过惊喜,关玲和小芸起身便想迎过来,却被沈小蝶一伸手将两人全拉住,推到了屋里,然后扭头瞪我一眼,对我一噘嘴,啪的把门关上了。 弄得站在院里等着几女投怀送抱的我空张着双臂在那儿一愣一愣的,查忆萍和雯雯从自己房里出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生气我没有及时回来。 “你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今天搬新家还回来这么晚,让大家等你等的好辛苦。你是没看见小蝶和玲儿上午的焦急样,她们把行礼堆在大门口,不肯进来,非要等你回来由你带着进大门,一直耐磨到中午,看等你无望我才将她们强拉了进来。” 第256章查忆萍向 查忆萍向我埋怨道。我听了心中一阵温馨的感动,接着又一阵惭愧,让几女在门口翘首以待了那么长时间。 忙向查忆萍和雯雯说了对不起,解释了不能回来的原因,我说的声音很大,让关在房里贴在门前偷听外面动静的沈小蝶和关玲也听见。 雯雯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怪我的,查忆萍听了我的解释,也立即便理解了,微笑道:“那确是不好离开,不过现在你自己想办法去哄那两个丫头吧,看她们能不能给你开门,小蝶可是放了狠话的,午饭后你再不回来,就三天不理你,还强迫玲儿和小芸与她结成了同盟。” 我微笑着大声道:“哦,是吗,那真可惜,我在市里看见各家都挂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听说明上还有移动的灯车在街上游行。本来想让大家今晚一起去看的,现在看来只有雯雯,忆萍你们俩陪我去了。” 查忆萍和雯雯知道我在引诱屋里女孩,微笑不语。我斜眼看屋里还没有动静,便长叹一声“唉,在家里也没人理,冷冷清清的,雯雯,忆萍,不如咱们现在就上街吧,找个地方吃完晚饭就看花灯去。”说着拉了二女的手,做势就要往外走,屋里的三女终于忍不住了,门刷的一下打开,首先冲出来的便是沈小蝶“不行,我也要去!”我哈哈大笑着,攸的一个转身,掠到她身前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向她屋里走去。 沈小蝶一声惊叫,便在我怀里撒起泼来,娇骂着“你坏,你坏。”一双小粉拳擂鼓般捶到我肩上,我现在两手都用来抱她了,便无法阻止她这两个小拳头,这拳头不必关玲那双温柔的小手,是颇有力道的,疼的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快走几步将她压到她的床上才止住了她的双手,却发现沈小蝶的身子已经软了,眼圈也开始红了起来“我们等你等的好辛苦,你却迟迟不肯回来,唔”她竟哭了起来,让我连忙一番好哄,同时一双手在她娇躯上移动,没有会儿小丫头的心理防线就破了,嘤咛一声,转身抱住我的腰抽噎道:“带我去看花灯原谅你!” 我呵呵笑道:“行,要不带上我的小蝶和玲儿,那花灯还看的有什么意思,不过你这个样子哭哭啼啼的可没法上街,还不快起来去收拾打扮一下!” 沈小蝶转哭为喜,嘤咛一声,张开双手要我扶她走来,我微笑着将她拉起,她便坐到了梳妆台前叫了小芸来帮她化妆。我转身站在一边的关玲道:“玲儿你也回房里收拾打扮一下,过会儿咱们就出发。” 关玲如雯雯般,对我只是一味的柔顺,看沈小蝶都不再闹了,她自然也早就不生气了,听我这样吩咐,便高兴的答应一声,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看查忆萍站在门口对我微笑,我指指自己,骄傲的竖竖大拇指,意思是这么两个小女孩,还不是手到擒来。 查忆萍白了我一眼,意思是你那德性!然后便转身回自己房里了。雯雯过来带我去看自己的房间,比沈小蝶那个房间要大的多,惹眼的就是那张几乎占了房间三分之一的大床。 我不由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这个房间肯定不会只有我一个住的。正想抱着雯雯到床沿上温存一下,添了几女在身边,我们难得单独相处。但两人刚在床沿上坐下,便听得香婶在院里叫我,出去一看,说是有一位公子找我,已在中院客厅里候着了。 我便随她往中院走,香婶在我身边轻声道:“依奴家看,这位公子十有八九是个假小子。”我不由一愣,停顿了一下“假小子?” “那有男人长的如他那般俊俏秀气的?”香婶道。这让我心里对来访者升起一丝好奇,会是谁呢?进入客厅,只见一身材欣长,一袭青色绸缎长衫,头戴赵公帽的公子正负手立于厅间,欣赏着厅壁上那几幅字画。 他也就是那么一站,竟有一股风流儒雅从身上自然流出,偏还有一丝凛然之气夹杂其中,让人顿生折服之心。“这位公子”我的招呼没能打完,因为青衫公子已转过身来,琼鼻樱唇,柳眉微弯,一双美眸顾盼生彩。 柔和的面庞上微带笑意,文雅而不失风流,感觉颇有名士之风。但我已确眼前之人确非名士,而是名媛。 而且这位姑娘我还见过,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新居的第一位来访者竟会是眼前此人。让我一时间有些发愣,盯着她面容说不出话。 “怎么,何公子不记得小女子了么,我们可是见过面的?”声音响脆,语气间却自带一股王气。我微笑一下“如何不记得,上官姑娘如此丽容,但见一眼便可终生难忘,下官如何不记得呢。只是没想到上官姑娘会光临寒舍,一时受宠若惊。” 眼前佳人正是则天女皇的贴身近侍和文书,武周绝大部分圣旨诏令的执笔人,上官婉儿。进士宴上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上官婉儿听得我的奉承,微笑一下,淡然道:“何公子过奖了,公子终日留恋群芳丛中,身边莺莺燕燕的竟还记得小女子,真难为公子了!” 我心里打一个咯登,不知她这群芳丛指的都是谁,但眼前此女肯定知道我不少情况,我却不着对方底细。 我是第一天入住这新居,她竟也能一下子找来,也不知有什么目的。不明对方虚实,我只有继续耍嘴皮子,对眼前佳人进行奉承“那里,上官姑娘文采盖世,名士之风,巾帼不让须眉,岂是普通脂粉可比,叫小生如何能忘?” 上官婉儿纵是一位女相公,毕竟女人,听到这番对恳切的夸赞,还是不由得在脸上绽开舒心的微笑,只是仍带的高贵的矜持。 开口道:“看来何公子不但文武全才,这张嘴也能妙舌生花,难怪身边有那么多姿容绝代的女子。公子是今天才搬入这宅院里的吧?”她问。我点点头,问道:“不知上官姑娘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上官婉儿微笑不答,却径自向厅外走去“小女子想参观一下何大人的新居,何大人不介意吧?”她话语间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可能是呆在天下最高权力身边呆久了自然而然形成的。 随着这声话语她已经走到院内四处打量走来。我只好跟上,道:“当然不介意,上官姑娘想要参观,欢迎还来不及,请!” 但上官婉儿只是在中院里走了一圈,到得通往后院的门口,却并未进去,又折了回来,微笑着自语道:“我还是不到内院去了,免得惊扰到几位夫人。” 我想说无妨,她已经接着自顾自的说道:“是一处好宅院,再多召进些丫头仆妇填充一下,就是一个温暖的家了,看来何大人对洛阳刑督一职很满意,打算就此在洛阳长待下去,不再回江湖了。” 我心里一震,知道她这句话里含有隐语,忙问道:“上官姑娘此话何解?”上官婉儿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误会了何大人,只以为何大人急于摆脱洛阳刑督一职的枷锁而回到江湖,但观何大人近几日所作所为,是打算永远都不离开洛阳了。” “我近几日所作所为?”我立即抓住了她话语里的关键,难道她一直在关注我的行踪,对我干了什么都知道?上官婉儿斜睨我一眼,冷笑一下“何大人你先访相王府,再接受韦太子妃夜宴,还与那安乐公主纠缠不清。 一个江湖总管的候选人在考察期内如此频繁的与皇室人员接触,不是等于自动放弃候选资格,想要永留京师做你这个整日在街上威风凛凛的巡视的洛阳刑督么?” 我心里大震,这上官婉儿什么都知道,还有她说的那个候选人考察期,原来我正在接受着考察,我竟一点不知,考察者不知是谁,反正肯定不是姚崇他们,否则我早得到消息了,莫非就是则天女皇?我一下冷汗淋淋,若真如此,我这两几天与相王府和太子府的接触确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但上官婉儿既然肯跑到我家里来告诉我这些,说明她还是愿意帮我的。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忙抢前一步,在她面前一做揖道:“小生确是急于回到江湖,只是对各种情况形势不明,还请上官姑娘提点。” 上官婉儿望着我,眼角露出盈盈笑意“何公子真是当局者迷,姚崇等人不懂江湖,也看不透其中关键,无法提点于你,其实自从查庸生和丁大人将你的名字递上来开始,你就进入考察期了,你与姚崇宋憬张说他们走的近,上面考虑到姚崇与你有师兄弟关系,宋憬也因自己的干女儿风尘艺妓安碧瑶在而维护你,张说则是欠你一个救命大恩,认为你与这些朝臣交往都情有可原,而且这几位大人又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已经不计较你这一点,所以你才能出使青州。 出使青州是对你能力的考察,事实证明何公子你有管理江湖的能力,至于用洛阳刑督将你留在洛阳,不过是要对你再进一步考察,但何公子你却在这时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与皇室人员发生接触。 这会让人对你出任江湖总管感到很不放心。”我心中冷汗直冒,一席话点醒梦中人,这些我早应该想到的,只因功利心太重,急功近利才没有看清这一点,早在入洛都之前,在伊阙巧遇神秀,那神僧似乎已具有预见能力,当时就曾暗示我不要功利心那么重,否则会什么都得不到,只是我当时满腹轻狂,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耳内,入洛后经历这么多事故,才知道那是金玉良言。 不想姚崇等为我谋使职,设刑督衙门等努力都让人顺水推舟的用来对我进行考察了,心里正佩服今上的高明,上官婉儿又道:“何公子还不知道你接掌江湖这条路上这么多艰幸都是谁设的吧?” 我一愣“不是当今圣上吗?”上官婉儿冷笑一声“圣主才没空过问这等小事,若只是圣主过问此事,因着受圣主信任的丁大人的举荐,在公子你科举及第后,将查庸生御下来的那些职位往你身上一放,你就算正式接了查庸生的担子了。 提出要对你进行考察的是另有其人。”“圣主?”我盯着上官婉儿,她竟然在我面前用这个词来称呼武则天。上官婉儿迎着我的目光微笑一下“有什么奇怪的吗?皇上只是别人的皇上,对婉儿和公子来说,那是咱们的圣主。” 我心里明了,原来上官婉儿也是魔门中人,顺口便问道:“不知上官姑娘是那一宗的?”“我呀,原来是明宗的,后来圣主将我收归门下,便成月宗的了,现在我呆在圣主身边,月宗明宗都管不了我了,我也不知我是那一宗的了,要不我加入公子的星宗吧?” 第257章她巧笑纤 她巧笑纤兮往我面前凑了一凑,让我闻到一股清雅的芳香。我微笑道:“只要上官姑娘愿意,当然欢迎!” “那好,婉儿就是星宗的人了,无论什么时候何宗主都得保护人家啊!”她说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可能是觉得这样撩逗我很有趣。我也微笑一下“那上官姑娘现在就请把你所知道的关于本宗主的所有情况都报告给本宗主吧。” 上官婉儿面容一整“以宗主的聪明应该不难想出此人是谁,侄子们关系毕竟远了一层,儿子们又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权力,于是最亲最近的便是自己的女儿了,天下间又有什么关系比母女关系更亲近呢?所以早在圣主登上皇位后,便将月宗和江湖事务都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个女儿提出需要对你进行一段考察,正好张说宋憬为你请功,当时圣主还不明白你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立即心生警惕,公子你便被凉了下来。 后来查清了你与几位朝臣的关系,圣主心里释怀,接着你又在青州有了良好表现,便顺着几位大人为你设刑都衙门的人情,准备将你启用,诏文是我写的,已经发往吏部,却被公主半途截去,在你那刑督前面加了洛阳二字,又在最后加了一句‘不得诏命,不得随意出京’之语,将你本来可管全天下刑名的权力限制在了一城之内。” 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竟都是被太平公主所操纵。其实我早猜到查庸生现在隐居的竹园是她所送,知道她是查庸生在朝中的大靠山。 当时就应该想到她有可能在我接任查庸生一事上施加影响,只是因着小蝶的关系,还有她可能的月宗宗主身份,而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个女人,不想她还真的施加了影响,而且是决定性的影响,恐怕查庸生他们也没想到这一点,他们还以为一切都是则天女皇在亲自掌管呢。 一直以来,我动用各方面的力量,却都没有用到正点子上。“我告诉你这些,你怎么感谢我?”上官婉儿望着我笑意盈盈的问道。我看到她眉梢的春意,心里不由一荡。 却又想此女风流儒雅,虽为女流,却有名士之风,一身高雅气质直追谢锦婕,若也是一个如安乐公主和韦氏那样的荡妇,那可就太可惜了。 想着便也微笑道:“那上官姑娘你想让小生怎么报达你呢?”语言间已有挑逗意味。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公子你最好别把婉儿如安乐公主那般看待。我今天来告诉你这些是有目的的。” 她语带不悦。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忙一肃容道:“上官姑娘请讲,只要下官能办到的,必遏诚为姑娘劳。” 上官看我一幅严肃的神情却又咯咯笑了起来“宗主也不必这么客气,只要你记着你已答应将人家收入你们星宗,以后有什么事得帮着人家就行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以后要互相扶持,忙一口答应道:“那当然,不过以后再有什么事也还请上官姑娘多多提点。”我也想得到他这个待在最高权利边上的人的帮助。 “那是自然,谁让人家现在加入了你星宗呢。不过今天人家巴巴的跑了过来,告诉你这么多事,宗主是不是该拿出点什么来犒劳人家呢?” 她的眼中又闪中风流媚样儿。我不由得感觉到头大了几倍,摸不着这上官婉儿的性格,刚才挑逗她时,她不悦的说不让我把她将和安乐视为同一类人,可现在她幅情态又明显是在撩逗我。 我苦笑一下“上官姑娘到底想要什么?”她盈盈一笑“人家知道公子琴弹的好,只想请公子为人家弹上一曲。” “就这个?”我大愕。上官婉儿看着我惊愕的神态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这个,不过这一曲弹什么要我来点,而且人家要公子你只弹给婉儿一个人听。”“好办,姑娘稍等,我这就取琴去。”我说道。 上官婉儿却止住了我“不用了,现在人家没心情听,这一曲先记着,什么时候我想听了,再派人找公子要,到时候公子可不许拒绝哟!” 我心道厉害,这等于是要我给她一个随时传唤我的权利,但刚受过她提点之恩,我只好点头答应。 上官婉儿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想来何公子堂堂男儿大丈夫是不会反悔的。现在我们说正事吧!” 我大愕,难不成除了提点我注意自己所处的境况,还有什么其它正事。却见上官婉儿的脸已经严肃下来,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张口道:“皇上口喻!”我一惊,忙下跪接旨,上官婉儿目无表情的转述武则天的口谕。 “着何同今晚带沈小蝶,查忆萍等身边四女到洛阳楼指定位置用膳,并让沈小蝶面北而坐,此口谕仅何同一人得知,不得透露给其它任何人。”我心下微一思索,已明白了这口谕的意思,原来女皇是想看看自己这个流落在民间的外孙女了。 如果我没有说错,女皇今晚也会秘密的出现在洛阳楼里,专门叮嘱让小蝶面北而坐,那么女皇应该是在我们北面了。 “臣何同谨遵圣谕!”上官婉儿脸上已恢复了表情“好了,公子起来吧,本来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不用这么正式的,但皇上口谕,儿戏不得。” 我理解的点头说是,上官婉儿又望着我笑盈盈的道:“如果何公子能为我解释一下这个奇怪的口谕,婉儿还可以再透露些公子感兴趣的消息。” 我一看她表情,确信她还不知女皇与沈小蝶之间的关系,我可不敢把这个向她捅破,真诚的摇头道:“我也不知圣主这个奇怪口谕的意思。” “真的?”上官婉儿望着我的眼睛。我点头道:“真的!”她不可能从我眼睛里看出我撒谎。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不知道就不知道罢,做臣子的只管执行上谕就是,本来就没必要理解。 不过人家还是告诉公子一件事吧,今天就在皇上向婉儿传完刚才那个圣谕后,她老人家加了一句话,对我说,‘婉儿啊,你到那儿顺便提点一下那个何同,一个好苗子,别自毁前程!’呵呵呵” 她说完后呵呵笑了起来,然后一抱拳道:“何公子准备执行圣谕吧,上官告辞!”说完径自转身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得苦笑一下,原来她先前提点我那些都是因为受了皇命才那样做的,却最后才告诉是依命行事,骗得了我的感激,还让我欠下她一首曲子。 我心里暗道这上官婉儿厉害。想一想自从见到我开始,她一直控制着谈话的局面,真不愧是圣主身边的人。 我脑袋现在有些发晕,这上官婉儿忽嗔忽喜,忽而轻佻,忽而庄重的,弄得我到现在也没弄清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但她向我透露了这么多重要信息,对我应该还算是好的吧,虽然说是受了皇命,可皇命毕竟只有一句话。 提点一下,她今天这份提点可是太到位了。想起女皇让她提点我那句话“一个好苗子!”这让我心里产生一丝安慰,因为它说明我暂时并没有让女皇感觉到什么威胁,自然也就不会被猜忌。 可想到连女皇也对我与李氏皇室的接触感到不满,心里又升起一阵烦恼,是否和相王府与太子府的人接触根本由不得我决定吗。 想来想去,还是尽快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才上上之策,而能否顺利离京,回到江湖却是由女皇的女儿,太平公主决定的。想到自己的命运正遭到几个女人的摆弄,心中不免有些丧气。 洛阳楼,自号洛阳第一大酒楼,没人查证过这是不是真的,但看其宏伟规模似乎确当得起第一这个称号。 顶层三楼大厅里,虽然现在正是饭时,却空无一人,只有我和雯雯,查忆萍等四女还有小芸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子上,显得相当空旷。 沈小蝶被我拉着坐在我身边,正好面北。这张桌子其实是别人给我们订好的,我们一到,小二就直接将我们带到了这张桌子上,然后美味佳肴便流水般端了上来。 我只好告诉四女说是我下午在这儿订的,因为圣谕里是不许我将实情透露给任何一个人的,这任何人自然包括我身边诸女,甚至沈小蝶。 查忆萍和雯雯却都注意到这儿异常的安静,这么大的酒楼,又是在饭时却只有我们一桌人吃饭,确是显得有些诡异。查忆萍看一眼周围,皱眉道:“我总觉得这儿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他没有看到她的正背后,也就是我和小蝶的对面,那儿有一个珠帘,珠帘后面是一个黑暗的小间,里面一团漆黑,又有珠帘相隔,我们是看不见里面的,但从里面透过珠帘的缝隙却肯定可以将外面灯火通明的大厅看个一清二楚。 雯雯身子猛的一震,一手握住了腰间小剑,欲扭头看向北面,被我从下面将她拉了一下,她讶异的看了我一眼,从我目光里看懂了我的意思,然后便装做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低头开始吃饭,我知道里面那几个人的气息瞒不过雯雯的,我刚才的眼神是示意她别妄动。 查忆萍注意到了我和雯雯间的一幕,也不再做声,默默吃饭。沈小蝶关玲和小芸却是什么异样也不曾察觉,看见一桌子精美的饭菜,立即兴奋的大快朵颐。 “嗯,何大哥你想的真周到,在这儿定这么好一桌饭菜,真好吃!”沈小蝶吃着东西声音有些含混的说道。我微笑道:“是吗,那就多吃点。”说着从远处一个盘子里给她夹了一块鱼肉,然后给关玲小芸雯雯和查忆萍各夹了一筷子菜。 沈小蝶三女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吃得津津有味,查忆萍虽也意识到了异常,却以为一切都在我和雯雯控制之中,也吃得颇为攸闲。 雯雯也没将心思用在吃饭上,身上提起的劲气一直就没散,我送她那把小剑也放在了桌边,剑扣已经打开,看来黑暗中的人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我是对一切都清楚的人,知道有那么一个至高无上的人隐在那珠帘后盯着这边,便对这些让沈小蝶他们连连叫好的精美饭菜提不起一丝胃口,只是强颜欢笑,陪着几女将饭菜一点点往肚子里塞,却是一点味道也吃不出来。 很快几人就都吃饱了,沈小蝶揉着肚子舒服的打着嗝,满面红光的看着一桌儿狼籍感叹道:“想不到洛阳也有地方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我以为离开扬州就吃不到了呢,以后还要来这儿。” 我不知道自己饱没饱,看几女都停下筷子,便也停下来。听得沈小蝶如此说,才注意到一桌子竟全是南方菜,看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为了这个外孙女也是煞费苦心啊,我有点怀疑今晚洛阳楼里为我们掌厨的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你要觉得好吃咱们就常来。”我微笑着说道。 第258章嗯谢谢何 “嗯,谢谢何大哥!”沈小蝶高兴的侧身过来抱着我胳膊,接着又噘下嘴道:“不过还是比不过扬州一品居,环境也不如一品居,这么冷清。洛阳人真是笨,这么好吃的饭菜竟然没人来吃”她说着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大饭厅,三十多张桌子静静的摆在那儿。 我心里苦笑,洛阳人不是笨,而是因为你来了他们没法来了。沈小蝶接着叹口气:“想起一品居,我就想回扬州了,何大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我想师父和爹爹哥哥他们了。” 沈小蝶说出这句话,让我喜得差点想抱着亲她,她这不是替我向帘后的人说出了心声吗。嘴里却道:“再过段时间吧,在洛阳也挺好吗,而且咱们又有了自己的家了。” 沈小蝶点点头,窗外街上传不喧哗声,坐在那边的关玲的小芸一起扭头从窗户向下望去,立即兴奋的向我们招呼“快来看,快来看,一车花灯,好漂亮啊!”锣鼓声锁纳声人们的欢叫呼啸声从窗户里传进来,沈小蝶蹭的一下就坐位上跳起来,爬在关玲身边向下望去,我突然意识到她这样跑到窗前,就脱离珠帘后面人的视线了,刚想叫她回来,沈小蝶已欢叫着拉了关玲转过身来向我道:“何大哥,我们快走吧,街上的花灯都已经亮了,还有花车,好漂亮啊!”说着私自先向楼梯那儿走去。我忙喊道:“小蝶,玲儿,回来,刚吃完饭,咱们歇会儿再去。” 两人停住脚步,看我和雯雯,查忆萍都坐着没动,关玲哦了一声就乖乖走了回来,坐在自己坐位上扒着窗户往下看。沈小蝶却跺脚道:“歇不得的,一会儿刚才上面有彩人那辆漂亮灯车就走不见了,咱们得去追。” 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道:“不怕,后面还有很多更漂亮的灯车呢,而且他们要游一整夜的街,咱们有一个晚上可以在街上玩,不差这一会儿。现在过来坐何大哥身边和何大哥说会儿话。乖,过来!” 沈小蝶这才走到我身边坐下来,问我想和她说什么,头却往窗户那边勾着,我知道她惦念着外面的热闹,心不在焉,可珠帘后的人没发话,我怎敢这么冒冒然的就带着她离开。 突然雯雯猛的伸手抓住了桌子上的剑,身上劲气猛凝,我正愕然之际,便听得一缕尖细的声音传入耳内“快带孩子外面玩去,别委屈了她!” 声音稍顿一下后,又响起,却带着一丝笑意“你的星影很尽责,就是太紧张了!”我知道说话的是谁,雯雯突然握剑是因为感觉到了她在提聚功力,但实际上她提聚功力只是要向我一个人说话。 传音入密,这种以内力将声音凝成一线的功夫只有功力达到绝品境界才有可能办到,连雯雯现在都没有把握使出。 帘后人竟使出这么一手,让我心中大为震惊,她的功力竟已达如斯境界,难道朝廷里和宫廷内的勾心斗角以及那纷繁政务竟没有让他将武功放下,看来进士宴上我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推测是错了。 查忆萍看雯雯突然握住桌上的剑,也一下忆紧张走来,后来看雯雯放松下来,才又放松下来。 关玲和小芸只顾看街上的景致,没注意到这边,沈小蝶却注意到雯雯猛然抓剑,及身上气势的急速变化,讶然道:“雯雯姐,你怎么了?” 雯雯已紧张的额上出现汗珠,她功力高绝,能够感知珠帘后隐着武功多么可怕的人,紧张我们的安全,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让我不由得心里怜惜,应该提前告诉她情况,免得她如此紧张。 看沈小蝶发问,我代雯雯答道:“你雯雯姐没事,好了,咱们走吧,到街上赏花去。”沈小蝶兴奋的先站了起来,招呼关玲和小芸快走,雯雯也站了起来,却是走在最后,我知她仍在提防珠帘后的人。 直到街上,凉风吹拂,关玲沈小蝶三人已兴奋的向前面跑了开去,雯雯才长吁一口气“好险,宗主,那儿有四个一品高手,个个都有你的实力,还有一个不知深浅,好像比奴还要厉害,他们要是对咱们不利,咱们抵挡不住的。” 我爱怜的伸出袖子擦拭她额头的细密汗珠“好了,没事了,我应该提前知会你一声的,让你为我们担忧了。” 查忆萍向我道:“今晚,到底怎么回事?这洛阳楼今晚整个儿透着一股诡异气氛。”我叹口气“还不是因为小蝶那丫头,等回去后你们俩到房间,我和你们解释,这件事不能让任何其它人知道,包括玲儿和小蝶他们。” 两女看我面色严肃,知道事关重大,郑重的点点头。这件事若只是小蝶的皇族身份那还好说,关键是小蝶的这个身份还牵涉到几十年前那一庞大的宫廷阴谋,小蝶可以说就是那项阴谋的产物。 前面三女已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绳状的烟花,一头已经点燃,嘶嘶的喷着明亮的烟火,三女挥舞着跑回来。 小芸手里还拿着一把同样的绳壮东西,小蝶兴奋道:“浏州产的火绳,我在扬州还没见过这种可以拿在手里放的烟火呢,真好玩!” 看着三女在烟花和满街灯光下映出的三张美丽而兴奋的笑脸,再加上一街花灯,喧闹兴奋的人群,我一下子也心情大好。点燃手中绳火,和几女一起融入洛都这上元佳节的欢快气氛中。 上元佳节京都夜,户户门前彩灯悬。只见满街的火树银花,到处流光溢彩。七彩灯光映出街上一张张欢快的笑颜。和小蝶关玲她们一起在街上追着一辆辆制做精美的灯车跑,连雯雯也发出了欢快清脆的笑声。 看着这满大街欢快奔逐的人群,我心里突发感触,眼前这景像便是盛世繁华么?那么李唐曾经的梦想,武周岂不已经实现了?心中感触未退,便被关玲拉着朝前面一辆灯车跑去,沈小蝶已在前面跑过去了。 这辆大木板车周围扎着兔子,鸡等动物形状的花灯,中间空间还有几个穿着彩衣的大汉在擂鼓敲锣,下面另有一群彩衣汉子喊着号子在推车,引得大群人跟着彩车跑。 我跑到车跟前时,发现车上那个打鼓的挥着手里的鼓锤向我打招呼,定睛一看,竟是周延庆,忙挥手回应。 周延庆看到我身边几个女孩,便放下鼓锤,向下面伸出一只手来。锣鼓声震天,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意思好像是我们可以上去。 沈小蝶一看是我熟人,腾的就纵身上了车,我伸手将关玲和小芸也扶了上去,看上面空间拥挤,我便带雯雯和查忆萍跟在车边步行,没有上去。 沈小蝶三女的美貌立即吸引了车上一群汉子的目光,周延庆身边凑着耳根说话。然后便有人将手中乐器交给几女,沈小蝶接过周延庆手里的鼓锤,一边兴奋的擂动着,一边扭头向我开心的笑,关玲则接了一幅小铜镲,使力撞着。 又有几辆灯车汇了过来,组成一个车流,在大群人的簇拥下往南而去,我知道这是要往南市,南市和西市的灯车和人流也会往北市这边来。 两队灯车在漕渠归义桥处遭遇,双方互不相让,便在桥中间摆开震势,拼起锣鼓来,看那边的锣鼓声能压住对方,一时间锣鼓声镇天。 我遥望见对面南市车队上带头的竟是张仲之,他看到了周延庆车上小蝶三女,顺势便看见了我,招手打了个招呼后,就忙着吆喝他那边的人敲鼓擂铜器了。 这边沈小蝶等三女碰见这阵势自然是头奋不已,各自使力把手中的乐器打的震天响,也顾不上看我和雯雯查忆萍了。这儿气氛虽然热烈,但声音太噪了,我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但看三女在车上正玩的不亦乐乎,只好也跟着车边。 猛然间心中一颤,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扭头看去,便看到漕渠对岸一双凄迷的美眸。满耳的锣鼓声与喧闹的人声立即潮水般退了开去,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凡间来到了仙境,只是这仙境里萦绕着一份浓浓的凄哀,那是因为将凡间变成仙境的仙子眼中透着一份让人心颤的凄迷与惆怅。 我心神颤动之下,身躯不由得抖动了一下,雯雯和查忆萍发觉了,也顺着我目光望过去。“凌雨波!”雯雯低呼一声,手握在了剑柄上,她知道凌雨波曾企图杀我。但现在,对面那双凄迷的美眸中没有一点杀意,有的只是哀怨。 “你们看着小蝶和玲儿,我去去就回来!”我说着分开前面拥挤的人群,使力朝对面挤去,桥上拥挤的人太多,待我挤到对面凌雨波所站的位置,仙影已杳。 我站在那儿茫然四顾,在远处人流稀少处捕捉到一袭白色裙角,再顾不得惊世骇俗,疾速扑了过去。 随着那美丽的白色背影折入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凌雨波突然停住身子转过身来,向我盈盈一拜“雨波今日是来归还何大的宝剑和马儿的,那夜多有得罪,雨波代问仙斋向大人致歉,并保证问仙斋今后再不会干涉大人的任何事,问仙斋在大人健在之日,也绝不会再踏入江湖一步,也请大人莫要因为那晚之事和问仙斋过不去。” 我这才看见小巷里早有一匹马儿,正是我在伊水河畔遭她们师徒袭击时骑的那匹马,马背上缚着我的宝剑。 “雨波你这些话是你师傅要你说的吗?”我站在凌雨波对面望着她问道。凌雨波点点头,我吁出一口气,知道是问仙斋向我示弱。洛阳刑督虽只是一个小官,却毕竟也是朝廷直接任命的五品命官,将来到了江湖上,代表着朝廷,幸碧思想再杀我,便得掂量着她问仙斋担不担得起刺杀朝廷命官的大罪。 所以让凌雨波向我传达这番话,以自己问仙斋退出江湖的代价来与我和解。不过我的魔门身份已经暴露于江湖,偏又有朝廷站于我背后,让她们拿我没法,她们也没脸和我共处一个江湖了。 应该说这个结果我是很满意的了,兵不血刃的将问仙斋逼得退出江湖,只要它不影响我的霸业,以我现在力量,我暂时自然也不会去找她们的麻烦。 但现在牵涉到凌雨波,我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放手了。“问仙斋退出江湖,雨波你呢,也永远不在江湖上出现了吗?”我盯着她沉声问道。我直呼她的名字雨波,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适应,说明我在她道心中撕开的裂口还在。 第259章凌雨波眼 凌雨波眼帘微垂,没敢和我对望,点点头道:“雨波自然也是要随师门退出江湖的。”“这么说雨波你今天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 我说着向她身前走去,我知道我的气势有些咄咄逼人,让她向后退了一小步。“公子快回去吧,雨波就此告辞!”她说着转过身要离开。我喝道:“站住!”她停住了脚步,给我一个背影。 我长吸一口气“雨波你真要离开,我不拦你,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晚在伊水岸边你对你师傅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身子颤了一下,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从心里真的爱上了你,你能留在我身边吗?”我有些动情,声音便有些凄然,我真的希望她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但我看到的是她坚决的摇头。“为什么?现在你仍然认为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吗?”我问她。她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头。 “是不是因为你师傅,因为我的魔门身份?她反对你和一个魔门的人在一起?”我再次发问。凌雨波终于发声“都不是,雨波要回师门闭关修练,以恢复道心之清明,重归天道。公子自己保重吧!”说着身影晃动,欲向前掠。 我却已先她一步掠起,拦在了她面前,猛然伸手抓住了她的玉手,激动道:“什么天道?你问仙斋,或者说你慈心门上千年了,可有任何一人得成仙道?天道不可凭,仙道不可证,雨波你何必将大好人生消熬在这虚无缥缈之中,你的心本来就是清明的,何须修复,你心若不清明,你如何能在先前感知到我对你并非真心,现在又感知到我已经对你动了真心?不要欺骗自己那颗通灵的心了,到我身边来吧,这儿才是你此生幸福的归宿,而不是那空山冷奄!” 凌雨波垂着头,使力想将手从我手里抽出,但她并没有使上内力,只是以一个普通女子的柔弱之力如何脱得出我手掌。 我固执的握紧她的手,不放松,口中喝道:“抬起头来,看着我,你也不想就此永远枯守青灯的,对吗?”凌雨波没有再挣扎,缓缓的抬起头来。我的心不由得剧烈颤抖,那张天上仙子才应有的美丽灵秀面庞上已满是泪痕“你就放过我吧!” 从她嘴里说出这么一句哀声企求。我不自觉得就松开了手。但凌雨波的身子这时却软绵绵的欲往地上倒,秀丽脸庞也变得一片煞白,我大惊,知道这时由于感情波动过于激烈,造成自身内息紊乱,劲气攻心的结果,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忙伸手将她抱住,一股柔和的星阳真气输进她体内,助她将紊乱的内息压下。她仰靠在我肩上的苍白面庞透出浓重的疲惫,让我心里产生出深深的自责,这个外表看来风光无限的九天仙子已经承担了太重的来自师门的负担,我刚才实不应该那样逼她。 她的眼角又有泪珠渗出,已失颜色的嘴唇微微颤抖,我爱怜的俯下头去,想去吻她双唇。“放开她!”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我抬起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一身道服的幸碧思已经站在我面前,正双目喷火的望着我。 我仍抱着凌雨波没有动,向幸碧思平静道:“幸仙子,做个交易让雨波留在我身边,你我之间的仇怨一笔勾消,只要你部仙斋不踏入江湖,我绝不找你们麻烦,如何?”幸碧思大怒,没有理我,而是朝我怀里的凌雨波喝道:“雨波,站起来!” 凌雨波羞怒的扭动身子,我箍紧双臂,不愿放开。突然眼前人影一闪,我只觉胸前一闷,凌雨波已被幸碧思抢走。我感觉喉咙一甜,不愿在幸碧思面前出丑,便将涌上喉咙的这口鲜血强行咽下,以悠然姿态伸手弹弹胸前皱起的衣服,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幸碧思这一掌并没有用上力,否则我不可能只受这么一点小伤,恐怕早躺下了。 一个小小的洛阳刑督就可以让她这个绝品高手拿我没办法。“何大人请注意你的身份!”幸碧思训斥道。说着在凌雨波身上拍了两掌,凌雨波脸上立即有了颜色,毕竟是自己的师傅,比我星阳神功还要有神效。我冷笑道:“幸仙子这是执意要与我为敌了?” 凌雨波突然道:“不关我师傅和师门的事,是雨波自己此生与公子无缘,望公子莫再苦苦相逼了。”她说着一转身疾速离去。我还想追上去,却被幸碧思一摆拂尘,布下一道气墙将我阻住。 她满目煞气的望着我,寒声道:“何同,我问仙斋不想再干涉你的事,但并不是怕了你,你最好不要得过进尺,苦苦相逼,否则”她没有说怎么样,但瞪着我的目光却是煞气大盛。我冷笑一下“否则如何?幸仙子还想杀了在下吗?” “惹怒了老身,也不是不可能!”幸碧思冷喝道。我牵牵嘴角“仙子认为你还能得到如那晚在伊水之畔那样的机会吗?”我话语刚落,一阵疾风掠过,雯雯出现在我身前,小剑已出鞘,剑尖指向幸碧思,身上发出强大的气势,和幸碧思对峙起来。 幸碧思对雯雯冷冷一瞥“公子不会认为一个星影就能保住你了吧,这小丫头还没放在老身眼里。”“雯雯当然挡不住绝品第三位的幸仙子,但仙子能在他们赶到之前,击破雯雯的防线并击杀在下吗?” 我头向后微晃了一下。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向这边跑来,幸碧思望一眼我背后“老身不信你身边永远都能有这么多人护着你。 何公子你若真想缠着我问仙斋不放,还请掂量一下整天防着一个绝品高手刺杀的生活会是一种什么滋味。公子自己好好思量一下吧!”说着转身一晃身子,消失不见。 我再没必要忍下去,哇的将憋在喉咙处的鲜血吐出,幸碧思这一掌虽手下留情,却也够我受一阵子的,又没有及时将涌上来的血吐出,即便以星阳神功的神效,恐怕也得仔细调息个一两天才能复元。 薛进带着八个刑督刑门的兄弟跑了过来,后面还跟前查忆萍沈小蝶诸女。薛进看到我嘴角的血迹,惊问:“何大人,你受伤了,贼人呢?”他带那几个人抽出刀来便欲往前追。沈小蝶和关玲看到地上我吐的那一大口血,又看到我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忙抱住我的腰,关心的问我怎么样,声音里已带有哭腔。 我露出一丝微笑,安慰二女说没事,然后叫住薛进几人“别追了,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你们忙你们去的吧,我没事!”薛进关心的望着我“要不我们送大人回去?”我摇头道:“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那幸碧思真要铁心杀我,身边这些人里只有雯雯能起做用,其它人根本就是摆设。薛进看一眼查忆萍和雯雯,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向我抱下拳,带人离开了。查忆萍走上来“到底怎么回事,是凌雨波干的吗?”我摇摇头道:“不,是幸碧思!不过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幸碧思,又是她,何大哥你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她还敢行刺于你?”查忆萍震惊道。“她不是行刺我,而是想和我和解,我却不想答应。忆萍,传信给李夫人,我要当代问仙斋的所有资料,尽快找出他们总部所在地。 还有,让线人网留意幸碧思,我希望能时时刻刻都知道她的行踪,她那么有名气的绝品高手,又是那么美貌的一个道姑,走到那儿都会很显眼的。” 我寒声吩咐道。幸碧思让我掂量天天防着一个绝品高手的刺杀是什么滋味,既然这样,我就先对付她这个绝品高手。 一定要让凌雨波留在我身边。查忆萍皱下眉,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答应一声是!经这一闹,众人再无心情玩耍,只好一起回了家。第二日下午,新宅中院广阔的庭院里,我和雯雯在练剑。 除查忆萍和香婶出去与线人接头没有回来外,其它人包括沈家两个跟沈小蝶过来的保镖,都在一边围观。 我要凝起全身功力,连星阳摄魂也提到我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才能抵住雯雯身上那浩大无匹的气势,将星夜十三式一式式展开,在雯雯疾风暴雨般的剑芒中苦苦支撑。 两人气势间的互拼,还有不断发出的剑气,让一边观战的诸人也是一脸紧张,尤其沈小蝶关玲小芸三女,紧张的小嘴微张,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叮的一声,我手中长剑再次脱手,雯雯及时收住剑式,身上气势散去,一边观战的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关玲和沈小蝶跑过来,用湿毛巾擦拭我额头上的汗迹“另再练了,好吓人的!何大哥你又昨晚才受的伤。”关玲说道。 雯雯在一边气定神闲的将小剑归鞘,我这儿出得一身汗,她却是连粗气也不喘一下。我向关玲微笑一下“没事,那么一点伤,早好了。” 以星阳神功的神效,那夜被幸碧思打入伊水那么重的伤尚且没几天就恢复过来,何况昨晚那点小伤,昨晚回来后和雯雯查忆萍二女一晚缠绵双修,上午又调息了半天,那么一点小伤早痊愈了。 “雯雯,这次坚持多少招?”我转身问雯雯。“十七招,比上一次多坚持了三招。”雯雯答道。我点点头,心知这种练习雯雯怕伤着我,缩手缩脚的,实力根本没法发挥出来,若是真的实战,我恐怕三招都撑不下来,自从雯雯承袭了神秀那一身先天而生的奇怪功力后,两人间的档次就一下子拉开来了,因为我这第四层的星阳摄魂根本就抵不住她提起功力后从精神上给我的庞大压力。 我让雯雯这样陪我练剑,就是想强迫我自己适应绝品及高手身上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精神压力,以免再次对上幸碧思时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 “雯雯姐,你刚才那样子好吓人啊,我们还真怕你一不小心把握不住,把何大哥伤了。”沈小蝶望着雯雯犹有余悸的说道。雯雯微笑一下,没有说话,我在一边哈哈大笑道:“雯雯怎么可能伤着我呢?把握不住,你以为你雯雯姐像你一样,功夫到了她这步程度,早可以收放自如了。” 沈小蝶和关玲就都露出羡慕之色“我和玲姐什么时候能像雯雯姐这样将何大哥都打的毫无还手力啊!”沈小蝶一脸憧憬。我微笑一下,心道你俩不出现奇迹的话,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但也幸亏这样,让关玲有这么高的武功没什么,让你沈小蝶有这么高的武功,很多人的日子都会很难过。 关玲接过沈小蝶的话,对沈小蝶兴奋道:“要是那样的话,咱俩就和雯雯姐三个人一起去打幸碧思那个老妖婆,让她再也不敢找何大哥的麻烦。” 第260章沈小蝶忙 沈小蝶忙大为赞同的点头,两人开始讨论起三个新晋的绝品级高手如何围攻一个老牌绝品宗师,以及将其擒下后如何处理。 仿佛两人的武功已经达到雯雯的水平了。我听着两女一口一个老妖婆,心里好笑,幸碧思年纪虽大,但道基深厚,外貌仿如二九妙龄少女,姿色气质又也不输于凌雨波,无论何人见了都得惊为天人,尊称一声仙子。 普天之下也就眼前两个女孩会称呼她老妖婆罢!这称呼虽无法让人往那美丽的道姑身上联想,但听起来确实让我心里解气。 这么一个高明的称呼当然是沈小蝶为幸碧思起的,关玲这温顺善良的女孩本来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但可能是因幸碧思两次伤我而对其恨极,听得沈小蝶这样叫,就也跟着叫了。 不过两女都还不知道现在不是幸碧思要找我麻烦,而是我想找她麻烦,我要让她交出她那美丽的徒弟。 “要我说啊,咱们和雯雯姐擒住这老妖婆后,就交给我带到师傅的书院里,将她调教成高雅高宁那样百依百顺的女奴,让我每天都抽她几鞭子,看她还敢不敢拽!” 沈小蝶如此说道,把关玲震惊的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把绝品三位的幸碧思调教成女奴,全天下也就沈小蝶一人敢想。沈小蝶看到关玲震惊的表情,遂大为兴奋,说道:“玲姐你还不知道我调教出的女奴是什么样子吧,等回扬州,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那里面” “停,停,这些都还是等你们的武功赶上你们雯雯姐以后再说吧。”看她准备向关玲描述红粉书院里那个女奴作坊,我忙出声打断她,关玲要这么跟着沈小蝶混,这个淮水边上纯真玉女早晚得被她带坏。 我一下子打破了两女成为绝品高手后的兴奋幻想,两人立即焉了下来“唉,咱们再练二十年也抵不住雯雯姐一个手指头,怎么去打那老妖婆,保护何大哥啊?” 关玲丧气道。雯雯在一边看着两女的样子抿嘴偷偷的乐,我微笑道:“很多事不是只有武功高才能办成的,对付老妖波的事,你们不别担心了,何大哥我自有对付她的办法!” 我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幸碧思的武功是很高,但她也不是神仙,而只是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女我,我魔门对付女人的秘技千千万,会有适合她的。沈小蝶拉着我问什么办法,我微笑道:“这个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 沈小蝶噘起了嘴,我捏下她光洁的脸蛋,笑道:“你们不是想成为绝品高手吗,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练功,来,你和玲儿,小芸一起围攻我,让你雯雯姐在一边指点你们的武功。” 傍晚时份,查忆萍回来,向我说着瑞芳酒家在洛阳布线人网的情况“那杜黑子师姐弟确是挺能干的,这么几天,在薛进的帮助下,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市井间控制了四五十号人,我怕他发展势头太猛引起别人注意,就让他们暂时停下来。 就他们现在的人手,触角已经伸到了市井下层社会的各个角落,一个以瑞芳酒家为中心的线人网已基本形成了。”我点点头,道:“你做的对,洛阳不比其它地方,应懂得适可而止。还有什么其它消息吗?” “没什么重要消息,就是南方那个白莲大仙越闹越凶,竟纵恿其信徒捣毁了好几所佛家寺庙,菩提园园主宝性大师求了南禅宗首领慧能神僧的一件伽纱,由其师弟宝见护送,代表南方佛教入京告状来了,想来一两天内就该到京了。”查忆萍说道。 我心里一振“哦,有这等事?”心里隐隐感觉这件事可以为我所用。“竟敢捣毁寺庙,这白莲大仙也太大胆了,她难道就不知道当今皇上对佛教的推崇吗?李夫人好像说过这个白莲大仙和那荷花教是颇有一些关系的,对吗?”查忆萍点点头,眼睛开始发亮“何大哥你是想利用这件事回到江湖上去?” 我微笑点头“只要这白莲大仙真的和荷花教有关系,那么这件事就有了江湖背景,不仅仅是简单的教派信仰之争,朝廷若想解决好这件事,就得得到江湖的配合,是他们启用我的时候了。 我这就去见姚崇,与他商议看此事该如何操做。”沈小蝶看我要出门,忙喊道:“何大哥你能早点回来吗,昨晚我们都没玩好,今晚比昨晚还热闹,你答应过再带我们上街的。”我微笑道:“放心,何大哥去去就回,你们在家等着我。说着匆匆牵了马出门。” 姚崇正在吃晚饭,听我把情况说了,点头道:“南方白莲妖教的事朝廷早接到了地方官员的奏折,正在研究对策。 若真如你所说它带有江湖背景,那就好办了,林生你有出使青州剿灭升仙教的功绩摆在那儿,利用这个白莲大仙至少能再给你弄个副巡查使的使职,让你出使江南。” 我苦笑一下“又是使职,出使任务一完成,权利自动收归朝廷,我还得回来做这个不能随意离京的洛阳刑督!” 姚崇微笑着拍拍我的肩“也不必那么悲观,或许这次林生你就能留在外面呢!好了,你就先安心做你的刑督,这件事我们会在朝廷里帮你操做。 你还没吃饭吧,在这儿陪你嫂子一起吃吧,你嫂子一直念叨着得找机会和你好好聊一聊呢。”我知道这位师嫂实际上是关心我和谢绵婕的关系,但离不开洛阳,我现在那有资格谈论这件事。 “改天吧,忆萍他们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得赶快回去。”沈小蝶等一群人正在饭厅里围着一大桌子吃(cm饭,看我回来,沈小蝶高兴的站起来,小鸟依人的依到我身边“谢谢何大哥,你对我真好!”这让我不由得一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边的查忆萍向我打个眼色“今天我出去时何大哥你不是让我到洛阳楼照昨晚的饭菜订了一桌吗,人家送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桌上的一桌子菜正是小蝶昨晚夸了好吃的那一桌,查忆萍抿嘴微笑道:“何大哥你是没见到,洛阳楼来送饭的那个小二说话像个女人,小蝶她们非说人家是女扮男装。” 我微笑一下,心里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昨晚在床上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对她和雯雯说了,查忆萍这是在提醒我送饭来的是个太监,也就是说这桌酒菜实际上是从宫里送过来的。 不用提全是因为小蝶昨晚夸的那一句好吃,那人今晚就又让人备了一桌送来。小蝶身上可能寄托着那人对自己第一个亲生女儿的思念与歉疚吧。但宫中御厨的手艺确不是外面普通饭店酒楼可比,昨晚我没吃出味道,现在在自己家里,我便品出其中的鲜美滋味了,没想到先在口福上沾了小蝶的光。 街上一如昨晚的热闹,各式各样,千巧百怪的彩灯,幻出一个七彩的世界,拥挤的人群,在街上摩肩接踵,今晚沈小蝶他们没有再追着人家的灯车跑,而是跟在我身边,慢慢走着欣赏两边店铺门前所悬各式各样别出心裁的花灯。 走走停停,不觉间又来到了归义桥,今晚这儿已经没有了对峙的锣鼓与灯车,我望向昨晚凌雨波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几个小孩在那儿舞着烟火追逐嬉戏,那有我心目中那美丽仙子影踪。 沈小蝶看这儿是昨晚出事的地方,在我后面推着我“快走,快走,别在这儿停!”我摇头苦笑一下,将凌雨波的影子甩出脑海,和沈小蝶她们一起走向南市。 遥看见正带人在执勤的陈玄礼,我让沈小蝶他们先自己慢慢走着,我过去和陈玄礼打招呼。“大人这是查岗还是带夫人们出来玩啊?”陈玄礼看见了我身后的诸女,向我玩笑道。 我微笑一下“主要是出来玩,顺便查你们的岗!情况怎么样啊?我今天一天没到衙门去。”“人这么多,小偷小摸,扯皮争吵,打架斗殴的事肯定少不了,但没什么大事,大人你就放心吧。 大人你那一组人由薛进兄弟带着误不了事,大人你只管陪夫人们玩好就是了。”陈玄礼笑道。 “那就多幸苦你们了!”我微笑道。“没事,俺们这一群光棍闲着也是闲着,唉,我听薛进兄弟说昨晚竟有贼子敢袭击大人你,大人你没伤着吧?”陈玄礼问。 “没事,以前在江湖上结下的一点梁子,不巧昨晚碰上了,一点小伤早好了。”我说道,然后让陈玄礼他们忙自己的,打算转身去追小蝶她们。这时陈玄礼身边一兄弟指着我身后惊道:“不好,大人,好像有不开眼的家伙在打夫人们的麻烦。” 我扭头一看,只见远处一辆华丽的紫色马车拦在查忆萍诸人身前,马车周围有二十几骑锦衣大汉,有几个已经翻身下马,站于马车前,其中一个走到沈小蝶面前在和他说些什么。 其它行人看到那二十几个大汉,都缩头绕往一边走。我心道是有什么不开眼的公子哥儿,看上几女的美貌,想要调戏,知道几女不会吃亏,便也不怎么心慌,没有施展轻功,只是快步朝那儿走去。 陈玄礼已经骂道:“这是那个龟孙子,敢打夫人的注意,走!”骂着就带身边的五名兄弟越过我疾速跑了过去。却见他们尚未跑到,沈小蝶已飞起一脚踹在跟她说话那锦衣人的肚子上,我忙加快脚步,只听沈小蝶骂道:“滚!你家主人是什么玩意,我为什么要上他的车。” 那锦衣大汉弯腰捂着肚子,回首望向那华丽的马车,其它锦衣汉子一齐色变,都跃下马来,等着马车里的人发出指令就上前动手,场上气氛乍紧。 陈玄礼已吆喝着带人跑到跟前,但那些锦认汉子只是轻蔑的扭头看他们一眼,然后其中一个一努嘴,便在六个锦衣汉子离开马车,迎着陈玄礼将他们拦住。 陈玄礼等抽出腰刀,想将几个锦衣汉子吓开好冲过去,却见那几个锦衣汉子也不拨出腰间佩剑,徒手三招两式间就将陈玄礼他们逼得手忙脚乱,一个兄弟的刀还被人家卸了去。 只有一人,是薛进十七兄弟中的一个,可能是因为在江湖上经历的血雨腥风多了,逼退了拦他的那个锦衣汉子,冲了过去,但立即就又有两个锦衣汉子抽剑向他迎去。 我一眼看出这些锦衣汉子的武功都是经过高人点拨的,除了薛进那兄弟,阵玄礼他们这些军营里出来的军士单打独斗都不是人家对手,一个人身边有这么多好手护着,这个人的身份定不简单,看来今天遇到的麻烦并不小。 第261章我也顾不 我也顾不得什么了,一展身法,疾速从打斗的几个人中间掠过,在那些锦衣汉子反应过来之前到了查忆萍沈小蝶他们身边,发现雯雯正将气机锁在那马车车厢上,对那些锦衣汉子则视而不见,这告诉我车厢里是一个实力足以引起雯雯重视的高手。 “都住手!”我大喝一声,将已经合力一处的陈玄礼几人喝住,那些锦衣汉子也停下手来。“怎么回事?”我这句是问身边的诸女。“这混蛋要我上他家主子的马车!” 沈小蝶指着前面被她踹了一脚的锦衣武士道。查忆萍向我轻声解释“这马车突然拦在我们面前,这人上来说他们主子想和小蝶说话,却又不肯说他们主子是谁。” 我点点头正想说话,马车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女声“说话的是忆萍吗?还记得你小时候抱过你的姑姑吗?”声音不高,却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王气。查忆萍一楞,盯着马车迷糊道:“姑姑?” 接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惊的呵了一声,伸出一手捂嘴,转头望向了我“是”我伸手止住她,眼角余光向她示意一下沉小蝶,我也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了,怪不得有此阵势,伸手扶住查忆萍,让她保持镇静,我不想让小蝶知道自己的身份。 小蝶看到查忆萍的奇怪表现,问道:“这谁呀,忆萍姐姐你在洛阳还有个姑姑啊?她怎么缩在马车里不出来,很丑么?”我忙喝道:“小蝶,不得无礼,这位就是你在洛阳的姨母。” 转身向马车拜倒“何同见过小姨母,大街上说话不便,可否换个地方说话?”“小姨?”沈小蝶惊疑的望着马车,一脸的不相信。 车帘掀开一道缝,露出一个中年贵妇美丽的面庞,正是太平公主。眉眼之间确与小蝶十分相似,但相似的眉眼,小蝶透出的是娇蛮,眼前贵妇透出的却是高贵与威严。 双目不怒而威,望着我点点头,然后目光扫到我身后诸女身上,爱怜而又带着责怪的看了一眼查忆萍和沈小蝶。然后便消失在车帘后,却有声音传出来“我在前面茶楼等你们。” 马车转过头去,在二十几名锦衣大汉的簇拥下向远处行去。沈小蝶看马车远去了,扭头问我“真的假的啊,她就是我小姨,那她干吗这么神神秘秘的?” 查忆萍道:“没错,查姐姐小时候随你查伯伯来洛阳见过的,你没发现她长的和你很像吗?”我微笑道:“你这位小姨母可是一位有钱的贵妇人,她不愿在街上让别人看到了。好了,咱们到前面茶楼去,你们先前面走!” 打发几女先在前面走,转向阵玄礼几人,陈玄礼来到我面前,看着前面已经远去的马车,吐口痰道:“妈的,到底什么人,这么拽?原来还以为那家的公子哥儿想调戏夫人,可刚才听声音又是女的,是何大人的熟人吗?” 我苦笑一下“算是吧,今晚看见我们和这辆马车在一起这事,陈将军莫要和任何人说,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几个也一样,明白吗?” 我攸的提起星阳摄魂,强大的精神力向几人压去。几人虽不知原因,但看我如此说,又这么一幅严肃神态,皆顺从的点点头,陈玄礼挥下手“何大人既然这么说,我们保密就是,大人放心吧。” 我点点头,转身朝前面几女追去。前面确有一家茶楼,一个锦衣大汉将我们引领到二楼最角处的一个单间,房间门口左右分立着两个锦衣汉子,其中一个向我一躬身道:“我家主子有命,只让何大人带查姑娘和沈小姐进去,其它人请先到对面房间用茶。” 他伸出手示意其它几女到对面,开着房门,桌上已摆好水果点心和茶水的房间。我点头同意,转身望向雯雯关玲和小芸,小芸做惯丫头的了,不待我吩咐就往对面那房间退去,关玲也要跟去,我心中一动,喊道:“玲儿,你跟我们进去,雯雯你陪小芸在那边等我们。” 关玲看看守在门口那锦衣汉子,哦了一声,有点胆怯的站住,那汉子看我一眼,倒也没有再计较,拉开门让我们进去。里面有一大炕,炕上放一茶桌,太平公主坐在北面,看我们进去,伸手示意我们在她身边坐下。 查忆萍上前垂首做揖,叫声姑姑,太平公主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拉她在自己右侧坐下“嗯,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当年我在你父亲身边看到你时,你还不到十五岁吧?”查忆萍点点头“当时忆萍十四岁!” 太平公主点点头,转身有些激动的望着沈小蝶,伸手要去拉她的手,沈小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想躲,却被太平公主一探手拉住了“小蝶啊,十六岁了吧,你出生那年也就是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当时想去将你接过来的,却未能成行。我送过你一块玉佩,还在吗?” 沈小蝶扭头看我一眼,我微笑点头,她从自己衣领里将那块上有凤纹的的玉佩拿出来,递给太平公主看。太平看得一眼就放下了,将沈小蝶拉到自己左侧坐下“唉,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我看太平公主没有招呼我和关玲的意思,拉起关玲的手到榻上在她对面坐下。那边沈小蝶放肆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贵妇,一双美眸中满是好奇与疑惑“你真是我小姨?” 太平公主伸手摸娑沈小蝶的头发,爱怜的微笑道:“这还有错?要不你忆萍姐怎么会叫我姑姑?你家里人就没有告诉你你在洛阳有个小姨吗?” 沈小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姨看来还显得生份,看她摸自己的头,下意识的就往后微微躲了一下,却又没有躲开,一双眼仍是放肆的瞪着太平公主“说了,说洛阳有个小姨很有钱,玉佩是这个小姨送的。” 太平公主微笑起来“我不该十六年都不见你,让你对我如此陌生。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沈小蝶点点头“好,师傅,爹爹还有哥哥都对我很好,现在我还有了何大哥,过的很好,小姨你呢?干吗不去扬州找我们呢?”太平公主的笑容透出一丝苦涩“很多事由不得小姨自己啊!小蝶你来京多长时间了,怎么不来找小姨?” 沈小蝶扭头看我一眼“我和何大哥在一起,再说我也不知道小姨你住在那儿,怎么去找你?” 太平公主转过头来,威严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一遍,又转向沈小蝶。我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硬,这个小姨扫我这一眼怎么好像看不起我这个女婿,心中升起不愉。 想起我之所以在剿灭升仙教立了大功后,还无法真正执掌江湖,全是眼前这个女人做祟,看着他这高傲的姿态,不由得来气,心道她是不是把我也当成查庸生那样的谦谦文士来要求了?看来有必要让她知道我与查庸生的不同。 看她又拉着了沈小蝶的手想要说话,我抢在她前面转向查忆萍道:“忆萍,你带小蝶和玲儿出去,到对面房间等着,我和小姨说会儿话。” 太平公主攸的扭过头来望着我,眼中有了煞气,我装做没看见她的不满,只是用目光向查忆萍施加压力,沈小蝶和关玲两人听到我的话,立即就从榻上跳了下来,拉着手当先向门外看去,查忆萍看看我,又望望太平公主才答应一声是,下榻离去。 待三女出去后,我下榻来重新向她行官礼“下官何同,拜见太平公主!”“哼!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了,起来吧!”太平公主冷冷道。我讪笑一下,站起身来。 “丁师叔应该早告诉你小蝶的身份了,你有这么一层关系,到京城后为什么没来找我,甚至小蝶到京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带她找我?” 太平公主向我喝问。我心里暗道她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才给我小鞋穿的吧?思索着嘴里恭声答道:“下官不知道公主的心意,不敢冒然寻上门去,毕竟公主你们有十六年没有联系这个外甥女了。” 太平公主冷笑一声“不敢冒然上门?我看是你是放不下你星主的架子,顾及我月宗的身份吧?哼,这江山都已经是我们的了,还会在意你魔门里一个星宗?” 我心里微震,她还真猜到了我的心思,但我焉能承认,抬起头直视她冷冷盯着我的目光“下官知道公主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星宗,但小蝶的身份太敏感,虽已经时过境迁,暴露出去了也不会对局势产生多大影响,但对圣主的声誉却十分不利,所以微臣不得不小心行事。” 沈小蝶之母,也就是则天女皇与高宗的第一个女儿,刚生下来就被当时尚为嫔妃的女皇闭了全身筋脉做成假死状,然后嫁祸给当时一直无所出的王皇后,说是其因为妒嫉杀死了新生的公主,从而促使高宗废了王皇后,则天女皇借此终于登上梦寐以求的后位,踏上了自己的权利之路。 那个女婴则被转移出宫,由丁忘忧带到了扬州,后嫁给沈啸天,生下沉小蝶。现在那项宫廷阴谋自然已无法对女皇的权威造成影响,但暴露出去,对女皇的名声确是十分不利。 根据女皇昨晚在洛阳楼的反应,她也不愿公开承认小蝶的身份,而只是躲在暗处默默的关注。太平公主听我这样说,面上神色缓和下来“师叔倒没夸错你,思虑确实够周全。” 她接着叹一口气,面色更显柔和“母亲一直觉得大姐一生的坎坷都是她造成的,对大姐心怀愧疚,小蝶是大姐的精脉,这些年来,母亲一直通过丁师叔关注着小蝶的成长,小蝶在扬州的一举一动,母亲都让丁师叔以密报的形式传给她,那年她出天花,让母亲几个晚上没睡好觉,每和我单独相处,都要提起这件事,差一点就要让我带御医下扬州。你明白我们对小蝶的感情了吧?” 我点点头,心里暗吁一口凉气,没想到这野丫头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幸亏我没有对她太过份,雯雯鞭打小蝶的事看来是被李夫人,丁忘忧他们瞒下来了,否则肯定有我好受的。 “丁师叔和查庸生选定你做接班人时,你的资料被送到了我这儿,但在你与小蝶定亲后的第二天,一份关于你的更详细的资料就摆到了母亲的案头,当时她便猜出了你的星主身份,并断定丁师叔也已经知道这一点,母亲看丁师叔仍然保荐你,便着我这要因为你的星主身份而为难你,只是要我详细考察你的为人。 可惜,你的表现却让我一直无法放心的将江湖交给你。”太平公主说着说着面色逐渐严肃,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已变得甚为严厉。 我听着她说的这些,知道我踏入江湖来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与沈小蝶发生关系后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们母女二人的掌握之中,心中暗惊。 第262章听她肯直 但听她肯直接说出对我不放心,知道这事有转还的余地,直起腰板,直视着她不卑不亢的道:“不知晚生有什么事让公主不放心了?” 太平公主冷笑一声“那线人网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交到你手里就大变样了呢?先是头目被杀,接着高层被改组,一下子脱离了朝廷的控制,你还没得到朝廷承认呢,就做出这种事,让我怎么放心你?” 我吁出一口长气“这件事难道查先生没有和公主解释吗?”太平公主脸现不屑“解释了,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好像是为了天下和江湖的安定着想,但依本公主看,这件事背后的实质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何同想将线人网私有化,达到你个人控制江湖,将江湖变成你私人王国的野心。” 我心里赞道真不愧是女皇的亲生女儿,还能一眼看穿我的本质目的,但你这么当着我的面将这个指出来,就说明这件事还可以商量,否则她直接将我置于死地就可以了,何必告诉我?因此我虽听得她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却并不害怕,镇静道:“公主这就冤枉晚生了,晚生若不那样做,公主认为那个线人网到现在还能发挥作用吗?恐怕早被人毁了吧。 而且至始至终这件事都是由忆萍负责操做的,晚生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运作线人网,全靠忆萍和李夫人帮我运作,怎能说晚生是将线人网私有化。” “哼,忆萍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那个李夫人就是丁师叔的弟子,小蝶的师傅罢?”太平公主问道。我点头道是,并解释道:“忆萍改组线人网的时候,我还没想到我们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太平公主点点头“那好,这件事就算你解释通了,那升仙教之事呢,据我所知何同你在出使青州过程中可是使了很多不光明手段,升仙教的很多反应可以说都是由你逼出来的,好像最初的青州骚乱也是由黑风教引起,而且与何大人你有一定的关系,因为那骚乱是在你的星影和忆萍到达青州后才发生的。” 我微笑一下“升仙教祸害民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直让人感觉棘手,无法解决的原因晚生想公主你比晚生更清楚,非常事自然得用非常之手段,晚生要不使些手腕,能轻易的将升仙教剿灭吗?” 太平公主也面露微笑“我并不想怪你使的那些手腕,毕竟你最后成功的剿灭了升仙教,这是事实,是一个我很乐意看到的事实,但何同你不觉得你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是毫无伤亡的就剿灭了北方第一大帮,这在江湖上影响太大了吗?” “江湖影响?”我面露不解。太平公主高深的微笑一下,呷了一口茶问我“知道查庸生为什么会退吗?”我沉思道:“因为那桩客船血案,有人在朝廷里搞他的小动做。”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错!有本公主在,谁做得了他的小动作?而且我母亲也没你们想像的那么不辨是非,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自己的目的,虽然有很多我们到现在还无法理解,就像宠幸张家兄弟。 撤掉查庸生绝不是因为那什么血案,或有人搞他小动作,而是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已经达到朝廷所能容忍的极限,再将他留在江湖,让他完成对升仙教的围剿,让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再进一步巩固,那他就存在挟江湖以自恃的危险了,所以他不得不撤。 而你,何同,年纪轻轻的,挟查庸生接班人这个身份,还有与淮帮沈家的联姻,已经有一定的威望了,又在升仙教一事上做的这么漂亮,足以比拟当年查庸生围剿光火会那一役,以致江湖震栗,你是不知道当时你何公子大名在江湖上的响亮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再考虑到你星主的身份,你可能的野心,本公主焉敢立即将你放到江湖上去?只好在你的刑督任命文书上加了一句话,先将你留在京城,等外面那个何公子的名头凉一凉再放你出去。” 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么说来我不日内即有望带着朝廷的正式承认回到江湖中。 却听太平公主这时突然语气一转“但是,就在留京这些天,你又做出了让本公主不放心的事,不得不考虑将你放回江湖是否合适。 这事就是你竟然和我的两个哥哥接触,在内一介五品洛阳刑督,在外,你一介江湖草莽,有什么事非要与皇室人员接触?你难道就没想到你一个待选的江湖总管做出这些举动会让人很不放心吗?” 幸亏那上官婉儿提前提点过我这些,否则今晚还真难将这太平公主应付下来,我心里这么想着,暗舒一口气,对上官婉儿生出一份感激。 口中不慌不忙的答道:“正如公主所说,何同原本一介寒民,现在在京城也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刑督,公主认为我这样的微寒身份有能力拒绝皇室核心成员的召见吗?而且晚生也不认为访相王府与太子东宫有什么不妥,相王只是看中我琴圣弟子身份,让张大人带我过去和我聊了几句琴艺,到于在东宫,下官连太子的面都没见到,只是奉太子妃之召吃了一顿便饭而已。” 我这番话全是真的,却又将关键全都避开了。太平公主缓缓点头“嗯,只谈琴艺,这倒是符合四哥的性情,他一向都这样。”接着她转向我“你在东宫真的只见到太子妃,没见到太子?” 我点点头,确定道:“只见到太子妃,没有太子!”“韦香儿?”太平公主这么喃语一声,皱起眉来,面现沉思,接着突然目射精光的望向我“相王府我知道你是通过张说去的,你曾在在寿阳救过他的命,那这太子东宫和你之间是由谁搭的线,韦氏不会直接找上你吧?” 这太平公主还真是让人无法小觑,总能一下子抓住关键,但听得他此问,我心中不由得一动,便将如何与洛阳帮结识,以及通过洛阳帮结识驸马王同皎的事向她说了。 我听得太平公主直呼韦氏,知她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嫂子,干脆将洛阳帮已被韦氏收编的事告诉她,反正洛阳帮不能为我所用,跟着王同皎也就等于跟着韦氏,不定那一天就站在我对立面了,先给它树个强敌再说。太平公主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接着对我露了抑谕的笑意“林生你如此相貌,那淫妇就只是请你只一顿饭,没有其它的事。” 这句话让我一阵尴尬,但听得她将我的称呼改为林生,还当着我的面直呼她嫂子淫妇,对我毫不避讳,知道这一番谈话已消除了她心中对我的猜忌,再加上沈小蝶的关系,她已经将我视为自己人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计谋得逞的喜悦。 太平公主是谁,那是则天女皇最最宠爱,最最信任的人了!还有什么比女儿更能让一个母亲感到信任和可靠呢?得到了太平公主的认可,也就是得到了女皇的认可,看来今晚这番心力没白费,终于让这个最大的障碍自己移开了,我执掌江湖的路以后应该开始平坦了罢? 我讪笑一下答道:“下官不知公主此话什么意思,但那晚晚宴吃到一半,安乐公主突然去了,微臣就离开了。” 她可以说话毫无顾忌,却必须把话说的隐晦一些。太平公主冷哼一声“她心里肯定不只是请你吃顿晚饭的,否则何必女儿一到,就让你离开。那么你和安乐公主怎么回事,你们俩好像很熟吗?” 我心里暗惊,这洛阳城里还真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眼前女人的,大脑急转一下道:“晚生与安乐初识时并不知道她就是安乐公主,当时晚生遭到幸碧思袭击,身受重伤投入伊水之中,是前往香山寺进香的安乐公主救了晚生。 后来在太子妃再次相遇,才知道救我的是安乐公主。”“幸碧思?”太平公主的目光寒了一下“问仙斋斋主幸碧思?她是因为你的圣门身份吧?” 我点点头。听她口气,知道我故意点出幸碧思已成功吸引了她注意力,并引起她做为魔门同门的同仇敌忾之情。 “哼,母亲饶了她慈心门,是不屑于和她们计较那些无聊的历史恩怨,她们倒还在此事上念念不忘。林生你到江湖上不必和这个自称正派,将其它人斥为妖魔的门派客气,真断了她们香火也没什么。” 我心里一喜,答声是,有了她这句话,将来对付起问仙斋时,就不必顾及它唐高祖御封五大名门正派的身份了。 太平公主看我一眼叹口气“唉,那安乐和她母亲一样,也是个水性扬花的荡妇,林生你唉,不说了,总之林生你要永远谨记珍惜小蝶啊!”我垂首真诚道:“姨母放心,我一定会的。” 太平公主难得的第一次对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刚才你带进来那女孩就是和小蝶一起与你定亲的关玲吗?确是个温婉的女孩,她应该不会欺负小蝶,忆萍也绝不会欺负小蝶,我听说林生你心目中的正妻是扬州谢老先生的掌上明珠,谢锦婕小姐?” 听她说着沈小蝶,突然提起谢锦婕,我不由想起那晚在红粉书院第一次和李夫人会面时的谈话,当时李夫人要求我将沈小蝶扶正,眼前太平公主不会也这样吧?小蝶肯定是比不上谢锦婕的,为了小蝶在我家庭里的地位,她不会对谢锦婕不利或设法拆散我和谢锦婕吧?想及此,立即起了警惕之心,答道:“是的,晚生已请了姚相为晚生做媒,小蝶和玲儿也已经和锦婕见过面,她们相处的很好。” 太平公主眼角逸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开口道:“放心吧,只要你珍惜小蝶,让她快乐,不会干涉你与谢小姐的事,更不会冒大下之大不违去对名闻天下的谢小姐不利。”她接着悠悠一叹“我岂能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在小蝶身上重演?”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凄迷而空洞,望着虚空处,脸现遐思。我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公主年轻时的婚姻,当时还很年轻,一心追求浪漫爱情的公主看上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薛绍,可她并不知道这个自己心目中的爱人已有妻室,并且十分恩爱。 年轻的公主将自己的情思告诉了宠爱自己的父母,时为武后的女皇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为人做妾,迅速以雷廷手段赐死了薛绍的发妻,然后亲自主持了一声盛大的婚礼,让公主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的意中人。 这些自然都是瞒着公主进行的,薛家上下也被严令不得透露此事。但思念亡妻的薛公子却再也爱不起原本甚有好感的美丽公主,于是女皇的这份母爱就造成了公主一生感情生活的不幸,她嫁入薛家后,得到的除了全家的敬畏,就是自己丈夫的白眼与冷漠。 第263章可怜公主 可怜的公主是在自己丈夫牵连入李氏诸王谋逆,被酷吏逼死狱中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后,公主为自己心目中神圣的爱情守了几年寡,心灰意懒的嫁给了武氏家族的武攸嗣。 看到她脸上那悠远的遐思还有眼中那凄迷的目光,我知道她是因沈小蝶的境况而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了,心下暗吁一口气,知道沈明其中痛苦的她不可能在谢锦婕一事上为难我了。 太平公主发现了我偷偷打量她的目光,叹一口气“唉,我这是想到那儿了。昨晚你们在洛阳楼还好吧?”原来她已经知道女皇看望小蝶的事,忙答道:“好,小蝶很喜欢那饭菜,她当时十分快东。” “母亲和我说了,她说小蝶想家了,想回扬州,过两天你们就回去吧?”太平公主悠悠道。我心中大喜,经济繁华的扬州相当于是江湖的都城,让我回扬州就是让我回到江湖了,行礼道:“是,臣多谢公主知遇之恩。” 太平公主面色一转,冷哼一声道:“你也先不用谢我,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应该可以让你明白到一点道理,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是绝不可能让江湖脱离它的控制的,你的一切尽在朝廷掌握之中,你们星宗前三代宗主取得的成就你不可能达到,因为他们生于乱世,面对的都是一些软弱无力,政局动荡的朝廷,而你何同面临的是一个太平盛世和一个政局稳定能够对天下施以强有力控制的朝廷,无论是为小蝶考虑,还是为你自己考虑,甚或为你身边的其它女人考虑,你和你的星宗最好收起你们的野心,别玩火自焚,否则本公主也救不了你。 就算你回到江湖,我也会在这边一直盯着你的,我随时都有能力让你变得一无所有,希望你好自为知。” 我心中暗凛,知道她对我星宗进行过深入研究,对我了解颇深,但我也不能在她这些威胁的话语下低头,仰脸望着她道:“微臣明白该怎么做,定不会辜负公主的知遇之恩的。” 太平公主微点下头,突然问我“南方那个白莲教你知道吗?有没有江湖人参与其中?”这位公主还真是耳目聪灵,什么都知道。却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我这个,当下点头道:“知道,当初查先生让我调查扬州客船血案时,微臣查到一个叫荷花教的秘密组织,根据忆萍她们线人网传上来的资料分析,这个白莲教和这个荷花教之间存在着紧密关联。” 太平公主点头道:“这就对了,看来你确实该回到江湖去了。菩提园宝性大师带着慧能神僧的伽纱明天即可到京,母亲明天会亲自出城迎接神僧佛衣。 而宝性大师此番来京为的就是白莲教徒冲毁寺院一事,要朝廷给出应对措施。因此朝廷不日内就会有针对白莲教的举措,你回到扬州后的当务之急便是协助朝廷处理好此事。 这种邪教颇能蛊惑民心,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酿成民变,你注意处理好你江湖那一块。”我点头答是,心道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下午还想着借白莲大仙之事回到江湖,现在她就叮嘱我回江湖后处理好此事。 “公主放心,微臣定不负公主厚望!”我朗声答道。太平公主吁出一口气“好了,你的事就这样了,你只管再在洛阳刑督的位置上坐两天,朝廷自会对你有所安排。 现在叫小蝶她们进来,我今晚想带小蝶和忆萍到我府上住一晚上,你不反对吧?”我沉吟一下,望着她道:“公主,微臣觉得这样不妥?” “有什么不妥,本公主想和自己外甥女好好说一晚上话都不行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但我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怒气,她瞪向我的目光也凌厉起来。 我坚持不让步,回瞪着她“为了小蝶着想,公主最好别这样。微臣不想让小蝶知道她的皇族身份,这会打乱她现在平静而快乐的生活,而且对公主对皇上都不好。小蝶跟着我生活的很快乐,我不想让她的生活受到任何打挠,希望公主谅解。” 太平公主愣了一下,叹口气道:“可能你说的有道理,好吧,我尽量不打扰你们的感情生活,也不会让小蝶知道我的身份,让我再和她说会儿话总可以吧?” 我点头道:“这个当然可以!我这就叫她过来。”“把忆萍和那个关玲都叫过来吧,都是小蝶的姐妹!”太平公主说道,这让我知道这位公主还是深暗人情世故的。 夜深了,刚与沈小蝶和关玲经历过鱼水之欢的我仰躺着,望着头上粉红色的帐顶,听着身边两女尚在激情余韵中细细而湍急的喘息声,感觉无法入睡。 头脑里不停的想着今晚和太平公主会面的情况。这个女人既是李氏皇室的公主,又是武氏家族的媳妇,手里握着仅次于女皇的权柄,她确有能力于瞬间剥夺我的一切。 而且她身为月宗现在的负责人,对魔门掌故知之甚详,因此对我星宗的历史相当了解,她从来没和我见过面,却早已看透我图谋江湖的野心,没有根除我,一来可能是因为沈小蝶,二来大概是她暂时还找不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来管理江湖,只好顺水推舟接爱丁忘忧和查庸生的推荐。 三来可能是因为她的自信,认为我绝对脱离不了她的掌握,她随时有能力将我拿下。而且在洛阳刑督任职一事上她已经向我证明了她的这个能力。我想起她警告我的那些话,我不可能取得前三任星主那样的成就,因为我面临的是一个太平盛世和一个政局稳定能够对天下施以强有力控制的朝廷。 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承任她说的话有道理,在一个太平盛世,有一个强有力的朝廷在上面盯着,我确是很难完成我的江湖霸业。 但现在这个朝廷的政局真的有那么稳定吗?现在的朝廷里,朝臣一系与张氏兄弟宠臣一系,势同水火,其矛盾早晚要来一个大爆发。 武氏家族在宠臣一系崛起后,虽表现的偃旗息鼓,默默无闻,但这个女皇的本姓家族仍是现今朝廷里实力最强大的一个派系,其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不可能就此消失,朝臣一系全力支持的李氏皇室内部还存在着兄弟间因为皇位的猜忌与勾心斗角,太子府的后面更隐藏着一个蛰伏多年却野心勃勃的韦氏,这个被太平公主称为淫妇的女人身后有明宗和韦氏家族甚至整个老牌关陇贵族集团的支持,那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所有这些矛盾现在都被女皇用她那强有力的手腕压了下去,但它们早晚都得爆发,现在朝廷的风平浪静只能解释为暴风雨来临前那平静的前夕。 一旦局势发生动荡,我看她太平公主或者朝廷还有能力顾及对我的控制?那时我要让江湖姓何,她太平公主也只能干瞪眼。我想着心里豪情突起,抚在沈小蝶酥乳上的大手不觉间就使上了力,揪的沈小蝶一声娇呼。“何大哥你弄疼我了?”怀里的女孩娇嗔一声,按着我胸膛直起身来,锦被滑落,一大截洁白玉润的香肩暴露于昏黄的灯光中,一对酥乳却有大半隐在被窝昏暗中。 莫提马送的那宝石项链垂到了我胸膛上。这香艳情景让我忍不住又将手伸了过去,邪笑道:“疼了啊?何大哥给你揉揉!”沈小蝶咯咯笑着拨开我的手,说道:“不要,痒!” 手上黑绿色的手镯在外面晃了一下,在灯光下映出一道诡异的光芒。我便伸手将她这只戴玉镯的手拉到被处灯光下欣赏。 一边的关玲也将戴着同样默绿色手镯的小臂伸了出来,和沈小蝶的并放在一起,两只手镯箍在两只白藕般的玉臂上,闪烁着诡异的光,隐隐可见手镯内有条黑色的小蛇,随着两女轻晃玉臂,光晕流转中仿佛动了起来,正绕着这两只白嫩的小臂爬行。 这诡异而香艳的情景让两女看呆了。“你小姨真是有钱人啊,第一次见面就送咱们这么好的手镯!” 关玲看着手上的镯子,向沈小蝶感叹。这对手镯是在和太平公主分手时从太平公主的双腕上转移到了小蝶关玲两女的腕上。 沈小蝶听得关玲此说,便露出自豪的微笑,得意的在我眼前晃动她的玉臂。我面露不悦,喝问:“有了新手镯就忘了旧的吗?谢家姐姐送你们俩那碧玉镯呢?” 两女微笑一下,将另一只手伸出来,那上面戴的正是订亲那天谢锦婕送给两女的一对手镯,我早知道两女都还戴在手上,我喜欢让她们戴着各种高档首饰我和欢好,这些精玉宝石可以让她们那白嫩娇躯更加美艳。 “嗯,以后在人前不要戴那黑色的手镯,只戴谢家姐姐送你们这绿色的。”我说道。关玲也不问为什么,立即点头应诺,沈小蝶却噘起了嘴“我觉得我小姨人挺好的,何大哥你为什么为好像不喜欢她呢,查姐姐也好像挺害怕我小姨似的,怎么回事啊?我小姨也是的,竟告诉我她住那儿,以后怎么找她吗?” “不许去找她,有事她会来找我们的。”我不悦道。“为什么啊?”沈小蝶瞪大眼睛问我。我一虎脸“什么为什么,不许就是不许,你敢不听何大哥的话?”关玲看情形不对,一转身就缩进了被窝。沈小蝶先是噘下嘴,小手在我胸膛上抚摸着,很快在脸上荡起媚笑“我没听你的话,你怎么惩罚我呀?” 随着这句带有十足媚惑性的话语,她的一只小手已柔柔的移到了我小腹下。我舒服的叹了口气,斜睨她一眼,知道这丫头现在在想什么,猛一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狠声道:“小浪蹄子,看我整不死你!” 沈小蝶咯咯笑了起来,第二日,女皇出宫迎接慧能神僧的佛衣,接佛衣仪式举行的十分盛大,宫城,皇城,廓城的南大门全部打开,整个洛阳城万人空巷,十里长街人声鼎沸,女皇带领群臣从宫城出发,在城南门处接到佛衣,亲自手捧佛衣返回宫中,送佛衣的宝性宝见师兄弟自然也受到了隆重接待。 刑督衙门配合着金吾军和宫中御林军千牛卫维持秩序,忙活了大半天。我在人群中窥得,所谓佛衣,不过是一袭烂袈裟,弃入街市,三文钱不值。 之所以宝贵,全因为它是从一个叫慧能的神僧身上脱下来的。慧能乃神秀神僧的师弟,同为达摩东渡中土后的第六代传人,神秀在北,慧能在南,皆为佛界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但传言中真正承袭达摩衣钵的乃是这位拒不入朝的慧能,而非神秀。 则天女皇如此隆重的迎接这件破袈裟,不外是为显示大周朝对佛教的推崇,鼓励天下白姓归依佛主。 第264章其实女皇 其实女皇对佛教的推崇也是含有浓重的政治意味的,周乃革唐命而立,李唐自称是道教始祖老子李耳的嫡系后裔,奉道教为国教,周革唐命后,女皇便以佛教来压制李唐的道教。 而且女皇还曾在佛经大云经中觅得一名经文,证明自己登基是应天命而行。那名话是佛说的“汝,下生人界,天下悉尊汝为女王!” 所以女皇提倡佛教,实际上就是在巩固自己的统治。但现在这件事对我而言却是件好事,那白莲教竟不开眼的冲击佛寺,女皇既然这么隆重的迎接佛衣,那么相信很快就会对白莲教之事做出反应,有姚崇,太平公主等在朝中为我运筹,很快我就可以借此事返回江湖。 下午我就见到了宝见,将他延至家中,询问白莲教之事。“唉,其实那些教民对佛寺的仇恨也是有情可愿的,我佛门中的一些败类利用自己佛门弟子的特权勾结权贵,肆意欺压良民,侵吞民宅民田,造成极大民愤,白莲教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蛊惑民众入教,并冲毁了一些寺院。”宝见叹口气道。 “哦,那地方官府是如何处置的?”我问道。“当然是要搜捕那些冲毁寺院的民众,但这样一来却激起了更大民愤,让白莲教乘虚而入,大获民心。 而且这两年江浙至越州一带连遭涝灾,得不到收成,而官府赋税却不减反增,致使民生流离,佛门弟子拥有免赋税特权,很多寺院中更屯有大量余粮却不肯拿出救济白姓,这样如何不遭百姓忌恨?而白莲教白莲大仙却自称神仙降世,专为解救世人苦难而来,再显些神迹,做出些救助百姓的善行,这样那些身陷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如何不被其蛊惑?有那居心叵测的白莲大仙在一边蛊惑,佛门与百姓间的冲突还得继续下去,唉!” 宝见忧心忡忡道。原来这样,李夫人给我那些消息里还没有如宝见这般从白莲教教民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和尚看问题还是颇有见地的。宝见看看周围客厅,扫去脸上忧虑,微笑道:“何公子都在这儿安家了,难道不想回江湖了?” 我知他这句话有试口风的意思,看来江湖上对我滞留京城已生出疑心,遂笑道:“江湖肯定是要回的,但既然身为朝廷官员,不免要常到京城,置一所宅第方便些。 这次大师师兄弟奉佛衣入京面圣,相信朝廷很快就会对白莲教之事做出反应,我有可能随大师一道南归啊!”“朝廷可能派何大人去处理白莲教的事?”宝见讶道。我摇头微笑道:“白莲教的事我那处理得了,自然得派精干朝臣前往,但我恐怕得负责相关的江湖事宜啊!”“哦!”宝见似有所悟的点点头“怪不得,贫僧也猜测白莲教后面有江湖背景,看来这猜测是真的了。” 我微笑点头。我虽猜到朝廷会很快对白莲教的事做出反应,却没想到会神速至此等程度,更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可以返回江湖。正月十七日,即宝性奉佛衣入朝的第二天,朝廷里做出了一项任命。着鸾台侍郎韦安石以鸾台侍郎身份检校扬州刺史,兼督江南诸州事。 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此一任命的用意,丁忘忧致仕后,扬州刺史一职一直空着,派人补上这一空缺本也正常,但这韦安石却是以鸾台侍郎检校扬州刺史,又兼督江南诸州事,其权力不仅限于扬州一地,更可节制江南诸州官员,而其鸾台侍郎身份乃朝廷中央机要之司的重臣,更便于其在外面便宜行事。 这比派出个江南巡查使的权力可要大得多了,由此也可见朝廷对白莲教一事的重视。上午对韦安石的任命下达,下午对我的安排就也落实了,除去洛阳刑督一职,升任大理寺少卿,提点天下刑狱。 传达任命的圣旨后面还有两句话“限于明日午时前离京,不得延误!”至于洛阳刑督一职则由我的副手李湛接替,而陈玄礼却如愿以偿的调回了北门禁军中。 接到这份任命后,我一方面在心里惊叹太平公主这奇高的办事效率,为我能够立即重回江湖而喜悦,另一方面却又为明日午时前必须离京而暗暗叫苦,时间如此仓促,让我如何对洛阳诸事做出妥善安排?而且这段时间还得到吏部也就是天官署去办理各种手绪,天官署的两个侍郎,韦承庆和郑音皆属张氏一党,他们虽不敢抗旨不给我办,但慢吞吞的拖拖拉拉却是免不了的。 正当我头痛之时,太平公主轻车简从,以小蝶小姨的身份找到了家里,我先在客厅里接着了她,从她手里得到了大理寺少卿的官印和吏部出具一系列手绪证明,让我大为感激。 “现在你这大理少卿就缺一身官服了,但我想反正你到外面也用不着,就没给你要。”太平公主看着我一脸的感激微笑道,颇为和蔼。我微笑一下道:“确实用不着!” 其实连这个大理寺少卿的官位也不过是一种摆设,只不过以此告诉江湖我何同是得到朝廷承认和支持的。太平公主包了一个戏园子,要带沈小蝶和查忆萍她们去看戏,我借口要去向姚崇和张说告别,没有同去。 一个人便衣来到街上找到薛进,向他叮嘱了我离开后他应挑起的担子。接着便绕个圈子,确定没人跟踪后潜入了瑞芳酒家。 “公子尽管放心离去,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内将消息传递给公子。不过有一件事公子你离开前得安排好,那就是灵灵!”瑞芳酒家的密室里,灰妪这么向我说道。 “灵灵怎么?”我讶问。灰妪微笑一下“灵灵人长的水灵,歌也唱的好,在京都风月场中的名头越来越大,有很多人打她注意,其中免不了有些我们这些小人物,包括刑督衙门也得罪不起的人物,而公子你又说了灵灵是公子你的人,一些事老身恐怕很难处理。” 我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确是一个问题。灵灵如此一个山谷清泉般的灵秀女孩儿,我自然是想占为已有。尽管为了刺探情报,让她深入风月场中,但我要求她是卖艺不卖身,而她的歌喉也使她足以胜任一个高级线人。 可这么漂亮的女孩,身在风月场中,很多事却是由不得她自己的。我得在离开前给她找个可以庇阴的大树。 在姚崇府上,姚崇祝贺我可以如愿以偿的回到江湖了。我忙感谢了他在朝廷里的帮忙,其实我心里明白,在我这件事上真正起了作用的是太平公主。 姚崇得知我明天就得离京,愕了一愕道:“这么快!”接着微笑道:“这样也好,也许可以赶上谢师的七十大寿!” 我这才省起正月二十四是谢贤古的寿辰,得备置些礼物带回去。姚崇说他的礼物都已经备好,让我带回去,代他向谢师祝寿,并代他向谢师致歉,因为他是不可能到场了,我一一答应。 接着我向他打听韦安石此人,朝廷这次的安排虽没有像上次出使青州那样,让我做马怀素的副手,但在白莲教一事上,还是韦安石为主,我为辅,两人少不了合作,是以我便想提前从姚崇这儿对韦安石有些了解。 “是个忠臣,乃长安人氏,自幼家贫,全凭自己的奋斗才达到今天的成就,很有才干的一个人,和张说张大人颇有些私交。” 姚崇说着,突然停下,微一沉吟道:“这样吧,他检校扬州刺史,林生你以后少不了和他接触,我今晚设宴为你送行,你去让张说张大人邀上韦大人与宴,同时再邀上宋大人,唐老将军他们,他们也都与韦大人有些交情,你可以在宴席上结交韦大人。” 我说这注意好,接着灵机一动,便将宴会地点定在了瑞芳酒家,这么多重臣里,不愁为灵灵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大树。这件事谈毕,我想起还要央请姚崇另一件事,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姚崇看我神态有异,便笑问我怎么回事。 我微笑一下“也没什么,就是这次回去,我想把和谢小姐的婚事定下来,师兄可否为师弟我做个媒人,给谢师写封信让我带回。” 姚崇一拍额头道:“哦,不是你提醒我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接着呵呵笑了起来“林生你锦婕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给你嫂子的信里也有这个意思,看来我这个媒人是做定了。” 我听得谢锦婕有此举动,不由得心中狂喜,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冲口便喜滋滋的向姚崇问道:“真的!”说出后才知有些失态,忙压下心绪。心里不由暗叹,谢锦婕真是我的魔煞,以我星阳功在精神上的修练,举世间也只有她一人能让我如此的大失常态。 姚崇看着我的尴尬样,呵呵一笑道:“当然是真的!好了,别不好意思了,你嫂子与锦婕情同姐妹,你到后面去看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锦婕的,她可是一直都央我带你过去和她谈谈的。 今晚的宴会,我派人帮你准备,你要的信我也会在晚宴前备好,你就放心吧。”我大喜,忙谢过了,然后在下人的引领下到内院去见那位我已经见过一次的嫂子。 天很快黑了下来,姚崇的请帖早已送出。按姚崇的意思是我们俩直接到瑞芳酒家去,我借口得回家说一声,换下衣服。 姚崇便让我快点,别迟到了给韦大人印象不好。我答应一声,策马匆匆赶回家中。小蝶她们已经被太平公主送了回来,而且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竟有两辆马车在我门口等我,都认识,一个是韦太子妃的,一个是安乐公主的。 看来两人都已经得要我马上要离京的消息,安乐这时来找我不外是想在我离京前再和我缠绵一次,韦氏应该还是和上次一样,想拉拢我加入她的阵营,同时完成上次被安乐打断了的好事。这让我不由得头疼。还好两边都顾及身份,只是派了下人来接,查忆萍已将他们让到客厅里喝茶。 我匆忙写了两封信交给两人带回给自己的主子,信中说了些明天就要离京,时间太匆忙,不能赴约,请二人见谅等委婉言语。这两个女人都不好得罪,尤其韦太子妃。打发走两家下人,吩咐查忆萍带着小蝶她们收拾东西,明天一早离开。 然后便带上雯雯骑马赶往瑞芳酒家。“雯雯,今晚宴会上你要留意那个韦大人,看他会不会武功,会的话武功深浅如何。我怀疑他是明宗的人。” 路上我向雯雯吩咐道。我之所以不肯和姚崇一起赴宴,为的就是回来将雯雯带上。这个韦安石与韦太子妃同姓,又是长安人氏,很可能与韦太子妃一样出身于关陇贵族中的韦氏家族,明宗已融入关陇贵族集团中,而韦太子妃的明宗身份也已经被我确定,是以今天下午在姚府姚崇说到韦安石是长安人氏这一件事,立即引起了我的警惕。 第265章杜黑子外 杜黑子在外面迎着我时,我趁周围无他人,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杜黑子点头表示明白。里面我们预定下的包间里,姚崇和宋憬都已经到了,过了一会儿唐休憬到来,然后张说才带了韦安石到达,是一个面相和蔼,脸挂笑容的文士,五十几许的年龄,身体微微发福。 外表看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一个侍者拎起炉上酒壶给炉里加炭时,手一抖,手里的酒壶脱手,落向韦安石坐侧,壶中酒倾出,浸湿了韦安石的棉衣。 这个过程我暗留意韦安石的反应,却见他在酒壶掉向自己身边时先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没有接住,接着看酒洒到了自己身上,慌忙起身,避开仍在外倾的酒液。 我望向雯雯,雯雯微摇下头,示意我这韦安石确实不会武功。我心里长出一口气,不由暗笑自己神经过于紧张,出生于关陇地区而又姓韦的人多了,那能全都和韦太子妃一样是明宗的人。 那个侍者已惊慌的俯下身,爬到炕上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席上的酒渍,众人脸现怒容,我喝道:“连个酒壶也拿不住吗?去叫你们老板过来!” 韦安石掏出自己的帕子擦着衣上的酒渍,嘴里道:“算了,算了,别难为他了。”杜黑子适时进来,连连道歉,又训了那侍者几句,免费送上两壶酒,众人脸上颜色放下来,才带着侍者出去。 雯雯侍于一边给众人倒酒。“来,来,别让这么个小意外打挠到咱们兴致,大家先干一杯,暧暧肚子。” 姚崇说着举杯,大家一起干了,然后便聊了起来。都知道今晚的主题是让我和韦安石结识,接好关系,话题自然便集中到了我们两人身上。 我有意的旁敲侧击,问韦安石这个韦和杜陵东边的韦氏可有关系,我知道韦太子妃的韦氏家族居于杜陵东侧,是以有此问。韦安石笑道:“此韦不同彼韦,那儿的韦全都是贵族,我这个韦却是一介寒民,不敢和杜陵韦氏攀关系。” 唐休憬哈哈大笑道:“你这一介寒民现在已经是朝廷机要之署的鸾台侍郎了,想来该是杜陵韦氏想和韦大人你攀关系吧。”韦安石慌恐道:“可不能这么说,折煞老朽了。” 张说呵呵笑了起来“韦大人你怕什么,朋友间说笑而已,那还能把这些话传到外面去?”我面露微笑,暗暗细心观察着韦安石,知道他与属关陇贵族集团的韦氏家族确实没关系,我的心全放了下来。 这韦安石的性子比马怀素要平和得多,不如马怀素那般嫉恶如仇,却也颇有原则。我在心里佩服朝廷的用人,根据宝见透露的有关白莲教的信息,对付那样一群被人迷惑了的民众,确实需要他这样性子平和而又有处事原则的官员。 醉意微醺时,叫了灵灵过来唱曲,众人喝彩之机,我便趁机窜掇宋憬再认个干女儿,她已经有了安碧瑶这个干女儿,虽有因着其母的因素,但我想他不会反对认风尘女子为义女,而且灵灵又是如此一个清灵毓秀,人见人爱的女孩儿。 宋憬听了我的提议,微斜醉眼,睨我一眼,望向站于屋中央正有些害羞的灵灵“姑娘你过来,你告诉我你和我们这位何大人是什么关系?” 我看着灵灵微笑不语,灵灵飞快的看我一眼,垂下头去,怯声道:“没什么关系,就是何大哥对奴家很好!”我心里暗笑,灵灵这腔调装的还真像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但我却知道一个暗宗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绝对不会如她表现出来的这样,不懂世事,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宋憬等听了灵灵这回答不得呵呵笑了起来,唐休憬就不怀好意的问灵灵“哦,那他如何对你好啊?”灵灵垂首一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轻声道:“何大哥夸我歌唱的好,给很多赏钱!” 唐休憬拈须微笑一下“哦,就这样啊,没别的啦,譬如”我不由得一丝尴尬,忙叫道:“唐将军!” 将他的话打断。这唐休憬军人出身,互相太熟了,就有些为老不尊。姚崇呵呵笑道:“好了,好了,耍笑林生可以,但这么纯真可爱的女孩老将军你就莫再为难人家了。 看林生面子,宋中丞你就认下这个干闺女吧。”宋憬向我微笑道:“我明白林生你的意思,你就安心离京吧,有我在,这灵儿绝不会被人欺负。”我喜道:“灵儿,还不快给你义父斟酒?” 清晨起了一个大早,去和阿尔善告了个别,让他帮着照看一下我的宅院,我不打算在洛都家里留人,香婶他们都随我南归。阿尔善一口答应下来。太阳升起时,我们一行九人骑马出了洛都东门,向东行去。 宝性宝见师兄弟奉皇命还要再在洛都留一段时间,韦安石也得过些天才能南下,是以我们一行无伴。 也没有人相送,昨晚在宴会上说好了的,谁也不必早起送行。但当我们行出数里后,后面马蹄声得得,数骑锦衣大汉追了上来,我回头一看,认出是太平公主身边的的侍卫。 他们追上后送上两个包裹,说是小姨送的,然后便打马转回。小蝶打开一看,一包是衣物首饰,一包是一吃食。 我心道她对小蝶还真是牵挂到了骨子里,不是因为小蝶的话,我们绝不可能受到此等待遇。考虑到要赶在二十四日谢贤古七十寿前赶回扬州,一路上一直快马回鞭,路赶得很急。 好在沈小蝶关玲还有小芸都因为有回家的兴奋撑着,一直兴高采烈,并不觉得累。二十日赶到了淮阴,关雄将我们接着,家里关老夫人已备下家宴,听过饭后,和小蝶忆萍等一起留下陪关老夫人说话。听说我得赶回去给老师祝寿,关老夫人很通情理的没有强留我们,让我们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启程。 看得出关老夫人甚为喜欢沈小蝶这个与关玲年龄相仿,明朗活泼的女孩,拉着她手问东问西,沈小蝶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扭头看我,被我瞪了一眼,脸上显出不情愿,却也不敢离开关老夫人身边。 关玲二婶眼尖,看到这一切,便劝关老夫人让关玲带了小蝶小芸和雯雯出去玩,只我和查忆萍留下陪着关老夫人闲谈,直聊到天色黑下来该休息时,竟没机会去看看关乐的星夜十三指练的怎么样了。 第二天离开时关玲因不能随我们到扬州,情绪有些低落。我安慰道:“没事,不会分开多长时间的,在家陪你母亲一些日子,想何大哥了,就带乐儿到扬州来吧!等何大哥把你们娶过门,咱们就可以长久厮守在一起了。”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们啊?”关玲仰头问道。我微笑道:“时间不会太长的。”抬头望向南方湛蓝的天空,心绪飘到了扬州谢家大院里那位佳人身上。 扬州渐近,官道边枯草丛中有白雁两只,受马蹄声所惊,双双掠上枝头。我望见白雁,心中想起沈小蝶带给我的谢锦婕信中最后一句“归途如遇白雁,望君为妾射猎之!” 不由得勒马停住。据古礼制,贽白雁为礼者,乃求婚之意。查忆萍沈小蝶他们看我停下,也都一起勒马停下,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沈小蝶感叹道:“好漂亮的两只白雁!” 春天就要来了,这是两只北归的雁,正在这儿歇脚。我翻身下马,捡起两粒石子,抖手射出,两只白雁应声从树上跌落。沈小蝶和小芸欢呼一声,纵马过去捡到手中。 “何大哥,你怎么把它们打死了?”沈小蝶拎着两只白雁回来,大为不悦的对我道。我微笑道:“它们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你照看好它们,你谢姐姐特别叮嘱要在路上给她打只白雁的。” 心里却在想,当谢贤古和谢锦婕真看到我将两只白雁奉上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终于在二十三日傍晚时分赶回扬州,从淮帮那儿得到消息的沈伟程带着赵成在城门口处把我们接住。 在沈家吃过饭,天已全黑下来,我带着查忆萍和雯雯趁夜色来到了红粉书院,在沈小蝶初次带我过来的那间温暖小阁里见到了李夫人。 “我以为你过完年后怎么也得再在洛阳呆上两个月才能离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回来,在城南给你备了一处园子,还没收拾出来呢。” 李夫人道。李夫人觉得我蝴蝶居太小,在不远处给我另置了一处园子的事查忆萍曾经告诉过我,听她这么说我忙感激道:“多谢夫人关心,我和忆萍暂时还是住我蝴蝶居,我已着赵叔回去收拾了,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李夫人以查询的目光望向查忆萍,查忆萍微垂下头道:“我们见到我父亲了。”我知道李夫人人目光,她还不知道查忆萍已经和我住在了一起,查忆萍提到自己父亲则是告诉李夫人查庸生已经同意她和我在一起。李夫人点点头道:“也好!”接着问我这番回到江湖有何打算。我沉思道:“现在朝廷已将视线投于南边的白莲教,派了鸾台侍郎韦安石检校扬州刺史,同时兼督江南诸州事,目的就是为了对付白莲教,而我们已经确定这白莲教与当日客船血案的凶手荷花有关,我们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将这朵幽灵般游离于南方江湖的荷花给拨除了,解除这后顾之忧。” 李夫人点头“老身也这样想,但自林生你剿灭升仙教后,高家一夜之间从常州消失,不久连孟家庄也变成了空庄一个,我们已失去了寻找那朵荷花的线索。 综合线人网传上来的各方面的情报,只能确定那朵荷花在太湖周围,具体位置却无法确定下来。这朵荷花不好对付啊!”我嗯了一声“荷花的谨慎,咱们在客船血案的调查中已经领教过了,但只要他存在,总有办法将它找出来的,待我明天为谢师过完七十大寿,咱们就开始着手此事。” 其实我手里还有一条找到荷花,确切的说是找到高家的线索,这条线索只有我和雯雯知道。“老身会进一步在太湖地区投入力量查探那朵荷花,林生你是不是在宣州新兴起的宣州帮的真正主子,听说他们两位帮主参与了你对升仙教的围剿?” 宣州帮是李虎和李婶网络一些江湖高手在宣州创立,以为我羽翼的帮会,不想没瞒过李夫人的眼睛,我点头承认“那两位帮主是我的两个星奴使。” 第266章李夫人哦 李夫人哦了一声,道:“我听说太湖七杰被他们收罗到了旗下,这七个人武功虽不怎么样,但都是自幼在太湖长大,对那一带情况很熟悉,我想借来用用。”“那好办,明天就派赵叔过去将七人调过来给夫人差遣。”我说道。 李夫人立即摇头制止“不,他们是从太湖出来的,我对他们不能相信,最后别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明天让赵成来书院,吩咐他些事情让他到宣州走一趟,我还是通过你那两个星奴使来使用这七个人好。”我点点头“这样也好!”李夫人望望身边的喜儿向我道:“林生你这些天抽出些时间到书院来为护持喜儿修练月缺神功吧,她的奠基功夫已经完成,那两个鼎炉也已经可以用了。” 喜儿那双天生就勾魂摄魄的媚眼亮晶晶的望着我,其中满是期盼。这小淫娃这半年又发育成熟不少,才十五岁的小女孩,那隐藏于紧身薄棉衣下的身躯已是有凹有凸,起伏跌宕的有韵有律,有滋有味。 尤其那张小脸,竟将童真与狐媚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让人入眼看去,就升起将其摁于胯下蹂躏的强烈欲望。 我压下心中因眼前淫娃升起的情欲,向喜儿微笑一下,道:“喜儿这半年变漂亮了不少,等谢师七十大寿过完我就护持她练功。” 喜儿听我夸她变漂亮了,现出一丝害羞神色,不过别的少女包括沈小蝶害羞时会脸红着将头垂下,她虽也脸红,却是微侧着头拿那又媚眼勾你。 那份羞涩让她眼中纯真更增两份,却又将那份荡人心魄的狐媚增加十份。我心里暗叹一声,如此一个天生媚娃,现在都这样了,等月缺神功练成,又经了我的滋润,介时不知又会是一个什么模样,肯定是个迷死人的尤物。 直到离开红粉书院,寒夜冷风吹到脸上,想起明天就可以见到谢锦婕,那个雍容华贵的美丽面庞在心中升起,喜儿勾我那两眼才在心中彻底消去。 谢家大院里因着谢锦怀遇难而来的伤悲气氛历经岁月半年的冲刷,已经淡漠消失,今天因着谢贤古的七十大寿,祝寿的门人弟子盈门,倒是显出一派洋洋喜气。 我自己手里提了两个礼盒,剩下的让驾车送我过来的老杨提着跟在我身后进入谢府。昨晚,从淮帮接到我回来消息的大发车行老板扬大发就又让老杨和他在马车候在我蝴蝶居门外,供我使用。 在前院接待的阿福看见我,脸现惊喜“唉呀,何公子你回来了?小姐还说你赶不上老爷的寿辰了呢。”我微笑道:“我也是昨晚才回到扬州,谢师呢?我想去拜见他老人家。” 阿福带我在正厅里拜见了正坐在椅上接受弟子们祝寿的谢贤古,厅里还有其它人,坐在两侧喝茶,可能是给谢贤古祝寿人中有些身份的,我只认出其中扬州司功参军方令言。在一侧收礼的是个下人,没看到谢锦婕,让我心里有些空落。 “哦,林生回来了!”谢贤古看到我的出现有点惊讶,显是不想我能这么快赶回来,但我也从他惊讶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惊喜,知道他很高兴我能回来,这让我心中一阵喜悦。 行过礼,祝过寿,我先将姚崇的礼品奉上,说道:“这是姚师兄让弟子带给老师和师母的,愿老师和师母福寿安康。师兄让弟子代他向老师和师母致歉,他因为公务,不能亲自来给老师祝寿,请老师谅解。” 今天谢府里桃李满坐,谢贤古心情看来非常好,呵呵笑着让下人将礼物收过,向我道:“我知元之他脱不开身,但他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他在朝廷里一切还好吧。” 我答道:“一切都好,这次弟子入京,姚师兄给了很多照顾。哦,这是师兄给老师的信。”说着将姚崇的信递上。 谢贤古立即接了拆看,这时从堂后传来竹杖敲地之声,谢锦婕扶着柱有拐杖的谢老夫人从后面走出,堂上人一起站起向谢老夫人问好,我双眼却盯着了谢老夫人身侧的丽人。 谢贤古抬起头,招呼妻子道:“夫人快来看,林生从京城回来,带来了元之的信。”谢老夫人向我慈祥一笑,温和道:“林生回来了?”我忙做揖行礼道:“师母身体安康,弟子回来了。” 谢锦婕看到我先是一愕,接着闪出惊喜的光芒,深深看我一眼,向我微点了下头,扶谢老夫人在谢贤古身边坐下,然后她便侍立在二老身侧,目光没再落到我身上。 我这边将我给谢贤古祝寿的礼物递给一边的下人,将姚崇妻子带给谢锦婕和谢老夫人的礼物拿出,递给谢锦婕,说道:“这是师嫂让带给师母和小姐的,小姐请收下。” 谢锦婕微笑一下,伸手来接我手中的礼盒。她这一微笑,仿如百花盛开,让我望着她的目光一时有些痴呆,手上疼了一下,将我惊醒,谢锦婕已将礼盒接了过去,微嗔我一眼,手上传来她接礼盒时拧我那一下的温柔,更让我神魂颠倒。 正在看信的谢贤古突然望望我,然后回头看下刚从我手中接过礼盒,正被我痴迷的目光盯的有些羞恼的谢锦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古怪的神色。 我知道姚崇在信里提到我和谢锦婕的事了,不失时机的从老杨手里接过最后一个盒子,打开来捧到谢锦婕面前。 “小姐信中所要白雁,小生路上凑巧遇得,已为小姐射猎得。”那盒子里正是用红丝带扎了翅膀和双腿的两只白雁,这两个美丽的俘虏有气无力伏在盒子里,见到光明,立即弹腾起来,却因腿和翅膀被缚,无法移动分毫,哀哀的鸣叫两声,四只惹人怜爱的小灰眼珠便一起企求的望向它们眼前的佳人。 谢锦婕看到白雁捂嘴惊呼一声,抬头望我的目光里便满是激动和惊喜,但迅即垂下头去,脸颊泛红的退到了父母身后。 厅中众人也都看清了这特殊的礼物,这些饱读圣贤书的文士们自然明白贽白雁为礼背后的含义,立即发出一片惊讶的嘘声,我听得出那里面的羡艳,嫉妒,赞叹等各种感情。 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谢贤古身后谢锦婕的身上,谢锦婕的头垂的更低了。无论她平时如何落落大方,毕竟一年轻女子,那抵得住这么多如此审视的目光。 谢贤古望着我手里的白雁叹了口气,将众人的目光接到了他身上,等他表态,我也将恳切的目光投向他。 “既是锦婕你自己要的,林生给你带来了,锦婕你便收下吧!”谢贤古幽幽道。谢老夫人扭过身拉起女儿的手,爱怜的拍了两下,谢锦婕轻轻答应一声“是!”将手里姚崇夫人的礼物递给一边收礼的下人,莲步轻移,躬着身垂着头伸出双手从我手中将白雁接过,接着再深深一礼,捧着白雁垂首退回谢贤古身边。我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柔情和喜悦一点点的累积成了狂喜。 “好了,锦婕你带林生到后面说话去,林生中午留下吃饭,下午咱们再好好聊聊!”谢贤古吩咐道。我垂首感激的道声是,满心喜悦的随在谢锦婕身后转向堂后。 谢贤古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此等举动,不啻是告诉大家我是由谢锦婕自己选的,而他尊重女儿的选择。 晨辉金亮,将柱影投向回廊,我跟在谢锦婕身后在回廊里走着,看着前面袅袅而行的美丽背影,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喜悦与激动,却不知该对走在前面的佳人说些什么,就这么只是跟在她身后走着。 下人们都到前院招待客人了,因此后院里很静,静的我能听到我激动的心跳。谢锦婕将我带到后院里我曾和谢贤古在其中下过棋的凉亭里,终于停住了脚步。我激动的叫了声“锦婕!” 她回转身来,双目含嗔的望着我“你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这个拿出来了,还说是人家写信向你要的,让人家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 听到她的责问,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一路想无数次想像见面后如何将她拥到怀里,现在真的佳人在前,却是脸带嗔怒,让我觉得无论对她做出任何举动都唐突佳人。期期艾艾的竟傻乎乎的说了一句“锦婕,我想你!” 谢锦婕不想我会说出这句话,愣了一愣,看我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站在那儿,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将盛着两只白雁的礼盒放到亭间石桌上,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柔声道:“你走这半年里,我也想你啊!”我立即来了精气神,望着她的眼睛,一把将她那柔柔的手握紧了,将她往我身前拉,她有些娇羞的微笑着将上身往后仰。 盒子里的白雁动弹着发出哀鸣,谢锦婕突然手上使力,另一只手也上来帮忙,将被我握住的手从我手里抽出,走到桌前去解扎在两只白雁身上的红丝带。 “这是我猎来送给你的,你解他们干吗?”我问道。谢锦婕回头白我一眼“你难道不知道白雁是大雁中贵族,你如此将他们俘虏,他们会绝食而死的。”说着已将两只大雁身上的红丝带解开,将两白雁放于亭栏处,回头向我巧笑纤兮道:“而且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该还他们自由了。” 看到她这笑容,我心里仿佛一阵春风拂过,知道她所说的使命指的就是代我向谢家表达求婚之意。不由得冲动的上前一步,伸手想将她揽入怀里。谢锦婕双手上举,推在我胸前让我没能将她抱实。 “她们怎么不飞走啊?你是不是伤着她们了?”谢锦婕扭头望着呆在亭栏上有些呆头呆脑的两只白雁。我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历经一天的囚禁生涯,骤得自由,尚未反应过来。 遂向怀里的谢锦婕笑道:“她们是想留在这儿听听咱俩都说些什么情话,好回去向她们的同伴眩耀,要不她们同伴怎么会知道她们落队这一天是为了去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呢?”谢锦婕扑哧一笑,按在我胸品的手轻捶我一下“什么神圣使命?” 但她接着却将脸俯到了我胸膛上,幽幽道:“你今天这举动太莽撞了,也不事先和我说一下,就当着那么多人将两只白雁拿了出来,要知道人家给你写信的事可民瞒着父亲的啊,你这样不是把我出卖给我父亲了吗?” 我忙道歉道:“是我太心急了,考虑不周,对不起。”“还好父亲并没有生气,看他的反应是已经答应你了。嘻嘻!” 谢锦婕说了一声,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我不由奇怪,扳起她肩膀望着她,喜悦的问道:“锦婕你是因为谢师答应将你嫁给我而高兴的笑吗?” 第267章谢锦婕抿 谢锦婕抿下嘴,眼中显出一丝俏皮“少自做多情,我是想起你刚才的傻样,像个犯错的小孩。我听父亲说你在你们那个江湖上能号令群雄,威风的紧呢,刚才怎么那样?” 我想起刚才谢锦婕因为害羞而对我嗔怒时我手足无措的样子,那确不是堂堂何公子该有的表现,传出去会被知道我的人笑掉大牙的。长叹一声道:“锦婕你不知道,你是我的魔煞啊!”星阳摄魂在精神上的修炼,会让我的心志日趋坚定刚硬,然世间事阴阳相济,至刚即至柔,我的意志越坚定,相应的意志最深处那一面也就越脆弱,只有魔煞才能让我表现出这份脆弱。 “什么是魔煞?听着挺可怕的。”谢锦婕奇怪的问。我将她抱紧了,悠悠道:“魔煞啊,就是这一生都让我神魂颠倒,情不自已的人,就是我这一生需要全心全意的去珍爱的人。” 谢锦婕听到这样的情话,双手将我的腰环紧了。我俯首看一眼她俯在我怀里满是迷醉神色的面庞,鼻中嗅着她秀发清香,心道今天这番久别重逢,何止是我在她面前失了常态,她这位向来雍容高贵,落落大方的名门秀女不也在我面前表现出了好些女儿情态。 我满足的叹了口气,叹气声落,一侧响起两声欢快的雁鸣,两道白影投向了青天,听过人间情话的两只白雁重新开始了她们北上的行程。 宾客散尽后,谢贤古在书房里和我做了一次长谈,刚开始他没有提我和谢锦婕的事,只是详细询问我这次北上的经过,我知道他更关心的是朝廷局势,便尽我所知的将朝廷里的派系党争告诉他。 谢贤古听完后,拈须沉思良久,感叹道:“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这么多的矛盾,武皇一人焉能压得住?”我小心道:“至少就目前来看,因着女皇的存在,各派势力都不敢妄动,那些矛盾还不会大爆发。” 谢贤古缓缓摇头“岁月无情,女皇已老矣,而太子懦弱,皇本不固,更有各路宵小环伺皇座周围,依为师推测,时间不长,朝廷内将有大变,希望元之他们能应付得来吧。” 我细思他这番话,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从宏观上看朝廷局势走向,确是很有道理。谢贤古转向我道:“林生你离京这步棋走的很对,以你的特殊身份,离开朝廷那个权力倾轧的中心场,立足海阔天空之江湖,便可根据朝廷局势变化相时而动,便宜行事。林生你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吧?” 我点头道:“弟子明白,多谢师教诲!”谢贤古微点下头,脸上神情又陷入沉思,一阵良久的沉默后,才开口幽幽问道:“那白雁真是锦婕在信里向你要的?” 我听他话语里有一种衰老的苍凉感,不知他这做父亲的对女儿的这一举动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谢贤古苦笑一下“女大不中留,林生啊,为师不是对你不满意,只是实在舍不得锦婕就这么离开我们。锦怀已与我们阴阳相隔,锦胜为官,远在陇右,我们老两口身边只剩一个锦婕了。” 这声音如此的苍凉与伤感,这位到今天年已七十,备受天下敬仰的一代大儒在这一刻显露出了他有脆弱,我的心也不由得被一种伤凄的情感给浸软了“谢师放心,弟子已打算将家安在扬州,锦婕不会离开老师和师母你们二老太远的。” 傍晚时分,我向谢贤古告辞,退出书房正准备离开之际,阿福拎着一个礼盒找到我“何公子,你看看这份礼物,好像是因着公子才送到这儿的,是不是公子你那个朋友送来的?小姐让我拿来给公子看看!” 我皱下眉“有这等事?”心道是那个想讨好我的江湖帮会以这种方式来向我献媚,接过礼盒打开一看,只见是一个寿桃形状的面糕,这是祝寿时常送的礼物,寿桃上写有两行小字,一行是祝愿谢贤古福寿安康,另一行却写道:“愿令婿何大人万事如意,步步高升。” 下面的落款是一小朵娇艳的荷花。我眼睛迷了起来,心里升起怒气。谢锦婕让阿福将这个礼盒送来给我看可能是因为上面有“令婿”二字,责备我还没娶她过门,就在朋友面前以谢家女婿自居。但我却知道这份寿礼的背后有着更复杂的含义。 “送礼的人是什么样子?”我问阿福。阿福奇怪道:“他们说是一个青衣小厮送来的,那人将这个礼盒一放,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公子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啊?不是您的朋友么?” 我沉思一会儿,以恍然大悟状向阿福微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我一个爱开玩笑的朋友,这个寿桃不错,让我带回去吧?” “公子喜欢就带走吧,今天家里收到好多这种寿桃,根本吃不完。”阿福说道。入夜,这个寿桃摆在了红粉书院那间客厅里的桌子上“林生你确定是那朵荷花送来的?”李夫人问我。 “不会错,落款处这朵荷花和高氏姐妹身上的荷花一模一样,写在上面这句话里又提到了我,除了高家和那朵荷花,别的不会有人这样做。” 我寒声道。查忆萍拿刀将寿桃剖开,并无异常,又拿银针试了,也不见异常。“这份礼物看来只是想向何大哥传递一个信息。”查忆萍抬头说道。 我的目光从李夫人和查忆萍脸上扫过,两人也互望一眼,李夫人眼中闪出利芒“这是一种威胁! 他们知道谢家在林生你心目中的位置,拿谢家的安全来向你讨价,此举的用意应就是警告你若再追查他们,谢家就会有危险!”我冷哼一声“这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了,但我岂是他们威胁得了的?” 这时香婶从外面走进来,报告说:“查清楚了,送礼到谢家的只是一家面糕店的小厮,据那面糕店店主交待,这寿桃是昨天上午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定下,要他们今天送到谢家。” “昨天上午?昨天上午我们还没回到扬州呢?”查忆萍道。我寒声道:“真正有心的人,早在我离京那一刻就能猜到我今天会在谢家出现,因为谢贤古今天七十大寿这是固定的。”李夫人点点头“林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沉声道:“有必要的话,我想亲自往南边太湖一带走一趟,尽快找出这朵荷花,将其拨除。”李夫人沉思着摇头道:“不妥,我们现在对这朵荷花知道太少,茫茫太湖几千里,林生你去了往那儿找他们去。 而且我已经让穆师弟过去主持那边的线人网,专责查探荷花之事,赵成今天也已经启程到宣州,到时候宣州帮太湖七杰也会潜回太湖地区协助穆师弟,还是等他们的查访有些眉目后,林生你再过去吧。 现在我们还是先加强对谢家的保护。”他们竟敢以谢家的安全来威胁我,这让我从离开谢家到现在心中一直有一股盛怒存在,现在压下怒气想一想,确是李夫人的话有理,我虽有信心利用只有我和雯雯知道的那条线索来找出消失的高家,但高家毕竟也只是那荷花的外围组织,通过高家能不能找到那荷花还是个未知数。 要着手对付那朵荷花,确有必要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我点点头同意李夫人的意见,转向查忆萍吩咐道:“忆萍你负责布署对谢府的保护,利用书院、沈家以及官府的力量,清查谢府周围方圆三里内所有住民的身份来历,注意任何一个进入这范围内的陌生人,有可疑者就立即监控起来。 我明天去找找扬州司刑参军贺旺来和总捕罗大眼,让他们给你做出配合。”查忆萍点头答应下来,李夫人却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林生你太紧张了,整个扬州的地下势力都在咱们的绝对控制之中,任何人想在这儿做出些什么举动都不可能瞒过咱们的。 而且狗急了才跳墙,在林生你正式发动斩除荷花的行动之前,谅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去对名满天下的谢家不利。”我微笑一下,道:“我这真是关心则乱了,不过斩除荷花的行动早晚都要进行,提前在谢府周围做些部署也好。” 李夫人微笑一下,话题一转道:“在查清荷花的虚实之前,林生应该不忙吧,是不是考虑住在书院里,好方便护持喜儿的月缺神功。”我摇头道:“这样太显眼了,容易将江湖关注的目光引到书院来,我还是住在蝴蝶居,每天晚上过来就是。” “这样也好,你先去密室里查探一下喜儿和那两个鼎炉身体的情况,明天晚上就开始吧。”李夫人说道。红粉书院后院的地下秘宫里,喜儿正在一个单间里打坐,我们的进入让她惊醒过来,看见是我和李夫人,以为马上就要让她练功了,小俏脸显出红晕,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拉起她手腕把了一下脉,向李夫人点点头,表示以她现有的基础练功已没问题。半年了,有李夫人在一边指点着奠基,肯定早把基础打扎实了。让喜儿继续打坐,我和李夫人又在看守地下秘宫的那两个粗壮妇人的带领下来到另一个房间察看高雅高宁姐妹的情况,门没锁,推门进去,灯光下两个娇艳的少妇正躺在同一张床上海棠春睡,睡的正香。 一个妇人上前在姐妹二人的脸上拍拍,姐妹二人睁开眼来,看到床前的李夫人,慌忙一骨碌的掀开被子翻下床来,就那么只穿一个肚兜,几近赤裸的跪在李夫人身前,慌恐道:“奴婢恭迎主人!” 两个赤裸裸的美丽粉背在火把光下熠熠生辉。我的视线由其粉背下滑过圆润凸起的臀部曲线,望向那四条因跪着而被压扁的肥美玉腿。李夫人冷哼一声“抬起头来!这位公子你们认识吧,从今以后他也是你们的主子,明白吗?” 两个少妇抬起头来望我一眼,那目光中除了胆怯和柔顺,再没有丝毫其它感情,显得有些空洞。“奴婢明白!”两女齐声说道。 李夫人点下头示意我上前察看“都把左手伸出来!”我吩咐道。两女一起向我伸出左手,我先搭住姐姐高雅的手腕,脉相显示其体内有着浑厚暴戾却杂乱不成体系的内力。 这样的内力只适合让别人取走用,自己没法用,还对身体有伤害。手中的少妇突然发出一声轻吟,身上皮肤泛红,眼中升起情欲之光,带着一份渴望望着我。 我不由敬佩的望向李夫人,沈小蝶在洛阳时已经向我描述过这两个成品女奴的样子,不想还真如她说的那样,我就这么一拉手腕已引出了高雅体内的欲火,李夫人真能将女奴调教到如此程度。 第268章李夫人脸 李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说道:“林生你好好察看一下她们的身体状况,明晚开始时也好心里有个底。” 然后就带那两个粗壮妇人退了出去。我松开了高雅的手,两手分别抚向姐妹二人的双肩,两人的身躯发出轻微的颤抖,四只美眸中透出浓浓的渴望。 我想起当年在黄家村放羊时遇到那一黄一绿两个美丽的身影,想起死在眼前女人剑下的我的第一个师傅花蝴蝶罗亦经,心中泛起激动的涟漪。 现在我心中已谈不上对这两个女人的仇恨,当时她们是侠女,我师傅是淫贼,侠女杀淫贼,天经地义的事。 但毕竟是眼前这两个女人在我少年时期开启了我心中最早的对女的人向往,而今,她们却成为跪在我面前可以让我任意施为的两个女奴,我的心田如何能保持平静。 想着世事无常,长叹一口气直起身来喝道:“起来,为主子我宽衣!”怪不得一些人喜欢女奴,她们身体敏感,唯主人之命是从,柔顺之极,而且不需丝毫怜惜,随你任意施为,这其中确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我是不会忘了正事的,当我身心舒畅的走出这地下的女奴作坊时,我对高氏姐妹二人筋脉内的杂乱真气已了如指掌。相信明晚可以顺利提取炼化给小喜儿。 “两个鼎炉内的真气很充盈,喜儿一人恐怕消受不完,让小蝶和忆萍一起在边上护持吧,我可以趁此机会帮二人调理优化一下她们体内的真气。”在外面我向李夫人说道。李夫人点头答应“你的星阳功确是可以做到这一点。” 早晨,蝴蝶居的门被沈小蝶拍开了,其时我正在院子里和雯雯练剑,渐渐适应在雯雯那强大气势下施展剑式,现在我已经可以在雯雯手下支撑个五六十剑。 查忆萍把门一打开,沈小蝶便带小芸冲了进来“何大哥,我爹爹问雯雯姐什么时候有空,想请她到我家和我爹爹练剑。” 这事前天晚上刚回到扬州时,沈啸天就向我透露了这个意思。他闭关半年,正需要一个像雯雯这般级数的高手试练一下,看武功达到何步程度了。只是当时考虑到连赶好几天路,雯雯有点累,让雯雯休息几天再说。 我看向雯雯,征询她的意思,雯雯道:“我也想和沈伯父的天王剑切磋一下,过会就过去吧!”我便道:“那好,待会儿咱们一起去吧,我也正有事要找沈大哥。” 我是想找沈家协助查忆萍进行保护谢家的部署。我和雯雯查忆萍坐老杨驾的马车,沈小蝶和小芸骑马,一行人离开蝴蝶居往沈家行去。走出不远,沈小蝶打马到车窗旁喊道:“何大哥,停一下,你还没见过师傅送给咱们的园子吧,那就是!”我撩开车帘,顺沈小蝶手指所指望去,只见那儿灰檐粉墙上有一个六边形大门,微显破旧,却不失其精致。我心中来了兴致,说道:“咱们进去看看吧!”这园子比不上沈家,谢家那么大,但比蝴蝶居是要大多了,住上百十口人没问题。 而且园里的亭石水榭都十分精致,颇显其主人的匠心独运,不知其原来的主人是那一位雅士,为何会卖给了李夫人? 各房间里的家什都已被其原主人拉走,空荡荡的。我向查忆萍几女道:“这园子不需要怎么收拾,只需买些家什等生活用品放进来就可以住人了。” 心里却想这园子适合我迎娶谢锦婕及其它诸女。查忆萍点头道:“嗯,师傅已让香婶负责来收拾这里。” “哦,那让香婶别管了,这园子咱们自己来收拾。”我说着,心里却在想找机会带谢锦婕过来,让她看这园子该如何布置。 沈小蝶好像对园子很熟悉,带着我们一会儿就将园子走了个遍,嘴里嘟囔道:“萧家真是穷疯了,我记得当初这园子里设有很多很漂亮的石桌石凳,廊下还摆有很多盆景,全被他们搬走卖钱了,那些东西都是搭配着这园子里的景致做的,真可惜!” 我奇道:“萧家?是这园子原来的主人吗?你认识?”“就是萧家贵他家啊,何大哥你见过他的。”沈小蝶道。我回忆一下,印象里确实有萧家贵这么个人,好像是沈小蝶当初诸多狐朋狗友中的一个。 突然脑中一道亮光闪过,这萧家贵不就是客船血案中和吴泰一起遇难的吴家女婿萧家富的弟弟么,现在整个吴家包括萧家富的妻子吴小姐及吴泰那风骚美丽的小妾都已经被淫贼周奇以吴谦的身份继承了。 记得当初随关雄关威去吴家吊祭吴泰和萧家富时确是见过这个萧家贵的,还记得他有个美丽的姐姐在他身边。 “这个萧家贵是不是曾在你家帮你伏击我?”我随口问沈小蝶。沈小蝶娇嗔道:“唉呀,何大哥你怎么还记着这个?”查忆萍,雯雯还有小芸可能都想起了当初沈小蝶被我驯服前处处与我敌对的情景,面上皆露出微笑。 我笑道:“如何能不记得呢,你那时像个小母老虎!”沈小蝶一听这话,嗔怒着便扑到我身上拿那一双小粉拳捶我,被我捉住了手才做罢。 她竟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唉,其实家贵是个好人,就是他老姐是个钱迷,把这园子里的石桌石凳还有盆景全弄走肯定是他老姐的主意,师傅也真是的,多给那女人几万两银子不就得了,现在咱们还得自己再去找人做。” 我微笑一下,不以为意,李夫人既然没让萧家将那些园中的布置留下,自然是觉得那些东西不入眼,否则一个园子都卖下来了,还会在乎那几万两银子? 出得门来,我一眼看到一个身姿阿娜,相貌秀丽的黄衣女子正依在一辆青色马车边上打量着这园子,目光里是恋恋的伤感。沈小蝶也看见这女子了,凑到我跟前小声道:“看啊,这就是萧家贵他姐姐萧远兰。” 我也已经认出这女子是在吴家吊丧时见过的萧家小姐,这样美丽的女人我向来是只看一眼就会牢牢记住的。看萧远兰眼中的神情,似对这园子十分倦恋,便推测她可能是经过这儿时,下车看看曾经属于自家的园子。 萧远兰看到我们一行从门里出来,微垂下头,转身就欲登上自己的马车。我出声招呼道:“萧小姐留步!”说着带几女向她走去。萧远兰停下来,微垂着头向我们一福道:“公子叫住小女子不知有什么事?” 我微笑一下“没什么,看小姐在看这园子,好像十分不舍。”萧远兰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接着看到我身边的沈小蝶,那眸子和半年前一样清亮,透着智慧的光芒,只是比半年前更多了些苍桑和成熟。 “原来是沈小姐,那么公子就是这园子的新主人了?”我点头道:“正是,感谢萧小姐将这园子转让!” 萧远兰的目光掠过我们几人的肩头,看一眼我们身后的园子那粉白色的院墙,叹口气幽幽道:“这园子是家父生前最喜爱的地方,也是小女子出生并长大的地方,如非情不得已,又怎舍得转让他人。唉!” 我不想她一下子说的这么直白,声音里又带着淡淡的伤感,倒是让我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了。 萧远兰又看我一眼“还望公子好好珍惜这处园子,他日有机会的话,萧家还想收回这处园子。”说着转身登车,吩咐车夫前行。这女子竟还想有朝一日把这园子赎回去,我不由得一愕,然后向马车喊道:“那晚生等着小姐来收回园子那一天。” 远去的马车里传来一声回答“多谢公子!”沈家大院里,沈啸天和雯雯两柄剑剑气纵横,两人间强大气势的撞击,让人感觉满院都是飞沙走石。 沈小蝶和小芸受不了那强大的劲气,躲在我身后只把头探出来,眯着眼睛观看,沈伟程,沈河还有曾保护沈小蝶上京的那两个沈家高手站于墙角处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这种绝品极高手的对垒十分难得,两人剑法一上来就失去定式,这院子里恐怕只有我一人才真正看得出两人剑法中的精妙之处,但看懂看不懂无所谓,最重要是的是感受两个绝品高手对决时他们身上散发出那无形的强大气势,沈啸天的刚烈霸气,雯雯夹着一丝诡异阴冷的阳和中正。 真正高手对决,讲的就是一个精气神。我每每在幸碧思手下毫无反抗之力,那并不是因为她比我武功好多少,只因她精神力远大于我,一身气势将我压制的死死的,空有一身武功却使不出,唯剩挨屠戮的份。 “小蝶,别躲在后面,到我身边站好!”我沉声喝着将沈小蝶从我身后拉到我身边,强迫她忍受从场中打斗两人处逼过来的重重压力。 闭关前的沈啸天绝对不是现在雯雯的对手,但现在两人竟能打个棋逢对手,皆把对方的能力引发到了极致,可见沈啸天这半年闭关练功,确是有了质的突破。 平时雯雯与我对练时因我能力所限,从来没能如现在般将剑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剑芒滚动如奔腾狂啸的滔滔江水,欲将沈啸天卷裹而去。 沈啸天伟岸身躯峙立剑芒团中,如江中砥石,霸气逼人,凌厉无匹的天王剑,每一次劈出就将雯雯的滚滚的剑芒截断一下,如断江流,但接着就会引发雯雯更加凌厉的剑芒。 院里众人那曾见过此等剑势,一个个都看得目眩神驰。我一阵阵手痒,很想加入打斗场中近身感受一下两个绝品高手发挥到极致的气场,却自知我无力抵抗两人庞大气势的挤压。 沈啸天再次劈出一剑,截断了雯雯的剑芒,然后顺势将剑尖柱地,示意暂停。小剑在雯雯手里挽了一个剑花,剑尖向上,剑身贴到了小臂后。气机散尽,围观之人皆松了口气。 雯雯向沈啸天抱拳行礼,沈啸天微笑着颔下首道:“我们歇息一会,再切磋一场如何?”两人额上确是都已有汗珠,呼吸也有些粗重。雯雯点头答应,这边沈小蝶已乖巧的跑上去给两人递上湿手帕,让两人擦脸。 “爹爹你真厉害,何大哥说雯雯姐的武功已经是绝品了,爹爹你能和雯雯姐打成这样,你也是绝品了。” 沈小蝶向沈啸天兴奋道。沈啸天看一眼走到跟前的我,微笑道:“绝品,现在还算不上,我和雯雯姑娘都还只能算是跨了一只脚进绝品的大门。离真正的绝品还差一步呢!” 我知道沈啸天这话是跟我说的,两人现在跟大羊同,幸碧思那样的正牌绝品宗师确实还有差距。 第269章我相信雯 但我相信雯雯继承神秀那一身奇怪功力后的实力绝不会比那些正牌绝品差,只是她原来那一身月心真气已毁,现在这一身强大功力多是拜神秀所赐,又不曾遇可相匹敌的高手对决,她还无力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不像沈啸天,一身成就都是自己一步步苦练出来的,能够将所有实力发挥到极致。想起那日在香山寺神秀眼中发出那湛然神光,以及那一身自成宇宙的气场,什么时候雯雯能将神秀给的这一身功力发挥到极致,做到神秀那样,她就可以去挑战司马承祯,名符其实的跨入绝品行列了。 眼前沈啸天正是一个陪练的好对象,身边人中也只有他有实力激发出雯雯的全部潜力了。沈小蝶却不在意父亲的话,天真道:“差一步便差一步吧,爹爹和雯雯姐是两个人,加起来就能打过幸碧思那个老妖婆了,找机会你们去教训那老妖婆一下,让她还敢打伤何大哥?” 沈啸天诧异的望向我,我和问仙斋的矛盾并未传到江湖上,沈啸天还不知我被幸碧思打伤的事。我微笑道:“这次在洛阳与幸仙子有些误会,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不劳前辈挂心。” 我和幸碧思的矛盾现在集中在我想要凌雨波而她不肯给这上面,那有请自己岳父帮忙猎艳的。 所以对付问仙斋一事上,我不想让沈啸天插手。沈啸天点下头,也不问什么,招呼我和雯雯到客厅里喝茶休息,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转头对沈伟程道:“伟程,你去把在家的卫队成员都叫过来观战,今天他们就不用训练了。” 接着向雯雯道:“让家里的儿郎感受一下真正的格斗,雯雯姑娘不介意吧!”雯雯面露微笑“当然不会,前辈请自便。”沈伟程转身去叫人了,我心道沈啸天有心计,对于沈家卫队而言,观看这样的比试确是一种难得的训练。 在客厅里言谈间,沈啸天提议说雯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天天到沈家来练剑吧,我想想近期内我得护持喜儿练习月缺神功,确是没什么事需要雯雯去办的,让她通过沈啸天将武功再提升一下正是好事,于是答应下来。 接着提到在谢家周围布置护卫的事,沈啸天说有什么需要让查忆萍直接找沈伟程要就是,不必问他。 他现在真是一心扑在武功上,沈家的事务全都交给沈伟程了。我和查忆萍没再观看沈啸天和雯雯的第二场比试,而是一起到子城官署去拜访了扬州司刑参军贺旺来和总捕罗大眼,两人听说是谢家的安全遭到威胁,立即承诺加强谢府周围的安全防卫,罗大眼让查忆萍有什么需要只管向他开口。 从官署出来,我向查忆萍道:“接下来的事就全交给你了,记着一切布置都要在暗中不着痕迹的进行,莫惊挠到谢家的人。” 这段日子可能是我归隐前最为逍遥快活的日子。每天晚上,我都要来到红粉书院里的地下秘宫,为喜儿的月缺神功护持。 我的星阳功加上我在采补术上的精深造诣,为喜儿护功根本不需要浪费我什么精力,我要做的只是在高氏姐妹身上施展星阳催情,将李夫人花半年时间在她们身上培养出来的功力吸取,经我星阳功炼化调整后,再通过阴阳和合转移到喜儿身上。 这些功力对其它人而言,像一起在边上护持的小蝶和查忆萍,纵是我将功力输进她们体内了,也会像接受真气疗伤时输入的真气那样,很快消失。 于我自己而言,若使用一些邪门的采补术,倒是可以将这些从高氏姐妹体内吸取出来的功力的一部分据为已有,但那样有可能影响我星阳真气的精纯,耽误其千变万化之特性,所以还是不贪这种小便宜为好。 为月缺神功培养的鼎炉,真正的受益者当然是只有月缺神功的修练者小喜儿一人了。只有习有月缺神功基础,体内筋脉发生了特异性变化的喜儿能够将这些功力几乎不打折扣的接收到体内并据为已有。 但我可以用这些真气再辅以阴阳双修,事半功倍的对沈小蝶和查忆萍自身的功力进行优化调整,这个过程对我也有一定的好处。 当然于我自己而言,这个护功过程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尽情享受几个女人完全不同风格的滋味,小蝶的刁蛮野性与那丝带有邪恶意味的淫荡,查忆萍的温婉承受,高氏姐妹奴性的淫贱,最最让我沉迷,让我回味无穷的当然还是喜儿这个天生媚骨的小淫娃,那明明已是妖媚之极却偏又让人感觉天真无邪的一双美眸,那满是纯真却又有丝淫欲浸出的娇美面庞,还有那在我挞伐下微带童音而媚入骨髓的呻吟以及娇小玉腹下紧箍住龙王的那份温烫滑腻的蠕动,这些都让我迷醉不已,这小丫头即便是破处那疼痛一刻皱起的眉头和痛呼,也别有一番勾心荡魄的滋味,让我既心生爱怜,又欲火攻脑,想毫不留情的将她继续蹂躏,当时是她已眯起的眼中逸出来的淫光让我选择了后者,事实证明这淫娃人虽小,承受务却不弱于雯雯,完全能承受得起我的肆意挞伐。 这样的夜晚里也是小蝶最兴奋的时刻,她心灵深处那份淫邪的恶可以得充分的释放,释放的对象自然是高氏姐妹这两个她参与了对其训练的女奴。 早在星星谷读书时,因为要学习那些淫邪技巧,我也了解到不少关于淫虐的东西,但心底里对这些东西并不以为然。 直到这些天才知道原来受虐的美丽女人真的能激起男人一种别样新奇的兴奋。也正因为这样,我在采补时才没有对高氏姐妹做的太过,每每给她们留一丝真气护住筋脉不受伤。 喜儿月缺神功的质量受点影响没什么,反正我身边并不缺高手,但高氏姐妹这样有相当武功而且漂亮的女奴可是难得,我想留着以后长久享用,不想让她们做完喜儿鼎炉后三五年就油枯灯灭。 李夫人察觉这件事后,竟误会是我地善良,对我叹口气道:“唉,没想到你心还这么软,这时候还要怜香惜玉。” 让我暗地里偷偷的笑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把雯雯带到红粉书院,那儿是放纵情欲的地方,不适合因为每天和沈啸天对练武功而剑诣正在飞速增长的她。 但我每次后半夜回到蝴蝶居,都要钻进那个温暖的被窝,抱住那个火烫的身躯再来一番温存。 我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雯雯的,在阴阳双修这方面,与我长期搭配,而且功力能够抵得上我的雯雯是与我配合最好的。 这种时候我们仿佛回到离开星星谷前的那段日子,只是当时是雯雯用阴阳和合来助我恢复精力以应付白天老李施加给我的魔鬼训练,现在是我帮她恢复精力以继续第二天与沈啸天的对决。 雯雯和沈啸天的对决每天都进行的很激烈,雯雯体内神秀给她的功力渐渐的被全部激发出来,进步神速。 沈啸天的天王剑也在这种高强度的对决中造诣日深,只是连续多天这种高强度的对决,沈啸天的精力有些不以为继,发现这一点后我让李夫人挑了几个好资质的少女并一篇手写的采补心法给他送过去,李夫人却将我花两个时辰默写出来的心法扣了下来,只将三个被香婶教过一些内功的少女送了过去“这一点不劳你费心,你忘了小蝶母亲是谁了,沈啸天在这方面的造诣可能并不比你底。”李夫人这样说道。 我微笑一下想将我的手写本收回,李夫人却道:“这个你也别拿回去了,这么一看就懂的心法,我再修改一下,让明月楼的姑娘们兜售出去,可以卖大价钱的,我们不正缺钱吗?” 几天后明月楼里的姑娘们便开始教自己客人们一种叫尊阳功的房第之术,不日里就名声大噪,真引得大批阔老到楼里来出巨资求姑娘们传授。 不仅让李夫人将买园子花出去那八十多万两银子赚了回来,还又小赚了五十多万两。沈啸天也并非拘泥于俗礼的君子,送他的女子他如数收下,但天王剑在雯雯那柄小剑下仍是日渐显露不支之状。 原来在他们俩练剑的间歇,我便不时的也参与一下,或与雯雯或与沈啸天对练一番,让我的星阳摄魂在抵抗两人精神压力的同时一步步的加强,我的意志在他们强大气势压迫下日渐坚定,对练时感觉已能发挥出我一大半的实力,这让我在他们任何一人的手下都能支撑超过百招。 现在看沈啸天独力对付雯雯有些吃力,我便加入进去,与他联手对付雯雯,这种三人对决的情形下,因为沈啸天和雯雯在互相激发的情况下,精气神都处于颠峰状态,让我比在与他们中的一个比试时更能体验与绝品级高手对决时的感觉。 我感觉九天之外云雾深处那位仙子离我越来越近了,因为随着雯雯实力的一步步提升与我对强大精神力压迫的逐渐适应,我与仙子间的障碍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当然这段时间里,真正让我快乐到心灵深处的还是与谢锦婕的相处,谢贤古自他七十大寿那天与我一番长谈后对我和他女儿就再不设任何禁制,我随时都可以拜访谢府,并且不需请示,也不需下人带领,而自己直接走到谢锦婕的绣楼与她相会。 在红粉书院里的快活加上自己星阳摄魂提升的喜悦也比不过这份快乐的十分之一。若非谢贤古对我找谢锦婕找的太频繁表示了不满,谢锦婕提醒我不要找她找的太频繁,消磨时间把正事耽误了,我很可能会每天都会腻谢家那个让魂牵梦绕的绣楼上,而不去沈家练剑。 李夫人送那个园子在谢锦婕的亲自布置下很快就收拾好了。谢锦婕是在我多次请求后才在一个早晨跟我到园子里看了一趟,第二天我又去找她时,便在她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大张图纸,那上面清楚的画着园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水一石,画功一点也不比我差。 然后我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对这张图的添添补补中渡过的,我们从这中间找到了很多乐趣。 比如在商量着给后园水塘中间那凉亭里添置石桌时,我说要在石桌上刻上棋盘,这样我们俩个可以在夏日炎炎时,坐在那儿吹着凉风,闻着荷花香对奕。 谢锦婕想着我所描绘的情景,脸上便现出幸福的表情,说下棋下累了还可以坐在那儿听我弹琴,我说应该是她来弹琴,我在一边画美人棋亭对荷抚琴图,这时趁她心神迷醉,我可以亲亲她的柔唇。 我想深受儒家礼教文化薰陶的谢贤古对自己女儿与我的交往还是下了一些禁制的,从谢锦婕一直不肯让我越雷池一步这一点上便可以看出。 第270章好我每天 好在我每天晚上都是在红粉书院那香艳脂粉阵中度过的,生理上对这个并不渴望,而且和谢锦婕在一起时那心灵上的迷醉已让我很满足了,所以在这一点上也不强求。 唯一让我不顺心的事就是穆风他们在太湖地区的调查毫无进展,传回来的报告说他们能够感觉到太湖地区存在一个规模庞大且组织严密的地下势力,只是找不出个究竟。 现在李夫人对江湖关注的焦点已集中在太湖,不仅派出了手下最精干的穆风,还从附近线人区抽调了一批优秀的线人风媒,投入大量物力人物将这些线人以各种身份送进太湖。 可至今多半个月过去了,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和李夫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对此事却都已有些焦灼。 “这样都找不出他们,一方面说明这朵荷花组织严密,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在太湖地区的根基很深,已与普通百姓融为一体,让咱们那么多优秀线人都摸不着头绪。 这事急不来,传话给穆师叔,让他们都沉住气,慢慢来,最重要是隐藏好自己,别被对方发觉了。”我跟李夫人这样说。 这日上午,在沈家练完剑,我正想离开到谢家去找谢锦婕,却被沈伟程给叫住了“林生,有个事要跟你说,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将列队站在院子边是的卫队解散了,然后带我到后院一小客厅。这些天我们练剑,沈家卫队一直在一边观看。 “是这样,咱们那金矿第一批金子已经炼出来了,现在外面金货正缺,咱们这批金子十分抢手,估算一下,差不多能卖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听得沈伟程说的是这件事,我哦了一声,想起星星谷里叶先生那边正缺钱呢。 这事我已经和淮帮及沈家打过招呼了,第一批金所得之钱我要拿来用急,先不给他们分,两家都已经答应了,不知沈伟程为什么又和我提起这个。 沈伟程接着道“我沈家和淮帮那份就先给林生你应急,但赵升那一份我想还是分给他的好,他一直呆在矿上,为这个矿吃了不少苦头,提成若不给他,我怕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影响以后开矿的积极性。” “哦,这样啊,那就将他那一份分给他,另外矿上干活的所有人都要给些奖励,让他们尽快采出下一批金来。”我说道。 沈伟程微笑一下“知道林生你会答应这个的,不过关于这一批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颇费脑子,有一商家找到我,想出四百万两将咱们这批金子全部吃下,可是他们现在却只能付二百五十万两,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两要先欠着,半年以后再付。 我问过关家了,他们让林生你拿主意。”我沉吟起来“就是说让这家独自吃下的话能多得五十万两?”沈伟程点点头“就是暂时只能拿到二百五十万两,我考虑到林生正需现银用,没敢冒然答应对方,这不让你来拿个主意!” 这确是个费思量的问题,看得出沈伟程是倾向于让这一家独吃的,只要等半年,就可以多得五十万两,这个谁都会动心,但关键是星星谷那边正在训练中的星主卫队却等不得这半年。 沈伟程看我面有难色,开口道:“林生你要觉得这样不妥,咱们就将这批金子分开来卖,等着要货的人年前就排起了长队,全是现银,分开来卖的话,半个月内三百五十万两现银就能到你手上。” 我摇摇头,问他:“是谁想将这批金子全吃下,他们信誉怎么样?这少给的一百五十万两能保证在半年后付清吗?”沈伟程一笑挥手道:“这个林生你放心,这天下间还找不出敢对咱们不讲信誉的人,除非他们活腻了找死。” 我微笑一下,心想确是这样,且不淡我和淮帮,单是沈家一家就没人敢轻易得罪。却听沈伟程接着道:“何况这个要吃下咱们金子的萧家在商界向来声誉良好,可以信任。” 我一愣“别急,你说什么,萧家?就是扬州制造经营金银器皿的那个萧家?”沈伟程点头道:“就是他家,老掌柜萧纯升两个月前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萧家贵掌管家业,不过真正主事的却是他姐姐萧大小姐。对了那个萧家贵还算是小蝶的朋友呢。” 我点头道:“我知道,这萧家另有一子萧家福,是原来采矿世家吴家的女婿,和吴泰一起死于客船血案上。李夫人那园子就是从萧家手里购得的,看来他们出售园子就是为了凑这笔购进金子的钱啊!”我说着想起在园子外面遇到的那个目光里带着点点哀伤的美丽女子。“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萧家的没落正是从吴泰的矿枯遏开始的,主要是得不到打造金银器皿的原料,嗯,萧大小姐这番要将咱们的金子全部吃下,是想来个大手笔啊!”沈伟程道。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外面市场上金货奇缺,萧远兰肯多出五十万两将我们这批金子全部吃下,是想霸着原材料在金银器皿一行里来一个垄断性经营。 算起来,她多付出这五十万两,半年后肯定能加倍收回。这位萧大小姐出手很有气魄。我想起在她眼中看到那智慧的光芒,那是一颗聪慧的心的外在表现。怪不得那天在园子外面碰到她时她有要收回园子一语,此女可能正在立志重振家业啊!我在心里对她升起了几丝同情。 “要不我们就成全这位萧大小姐的雄心壮志吧?”我向沈伟程道。沈伟程高兴道“这正合我意,虽然现在少得一百万两银子,但就当是借出去生利息了,半年里生五十万两息,再合算不过了。” 我微笑一下“不过大哥你先别急着答应,我想先去箫家看看情况。金银器皿店,嗯,我们与萧家以后可能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萧家的金银器皿店很大,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和其它所有这类店铺一样,店内的光线不是太明亮,可能是为了显出金属器那沉厚的光泽。 可惜这家店四围柜厨上有一半格子是空着的,显出供货的严重不足。但这供货不足绝对不会是因为生意太好,因为这么一个大店铺里除了我和沈伟程查忆萍三人外,就剩柜台后面的小厮和一个正招呼我们的老伙计。 空荡荡的大店显得十分冷清。我从一个货格上拿下一对金杯,那老伙计忙凑我跟前对金杯一番好夸“公子你真是好眼力,这对金杯可是本店里最好的一对了,你看这杯子的体型,这上面的花纹,这手工,走遍全国你也就在我们萧家店里能找到。” 我微笑一下,这对被他称为最好的杯子若拿到洛阳莫提马那个金银器皿店里,恐怕根本上不了架,其体型确是小巧精美,可就是杯壁太薄了,有失轻浮,不够厚重。 上面的花纹在我这已看过西域金银器上那些精致纹饰的眼里看来,实在是太粗糙了。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将杯子放回,不理那老伙计眼中失望的神色,带着查忆萍和沈伟程继续查看,整个店里的器物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销薄,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萧家金银原料的紧缺。 萧家店的一角也有一个卖小型金银饰品的柜台,可惜其在质量精美程度上都无法和莫提马店里那些东西相提并论,这种东西不废料子,全凭匠人的手艺。 国内在金银器皿方面的工艺与西域还是有相当一段差距的,莫提马要是在扬州也开一家像洛阳那样的金银器皿店,萧家这店恐怕立即就得被挤垮。那老伙计看我们转了一圈,却对任何一件器物都不感兴趣,有些意兴索然。 我转头向他微笑道:“老先生可否请你们掌柜的出来谈一谈?”老伙计微愣“我家掌柜有事去润州了,公子你们有什么事跟朽说就行。” “我们这事恐怕不是老先生你能做得了主的,还是请你家大小姐出来与我们一谈吧。”沈伟程道。那老伙计听我们提到他家大小姐,立即现出恭敬的神情“三位稍等,容老朽进去通报一声,对了,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沈伟程道:“敝姓沈,你家小姐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 那老伙计进去一会儿,便听得环佩声响,萧远兰窈窕的身影从店内小门里走出“原来是沈大公子到了,请到内院用茶。” 萧远兰向沈伟程说着,目光在我和查忆萍脸上扫过,微露惊讶。沈伟程介绍我和查忆萍道:“这位是何公子,我家小蝶未来的夫婿,也是小姐所要那批金料的真正拥有者。这位是查姑娘。” 我和查忆萍向萧远兰颔首示意。萧远兰微笑一下,道:“那天在园子外面得遇公子和沈小姐在一起,小女子已猜到公子沈家乘龙快婿的身份了。三位里边请吧!”她说着招呼我们入内,我也不客气,当先向里走去。 店后面是一个两进的院落,收拾的纤尘不染,入目感觉一片清爽,却又一份居家的温馨。众人在厅里落座,我开门见山“若我们答应小姐的条件,将这批金子全卖给小姐,小姐能保证什么时候将余款付清吗?” 萧远兰自信的微笑一下“这个请公子放心,我虽一介女流,但以我萧家几十年的声誉担保,只要公子答应将金子一斤不剩的全部兑给我们萧家,半年之内,萧家必将另外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付清。” “小姐说的是半年?”我问。萧远兰点头“不错,半年!”我点头道:“那好,我相信萧小姐,不过小姐还要给我一个担保,万一半年之期一到,而小姐还不清那一百五十万该怎么办?” 萧远兰望着我沉声道:“那情况绝不可能出现,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不幸,那么萧家倾家荡产也会保住先父生前留下的声誉。” 我微笑着站起身,到厅门口扫视了一眼外面的院子,说道:“可是这院子再加上前面那个店铺总共恐怕也值不了一百五十万两吧?”萧远兰微微一愕,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迅即隐下,望着我道:“那何公子你说想让小女子拿什么担保。” 我面带微笑直视着她“萧家所有的资产不抵一百五十万,但若再加上小姐你这幅精明的头脑就不只一百五十万了。”萧远兰先是愣得一愣,接着俏脸微红“小女子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我微笑道:“我的意思很明白,若真不幸出现我所说的那种情况,萧家全部资产归我,萧大小姐你那时也就身无分文了,在下只是想在那种情形下萧大小姐能屈尊到我身边为我做一个管家。” “林生!”沈伟程可能觉得我提的要求有些过份,出声向我吆喝,我伸手止住他,双眼却紧盯着萧远兰的双眼。 第271章萧远兰和 萧远兰和我瞪视了一会儿,面色柔和下来,微笑道:“萧家若真到了那步境地,公子肯收留小女子,那是小女子的福分,我答应公子这项条件。” 我哈哈一笑道:“那好,小姐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定契约,小姐只要先交二百五十万两,这批金料就归萧家了。” 萧远兰微微一笑“这个不慌,我还是明天选一个正规的地方,叫一些扬州城里的头面人物在一边做保,我们再就今天所谈的写一个正式的书面保证,你我双方签字划押,何公子,沈公子你们看这样如何。” 我和沈伟程对望一眼,微笑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到,那就这样吧!”“小女子还有一个要求,请两位公子答应!”萧远兰又说道。我笑道:“小姐只管说来!” “明天签定保证书后,我们只能先付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另七十万两要在那批金料运进扬州,由小女子验看后再付。另外,金料不进箫家,就储存在沈家库房,我箫家的做坊随用随取。”萧远兰说道。 我不由一愕,她前一个条件倒是合情合理,这后一个借沈家库房储存金料就显出此女的心计了,等于是说我从你们这儿购进的东西,你们要帮我保证安全。价值三四百万两的金料确实还是放在沈家安全些,真出了事沈家也得担着。 我把目光投向沈伟程,沈伟程哈哈一笑道:“没问题,萧小姐这么看得起我沈家,我沈家怎么能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 第二天在一品阁,在一群扬州头面人物的监督下,双方将保证书顺利签署,萧远兰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交给了沈伟程。 在沈家和淮帮的联合运做下,那批金料当天中午就顺利的运进了沈家的库房,派人邀请萧远兰来查看,萧远兰却不知因为什么,表现得不是太积极,直到天色将黑,才带了那个老伙计和其弟萧家贵过来查看了一番,称了斤两,然后付了另外的七十万两银子。 送她离开时我总觉得她的笑容别有意味,让我心中升起被算计了的感觉。接着我正想离开沈家到红粉书院去享受我美妙的夜晚,查忆萍和小蝶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万财突然满头大汗的冲进了沈家“姐夫,何大哥,你们把那批金料全卖给萧家了?”我俩点点头,奇怪的看着万财那一幅慌急样。万财一下子捶胸顿足“唉呀,我的好姐夫呀!你们怎么就全卖给那个女人了,也不给我留点?” 沈伟程愕道:“我记得你万家是不做这门生意的啊,怎么你也想要?真是的,想要你也不早说,现在已经全卖出去了,你来了。” 沈伟程的语气里带着埋怨。万财丧气道:“原来是不想做,可现在不是正想做吗,我没提前跟你要是因为当时还不知道能不能将箫家在润州的金银器皿店盘下来,这不我昨晚在润州跟那萧家贵把盘店的事一敲定,今天就赶忙赶过来了,不想你们已将金料卖光了。唉!” 我立即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是那萧远兰做的手脚,拉住万财道:“你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万财坐下喝一口茶,压下气急败坏的心绪,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我万家早想插足金银器这一行,我们运往南洋的货物中,除了丝绸,茶叶和瓷器外,就属金银器的利润最高,但我们在国内一直没有自己的金银器皿店,也没有自己的作坊,都是从像箫家这样的金银器大商家里进的货,这利润自然就要少多了。 所以我家老头便想拥有一家自己的金银器皿店,或一家自己的作坊,但正当我们准备着手时,好多金银矿像扬州吴家的矿那样都枯遏了,整个国内竟发生了金荒,而南洋那些国家的蠢猪们将这些金灿灿银闪闪的东西看得比命都重,金银价格都高得离谱,从海外弄金子运回来加工也不划算,所以我们不得不将这个计划给搁置了起来。 近来听说你们发现了一个大金矿,我和家里的老头子才重新开始考虑这件事,姐夫,那金矿还没出金时我就和你说过的,我万家想做这门生意。” 沈伟程拍额道:“哦,对了,你是这么跟我提过一嘴,可你那么顺口一说,以后就再也没提,我那能记在心上。” 万财道:“那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们的金矿真的能挖出金子啊,这些年满心欢喜却挖个空矿的人还少吗?到你们出金时,我又正好忙着组织货船队出海,这不才回来没几天吗?年都是在外面过的!” 沈伟程脸现怒色“敢情你小子当初以为我们是在挖空矿啊?”我伸手止住他,向万财道:“别岔题了,继续说你和萧家的事。” 万财没敢和沈伟程对眼,向我道:“那是五天前,有人向我透消息说萧家金银器皿店润州分号想要转让,还告诉我你们金矿的第一批金已经出来,困挠金器商界十几年的金荒很快就会解除,我就立即跑到润州设法盘萧家那家店了。” 沈伟程点点头“我们出金的事是半月前发布出去的。既然你要去盘那家店,干吗不事先派人跟我打个招呼,我要知道你万家要经营金银器皿店,怎么也会给你留一批金料的。” “唉,当时我不是还没信心盘下萧家的店吗,万一盘不下店,我向姐夫你要了金料岂不等于要了一堆没用的废物吗?我要再将这些金料转卖给他人获利,姐夫你不撕吃了我?再说,谁想得到这么一大批金料,你们竟这么快就全卖给萧家一家了。”万财一脸的委屈。 “人家比现在的市价多出五十万两,我们能不卖吗?”沈伟程没好气的说。我奇道:“以你万家的财力,盘下这么一家主人已有出售意图的店,你还没有信心?” “唉哟,我的何大哥,萧家可是在你们出金的事早传开的情况下抛出要售店消息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售,是连带着店后面那个金银器作坊和好几个高级工匠,以及萧记的牌子一起出售转让的,稍有点眼光的人都看得出这将是一块肥肉,想吃下这块肥肉的人多了,大家争得头破血流的,而萧家在那主事的萧家贵磨磨叽叽的好像倾向于将店让他在润州的老丈人家袁家,我万家虽然有钱,可那袁家是人家的老丈人,我能有信心吗?直到昨晚,萧家贵找到我,突然变得很好说话,让我出七十万两就把事情搞定了。比袁家出价才高了十万两。” 我眼睛迷了起来,手指轻击着桌子沉思得一会儿不由得在脸上露出笑容,赞叹道:“妙!妙!这位萧大小姐当得上女中诸葛,就这么不着痕迹的将整个南方金银器商界给算计了,其中包括你万家和我们。 万兄弟你看看,这七十万两银子是不是你昨晚给萧家贵那一张?”万财看了一眼,讶道:“正是这一张!” 我微笑道:“怪不得萧远兰今天下午姗姗来迟,原来是在等萧家贵从润州送这笔钱回来,她上午时根本连二百五十万两也付不起。 哦,对了,万兄弟,我们是昨天半下午时分和萧家谈好这批金料的交易的,你算一下,萧家贵昨晚去找你的时间是不是正好是他得到他姐姐在这边已经得手的消息后?”万财也不是真的傻冒,听我这么一说,立即明白过来,大骂道:“我操! 袁家只是在我面前虚晃一枪,萧家这店原本就是想卖给我的。而且他们知道我万家和沈家的关系,故意拖到已将金料全占住了才将店松手。可能连那个向我透露消息怂恿我盘店的家伙也是萧家的托儿,妈的,萧远兰这个臭娘们!” 听他这么骂萧远兰,我心里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面带愠色道:“你也别心里不平衡了,萧家在金银界几十年的老牌子,若不是正值人家家道没落,急需筹措资金来购卖这批金料,你七十万两那盘得下人家的润州分号及那几个成熟的高级工匠,还可以继续使用萧记这块名招牌。” 万财叹口气“没有金料要那几个工匠有个屁用,没有货,那么空店一个,招牌再亮也没用,再说我家要金银器皿主要是为了向海外销售,现在却弄了这么一个空店,还得向别人进货。” 他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一拍额头“唉呀,现在只有箫家手里有金料,他们又有工匠,那么他们现在岂不已经是国内唯的大金银器供应商,怪不得昨晚萧家贵说可以订给我三百万两的货做为对我盘店多付十万两银子的报达,我当时还未在意,现在看来这小子不是说大话。 不行,我得赶快去找萧家,把这三百万两的订货敲定,等别的金银器商家反应过来拥到萧家把货抢定完,怕就没我的份了,到那时我盘店这笔意可就真成赔本生意了。” 万财说着急慌慌的站起就想往外面走。我将他叫住“万兄弟你现在去找萧家,要想得到三百万的订货,恐怕得将你在润州花七十万两弄到手的一切全免费吐还给萧家,萧家肯定知道你万家对金银器经营的重点是在海外,国内三百万的货,运到海外利润要翻好几翻吧,相对于这巨额利润,你愿不愿意放弃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的萧记润州分号呢?” 万财愕得一愕,沉思一会儿道:“萧家要真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可能会答应。”我冷笑道:“这也是萧家为什么会选你万家来盘她们的润州分号,因为萧远兰心里清楚,眼光盯着海外的江南首富万家为了利润会很快将商铺还给她,这女人对父亲的遗业看得很重,一点也不舍得放弃。” 我想起萧远兰对我说的有一天她要收回园子的话,这绝不是一句戏言。那天在园子外面若非因为看到她父亲心爱的园子已为他人据有,心中伤感,情绪一时失控,以她深沉的心计是不会让我知道她收回园子的野心的。 现在她萧家利用从我这儿垄断走的那批金子,很快就可以翻过身来,不知她会使什么手段来从我手中收回园子?万财和沈伟程对望一眼,万财喃声道:“这么说现在萧家现在正敞开大门等着我呢,这一切都在萧家算计之中?” 我点点头。沈伟程倒吸一口凉气“好利害的女人,从多花五十万两收购咱们全部金子开始,计谋一个套一个,以后不知她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我开心的笑道:“我就是喜欢她这聪明而且思维缜密的头脑,她这个步步相套的计划应该是从咱们出金的消息散布出去后开始的,好,好!”“何大哥你还叫好,我们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万家和沈家何曾遇到过这么窝囊的事?”万财看来大为不甘。我微笑摇头道:“放心,这个女人虽然聪明,可她太弱小了。 第272章她好运也 她的好运也就到今晚为止,接下来的半年我要让她倾家荡产,变得身无分文,让她乖乖的将她全部的聪明才智奉献给我。”说到后几句话时,我的自信让我身上满是豪情,万财和沈伟程呆呆的看着我。 沈伟程期艾道:“林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在库房里箫家这批金子上做手脚吧?你身边已有那么多好女人了,为这么一个萧远兰,干这种事不值,今天签保证书时那么多扬州头面人物都在场,金子在我沈家出了什么事,我们以后在扬州可就没脸见人了。 再说那萧小姐得到今天这一切凭的是人家自己才智,萧家又是一个豪无反抗之力的普通商家,我们要用江湖手段去对付人家,那也,也太不道义了。” 我哈哈一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在这批金子上做手脚了,那种下作手段岂是你我这等身份之人所为?还记得我昨天要她将萧家全部资产及她自己做为欠我们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抵压吗?” 沈伟程迷糊道:“记得,可那才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只万家一家的订货,萧家就能得到三百万订金,还你那一百五十万两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向万财微笑道:“万家可不可以不向萧家订货?” 万财立即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行,他们现在是最大的金银器供应商,不向他们订货向谁订?那样的话我在润州七十万两银子不就白花了吗?而且南洋诸国的金银器商品已紧缺了好几年,这可是一大笔利润啊,我们不做就会让别人抢去的。” 我叹口气“这天下真的就他萧家一家能供应金银器吗?把脑子放开,别只把眼睛放在国内,那边不有的是比萧家做的更好的金银器吗?”我的手指着西边,万财立即明白过来“何大哥你是说西域诸国?” 接着摇头道:“不行,不行,那边过来的金银器质量虽好,但经过汾州宋家之手价钱都已经高了几倍,在价格上根本没法和萧家的货物相比,有了萧家的货绝大部分人肯定不会花高出几倍的价钱去买西域进来的货。” 我微笑道:“看来万兄弟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万家只要在箫家第一批成品金器做出来之前将大批的西域金银器运到江南来,压价出售,让萧家的东西卖不出去就可以了。”“压价出售?那我们不是得赔大本了吗?”万财说道。 我叹口气道:“以你万家的财力赔个三五百万又不是赔不起,只要撑得半年,让萧家还不上我那一百五十万两,到时候整个萧家都是我的,其中自然也包括现在库房里这批金子做出的成品金器,到那时你将这些运到南洋去,你不就可以将这半年赔进去的加倍赚回来了吗?” 万财微微思索一下,立即在脸上露出奸笑,指着我眼里放光“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何大哥我真是佩服死你了,这招你都想得出。” 我微笑一下,做生意我可能确实比不过萧远兰有心计,但耍心眼我不可能输给她,而且她的底子太弱了,再有心计也难以施展。 “我写封信给你,你到北方去找一个啊莫提马的西域商人,通过他比通过宋家进货成本应该能低不少,但价钱肯定还是要比萧家高的,为了挤垮萧家你还是得赔本压价,不过可以让你少赔些。” 我向万财道。万财露出惊喜神色“莫提马?哦,老天,何大哥你认识莫提马,一定要绍给兄弟我认识,传说出了咱大周的边境往西走,任何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莫提马家的货物在销售,这可一个真正的富人,我早就想见见了,他现在在咱们国内吗?” 我皱下眉,不想莫提马在外面名声这么大,让这个万财如此激动。我有点后悔让万财去找莫提马了,怕万家和莫提马搭上线,两家合作就没我的好处了。 迅即又想万家在南方一带很多地方还得靠沈家罩着,他那有能力到大西北帮莫提马打通商路,他们纵是要合作,也还是离不开我的帮助,于是心里释然,向万财道:“我这次在洛阳凑巧认识的,你拿我信先到洛阳找一个叫阿尔善的胡人,通过他肯定能找到莫提马,然后一切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万财立即露出一脸淫贱而市侩的笑“嘿嘿,何大哥你就放心吧,兄弟我保证让让萧家在这半年里一分钱都赚不到,让何大哥你半年后去接收萧家和那位萧大美人儿,嘻嘻!” 沈伟程在一边瞪了万财一眼,让万财止住了笑声,皱眉道:“林生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阴损了点?这好像比在这批金料上做手脚更损啊!”我叹口气“手段是损了点,但萧远兰这种精明强干的女人,她们只向强者臣服,你必须彻底打败她,让她意识到你的强大与不可战胜,她才能死心踏地的臣服于你。 现在这么算计她是有些对不起她,但也必须这样做,等得到她后我再设法补偿她吧。”“何大哥说的是,追女人就要不择手段!”他接着感叹一声“哈!萧远兰这种精明的女人征服起来肯定特有成就感。” 看着他那一脸贱相,我不由心里升起一丝不舒服,沉声道:“这萧小姐可是我的人,你小子对付她是对付她,但不许对她不敬,知道吗?” 万财立即一整面容,郑重道:“是,何大哥!”面相颇为滑稽,我心里暗叹一声,江南首富万家的接班人竟是这么一个活宝!“好了,你姐姐有几个月没见着你,早想你了,还不去看看你姐姐?” 沈伟程将万财支走了,然后转头问我:“这萧远兰真的就林生你这么重要?”“唉,大哥你不明白,管理江湖每年都需要大笔的经费,我不能不停的向你沈家,或李夫人和淮帮借钱啊!而且你们加起来也供不起我的花费,我身边急需一个我可以绝对信任的赚钱能手,为我解决资金方面的问题。 而我身边众人中,忆萍处理江湖事务还可以,让她去赚钱就难为她了,小蝶和关玲她们更不用提,根本不是这块料。叶先生他们也不行,纵是将来娶得谢小姐,她也不可能给我打理财务。 再其它人就是李夫人那边,你沈家还有淮帮的人了,可你们各有各的身家,都有自己的事,那能将全部精力用来帮我?所以这个萧远兰,你昨天跟我谈起她要独吃这批金子时我就对她留上心了,多出五十万两银子霸住原材料搞垄断经营,这气魄不是普通女子能有的,今天她的一系列动作和刚才万财说的那些情况让我们看清了她这个庞大而精密的计划,我就更下决心要得到这个心思缜密,有头脑有心计的女人了。” 我没有告诉沈伟程,其实早在半年前随关家兄弟去吴家吊丧遇到萧远兰时,她那份独特的美丽就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影子。 沈伟程听了我这番话,沉默一会儿道:“林生你看着办吧,很高兴你不把大哥我当外人,对我说这些话,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就是。” 我望着沈伟程真诚的说道:“你是小蝶的大哥啊!我怎么可能将你当外人呢?我知道大哥你和小蝶虽非同母所生,但却对她珍爱非常,大哥你放心,小蝶在我心中的独特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会给她以最好照顾的。” 沈伟程眼里也露出真诚的目光。夜已经很深了,红粉书院地下秘宫,我更倾向于形象的称呼这里为女奴作坊,一地上铺着棉毯,堆锦簇绣的房间里,壁龛间的松油火把把发出明亮的光芒照着屋里香艳的情景,其燃烧中发出的细微劈啪声,夹杂在小蝶和忆萍均匀的呼吸声中,倒让屋里显出一份寂静。 两女不堪龙王多次挞伐,已筋疲力歇的在地毯上沉沉睡去。小蝶睡的不老实,一条白嫩玉腿伸出了毯子外,上面的毯子也从被她掀了开来,露出她粉雕玉琢般赤裸的上身,侧躺着,一对精美的鸽乳垂到了臂弯间。 手里还拿着她心爱的皮鞭,领受了含有高氏姐妹功力甘露的喜儿盘膝坐在床上,又眼微垂,呼吸深沉,已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屋外远处隐隐有少女的哭叫声传来,我知道那是胖婶在进行她的例行工作,前两天一个阔商送来一对双生姐妹让要李夫人给调教一下,所以这两天这儿便不时的会响起少女的哭叫,我本来有点不适应,但很快就适应了,我说过,这个地方能让人的心性走向邪恶。 胖婶刚才曾过来带了高雅去给那对双胞胎姐妹看,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女奴。当我起身离开时,她送高雅回来。“公子要离开了吗?” 胖婶看我在穿衣服,轻声问我。高雅则已自觉的来到我身边帮我穿衣。我朝胖婶点下头“对,我该走了,婶子你帮我照看喜儿他们几个。”说着话,已迅速整理好衣服,在我自己的女人包括我的女奴面前,我不介意裸身,但我不想在在胖婶面前裸露。 作坊里这两个粗状妇人向来对我毫无顾忌,看我的眼光就像看她们家的毛孩,常在我赤身裸体正和小蝶她们欢好时就大刺刺的走进来,还常常盯着我的紫衫龙王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这让我到现在都无法适应。偏偏小蝶和忆萍还有喜儿对这两个女人都十分亲热,对她们这种没规矩习以为常,让我也不好明说什么。出房间经过大厅时,发现黑婶正在给那两个女孩身上涂什么药物,有股淡淡的甜味。 我扫一眼那对双胞姐妹,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姿样貌皆属上乘,皮肤白腻,散发着少女独有的亮丽光泽。 两人眼中仍带有泪花,可能是因为刚才听了其高雅前辈的故事,目光中含有一份惊奇,更带有一份呆滞,没再哭闹,只是赤着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任黑婶在其身上涂着药物。 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厅里,两女一惊,皆下意识的伸手掩住私处,眼睛惊恐的望着我。我摇下头,心里对这两女孩生出一份怜悯,她们现在还保留有羞耻之心,几个月后就和现在的高氏姐妹一个样了。 “公子要不要尝尝这两个?”胖婶看我目光在二女身上停留,便笑问我。我微笑一下“还是算了,这两个一看就知都还是完璧之身,我要碰了那瞒得过她们主人?” 我说着径自往出口走去。胖婶跟着送我,自信的微笑道:“只要公子你想,要瞒过她们主人还不容易?” “算了,我可不想破坏李夫人生意场上的声誉,对了,作这么两个女孩能收多少手工费?”我问。这两个女孩纵有姿色,但与小蝶她们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了,比高氏姐妹也差了一大截,自然很难引起现在的我的兴趣。而她们又非练武之身,普通处子之躯那一点点处子元阴,星阳摄魂已达第四层的我也看不上眼。 第273章不过对这 不过对这门生意的收费倒是真的有点好奇。胖婶答道:“这种没经过人事,头脑简单的小女孩很易成型,一个只收一万五千两,但像高氏姐妹那样的,作着颇为麻烦,就要多收了。”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小女孩的头脑如一张白纸,只要将其做为女人身上那固有的奴性激发出来,植入头脑深处就可以了。 但高氏姐妹这样有一定人生阅历的女人调教起来就要多费一番周折。出得地下秘宫,长吸一口已含有春日气息的清冽空气,也未再到前面和李夫人告别,直接纵身跃出书院后院,施展轻功往蝴蝶居赶回去。 体内星阳功运转如意,体外清冷夜风轻轻拂,我正体味着这初春之夜御风而行的快感,脑海里忽现警兆,身在意先,已攸的横移往一侧一个屋檐下的暗影里。 六识开动,听见左侧不远处有破风声掠过,听那破风声细而急,我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份轻功恐怕连我也有所不及,是何方高手于此间夜行? 扬州的江湖势力皆在沈家和李夫人的严密监控之下,现在我这个江湖总管又坐镇在此,如此一个高手竟于这时出现在这静夜的扬州城,而且我还不知道,这是我在心里所不能容忍的。 悄没声息的一个翻身,顺破风声疾速追去。我要看看这个夜行人是干什么的,若真是江湖高手秘密潜入扬州,那行动十有八九是要对我不利。 几息间,我便锁住了我追蹑的对象,一个黑影,身材娇小,似乎是个女子,这让我心里更奇怪了。这夜行人警惕性很高,时隐时行,还不是绕着一个地方转一个圈,而且轻功极好,让我跟的十分吃力。 终于,夜行人在一处房脊上俯下身来,先是回头四顾了一番,然后才趴着屋脊打量下面的院子。见此情形,隐在一边暗处的我判断出这儿就是夜行人的最终目的地了。 悄没声息的一个横移,躲在一个离那夜行人更近的暗角里。仔细打量周围形势,感觉有点眼熟,细一想,不由在心里轻呵一声,夜行人正在打量着的那院子不就是沈伟程曾陪我去过的萧家吗?夜行人所俯之处可不正是萧家金银器皿店的上方。 这时那夜行人一个翻身,纵入萧家院内,贴墙根溜向一间房屋。他这一翻身让近距离的我将他的身材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一动,暗道,莫非是他? 夜行人贴墙根蹑足行走那畏锁形态让我立即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暗道,放着好好的富家大少爷不做,非要跑出来干坏事,周奇你是贼性不改啊!唉呀! 不对,这淫贼这时候跑到这儿,那他今晚的目标莫非是我心里大叫庆幸,幸亏让我碰上了这淫贼,否则事后就是把周奇剁成肉泥,也弥补不了我损失,萧远兰可是我已经在心里定下的。 我忙纵身跃到周奇刚才所俯之处,向下观望,却见周奇已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正蹑足行进去。 我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做最合适,冲进去英雄救美,让萧远兰承我一份恩情,想法是不错,可以萧远兰的冰雪聪明,不可能不想到我为何会在这大半夜的出现在她家周围,又凑巧救了她?这个可不好解释。 而且我也不愿伤着周奇,这老淫贼对我还有大用呢。最后的方法是既把周奇惊走,又不让萧远兰发现我。“谁?”听得屋里一个女声的惊呼,正是萧远兰,周奇把她惊醒了。接着听到周奇以吴谦的嗓音发出的轻笑声。 “吴谦!”萧远兰立即听了出来“混帐,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出去,我就当你没来过!否则我叫人了。”萧远兰厉喝道。 “嘿嘿,萧小姐,这怪不得我,谁让你不守信用,金子买到手了却将聘礼给我退了回去,我今晚是来向小姐收帐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你别妄想了,你那一百万两银子晚些日我会还你,现在你快离开,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否则我叫人将你送到官府那就不好了。” 萧远兰的声音放缓和了许多。周奇嘿嘿一笑“今晚我让萧小姐你尝些美妙滋味,相信萧小姐你品尝过后绝不会再舍得把为夫送往官府,还得备好嫁妆嫁到为夫家里来,嘻嘻!” 接着是萧远兰带着惊恐的一声轻呵,我听出那是一声未能喊出的尖叫,她被周奇点了哑穴了。我再不敢耽搁,模仿起周奇的声音向下面喊道:“吴公子,在下周奇,请公子出来一下。” 不出我所料,周奇一听这声音立即从屋里窜了出来,我站在屋脊上朝他招招手,然后向前掠去。 在远离萧家的一个街角处我停下来,攸的转过身对随后追来的周奇笑道:“吴公子是不是富家公子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日子过腻了,想继续当淫贼啊?” “是你,林生!我就知道是你。你从洛阳回来了?”周奇在我面前停下。我微笑道:“回来好几天了,只是想吴公子你有身价了,怕你不认老朋友还没敢去拜访,不想今晚却发现你老重操旧业,看来是不愿再当这个吴公子了。 来来,你和我说一下,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在扬州都干了多少好事?”周奇大不尴尬“林生你别耍笑你老哥我了,自承你安排进了吴家后,老哥我很知足,早下决心和过去一刀两断了,今晚这只是一次例外情况,只是一次例外?” “哦?一次例外!”我眼睛斜睨着他。周奇立即信誓旦旦的道:“我跟你保证,今晚绝对是一次例外。老哥我也不是傻子,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跑出去犯险,又不是年轻那会儿。 再说林生你都已经混到今天这般田地了,老哥我出了事自己栽不要紧,还可能连累兄弟你脸上抹黑,这种蠢事我吴,不我周奇怎么会去做?” 这半年富家公子哥儿的生活让周奇变化很大,我心里想到。这老小子还能想到他栽了会给我脸上添黑,真难为他了,不过他要真暴露了,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让他从人间彻底消失。 联想到他和萧远兰的对话,我已经相信了他今晚只是一次例外的说法。遂微笑者走过去揽着他肩膀边向前走边道:“好了,我想信老哥的话,那现在老哥你告诉我今晚这次例外是怎么回事?” “唉!”周奇叹一口气“别提了,八十老娘倒绷了孩儿,我让萧家那丫头把我给耍了,其实也怪我不该贪她美色,想凭我吴谦的身份和萧吴两家的交情将她娶了。” 原来周奇这老淫贼对萧远兰起了淫心,又不愿再做回淫贼,就让已成为他胯下之臣的吴家小姐,也就是萧家富的妻子萧远兰的嫂子前往萧家劝说萧远兰嫁给他。对吴谦而言,这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婚事。而且萧家已经走向败落,吴家还有雄厚的家底。 周奇心想萧远兰会答应的,所以当吴家小姐带回话来要借一百万两银子购金料时,周奇还以为这就是萧远兰要的聘金呢,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并着人将传统的婚嫁聘礼也一并送了去。 萧家先是没反应,不想今天萧远兰购到金子后,立即让人将其它聘礼退还给了吴家,捎话说晚些时间会还上那一百万两。恼羞成怒的周奇便发生了今晚这次“例外”第二天,萧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我知道是萧远兰不愿把事情闹开。 整个事件中她萧远兰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有欺骗吴家的嫌疑。入夜,吴家大公子吴谦一身光鲜的来到了明月楼,刚进门还没说话,就被明月楼老板扬雷请到楼后一间密室,我和查忆萍正坐在桌前等着他,查忆萍面前放着一些文件。 “这是萧家一百万两银子的借条,给你!”吴谦在我面前坐下后满脸不情愿将一张字据递给我。我没有伸手接,查忆萍已代我接下,放在自己面前,我笑眯眯看着吴谦不说话,仿佛在打量属于自己的一箱财宝。 吴谦看一眼我身边的查忆萍,翻翻白眼,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除了借与萧家那一百万两,我这儿只有这二百万两了,再多我一分钱也拿不出。还是那句话,我就是将我这一把老骨头拆了去卖也凑不齐林生你要的五百万两。 老哥我可是真把你当朋友,林生你看着办吧!”跟他借五百万两是我今日凌晨和他分手时随口提出的,当时我了解完他和萧远兰之间的恩怨瓜葛后,便跟他说:“兄弟我也正缺钱用,老哥你既然有钱去娶萧远兰,就应该有钱借给兄弟我应应急。” 周奇当时倒也爽快“我现在拥有这一切本来就有你一半,说什么借不借,需要多少你只管说?” 我知道周奇这句话是因为明知借给我的钱不可能再要回去,所以故做义气,微笑了一下,想起李夫人说过吴家的财产近千万,便伸出一只手,叉着五指道:“老哥够义气,兄弟我需要这个数?” “五十万!行,明天叫人来我府上领就是!”他说我俯上说的十分自然,这淫贼是完全进入吴谦的角色了。我微笑着缓缓摇头:“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 这句一下子把周奇吓得差点软到地上,当时他便曾说了把他拆了卖也凑不齐五百万之语。我没有理他,只是拍拍他的肩道:“不用急,兄弟我相信周老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今晚我在明月楼等你,记得带萧家的欠条过来啊!”白天我便和李夫人查忆萍对吴家的财力进行了评估,最后得出结论,要五百万确实太难为他了,但四百万这老小子现在是绝对拿得出的。现在周奇交出了萧家一百万的借条,及这二百万,总共才三百万。这老淫贼不老实,他至少还能再拿出一百万。 看周奇坐在我对面,一脸怒色的将眼睛望向别处,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看来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多吐一个子了。 这些情况我们今天白天合计时早就想到了,我心里暗笑一下,面上露出和煦笑容“周大哥你今晚怎么好像在生谁的气,一进来就气鼓鼓的,不会是因为兄弟我跟你借这么些钱就让你心疼成这样吧?” 周奇没好气道:“你这叫借钱吗?一下子要五百万,你这不是想要我倾家荡产吗?从进吴家那一天我就想到早晚有一天林生你会要回报的,我时刻给你准备着,可你现在一下子想将吴家挖空,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过活?我想好了,包括萧家这一百万,共三百万,你要就归你,是你应得的,至于其它二百万,绝对没有,林生你要非逼我,大不了我回江湖上继续做我的淫贼去。” 第274章周奇话里 周奇话里还满是怒气,我呵呵笑道:“周老哥先喝杯茶茶消消气,然后咱们再谈,兄弟我怎么会让周老哥你为难呢?” 查忆萍已向外面喊道:“喜儿,上茶!”门被推开,千娇百媚的喜儿端着茶盘走进来,一双媚眼盯着周奇,为他倒了一杯茶,甜腻腻的说了一声:“吴公子请用茶。” 周奇早被喜儿几个媚眼勾的神魂颠倒,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喜儿,一脸怒气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得喜儿让他喝茶,立即哦着端起茶杯来,眼睛仍盯着喜儿,将热茶倒进了嘴里。 喜儿以袖掩嘴,斜眼朝周奇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周奇已从椅上站起,直愣愣的望着门口喜儿消失的地方,忆萍确在这时起身去将门关了,周奇立即满脸失落的坐下。 我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就知道这老淫贼抵不住喜儿连我星阳摄魂都觉震动的媚术。现在周奇的心思已从保护自己财产上移开了,从一个心神不专的老淫贼手里再敲出个百儿八十万的很容易。 “周老哥你消消气,别对兄弟我这么抵触,你应该知道兄弟我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就不顾老哥你利益的人。今晚兄弟我请客,请老哥你在这儿好好乐一乐,看见那个喜欢的姑娘尽管点!”我爽气说道。 周奇脸上立即焕发出了光彩,盯着我问道:“真的?”我点头道:“这个兄弟我还能骗你老哥吗!不过咱们待会儿再谈寻乐子的事,咱先把正事谈完。” 我将查忆萍跟前的那些文件推到周奇面前道:“周老哥看看这些东西,应该没错吧!”周奇仍处在惊艳之中,脑子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又一心想着我说的看上那个姑娘都可以点,迷迷糊糊的翻看着眼前的帐本,那是对吴家所有财产的调查。 他看我说“我们为你算过了,你现在手里吴家的总家产有八百多万,其中三处宅院为不动产,约值二百多万,也就是说老哥你现在别说五百万,六百万现银你也拿得出来。” 周奇翻着帐本,渐渐看懂了,脸色也渐渐的变了。我适时的口气一转,微笑道:“当然了,如果考虑到老哥你后半生还要维持一种像现在般的富足生活,我不能将你的钱全要走了,要五百万也确实多了点。 这样,我要你四百万,你自己手里留下二百多万零花钱,再加上那三处房宅,老哥你就是老树逢春,不小心弄出个小淫君来,这小淫君的一辈子也可以无忧了。” 周奇看着帐本上将他的财产算得一清二楚,我又这样说,面色灰暗下来,无奈的叹口气道:“唉!既然这样,那就四百万吧,改天我将另外一百万给你送去。” 我大笑道:“还是我周老哥好,好了,正事谈完,下面周老哥你自己去找些乐子好好放松放松吧,我已经和这儿老板打过招呼,他们会让周老哥你满意的。” “真的那一个姑娘都可以点?”周奇立即忘了被宰几百万两之痛,脸上重新焕发光彩,盯着我问。我微笑道:“当然是真的!” 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有一点得提醒老哥,红玉大家是惹不得的,这个老哥你应该知道,另外刚才倒茶那个小丫头,她是兄弟我的女人,老哥你应该不会打兄弟女人的主意吧?” 周奇脸上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向我翻下白眼“行,知道了!”说着起身要离去。我在后面喊“唉,老哥,昨晚那种例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吧?” 周奇扭头对我没好气道:“不会了,我知道那萧家丫头也是你的女人,兄弟的女人不可欺,这点我清楚。”说着开门出去,嘴里嘟囔了一句“妈的,艳福全让你小子一人给占了。” 当晚在地下秘宫里,做为对喜儿今天出色表现的奖赏,我对他多疼爱了两次。王武回来了,带来了叶先生的信,里面有叶先生老李及安碧瑶对我的问好,另外就是问我购卖装备的钱筹备的怎么样了。 从周奇手里弄到的四百万两有一百万两是欠条,现在还没用。等于是只有三百万,金料卖出的二百五十万给了赵升的提成及给矿上劳力和参加运输淮帮弟子的奖励后,为避免交那采金的高额重税,又拿出了一部分送给一些相关的官员,剩在我手里的已不足二百万,只好又厚下脸皮刮走了李夫人的一百多万积蓄,凑了六百五十万两交给王武。 “这些先拿走交给叶先生,不够的话,我再设法筹备,告诉叶先生,星主卫队的装备一定要最精最好的,采购中只看装备质量,不必管价钱。”王武点头“属下一定会将宗主的话带到。” 王武带回了我星宗上代宗主所留下的那几件神兵,打发他重回星星谷时我将雷电双便中的雷剑给了他。 “这柄剑以后就由你佩带,另一柄我会留给赵成。”王武没有接剑,摇手道:“不,不,属下和阿成都不需要,还是留给师兄和嫂子吧!” 他想将这两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留给李虎和李婶。我拉起他的手将剑塞到他手里“这雷电双剑正适合你和赵叔用,你们俩一直跟在我身边,属于我在江湖上明处的力量,李叔李婶他们毕竟在暗处,危险相对于你们俩来说要小许多,而且他们俩的武功也比你们稍强一筹,相信他们也会觉得这两柄剑由你和赵叔来使最合适。” 王武这才将剑接下,我又将圆月魔刀递给他“这个带给李老,启出后李老就应该将它留下,这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兵器,却让你给我带过来,现在还得带回去。” “师傅是怕宗主另有用途,未敢私留,让我一并带给宗主。”王武道。我微笑摇头“李老多虑了。好了,你休息一下,尽快启程,带着这么多银子一路多加小心!” “宗主放心,属下知道这笔钱的重要性,定将其安全送到叶先生手中!”我点点头“送去后,你也先不用回来了,陪叶先生去采购设备!” 王武离开后,我抽出卷成一团的缠花剑,星阳真气注入剑身,软剑在我手里如灵蛇一般抖动起来,透出阵阵阴森森的杀气。 我即性在屋里舞了几剑,感觉颇为顺手,收起缠于腰间。然后将那星阳弩恋与星小箭一并包好,放于腰间。这两件神兵并不能提高我的武功,但却可以提升我在对敌时的杀伤力。 还有一柄寒星刃,一支比手掌略大些的匕首,从乌蟒皮鞘里抽出,沉厚的金属光泽在刃身上流转,丝丝寒气从其中渗出。这应该是属于雯雯的,可武功到了雯雯那步程度,我怕这么好一把匕首到了她手里是一种浪费。 还是和雯雯商量一下,送给忆萍使吧。这日午时,我在沈家大院里和沈啸天练完一趟剑下来,出了好多汗。 让雯雯留在沈家继续和沈啸天练剑,我则梳洗了一下,想到谢家去找谢锦婕,请她到园子里看看收拾好后的园子是否合她的意,却在门口被扬州总捕罗大眼拦住。 “何公子,我想你就是在这里!快跟我走吧,刺史大人在府衙等着公子,有急事相商。”他说着未再进沈家的门,转身就要带我往子城官署去。 “韦大人找我?”我相当奇怪“大人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了的,出什么事了吗?”韦安石多半个月前就到扬州了,我还参加了以司功参军方令言等扬州六曹官员为其设的洗尘宴,但宴后没几天,他就带人南下深入白莲教区去调查情况了。 罗大眼叹口气“刺史大人也是今天上午才回来的,南边出事了,还是到府衙后由刺史大人亲自和公子你说吧。” 我知道事情肯定和白莲教有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手里的线人网上没有任何动静。当下不再言语,叫过老扬的马车坐上去,让其跟在罗大眼的马后面朝子城急赶而去。 “什么?二十万石粟米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得韦安石说出这样的事,我惊的一下子差点跳起来。这二十万石粟米的来历我清楚,韦安石到扬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集了扬州及附近江宁,润州诸州的仓中存粮。 据他说,白莲教这种蛊惑人心的邪教之所以能在一带盛行起来,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两年那一带连发旱灾,再加上地方官员的苛刻,致使民生困苦,遂使白莲教邪说得以大行其道。 要解决好白莲教邪说,首先得解决好那一带的民生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吃饭问题,江浙越赣连年遭灾,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因此在他南下调查前先督促各州府备好粮食。 我对他这观点深以为然,白莲教问题不是江湖问题,讲的直白了,是朝廷或官府在和白莲教抢夺民众的一场斗争,朝廷你若连民众吃饱饭的要求都满足不了,那你凭什么让民众接受你的管辖。 白莲教若是在这场斗争中赢了,那直接的后果就是叛乱,那时朝廷将不得不调动军队,进行一场平叛的战争。 韦安石调粮赈灾这一手可以说是直打白莲教要害,老白姓都是很实际的,谁能让我吃饱饭我就认谁管,既然朝廷给了我饭吃,那我就还是朝廷的良民,你白莲教白莲大仙说的再神奇,喂不饱我肚子则一切都白搭。 白莲教若没了那广大的教众,那就只是几个违法乱纪者在扰乱民心,若非他们和太湖地区的荷花之间有关系,则连江湖问题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地方治安问题。韦安石对策很好,可惜现在粮食却被人家在一夜之间悄没声息的给截走了。 “粮车队是在湖州附近被盗的,当晚押粮的二百名官兵及运粮的劳役在离湖州三十里处官道边上扎营休息的,谁知一夜醒来,粮车全没了。而人却一个也没伤!那些守夜的人竟全都睡着在营地四周。”韦安石有些焦灼的说道。 “韦大人你是说那二十万石粟米被人盗走,而押粮的官兵及运粮劳力却一点都没有查觉?” 我疑问道。韦安石望向扬州司刑参军贺旺来。贺旺来点点头“那些押粮的官兵下官都已经问过话了,他们毫无例外,都说当晚太累,睡得很死,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我望向罗大眼,他眼中的神情告诉我他和我的想法一样,二十万石粟米,车队长龙足可排上一里长,这么多粮食被人一夜之间劫走,而其周围的人却约好了似的一起沉睡过去,一点都没发觉,这要么是运粮队集体跳水,要么就是中了人家的手法。 第275章贺旺来望 贺旺来望着我道:“这次押粮的官兵是从江大人扬州城卫军里调出来的,绝对没问题!”一边从城外卫所赶来的江子阵朝我点点头,证明贺旺来说的话没错。扬州城卫军的素质是南方诸州里最高的,评书会期间对付升仙教南下高手团时我曾见过他们的训练有素与威力。 “贺大人说这件事可能是江湖人做的,需要找何大人你来协助解决?本官别的不怕,就怕这批粮食落入白莲教手里。 这次本官深入白莲教区,发现那儿已有出现饥荒的迹象,而白莲大仙很有蛊惑人心力的一句话就是说大仙将在青黄不接时给他的信徒们送来救命口粮。这批粮食要是落入白莲教手里,由他们发放给灾民,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韦安石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后果确是不堪设想,而且若真像他说的那样,他韦安石的一生也就这么完了,因为是他将粮食征集到了一处,结果又看守不力让人盗走。 就是说他官贼勾结,故意将粮食送给盗贼恐怕也有人信。“韦大人放心,下官定全力协助侦查此案,下官回去就向我那些朋友们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我向韦安石道。韦安石点点头“那好,这件事就多拜托何大人了,我已经督促那一带官府刑名全力调查,何大人你看你有什么需要吗?”我摇头道:“暂时没有,有的话我再和韦大人说。” 其实我这个大理寺少卿在江南刑名系统里的权力并不比韦安石这个督江南诸州事的鸾台侍郎小,仅就刑名系统而言,他能调动的力量,我差不多也调得动。 但就劫粮这件案子而言,我感觉从江湖入手调查会比利用官府刑名效果要好,贺旺来建意韦安石找我来协助此事,其意也正在此。“湖州,太湖,白莲教,荷花!”从府衙出来,我嘴里将这几个词低声呢喃了几番,登上马车吩咐老扬到明月楼。 湖州可不正是位于太湖的西南边上,太湖是那朵荷花的藏身之地,荷花与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批粮又是在押运往白莲教区救济灾民为朝廷争取民心的过程中被劫的,哼,隐在太湖中的荷花绝对与此案有脱不开的关系。 穆风他们在那边正为找不到荷花而犯愁,这二十万石粟米很可能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有这等事?这么大的事,那边线人网传上来的消息中怎么一点也没有提到?” 李夫人说着取了近两天来那边传回信息的卷宗翻阅着。我说道:“不用查了,是韦安石怕此事泄漏出去,扰乱民心,有意将事情保密了起来,湖州当地仅其刺史和刑名最高首脑知道,押运的的人都是从扬州派出的,已被江子阵全部看压在城外卫所。” 李夫人却将一张纸抽出递给我道:“错了,这件事还是被咱们在湖州地区的线人查觉了的,只是我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穆师弟寻找荷花一事上,未加留意而意,你看湖州线人区前天传上来这条消息,‘官府刑名于昨天晨起似乎变得十分紧张,好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正在搜寻。 若属实,则此物巨大,需用车运!’”我微笑着点下头“传这条消息的是个好线人!”李夫人翻一下一边的线人册子。微笑道:“这个线人本来就是湖州的一个差役。” 我心中一动,向李夫人道:“再查查湖州周围线人们粮车被劫前后几天传过来的各种信息,也许有更多有用的信息我们遗漏了。”李夫人点点头,叫来香婶和查忆萍,连上我四个人将湖州周围那几天近百条消息摊开,逐条分析起来。 查忆萍突然一皱眉头,将一条消息轻声念了出来“有三个陌生人拜访名湖水庄,然后庄主将整个水庄后院送给三人居住,并责令全庄下人不得接近后院,以免打挠到客人。然而夜间后院似不止三人。小丁呈” 我和李夫人对望一眼,都意识到这条消息中可能蕴含的信息。李夫人翻一下线人册“这个小丁是湖州北面二十里处一个叫名湖水庄的庄园里的一名下人。林生你是否觉得这个名湖山庄与官粮被劫有关?” 我皱眉沉思“这个名湖山庄绝对有问题!三个陌生人为何要占住它整个后院,还不许下人接近,还有这小丁的观察,‘似不止三人’,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除了这三个陌生人外还有更多的陌生人入住?最最可疑的是这三个陌生人入住名湖山庄的时间正好是官粮被劫的前一天。” 李夫人眼中闪着亮光,向李婶道:“拿地图来!”她在地图上指出名湖山庄的位置,我在上面标出韦安石告诉我的官粮被截位置,李夫人皱起眉头“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远,一个夜晚无法将那么多粮食从被劫之地运到名湖山庄。” 我指着太湖湖沿处道:“不足以运到名湖山庄,却足以运到太湖,这儿若再有几艘大船,这二十万石官粮就消失在茫茫太湖里了。这样的话名湖山庄在这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查忆萍沉思一下道:“假设劫粮者真是荷花,则这批粮食他们不会自己消化,而是会运给白莲教。这么大批的粮食他们不能一起运往白莲教,那样目标太大,太招人眼,肯定是分开来运。 他们需要一个地方来存放这批粮食,并分批运出。”我看着查忆萍脸上露出笑容“我想忆萍你这个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看名湖山庄这临湖的位置,说不定他自己的庄内就有让船停靠的码头,正适合用来做忆萍你所说的那个地方。 哈不想这个让韦安石头疼的案子这么快就让我们理顺了,而且我们还可能得到追查荷花的重要线索。夫人,立即通知穆师叔,让他注意调查这个名湖山庄。一旦确认出其庄内有一粒官粮,自有官兵去对付他们。” 李夫人点点头。我沉吟一下思索道:“让穆师叔注意名湖山庄的客人,那可能就是久寻不获的寻找荷花的线索,有可能的话,在官府围剿名湖山庄时,助这几位客人一臂之力,万一他们太笨,被官兵杀掉,那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李夫人露出会心的微笑“老身明白该让穆师弟怎么做。”是夜,我再次来到红粉书院,还未进入后院地下秘宫,被李夫人拦住“那个名湖山庄确实有问题,今天下午你离开后,穆师弟传来消息他已经盯上了这座庄院,不过不是因为那批官粮而是因为别的事。”李夫人说道。 “哦,什么事?”我讶问。李夫人微笑一下“那太湖七杰一到太湖就做了一件侠义之举,在一个小镇上救了一对开茶馆的年轻夫妇,好像有人欲对那年轻妇人不轨,被他们碰到了,就仗义出手,但却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幸亏接应他们的穆师弟及时赶到,七人才没有吃大亏。” “这与名湖山庄有什么关系?”我问。“因为那四个人都使剑,剑术高明而且走的是同一路子,这让穆师弟立即联想到制造客船血案那批训练有素的剑手,因此和太湖七杰将四人击退后,就跟踪了四人,发现他们是名湖水庄的客人,但他们却不从水庄的正门进庄,而是乘船绕水路从后门进入了水庄,进一步探发现水庄里这样的剑手还有很多。”李夫人解释道。 “原来这样,这名湖水庄后面真有一条进庄的水道啊!把官粮的事告诉穆师叔,让他在查探名湖水庄时留意。”我说道,接着心中忽然一动,惊叫道:“不好,穆师叔他们有危险!” 李夫人皱下眉头,也是面容剧变“荷花一向行事谨慎,那四个在外面胡来的剑手绝不会是对方的首领,四人已经那么厉害,那水庄内岂不有更厉害的?这份消息从那边传过来至少要两天时间,若有危险,现在恐怕” 李夫人脸蒙上一层浓重的担忧。“夫人也不必太担心,穆师叔也不是吃素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快给那边派援,告诉我接头的暗号标记,我这就回蝴蝶居让雯雯连夜启程赶过去一趟。我应该亲自赶过去的,可惜喜儿的月缺神功尚未圆满,我暂时还抽不开身。”“有雯雯姑娘去就足够了,我让香婶和她一起过去。”李夫人说道。 雯雯和香婶当晚就离城赶往湖州去了。我心里有了一份担忧,在地下秘宫里再也无法全情投入。对高氏姐妹再无一丝怜惜,对其肆意采撷,我必须加快喜儿月缺神功的进度,湖州名湖山庄的暴露很可能牵出太湖整朵荷花,那样的话我很快就得发动打击荷花的行动,到时候我必须亲自到太湖去坐镇,怎能为了一个喜儿将我羁绊在扬州城里? 赵成回来了,身上带着伤。和他一起来到蝴蝶居的还有许君绝和他的银枪。“属下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青衣剑手追杀一对青年夫妇,暗地里听得那青年夫妇似乎是要到扬州来找公子,遂扮做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侠客,护送那对夫妇到扬州来,在城外不远处被八名青衣剑手追上,对方皆训练有素,属下不敌,幸亏许少侠和黄老爹及时出现,救了我等。” 赵成向叙述经过。我松开他的手腕,还好,身上中那两剑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转头向许君绝道:“多谢许少侠救了我赵叔。”许君绝点下头。 “那对青年夫妇还有那些青衣剑手现在都怎么样了?”我问赵成。赵成答道:“那些青衣剑手看到许少侠的银枪就逃离了,至于那对青年夫妇,因为丈夫受了伤,移动不便,他们没有进城,许少侠将他们安置在黄老爹那儿了。 公子快随许少侠前往黄老爹那儿去一趟,那夫妇说有重要东西必须亲自交给公子!”我望向许君绝,许君绝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出城?” 他问我。我站起身道:“现在就走!”接着转向查忆萍“忆萍,你留在蝴蝶居里照看赵叔。”“不用,我这只是皮外伤,我还是随公子一起去吧!”赵成说。我点下头“那好,就一起去,忆萍也跟我去!” 很令人羡艳的一对夫妇,丈夫俊朗不凡,虽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卧病在床,但一身粗布衣服难掩其一身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这种气质应该出现在那些受书香熏陶多年的名门士家子弟身上,而不该出现在这位自称是太湖西岸某小镇茶楼老板的身上。 那妻子虽也是一身蓝花格子粗布衣服,头包丝帕,不施粉黛,但我一眼看出此女姿色过人,倘稍加收拾,或可与关玲小蝶等相媲美。 第276章最重要是 最重要的是我发觉她身上有武功,而一路护送他们过来的王武却并未向我提起这一点。从许君绝的眼神看,他可能早发觉了此女身上的武功,只是不以为意。 这对夫妇必定有一定的来历,而不象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对开茶楼的夫人。但现在我顾不得追究这些了,他们交给我的东西确实很重要,那是穆风对名湖山庄的调查结果。 他不仅查出名湖山庄后院有四十多名武功高强的剑手,还查到有十几装满粟米的船只停泊在名湖山庄后院水湾里。 他不知道那些粟米是怎么回事,但他确定那些剑手都是荷花的人,因为他在查探过程中被人家发现了,逃跑过程中和一些剑手发生了打斗,他在一个被他撕烂衣服的剑手身上发现了一朵如高雅高宁身上那样的美丽荷花。 “这封信对我很重要,谢谢你们二位冒着生命危险将信从太湖送到这儿,他日何某必有所报!现在事情紧急,何某须赶回城里,明日我派车过来接二位进城,请这位先生到寒舍静养!”我向那对夫妇说道。 “何公子千万别客气,我们夫妇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托我们送信之人对我们夫人有恩,那位先生在拙荆遭名湖山庄一群恶人欺负时,和另外几位侠客一起帮过我们,他很可能就是为此得罪了那些恶人,被那些恶人打伤,无法亲自给公子你送信,才托付给了我们夫妇。”那位自称姓王的相公说道。 我点头道:“还是要多谢二位的仗义,不知二位可否知道托你们送信之人后来的情况?” 王相公摇摇头,脸上现出一丝担忧“那位先生凌晨时分突然闯进我家茶楼,将信交给在下,嘱托我们立即动身,务必送到何公子本人手中,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就匆匆离开了。”“就他一个人?”我问。 “就他一人,面色苍白,我想是受了伤。”毛相公道。只有穆风一人,新派往他身边的太湖七杰那里去了?我心里为穆风的安危担忧,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在这儿静养,麻烦黄老先生先代照顾这两位客人,明日一早我就派马车过来接二位进城,将二位好好安置。” 黄义生点头道:“放心吧,王相公就是因为失血而身子虚,今晚让鱼儿熬锅鱼汤给相公补补身子。” 这时一直柔顺的站在自己丈夫身后,不发一言的美丽妻子突然开口“信已送到,我们就不再劳烦何公子了,只请黄老先生今晚给我们夫妇一个栖身之所,我们明日一早就乘船回去。” 这女人好像有点害怕我和查忆萍,对我们的目光躲躲闪闪的。我望向那王相公,其对妻子的话好像也有点诧异,回头看了妻子一眼,但看到的却是女人坚定的目光。于是他加过头对我们道:“对,不麻烦诸位了,我们明早就启程返回太湖。” 我和查忆萍,黄义生还有鱼儿都又几番相让,夫妇二人却是坚持要明早离开,我想二人可能别有原因,只好不再勉强。 当下向两人道:“何某明天也会启程赶往太湖,二位如果肯等到中午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不,我们自己走,早上就走!”站于相公身后的妻子说道。 我在心里愣了一下,但道:“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二位了,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何某便是!”当下托许君绝明早送二人离开,许君绝却看向鱼儿,还未说话,黄义生便道:“还是老汉我用船送二位吧!” 我黄义生道:“那就有劳黄老先生了。”“无妨,无妨!”黄义生忙道,接着望望许君绝和鱼儿,向我道:“何公子,你现在急着赶回城里吗?” 我看出许君绝和鱼儿有事,便微笑道:“也不是太急,黄老先生有什么事吗?”“老汉我今天本来是打算给君绝和鱼儿办喜事的,不想君绝救了王相公回来,然后就把这事放下了。”黄义生有点期艾的说道。 “是吗?”我高兴的望向许君绝和鱼儿“你们怎么不早说?我说我怎么觉得这院子这屋里布置的与平日里大不一样呢?不过黄老先生你不会是想让两个新人就在这儿这么拜个天地就算办喜事吧,这样也太草率了?” 鱼儿羞喜的躲在许君绝身后,许君绝一手向后握住了鱼儿的手,脸上却现出腼恬的赧笑,黄义生在一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和鱼儿已经没什么亲人,许少侠也孤身一人,所以我们就想一切从简” “那怎行,没有亲人还有朋友吗,这就是许少侠你的不对了,鱼儿这么好一个姑娘,你怎么能如此偷偷摸摸的就娶了呢,怎么也得找几个亲朋作个见证啊!”我打断黄义生的话向许君绝道。许君绝这时像个大姑娘般羞赧“我们本来,本来想请你来做证婚人的。”黄义生点头道:“对,君绝就是进城去请何公子的路上遇到王相公的。” 王相公在一边不好意思的道:“因为我们夫妇打乱了先生家里的喜事,实在过意不去。”黄义生接道:“那里,那里,君绝是去请何公子过来做证婚人,而贵夫妇正好是给何公子送信的,遇上这也是缘分。 只是何公子,你看今天是我们已经定下的良辰吉日,这事不好更改日期,你要事情不是太急,我们今晚还是将二人的事办了吧!” 我立即抛开对太湖那边之事的牵挂,那边之事不差这几个时辰,向黄义生和许君绝高兴道:“好啊!什么急事也比不得这事重要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喜服,红绸,新打的鲜鱼,新沽的酒还有拜堂的香案等都已经备好。”黄义生高兴道。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王相公也是有缘人,正好与在下一起作个证婚人。今天鱼儿姑娘是新人,说什么也不能再下厨,忆萍,你协助黄老先生到厨下准备酒菜,王夫人,劳烦您带鱼儿姑娘回房装扮起来,许少侠你就自已回房把新衣穿上吧! 黄老先生,你把准备好的红绸,香烛等物给我们,我和王相公还有赵叔这就将这儿装点起来。”我向众人说道。 王相公击掌叫好“妙,妙,不想今日巧遇如此一桩喜事,我们与许少侠和鱼儿姑娘可能当真有缘,这个证婚人我就和何公子你一起做了。” 那妻子听得我的分派,在脸上闪现出一丝犹疑,但看丈夫兴致很高,便也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黄义生高兴的到里面去拿东西,赵成跟过去帮他,鱼儿扯扯王夫人的手,两人出去到鱼儿房间去了,忆萍径自去了厨房,许君绝看看我和那王相公,俊脸通红“那,那我也,回房换衣服了。” 我俩哈哈大笑,我向他道:“快去吧,快去吧,你这一身可不是新郎官应穿的。”许君绝逃也似的奔了出去。来之前我实在没想到竟会碰上许君绝的婚礼,在这儿给他做了证婚人。 那王相公对一应婚俗礼仪竟是十分精通,为两人主持了简单而正规的全套成序。婚礼完毕,一对新人也没有进新房,和大家围着一桌喝酒,气氛十分欢洽。 黄义生到兴致高时,拿出自己的胡琴拉了起来,我便以筷击碗,合拍而吟,那位王相公两碗鲜鱼汤下肚后,面色便红润起来,趁着微醺酒意,竟也以筷击拍大声吟唱起来,这些更助长了黄义生的琴兴,一曲曲的拉了下来。 令我惊讶的是那王相公对音律的精通,黄义生连换几个曲子,他都能将拍子合的一丝不差,这让我更加确信他们夫妇来历不凡。 欢畅到天色完全黑透,我笑道:“好了,咱们今晚就到此吧,一对新人也该入洞房了,王相公你身子弱,也该早早歇下才好,我们就告辞了。” 一离开黄义生那满是喜庆气息的渔家小院,我满心的喜气立即换成了煞气,开始计算手中可调用的力量,一个围剿名湖山庄的计划迅速形成。 “林生你亲自去,喜儿怎么办?”李夫人听到我要亲往太湖,立即问道。我镇定道:“我将喜儿带在身边,现在名湖山庄情况已明,此役花不了几天时间,而以喜儿现在的进度,一旬半月的不用鼎炉不会影响她武功的进度。” 李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好,让胖婶跟着去吧!只是这次你只动用沈家卫队吗?名湖山庄频临太湖,水路很重要,林生你不叫淮帮的船只,或是让沈啸天和赵江飞打个招呼,从大江帮调集些水上力量协助?” 我微笑道:“用不着,只要韦安石知道那些被劫的粟米现在名湖山庄内,只是官府的力量就够他们吃一壶了,我们只须随在官兵后面活捉几条漏网的大鱼即可。因此去的人贵精不贵多,从沈家卫队挑上二三十名好手足够了。” 我在半夜里拍开了刺史府的大门,韦安石听说已找那批被劫的粟米,立即兴奋的两眼放光,来回踱着步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发文让湖州官兵围剿名湖山庄。不,不,我要亲自己过去坐镇,来人那!传令江大人挑一百精兵待命!” 一个下人进来拿了他的令牌,匆匆去了。韦安石长出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向我微笑道:“何大人好效率,这么快就找出官粮了。”我谦和的微笑道:“因为这事正是江湖人做的,落在了我一个江湖朋友眼里,他立即通知了我。” 韦安石道:“哦有,原来这样!”“韦大人只带一百精兵过去吗,据我得到消息,那名湖山庄比一个普通城镇都要大,大人只带这么一点兵力,恐怕不够。” “哦!这个啊!”韦安石微笑一下“这个林生你不用担心,这一百精兵只是做为我的亲卫,湖州那边还有其它可调用之兵。” 我微笑点头,暗怪自己思虑不周,名湖山庄位于湖州地界,若带着大批扬州城卫军,纵是由督江南诸州事的韦安石率领,也会让湖州地方官员在心中产生不好的想法,好像不信任人家似的。 “这批贼人属于太湖地区一个很大的江湖组织,下官正在调查这个组织,想对其施以围剿,可惜一直寻不到他们踪迹。 依下官推测,劫官粮这么大的案子,坐镇者应是此组织的高级首领,下官想请韦大人配合,尽量生擒此贼,下官需要从他嘴里审出些东西来。”我向韦安石说道。 韦安石挥挥手,爽快道:“何大人你是隶属于朝廷中央刑讯机构大理寺的大理寺少卿,提这个要求很合理,有什么需要本官配合的,只管说就是。” 第277章多谢韦大 “多谢韦大人,我们在湖州会合后再商定具体事宜吧!”第二日一早,我来到沈家,在沈伟程的带领下挑了二十五个沈家卫队的成员,分作两组,由阿光和阿正各带领一组,扮作商旅潜往湖州。这些都进行的很顺利。倒是哄沈小蝶花了我不少时间,昨晚在红粉书院我和忆萍没有去地下秘宫,她已从李夫人那儿知道我要到湖州去,又听说我还要带喜儿同往,便闹着也要去。 让我一阵好哄,又给她分派了在扬州等关玲的任务,才把她安抚下来。要离开沈家时,碰见沈河带着两个人进来,一个是赵江飞我认识,另一个男子身披红色披风,身材魁伟,面相粗毫,胡须如戟,行走间昂首阔视,龙行虎步,一身草莽霸气。这男子我却是不识。赵江飞看见我,越过沈河大喜迎上“何公子,真在这儿遇到你了,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巴蜀红袍会会主丘豪,丘兄,这位就是何公子。” 丘豪!这长相,这气势,这一身打扮,我早应该想到是他,高手榜一品七位的丘豪,当下忙在脸上堆起欢笑“原来是丘会主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还打算过几天有时间专程到益州去拜访会主呢,不想在这儿就遇到会主,幸甚幸甚。” 丘豪哈哈一笑“何公子真和查先生一样,都是文人,说话文皱皱的,什么久仰大名幸甚幸甚的,倒是丘某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何公子大名,早就想见见公子了。” 赵江飞在一边插话“对,丘会主昨天才到得润州,今天一大早就让我带过江来,说要拜会天王和何公子,我们打算见过天王后就去找公子呢。”“丘会主是前辈,如此客气,让晚辈如何敢当?”我说道。 丘豪爽朗的大笑“什么前辈不前辈,听说公子没将关家那小囡弄上手之前还和关家那两个车把式论兄弟呢,不见外的话,叫我一声老哥就是!”我微笑一下,心道这丘豪当真够草莽,怪不得蜀地书香名门毛家不愿和他结亲,逼得那丘小姐带了毛公子私奔。不过这种人喜欢,当下笑道:“怎会和丘老哥见外,你们还没见到天王吧?我带你们过去!” 以丘豪在江湖上的身份,既然已经碰见了,我不好就此匆匆离开,本来是打算到谢家和谢锦婕打声招呼,告诉她我要远行,现在只好先陪丘豪见过沈啸天了。 沈啸天在客厅时迎着丘豪,互相把臂大笑,道过久违,扯得一些闲话后,赵江飞和丘豪透露了来意,原来是想请沈啸天为他们两家主持婚事,受到这种邀请,是人家对你身份的尊重,沈啸天自然是欣然答应。 又是一桩婚事,我想起昨晚许君绝和鱼儿的婚事,猛然想起王相公身后那美丽的妻子,心中一动,莫非是她?眼光扫向丘豪,丘豪也正望向我,目光中盈着笑意“也请何公子一并帮忙主持,我和老赵商量过了,我们不仅要把这门亲事办的热热闹闹,还要办得有礼有节,听说有本书是专门讲婚礼的,我打算按书上的来,一点也不差,通过我家英山娶欣儿让一些人看看,我丘豪虽是个大老粗,也是很懂礼仪的。” 我在心里暗笑,看来这主儿心里还憋着毛家不肯娶其女的气呢,只是那昏礼上所记礼节,繁琐复杂,那里能尽皆遵循?连谢毛这样的人家现在恐也不愿再去遵循那烦文褥节。 但这些却是不适合和丘豪说的。当下只是点头微笑着答应下来,看看外面已近半上午,时间再耽搁不起,便起身向丘豪和赵江飞致歉“丘会主远道而来,我本该在扬州多尽地主之谊的,但外面有些事晚辈需前往处理一下,可能得几天之后才能返回,要怠慢会主了,还请海涵。” “哦,何公子若有事尽管去办,有沈天王和老赵在,老丘我在这边绝对饿不着也淋不着。别让老丘我耽误了何公子的正事。” 丘豪道。赵江飞却是眼珠一转“何公子,是不是江湖上那儿出了什么事,有用得着我大江帮的地方,您尽管支声,上次你对付升仙教,我们没能参加,我属下儿郎们都深以为憾呢!” 丘豪反应过来“对,对,要有事何公子你打招呼,咱别的没有,肯效死命的好儿郎却有的是。” 两人这样的表态让我体验到了我现在江湖上的地位,心里感觉美滋滋的,向两人真诚的说道:“谢过两位的好意,他日有事,免不了要劳烦大江帮和红袍会,不过这次我自己就应付得来,暂时不需要麻烦两位前辈。” 沈啸天知道我的事,微笑看着我,向我道:“林生你快去吧,这边丘会主和赵帮主有我招待就够了。” 我没想到在谢家竟会经遇在沈家类似的情况,就在我向谢锦婕告辞想要离开的时候,阿福拦住我,说谢贤古叫我到客厅里见客,这客人不是别个,正是丘豪口中“一些人”所针对的对象,益州毛氏。 和谢贤古一起坐于上首的那老者是毛意之,其侧还坐着他的小儿子毛向德,看到这父子两人的相貌,我便在心里打了一个咯登,这父子二人的相貌怎么和昨晚那位王相公如此相似?看来我在沈家时的推测是对的了,那对代穆风送信的青年夫妇正是私奔的红袍会千金和名门毛氏子弟毛向贤。 巧的是谢贤古将我介绍给毛氏父子,就是为了让我帮他们寻找他们家与草莽女贼私奔的不宵子毛向贤。 “林生你在外面不认识很多人吗,还有你那个江湖,毛公子就是和江湖人的女儿私奔的,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寻找一下毛公子的下落。”谢贤古向我这样说。 毛意之站起身向我微笑着抱拳道:“有劳何公子了,江湖上如有小儿或是那位丘姑娘的下落,肯请通告老朽一声,以慰一个老父对儿子的相思!毛家将对何公子感激不尽。” 我忙躬身答礼“毛老先生太客气了,纵无谢师吩咐,以晚生对毛老先生学识的敬仰,也会很乐意为毛老先生效劳的。晚生只要得到令郎消息,必于第一时间内通知老先生。”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一套说法,你称呼已和你儿子有夫妇之实的丘英姿为丘姑娘,那就是还不愿意接受这个儿媳妇罢。 而依我昨晚在黄义生渔家小院所看到的情景,小夫妻两个那么恩爱,我怎能将其下落告诉你这个固守门第观念的老顽固,让你拆散一对好鸳鸯? 毛意之再在我身上打量一番,向谢贤古叹一口气“唉,这何公子确是一表人材,且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祝贺谢兄得个好女婿啊!”这句话夸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心儿却又轻飘飘的。谢贤古望我一眼,微笑着端起茶杯向毛意之道:“过奖了,喝茶,喝茶!” 毛意之却又说了一句话“唉,本来还想为向贤向谢兄求婚呢,谁知向贤却做出这等事!唉!我现在对他是失望之极,所有的希望全都落在这第二个儿子向德身上了。” 这句话让我在心里大骂他老不死的,原来还替他儿子打锦婕的主意。乖乖,毛家和谢家可正是门当户对,依昨晚所见那毛向贤又是一表人材,倘若真的在我之前向谢家求婚,谢家有八成会答应下来。 想及这些,我心中立即充满了对丘英姿的感激,连带着越发觉得丘豪可爱,是个好人。转念想及毛意身边这个二儿子毛向德可能还没亲家,也算是我一个对手,望向他的目光立即便透出阴森森的杀气,那毛向德感觉到我的目光有异,望得一眼,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赶将目光躲开,眼中有些莫名其妙。 我也立即撤了身上的煞气,免得被上面正交谈的两个老人发现。刚出城门,一心急着赶路的我又被拦住了,这次拦住我的却是昨晚新婚的鱼儿,但现在这位新娘子披头散发,满面泪痕,眼中神色满是慌乱与焦灼。 “何公子,唔我爷爷被人杀了,我拦不住许大哥,他拿起枪就走了,唔”鱼儿抓住我的马缰放声大哭起来。我心里震惊,知道那个祥和喜庆的渔家小院出了大变故了,忙翻身下马,扶住喜儿,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来,鱼儿姑娘你慢慢说!”我的声音里自然而然的加上了星阳摄魂,平利鱼儿的焦灼与混乱。 “爷爷早上用小船送王相公和王夫人回去,不想两个时辰不到,我爷爷就成了一具尸体,王相公的胸口也插着一把剑,昏迷不醒,是王夫人用船将他们运回来的,说是他们碰上了追他们的恶人。 许大哥他拿起枪就走了出去,我拦不住他,他脸上的神色很吓人,他肯定是要去杀人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是王夫人让我来找何公子你的。” 喜儿总算是将事情经过将讲清楚了。我已经飞身上马,口中喝道:“忆萍,你带上鱼儿姑娘,我们先到她家去。”胯下的骏马已如剑般射出。喜儿和赵成急忙纵马跟上,忆萍伸手一捞,将鱼儿提到自己马上,跟在我们三人身后。 扬子江畔的渔家小院里,昨晚扯上的大红绸缎还没扯下,但昨晚那欢乐喜庆的气氛却再也找不到丝毫影踪,女人细声的悲泣加上两个躺在屋中间一动不动的血人,让院里蒙上一层悲戚。 黄义生的生机被刺穿他胸口那两剑彻底断绝了,我摸了一下他的手腕,不显一丝生命的迹象,叹息一声,怜悯而无奈的望了随跟进来的鱼儿一眼。鱼儿扑到老人身上,叫声爷爷悲泣起来。忆萍走过去蹲下身来,将她揽入怀里。 边上,那所谓的王相公躺在血泊中,右胸处插着一柄细剑,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生命迹象,王夫人跪伏在其身侧,泪已哭干,只是小声啜泣着,双眼目光呆滞,嘴里无意识呢喃着一些什么,细听来,竟是“贤哥,咱们回家,贤哥,我陪你回家”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夫妻二人就是前不久离家私奔的毛向贤,丘英姿二人,自然明白丘英姿这句话的意思,想来毛向贤这位世家公子一直盼望着的事就是带丘英姿重返家门。 心里不由得对这对苦命鸳鸯升起一阵伤悲。握着毛向贤的手腕,感觉到那一丝微弱的脉动,忙将一股股祥和柔顺,富含生命力的星阳真气输入他体内,毛向贤呵的一声,眼皮动了起来。 丘英姿眼中立即焕发出激动的光芒。“贤哥,贤哥!”一声激动的呼唤。毛向贤终于睁开了眼睛,丘英姿眼中闪出惊喜“贤哥,你没死,你醒过来了!唔”她将毛向贤抱到怀里痛哭出声来。我在心里叹口气,继续将星阳真气向毛向贤的体内输去,去维系他那正在流失的生命。 第278章他哅口那 他胸口那一剑虽未刺中心脏,却也足以斩断他这孱弱之躯的生机,至少我的星阳真气是无力挽回他的生命,只能让他这最后的喘息多维持一会儿。 “毛兄,还有什么话要向夫人说,就快说罢,心中有什么愿望也可以向我交待。”我俯身凑向毛向贤耳边以使了星阳摄魂的平静声音向他说道。毛向贤嘴角扯出一丝恬静的微笑,他从我的话里听出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表现的倒是平静,丘英姿则根本没意识到我话中的意思,只顾将毛向贤使力抱紧。 “英姿啊!我想父亲了,不肖子多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啊,你一定要带我回益州啊!”毛向贤声音孱弱,却吐字清晰的说道。丘英姿连连点头“我们回益州,回你家,若父亲还不肯认我,我就进你家给你做丫头。”我心中一动,向赵成摆下头“到谢府去。” 毛向贤嘴里又涌出一股血来,咳了起来,我忙分一股星阳真气过去将他喉间的血震出。“不,不,不要你做丫头,我要你做妻子,你是一位好姑娘,父亲大人会认可你的,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你千万不要怪他。” 丘英姿满是泪痕的俏将牵出一丝微笑,点点头,将脸贴到毛向贤肩上“我怎么会怪父亲大人呢,只要贤哥你将我放在心里,愿意和英姿长相厮守,英姿此生就知足了,英姿从来没有在意你家人怎么看我。” 毛向贤的手抬一抬,我看出他是想爱抚妻子的面庞,另一只手伸过去将他的手扶向丘英姿抽搐的香肩,丘英姿明白丈夫的心意,立即抓住这只手按在自己脸上,毛向贤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一生首先是幸运的有一个博学多识而严厉的父亲,他教会了我为人之道,再就是幸运的拥有你这么一个好妻子,你让我体味到了生命真正的快乐,我很满足,唯一的遗憾是看不到父亲认可你,没能将你风风光光的娶进毛家。” “不,不,贤哥你会看到这一天的,你说过的,父亲早晚会认可我的,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丘英姿听出了毛向贤话里的意思,惊恐的说道。 毛向贤却自顾自的说着:“现在我多想父亲在这儿,让我告诉他,英姿是位好姑娘,让他看看你是如此的娴慧美丽! 多想看到他老人家那慈祥的笑容,多想让你为父亲沏上一杯浓浓的茶,多想看到父亲开心的接过你的茶。我多想咳咳”毛向贤又咳出血来,丘英姿摇头哭喊着“不,不,别说了,贤哥,你别再说了,这些你都会看到的,只要你好起来,英姿向你保证,这些你都会看到的。” 没想到两人爱的如此之深,我心里升起浓浓的悲凄。这两人间的爱情与我和谢锦婕相似,都是寒门庶民与名门士族间的不对门第的结合,只是我比丘英姿要强大的多,谢贤古也比毛意之开通的多。 握住毛向贤手腕那只手,星阳真气缓缓不断的输进他体内,可他的生命之光还是在一点点的消退。我心中忽然一动,向站在一边的赵成摆下头“赵叔,快马赶回城里,到谢府接毛老先生过来。” 赵成匆忙转身出去。不出我所料,毛向贤听到我这句话,眼中正在消退的生命之光突然又焕发起来“何公子,你是说我,我父亲他、他” “对,毛老先生在扬州,毛兄你坚持一下,我赵叔很快就会将毛老先生接过来的。”我说道。毛向贤嘴角现出一丝舒心的笑容“哦,英姿啊,听见了吗?父亲很快就会来了。我好累,好累!英姿,让我在你怀里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咱们一起见父亲。” 丘英姿惊恐的摇着毛向贤的头“不,不,贤哥,你别睡,千万别睡,父亲大人很快就来了,你千万别睡!”我也急道:“毛兄,坚持住!等毛老先生来了你再睡!” 手上更加大了星阳真气的输入量。可惜人力毕竟有限,毛向贤还是睡了过去,永远的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毛意之和毛向德父子赶来时,被揽在丘英姿怀里的毛向贤已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他的身子已开始冷却。 毛意之颤抖的手从丘英姿手里将儿子接过“向贤!”伴随着这苍凉的呼唤,老人一下子涕泪纵横,抱着儿子的身躯,坐在了地上。 毛向德在一边扶住了父亲。丘英姿倒是显出了异常的平静,静静的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粗陶茶壶,在一个杯子里倒满茶水,单膝跪向毛意之“贤哥说他最想看到的是我给父亲敬茶,望父亲成全贤哥这最后的愿望。父亲,请用茶!” 毛意之望向丘英姿的目光有些呆滞“这是向贤最后的愿望?”丘英姿点点头。毛意之长嚎一声“向贤,为父的对不住你呀!”说完接过丘英姿递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转向怀里儿子的脸哭声道:“向贤你看到了,从今起,丘姑娘就是咱毛家的媳妇!” 丘英姿俯身抱住了毛向贤的腰,脸上现出恬美的笑容,这笑容成了这位名列群芳谱前十的一代红颜生命最后的一个表情,当我发现有异时,她的呼吸已经断绝。 借着毛向贤身体的掩护,她将一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闺女?闺女!丘小姐!”毛意之眼带惊恐的晃着丘英姿的香肩,伊人已无反应。 “唉!”我扭头重重的叹息一声,不想昨晚还喜气洋洋办喜事的地方,今天竟发生这样的事。屋里光线忽暗,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外面的亮光挡住。 “英姿!”一声狂嘶,毛意之被推到了一边,丘英姿被另一个人抱到了怀里,却是丘豪到了。又一个要忍受伤痛的父亲! 残阳如血,照得运河表面一片绯红。赵成将最后一个青衣人的尸体翻转过来,指着其胸口那个血洞给我看“公子,又是一枪致命!” 我点点头,对着残阳吁出一口长气,我们在这儿共发现四个青衣人,死状一模一样,都是胸口带着一个血洞。可以想见那根满带愤怒的银枪是如何刺入这些青衣人的胸膛,狂暴的夺去他们的生命。 喜儿还未见过如此血腥的景象,好奇的俯身去看,盯着那四个一模一样的血洞,感叹道:“这绝命枪真厉害!伤口如此整齐,毫无差别!” “许君绝生性孤僻,他人很难能走进其内心,黄义生是难得的一个走进其内心者,他对黄义生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些人杀了黄义生,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才有如此狂暴之举。平时许君绝杀人不是这样的。” 平时俯尸许君绝枪下的人多为喉间一点红痕。“许君绝知道这些人来自名湖山庄,我们直到现在没见到许君绝,他会不会已杀到名湖山庄去了?” 查忆萍担忧道。我点点头“很可能这样,我们得尽快赶过去,否则许君绝不仅可能打草惊蛇,还可能有危险!” 我说着走向马匹。本打算中午就启程的,黄义生渔家小院的变故让我将行程耽误了半天,当我将那边的事交托给随丘豪赶到的赵江飞和沈伟程,让他们照顾鱼儿办理黄义生的后事,并帮着丘豪和毛意之扶毛向贤丘英姿夫妇的灵枢回蜀后,已是夕阳西下。 毛意之和丘豪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在一番悲痛之后已达成和解。阿光,阿正带着那二十五名沈家卫队成员,还有韦安石和江子阵他们都是一早就出发了的,已比我们多出一天的行程。 是以我们连夜急赶,一路不惜马力,只在第二天中午,看已经两夜未得功力补充的喜儿月缺神功有消退趋势,不得已在一个小镇上打了一个时辰的尘,以我自身功力为喜儿稳住了其月缺神功。 伴晚赶到湖州,先依暗记指示和阿光阿正他们会合,令我欣慰的是雯雯和香婶已接应到穆风,并和阿光阿正他们会合了。 穆风身上的伤虽重,却无生命之虞,他向我介绍了他身边另两个受了重伤的男子,一中年,四十几许,另一个还是个二十不到小伙子,两人都是一脸悲愤“何公子,一定要为我们兄弟报仇啊!”太湖七杰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只不过查探一个名湖山庄就让我付出如斯代价,这朵荷花实在不好对付啊!我在心里道。 “穆师叔你可查到这名湖山庄里都有些什么厉害人物?”我问躺在榻上的穆风。穆风摇摇头“不清楚,打伤我的是一个老头,绝对有一品级的实力,他的属下叫他三长老,另外就是二十几个剑术高强的青衣剑手,这些是参与追杀我们的力量,再其它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就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喃声道:“三长老?”根据从高氏姐妹那儿得来的消息,荷花组织的最高权力机构是由三个长老组成的长老会,他们所谓的教主,即高氏姐妹原来的情夫也得受这三长老的节制。 这个三长老应该就是这个长老会三个长老之一。如此高级的人物,应该是现在荷花在名湖山庄的最高首领了,这也与其一品的实力相符。 看来荷花对这次劫粮行动非常重视,竟派出长老会三长老之一亲自坐镇。不过如此一个荷花的高层首领,若能将其生擒,肯定能从他那儿得到极大的收获。荷花的组织关系,据点分布,总部位置,重要首领等等。 “没见过许君绝的踪迹,也没见有人或物撤出名湖山庄?”我问穆风。穆风坚定的摇头“我虽然暴露了,但名湖山庄一直在咱们线人监视之下,那位三长老还有那些青衣剑手及那些粟米绝对还没有撤出,也没见过许君绝那样的人在名湖山庄周围出现。” “准备一下,等我见过韦大人,咱们就开始行动!”两千湖州水兵迅速封锁了名湖山庄周围所有的水路,另有一千兵丁在江子阵的指挥下悄悄的接近了名湖山庄。韦安石在湖州刺史的陪伴下,坐镇刺史府等待消息。 “江大人你们攻进去后,见到武功高强,不好对付的贼人,不必让士卒们犯险硬上,尽管放他们逃生便是,只是要将其逼到陆路上,别让其逃到水路上,那样不好对付”我向江子阵说道。 江子阵点点头“何大人放心,本将知道怎么做,何大人只管在庄外等着网大鱼就是。”查忆萍他们潜伏在一个小树林里。林外远处可见一座规模宏大,以太湖水光为靠背的庄院,那就是名湖山庄。 “出什么异常情况了吗?”一回到他们身边,我就发现查忆萍脸上有慌急神色,遂问她。“许君绝已经进去了,随他之后不久,丘豪,丘英山父子也进去了。他们速度太快,我们从这里没法拦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心里一惊,这两人都是满腔仇恨而来,进入水庄后必将大开杀戒,势必打乱我和江子阵的即定计划。 第279章机立断我 当机立断,我解下星阳神弩并星阳小箭交给赵成“赵叔,你和忆萍,香婶带大家守在外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逃出庄来的人。雯雯,我们两个这就进去,不等江大人了。”和雯雯掠出树林,疾速纵向前面的名湖山庄。 山庄里已成修罗地狱,从前院开始,一路尸体,多是庄丁打扮,间或一个青衣剑手,一个个死状怖,或胸口被刺穿一个血洞,或脖子被扭断,最为血腥的是内脏被从胸部揪出,我知道那是丘氏父子血手刃的杰作。 顺着打斗声找到后院,只见许君绝,丘豪,丘英山三人正状若疯虎的对那些青衣剑手狂下杀手,许君绝身上不知已中了多少剑,却兀自不管不顾,银枪红樱飞舞间,刺穿一个个青衣剑手的胸膛。 纵然背后中剑也不过是身子微晃一下,回手一枪刺穿偷袭自己剑手,枪尖红樱带着一篷血雨就又飞向前面另一个剑手,自身的鲜血和对手溅在自己身上的血让其一身白衣变成了如丘氏父子一样的红衣。 丘氏父子的状态与许君绝差不多,不过他们手中都没有兵器,那两只隐泛金属光泽的血红右手就是他们的利器,丘英山是在血红色的外表泛蓝芒,而丘豪则是泛金芒。 父子二人肩并肩冲向一个灰衣老人。那灰衣老人应该就是所谓的三长老了,他和他属下的青衣剑手都已眼前三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产生了恐惧,正一边吆喝着让属下上前阻拦三人,一边在几个青衣剑手簇拥下向后退,他们后面有个很大的水塘,水塘里泊有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水塘有水道通向院外,外面就是广淼的太湖。 “我们怎么办?”雯雯打量着下面的战局问我。“不用管许君绝他们,找机会生擒那个三长老!” 我沉声道。我和雯雯正想朝那即将登船的三长老扑下,院中水塘忽然发生异动,我和雯雯忙停住看个究竟,只见水塘里水波一晃。 忽然现出十几个鱼白色的点来,却是十几穿鱼白色水套的人,我认出其中有大江帮赵江飞和赵鹤父子,其它人不用提都是赵江飞带过来的大江帮弟子。 这群人每人手里还都拿着一个尖状螺旋金属物,现身后即收回腰间,而祭出分水刺在赵江飞的带领下一起从水里向三长老一群人迎去。 雯雯突然指着那些船只向我道:“宗主,快看,那些船!”我也注意到了,那些船正在下沉,我明白大江帮弟子刚现出水面时那尖状螺旋物的用途了,竟是专门用来在水里凿沉船只的。 那三长老也非弱者,他属下那些青衣剑手也都训练有素,尽管心有恐惧,却不显丝毫混乱。在那三长老带领下一齐围向了许君绝。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水中出现之人是生力军,丘氏父子互相配合着状若疯虎,气势正盛,他们皆不敢撄其锋,而许君绝身上多处带伤,虽表面依然勇猛,实际上已是强弩之末,水上退路已被大江帮之人封死,他们是想从许君绝这儿打开一个缺口。 “许君绝会支持不住的,我们上!”我说着扑向那三长老,雯雯已后发先致,一团剑芒撞向那三长老。 一群人根本无力抵抗雯雯绝品级的凌厉剑势,两个疾速上前一步,想代那三长老抵挡这突然偷袭的青衣剑手在眨眼间就被绞碎,剑芒团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向的撞向那三长老。 那三长老眼现惊恐,忙提剑迎住,却已被包括在剑芒团之内,一阵紧密的叮当声,三长老倒退着从雯雯剑芒团中疾速退出,嘴里大口吐着血。 他属下那些青衣剑手不想自己主子一招都抵不过,眨眼间即受重伤,忙一起向雯雯的剑芒团扑去。但他们却漏了雯雯身后的我,双脚一错,身子以一个弧线疾速从仍在踉跄后退的三长老身后掠过,一掌拍中其胁侧,星阳真气已封了其大部分穴道。 三长老委顿在地,抬头怨毒的看我一眼,我向他微笑一下“在下何同,见过三长老!”他眼孔收缩了一下,将头扭开去。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待会儿有的是让你开口的机会。 转头看场上局势,有雯雯加入,那些青衣剑手尽管也做了到临危不乱,还是被很快清理掉。丘豪一个掌刀刺穿最后一个青衣剑手的胸膛,接着一声大吼就扑向委顿在地的三长老,我忙上前拦住“丘前辈冷静,这个人留着还有用。” 手中长剑连挡了他好几个手刀,到丘英山和赵江飞赶上来将其抱住,他才长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对不起何兄弟,老哥我是杀红眼了!”丘豪说一声,然后拨开赵江飞和丘英山向外面走去,丘英山忙跟上去。 我在心里叹口气,没想到丧女之痛竟会让这一代大豪如此疯狂。“唉,这丘老哥脾气太暴了,从鱼儿姑娘那儿得知名湖山庄是害死女儿的间接凶手后,就带上一样冲动的英山,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冲向这边,我拦也拦不住,怕他有危险,只好挑了一批兄弟过来接应。没影响到何公子你的事吧?” 赵江飞解释道。我摇头道:“没事,痛失爱女情有可原,不过这名湖山庄已被湖州官兵从水陆两路包围,很快就会发起总攻,赵帮主你们呆在这儿多有不便,还是快离开吧!” 我说这话时外面已传来喊杀声,赵江飞脸色一变。要知名湖山庄纵是犯了死罪,但也应有官府来执行,许君绝,丘氏父子还有赵江飞他们都没有官方身份,这屠庄的暴行便是违法了,他们呆在现场会让我很难做。 “快带你的人走,水路封锁很严,别从水路走了,潜出庄后登靠岸从陆上撤走。丘前辈我会照顾,帮主不用担心。”我向赵江飞说道。 赵江飞抱下拳,带属下人跃入水塘隐没不见。我让雯雯背起已虚脱过去的许君绝离开,我则提起那三长老找到正往外行的丘氏父子,让他们迅速将血手洗静,将沾满血的外套脱下扔了,然后做为我的随从一起在门口等候江子阵。 “庄里发生了变故,可能是名湖山庄自己的什么仇人寻上门来,对山庄进行了屠戮,我们进来时就发现遍地尸体,只擒到这一个好像还有救。” 我迎着冲进来的江子阵道。江子阵看一眼我身后的丘氏父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向我点下头,挥下手让下面兵丁在庄里四处搜查。我凑近江子阵,低声道:“多谢江大人了,这个贼首我先带走审问,晚些时间再交给江大人。” 江子阵道:“都是为官家办事,何大人莫客气!”树林里,大家会合到一起,我将那三长老扔给雯雯“给他疗下伤,别呆会儿审问时支撑不住。” 我则用星阳真气去为许君绝疗伤。许君绝身上的伤可以是非常重,中了十几剑,单开来这十几剑每一剑都不算什么,可同时中这么多剑只是那失血就足以夺走他的生命,况且他在庄里时用那种拼命的打发,身上真气消熬待尽,已处于虚脱状态,对于没有真气保护的身体,这些剑就非常致命了。 我到树林时,阿光,阿正已经熟练的给他身上的伤口包扎完毕,我将星阳真气由其背部输入体内,帮他调整元气,半个时辰后,他自身的真气才重新在筋脉间运行起来。他自己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看周围的我们,嘴唇翕动“鱼儿呢?” 我叹口气“你还记得鱼儿啊?君绝你也太冲动了,自己提起枪就杀到太湖这边了,也不知道照顾刚没了爷爷的鱼儿姑娘。 要不是丘前辈和丘少侠正好在这时赶到,或我和雯雯晚到一会儿,你现在焉有命在?那样的话,你让鱼儿姑娘以后怎么办啊?”许君绝眼中闪过愧悔,接着是慌急“那鱼儿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就撑着想站起身来。我伸手按着他“好了,我已经让人安置好了,你这身体就别撑强了。”“谢谢何大哥,我想尽快回扬州。”许君绝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点点头“马上就送你回去,但你这身体需要静养,赵叔,你们先带许少侠到穆师叔他们那儿,然后给穆师叔许少侠还有黄野和莫从找几辆马车,等我们回去,咱们就启程回扬州。” 穆风在附近一个村庄里有个落脚点,那是他一名得力线人的家,他和太湖七杰中幸存的黄野莫从两人就是在那儿躲过名湖山庄的追杀的。我转向丘氏父子“丘会主,丘少侠,你们方便的话和我一起回扬州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丘豪微弯下腰道:“我们爷俩的莽撞让何公子麻烦了,我们正要到扬州去,就与何公子同行吧。” 那个三长老明显的摆出一幅不合作态度,我问什么,他只是一言不发,将脸冷冷的扭向别处。我冷笑一声“既然阁下如此态度,那么何某只有对不住了,如果对阁下脑部造成什么伤害那也只有请阁下海涵了。雯雯!” 雯雯点下头,双掌合击在三长老两侧太阳穴上,这一掌的力道会将他的神志打昏,但不会让他晕死过去。我就在他受击眼神出现散乱的那一刻祭起了星阳摄魂,眼中异芒大盛,盯着他眼神已散的眼睛,磁性的声音奇异的颤动起来。 “你是荷花教的三长老?”“是!”他的声音如许君绝一样虚弱,还有一丝缥缈。“你现在头很晕,感觉很累,是吗?” “是!”“那你就休息一下吧,看着我的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我缓缓的说着,三长老的目光更散乱了,眼皮似支撑不住,想要合上。“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总坛在那儿?然后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荷花没有总坛!” “什么?没有总坛?”我一惊“那你们大长老二长老还有教主现在何处?”三长老缓缓的摇头,表示不知。我望一眼查忆萍,两人眼中都闪过骇异,这荷花可能有一套与一般江湖帮会完全不同的组织方式,没有总坛,身为最高层领导的三长老竟不知教主和大长老二长老的行踪,难怪穆风在这边探查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查到他们。 “那么你们如何形成决策,并让决策得到执行,长老会和教主的意志如何得到实现?”我这句话一问出,那三长老眼中突然出现挣扎神色,我知道这句话问中了要害,让他从心理上出现条件性的排斥,忙继续加强星阳摄魂的攻势“说吧,把这些说出来,这对你有好处,你很累需要休息,说吧,说出来,你就可以得到彻底的休息,说吧,说吧,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第280章一般事务 “一般事务决策权在皇子,皇子可直接派出荷衣使者,传达教主令,遇大事由皇子召集长老会并公主一起商讨决定?” 三长老的眼皮已经合上,梦呓般说出了这句话。我听得心中大震,知道这句话里大有文章,忙抓住他意志最弱的这一刻问道:“皇子,公主都是谁,他们是皇族吗?” “皇子主荷花,公主主白莲,属下三人誓效忠圣主遗命,扶皇子光复大隋正统”三长老的声音低下去,渐致不可闻。 “什么大隋正统,什么意思?”我摇着他肩膀急问,我感觉我在接近一个绝大的辛秘,牵涉到前朝皇室的辛秘。但那三长老却已沉睡过去。看到我脸上的渴切与焦灼,雯雯开口道:“要不要弄醒他,对他再次施术?” 我咬牙点点头“弄醒他!”像三长老这样武功高强之人意志多坚定,我这还处于第四层的星阳摄魂想对其施术,必须像雯雯刚才那样,先击散其神志,但不让其昏死,在这一刻施术方可。 但这样的过程一次就会对一个人的大脑造成巨大伤害,重复一次,这位三长老不死也要变白痴,以后就没法再从他身上套取信息了。但我现在那还顾得了他的死活,他刚才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所谓“大隋正统”“皇子”“公主” 这几个字眼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解读这个巨大的辛秘的意义不仅可以让我了解荷花和白莲教的来历,还可能有其它意想不到的用途。 这三长老就算是就此死掉也死得其所了。但我高估了三长老的承受力,毕竟我和雯雯也是第一次这样使用星阳摄魂,我在那三长老睁开眼睛神志尚未醒来的第一刻顺利的再次用星阳摄魂控制了他的神智,但我一句话还没问完,他就口鼻眼角还有耳孔同时向外渗血,再次昏死过去。 雯雯还想再次将他弄醒,我摇头道:“不用浪费你的功力了,七窍出血,他的大脑已被彻底损害,纵能醒来也是个白痴,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直接送他上路吧?” 雯雯点下头,一掌拍在了三长老的头顶。我心里仍在思索着他刚才在我星阳摄魂控制下说出来的那几句话。林外马蹄声响起,是江子阵带着几个亲随到了。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地上三长老的尸体,问我:“死了?” 我点下头,江子阵懊恼的跺下脚“唉呀,何大人,这个人还有用,我们在庄里只找出十万石粟米,另有十万石不知所踪,我还想通过此人找那另外十万石粟米的下落呢。”我讶道:“已经被运走了一半?好快的速度!” 不可能在这名湖水庄将二十万石粟米找全,这是早在我预料之中的,这儿只是一个暂时的存放地,荷花肯定要将其从这儿将其分拆成小股运往其它地方,只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短几天就运走了一半。 不过我现在关心的焦点已不在这未找到的十万石粟米上了。“我去见韦大人,这丢失的十万石粟米会很快找回来的。”我向江子阵说道。湖州刺史府里,我向韦安石分析那十万石粟米可能的可落。 “荷花得到这批粮食肯定也是要运往白莲教区的,但这么多粮食,即便分拆开来从陆地上运往南边也是很招人眼的,我们不可能收不一到风声动静,所以这另外十万石粟米现在应该还在水路上,或是集结在其类似名湖水庄的临水据点内。 只要通知太湖周围及江南河两岸官府严加布控,这十万石粟米就飞不出去。下官也会央请江湖朋友们代为留意,一旦发现线索,必立即屏禀报给大人。 大人不必为这十万石粟米担心,只要下力气追查,必能查到其下落,绝不会让其落入白莲教之手的。” 韦安石点点头“现在只有这样了,有了手头这十万石,本官可以先给那些饥民一些安抚了,不过另外那十万石一定要找回来,这个还请何大人多费心。” “这个韦大人放心,身为朝廷官员,维护稳定,这是职责内的事,下官自然会全力以赴。”我振声向韦安石说道,接着语气一转,向他道:“韦大人,听闻得大人你对历朝掌故十分娴熟,下官有个问题想向大人请教。” “哦,娴熟不敢,何大人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我们可以探讨一下!”我微笑一下,知道这是韦安石的谦虚之词,遂问道:“大人记忆中在前朝亡后,有没有一些扬氏皇室人员散落民间,且至今尚未有下落者?”韦安石皱下眉头“何大人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现在自然还不愿将从那三长老口中抠出的消息和他分享,遂推托道:“哦,只是以前读书时想到的一个问题,今天正好向韦大人请教。” 韦安石自然听得出这话的言不由衷,若只是学术问题,我以前有很多机会向他讨教的,只是他也不深久,沉吟一下道:“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隋末大乱时,群雄并起,真正的扬氏皇室流散。 而在动乱初期,诸路豪雄多拥立过扬氏皇帝,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楚,这些人在接受高祖安抚时也都以前朝皇室人员自居,以得到一个好待遇,但所本官看,他们应该都是假的,真正的扬氏皇室幸存者寥寥无几,高祖心性仁慈,对这些人的身份也都没有查究。” “这样啊!”我沉思着,韦安石这番话对我推测荷花和白莲的来源没有一点帮助。“不过有一位扬氏公主的身份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由高祖赐婚嫁入武家,当今女皇的母亲,扬氏!” “什么,她?”我心里不由得大震,千层波澜掀起,贺兰越石,武皇姐妹,还有丁忘忧他们不都是这个扬氏调教出来的高足吗?历史把这个扬氏忽略掉了,没有一个精明强干母亲的良好教育,女皇的气魄从那儿来?这个扬氏的问题很大! 这样算来,其实当今女皇身上流着一半前朝皇室的血液。只是不知那三长老口中的大隋正统与这个扬氏有没有关系?我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那个贺兰越石与扬氏真的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吗?我星宗历代星主能达到那样的成就也从没有对皇位产生过野心,而这个名不经传的贺兰越石,仅仅月宗一弟子,却好像生来就盯着龙椅,我不能不考虑他野心的来源。 若非当今女皇半途上脱离了他的控制,他还不定能掀起多大浪呢。还有,他在与女皇的宗内斗争失败后,逃到南方来真的只是投奔丁忘忧?没有干别的,若这个推测属实,这个荷花还有这个白莲教很可能与贺兰越石有一定的关系。 那个三长老说过一句话“圣主遗命!”这个圣主指的是谁?有必要找沈啸天再了解一下当年太平公主追杀贺兰父子的情况,那次事件里可能还有一些连丁忘忧沈啸天他们也不清楚的事情。 和众人回到扬州,我立即去见了沈啸天。“林生此趟湖州之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一回来就问我这个问题?” 沈啸天听我提起当年之事,立即目射神光盯着我问道。我沉声道:“从那荷花三长老嘴里得到一些情况,我怀疑这荷花还有白莲教可能与当年贺兰越石父子有关,岳父大人你想一想,当年事件的整个过程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贺兰父子绝对是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们的头被太平公主斩下的!”沈啸天立即斩斩钉截铁的说道,接着突然目光一亮“莫非是他们?”我大喜,心知他想到什么了“谁!他们是谁?” 沈啸天脸上露出回忆的眼神“当年太平公主斩杀贺兰父子后并没有立即北返,而是在南方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她没有告诉我和丁大人她在干什么,但小蝶母亲后来告诉我她在寻访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与贺兰越石之间有一定的关系。 我对这件事并未在意,只以为公主斩草除根,已经得手!这荷花和白莲教莫非和这两个小孩有关?”我沉吟着点头“当年的小孩,今天已经长大成人了。” 当下将那三长老说过的话向沈啸天转述了。沈啸天面色凝重起来,思索一下向我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告诉你这些话林生你只当不知道,立即将你在湖州所得消息,密报给太平公主,我想她一定在关注此事,这对你有好处。” 我回想起在京城时和太平公主的谈话,做为一个当今的公主千金,她确实对白莲教表现出了过度的热心,但沈啸天让我将此事报给她,我还是心有疑虑“对我有好处?” 我望着沈啸天疑问道。沈啸天微叹一口气“你这个江湖总管说是受进行节制,但真正在上面管着你的还不是这个太平公主?这么好的机会林生你怎能不把握住呢?” 我得承认沈啸天的话说得有道理,但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口中疑道:“但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只是从那三长老口供中显中一鳞半爪,现在就报上去” “林生你只管报上去,很多事咱们不清楚,但上面清楚!很多辛秘是只有武皇和公主知道的,你报上去,她们自然会对事情做出判断!”我点点头,在心里叹口气“那好吧!”意识到我这个星主上面还受着月宗的节制,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在我和沈伟程的帮助下,鱼儿与许君绝送了黄义生入土为安。然后身体仍十分虚弱的许君绝便执意不肯再接受我的恩惠,让鱼儿搀扶着回了他们在城外的小院。 许君绝离开扬州的当天,两个伤心的父亲扶着他们儿女的灵枢在城南门外扬子江畔一渡头登上了大江帮帮主赵江飞的帮主坐驾,大船逆流而上,驶向毛向贤和丘英姿夫妇的家乡,巴蜀益州! 巴蜀名门毛家终于接受了丘英姿这个江湖草莽之女为他们的儿媳,这对同命鸳鸯回到益州后将以合葬的形式,葬入毛家祖坟。 赵江飞赵欣父女亲自带着一众大江帮精干舵手一路陪护,因为这次意外事件,计划中的丘英山和赵欣的婚事不得不被推迟,到少得待丘豪丘英山父子心中的伤痛得到一定程度的愈合后,才能再提此事。 大江帮方面对这一点深表理解。送行的人中有沈啸天沈伟程父子,也有谢贤古谢锦婕父女,自然也有我。大船从视线里消失后,带着一层淡淡的凄哀,我随谢锦婕和谢贤古回到了谢家。 在谢锦婕的闺房里我们相拥而坐,好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末了,我抚着她粉背,吁出一口长气道:“幸亏谢师通达贤明,不受门第观念束缚,否则” 第281章我没有说 我没有说下去,虽然两人的关系已发展到了今天这般境地,我仍不敢确定如果谢贤古反对,谢锦婕会不会向毛向贤那样抛开家世,随丘英姿远走天涯。 谢锦婕抬起头,美眸滴滴的凝望了我一会儿,悠悠的叹一口气,眼神黯淡了下来“奴家担心的是江湖险恶,而林生你却处于江湖的中心!奴家”她也没将话说完,但眼中却显出深深的担忧。 本来,对她这个身处深闺的名门小姐而言,江湖是很遥远的事,即便我告诉她我身处的江湖是怎么回事,她也只当故事来听,但现在毛向贤丘英姿这对本该远离血腥的鸳鸯却消亡在江湖恶浪中,这让她立即真切的感受到了江湖的凶险,便开始对我担心起来。 我心里升起柔柔的感动,能得如此佳人为我挂心,此生无憾事亦!使力将怀中娇躯抱紧“锦婕你放心,为了你,我会没事的,会一直好好的与你厮守,与你白头偕老!” 谢锦婕也将我的腰抱紧了,脸贴在我胸前,悠悠道:“好男儿志在四方,锦婕相信你,真的相信你,不想成为夫君你的羁绊,但世事难料,外面风恶浪险,只望夫君行走其间时心里要时常想着锦婕还有小蝶玲她们,多保重自己。 要知道现在的你已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我明白,锦婕你放心吧,我生命有一半属于你,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当我感动的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突然萌出一股退隐之意,想带上谢锦婕诸女回星星谷,再不理俗世这万丈红尘,只在那儿与诸女享受山谷间生活的恬静与安逸。 但这退隐之思很快就又消退下去,我是魔门星宗数百年才得一现的星主,身上承担着一个门派数百年的期望,岂可如此轻易言退?而且我踏入江湖这才半年啊,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退,也要在做完我该做的事以后再退。几家欢喜几家忧,昨天红袍会丘氏父子才满怀伤悲的离去,今天南宫家南宫律南宫名叔侄又兴高采烈的进入扬州城,他们是来筹备南宫名与扬州琴仙秦卿的婚事的。 我在蝴蝶居接受了他们叔侄的拜访,提及红袍会丘家之事,南宫叔侄也只是唏嘘几声,对一代江湖名媛的调亡表示了几句叹息。 接着便又回到南宫名的婚事,南宫律便问我叶先生的下落,能否出席他们定于一个月后的婚礼,我告诉他们叶先生有事可能无法出席,南宫律有些遗憾。 但遂即就将遗憾抛到了一边“叶先生真来不了就算了,等以后再邀请他到我南宫家做客。不过何公子你可是一定要到场的,到时候很多江湖朋友都会被邀请到,请何公子前往帮忙主持名儿的婚礼。” 我谦笑着点点头“南宫先生太抬举晚生了,那么多前辈在,晚生那有资格主持名兄与秦姑娘的大婚,秦姑娘是扬州人,又无家人,南宫先生还是请同为扬州人的沈天王来主持吧!不过晚生肯定会到场的。” 南宫名笑吟吟的脸上泛着容光,南宫律呵呵笑道:“何公子能到就好,能到就好!”叔侄俩给我留下一张请贴后就又忙着去拜访沈啸天,去品玉阁找秦卿了。 我开始忙活另一件事,那就是搬入新园子,蝴蝶居还要用,那边一切用品都是新的,因此没什么东西要从蝴蝶居搬往新园子,只是一应日常用品,和雯雯赵成打了两个包裹,放在老扬的马车上就过去了。 沈小蝶和查忆萍已经在门口等着,两女也要搬进来,查忆萍还好,没什么东西,共两个包裹,沈小蝶和小芸却有一马车,都堆在大门口,等着往里搬。 “你谢姐姐还没来吗?”我问沈小蝶。沈小蝶摇摇头“没呢,何大哥,你快给咱们的园子起个名字,边名字都没有呢,怎么往里搬?” 我微笑道:“这个早想好了,就叫蝶园,门篇我都已经让人做好了。”这个名字是名谢锦婕一起合计出来的,当然主要是我的主意,换了主人,这园子不能再叫萧家起的名字箫园了! 当下让李夫人为我挑选的那几个下人将门篇挂了上去,李夫人帮我物色了四个忠厚老实的家仆并两个仆妇,还将香婶让给我做了管家。 “你和忆萍住进去后,整个江湖在扬州的中心将从沈家和红粉书院转移到箫园!我以后要逐渐的将各项事务交给忆萍,我自己也要从你身边退出,不再理江湖事务,香婶以后就到箫园帮助你吧!” 李夫人这样说,让我感动不已,江湖路上,这个女人不求回报的给了我全力的帮助。沈小蝶巴望着路口“谢姐姐怎么还不来,我急着搬进去呢?何大哥你到底和谢姐姐说好了没有。” 我看下空荡荡的路口,向沈小蝶微笑道:“别等了,咱们先搬进去就是,走吧!”自己提了两个包裹率先走进大门。昨天和谢锦婕说起时她本来就没确定今天要来。 “现在我们没名没份的,你搬新家我如何好去?”“小蝶和忆萍都要和我一起搬进去呢,锦婕你又何必这么多顾忌?” “我到明天再看吧,没什么事就过去!”这是昨天我邀请她今天过来时两人的对话。现在看来她是不会来了,但我刚迈进门内,便听得沈小蝶一声欢叫“何大哥,谢姐姐的马车!”我忙出来一看,果然是谢锦婕的马车,阿福驾着,刚转过街口,正驶过来。 马车停下,掀开车帘跳下来的却是关玲,小丫头一下子纵入我怀里,我抱住她惊奇道:“玲儿,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到扬州的?” 关玲笑嘻嘻道:“刚到,本来还想到蝴蝶居去找你们呢,幸好在路上遇到谢姐姐,才知道你们都在这儿。何大哥你想我了吗?”我微笑道:“当然想了,想死何大哥了,来再给何大哥抱抱!”说着又将关玲抱起,原地转了一个圈,逗得关玲开心的格格直笑。回过身来便见谢锦婕已站在车旁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一袭鹅黄棉裙,玉颈处洁白绒边拥着一张如花笑脸,雍容华贵而又娴雅柔美,让我一下子沉醉在其中。 关玲是和关威一起来的,而关威则是来和扬和万财洽淡生意,就是从北方运金银器皿到扬州来的那宗生意。 万财已经和莫提马接上头,并顺利达成进货协议,航运方面,万财选择了江淮间势力庞大的淮帮来做。我也参加了万财和关威的洽淡,双方谈的很顺利,万财就要求一个快字,价钱好商量。 莫提马已在洛阳组织好货源,现在是怎样尽快将其运到南方。“萧家金银器作坊现在可通宵做工,进度赶的非常紧,我们必须在其第一批货摆上柜台前将我们的货运抵扬州,否则何大哥你的计划就得落空了。” 关威奇怪道:“这事和林生你也有关系?”我微笑着点头,万财在一边露出坏笑“哈,和他关系大了,出注意的,最后得好处的都是他一个人,我万家可是在做一笔赔本的买卖。” “放心,到最后你万家绝对也有好处,今日赔一小笔,来日大赚一笔,你万家又不是赔不起,何乐而不为呢?” 我微笑道。万财一脸坏笑的点着头道是。关威笑道:“既然这样,万公子你放心,淮帮比将你这批货的运输放在第一位,只要接到货,保证在五天内运抵扬州!” 万家和淮帮的的合作就此敲定!李夫人坐于椅上,喜儿站于其一侧,一只手腕被李夫人握在手里。 静默一会儿,李夫人放下喜儿手腕,面带喜色的向我点点头“真的已经大功告成,喜儿月缺神功已经迈入第三层,以后的修为就看你自己了。”喜儿脸上扬溢着惊喜,扑嗵一声跪下“多谢师傅对喜儿的栽培,多谢何大哥为喜儿护持!” 我面带微笑点下头,喜儿的惊喜是有道理的,通过这月缺神功,她在未来一两年内就可以达到一品高手的水平,这是多数武林中人苦练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 但在我而言,并不认为有什么值得感谢的,护持她练功的过程中我也尽享了她天生媚骨的风情,而且在那多次欢好间,我已经用星阳摄魂暗中一点点的悄无声息的控制了她的思想,我参与培养出来的高手,当然得受我控制! 李夫人面露慈祥,伸手将喜儿扶起“好啦,师傅帮你也就帮你到这步了,以后跟着何大哥好好发展,也许有一天你就可以成为你何大哥身边第二个雯雯了。” 喜儿眼中闪着亮光,兴奋的点头,我站在一边只是面带微笑,不置可否,心里绝不相信月缺神功这种阴损歹毒的武功能让人达到雯雯现在那绝品极的境地,最多是达到雯雯承袭神秀一身功力前那个水平。 而且雯雯是唯一的,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了。“夫人,既然喜儿月缺神功已然有成,我想再次南行,组织对荷花的第二次打击。”喜儿离开后,我向李夫人道。李夫人哦了一声,问我“你可又得到什么荷花的线索?” “官方近日在江南河南段查获到一艘运粮船,并在陆上查获到到两辆运粮车,根据三处缴获粮食的地点分析,荷花那个运粮的中转站当在杭州北部某一个运河渡口,淮帮关堂主精通运输之道,我请他帮我划了一个范围,那就是杭州城北沿江南河十里到八十里之间,荷花在这个范围内必有一个据点。” 我向李夫人说了我的分析与推测。李夫人点点头“你想带忆萍一起过去吧?也好,这边线人网的事我便再帮你打理一段时间,等你们回来我就要全交给忆萍了。” “多谢夫人!”“不用和我客气了,你这次准备带多少人南下?”李夫人问。我答道:“这次主要任务是探查,我不打算劳师动众,我只带雯雯,忆萍和赵叔过去就行了。” 江南河,即炀帝所开大运河最南边沟通扬州和杭州这一段。是日,丽日碧波,带着春日曛意的微风轻轻吹拂,岸边扬柳已泛出绿意,日光下仿若笼着一层淡淡的绿雾。 易过容的我坐在船头,微眯着眼感受微风中的春意,心中确有些紊乱,一路走来,在关威所划范围内探查了七个渡口小镇,没能发现一丝荷花或那批官粮的影子。 查忆萍坐在我身边向两岸张望,雯雯则在后面帮赵成操舟。查忆萍突然指着前面道:“何大哥,前面就是十里镇了!” 我抬头向前望,前面左岸边一影影绰绰可见到一个繁华热闹的渡口,一个繁华的渡口后面比有一个因这渡口而形成的镇子,这个渡口如此热闹,镇子应该颇有一些规模。 第282章查忆萍摊 查忆萍摊开了手中的图纸,指着上面江南河上一个朱笔圈出的圆圈向我道:“这个十里镇是关堂主所圈范围内最后一个镇子了,过了十里镇咱们就走出这个圈了,前面十里处就是杭州!” 查忆萍说完后望着我,等着听我的意见。“二叔搞了几十年的航运,我相信二叔的判断力,他既然说那些已被官府查获的粮食都应是从他所画的这个范围里运出,那么这个范围里肯定有荷花的据点,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言。 前面七个镇子咱们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么处于二叔所划范围最后的这个十里镇就有极大的嫌疑了。赵叔,到渡口靠岸,我们上去仔细查探一番。” 赵成答声是,将船向左边靠去。“这个镇子上有咱们一个线人,隶属于杭州线人头目,是渡口一茶楼老板,他这一段没传上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查忆萍说道。 早在出发前,我们就将这一带线人传到扬州的所有消息仔细分析了一番,从中没能找出有用的线索。我点下头“那咱们上岸就先去他茶楼喝一杯茶,正好我也渴了。” 查忆萍皱下眉“何大哥,你知道这些低级线人根本不知道是在为谁服务,他们只是将身边发生的一些新奇事件传递给比他们高一层的线人,所以他们根本不认识我,我也没法和他们发生接触。” 我微笑一下“这些我知道,我们只是去喝茶,并非一定要与这个线人接触。可以从其它渠道探听消息吗!”查忆萍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还以何大哥你要我和这个茶楼老板接触呢,人家可不认我。”说话间小船靠岸,我们四个一身普通商旅装束走上岸。那个迎客茶楼就在渡口处,一上岸就看见了。我们走进楼内,里面喝茶多是一些脚夫,渔民及我们这样的商旅。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掌柜在柜台后面烧水,两个小厮跑前跑后的招呼客人。我们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开动耳根听着这各种客人的闲谈,却没什么能引发我联想的消息。 我注意了一下我们那个线人,在后面烧水的老掌柜,只见他人虽在烧水,耳根却是支着听着外面各色人等的闲谈,我在心里微笑一下,也正是这种好探他人隐私的人才适合做线人。 突然发现现那老掌柜的目光不停的往我们这边瞥,目光主要是在查忆萍身上。心下一愣,查忆萍身上那股卓然不群的气质确不是易下容,换身衣服就可以遮住的,这老头是留意这个女旅人的与众不同了,等我们回到扬州不会有一份对我们四人的描述摆在案头上吧,想着心里哑然失笑。 坐在我对面的雯雯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门外,眼中神色闪过一阵讶异。我扭头一看,门外空空,只有一些来往的行人,没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扭过头来轻声问雯雯看到什么了? 雯雯皱下眉头“我刚才看见一辆马车从门前走了过去,车帘开着,里面坐着那个女人好像认识!” 她现出思索神色。突然,她目光一亮,刷的站起身来,急步冲向门口,我伸手示意赵成和查忆萍两人坐着别动,转身跟着雯雯走出茶楼外。 雯雯站在街上向一边张望着,但那儿却没有什么马车。我走到她身边,她望向我道:“我想起那个女人是谁了,宗主还记得咱们出谷后到扬州路上遇到的陈小倩吗?刚才马车里的女人就是她。” 我心里一惊“陈小倩,她不是嫁入高家了吗?她在这儿出现?”我眼睛眯了起来。这个陈小倩是我刚出谷时猎艳猎取的一个对象,我现在还能回味起陈家大船上给她开苞时她那蹙眉呼痛的可怜娇态。 但这个女人后来嫁给了高家一子弟,而她姐夫则是当朝吏部侍郎韦承庆,张氏兄弟门下走狗之一。我一直担心荷花或高家通过陈氏姐妹,韦承庆这条线和二张拉上关系,将事情变提棘手。 本来还打算要是查不到荷花的影踪,就到杭州去夜探陈府,去拜访一下那曾受我引诱红杏出墙的陈夫人,向她打听陈小倩及其夫家高家的下落,不想陈小倩却在这十里镇出现,那么是不是高家也有人在这个镇上? “这个镇子还不算太大,找一辆马车并不难,咱们在这儿下榻,入夜后咱们挨家挨户的找!” 我沉声道。初春的夜,仍有寒意彻骨,更夹杂从运河吹来的浓浓水气,这份湿寒尤其让人感觉难以忍受。我不得不运其星阳神功,以保护身体不受阴寒侵袭。天上虽有一弯寒月,然光芒微弱,入夜后水雾侵袭,更境小镇夜色之浓。 “确定是这辆马车吗?”我问身边一身夜行衣的雯雯。查忆萍和赵成呆在客栈里,没有参加这夜晚的搜寻,这个镇子不大,家有马车的人家不多,有我和雯雯探查就足够了,而且只有我们两人可加快速度,并增加安全性。 我们将目标锁定在镇子里几个大户人家。不出所料,在这第二家就找到了雯雯今天看到的马车。雯雯坚定的点头“没错,奴肯定今天陈小倩所乘就是这辆马车。” 我点点头,扭头提量夜色下我们所处的这个院落,是个很大的院落。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我和雯雯忙隐到车厢后,两个灯笼移来,纸上黑笔大大的写着镇长二字,提灯的两个巡夜人穿的是统一的皂衣,类似兵丁捕快装束! 两人过去后我惊讶的叹了一口气“这里竟然是这十里镇长的家?我们四处查看一下!”说着站起身来,带雯雯跟在那两个巡夜人身后往后院走去。有一间屋子里还有灯光透出,凝起耳朵,隐隐还有谈话声传出。我和雯雯打个眼色,一起悄悄贴近那间屋子,到得跟前,雯雯悄没声息的跃上了房顶,我则蹲在了窗下。 “高先生你就放心吧,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丢失的官粮就藏在这十里镇镇长的家里,有乔某在,这儿绝对不会被发现的。”一个粗嗓音说道。 “乔镇长万莫大意,我也知道粮食放在你这儿官府绝对找不到,但千万要提心那个何同,他手里的线人网无孔不入,不可不防。 三长老在名湖山庄吃的大亏我们要吸取教训啊!而且这批粟米对咱们圣教大业十分重要,教主和大长老都十分重视,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我心里先是一惊,接着是一喜,这声音竟是高秀山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乔某明白,一定小心,高先生见到教主后请转告教主,有乔某在,就有这批粮食在,教主随时都可以派人来取。”粗嗓子说道。 高秀山嗯了一声“教主就是相信乔兄的忠诚和能力,才把这批粮食放在你这儿的,你不看名湖水庄那儿是由三长老亲自坐镇的,可惜还是被那姓何的给找到了,唉!可惜了三长老!” 屋里响起唏嘘声,我心里冷笑一声,很快就会让你高秀山步那三长老后尘的。高秀山的声音又响起“阿仁,小倩已经从杭州探家回来了吧?没有向她家里透露她现在和你在这十里镇。”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回来了,今天中午回来的。她家里还以为她是从常州去的,现在正在回常州的路上。二叔放心,小倩不会暴露咱们行踪的。” 高秀山嗯了一声“这就好,唉!你这次来不该带着她的,你娶陈家小姐的事在江湖上虽然低调,但还是会有人知道的,我在上次评书会上又当着那何同的面提到过,难保他不会想到利用陈家这条线索来找我们。 这段时间就让她呆在这儿,不要外出,以免意外。还有,你留在这儿帮乔镇长看护圣教这批粮食,近期里不管南边怎样催,一粒米也不要向外运了,已经有三拨从这儿运出的粮食在不同路线上被官府查获,官府也不是傻子,再被查获几批,他们就该推断出粮食的运出地了,那时这儿可就危险了。 我会向教主和大长老解释,圣女也是明事理之人,想来不会怪罪咱们。”“二叔放心,小侄明白该怎么做。”年轻的声音道。“高先生这就走么?不等天亮些?”乔镇长的粗嗓音说道。 “不必了,趁着夜色,我这就骑马走。”高秀山的声音。我忙一翻身,也上了房顶,向雯雯打个手势,两人一起悄没声息的跃入夜色中。 到得镇长府外,我吁一口气,脸上露出欢愉的笑容“这一趟咱们可真没白来,太有收获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雯雯问我。 “现在已经确定那批官粮就在这儿,我得通知官方派人过来将这批粮食起获,韦大人正为这批粟米焦虑呢。你在这儿盯着,等高秀山离开就跟着他,出镇后就将他拿下。我回客栈让赵叔去杭州送信。” 我沉声吩咐道。雯雯点点头,我转身疾向客栈掠去。在客栈里我一边向查忆萍和赵成解说在镇长府里查探到的消息,一边疾书一封手扎,连同我随身携带的大理寺少卿金印一并交给赵成“到客栈马厩里找匹最好的马,别它是谁的了,以最快速度将这封信送到杭州,交给杭州刺史本人。” 赵成点下头,接过我的金印和手书出门而去,查忆萍却在一边陷入沉思,我本想去接应雯雯,看她这幅神情,不由奇怪,便问她“忆萍你想什么呢?” 查忆萍沉思着道:“何大哥你忘了咱们从高雅高宁口中得到关于高家和荷花的消息了吗?这高仁是高秀山同父异母的哥哥高井之子,高井高仁父子与高秀山并不一条心,高秀山是为笼络高井,才为高仁操办了与陈小姐的婚事。 另外高秀山与荷花教教主走得比较近,而高井却好像颇得长老会的赏识,他们之间存在竞争!”我皱眉道:“忆萍你这是什么意思?”查忆萍突然抬起头望着我“那高仁说起陈小姐时是否表现的十分恩爱?” 我回忆起高仁说小倩时那种怜爱语气,点了点头。查忆萍道:“这就对了,高仁又不是什么够级数的高手,到这儿来能帮上什么忙?他还带着有可能暴露他们行踪的娇妻,所以高仁到十里镇来,可能主要是为了让妻子得到机会回杭州探一次家,这位陈小姐可能从高家于常州消失后就再没有再和家人见过面!” 我有点奇怪“忆萍你关心这个干吗?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查忆萍微笑一下“何大哥你想一下这高仁和高秀山两人在荷花眼中的份量,高仁是高井的儿子,高井颇得荷花长老会的赏识,所以对于荷花的事高仁知道的应该并不比高秀山少。 但高仁这个雏儿却要比高秀山易对付得多,他那么在意他的妻子陈小倩,则陈小倩就是他的弱点,据下午何大哥你所说,你与那陈小倩又有那么一层关系在内,我想通过陈小倩策反高仁的可能性都存在。” 第283章我沉思着 我沉思着点头“有必要将高仁和陈小倩生擒回来!不仅是忆萍你说的那些原因,这个高仁虽然名不见经传,武功也不会高到那儿去,但我现在越想越觉他所处位置的重要,首先在高家他是联系家主高秀山和家中元老高井的纽带,而因为陈小倩姐夫韦承庆的关系,高仁又是荷花和朝廷里二张集团进行联系的桥梁。” 我想着面上露出微笑,自语道:“不知道荷花有没有和二张搭上线,若已经搭上,那这件事就有趣了,女皇也许什么都能纵容那两个小白脸,但若他们和前朝余孽勾结在一起,这恐怕就超出女皇的容忍极限了。 这次对荷花的打击行动做的好的话,我们好许可以将朝廷里张氏集团一并圈进来,想来姚相和张柬之张大人他们会很高兴看到这个结果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查忆萍问道。“先回咱们的小船,雯雯会将高秀山擒到那儿,咱们到那儿等她,然后再做计议!”我说道。 东方露出鱼肚白时,雯雯提了高秀山回来“他的实力绝不止二品,至少也和崔教主了然大师他们不相上下,奴要生擒他颇费了一番功夫。”雯雯将高秀山扔到船上说道。 我点点头,高秀山即有那么大的野心,隐瞒实力是意料中的事,只是不想他竟还能在雯雯剑下挣扎一会儿,我都等得为雯雯担心,准备去接应她了。 “高秀山留在这儿,我先试着审问他,雯雯你回那镇长家去,监视着那个高仁和陈小倩夫妇,这两个人是我们必须生擒的,等杭州方面官兵一到,我们就动手擒人。” 雯雯点下头,转身消失在晨雾中,我一掌拍开高秀山被雯雯封的穴道。微笑道:“高先生,久违了!”高秀山竟也能面露平和的微笑“是久违了,半年不见,何公子风采更胜往昔啊!”他说着缓缓的船板上坐正了身子。我在心里佩服高秀山这份涵养,嘴中道:“高先生过奖了,听闻高先生举家迁离常州,不知将家安在了何方?” 高秀山眼中露出了带有嘲弄意味的笑容“高某有何公子你这样的对手,那还敢安家啊?一叶扁舟四处飘荡而已?”我心道这个回答倒是和三长老荷花无总部,高层人物居无定所相符合。 当下微笑着点下头“这个何某相信,高先生这样的人那能安心呆在家中无所作为?不过高家上百口子不能都随高先生四处漂泊吧,他们总得有个定居点!” 高秀山点点头“对,高某是将那妇孺老弱安置到了一个地方,何公子要是对这个也感兴趣,高某可以告诉何公子,反正现在高某落在何公子手里,又没能及时了解此残生,以何公子你们魔门那些搜魂手段,高某也不可能向公子你瞒住任何东西。 只是对一群妇孺老弱下手,好像对何公子你的声名不太好。”高秀山声音里带着抑郁和嘲讽,让我心里不由得怒气暗生。表面上却不动神色,微笑着点头“高先生确是一个明白人,如果高先生可以坦白回答我另一个问题,我可以不再问你家人的居所。” “何公子是想知道如何找到荷花教的教主及其它高层人物吧?我劝何公子你还是别在这儿费心了,因为高某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高秀山一下子猜到了我的想法。我冷笑一下,声音转寒“高先生这就是不肯合作了,据我所知,高先生你被我那丫头擒获之前正是要赶去与你们那教主会面的,告诉我会面的时间与地点及接头时的注意事项!” 我厉声道。高秀山却是面容不惊“连续三次运往白莲教区的粮食都被官府查获,我和教主相约在太湖包山相会,以商量对策,没有具体时间,教主会见属下从来不定时间,我只须赶到指定地点等待。 不过这个告诉你也没用,如果我没猜错,十里镇这个据点已经暴露在公子眼下,官兵正在赶来途中,一旦这个据点被官府毁掉,那么我和教主的这次约会就会自然取消,要等他们确定我不曾被擒过,教主才会再次约见。” 我冷笑道:“荷花的消息有这么灵通?这儿据点被毁,那边教主立即就知道了?”高秀山冷哼一声“并不是只有何公子你才有线人网,荷花也有自己的线人网,至少在太湖地区及江南河段,荷花的线人网绝对要比公子你的线人网布的密,而且高效,这边据点被毁,相信不出三天,教主就会知道!” 我在心里暗惊,高秀山这些话若属实,那么我就得再次提高对荷花的重视。而凭我的观察,高秀山这些话都是真的,他没有必要在这些方面骗我。 “多谢高先生将这些情况坦白相告,那么高先生能告诉我荷花与白莲的关系吗?”我问道。高秀山面露冷笑“我不相信以何公子的智力坐到现在连这个也不清楚,白莲也就是白色的荷花,大家本来就是一家。”我对高秀山话里的抑郁不以为忤,微笑着点点头“那白莲大仙就是荷花教的圣女,你们教主的姐妹,对吧?” “何公子这不是知道吗?何必又要问我?”我微笑道:“只是确认一下!”接着语气突然一转,星阳摄魂瞬间爆发,目射异芒盯着高秀山的眼睛,猛问道:“那‘皇子主荷花,公主主白莲’又是怎么回事?皇子公主从何而来?” 高秀山迷茫的目光中满是迷惑,我望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查忆萍,叹口气,看来高秀山对我最感兴趣的这个问题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毕竟,他高家只是荷花的外围组织。 我撤去了星阳摄魂,高秀山眼中恢复清明,望着我嘲弄道:“何公子对我施术,可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我冷笑一声“问不出东西是因为你高先生在荷花眼里只是一条走狗,什么都不知道,你被自己的野心蒙住了双眼,连自己所服务之人是前朝余孽,正欲行谋逆之事都不知道!” 高秀山的目光也变得阴狠了起来“纵然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又怎么样,难不成还想让高某投入你何公子麾下,为你效劳?”我微笑起来“正有此意,高先生愿意吗?” “别作梦了,为杀我女儿的凶手效劳,可能吗?”高秀山的涵养不再,恶狠狠的说道。我叹口气“看来高先生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那就该送你上路,哦,多谢你这么合作的告诉我荷花这么多事情,若非高先生提点,我还不知道荷花竟也有个线人网布在太湖周围,以后一定注意。” 对高秀山这番审问,看似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仔细推敲,里面还是有很多有用信息的。 高秀山惨然一笑“落入你手里,高某已做好必死之志,不过相信何公子你很快就会到下面来的,那时咱们再叙。” 我微愣一下,接着便微笑道:“多谢高先生在临死前还想着提点何某注意荷花正在策划的行刺于我的行动。希望他们有这个能力吧!” 高秀山一下子面如死灰,他可能没有想到他一不留神的一句话竟让我猜到荷花正策划着行刺于我,他大概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大限已到,随出现这个口误。 看到高秀山眼中那懊悔的神情,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走到他跟前在他耳边道:“为感谢高先生你对何某的这份关心,何某会多多疼爱你那两个女儿的,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两个女儿并没有死,那么两个如花似玉的人儿我怎么舍得杀掉呢,我只是将她们变成了我的女奴。” 话说完,我的大手已抚在了高秀山头顶,高秀山眼中带着惊怒,七窍出血,身躯缓缓向后倒下。 我起身一脚将他的尸体踢入河中,眼中闪着寒芒,冷声道:“荷花竟然在策划着行刺我!哼,当初升仙教也想杀我,荷花这是急着步升仙教的后尘啊!”查忆萍却面露忧思“何大哥,我认为我们现在已经处于危险之中,荷花既然在这周围有一个不逊于我们的线人网,则十里镇的据点一被端掉,他们肯定推测得到是何大哥你出现在这儿,将他们这个据点端掉的,这样我们的行踪就暴露给他们了,咱们的回程不会太顺利啊!”我点点头“忆萍你的推测有理,但荷花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有一个高效的线人网,而且他们的线人网分布范围也仅限于太湖周围和江南河一线,咱们回扬州时不再走这条路就是了,可以绕道浙江,从宣州入扬子江,再回扬州。 等一会赵叔回来了,咱们擒了高仁和陈小倩就离开。”*残阳如血,三骑并一普通马车,不紧不慢的向北行驶着。驾车的是赵成,我和雯雯,查忆萍策马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里是被点了穴道,处于昏迷状态的高仁和陈小倩夫妇。今天早上,我们先杭州过来的官兵一步进入镇长府,高秀山一走,那儿已经没有值得一提的高手,所以我和雯雯很容易的就擒了高仁夫妇出来。 策马走在马车边的雯雯突然扭头望向我,用目光告诉我车里的两个人已经醒了。我点下头“天也不早了,到前面找间客栈先歇下,明天再继续赶路吧。” 在一小镇上一家客栈里,我们包下三间相临的客房。我坐在其中一间里,查忆萍将陈小倩带了进来。“是你,何公子?”陈小倩看到坐于灯下的我,惊讶不已。我微笑着点头“正是我,难得倩儿你还记得我!” 陈小倩眼里闪过一丝凄迷,垂下了头“原来逼得阿仁不能回家的大恶人何同真的就是何公子你!” 话语间满是幽怨。我微愣一下,原来她到现在才意识到那个江湖上的何公子与在船上夺去他贞操的何公子是同一个人。 大恶人何同,逼得高家人有家不能回,哼,她在自己夫家没少听说我的坏话啊。我摆摆手示意查忆萍出去,查忆萍点下头转身离去,顺手关好了门。屋里只剩下我和陈小倩,她站在那儿,在我的目光下有些不知所措。 这昔日的清纯少女现今已为人妇,多了一份成熟,也更增了一份美艳,只是现在的神情有些憔悴。想起当日在她家船上,她和她的丫头一起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小腹处升起一股温热,龙王微动了一下。 “倩儿过来坐下!”我向她柔声道。陈小倩却只是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椅子,站在那儿没动。我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伸出一只手去扳她香肩,不想她一接触我的大手,浑身一个激灵,后退一步躲开了。 第284章我伸手站 我伸手站在那儿,目露惊愕的看着她,印象里她已经被我征服,当日在船上,我当着她姨娘的面淫弄她,她也没有反抗,没想到今天只是爱抚一下她的香肩,她竟然躲开了,而且,那目光中竟满是惊恐!“倩儿,何大哥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了吗?”我盯着她幽幽的说道。 陈小倩眼里已带上泪光,摇着头哭声道:“不,何公子,阿仁对我很好,我是以残破之身嫁给他的,我已经对不住她一次了,不能再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而且,而且” 她望着我的眼里满是害怕,没能说下去。“而且什么?”我冷声问道。“而且你是阿仁他们的死敌!”陈小倩说完这句话立即垂下了头。我叹口气,苦笑着点下头,回到椅子上坐下,陈小倩这时却突然上前一步,扑嗵一声,在我面前跪下,泪眼盈盈,满是企求的目光望着我哭请道:“公子,我知道阿仁他们高家得罪了你,但那不关阿仁的事,阿仁他是好人,他对我很好,求公子你看在当日的情份上,放了我们吧,小倩求公子了!”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为夫求情的陈小倩,再想及那高仁为让陈小倩得一探家的机会,冒着风险带她来到十里镇,我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这对小夫妻真的很恩爱! 当初初入江湖,满腹轻狂,在陈家船上完全是以一种猎艳心态,诱奸了正值春梦时节的陈小倩,并不曾对她付出过一丝感情,现在想来我这份轻薄倒是颇为对她不住。 她现在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应该为她庆幸,还是别再伤害她了。想及此,受陈小倩艳光所激蠢蠢欲动的龙王安抚下来,我长叹一口气“唉,倩儿啊,我也想帮你,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你的夫家高家吗?他们得罪的不是我,而是朝廷,他们那是谋反,何大哥我是代表朝廷缉拿他们,你明白吗?” 陈小倩官宦人家出身,对这个自然明白一些,听我说话语气和善,有回旋余地,立即跪行着上前拉着我衣襟道:“这个小倩明白,但阿仁是无辜的,只要何大哥你抬抬手,阿仁会没事的,何大哥!” 我俯下身,伸手将她扶到一侧椅子上坐下“来,倩儿,你先坐下,能帮你们,何大哥肯定会帮的。不过还必须高仁他肯配合。”“何大哥你想要阿仁怎么做?”陈小倩迫切的问道。 “脱离高家,脱离荷花,和朝廷合作,配合我剿灭欲图谋逆的荷花教,立功赎罪!”我沉声道。 “我和阿仁说说看!”陈小倩幽幽道。我微笑一下,今晚和陈小倩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先通过她影响一下高仁,我再我高仁详谈,现在看来,让高仁反水的可能性很大。 “中间那房间今晚就归你们夫妻,你们好好谈谈!最好能劝得你丈夫与我合作,然后我才好帮你们。”我对陈小倩柔声道。陈小倩有些惊讶“你不让人看着我们吗?” 我微笑一下“不用了,何大哥相信你们,不会逃跑的,因为你们一旦逃跑,一生都得过一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其实有我和雯雯在,让他们跑,他们又能跑到那儿?事实证明,我和查忆萍对付陈小倩的策略用对了,第二天一早,高仁就主对要求和我对话。他表现的很合作,让我又知道了很多关于荷花和高家的事。 高家和荷花最初的合作并没有谁隶属谁之分,高秀山想利用荷花庞大的势力实现自己的江湖野心,荷花自然明白这一点,为了加强对高家的控制,便扶殖在高家与高秀山唱反调的高井,让高家出现分裂,以方便其控制。 但高井最初却是反对高家和荷花发生关系的,只是在高秀山两个女儿成了荷花那位教主的侍妾后,为了保持自己一脉在高家的地位才开始和荷花长老会亲近。 高秀山为高仁操办陈家这门婚事一方面中为了笼络高井,维护高家的团结,另一方面也是想借与陈家联姻通过陈家大女婿韦承庆和朝廷张氏集团牵上线,以提高高家在荷花中的位置。 但高秀山向二张集团抛的媚眼却没得到应有效果,经过升仙教一事教训的二张集团谨慎的没有接受他们这股江湖势力的投诚,让高秀山和荷花都颇为失望。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那二张集团里面确也有一些能人,竟明智的没有和荷花发生关系,否则以荷花前朝余孽,又潜结势力欲图谋反之罪,定能将整个二张集团全圈进来,可惜了! “对于荷花的线人网还有荷花散布在太湖周围的各据点,你知道多少?”我问高仁。我没有问他有关荷花高层前朝皇室身份的问题,这等绝密之事,荷花既然没让高秀山知道,自然也不会让高井高仁父子知道。 “这些只有教主本人及大长老才清楚,不过除十里镇外,我还知道荷花一个据点,我父亲在那儿主事。”高仁说道。我点点头,这是意料中的事,这些确不是高仁所能知道的。 我沉思一下“高公子,可否请你给令尊写一封信,劝他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高仁犹豫一下,沉吟道:“信我可以写,但我不知道我父亲会否答应,现在高家百十余口人的性命都处在荷花的控制之下,家父行事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他接着叹一口气“我之所以向何大人投诚,全是为了小倩,但我这背叛行为恐怕要给家父造成很多麻烦了。” “这个高公子放心,你告诉我你们高家人现居之地,本大人负责他们的安全。还有,请你在信里转告令尊,只要他能配合本大人铲除荷花,则高家的附逆之罪,本大人可以只追究家主高秀山一人,高家其它人等一律免罪。 而且本大人保证,高家仍可做为江湖一份子回到常州,那儿仍是你们的势力范围。”我振声说道。高仁面容一阵激动“何大人此话当真?”我微笑道:“当然当真,本大人还能向你打诳语不成?” 高仁喜道:“那好,我这就写信给家父,只要有何大人这承诺,草民相信家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赞许的点头“希望如此。为了你们夫妇的安全起见,在本大人彻底铲除荷花之前,你们夫妇且随我到扬州安置,铲除荷花后,再还你们自由。” 高仁点头答应。到宣州后,我将与高井接触的任务交给了李虎和李婶去办,然后一行人未在宣州做停留,匆匆赶回扬州。 现在整个江湖的目光都盯向了苏州,南宫家梨花剑客南宫名与风尘四仙之琴仙秦卿的关系绝对是时下江湖上最热门的话题。而受邀参加这场盛大婚礼的江湖人士已经开始向苏州聚集了。所以我一回到扬州便见到了一个让我颇为想念的佳人,崔梦心。 她是代表她父亲和黑风教去为南宫家的婚礼贺喜的,慕蓉家主慕蓉彦与她同行。她把青州刺史王经送我那个歌伎柔儿也带了过来,我在剿灭升仙教后便回京城,带着柔儿不方便,便留给了崔梦心。 久别重逢,自然要好一番缠绵,查忆萍她们也体谅的将一整个晚上让给了崔梦心和柔儿,让我全心全意的陪着二人温存了一夜。 柔儿早在青州就已被我开苞,崔梦心这个晚上却是初夜,不免生涩娇弱,还好有柔儿在一边帮忙,顺利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 不日,少林了空了静师兄弟,名剑山庄陆剑平,宗圣宫道彦道长也都到达扬州,南宫家好面子,这场婚礼江湖上的头面人物差不多都请到了。 我,雯雯,查忆萍,崔梦心,慕蓉彦,加上新到诸人及本已在扬州的关威关玲,还有沈家沈啸天,沈伟程,沈小蝶,再加上前来迎亲的南宫名南宫律叔侄二人及众人的一众随从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送嫁队伍,于一个凌晨,在锁呐炮竹声中拥着琴仙秦卿登上了南宫家迎新的大彩船。 但于我而言,这次绝不仅仅是去参加一个婚礼那么简单,在这个送亲队伍中,沈啸天带了五十多名随从,那都是沈家卫队中的精锐,关威那三十多名随从也都是淮帮能抽调出的最精锐的好手。 我想趁着南宫家婚礼,群雄聚集的好机会,利用群雄的力量,一举将荷花铲除。李虎已经传来消息,和高井接触的情况良好,高井答应合作。我现在就等高井给出荷花那几个高层的确切位置,然后就带群雄扑过去,以绝对优势将其歼灭。 这件事我在接到李虎消息后就和南宫律打过招呼了,他南宫家表示乐意配合。关威和沈啸天自然是知道事情内情的,但为保密起见,我没将这件事告诉其它诸人。 不过看几个老江湖打量关家和沈家的随从的眼神,他们恐怕都已经意识到这些人不仅仅是去参加一个婚礼。 到苏州南宫家时,发现青龙会袁子才与其子袁水雄及菩提园的宝见大师已经到了,大江帮赵江飞赵欣父女则是从巴蜀直接赶过来的,红袍会因丘英姿新丧,没有来人,只托赵江飞捎来了贺喜的礼物。 接着来了一个让我大为意外的人物,听到门外大声的通报声,我差点以为我听错了。“问仙斋斋主幸仙子到!”南宫家守门小厮这声喊叫已激动的变了样。 这边大家正谈笑风生在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互相对望一眼,皆面露惊异,要知以幸碧思问仙斋斋主,绝品宗师的尊贵身份,已有多年不在这种江湖俗事场合出现,今天竟来为南宫家贺喜,实在是一个天大的面子。 南宫家家主南宫格最先反应过来,蹭的一下从坐位上站起,激动道:“大家随我出去迎接幸仙子!” 众人忙一起起身迎了出去,我却在脑海里升起凌雨波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容,还有那夜伊水之畔,她求幸碧思放过我时那满脸泪痕,幸碧思来了,她也应该随着来了罢?心里一陈恍惚,起身比别人起的晚了。 站于我身后的雯雯也没有动,已站起身的崔梦心和沈啸天奇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一侧的查忆萍忙拉拉我衣服。 我微笑一下,长身而起,快走几步赶上众人一起迎了出去。没有凌雨波的身影,幸碧思身边是另一个女孩,和凌雨波一样的清丽脱俗,气质也有几份想像,但那不是凌雨波,这个女孩没有凌雨波那份沉稳和大气,其出尘仙姿中还带有一份天真,应该是凌雨波的师妹罢! 我心里一阵酸苦,凌雨波真的被幸碧思关了禁闭了,问仙斋一般情况下只有一名弟子在江湖上行走,这个女孩的出现看来是要取代凌雨波啊。 第285章看着幸碧 看着幸碧思在群雄敬仰的目光中,谈笑晏晏的和群雄打招呼,我心中升起浓浓恨意,魔性大起。感觉到一边沈啸天严厉的目光,才将心中波澜压下。 “贫尼前往天台山拜会司马道长,听闻南宫公子与秦姑娘喜结连理,便过来贺喜。不请而来,冒昧了!”幸碧思面带微笑声音祥和的向南宫格说道。 “那里,那里,幸仙子能光临寒舍,真是篷壁生辉,怎能说冒昧?仙子里边请!”南宫格说着,伸手将幸碧思往客厅里请。幸碧思目光从我身上扫过,脸带笑意,但我却从她目光中看到了恨意,恨我毁了一个她心爱的弟子。 “何公子好!”她还向我颔首打招呼。我微笑一下,做揖道:“幸仙子好,不想在此得睹仙容,晚生三生之幸也。”幸碧思不动声色的微笑一下,在众人簇拥下向客厅走去。 “何公子请!”是南宫律在招呼我。我微笑着点下头,和众人一起回到客厅。重新落坐,幸碧思自然坐了主客位,和南宫格并列。接着才是沈啸天和我。 厅里众人都以一种崇慕的目光望着幸碧思,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坐于远处厅门侧的沈小蝶和关玲二女,沈小蝶早将我与幸碧思不和的事告诉了关玲,两女对幸碧思便都很冷淡,沈小蝶眼中甚至还有恨意,只是除了我没有人注意而已。 南宫名出列拜见了幸碧思“这就是犬子南宫名!”南宫格介绍道。幸碧思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南宫名“嗯,梨花剑客,果然一表人才!” 接着叹一口气向众人道:“贫尼有十几年没和大家见过面了,不想江湖上新人辈出啊,像南宫公子,袁公子还有何公子等,未来的江湖就是你们的啊!”我心里冷笑一声,这个江湖现在就是老子的。这时心中突然一动,明白了幸碧思今天在这儿出现的原因,她是在示威,在向我示威。 让我看看她问仙斋,她幸碧思在江湖上威望。让我别再打她问仙斋的主义,别再惹她。这次我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原来你幸碧思还是怕我的吗,否则何必摆出这种姿态。 当下目光瞅向站于幸碧思身后那个少女,向幸碧思微笑道:“幸仙子身边这位姑娘就是仙子的高足罢,若晚生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姑娘很快就会成为江湖上又一个九天仙子了罢?不知如何称呼?” 幸碧思面带矜持笑容,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道:“正要向各位介绍,这是小徒文若,以后行走江湖还请位加以照顾。文若,见过诸位江湖前辈!” 叫文若的少女盈盈前行到厅中,在群雄的注视下面容不波,向众人一个环揖“江湖晚辈文若拜见各位江湖前辈!” 声音清脆,已隐带仙家出尘之气。众人自然都对这少女露出赞赏的目光“仙子高足,来日江湖上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是,谈何照顾?” 南宫格向幸碧思笑道。众人一片应和之声。幸碧思一边谦虚着一边将目光瞟向了我,那里面有得意,也有示威。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哼,别人将你问仙斋和你这绝品宗师当个神,我可还没拿你当回事。表面上确露出谦和的微笑“不错,文若姑娘是问仙斋高足,来日我们还得请文若姑娘照顾呢。” 这么说着趁那文若正好望向我之际,微笑着望向她的目光里便攸的闪过一道妖异的光芒,这一刻,嘴角的微笑也变得邪异。那文若神情微呆一下,接着攸的脸上飘起一朵红晕,目光里显出怒意,纤手下意识的向腰间剑柄处移了一下。 我却已微笑着将目光移向了幸碧思,这个文若的道行尚浅,与凌雨波差远了,一点挑情的星阳摄魂就能将她道心撩动,哼,她幸碧思要敢派出这么一个弟子到江湖上来,我还真得好好照顾照顾呢。 我这个手段虽然耍的隐秘,能瞒住厅里大部人,却绝不可能瞒过幸碧思和沈啸天的眼睛。幸碧思眼中闪过一道煞气,沈啸天不动声色。幸碧思师徒在南宫名和秦卿拜完天地后饭也没吃就离开了。 南宫家我所居住的客房里,我向查忆萍一番秘嘱后,查忆萍离开了南宫家。接着沈啸天走了进来,我知道他找我想和我说些什么,未等他开口便道:“这件事小婿自己会处理好的,不劳岳父大人烦心。”沈啸天看着我叹一口气“只是为了那凌雨波吗?” 我点下头,接着又摇头“今天之前只是为了凌雨波一人,但现在不是了,群雄对待幸碧思的态度岳父大人你也看到了,我管理下的江湖,无法容忍问仙斋现在这样神一般的存在,它威胁到了我的权威。” 沈啸天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面露一丝苦笑“那林生你看着办吧,不过问仙斋在江湖上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形成,林生你行事还须慎重。” “岳父放心,这件事上我会慎重的,现在与荷花教大战在即,我不会去惹她们的。沈大哥和成叔他们应该已经到达太湖了,等那高井一有消息传来,我们就赶过去。” 沈啸天皱下眉“林生你对这个高井是不是太信任了,我不是对他的忠诚怀疑,而是对他的能力,以他外围组织的身份,他真的能查出那荷花教主和两个长老的踪迹吗?” 我脸上盈起自信的微笑“我也不相信高井的能力,但我相信荷花的情报网,更相信荷花的教主主和那两位长老。”沈啸天明白了我的话,微笑着点头“原来是计中计啊!”“所以我需要岳父大人你隐在暗处帮我。”我说道。 沈啸天笑道:“放心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动过筋骨了。” 南宫名和秦卿的婚礼结束了,群豪却被南宫家盛情挽留住,要大家在苏州盘桓两天。婚礼的第二天,我终于等来了高井的消息。南宫家的秘室里,我见到了来使,斗笠揭开,湿巾一擦,我身边的南宫律惊讶的呃了一声“高先生!” 来的意是高井本人,年近五旬,面孔微黄。向我一躬身道:“高井见过何大人。”接着向南宫律道:“南宫兄,久违了!” “高先生怎么亲自过来了?”我讶问。“事关重大,交待别人我不放心,只好自己过来跑一趟。双鱼镇我高家那百十口人何大人可有妥善安置之策了吗?”高井向我问道。我点点头“这个高先生放心,那儿已在我的人的监控之下,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们。 另个令郎夫妇现居扬州,生活的很好,只要铲除了荷花,你们全家就可以回常州团圆。”高井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教主和长老会传来消息,让我到包山浅水湾相会,教主和两位长老都会与会,另外还有其它几个下面的负责人。” 我向站于一侧的查忆萍招招手,她将太湖地区的地图在桌子上摊开,高井伸手指出浅水湾所在位置,位于太湖中央包山的南侧,相当隐蔽的一个水湾。 我看一眼高井,然后和查忆萍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果如我事先的预料。高井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浅水湾将是荷花用来对付我的一个陷井。 依高秀山所说,荷花在太湖周围有那么一个高效的情报组织,那么在李虎李婶和高井接触时,荷花就应该已经知道高井的背叛了,那可是我有意透出去的信息。 这浅水(cm湾若不是一个针对我而设陷井,以高井的身份恐怕不会知道,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得到这个讯息。但我要的就是这个陷井,当猎物得知陷井的虚实后,他会利用这个陷井将布置这个陷井的猎人变成他的猎物。“好,高先生,咱们来商量一下行动的具体事宜!”我说道。 一个时辰后,我和南宫律在南宫家后门处目送高井的斗笠消失于夜色中。 “这次行动要不要我南宫家帮忙?”南宫律问我。“令侄正处新婚中,我怎好意思劳动你南宫家的人手?” 我答道。南宫律豪气的一笑“我南宫家又不是只有梨花剑客一人,而且公子对付荷花教这次行动想来也会如剿灭升仙教一役一样成为武林经典,老夫即已与闻此事,南宫家若不参与,岂不遗憾?” 我高兴的笑道:“如果南宫先生你有空,能助我一臂之力,在下是求之不得。不过付荷花这次行动重在保密,去的人贵精不贵多,所以有南宫家有先生一人出手就够了,不用再劳烦其它人。” 南宫律点头微笑道:“若老夫没有猜错,关家和沈家来时随行的那些高手现在已经在太湖附近了吧?” 我点点头大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南宫先生的,先生去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出发。晚生还得再去邀请一些朋友帮忙。” 刚才会见高井的那个密室里,我与过来参加婚礼的武林大豪们进行了一次小会谈,我向他们揭示了当初扬州客船血案的内幕,向大家介绍了这个一直隐在暗处的荷花教。 接着披露了高家与荷花教这间的关系与荷花教抢劫官粮欲图谋逆的野心。要让人去打荷花,我首先得将荷花的罪名落实。 “高家高秀山已经伏诛,高井弃暗投明,准备戴罪立功。现在我们已经得到荷花教教主及其它高层首脑的行踪,晚生希望得到在坐各位武林同道的帮助,从江湖上铲除这朵带毒的荷花。”末了,我这样说道。 宝见喧一声佛号“如此说来这荷花教可谓是罪大恶极,铲除此等江湖败类正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何公子你就吩咐怎么做吧?” 以整个江湖之力,背后还有朝廷官府的支持去打一个荷花教,荷花教就是实力再强,也占不了优势,在坐的都是老江湖,那能看不出这一点。 参与此次行动,没什么风险,却是跟着我为朝廷立功,与有荣焉!所以宝见这么一说,大家都立即点头附合赞成。 待众人都表了态,我高兴道:“那好,此次行动是要从咱们江湖层面上来铲除荷花,咱们的目标只是其几个高层首脑,其它的事自有官府解决,所以参与的人贵精不贵多,限于在坐诸位就可以了。 还有,此事一定要保密,功成之前,任何人若泄漏口风出去,将以附逆罪论处!”说到最后,我以严厉的目光扫过厅中众人。待众人点头做出保证后,我开始做出分派“南宫先生,慕蓉家主,麻烦两位今夜就和晚生启程,赶往太湖。 其它诸位请分批在三天内赶到太湖,具体行动事宜我都已经和查姑娘与沈天王交待过了,大家只管听从他们二人的安排行事。”沈啸天有些讶异的看了我一眼,因为具体行动的事除了我,现在只有查忆萍和南宫律知道,还未来得及通知他。 第286章他眼中讶 但他眼中的讶异只是闪了一下,立即就消失了,听我说完后,他向在坐众人点了点头。拉上他是要借用他的威望,查忆萍在江湖上的威望还不足以在离开我的情况下,独立的节制群雄。 我的客房里,查忆萍和崔梦心在床沿处为我收拾行囊,我则在一边哄关玲和沈小蝶“不是不带你们在身边,而是此去实在凶险,有事情发生时,何大哥恐怕照顾你们不过来。你们随忆萍和梦心去不也一样吗?” 听说有可能成为我的累赘,关玲便不再请求,沈小蝶噘噘嘴“何大哥你还是嫌我们武功低,笨,帮不上你忙。”我笑道:“知道这个还不努力练功,整天老想着偷懒?” 沈小蝶噘着嘴不说话了。查忆萍微笑着帮我将缠花剑围到腰间,又将谢贤古送的那柄宝剑和星阳神弩及装有恋星小箭的布套一并给我挂到腰间。 我接过崔梦心递过来的包裹,向查忆萍道:“一切依计划行事,你们相对来说虽然危险性小些,但也不是没有危险,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和梦心带好玲儿和小蝶,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紧记不要离小蝶父亲太远,他天王剑可保你们不受伤害。” 查忆萍和崔梦心点头,沈小蝶有些不服气,嘟囔道:“我们打不过那些高手,对付那些小兵还是绰绰有余的吗。” 我微笑一下没说话,本来这次行动人手足够,完全可以不让关玲和沈小蝶以身涉险的,之所以让她们参加就是为了让她们体验一下真正的江湖杀伐,让她们明白真正江湖杀伐中的血腥与残酷。 其实在那种搏命场合,沈小蝶和关玲这种级数的武功,可能还比不上一个沈家卫队的普通成员。关玲倒是更关心我的安危“那何大哥你也要多加小心啊!”看诸女望着我的眼神都有一丝担忧,尤其查忆萍更甚,因为她是最明白我在此次行动中所处的位置的,那是最危险的一个位置,诱饵! 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伸手拍下腰间的缠花剑和恋星小箭,扬声道:“放心吧,有这些宝贝在身上,还有雯雯跟在我身边,想伤着我也没那么容易。” 雯雯和南宫律,慕蓉彦已经收拾停当,在外面等着我了,当下四人四骑趁着夜色悄悄的出了苏州城,向太湖方向疾驰而去。 暗夜,天际的几点星光昏黄如豆,在这浓浓的夜色中显得那么遥远。远方水湾里的一点灯火也显得朦胧如梦,但依我的目力依然可以看到水湾里那大船的轮廓。 包山南缘在这里向里凹陷了一下,形成一个天然的良好水湾,三面环山,一面有一不足百米的水道与钱面太湖相连。 水湾边还有大片平坦的滩地,三面山坡除正对通往太湖水道那一面比较陡外,其它两面都很缓和。我和雯雯,南宫律,慕蓉彦就隐伏在其中一面山坡上。与我们一起隐伏的还有赵成和四十余名淮帮弟子,沈伟程和他沈家卫队的人隐伏在我们对面。 真是一个伏击厮杀的好地方!我在心里暗暗道。时令上冬天早已过去,但夜半湖风还是寒意浸人。昨天上午我们就隐伏在这儿了,因为从高井那儿得到消息,今晚就是他和荷花教教主长老等高层会面的时间。 那艘大船是半个时辰前开进水湾的,开进来后就静静的停泊在那儿一直没有动静,显得神秘莫测。我正在心里滴咕着高井怎么还不出现,水道上出现一点亮光,运足目力看去,是一艘小舟桅杆上挂着的一盏渔灯。 渔灯明明灭灭了三次,大船上的灯光做出了相同的回应,高井告诉过我,这是双方接头的暗号。高井到了!小船迅速和大船接近,然后一个身影从小船上腾身而起,飞跃到大船上,是高井。 我在心里开始计数,数到一百时,仍不见高井传出任何信号,我知道我想要的那向个荷花的高层人物就在眼前这艘大船上。 这是我和高井约定好的,他到达后若发现没有荷花的教主或其两位长老,而只是其它小头目,就在百息之内发信号给我,否则我就开始发动攻击。现在百息已到,船上仍是毫无动静,我沉喝一声“动手!” 率先腾身向坡下水湾扑去。雯雯紧跟在我身边,身后南宫律,慕蓉彦,赵成还有那四十向名淮帮弟子也疾速向下扑去。 对面坡上黑影闪动,沈伟程和他的沈家卫队也动了起来。就在我一脚踏上下面水湾边平坦的滩地时,一阵纷乱尖锐的破风声在前面响起。星阳功运转如意,我攸的止住了身子,双臂一伸,厉喝一声“停!” 身后众人忙煞住前冲之势,在我身后停下。我前面滩地上一阵箭雨落下,几支射程远射到我身边的被我和雯雯挥剑拨开。“哈哈哈!”伴随着一声大笑,一个充满阳刚魄力的爽朗声音在大船上响起“何公子,本教主等候多时了!” 一个黑影飞落在我身前,是高井的尸体。大船上攸的灯火通明,人影幢幢间,一个三十几许,身姿挺拨的男子出现在大船围榄处,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此人站于那儿,有一种渊挺岳峙的气势,浑身充满一种阳刚气息,偏那面容却是俊美之极,尤其脸上那双眼睛,神光敛滟,勾心荡魄。 我知道这位就是荷花教的教主了。曾经从高氏姐妹口中听说过这位教主的有一幅能迷死天下女人的相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我都心生嫉妒,竟有这样的男人。 接着他身边又出现一个宫装少妇,身姿婀娜,容貌与这位教主大人有几份相似,清艳不可方物,浑身上下却透出一种超脱俗世的神圣气息,以气质论,凌雨波仙,眼前此女便是神,是圣,可我却又从她那圣洁的目光看到只在喜儿眼中看到过天生媚惑。 我隐隐猜到了此姝的身份。大船甲板上已站满了人,这对男女两边又出现两个老翁,一个身材高大,正以满是仇恨的目光望着我,另一个身材瘦小的眼敛微垂,脸上不见声色,但我却立即感觉到从其身上迫过来的压力,他这种气势我只在幸碧思,雯雯,沈啸天等有限几人身上感受到过,这是一个不输于雯雯的高手。 雯雯也感觉到了威胁,一脚跨前了一步。他应该就是荷花里武功最高的大长老,另外一个老者不用提就是二长老了。 他们身后是八名锦衣壮汉,握剑的手沉稳有力,面容古井不波,目光沉静,皆已达到神光内敛的境地。再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群青衣人,差不多有二百人。或执弓弩,或提利剑。 我看着大船上的阵势,心道荷花还真看得起我啊!为了对付我竟摆出这么大的阵容。当下扬声大笑道:“终于亲眼见到教主您了,教主身边这几位想来就是贵教的大长老,二长老,还有教主您的嫡亲姐妹,白莲教白莲大仙了罢?” 我看到那教主面上神情微愕了一下,知道我对这宫装妇人的身份猜对了,不由得心中大喜,本来只是打算网住荷花教教主和两位长老的,不想却意外的多钻出来了一条大鱼,真老天助我! 那教主面上神色迅即恢复正常,祥和一笑道:“何公子好眼力,看来何公子确实对我们下过番苦功夫!” 他接着一声长叹“唉,何公子你如此人才,为何要替那阴阳颠倒,干坤倒持,一团乌烟瘴气的朝廷卖命呢?公子若肯与本教主合作,这天下间还不是任你我欲求予取?何公子可否考虑一下与本教联手共创伟业呢?本教主可以不计较你杀我三长老之罪,来日功成之时,本教主愿与公子共享这锦绣河山!” 无可否认,他说话很有煽动力,说到锦绣河山时,两手上举,浑身充斥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英雄豪情,其气魄令人心折。此人确也当得上一代枭雄,可惜很不幸的遇到了我。而我对天下大势看得很明白,绝不会像他一样头脑发热。 自李唐结束隋末乱世以来,天下承平日久,百姓思安,昔日徐敬业构逆于扬州,麾下十万大军尚且五旬而平,海内晏然而纤尘不动,你一前朝余孽,下面根基不过一荷花,一白莲,纵然有天纵之才,但逆时而动,又能有何作为? 当下大笑道:“这个不用考虑了,何某没有教主你这等气魄和豪情,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参与教主此等谋逆之事。”那宫装妇人一直冷冷的打量着我,大长老和雯雯两人气机感应下,互相已把精神锁定在对方身上。 那教主满是婉惜的叹口气“唉,既然如此,本教主不得不将何公子你们留下了,如此人才就此毁在这里,本教主真有些舍不得啊!”听他口气,好像已经吃定我们了,我冷笑一声“教主想毁掉何某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我说着背在身后那只手已向南宫律和慕蓉彦打出了手势。几朵烟花信号升上高空,爆出美丽的烟花。那两位长老和宫装妇人及其身后的人对我们放出那些烟花根本视而不见,那二长老望向我的眼神里露出轻蔑的笑意。 我捕捉到了这丝轻蔑,心里冷笑,你要知道我这烟花召来的是什么,让你哭都来不及。“这烟花很漂亮!” 那教主抬头看一眼我放出的烟花,竟攸攸然的说出这么一句,接着道:“如果本教主没有猜错,这烟花招的是查大小姐和沈天王等武林群豪,他们只比何公子你们晚一天到达这儿,现在应该就在附近。” 他说着望望三面的山坡,和一侧隐泛亮光的浩淼太湖。我在心里冷笑不已,大教主你就在那儿自以为是吧! “真得感谢何公子给本教创造这么一个全歼江湖群雄的机会,今晚一战后,武林元气大伤,我荷花教就可以冲出太湖一统江湖了,何公子你就放心的去吧,来日本教大业有成时,会记得何公子你这大功臣的。” 他说着一挥手,四围猛的一片光亮,三面山坡上满是火把,火把光中满山遍野都是身着黑衣的人,正向正中这个水湾围下来,足他妈有上千人,尤其可怖的是我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很多手里都有弓弩,箭已上弦,上面的箭簇隐泛蓝光,显然是浸过毒了的,这可不是玩的。 水湾通往外面太湖的河道处也鬼魅船闪现出两船中型船只,将河道堵死了,船弦处站满执弓弩的黑衣人,上弦的箭簇指向水面,水路也被封锁死了。 第287章我今晚首 我今晚首次在心里升起一丝担忧,担心在这水湾里的百十人,包括更外围接应的一群高手能否在保证自伤安全或以小伤亡的代价将荷花缠到缓兵到来。 妈的,昨天来这儿隐伏前,查忆萍的线人网已查觉得太湖周围有大规模的人手调动,还有大批从南边过来的人,却没想到是上千人的大运作。 还好事前做了一定的准备,我当机立断的喝道:“布阵!”说着我和雯雯,南宫律,慕蓉彦疾速后退,隐入了身后一众淮帮弟子中间。 淮帮弟子中身强力壮的二十几个人立即举起二十几面大盾连接成一个外壳将四十几人从上到下全裹了起来,一阵尖锐的破风呼啸声,接着盾牌上密如雨点般的碰碰声响起,这祭起的大盾刚好挡住了对方第一波剑雨。 对面沈伟程和他的沈家卫队早在冲下山坡,遭遇从大船上射出的那波箭雨时就将所备大盾举起,这会儿也如我们般用大盾将五十个人裹了起来,然后训练有素的顶着箭雨一齐向水湾里侧移动。 我们这边这四十几名淮帮弟子都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帮中精锐,个个临危不乱,将身子紧靠在一起,在大盾的护卫下步伐整齐的向水湾里侧移去,去和沈伟程他们会合。 “哈哈哈,名闻天下的何公子今天竟也做起缩头乌龟了么?”我听见那教主猖狂的大笑,可能在他眼里我们这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我心里大骂着待会儿再让你好看,不理他的叫嚣,指挥着这四十几名淮帮弟子迅速的和沈伟程他们合到一处,双方接合处盾牌外翻,组成一个更大的外壳,将所有人都包裹进来。 箭雨突然停下来,透过盾牌间的缝隙望出去,只见那些拿刀提剑的黑衣人已经逼近了,一个优美动听,充满圣洁气息的女声响起“我的受苦受难的弟子们啊,你们解脱的时候到了,今晚这个水湾就是你们的献身之地,大仙会记住你们为洁净白莲所做出伟大牺牲与贡献,你们是未来白莲盛世的功臣,你们的灵魂会得到白莲的净化。 现在握紧你们手中的刀和剑,诛除你们前面的恶魔,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为白莲盛世的降临铺路吧!” 我听得大惊,这自然是那宫装妇人白莲大仙的声音,以我星阳摄魂在精神力方面的修为,我自然听得出这白莲大仙的声音是一种高明的惑心大法。再看那些提刀拿剑狂喊着“诛恶除魔,献身白莲!” 等口号冲过来的黑衣人,一个个目存死志,脸上青筋暴起,一幅死士的狰狞模样。我心里大恨,这个白莲大仙竟以这种方法弄出这么多死士来对付我,要知道这种为了信仰而心存死志的战士一个个可是比高手榜上那些高手还难缠。 一时间就想先冲出去将这个妖妇结果了。但这些白莲死士已经冲到跟前了,那些大盾牌挡弓箭挺好用,近战时拿在手里有是累赘了。这些黑衣人武功虽不怎么样,但不要命的扑上来,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成员不得不弃了大盾牌,以手中刀剑迎敌。 本来以他们的实力,对付上这些普通壮汉,一人抵个三五个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但这些白莲死士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且目光恐怖,嘴里野兽般狂嘶着白莲大仙什么的,纵使这些淮帮弟子久经厮杀,这些沈家卫队成员训练有素,却何曾经过现在这般阵仗。 一时间给弄了个手忙脚乱。更可怖的是我在他们中一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很快便有人倒在对方的乱刀乱剑之下。照此下去,不需要大船上那些虎视眈眈的荷花教高手出手,我们这群人也很难撑够一柱香功夫,而援兵尚不知道何时能到呢! 我心里想着,一边舞剑抵着身边白莲死士的进攻,一边攸的把星阳摄魂提到我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大声喝道:“大家不要乱,眼前这些谋逆贼子不是你们对手,你们抵得住的。都给我守稳阵角!” 声音中的星阳摄魂立即平复了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成员心头那莫名的恐惧,连那些白莲死士的行动都缓了一缓。 我趁机继续将星阳摄魂通过目光,声音,身上的气势向四围施出,消除了心头恐惧的沈家卫队成员立即显出了他们的训练有素,在沈伟程指挥下互相配合着迅速集结成一圆形阵形,这些沈家卫队的成员可都是已经适应了雯雯和沈啸天对决时那绝品级气势压迫的,心理素质相当强硬,刚开始只是仓促间没有适应过来。 那些淮帮弟子也显出其久经血腥厮杀的凶悍,一边奋力挥刀,一边狂喝,很快将士气提起。我看到沈家卫队结成的圆形阵形,心中一动,想起一个军阵,大喝道:“沈家卫队,捡起盾来,两人一组,一人持盾,一人掩护,保持圆弧形,淮帮弟子,到圈子里面。” 我吆喝着,手中宝剑狂舞,向外围的黑衣人猛冲,雯雯和我心意相通,一团剑芒随在我身侧,南宫律的剑,慕蓉彦的长枪也都立即大发神威,配合上来,将行让这些白莲死士们的攻势缓了一缓。 后面沈伟程和赵成已趁着这个间隙帮沈家卫队成员捡起了刚才遗弃在地上的大盾,组成了我所指示的圆形阵线,淮帮诸弟子则退到了圈子里面。我和雯雯,南宫律,慕蓉彦四人也在新一波白莲死士扑上来之前退到了圈内。 训练有素有沈家卫队成员和厮杀经验丰富的淮帮弟子不用我教就知道该怎么做,沈家卫队成员借助那二十几面大盾,只守不攻,不时的放一批黑衣人冲过防线,里面四十几名淮帮弟子则利用局部优势,以多打少,迅速将放进来的黑衣人解决掉,然后沈家卫队成员再放另一批进来。 我和雯雯,南宫律,慕蓉彦,沈伟程,赵成都轻松下来,我和雯雯在里边帮淮弟子杀人,他们四个帮着修补沈家卫队的防线。 我在心里松口气,对方黑衣人人数虽多,但只要我们稳住这个阵形,支持上一半个时辰不成问题,何况这近两千的黑衣人不可能全是白莲死士,等坚持一会将这些死士消熬干净,换上荷花教的普通武士,压力会小下来的。 我和雯雯等都知道保留实力,因为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大船上那些真正的高手,大船上荷花教的教主长老和那八个不明深浅的锦衣汉子及那近二百名可怖的青衣剑手都还没有动呢。 我注意到那教主的目光一直留意着四围的动静,我知道他是顾忌隐在附近却还未现身的那些武林大豪们。他看我组织身边的人稳住了阵形,和身边那宫装美妇及那大长老交换了一下眼色,目露惊异。 点头扬声道:“何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但都到这步程度了,查大小姐和你那位岳父大人及那些拥护公子的江湖大豪们怎么还不现身呢?他们不会是弃公子而去了吧?真是可惜了。” 他果然在等我后援的出现,正想说些什么分他的心拖延时间,却见他抬起手扬声道:“既然他们不会出现了,本教主也不愿再和公子你熬下去了。” 我震惊的发现,随着他抬起那只手,大船上手里有弓箭的青衣人都举起了手中的弓弩,足有一进多只,个个毒箭上弦,弦拉满月,箭簇斜指向我这边的上空。 他们竟不顾忌他的白莲死士们正在和我们缠斗吗?这样的箭雨撒下来,受伤的可不只我这一方。 来不及多想,忙和雯雯一起扑向沈家卫队的圆形防线背向大船的一侧,冲出圆圈,一边全力向那些汹涌而上的黑衣人猛烈攻击,一边大喝道:“保持阵形,随我往这边退,后退,快,后退,远离那大船。” 我想将人拉出大船上青衣人弓箭的射程,因为这浅水湾近滩处水很浅,那艘大船吃水太深已不可能再向前移,而我们所处位置向里面到陡崖处还有很大空间,我计算着青衣人的箭很难射到陡崖那儿那么远。 淮帮弟子也意识到了危险,跟着我向里冲,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慕蓉彦和南宫律也忙转往这一侧助我开路。训练有素的沈家卫队开始收缩阵形,一边抵抗,一边跟在我们身后向里移动。 尽管我们的反应够快,却终是快不过那教主放下手臂的速度,也快不过对方的飞箭,移动中一拨箭雨自头顶撒落。 我和雯雯等自然有能力边向黑衣人攻击边躲过这等漫天散射,但淮帮那些弟子和沈家卫队的人在全力对付黑衣白莲死士的攻击时就无力躲过这箭雨了,沈家卫队还好,那些拿大盾的临时将盾举起,将自己和伙伴护在下面,只有六个人中箭,我身后那些跟我往前冲着开路的淮帮弟子却一下倒下十好几个。 更狠毒的是那箭簇上涂的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凡中箭者,不论被射中什么部位,几息之间立即倒毙。 对方黑衣人比我们密集,恐怕有三十多个人倒下,但相对于周围那密密匝匝的近两千人来说,失去这么三十多人对荷花来算不上什么,我这边一下子失去二十多人却是让我大为心疼。 生死存亡时刻,我知道不能让第二拨箭雨从头上落下,星阳功全力催动,星阳十三式中最为熬力,却最适合群斗的那式满天星斗瞬息之间连续出手五次,雯雯手中的剑芒团也攸的向前爆涨三倍,清出一大片空间。 南宫律和赵成的剑,慕蓉彦的长枪也都在瞬间全力催动,那些淮帮弟子也跟着拼死往前冲,沈伟程组织沈家卫队保持着阵形,一边跟在后面疾向陡崖处撤退,一边抵挡着后面的追击。 经过这么一阵猛冲,又付出了四名淮帮弟子和两个沈家的人,终于在第二阵箭雨落下前将众人带到了陡崖边,结果那一阵箭雨百十支箭绝大部分都落在了他们自己人身上,让黑衣人倒下一大片,少部分落到我们这边的却都被押后的沈家卫队成员举起大盾给挡了开去。 沈家卫队到这陡崖处后迅速依靠后面的陡崖用大盾组成一个新的弧形防线,淮帮弟子居中,我以为又会回到先前的胶着状态。 打眼一扫,却发现两边山坡上的黑衣弓箭手已经举起手中的弓弩了,头顶上响起箭羽破风之声,我这才想起四围的黑衣人中也有很多弓箭手的。 连忙出声让大家小心,却那来得及,这几支箭是从崖顶上射下来的,经过这么高的落差,劲疾非常,连我和南宫律等都得打起精神躲避,何况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立即又倒下了七个人。 还好这箭雨稀疏,可能是因为崖顶上留的弓箭手不多。但接着从两边山坡上射过来的箭雨就密集起来,尽管这时沈家卫队那些执盾手已经将十几面盾牌举起,连成一片连淮帮的人一起护了起来,还是又有六个人中箭,很快倒毙在地。 第288章他们躲箭 他们躲箭雨的时候,便由我和雯雯,南宫律,慕蓉彦,赵成代他们抵挡那些冲过来的白莲死士的近距离进攻。这些人明知道一接近我们就会被已方的毒剑波击,却还是不要命的冲上来。 看看己方已伤亡殆半,不由在心里升起一丝担忧,真是计划赶不上变代,谁想荷花竟用死士的近身攻击和密集毒箭漫天散射相配合的狠毒办法来对付我们,不过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方法很管用。 我们现对这毒箭已经躲无可躲,对方占着崖顶和山坡,站于高处,使弓箭的射程大大扩大,已将整个水湾都覆盖住了。 两边山坡上的黑衣箭手们已经再次将毒箭装上弦,大船上那荷花教主面上露出残忍而快意的笑容,他身后那些青衣弓箭手也开始从船上跃下来,在水边滩地上集结,很快我们就会再次处于他们的射程之下。 我心中焦急,沈啸天他们不知道还需多长时间才能赶到,我已打算舍弃这些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成员,带雯雯和南宫律几人冲到大船上和对方几个首领缠斗,他们应该不会将毒箭撒向自己的首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砸在正在集结的青衣箭手们中间,接着接二连三的黑影就投下来,连两边山坡上的弓箭手们也得到了照顾,我看得清楚,那些黑影正是一些黑衣人的尸体。 抬头一望,只见崖顶的火把正一个个熄灭,微弱火把光中可见一道银光在飞舞,那是许君绝的银枪。 许君绝在,那么李虎和李婶及穆风扬雷应该都在上面,李虎和李婶他们是在送嫁队伍离开扬州后,拿我书信去请了许君绝直接从扬州赶过来的,他们都能及出现在这儿,那么沈啸天查忆萍他们也应该到了吧。 果然,我和雯雯等原来所隐伏的那个山坡上的黑衣人突然一阵骚动,只见沈啸天带头,后面跟着查忆萍,崔梦心,关玲,沈小蝶,了空,了静,宝见,陆剑平还有道彦道长,一行冲入黑衣人群中,打头的沈啸天一柄天王剑所向披靡,而且一行人的目标很准,眨眼间就冲到了站在坡高处那批弓箭手身边,迅速将其解决掉,没让他们将手里弓上的箭射出。 对面山坡上那群黑衣箭手正被自己几个同伴的尸体撞得一片混乱时,一道白影流星般从崖顶飞落那面山坡,接着又两下跳跃,已投入箭手群中,银枪爆发,红缨飞舞间,黑衣箭手们一个个倒下,撞进去的正是已解决了崖顶敌人的许君绝,接着穆风和扬雷也跟着杀了进去,这一面弓箭手的威胁也解除了。 但大船上的荷花教教主这时却发出得意而猖狂的大笑“哈哈哈,沈天王还是挺宝贝你这个女婿的吗,竟真的现身出来了。嗯,菩提园,少林,名剑,哈哈哈,都到齐了,那本教主就送你们一齐归西吧!” 他说着猛挥一下手,厉喝道:“弓箭手,保持阵形,上!”连后面两艘封锁水道船上的几十名弓箭手也跃下船来,加入到已在滩地上集结的青衣箭手中,组成一个足有一百五十人的箭阵,跟在黑衣人后面缓缓向我们这边逼近。 这时我们左边是许君绝银枪开路,后面跟着扬雷穆风,在黑衣人的群攻中一步步向我们这个方向接近。 右边沈啸天众人在已陷入黑衣人的群殴中,但这边人多,除了被护在中间沈小蝶关玲二人外,个个实力强横,又有沈啸天霸气冲天的天王剑开路,行进速度明显要快于许君绝这边。 这时我高兴的发现冲上的黑衣人已经没那么疯狂了,目光中也没有那种必死之志。心道终于坚持住把那些白莲死士消熬光了,眼前这些荷花教培养出来的黑衣人虽然都是经过训练的武士,有些武功,却比那些拼命的白莲死士要好对付多了。 沈家卫队和淮帮弟子虽已伤亡殆,但依着背靠陡崖只须抵挡一面进攻之利,那个阵形又运转起来,沈家卫队两人一组在前面用大盾防,淮帮弟子在后面一点点围歼放进来的黑衣人。 咻咻咻,令人心寒的箭啸声再次响起,满天箭雨黑压压的撒落下来。但这次与前次不同,那些正在进攻的黑衣人看到箭雨撒下来,竟全都抱头鼠窜,不再进攻。 那些执大盾的沈家卫队成员已经历过两次这种漫天散射,有了抵挡经验,偏黑衣人又停止了进攻,于是阵形攸的一缩,十几面大盾举到头顶,结成一盾篷连后面的淮帮弟子们一并护了起来,竟无一人伤着,倒是那些黑衣人有不少遭殃。 我挥剑将落向我头顶的箭支尽数拨开,看到已方在箭雨中无一人受伤,心里高兴,没有那些白莲死士的近身攻击配合,这种漫天散射对有十几面大盾在手的我们来说根本造不成威胁。 从我发出信号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了,再坚持这么半个时辰,韦安石的大军应该就可以完成布署了。没了毒箭的威胁,沈啸天等也快杀过来了,支持上这么小半个时辰并不难。 大船上的教主大人看到此等情形,吼声里有了怒意“都不许后退,后退者以叛教论处,任何伤敌人一刀一剑者,不论轻重,本教主皆有重赏!” 但他这些黑衣武士显然都知道现在先在箭雨中保住小命是聪明之选,直到箭雨落尽,看已方的弓弩没有再举起才很英勇的再次攻上来,而淮帮和沈家的联合阵形已再次开始运转了。 “神箭手继续前进,描准直射,其它箭手转向左,密集散射!”那荷花教主又在大船上发出了指令。青衣人组成的箭阵里十六个弓箭手走了出来,八人一排,成两排又往前移了几步,我心里感觉不妥时,第一排八个人手中的箭嗖的一声就射过来,劲疾非常,其中一支直奔我胸口而来,我忙挥剑挡开。 立即感觉到了这支箭的力道和准头,我明白这是经过职业训练的弓箭手才能射出的箭,这么近的距离,连我躲着都难,何况它人。 果然后面沈家卫队的防线上又倒下了两个沈家卫队成员,其中一个竟是拿大盾的,箭从盾的边缘射入,射中他肩膀,毒发而亡。 其它五支箭南宫律慕蓉彦赵成各挡开一支,雯雯拨开了两支,我看到沈伟程眼中犹有余悸,看来其中一支是帮他挡的。 这种职业经箭手的精准直射虽然不如那种多人散射的箭雨密集,但一支箭当一支箭使,对我们的威胁更大,而且其精确的瞄准让那些进攻的黑衣人不虞误伤,根本不需躲避,这样我们的人为了对付黑衣人的近身攻击,大盾无法合并,对这些神箭手来说,我身边的这些可以说是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箭锋之下,任其屠戮。 必须解决这几个职业箭手,我在心里道,这时只听弓弦声响,第二排的八支箭又射过来了,和前一排八支箭之间基本上没有间隙,但这次对方学聪明了,知道射阵外我们这些高手效果不大,八支箭全都奔后面沈家卫队和淮帮弟子而去。 我和雯雯南宫律忙挥剑帮他们磕飞了四支,后面沈家卫队和淮帮弟子实在经不起伤亡了,再伤亡下去,所结阵形就会毁掉,现在全靠这个阵形帮我们担去黑衣人群攻的压力,让我们保留一丝余力准备应该对方真正可与我们匹敌的高手。 慕蓉彦一声虎吼,长枪刺中一黑衣人,透胸而过,将其挑起风轮般旋舞,竟用这具尸体将其余四支箭全部接下,接着长枪一甩,将那尸体甩向正欲射出新一轮劲箭的箭手,逼得几人忙向在边闪闭,延缓了其手中箭的射出。 我有样学样,快剑抹过身边一个黑衣人的咽喉,使力飞出一脚,将其踢向那些剑手,接着毫不停留的猛揪起一个活人的衣襟,掷了出去,雯雯也扔过去两个,逼得那些箭手手忙脚乱,箭已上弦就是射不出。 但我们距那些弓箭手的位置,对于弓箭而言是很近,但百十来斤的人扔过去可就远了,十分熬费力气。 趁雯雯慕蓉彦他们还在不惜体力,抛掷人体过去让对方的箭无法射出之机,我一声长啸,攸的腾身而起,一脚点碎一个黑衣人头盖骨,借力向那些弓箭手的方向扑去,点碎第二个黑衣人的头盖骨而跃起的时候,我已经离那些弓箭手不远了,看其中竟有几张大弓举向了空中的我,无甩手就将手中宝剑甩出,宝剑化做一缕白光,没入那个剑手的胸膛,将其定在了滩地上,同时在空中的身子攸的一个大幅度横移,躲过了另两支箭。 双手自腰间一抹,星阳神弩已出现在手里,一个侧身,从身边捞过又一枝射向我的劲箭,拇指用力将箭杆折去一段,剩下一半的长箭的正和星阳神弩用,立即以快上十倍的速度没入射出这支箭的射手那个胸膛。 这整个过程都在电光石火中完成,在那些箭手看来,仿佛一支箭刚射出,就又没入射手自己胸膛一样,尽管我身子已开始下沉,却再没有箭手敢将箭射向我。 一脚踢开一个黑衣人从下面仰头砍向我的厚背刀,另一脚直接踹碎了他面颅,身子借力再升到空中时,四枝星阳小箭已夹在了左手四个指缝间。 四溜乌光几乎不分先后的闪过,没入四个刚躲过飞来的黑衣人尸体,正将大弓长箭指向赵成他们那边的四个射手。 我身子前飞,手又抹向了腰间,再用恋星小箭压制他们一轮,我就可以扑到这些弓箭手的身侧了,那时他们就只有被我屠戮的份了。 但我却不得不将抹向箭袋的手,改为抽出腰间的缠花剑,因为一道凌厉的剑气已袭至我身侧,本能的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弱于我的高手,不是我空手应付得了的。 缠花剑则从腰间抽出,那柄散发着凌厉杀气的细剑就已经刺向我右腰侧,缠花剑来不及迎敌,只好用右手星阳神弩在对方剑上拨了一下,在空中一个后翻,躲开对方接着的杀着。 回眼一看,原来是那个二长老,对方终于出动真正的高手了。我身子落地,星阳神弩已挂回腰间,削金断铁的缠花剑一式星阳十三式中的漫天星斗,清除了身边几个欲占便宜偷袭我的黑衣人,顺势一脚将一个正倒下的黑衣人踢向从空中向我扑来的二长老,我则转身就扑向不远处剩余的十个神箭手处,他们中的几个已经再次将弓箭举了起来,不能让他们将箭射出,沈伟程他们很难抵得住。 一剑刺死一个黑衣人,同时飞起一脚将他尸体踢向那几个箭手,将其砸翻在地。同时我却不得不在地上打了个滚,才躲过身后二长老的剑。但他已满脸狞笑的拦在我和那些箭手之间,并剑光霍霍的向还未从地上站起身的我攻来。 第289章躲闪间耳 躲闪间耳听得一声娇叱,一个剑芒团直撞过来,我知道是雯雯过来了,刚想出声叫雯雯不用管我,只管去杀那些剑手,虽然已经熬战了这么长时间,但对付这个二长老我还是有足够信心的。 却发现一柄黑剑天外流星般将雯雯半途拦了下来,却是那个大长老。我在地上将缠花剑迎向二长老的细剑,两剑相交,他的细剑竟没有断,我知道他手里的也是一柄短剑,但缠花剑的缠花柔性这时发挥出来,绕过他的细剑,在其猝不及防之下在其握剑的腕部上划出一道血口,那儿是一条很大的血脉,鲜血喷溅出来。 妈的,我事先为什么不在我的剑上也涂些见血封喉的剧毒呢,看到二长老那外喷的鲜血,我在心里恨恨的想道。 趁他止血的档儿,我不再理他,腾身而起,又扑向那些弓箭手,却见两个青衣剑手从那些弓箭手身边扑起将我拦在空中,这些专门训练出来的精锐剑手不像那些黑衣武士那么容易解决,而且他们好像也有白莲死士那种不要命的精神,我到第三招上才将两人解决,后面二长老已经再次缠了上来。 这次他确是打定注意,不求伤我,只是将我缠死。我一方面心里焦急,一方面又不得不保持心情的平稳,以对付这个二长老。又有六支箭射了出去,仅赵成磕开一支,其余五支全部命中,又有三个沈家卫队的人和两个淮帮弟子倒下了。 刚才扔黑衣人尸体已扔的气喘吁吁的南宫律和慕蓉彦这时正各被两个锦衣大汉缠住,自顾不瑕,那还顾得帮别人挡箭。 而那六个神箭手以及刚才被我以一个黑衣人尸体砸翻到地上刚爬起来的四个弓箭手这时又开始伸手到箭篓里抽箭了。 若让这一轮箭射出的话,那边恐怕立即就得崩溃。而我和雯雯现在分别被这两个长老缠死,那边南宫律和慕蓉彦自顾不瑕,沈啸天一群人被那一百多副弓箭几轮漫开散射,虽因个个武艺高强,弱点的沈小蝶关玲二人又有沈啸天护着,没人受伤,却也被压得又往后面山坡箭阵射程所不及之处退去,离沈伟程他们反而比许君绝穆风扬雷三人远了。 而许君绝三人也是陷身于黑衣人汹涌的攻击浪潮里,一步步向前艰难的移动着。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靠他来解决这几个箭手。何况人家大船上还有几个高手没有动呢。 一眼间将战场上的形势尽收眼底,心里大恨,今天竟被这几个弓箭手给折磨住了。不得已,只有离他们最近的我付出些代价来阻止他们这一轮箭的射出了。 正这么想着,却发现那些刚从箭筒里将箭抽出的神箭手们开始一个个倒地了,看清楚了,倒地者每个胸前都插着一支箭羽,还不断有箭支黑色闪电般从空中出现没入那些箭手胸中,每两支箭之间的间隔,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 抬头看崖顶,那儿的火把已尽数熄灭了,看来留在那儿的李虎和李婶终于将上面的黑衣人清理干净了。 一看到那些箭支的劲疾来势,我便知道是李虎射出的,这种快速上箭,并且在黑夜里远距离瞬间瞄准的能力是他几十年打猎生涯练出来的。 当年在星星谷,我曾羡慕的想学,却没有学会。这十个神箭手几息间被解决后,黑色的死亡之箭又射向后面那个箭阵,开始吞噬那些普通青衣弓箭手的生命,射倒三十几个后却停了下来,然后便看见李虎和李婶从崖顶跃向左边山坡,然后向下冲来。 我一边向二长老猛攻,一边在心里暗道继续占着最高点射击呀,下来干吗?迅即明白是没有箭支了,他是捡用那些黑衣箭手的箭支。在那些神箭手的威胁被解除后,我就开始安下心来正式招呼正缠着我的这位二长老。说真的,这位二长老的功夫并不比我低,但一上来就腕上中剑,大大影响了他手中利剑的灵活性,我手中缠花剑又忽柔忽刚,刚时不愈普通精钢宝剑,柔时又如丝带绕指,灵蛇般,每每从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对他或刺或划,我也专捡魔门各宗那些诡异莫测的剑招使,以配合剑的诡异。 虽然伤不着要害,每次的划伤刺伤也不深,但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的我深知刺中那条神经能让他感觉疼,更深知刺破那条血脉能让他流更多的血。 转瞬间他身上已被我或划或刺中了十几剑,都是有大血脉或有敏感神经经过的地方。眼前的二长老已成了一个血人,刚才是他有止血的机会却为了缠住我而不止血,现在是我不给他止血的机会。 我脸上露出狞笑,正想再施几个杀招解决掉这个已近油枯灯灭的二长老,突听沈啸天一声惊呼“小蝶,小心!”打眼望去只见一支飞箭已射中沈小蝶左肩“小蝶!”我一声狂嘶,那可是见血封喉的毒箭啊!刹那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却见一道亮光闪电般斩向沈小蝶中箭的左肩,众其中箭处连着箭簇削去一大块皮肉。耳听得沈小蝶一声痛呼,接着还满是怒气的大骂道:“崔梦心你卑鄙,为什么从背后偷袭我?” 看来这丫头是还没感觉到自己被射中,就已经被崔梦心将她中箭处的的皮肉削去了,人家救她一命而不自知。 但听她还能喊的那么响亮,我提起的心呼的一下落地,手中缠花剑抖动间发出阴森森的尖啸声毫不留情的向那刚得到过一口喘息之机的二长老攻去。 沈啸天一声狂啸,天王剑狂舞着,迎着向他撒过去的满天箭雨就向青衣人的箭阵扑去,他本来就是因为要抢出来对付对方的箭阵才远离了沈小蝶他们。 那边沈小蝶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正皱眉忍着痛安静的接受关玲给他包扎伤口,崔梦心,查忆萍,关威,了空,了静,陆剑平,道彦几人忙围在她们两人身边。 那边沈啸天扑入青衣人的箭阵,一时间犹如虎入羊群,身边的青衣弓箭手们在天王剑下纷纷倒地。 大船上传来一声娇叱,那宫装妇人白莲大仙脚踏船栏,以一个优美的身姿飞向沈啸天,凌空从手中射出一白色丝带,拂向沈啸天面部。 两个锦衣大汉也跟在她身后配合着扑向沈啸天。沈啸天身边的弓箭手们迅速避开,一群约二十几名青衣剑手冲了上去和两个锦衣大汉一起配合着自己主子攻向沈啸天。 沈啸天的天王剑虽不惧这阵仗,却是被那白莲大仙的丝带给缠住了,无法再对那些弓箭手造成威胁。 我暗讶那白莲大仙的武功竟是如厮高强,虽是有一大批属下配合,但她一根绸带竟能抵住沈啸天的天王剑,也真不容易。 看那边的弓箭手们仍能组成对查忆萍他们那边造成威胁的箭阵,我不再和跟前的二长老纠缠,现在他已无力缠住我,要不是周围不断的黑衣人的冷刀冷剑砍过来,我早结果他了。 一剑将其逼退一步,再使一式漫天星斗,清理掉几个接近我的黑衣武士,然后攸的冲一个杀招攻向二长老,他提剑抵挡时手中利剑被我缠花剑柔韧剑身缠上,我缠花剑一抽,将其利剑抽的脱手飞出,左手一掌击中他胸部,将他击飞。空中传来一声惊呼“二长老!” 是那个教主大人亲自出手了,但我却已经腾身而起,扑向那些青衣弓箭手了。荷花教教主接住二长老已经昏迷的身体后,交给身边一个锦衣大汉,立即如影随形的向我扑来,但我那能轻易的让他缠上,星阳功千变成化的特性施展开来,在青衣弓箭手们中间忽左忽右的移动,一边屠戮,一边将一些青衣箭手扔向追过来的荷花教主,直到剩余那名锦衣大汉带着一群青衣剑手将我围住,我才被他缠上。 但这时那些弓箭手已经被清理的只剩下三十几人了。这个荷花教主的武功和那个二长老差不多,若不是那个锦衣大汉和一群青衣剑手在一边碍手碍脚,利用缠花剑的锋利和诡异特性,我也有信心让他在盏茶间步那二长老的后尘。 但现在我却反而处于下风,因为那些青衣剑手非常强横,而且个个不惜生命,那个锦衣大汉的武功竟也不弱于赵成他们,十分难缠。就在这时,一阵呜声从远处湖面上顺风传来,是军号声,好几个人都听到了。 打斗间隙一眼扫去,只见远处湖面上一条亮带,疾速向这边逼近,那是几百艘灯火通明的军船正并头朝这边驶来,咚咚的军鼓声也已经清晰可闻。 我心里大喜,疲累的身体瞬间又充满力量。韦安石和江子阵部署军队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速度要快,我还以为我至少得再坚持上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才能完成部署呢。 这些军队可都是今夜才开始从常州出发的,高家原来就是荷花在常州线人网的头目,高井一背叛,常州立即变成荷花信息的盲区。 所以选在那儿秘密集结军队。包括从扬州秘密南下的一千水师和两千陆上军队早在前天就已经开始在常州周围集结,保密起见,这次行动除了坐镇常州的韦安石和带扬州精兵南下的江子阵两个人外,官方事先无一人知道今晚这次行动。 按照和韦安石事先的约定,为了不惊到荷花,他带着几个随从着布衣秘密进入常州,在得到我今晚子夜开始收网的信号后,他在正式收网前三个时辰,也就是天色入黑时分进入常州刺史府以其鸾台侍郎,督江南诸州事的身份揽过常州军权,会合江子阵开始秘密部署,事先整个常州上下包括常州刺史都不知道此事。 接到我信号,确认鱼在网中后他们要在一个时辰内赶过来,并完成对整个包山的包围,我和被我蒙在鼓里的武林群豪只负责拖住荷花这一个时辰,让他们部署好对包山的包围。 现在一个时辰还不到,军船已经亮明旗号逼了过来,这说明包围圈已经收紧,不怕鱼儿漏掉了。眼前的荷花教教主眼中闪现出惊慌神色,喝一声“挡住他!”将我让给他属下,自己却想飞身后退。我大笑道:“大教主这就想走么?” 缠花软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过去,点中一个拦在我前面的青衣剑手的咽喉,接着灵蛇般又缠住了另一个青衣剑手的脖子,我使力一抽,抽的那青衣剑手飞向正向我扑来的那锦衣大汉身上。 我则腾身赶上荷花教主,将他缠住。水中哗啦声响,三条人影从水中跃出,我刚心里一惊,以为对方还有援兵,但立即看清水中跃出的是赵江飞和袁子才袁水雄三人,赵江飞扑向了那剩余的几个青衣弓箭手,袁家父子扑到我跟前帮我抵挡那个锦衣大汉和那些青衣剑手。 第290章我心里明 我心里明白三人应该早就潜到了,但发现情势不对,就隐在水中没有出来,现在看我援兵已到,稳占上风,才从水里跃出。我暗骂三只老狐狸,他们要是早点从水中出来,从背后杀入青衣人的箭阵中,我和沈啸天何必费达么大劲来解决这些弓箭手。 心目中大江帮和青龙会与我的关系就比名剑少林等远了一层,陆剑平了静几人虽说是跟着沈啸天,但面对几千敌人硬是冲进来我和我并肩做战,这比藏在水里这三个人要好多了。 但现在袁氏父子和赵江飞的加入却为我减去不少压力,让我可以全心全意对付这个荷花教教主。军船越来越近,他的剑已出现紊乱,更不是我缠花剑的对手。 “教主,公主你们快撤,儿郎们,掩护教主离开。”是正被雯雯压在下风的那个大长老注意到局势发出的大喊声。他本来就不敌雯雯,这么一喊,分了心神,身上立即连中两剑。 那些黑衣武士和青衣剑手们也都注意到了正在逼近的大军,黑衣武士们是斗志涣散,边缘处的一些甚至已经开始向山坡上跑去。 可那些精锐的青衣剑手却一个个突然发疯般猛攻向我沈啸天。正和南宫律,慕蓉彦缠斗并处在上风的四个锦衣大汉立即舍了两人,跃过那些黑衣人扑向我和沈啸天。 南宫律和慕蓉彦根本无力追击四人,从开始身陷重围到现在,两人就没有停过,而且刚才为了对付那些神箭手,远距离的拿人当暗器掷,早已累得不行,在那四个锦衣人手下,这两个一品高手也只是苦苦支撑,不让那几个锦衣大汉冲过去毁了正带领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抵当着大部分黑衣武士和青衣剑手攻击的沈伟程与赵成。 那些青衣剑手也跟着舍了赵成他们,全扑向我和沈啸天,他们不要命的攻击态势逼得我和沈啸天不得不将精力集中到他们身上,荷花教教主和那白莲大仙得此机会,一起朝水湾中的大船上飞身退去。 一艘硕大的三层楼船已现身水道口处,可以看见楼船甲板上站满铠鲜亮的军士,那些黑衣武士终于全面崩溃,跑向水湾,想往大船上跑的,被护着重伤的二长老上船的那个锦衣大汉带着一些青衣剑手毫不留情的斩杀,不让他们上船,这些黑衣武士只好全向两面山坡跑去。 这些黑衣武士一溃退,让沈伟程赵成带着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成员迅速冲了过来,许君绝穆风扬雷李虎李婶等跟着冲到,然后了空了静师兄弟,陆剑平,查忆萍,关威,受了伤的沈小蝶等人全都会合了过来。 那边仅雯雯还在和那个大长老缠斗。现在我们这边的对手已只剩下那些锦衣大汉和青衣剑手们,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训练有素,如些情势下,这些青衣剑手仍能保持着镇定,在七名锦衣大汉的带领下几人一组,互相配合着,隐隐以一个剑阵的形式挡着我和沈啸天及后面的群豪,让我们无法去追击那荷花教主和白莲大仙。 这时向山坡上溃逃的黑衣武士们竟又潮水般跑了回来,我一看,只见两边山坡上已现身出一队队重甲军士,手执长枪大戟,向水湾下面围来。 心里暗骂江子阵,你包围网何必布的这么严,这么着这些逃不出去的黑衣武士绝望之下还不立即全变成了不要命的白莲死士,而且全得处于水湾低处的我和武林群豪承担。 当下忙往后退,从对那些青衣剑手的攻击中抽出身来,让赵成和沈伟程组织剩余的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成员重新用大盾在群雄背后组成一道防线,抵挡那些已成困兽的黑衣武,让群雄没有后顾之忧。 那些被山坡上的军士赶下来的黑衣武士们很快就冲到了,一个个眼中闪着绝望的疯狂,不止向我们冲击,也向那些青衣剑手们冲击,想要逃上大船去,有一些干脆泅水向停在水道里的那两速中型船只游去,却被上面剩余的弓箭手毫不留情的射杀。 但我发现那两艘船包括正在启动的水湾中的大船都开始下沉了,心知是赵江飞袁子才他们在水下干的好事,看来三人在水中时也没闲着。 那些因为无处可逃而陷入疯狂的黑衣武士,有些开始重新向正从山坡上压下来的军士冲去,绝大部分却是疯狂的冲击着我们这边由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组成的防线,这道防线大有抵不住之势,关威,穆风,扬雷还有李虎李婶都转过身来,协助维持这条防线。 我深知绝路上之人疯狂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当下也不管我这个大理寺少卿有没有这么个赦免权,扬声大喝道:“所有参与叛逆的黑衣武士听着,本官大理寺少卿何同,向你们承诺,凡击杀一名青衣逆贼者持贼人头可以赦免全部罪过,得锦衣贼首人头者,朝廷这可以有封赏。” 我这番喊话话音一落,黑衣武士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绕过我们,朝那七个锦衣大汉和那些青衣剑手疯狂的扑去。我看得大喜,没想到一番话竟起到这么大的效果。那些锦衣大汉和青衣剑手的阵角立即被冲乱了,群雄乘势突入。 那艘三层的巨大军船已驶入水道,碰的一声,将两荷花教停留在水道里的两艘船撞翻,船上荷花教的人或向岸上跑,或跃入水中,军船上方立即一阵阵密集的箭雨撒下,那箭上虽不至于涂毒,但箭雨的密集程度却不是荷花教的箭阵所能比的。 水里很快浮起一具具带箭的死者或伤者,箭雨不断的向水里撒着,连一些鱼鳖也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我知道今晚出现在这个水湾中的荷花教之人一个也不可能逃出去了。看正和雯雯缠斗的那个大长老已被雯雯牢牢压制住,虽然早已摆出拼命的架势,却仍是摆不脱雯雯的小剑,只是让他身上多几道剑伤。 “雯雯,缠死他!”我向雯雯喊了一声,然后招呼沈啸天,两人一起飞身而起扑向那大船。大船这时已可明显看出下沉了,我和沈啸天还没落到甲板上,便见有两道人影从船上腾起。向我们迎来。我一眼看清一个是那锦衣大汉,另一个竟那二长老,中了我一掌还没死。 “岳父你只管去找那教主和白莲大仙,这两个人交给我!”我大喝着,星阳功一激,身子在空中攸的一个横移,让那个扑向我的锦衣大汉扑空,我却一脚从空中踹向正扑向沈啸天的那个二长老。 那二长老竟不躲不避,在我踹中他膛的时候,他攸的伸手抱住了我的腿,我听见胸骨碎裂的声音,知道抱着我腿的已是个死人,但那两臂对我的腿仍是抱的死死的,两人的身子却开始向下面水面坠落。 我心中大怒,一弯腰手中缠花剑闪得两闪,削断了他的两只胳膊,将到水面时,我另一只脚猛蹬向他头部,将他踩入水中,我却借力又飞上大船。 大船上白莲大仙和那个锦衣大汉及几个青衣剑手不要命的挡在沈啸天天王剑前,那荷花教教主提剑站于后面,焦急的喊着:“姐姐!姐姐!” 白莲大仙是荷花教教主的姐姐!只听白莲大仙喊道:“小弟你还不快走,呆在那儿干吗?从后面,跃到那军船上,再投入湖水中,还有一线生机,快走,快!”我冷哼道:“谁也别想走!”一振手中缠花剑,腾身扑向欲转身离去的荷花教教主。 一道白绫拂向我眼前,我一个旋身,缠花剑一绕,白绫被绡断下一截来,但接着一道白影便挟着一股劲风向我扑来,一点蓝莹莹的寒芒出现在我面前,我只好挺剑迎上。 叮叮两声,缠花剑和那个匕首接触了两下,我被迫落到了甲板上,这白莲大仙好深厚的攻力。 沈啸天一声长啸,天王剑剑芒暴涨,如滔滔大河将那锦衣大汉和白莲大仙及一众青衣剑手尽皆卷了进去“林生你追,这几个我给你料理!” 我点下头,看那荷花教主已跑向船尾,正踩上船栏,要向已驶得很近的军船上跃去。我当机立断,顿脚腾身而起的同时弃了缠花剑,星阳神弩和一支恋星小箭已到了手中,一溜乌光闪电般击中刚腾起身的荷花教教主小腹。 但毕竟离得远了,箭上力道不够,他的身子仍是飞向了那军船。我在空中对着大船上的桅杆一蹬,再借得些力来,身子加速射向空中的荷花教教主,另一支恋星小剑已经装到星阳神弩上。 两人身子迅速接近,恋星小箭已应准他心脏位置,我正心道这会看你还不死?不料恋星小箭射出的刹那,一溜乌光射向我面门,我只要一个后翻躲开,身子又落回甲板上,恋星小箭也射偏了,钉到了军船上。 再看那溜乌光,竟是荷花教主拨出小腹处的的恋星小箭甩还给了我,够强横!他的身子开始向落向那艘军船,船上军士发现了这一情况,漫天箭雨向他撒去,从他身上爆出一团剑光,竟将那些箭支尽数拨开。直向军船顶部撞去,只要从那儿借下力,他就可以投入外面湖水中了。 就在这时,从大船上窜起两道灰影,迎着了荷花教主,三道人影一撞,荷花教教主被迫又折回身来,向军船最下面一层甲板上落去。一道银光,如同一抹闪电,从甲板上闪起,直接击中荷花教教主正下落的身体。 那是一道剑光,是我魔门月宗月华剑法中月映寒江一式,能将这一剑使的如此凌厉,如此有威势者,我自知我自己我做不到,雯雯或许能做到。我还沉浸在那一剑的惊艳中,却见荷花教教主的尸体已断成两截落到甲板上,溅得一地血腥。 一个身披紫色裘皮披风,头挽宫髻的女子背对着我落到了那尸体前,两个白面无须的灰衣老者跟在落在她身前。寒芒一闪,那女子利剑归鞘,手按剑柄,缓缓的转过身来,面上带雍容而高贵的微笑。我心神大震,不由自主的惊呃了一声。太平公主! 大唐立国之初,唐高祖将一位前隋公主赐婚嫁给在唐立国战争中立有大功的木材商人武氏,以示恩宠与褒奖。 当时的唐高祖李渊并不知道这个叫扬怡的亡朝公主还是魔门月宗的杰出弟子。后来这位公主秘密收养了自己一个尚在襁褓中的侄儿,一个流着大隋皇室血脉的小男婴。 寄养于贺兰家,随姓贺兰,取名越石。当这位公主为武家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时,她已经继承了魔门月宗的宗主之位,贺兰越石也长大成人,并从姑妈那儿习得一身魔功。 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后,这位前隋皇子的野心膨胀起来,一个试图夺取大唐江山的阴谋开始了。 第291章开始时一 开始时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后来依凭着美貌进入宫中做内应的那个武家表妹却渐渐表现出了一份不输于任何男人的英明果敢与狠毒,开始要脱离自己表哥的控制。 终于在这位表妹成为大唐母仪天下的皇后时,表兄妹两个彻底走向了决裂。那个表妹自然就是当今女皇武则天,她在登上皇后位后利用朝廷力量,对月宗中贺兰一党施实了毁灭性打击。 先是逼得贺兰越石远逃江南,最后又派出自己女儿太平千里追杀,取了贺兰越石贺兰敏之父子二人的首及。但太平公主在击杀贺兰父子后却没能找到密报中贺兰敏之的一对儿女。 此事遂成则天女皇与太平公主母女二人的一块心病。所以我那份关于荷花的秘报一递上去,太平公主立即想到了十八年前没找到的那两个小孩,带上几名随从就秘密南下了,正好赶上今晚此战。 东方微露鱼肚白时,大军开离包山。荷花教除那大长老和白莲大仙重伤后被生擒外,其它所有人,包括那些提着青衣剑手的头满怀希望能够得到赦免的黑衣武士尽被屠戮。 留着那白莲大仙和大长老只是要从他们嘴里挖些东西,在我用星阳摄魂搜出荷花的所有据点和那个线人网后,两人就被太平公主身边那两个阴森森的能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的灰衣人提走了。 下船时我就没能再见到两人,只是跟在太平公主马车后面那两个灰衣人的肩上除了装荷花教教主首及的包裹外,又多出了两个包裹。 小蝶在太平公主的马车里,武林群豪除了我和沈啸天查忆萍外都不知道太平公主的驾临,因为击杀荷花教教主后,她看局势已定,就由韦安石陪着回到了船舱内。 武林群豪只是对随官兵而来的两个灰衣高手感到讶异,这两个没有喉结,出手凌厉狠辣的灰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的武功足以名列一品,江湖群豪却无一人识得。 不过大家看连我都与这两个灰人保持距离,便都识趣的没有打听这两人的来历。归途时群豪被专门安排了一艘军船,我和沈啸天查忆萍沈小蝶却被两个灰衣人请到了太平公主所在坐船上,听她解释了荷花教教主和这公主身世的来龙去脉。 然后我和沈啸天查忆萍去舱底审问那大长老和白莲大仙,沈小蝶一直陪着她小姨,直到现在马车上。 小蝶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小姨是什么人,也知道了自己的皇族身份。我将审问出来的荷花教那些秘密据点及那张线人网全交给了韦安石,对付荷花教残余的事便全交给官府负责了。 至于白莲教,韦安石那二十万石粟米已经赢得了白莲教区的民心,现在白莲大仙也已经授首,凭韦安石的手腕,相信不日内就会消亡。 歼灭荷花教此战的规模之大,战况之激烈足以成为江湖上的百年之最,当日查庸生剿灭光火会一役与之相比也要逊色不少。 此一战的最大受益者当然是我这个战役的发起者与组织者,此战让我在江湖上的威望在前面剿灭升仙教的基础上再次得到狂升,直接奠定了我江湖总管的牢固地位,现在即便朝廷想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拿下来,也得仔细考虑一下那样做的后果。 但通过此役,我已经得到太平公主在朝廷里的绝对支持,有她在,朝廷就绝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策。 回到常州的当日中午,太平公主便启程北归。当晚我在常州最好的酒楼里大宴群雄,除穆风扬雷因为隐密身份的需要,战役一结束就悄悄离开了,没能参加外,其余的人全部参加了,席间韦安石与常州刺史也亲自过来了一趟,让群雄觉得大有面子。 李虎李婶在这次宴会上正式以一个地方门派的首领身份出现,我则向群雄明确表示出对他们的扶殖。 暗地里却告诉两人加去后就着手将势力向这常州太湖一带延伸,实力大损的高家已无力承担起这一地区地下势力领导者的责任。 此一役中损失最大的就是淮帮和沈家,四十三名淮帮精锐最后只剩下十一名,沈家派出的五十名沈家卫队成员也只剩下十三个,席间这二十四名幸存者成了英雄,得到各派大佬的充分尊敬,我也连连向他们敬酒,让他们得到犹如一方大豪般的待遇,倒是让这几个普通江湖弟子有些受宠若惊,在自己的首领关威沈啸天面前有些局促不安。 私下里我已经向关威和沈伟程承诺,会从其它方面设法补回两家的损失,至少伤亡者的抚恤金韦安石已经答应由官府出。 沈小蝶肩上的伤成了她在宴席上炫耀的资本,诸女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点伤,但确实是她肩上这伤最重,不过可惜是自己人削的。她当时还不知好歹的要骂为她削去毒肉的崔梦心,现在看见崔梦心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却对崔梦心那迅速果敢的一剑大加赞赏,若非她在那种情势下当机立断的那一剑,沈小蝶这条小命就没了。 沈啸天为这个专门拉了沈小蝶过去向崔梦心敬酒道谢。一夜尽欢而散,第二日群雄相继告辞离去,我和沈啸天关威也带着一众人等启程归扬。平静悠闲的日子里不觉时光的易逝,转眼间从常州回到扬州已经半个多月了。 这日,从常州回到扬州又在我蝶园里多盘桓了半个月的崔梦心终因不放心老父一人独承偌大黑风教的教务,要北返了。 早上送她登船离开后,回到蝶园,我脑海里还是不断盘桓着离别时她依依不舍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边沈小蝶便依到我身上笑问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要叹气!关玲笑道:“当然是因为舍不得崔姐姐离开,想崔姐姐了罢!” 沈小蝶娇笑道:“既然这么想,那何大哥你就赶快将我们都娶过门啊,然后我们就可以都不离开你,天天陪着你了。”关玲望向我的眸子里闪出了期望,我心神一颤,是啊,现在江湖无事,我是不是该准备成婚了。 一想到这儿,谢锦婕那雍容娴雅的绝代风华立即在脑海里闪现,现在就娶谢锦婕过门,谢家应该不会反对吧。 我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但很快另一个清丽出尘的仙姿出现在谢锦婕身旁,脸带泪痕,目光中那浓浓的绝望与忧伤让人心颤。 天道已绝,为何还要逼她那条路上苦苦挣扎,不肯放她来与我做尘世的鸳鸯?谢锦婕和凌雨波的面容一起(cm消去,接着浮现幸碧思那清冷,残酷,不含人情的面容。我眼现煞气,心里恨道:我定要你问仙斋将弟子嫁出来! “何大哥,你怎么了?别吓我们啊!”关玲有些害怕的摇着我手臂。我从自己的沉思里醒来,灿烂一笑,道:“没事,没事,突然想起一个人。”关玲舒一口气“何大哥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沈小蝶却问:“何大哥你想起什么人了,是不是想起幸碧思那老妖婆了?没事,我让我小姨派人将她问仙斋封了,看她还威风不?” 我心里暗讶小蝶这丫头的直觉,但听她提到她小姨,立即脸色一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随意提起那个人,怎么老记不住?” 沈小蝶噘下嘴,垂下头去不再言语了。她本来就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后,有了个更大的靠山,我怕她变本加厉,因此在此事上一直对她持冷淡态度,不想让他受这个皇族身份影响。 这时查忆萍匆匆跑了进来“何大哥,你要留意的事,有消息传过来了。”我的精神立即提了起来“在那儿现身的?” “天台山下!”“老妖妇,真去拜访司马承祯了,以为那天下第一高手护得住你么?”我低喃一句,振声道:“忆萍你继续关注她们行踪!”然后转向关玲问她“你雯雯姐呢?” 稀稀落落的树林间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黄土路蜿蜒而过,伸向远方。正午的阳光透过已抽出嫩叶的树梢,被筛成零零碎碎的光点撒落在土路上。土路上很静,除了细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还有从林木深处传来隐隐的啁啾鸟鸣。 我樵夫打扮,一身粗布衣服,头上却加了一顶斗笠,正懒洋洋的坐在路边,嘴里噙着一根枯草无味的嚼着,手里却把玩着我心爱的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 右手五指舞蹈般化出道道指影,恋星小箭便快速的在我手指间和左手的星阳神弩上跳跃着,有生命一般。 上箭,撤箭,上箭,撤箭上次对荷花教一战后我便充分认识到这星阳神弩的威力,恋星小箭射出时那比普通弓箭快上数倍的速度远超过人身肉体动动的极限速度,它那强劲的力道也不是什么护体真气能挡的。 一弩在手,我几乎等于多了一个雯雯那级数的助手,所以我一直在练习快速上箭瞄准的能力,有在星星谷时跟李虎练习弓箭的基础,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练到可以在一呼一吸间将腰间十支恋星小箭全部精准射出,已超过李虎手上大弓的射出速度。 今天,如同对面林间李虎箭筒中那些羽箭一样,我恋星小箭的箭簇上也加了些上好的调料,应该能让幸碧思和她那个小徒弟吃上一壶的。 一只小鸟落在路上,蹦跳了两下,突然飞走了,然后黄土路了便出现了一个道姑和下个黄衫少女,脚步轻捷的向这边走来,可能是因为即将到家的缘故,那小姑娘文若的脚步还显出一种欢快。 我的星阳功早转换性质,让我的气质与一个樵夫相符合。但绝品高手就是绝品高手,幸碧思将要走到我身边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射厉芒盯向了我。 她那个叫文若的小徒弟还不明所以,只是也跟着停下来,看幸碧思目光六凌厉的盯着我,也好奇的望向我。我微笑着用星阳神弩顶起了遮住我面容的斗笠,星阳功性质瞬间立变,我又恢复成了江湖上的那位何公子。 “幸仙子,久违了!”我微笑道。“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幸碧思说着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瞳孔攸的收缩。箭羽的破空尖啸声已在她背后响起。 幸碧思手中拂尘后扫,精准的将那支羽箭扫开,但第二支,第三支已经连续射到,她攸的一个横移将两箭尽数躲开,但她这一移却离自己的小徒弟远了,而李虎紧接着的第四支第五支箭正是招呼向她的徒弟文若的。 这文若也不愧是问仙斋的杰出弟子,反应速度够快,在幸碧思移开的瞬间她已经利剑出鞘,如一泓明澈秋手,攸的一个转身,躲开了一支,同时剑光一闪,将另一支拨开。 第292章可惜她望 可惜她望了最危险的人还坐在她身边,她实在不该将后背亮给我,而且这个距离太近了,就在她利剑拨向李虎的第五支箭时,一溜乌光闪了一下,已没入她背中。 “文若!”幸碧思大惊,想要扑过来,那些羽箭却又连星珠般不断的向她射去。幸碧思大怒,拂尘在身边舞出一团白影,射过来的羽箭尽皆被拨飞开去。 我冷笑着将左手中接下来的三支恋星小箭射向了她。这么近的距离,恋星小箭上的力道不是她拂尘上那三千尘丝充上真气就能挡住的。 “叮叮叮”三声,这让我知道幸碧思手中拂尘的柄竟是精钢的。三支恋星小箭也被她挡开。但拂尘舞起的白影却是缓得一缓,又是三支黑色羽箭乘隙飞入,幸碧思仓促间身子一旋,同时白影划过,三支羽箭被她躲过一支,拂开一支,另一支被她抓到手中,顺用就甩向了箭支射来的方向。 树林里一道剑光闪了一下,幸碧思甩出去那一剑已被劈为两段,那是雯雯,她和李虎伏在一起,就是怕幸碧思抢过去伤害李虎。 这时中了我恋星小箭的文若已经开始向地上倒去,而接下来的两支黑色羽箭就是对着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文若的脖子和头颅飞过去的。 幸碧思手中的拂尘脱手飞出,翻飞着落到文若的头部,时间,力道都把握的妙到毫颠,拂尘柄正好挡住第一支箭,接着一颤,将另一支箭打偏了。 但这个间隙的时间却足够我将另外四支恋星箭夹在右手五指之间,一支已经上到了星阳神弩上,指着倒在地上的文若的头。我望着幸碧思脸上露出一种得意的狞笑,我的位置比她离文若近,我现在要射杀这个文若,她根本来不及救。 幸碧思这时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腾身而起快逾闪电的向我投来,围魏救赵。我要射杀地上的文若的话,就不可能躲过幸碧思这足以要我小命的一掌。 我文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还要用她来和幸碧思讨价还价呢,我怎么舍得射杀她,我的目的就是幸仙子你啊! 在她腾身而起的同时,我也向后腾身而起,同时手中的星阳神弩指向了正朝我飞过来的幸碧思,四支恋星小箭瞬间射出。 绝品的可怖在于他们总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我以为这迎面的几箭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幸碧思是绝不可能躲过去的,但她的身子竟在空中发生了奇异的扭动,嗖嗖两道乌光从她身侧差之毫厘的射了出去。 我一咬牙,在第四支小箭射出后,来不及再掏剩下的那两支,甩手便将星阳神弩向幸碧思面门掷去,同时星阳功全力催动,身子在空中攸的不退反进,全身功力集中于掌上,朝幸碧思拍去。 幸碧思视线受星阳神弩影响,一边摆头躲开弩机,一边一掌对上了我的一掌,这终于影响了她身体的灵活性,第四支恋星小箭没有躲开,射中她左侧小腿。 一股大力从掌上涌来,震得我气血翻涌。身子向后飞退间,连吐好几大口血,才将翻涌的气血压下。落到地上时,正好看见一支黑色羽箭射中了她腰部,是李虎趁着她中我小箭与和我对掌时那身形的一凝及时射出了那么一箭。 我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有这两支箭,幸碧思今天栽定了。那箭上除了一种强力迷药外,还有一种散功的毒药,是我专门为她幸仙子配的。 武功到了她这种程度,什么样的迷药毒都不可能对她起作用了,但身为我魔门星主的我对她慈心门的内功心法太了解了,专门配出一幅散功散来抑制她的功力。 假如她有时间坐下来行功的话,这散功散对她可能造不成任何威胁,以她的功力,相信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可以将这毒逼出来,但我的计划里显然是没有结她安排运功逼毒的间隙。 只要她的功力受到抑制,名震天下的幸仙子就可以体会出那种强边迷药的药效了。李虎的连珠箭又连射了十几支,忽而一支射地上的文若,忽而一支射向幸碧思本人,让因为中了两箭已影响身子灵活的幸碧思挡的十分吃力。 箭尽,幸碧思已是呼吸急促,额上见汗了。她应该已经感觉到两支箭上的药效,目射寒光,怒声道:“卑鄙!”我冷笑一声“不采取些非常手段,那里请得动你幸仙子。” “我先毙了你这小人!”幸碧思大喝着,腾身向我扑来。她当然不可能扑到我,一团剑光早已将她裹住。幸碧思的拂尘已经脱手,只好空手对上雯雯的小剑。 她内力再高,掌再硬,也不可能像丘家的血手刃那样敌住钢剑的剑锋,而不受物理伤害,何况她的功力现在应该正在一点点下降吧。 雯雯的剑一上来就是全力发动,根本不给幸碧思任何喘息之机,我的缠花剑也到了手中。看幸碧思在雯雯剑下仍能双掌翻飞的从容应付,丝毫不见慌乱,心想绝品就是绝品,中箭后又连着这么使力竟还能压住药效。 但她和雯雯对的一掌暴露了她的身体状况,雯雯有剑在手,又自知内力与她差着一截,自然是不会与她空手接触的,这一掌是幸碧思一连串精妙招式,终于突破雯雯剑网,欺到她身前逼得雯雯不得不与她对上的,但雯雯只退了一步,凌雨波却连退三步,攸的面色煞白,站住后身子还微晃了一下。 我知道箭支上为她配的调料起作用了,趁她身子还未站稳,缠花剑便从她背后偷袭过去,雯雯也立即挺剑夹攻上来。 这时的幸碧思犹如一头困兽,一声狂嘶,猛然间一大口鲜血向雯雯喷去,接着身子一旋磐躲过我缠花剑的一个直刺,缠花剑剑身攸的一折,在她背上划出一道口子。 但幸碧思一掌已经向我拍来。她刚才莫名其妙吐那么一大口血,肯定是使出了某种类似我魔门天魔解体大法的瞬间提升功力的功法,我如何敢与她对掌,顿脚就向后退,身子飞退间,缠花剑撩向她手腕。 雯雯这时也已经一掌拍散了她喷出的血雾,小剑疾若闪电的刺向她腰眼。只见幸碧思拍向我右手攸的手腕回折,五指在瞬间结出一连串美妙的手印,叮的一声,精准的弹中我缠花剑的剑身,缠花剑折了开去,同时一股大力沿剑身击入我体内,让我整条握剑的手臂一阵酸麻。 止住退势后无法再向她攻击。幸碧思却借那一弹之力,身子攸的后退一步,左手翻飞出虚虚实实一串掌影,雯雯小剑也立即一个回旋,精准无误的刺中一个掌影,一声痛哼,小剑已刺穿幸碧思的手掌。 幸碧思一咬牙,手掌不退反进,直击中小剑的护手,雯雯一震下,小剑松手,身子向我这边滑飞过来,而幸碧思则一震手腕,将刺入她手掌的小剑向雯雯甩去。 我大惊,奋力扑起,刚恢复点知觉的手臂握紧缠花剑,劈中那飞向雯雯的小剑。缠花剑缠住了那支小剑,前冲的力道将缠花剑从我手中带了出去,但飞行速度已变得十分缓慢,被停住身子的雯雯伸手接住。 幸碧思也不追击,疾速掠向昏迷在地的文若,将她抄起,逃入树林中。雯雯将缠花剑递给我,喘口气道:“果如宗主所料,我们阻不住她。” 我望着幸碧思逃逸的方向微笑道:“慈心门一个上千年的大门派怎么会没有一些用于临时保命的功法呢?让她把这个劲头过了,然后就是那迷药和散功散真正起作用的时候了。” 我说着捡起地上的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挂回腰间。李虎从树林中出来“宗主,她们已闯进迷仙阵里了!阿成在那儿看着。” 我点下头,带雯雯和李虎一起走向树林里。树林深处的一大片树林与别处的树林有些不同,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儿有人工改造过的痕迹,还不时的多出一堆石头,一道笠笆。 当然慌急逃逸的幸碧思是不可能发现这些的。我和雯雯,李虎飞跃到阵眼那棵大树上,顺赵成的手指看去,只见幸碧思正挟着那个文若在方圆几十米的范围里绕着圈疾速飞奔。 这个大迷仙阵是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布成的,小路另一面的树林里也有一个类似的迷魂阵,李婶在那儿看着。 两个大阵都是依据原有树林的林木位置改造而成的。像我们脚下这颗大树就是从别处移过来的。为了伏击幸碧思,我不惜人力物力,苦心经营了大半个月,今天终于得到收获了。 她可能还以为她问仙斋的位置有多隐蔽,仍是江湖上的一个迷,却不知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被查忆萍查到,让我在她回斋的必经之路上布下埋伏。 这儿是许州地界,从那条黄土路穿过这片树林,再有两个时辰的脚程就可以到达她问仙斋所在的那座布满原生古树的属伏牛山脉的小山上。 布置这两个大阵,劳动不少淮帮许州分舵的弟子,当然他们是不会知道那移几棵树,推几个石堆奥妙的,也不知道他们所付出的劳动是为了对付江湖上神一般存在的问仙斋斋主幸碧思。 今天所有计划的焦点都集中在开始那一阵大弓远程射击与我恋星小箭近身偷袭上,如果那一一阵箭攻偷袭不起作用,我们就立即放弃今天的计划,跑到这大阵里逃命。 但只要有一支箭射中幸碧思,今天就要让她这个绝品宗师在自己家大门口好好栽一个跟头。高傲如她者,自然是不会在身上带什么向同门求救的信号的,再说问仙斋那些变态女人比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更大家闺秀,轻易是不会有人出斋的。这让我可以放心的在这距她家门口不到三个时辰脚程的树林里对她施以伏击。 “怎么还跑的这么快?宗主你确定你配的那些散功药能起作用?”赵成有些担忧道。我自信的微笑道:“当然,在她咬破舌尖瞬间提升功力前,雯雯和她对过一掌,可以确定那些散功药对她起作用了。你看,她飞跃的虽快,脚步已经乱了,而且你们看她进入阵中后可见她有曾飞到树顶看路?” 赵成摇摇头,其实她纵能飞上树梢看方向也白搭,不会起丝毫作用,一落到地上一切景物还得照旧。 除非她有能力直接从空中飞出阵外。雯雯道:“你看她对前方认的那么坚定,没有丝毫慌急和犹疑,只是尽力向前跑,可能她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地方绕圈子。” 第293章李虎面簬 李虎面露讶异“她慈心门的一代掌门,竟不懂阵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陷进迷魂阵里了?”我微笑道:“不是她真的不懂,只是功力开始被抑制,那些强效迷药已经在起作用了。” 幸碧思一个踉跄,终于倒了下来。我拿出星阳神弩,四溜乌光射向幸碧思,两支分别射中两个肩膀,另两支分别射中她两胯,到在地上的幸碧思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一支也没有躲过去。 我长出一口气“好了,大功告成,不日内名门录第一位的问仙斋就也得向我们臣服。”“林生你这是玩火啊!”李夫人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还好你们做的隐蔽,没人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杀了她们,毁尸灭迹,让这两个人在江湖上蒸发掉。 否则此事一旦泄漏出去,林生你恐怕担待不起啊!”我微笑道:“夫人放心,这件事晚辈自有分寸。我是要征服问仙斋,而不是毁灭它。” 李夫人有些无奈“征服?谈何容易啊!你要说征服她那个小徒弟我还相信,可幸碧思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绝不可能向你低头的,你袭击她,这个仇已经结定了,将她留在世上终是个祸害,而且她的实力也不是你我这水平可以猜度的,万一那天你的散功散和点穴手法不起作用了,只凭那个铁笼子怕是关不住她。 林生你听我劝,最好现在就立即让两个人消失,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从我将幸碧思师徒带回来,李夫人就一直主张立即杀掉二人,毁尸灭迹,直到现在半个月了,她仍坚持她的看法。 掳回幸碧思师徒两个的事除了我和雯雯,赵成,李虎,李婶等几个当参与的人外,就只有李夫人和红粉书院地下秘宫里的黑婶和胖婶知道,因为师徒二人就囚在那儿。 在我坚持不肯杀掉二人后,李夫人专门腾出两间囚室来,并为幸碧思做了一个精钢铁笼。这件事被列为最高机密,为了避免幸碧思师徒两个被人看见,高氏姐妹已被我转移到了蝶园,那对双胞姐妹也于幸碧思被掳回来之前训练成型,交还给她们主人了,然后李夫人就再没接任何训练女奴的生意,连喜儿和沈小蝶这半个月来都被李夫人禁止进入地下秘宫,还好这两个丫头每天只顾呆在蝶园,腻在我身边,也没探究为什么不再让她们进入地下秘宫了。 “夫人再给我些时间,我就不信不能让她幸碧思低头。”我寒声道。李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林生你就再试试吧,但此事绝对不宜久拖,该做决定时一定要当机立断,林生你若下不了这个决心,说一声,我可以帮你做。” 李夫人说完后转身离开了地下秘宫,我吁一口气,让胖婶带我到关幸碧思那房间的铁栏门前。 对幸碧思我开出的条件是她将凌雨波嫁给我,然后我放过她们师徒,两家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在江湖上我还可以对她问仙斋多加照顾。 顺便,我告诉了她当今女皇就是魔门圣主,以打击她的信心,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今天和往日一样,我自坐在那儿将我的条件讲一遍,幸碧思没有丝毫反应。我在那儿坐了一会,叹口气起身离开。 “公子,为什么不将她像高氏姐妹那样训练成您的淫奴呢?那时候你说什么还有她不听的吗?”胖婶跟着我出来后向我说道。 我回头瞪她一眼“将一个有几十年道基的绝品宗师训练成淫奴,胖婶你觉得那可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胖婶慑于我目光中威势,垂头后退一步,嘴里却小声嘟囔这么一句。我叹口气,无知的女人!我的星阳摄魂和星阳催情何等威力,要是对幸碧思能起作用我早做了。 而且幸碧思要有做淫奴资质的话,李还用得着你说,李夫人早开始着手进行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停的劝我将两人杀掉。有什么比将一个绝品宗师调教成奴隶,控制在自己手里更有成就感呢? “胖婶你千万不要接近她,每天只须将定量的清水和拌有散功散的少量食物给她就可以了,其它什么都不要管。”我说道。 幸碧思每天只能得到少量仅能维持生命的清水和食物,中箭的伤口也没给她处理,因为她太危险了,尽管将她囚在了铁栏内,又不断的给她服食着散功散,安全起见,我还是必须让她的身体一直维持在一种极度虚弱的境地里。 胖婶点点头“知道了,夫人也这样叮嘱老奴。”接着来到了关文若的房间,小丫头道行尚浅,好对付多了。对我的抵触情绪第五天上便开始一点点消减了。 刚开始时,我在他面前将我与凌雨波的恋情添油加醋后以星阳摄魂那充满感情的磁性声音一遍遍的叙述,我没有直接骂幸碧思,反而在语气间对她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但同时又隐晦的表达出我之所以尊重她只是因为她是凌雨波的恩师。 这样我和凌雨波便成了一对深深相爱又无法结合的苦命鸳鸯,幸碧思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那棒打鸳鸯不近人情的恶妇。 “不是这样的,你说的和师傅说的不一样!”第五天上,小丫头终于猛然喊了出来。当时我心头一喜,心道还是这种小女孩好对付,面上却做出不解的样子“那你师傅是怎么说的?” 文若这丫头便告诉了我一个恶魔勾引仙子,毁坏仙子道基,让一个满有希望踏入天道的仙子永坠红尘的故事。 其实这个我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但我听完后,还是装做一脸的惊愕,仿佛我一颗善良的心从不曾想到过这样恶毒的污蔑。 “你师傅竟是这样说的?”接着摇头叹息,喃声道:“我们的真心相爱竟成了恶魔勾引仙子,唉,你师傅”然后不再说什么,只是满是失望的叹息。文若自然听得出我的话外音,急道:“难道不是吗?” 接着便拿一些仙道天道什么的理论,说她师姐在这上面将再难有进展等等,以证明她师傅说的话是对的。我望着她叹息道:“文若姑娘你大讲仙道,天道,可何谓仙道,何谓天道你能明白吗。 天地分阴阳,物分此雄,人分男女。天地有四季轮回,人有七情六欲,阴阳构合而万物化生,男女相吸相引之情爱才是最高的天道,你们所谓的天道其实是在逆天而行,违返自然之道。 你们问仙斋追求天道,千多年了,出了多少道行高深之士,怎么也不见一个成仙的?”“不是的,据我所知好几位前辈都是面带微笑进入死寂的,我小时候还见过一位长老进入死寂,她们那难道不是已经成仙了吗?” “什么成仙,那叫仙去,就是死亡,每个人都要走向死亡,这是天道。你要说她们无病无痛面带微笑的走向死亡就是成仙,那世间身体健康,最后不受病痛折磨,看着满堂儿孙含笑而终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成仙了,何必去修你们那什么天道。” 我和文若关于天道的争论进行了好几天,这让这个小姑娘消除了对我的抵触情绪,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对于每天和我的争论有所期待。 我虽没能用我魔门的理论说服她,毕竟自小受幸碧变态思想的毒害,那想法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但我却成功的让她相信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与其让凌雨波留在问仙斋里受苦不如让她来到我身边享受人间情爱的幸福。 那天我满含对凌雨波的深情与思念,柔柔问她“你师姐现在怎么样了?”小丫头想也没想就对我做出了回答“师姐在斋里每天练剑,日子过得很平静。” “雨波她心里苦啊!”我声音里满是痛苦。然后我便高兴的发现文若丫头望向我的双眸中竟带着同情之色,她看见我望向她眼睛,忙将头低了,小声道:“自从师姐从外面回来后,我确实没见她真正的笑过,以前师姐对我挺好的,常见她对我笑,现在却不笑了,而且师姐她日益的憔悴消瘦。” 我心中一个地方隐隐一痛,更加坚定我要逼得幸碧思将凌雨波嫁给我的想法。但当务之急却是趁着心中这一痛,让眼中出现一片浓浓的哀伤的水雾,然后我满意的发现文若丫头眼神中的同情之色更浓了。 再之后就是她主动问我和凌雨波相识相交的事,这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很有些朋友间亲密无隔的味道了,只是我心里感觉有点像一只大灰狼和一个天真小女孩之间的友情。 那天已不再把我视为坏人,认为我这人还算不错,只是因为出身魔门行事邪异乖僻而已的文若姑娘坦言问我要是她师傅一直都不答应我的凌雨波的婚事,我会怎么处理她们师徒二人? 我苦笑一下,满是无奈道:“我怎么处理你们?你们一个是雨波心爱的小师妹,一个是雨波敬爱的师傅,你说我能怎么处理你们?真不行也只有放了你们,看来是上天注定我和你师姐此生无缘,等放了你们让你师傅恢复功力,让她老人家一掌将我毙了得了,好过活在这世上每天受着对你师姐思念的煎熬。” 文若现在目光中对我的同情与怜悯都快要让我心生感动了“公子你别这么绝望,其实我师傅人很好的,她肯定也希望师姐幸福。 都怪你不该用这种方法将我和师傅请到你这儿来,师傅她怎么能不生气呢?要不你让我见见师傅,我帮你劝劝吧!” 我眼中现出感激之色“谢谢文若姑娘你的好心,但现在你师傅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别去了,去了也不会起作用。而且你这样劝你师傅,你师傅还不以为我这个大魔头连你也勾引了,更加生气,更加情我了。” 文若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嗔道:“那有?”这一娇嗔露出的小女儿情态让我的眼睛不由得直了一下,暗骂问仙斋挑弟子干吗非要捡这些长得天仙般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撩人心火。文若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一整面容“那好吧,就等师傅气消消我再去为公子和师姐求情” 我眼中的感激更浓了,说道:“文若姑娘你真是太好了,你师姐都叫我何大哥,如蒙不弃,姑娘也叫我何大哥就是,别公子公子叫得生分,我多么希望能和你们问仙斋的每一个人都亲密无间啊!唉!” 最后声感叹,声音里又有了痛苦之意。只是想想凌雨波实在从不曾叫过我何大哥。文若犹豫了一下,听到我那声为情所苦的感叹,终于还是叫了一声何大哥,但立即就脸飞红霞。 我心中大乐,这丫头现在还不知道每晚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那几个女孩都叫我何大哥,尤其在承受龙王挞伐时那一声声何大哥更是叫的娇媚入骨。 第294章她若知道 她若知道这些时不知会做何感想。我想着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一些不堪的画面。“你怎么了?”文若突然疑惑的问我。我忙道没事。 文若也叹口气道:“其实何大哥你为人至情至性,本质不坏,可为什么要加入魔门呢?这让我老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邪恶。” 我心里一惊,问仙斋弟子的灵觉还真不可小觑,在这丫头面前连心境都要控制好,免得露了狐狸尾巴,半个多月的努力就废了。 “啊,对了,文若姑娘你在这儿住的还好吧?你要觉得闷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逛逛,没事,有我在,我属下那些人伤害不了你的。”我说道。这丫头我可是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没抑制她功力,只是将她锁在屋里限制了她的自由。 主要是怕她和幸碧思见面,我半个月来又是半真半假的演戏骗取她感情,又是星阳摄魂对她思想影响,我可不希望她一见幸碧思,我这得来不易的成果被毁于一旦。 我限制她自由的借口是骗他说这儿是魔门的一个大本营,我的属下都很恨她们,她离开她这间屋子可能会受到伤害。为避免她受到我属下不必要的伤害,只有让她呆在这儿了。 “算了,不用你为难了,我在这儿住的还行,和我在斋里差不多。”这句话让我知道问仙斋的女人们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自己房间里。文若这小丫头好对付,幸碧思那老家伙却是滴水不进。我愤怒的拿文若来威胁她,才让她开口冷冷的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威胁不了我,想让我问仙斋向你这个魔头低头,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要敢对文若怎么样,自会有人来取你性命。”“我好好的娶你问仙斋一个弟子过门,和你修好关系你不答应,难道非得让我将你另一个弟子变成我的性奴,让江湖看你问仙斋的笑话?” 我寒声威胁。幸碧思眼中怒气攸的大盛,但接着就隐了下去,变得满是嘲讽“你要不怕为江湖群雄所不齿你就尽管照你说的做吧,我倒是想看看那样的话,你有没有能力保住你自己的狗命。” 我一阵气结,被她说中了,我还真不敢那样做,不是不敢将文若变成淫奴,而是不敢把这件事公诸江湖。 因为不管我权力再大,实力再强,江湖是有一个自己的道德底线的。那样做的话远超出了江湖所能承受的道德底线,那时我就真成了一个让全天下人都杀之而后快的恶魔了。 我不介意自己真的成为一个恶魔,但我不敢与天下为敌。我长吁一口气,冷声道:“幸仙子,我劝你最好别敬酒不吃罚酒,其实以你幸碧思,以你问仙斋的势力想阻挡我与雨波的结合简直是螳臂挡车。 我是看在雨波面子上才对你这么客气的,我只是不想她痛苦。但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问仙斋灭门!”幸碧思怒目一瞪“你敢?” 她虽身子虚弱,身上也没有功力,但这一喝还是很有些气势的。但我现在连她一身功力在身时的气势都能承受得起,又焉会在呼她这一喝。 冷笑道:“我当然不敢,但有人敢,我好像告诉过我魔门其它各宗尤其月宗的实力,以我现在的身份,制造些事端,挑拨一些你得罪不起的人灭了你问仙斋全门并不是难事。 当然,我会将雨波救出的,别看大家尊敬你幸仙子,但你幸碧思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尼姑,你无力阻止我和雨波的结合。” 幸碧思脸色阵红阵白,我知道我的话起作用了,这也是我这几天才想出的最后不得已的办法,杀掉幸碧思,设法让太平公主的月宗或是通过朝廷力量灭了问仙斋,我接收凌雨波,顺带收留那个文若就是。 “恶魔!会有人代我取你性命的!”幸碧思恨声道。我冷笑一声“这个不劳幸仙子操心,幸仙子还是操心一下你问仙斋的命运吧。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这是最后期限了。”说完拂袖而去。这边对付问仙斋的事没得到进展,那边对付萧家的事却进行得颇为顺利。 万家和莫提马合作,又有淮帮的帮助,各式各样精美的金银器皿源源不断的从洛阳运到扬州,萧家的产品生产出来了,但萧家店铺却仍是门可罗雀。 “何大哥你就放心吧,她萧家要能卖出一件东西,我万财就把我的万字倒过来写!”来访的万财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脸上的肥肉随着话语一颤一颤的。我微笑道:“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对萧家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小心别再被那萧小姐给耍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明白照此形势下去,萧远兰绝不可能在期限之前把欠我的钱凑齐。“那是,那是,那萧远兰还是有一些手段的,前些天有人告诉我她在寻找门路想找人将她萧家的东西运到南洋去卖,但我早发过话了,那些跑海外生意的商人,谁都卖我万家几份薄面,所以没人接她这宗生意。”万财说道。 我点点头,心想现在的萧远兰看着自家的货积存在那儿卖不出去,还款期限又一日日的临近,肯定是心急如焚的。 心里升起一丝歉疚,我这样逼她一介弱女子,是不是有点过份呢?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权做到底,最多是以后从其它方面给她以补偿。 万财这时突然变得有些犹豫“唉,何大哥,有件事你帮兄弟我参详一下,那个莫提马过两天就要到扬州来,他提议要和我万家将合作的买卖从金银器这一行扩展出去,进行中西商货流通的全面合作。” 我心里一愕,莫提马果然是只老狐狸,他是看中了万家雄厚的财力和已在国内建立起的商业网络与人脉关系网络。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莫提马和万家在金银器方面合作后,肯定会寻求将合作进一步扩展。不过万财今天拿这事来征询我的意见,看来这小子已经看到了此事背后牵涉的问题。 当下不动声色的微笑道:“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必来问我?”万财死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嘿嘿笑了起来“何大哥你别玩我了,莫提马不懂国内的情势,我还不懂。 我万家在南方一带还行,西域商路,那是人家宋家的地盘,我万家可说不上话。老莫他这么搞,生意肯定做不长。除非”万财看着我不说话了。我故作不懂,望着他微笑道:“除非什么?” “除非能得到何大哥你的帮助!我听说西域关外主要的几股盗贼都是受铁骑连节制的,而铁骑连和宋家关系不错,这也是宋家能在西北走货的原因,何大哥你要能和铁骑连打个招呼,这个生意就有得做了。”万财一脸奸笑的望着我。 “哦,这样啊!”我做出恍然大悟样,接着盯向万财眼睛反问道:“你认为这是打一个招呼就可以解决的事吗?”万财面露愕然“铁骑连不也是江湖一份子吗,他还能不给何大哥你面子?” “我也相信铁骑连史会主会给我一些面子,但你们这生意是要长期做下去的,这牵涉的可是巨大的实际利益,面子给我了,铁骑连和宋宋家吃什么?换做你万家和沈家处在宋家和铁骑连的位置,你们会怎么做?” 万财听得张着嘴,半晌合上,叹气道:“奶奶的,这确是个问题!”接着面露苦恼之色“那怎么办呢?放弃和莫提马合作?妈的,这可等于是将到手的金山又扔了出去。” 我微笑道:“既然有钱赚,为什么要放弃?宋家和铁骑连是他莫提马应操心的事,关你万家什么事?你万家只管将莫提马从西域运进内地的货吃下分散销售,或将国内货物收集上来批给莫提马就是,什么关外盗贼,什么铁骑连,那都是莫提马的事,你万家只管坐在江南数钱,量他宋家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吧?” 万财微一思考后兴奋的一拍大腿道:“对呀?把那些难题推给老莫就是。”接着面容一苦“可老莫他一个胡人能应付得过来吗?他要被人整垮了,我不也是没得赚吗?” 我没好气的笑道:“别太贪心了,你万家还嫌钱赚的少?再说,那莫提马也不是省油的灯,用不着你替人家操心。” 万财望望我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是一种奸笑“听说何大哥你提出和莫提马合作,却被老莫拒绝了,唉老莫这一着真是有些不识抬举了。”我皱下眉,这件事他应该是从莫提马那儿得到的,莫提马竟将这个和万家说? 万财一收笑容“好了,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将来等何大哥你和老莫的‘莫何商货行’建立起来后,可别忘了小弟!万家会是你们最好的合作伙伴。” “莫何商货行?是个好名字!”送走万财后,我这么自言自语一句,脸上盈出了笑意。清晨,我刚和雯雯练完剑,打算去吃早饭,阿正匆匆跑了进来。蝶园雇了一些下人,阿光阿正现在都以蝶园下人的身份住在蝶园里。“何公子,外面一位道爷求见。”阿正说道。 “道爷?”我自语一声,心道是那个江湖门派的道士想见我,也不以为意,一边接过柔儿递过来的湿毛巾拭汗,一边向阿正道:“你先带他到客厅,我一会儿就去。”阿正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雯雯,你先带柔儿去吃饭吧,告诉忆萍她们不用等我了。”不管是什么人求见,我不能摆谱儿,让人家在外面等着,我在里面吃饭。但柔儿和雯雯刚走几步,雯雯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望着前院的方向,声音有一些颤栗的喊道:“公子!” 我一愣,停住脚步,看雯雯神色有异,正想开口发问,突然心中一动,汗毛竖了起来。前院方向,隐隐有一股庞大的气势压过来,这是武功达到登峰造极地步的高手才能发于身外气势。 我见过的高手中,即便幸碧思和大羊同也不可能发出这样沛然而庞大的气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让我和雯雯感到这样的压力。 “道爷!”我心里浮起一个人的名字,摆手道:“柔儿你去吃饭,告诉小蝶忆萍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雯雯,你跟我去见见这位客人。” 柔儿被崔梦心送回我身边后,就成了我的贴身丫头,好多以前由雯雯做的事,现在都由她来做。她身无武功,感应不到前面传来的压力,但看我说的严肃,忙点下头,哦了一声匆匆向后走去。 第295章我和雯雯 我和雯雯则面色凝重的走向前面客厅,在我们抬脚那一刻,压力突然消失了。眼前这个老道士矮矮胖胖的,身上一袭半旧道袍,干净整洁。肉敦敦的圆脸一脸和气,看上去约有五十开外。 外表这么看上去这个老道士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嗯,就是皮肤有点白。那目光看上去也很普通,好像街上绝大多数人都有的那样,但在我星阳摄魂的观察之下,却觉得那目光十分深遂,深不见底的深遂。 我的星阳摄魂是在看到这个老道时不由自主的提起来的,一下子就提到了我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但眼前这个老道却仍给我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我感觉无法把握。 我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晚辈何同,拜见司马老前辈!”我朗声说着,向微笑望着我的老道士深深一揖,跟在我身后的雯雯也弯腰致意。 眼前道士正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自有高手榜始,便一直雄居高手榜最顶端绝品宗师榜第一位的白云道士司马承祯。 只是此人一向闲云野鹤,形同仙人,不理俗务,近些年更是归隐于天台山云霄峰,今天怎么跑到我这儿了?难不成是为了想及此,我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呵,何公子太客气了,贫道一介山间野人,何公子肯赏脸接见已经很让老道感激了,如何再受公子此等大礼?” 随着司马承祯这平和的话语,我竟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可怕的是我感觉不到任何力道做用于我身上,完全是我自己自觉的直起身来。 我知道这是一种精神意志上的控制,我的星阳摄魂也能做到,但对象却会感觉迷糊,而我现在却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怪不得青龙会龙三先生数次找上云霄峰都是只看得司马承祯一眼,便立即自认失败转身返回。 现在的司马承祯身上没有任何高手应有的气势压力,只是一脸普通而平各的微笑,却让我从心间失起无力的绝望感。 刚才在内院感觉到的气势与压力,只是他在召我来相见。我长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骇,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司马前辈光临,令寒舍篷筚生辉。以司马先生身份,再大的礼也受得起。前辈请坐,雯雯,上茶!” 司马承祯微笑的目光往雯雯身上扫了一眼,向我道:“何公子不必客气了,贫道此来只是想向何公子求个人情?请何公子放了幸斋主师徒!” 我怎么也没想到司马承祯会这么直接,他又是怎么知道幸碧思师徒是落在我手上的呢?心间不承认的念头还没升起,感觉司马承祯那温和而微带笑意的目光突然亮了一下,然后便感觉自己一时间好像成了一个透明人,什么都被那双平和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我再次长出一口气,既然抵赖无用,那就直接承认,看司马承祯的架势只是想让我放了幸碧思而已,并没有难为我的意思。“幸仙子确在晚辈这儿,但晚辈请幸仙子过来却并无恶意,只是想求她成全晚辈与其爱徒的凌雨波的婚事。 既然前辈亲自找到了晚辈,那晚辈这就送幸仙子离开。”我说着,心里忽然一动,幸碧思说有人会找我算账,原来这人就是司马承祯,怪不得她表现得那么强硬,原来有这么一个后台。司马承祯仍是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望着我,微笑点头“何公子与九天仙子凌雨波的事幸斋主和贫道说过。 幸斋主她过于看重魔道之分,是有失于偏执了。”我不想司马承祯会说出这一番话,惊讶的望向他。他脸上的微笑让我心境感到无尽的平和与恬静。 “何公子的星阳摄魂还处于第四层吧?”司马承祯问道,随着这句问话,他望着我的目光开始变亮了,瞬间便亮得像两轮烈日,刺的我脑袋微微发痛,但我惊骇的发现我竟已经无法将目光从他的眼睛上移开。 脑袋里的痛感渐渐加剧,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在挤压着我的精神意志,我想用星阳摄魂去抵抗,却发觉星阳摄魂也被压制住了,根本提不起来。 我已经说不出话,眼中除了那两个白炽的亮点,其它什么也看不见。那两个亮点发出的精光像一根根银针扎入我脑海,那是一种剧痛,比我当初散脉还难忍的巨痛。 我只能凭意志在那儿支撑着,支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我身后的雯雯在干吗呢?她难道没有发现司马老道眼中的异常,没有发现我很难受,为什么不干扰他一下呢?只要将他的目光打断一下,我就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了。 但雯雯一直没有动静,只有我独立支撑着司马承祯从目光里传来的庞大的精神压力。这只有一个解释,雯雯也被他压制住了。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脑中的巨痛“啊”的一声狂嘶出来,只感觉脑中轰的一下,眼前飘过一阵紫色的烟雾,遮住了那两轮烈日,星阳摄魂攸的一下子攀升起来,但接着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又是那紫色的迷雾,但雾中去出现了光亮,好像是清晨的阳光,真正的阳光,让我心间感觉到莫名的舒服。 紫雾迅速淡去,我很快看清了周围的景物,意识又回来了。这儿仍是我蝶园里的客厅,眼前仍是司马承祯那带着各煦微笑的圆脸,那目光却已经恢复了平常,再没有烈日般的炽亮,有的只是温和的笑意。 朝阳从门窗处斜照进来,在他那道袍上镶上一层金边。我突然想这么近的距离,若我现在迅速抽出缠花剑,一式秋夜星寒攻向他,他怎样才能躲开呢?接着突然一惊,我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记得刚进入客厅见到司马承祯时,星阳摄魂感觉到眼前深不可测的存在时,我心间升起的是一种绝望的无力感,现在怎么竟能想着如何向他出招攻击。 心神一震之下,回眸内视,体内的星阳真气没什么变化,但我的星阳摄魂是什么时候提起来的?我竟不知道我的星阳摄魂已经提起,还是这么高的层次? 我心间升起一阵狂喜,当龙三最后一次拜见司马承祯时,他终于凝起了向司马承祯出剑的勇气,这时的他就跨入绝品行列了。现在的我,和当时的龙三一样,也已经具备了向司马承祯出剑的勇气,或者是欲望。 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我的武功已经有了一个质的提升,因为我的星阳摄魂就在刚才那一刻,在司马承祯的精神压力下已经突破了第四层,进入第五层。 有了第五层星阳摄魂支持的星阳神功将不再受任何羁绊,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将其千变万化的特性发挥到极致,真正发挥出其中的玄妙和威力。 “多谢前辈成全指点之恩!”我心悦诚服的一揖在地。司马承祯微笑着将下巴扬了一下,示意我看我身后,嘴里淡淡道:“星影的护主之心实在让人敬佩。” 我回头一看,只见雯雯站在那儿,手握小剑的剑柄,手上青筋暴突。额上豆大的汗珠正一颗颗的往下滚落,目光精亮,却满是痛苦之色,只是死死的盯着司马承祯。 我叹口气,知道雯雯是在刚才想要拨剑出手,却被司马承祯的气势死死压住,没能将剑拨出,拼力抵抗司马承祯的气势时收不住手了,以致现在司马承祯都已经撤去了对她的压力,她仍是处于这种状态。 “好了,雯雯,没事了,坐下休息会儿吧。”我平和宁静的声音说着,伸手扶了雯雯让她在一边椅子上坐下,同时一股祥和的星阳真气输入她体内。雯雯神情终于缓和下来,吁口气,虚脱似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 我爱怜的看她一眼,和司马承祯这番纯精神层面上的比拼给她身体造成的虚脱恐怕至少得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不过好在现在我的星阳摄魂已经达到第五层,可以帮她。 “现在何公子的星阳摄魂已经达到第五层,放了幸斋主后她也无力再伤你,不过还请何公子以后也不要再为难问仙斋,如何?”身后,司马承祯祥和宁静的声音说道。我忙转身道:“前辈对晚辈有再造之恩,前辈的吩咐,晚辈自当遵从! 晚辈在此向前辈承诺,只要晚辈在江湖一日,就保问仙斋一日周全。”我说的是由衷的实话,司马承祯给我的这份恩惠足够换来我之份保证。 星阳摄魂到第四层上就是一个巨大的瓶颈,而星阳神功又受我精神力强弱的制约。若非司马承祯的帮忙,我再过个三五年能不能突破这个这个瓶颈也难说。 现在这个瓶颈一突破,对我不仅仅是武功的提高,而是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我很有希望会成为我星宗第一个在三十岁前便将星阳神功臻至大成的星主。 那时我就能真正理解司马承祯的深度了。对司马承祯感激归感激,但想及对他有了这个承诺,我就不好再拿问仙斋的安危来逼迫幸碧思交出凌雨波。 无法跨过幸碧思这个障碍,和凌雨波结和的希望便变得十分缈茫了。想及此,心里升起难受的感觉。司马承祯却微笑一下“多谢何公子,有了公子这个承诺,贫道就放心了。 贫道会在路上等候幸斋主,到时候试试看能不能劝幸斋主放下一些执着。若不成,那说明公子你与凌姑娘此生无缘,还望公子放开些,莫要再强求。” 我一喜,想不到司马承祯这么能体谅人。有他说情,幸碧思应该会卖些面子吧?忙道:“多谢司马前辈!” “那好,望何公子能谨守对贫道的承诺。贫道这就告辞!”随着这句话他已经走出厅外,待我跟出厅外想要相送,已不见了司马承祯的身影。 我吁出一口长气,将双手从幸碧思粉背上移开。这一刻,我的双手隐隐感觉到幸碧思道袍下皮肤的光洁与细腻,心里不由得荡了一下,暗骂一声真是个老妖婆,恐怕都五六十岁的人了,皮肤还这么好,好的惹人瑕思。 要不是承诺了司马承祯不再为难她,真想在她身上做些手脚,让龙王品味一下眼前这一代绝品宗师的味道。以我现在已经达到第五层的星阳摄魂配合星阳催情,要在她身上做手脚并不是做不到。 想想将这个一身仙气,不染俗尘,整个江湖都当做神一般供奉尊敬的问仙斋斋主撩拨得春情勃发,将龙王挺进她的身体,让她伏身在我跨下婉转承欢的情景,我就觉得刺激非常。 可惜,我已经向司马承祯做出了承诺。白云道士司马承祯,那是一个以我现在的境界仍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 第296章不敢真做 不敢真做归不敢真做,但想象中的刺激仍是让龙王抬起了头来,坐于我身前,已恢复了功力的幸碧思立有所觉,一飘身下了榻,回头对我怒目而视,浓烈的煞气向我迫来。 但现在的我对这煞气却根本没放在眼里。想及我竟然在幸碧思面前生起这等念头,不由得苦笑着摇下头,以前我纵然会在背地里将幸碧思意淫一下,但在她真人面前时,即便是她失去功力时,她仍有着让我无法生起亵渎之心的宗师气势。 可现在我却在已经恢复功力的她面前想像着将她摁在跨下淫弄的情景,这也可以视做我星阳摄魂进入第五个层次,精神意志力得到提升的一个表现吧,因为幸碧思身上的气势已经压制不住我了。 压下心中绮念,让龙王安伏下去,在幸碧思那可杀死人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走下榻来,伸手指着屋里的一桌斋饭微笑道:“幸斋主请用,这些天让斋主受委屈了,这些都是晚生专为斋主所准备,有利于斋主恢复体力的清淡食物。 现在宗主功力已复,再恢复了体力,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哦,那套道服也是为斋主准备的,斋主身上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穿出去。”我说着伸手指向屋角凳子上的一叠衣服,幸碧思现在身上的道服被箭射出好几个洞,确是不宜再穿了。 幸碧思扫一眼桌上的食物和凳子上衣服,冰冷的目光望向我,阴寒的声音问道:“你到底在玩什么阴谋,就这么恢复了我的功力,难道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我哈哈一声长笑“幸斋主你若有杀我的把握,还能到现在都不出手吗?” 以幸碧思对我的滔天恨意,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换做是以前的我,她早出手了。她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无法把握到我的深浅了。现在的我已经和她于同一水平,长期饮食不足,身软体弱的她对我出手只会自取其辱。 幸碧思盯着我的目光渐渐显露出惊异,语气里也显出一比慌恐“不可能的,昨天我还见过你,只这一天时间你的星阳摄魂怎么就突破到一个新个层次了。” 我微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幸斋主你面子在,有人为你求情。以提升我武功为条件来交换你的自由。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请幸斋主你开了。” “司马道长?”幸碧思立即道。我点点头道:“不错,幸斋主快收拾一下,司马道长还在路上等着你呢。”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等等!”幸碧思突然叫住了我,我站住了,却没有回头。“这么说司马道长已经帮你让你的星阳功臻至大成了吗?” 我没想到幸碧思叫住我只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还以为她会问我文若的消息呢。面带笑意转过头来,微笑道:“若非如此,我敢这么单独来为斋主恢复功力吗?” 其实星阳摄魂进入第五层,只是让我的星阳神功突破精神力制约的瓶颈,开始踏上走向大成之路,离大成还有一段距离。 但正如我现在还无法体味司马承祯的境界,她幸碧思也不会理解星阳神功大成时的境况,她既然认为我现在如她一样的水平就是星阳神功的大成之境,那我也懒得跟她解释,由着她误解便是。 幸碧思望着我的目光一下子显出严重的失落和迷茫,可能是意识到她无力报我擒拿折辱她的大仇了吧,喃声说着:“司马护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颓然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看到她这样子,我心中大感快意,不再理她,向关押文若的房间走去。 “过会儿我就送你师傅和姑娘你一起离开,今天恐怕是我见姑娘的最后一面了。”我满是伤感的说道,第五层的星阳摄魂,根本无须我刻意施展,自然而然的就让我的话语充满感染力。 “哦,何大哥你要放我们走了,这么说师傅已经答应让师姐嫁给你了?那很好啊,改开何大哥你可以带师姐回去看望我和师傅,那样我们不就可以再见面了吗,何大哥你何必这么伤感呢?” 文若脸上显出由衷的欢喜。我苦笑一下“不,文若姑娘你误会了,你师傅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请求。” “呃!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了我们?”文若显得颇为惊讶。我轻易的便感觉到了她这句话的纯真,心里好笑,还有不愿意被放掉的囚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可能我与你师姐此生无缘吧,你师傅态度那么坚决,我再强留你们也没用。 正好司马道长找到我向我要人,给了我一个放你们离开的理由,要再将你们强留下去,我就不知道该拿你们怎么办了。”“那师姐怎么办呢?她在奄里真的很不快乐呀?难道就让她这么不快乐的在师门呆一辈子?” 文若听了我的话,没说别的,竟先关心起凌雨波来,我这些天的薰陶已这丫头真正的投入了这件事中。 我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显出心痛的神色,这心痛有一多半是真的,因为想及我有可能永远得不到凌雨波,想及那晚在伊河之畔,凄冷寒月下,她求幸碧思放过我时那满脸情泪,我真的一阵阵的心痛。 恍然间,眼前的文若竟变成了那晚的凌雨波。文若抵不住我这种目光,将头扭了开去。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好了,文若,你快收拾一下,待会儿你师傅就会过来带你离开了。 这些衣物还有这些小饰品算是何大哥送你的礼物,强留你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不周之处还请你多原谅。”说着将一个小包裹递给她。文若伸手接过,望着我的目光里竟有些那是什么表情?是不舍! 这目光让我心里升起一阵得意,面上却一脸严肃的向她道:“对了,文若,你回到你师傅身边后千万不要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你师傅,也不要替我和你师姐向你师傅求情,否则你就要被你师傅视做又一个受魔头勾引,毁了道基的弟子了。 我多加一条罪名无所谓,你却要步你师姐的后尘,被你师傅关禁闭了。”文若小脸一红,细声道:“不会的!”这是一个尚未成型的小仙子,那俏脸微晕的神态实在惹人怜爱,让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想在她俏脸上爱抚一下。 却把手停在半途,没有将我的想法真的实施。一时轻薄,满足了我的手头之欲,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在这丫头心中建立起的良好形象可就得不偿失了。 文若也看到了我抬起的手,忙向后退了一步,脸更红了,一直红到那洁白玉颈。但头却往地下勾着,让我看不清她眼中是否有怒意,直觉上她并没有生气。我叹口气“回到师门后,代我向你师姐问好,告诉她我一直在想着她,真的想她!”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何大哥!”我回过头,正好迎着了文若晶亮的目光“我们真的没机会再见面了吗?”她说道这儿在我的目光下又将头垂下了“我是说,我是说,你就这么对我师姐放弃了吗?” 我微笑一下,又一个堕落的仙子,照幸碧思的想法,我这个恶魔又毁了她一个弟子,我和他之间的仇怨结的更深了。但这次我心中没有升起得意,而是升起一丝苦涩,我真的没有把握越过幸碧思这层障碍去得到凌雨波。 若司马承祯的劝告幸碧思那老顽固也置之不理,那我该怎么办?不能危及问仙斋,暂时我真的没有办法,但让我对凌雨波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一个魔而言,只有暂时的退让,却绝没有最终的放弃。 “文若姑娘你若不被你师傅关禁闭,来日江湖上我们应该还有再见的机会,至于你师姐,以后再说吧!” 我说着走了出去。是夜,幸碧思师徒被我用黑布蒙着眼睛带出了红粉书院,直到到达官河,登上为二人准备的小舟,我才出声让二人将黑布取下,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我不想红粉书院被爆露。 幸碧思倒是表现得很配合,只是一路沉默,让我知道她对我的仇恨一点也没有消减。马车在江南华都扬州城那微带湿意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行驶着,有阳光从撩开着的车窗里射入,可以看到一些明亮的纤尘伴随着车外的喧哗与熙攘在那光束中飞舞。 沈小蝶和关玲互相抱着彼此的胳膊,坐在我和雯雯对面,四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我死看。 尤其关玲那一双明眸,在车厢内的阴影处仿如秋夜寒星,闪闪发光。我朝两女微笑一下“还没看够,从今天一见到我起就盯着我,直盯现在还不放开,何大哥什么时候变成怪物了?” 关玲脸红一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将目光移开了,沈小蝶却仍是死死的盯着我“何大哥,你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好像有很大的变样?” 我自然明白这其间的原因,星阳摄魂突破了第五层,我的自身气质自然会发生一个变化,运起星阳摄魂与不运转星阳摄魂之间的界限已经很模糊,自觉不自觉的就会对身边的人产生影响。 “有什么不一样啊?难道这个何大哥还能是假的?”我微笑道。雯雯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小蝶,沈小蝶小脸被憋红了“说不上什么变样,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样了吗?” 一边的关玲这时插话道:“应该是气质变了,好像变得比以前普通了,没有了那种让人看见就眼睛一亮的感觉。”我哦了一声道:“玲儿你就是说何大哥变得平庸了吗?” 关玲急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是看上去平庸了,但人家今天看见你,看见你”关玲的脸也变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沈小蝶倒是能把这句话说出来,扭头对关玲道:“一看见就想和何大哥亲近,心里却又有点不敢,对吧?” 关玲举手在小蝶身上捶了一拳,嗔道:“小蝶你不知羞!”我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昨晚没陪你们,你们就想何大哥了,对吧?来,到何大哥怀里来,何大哥抱抱!” 关玲犹豫着没动,沈小蝶却蹭的一下就钻到了我怀里,关玲脸上显出一丝失望。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只听前面驾车的老扬喊道:“公子,沈家到了。”我将沈小蝶的身子扶起“快去叫你父亲,我和雯雯在练武场等他。” 沈小蝶有些不情愿的第一个下了车,我和雯雯关玲接着下车,看着沈家的大门,沈小蝶已经跑进去了,我心中满是豪情的对雯雯说道:“今天你和天王联手攻我,看我能撑个多少招?” 这就是我今天来沈家的主要目的,想试试星阳摄魂突破第五层后星阳神功的威力提升了多少。 第297章沈啸天天 沈啸天天王剑渊挺岳峙,厚重凌厉,王霸之气之气中暗含阴柔诡异,雯雯以一身玄秘莫测的佛家真气催动月宗剑意,诡异百变,但轻灵飘乎中又有一份佛家须弥之静。 两人一个静中含动,一个动中藏静,由他们两人配合着喂招,应该可以将我星阳神功的奇变与随意性发挥到极致。 沈家广大的练武场上正有几十对沈家卫队的人在互相攻击着练武,看我走进来,一齐停了下来,以崇敬的目光望向我。 “何公子好!”“何公子好!”一声声崇敬的问候。尤其那几个随我参与了围歼荷花战役的人。我知道这得益于我当时的冲在他们前面为他们挡箭的勇猛,那场浴血厮杀他们损失了几十名弟兄,却让沈家卫队赢得了整个武林的尊敬,相应的,我这个与他们生死与共的战友也得到了他们真正的尊敬,不仅因为我江湖总管和沈家女婿的身份。 我正微笑着向这些沈家卫队的成员问好,沈啸天提着天王剑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林生你好几天没来陪我练剑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兴趣?” 忙着对付幸碧思,我确实有好几天没来沈家练剑了,将目光迎向沈啸天,沈啸天对上我的目光,身子一震停下脚步来“林生你”他眼中突然精芒爆起,天王剑一扬,一股王霸之气飓风般以他为中心扫过整个练武场,同时口中大喝一声:“儿郎们让开!” 那些沈家卫队成员早在沈啸天的气势压迫下自动退往场地边上,换作往日,我肯定得刻意的提起星阳摄魂对抗从沈啸天身上传来的霸气,但现在,我不觉得来自他的这份压迫和拂体的春风有什么两样。“今天我们换个练法,请岳父大人和雯雯联手!”我说道。 沈啸天眼中没有诧异,只是凝重的点点头,我身侧感受到一股阴柔的压迫,我知道雯雯的小剑也出鞘了。 我微一错步,缠花剑从腰间跳到了手中,感应到两股庞大的气机,兴奋的抖动着。下一刻,一道闪电般的剑光已从天上劈下,同时一个包含着无数诡异剑影的剑芒团也正高速向我撞来“二百八十三剑!”雯雯将小剑收回腰间,有些喘息的说道。 被他们夹攻的我比她喘息更重,背上也隐见汗迹。听到雯雯说出这个数字,我和沈啸天一起惊异的望向她,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是全力应付他们二人的夹攻了,那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剑,沈啸天想来也无暇计算,不想雯雯竟数着呢,就是说她刚才并未出全力。 出全力的话,我不可能在他们两人的攻势中支撑这么长时间。不过这个结果已经很上我满意了,以前纵是和沈啸天联手攻击雯雯,我也不可能支撑这么长时间。 沈啸天笑道:“一日不见,就得刮目相看呀!林生你现在该和我说说你这两天到底有什么奇遇了吧?” 我微笑道:“是有点奇遇,不过事情的原委相当复杂,晚一会儿再向岳父大人详细禀告吧。现在还是让我先歇会儿。” 沈小蝶已经一脸迷醉的跑过来“哇,我说何大哥你看着有什么不同呢?原来武功一下子变得这么高了,雯雯姐和爹爹联手你都能打成这样,爹爹一个人的话岂不要败在你属下?” 我暗责她说话不注意用语,有些尴尬的望向沈啸天,沈啸天倒是不以为忤,思索着微笑点头“小蝶说的不错,林生你现在武学修为上的成就肯定已超过了我,连雯雯姑娘应该也已被你拉在后面了。 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星阳神功真像传说中那样神奇?”其实我星阳神功上的修为并没有什么提高,原本也就这水平,只是星阳摄魂跟不上,遇到沈啸天这等高手时便受到一定压制,发挥不出来。现在只是将它激活了。 “林生你好大的胆!连幸碧思都敢动。”沈啸天听了我事情的原委,震惊道。这件事我原来并没有让他知道,但现在人都已经放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不过沈啸天的关注的焦点显然不在幸碧思身上,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我回答,接着就急切的向我询问司马承祯的情况。末了问我“以林生你看,白云道长的修为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我叹口气道:“那应该是一个我现在还无法理解的高度,所以没法表述。”“明白了,能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将林生你的实力从一品提到绝品,那境界确不是我辈能够理解的。唉,真该见见司马道长!”沈啸天脸上显出悠然向往的神色。“这消息确实吗?” 我面色凝重的望着查忆萍,向她问道。查忆萍点点头“错不了,幸碧思三天前在淮阳公开表态,当时有不少武林人士在场,其中包括关二叔。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在江湖上造成哄动的。” 我叹口气,实在想不通幸碧思那老太婆是怎么想的,竟在江湖上公开表示要将凌雨波逐出门墙。应该是司马承祯的劝告起作用了,可我不知道她此举算是与我讲和还是算向我示威。 按我的想法,幸碧思如果愿意我讲和,那就光明正大的将凌雨波嫁给我,我娶了凌雨波就是和问仙斋联了姻,那还能再为难她们?可幸碧思此举,我实在猜不透她的用意。我将这件事拿去问李夫人,李夫人只是一声冷笑“哼!死要面子!” 我明白李夫人的意思,幸碧思是自知阻不住我得到凌雨波的决心,再加上司马承祯的劝解,她明白她拦不住我与凌雨波的结合。 但让她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弟子嫁给魔门身份已近公开的我,那等于是让她在江湖上向我低头,让她慈心门再次公开向魔门低头,她心中对我的仇恨和她的身份让她放不下这个面子,所以干脆将凌雨波逐出门墙,这样凌雨波再投入我怀抱的话,与她问仙斋就没什么关系了。 而以凌雨波对师门的情意,纵然被逐出了师门,也还是会维护师门利益的。如此看来幸碧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江湖群豪的眼睛的雪亮的,这么一个障眼法又能为她的固执挽回多少面子呢?只是苦了凌雨波! 算来幸碧思师徒现在应该快回到问仙斋了吧,幸碧思会怎样将这个决定告诉她的爱徒呢?而自幼被幸碧思收养,在问仙斋中长大,一直将问仙斋当做自己的家,将师傅视为自己母亲的凌雨波对这件事会怎么看? 她的通灵道心早已被我有意无意的打破,她将如何面对被逐出师门的现实,这件事会使她的心灵受到多大的伤害啊,她会不会恨上始作佣者的我啊?“夫人,我想出门做趟远行!” 我思索着凌雨波现在的处境,向李夫人喃声道。“你是要去问仙斋吧?”我点点头!“你放心去吧,现在江湖平静,忆萍也足以独当一面,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李夫人说道。 的确,现在维持线人网运做,观察江湖动向等日常事务李夫人已全部交给查忆萍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谢家向谢贤古和谢锦婕告了个别,就单人孤骑踏上了北上问仙斋的行程。我想将凌雨波的事当做我个人的私事处理,所以一个人也不想带,包括雯雯。 而我现在的实力,也不惧问仙斋此行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阻难。快马疾鞭,第五天上我便到达了伏击幸碧思和文若的那个林间小道。两边树里我布置的那两个大阵,因为有部分被移植过的树木枯死,已经不成样子了。 策马驰过小道,忆及昔日伏击幸碧思的情景,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虽然问仙斋没有正式将凌雨波嫁给我,而是采用折中的方法将凌雨波逐出门墙,但我的目的毕竟算是达到了,还使得司马承祯出面,因缘巧合,让我的星阳摄魂突破了第四层的瓶颈,一步跨入绝品行列。 此行应该能将凌雨波带回去罢?我在心里想道。走出树林时有细雨飘落下来,打在身上湿湿的,凉凉的,感觉很舒服,但当我到达问仙斋所在的山腰处时,雨却变大了,我的星阳神功自动运转起来,不让雨水将我衣服打湿,免得寒意浸体。 转过一片树林,眼前突然出现大片的黛青色的建筑,古朴稚拙,却与周围山色融为一体,看上去宁静祥和,让人心灵顿时澄静起来。 不知是慈心门那一位前辈高人在这儿建起的这座尼奄,但肯定不是幸碧思,那个固执的老太婆不可能有这样雅致的品味与情趣。 这儿从不接待江湖人物,所以在江湖上显得相当神秘,又因门内在江湖上走动的弟子极少,而且从来都绝口不提师门所在地,所以问仙斋的这个位置很少有人知道。但其实这儿并非与世隔绝,周围与这尼奄有来往的山民们都知道这么一个所在。 查忆萍的线人网正是从一个樵夫口中落实了问仙斋的确切位置。根据查忆萍提供的情报上所说,这座尼奄名叫慈心奄,这让我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已有千年传承历史的慈心门要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字改做俗气的问仙斋,而在自己家里却仍以慈心为名。 我推测这和我魔门的持续兴盛有关,让慈心门在江湖上不得不放弃了惹魔门弟子忌讳的慈心二字。 但问仙斋的实质仍是慈心门,只是慈心,慈心,幸碧思你但能体会得一点你本门的宗旨要义,何至于如现在这般固执了,那样我又何必使出这么些增加两家仇怨的手段来对付你。 而且以你门内玄妙不次于我星阳决的慈心真经,你五十多年的修为又怎会停留在现在这般境界,以至于被我一个刚踏入江湖不足一年的魔门弟子逼到现下这等境地。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幸碧思真的像我星主本纪中记载的那些慈心门人那样杰出,天子龙椅上那位魔门圣主还会不会对她慈心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边想边向前面的慈心奄走去。风渐急,雨也更大了。 凌雨波现在应该还没离开慈心奄吧,但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情,她的心中现在是不是也在下着大雨呢。 突然,我停下脚步来,因为在慈心奄的大门前跪着一个身影,静静的跪着,一动不动,像一个石像,任凭疾风骤雨在她身上肆虐。 日暮狂雨,这个身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纤弱,那么无助!是凌雨波!眼前这情景让我心中一痛,凌雨波之所以会处于现在这般境地,绝大部分要归功于我不择手段的营求。 我突然想,我为得到她的这些努力到底是对是错呢?我一直只盯着一个目标,就是让她来到我身边,但我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包括擒拿威逼幸碧思时,我好像从来没有将她这个真正事主的因素考虑在内,尽管我在文若面一遍遍的说着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幸福和快乐,可我真的将这些考虑进来了吗? 第298章就是让她 就是让她来到我身边这个目的也不纯净啊,其中搀杂了多少以她为凭借臣服问仙斋的政治因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幸碧思不正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才将她逐出门墙的吗?以为这样,即便我得到凌雨波,也不表示她问仙斋向我臣服。 这样一想,我是真的爱凌雨波吗,换作谢锦婕我会这样在行事中不顾及她的感受吗?唉!这样的话,我真是太对不住眼前这已被贬落凡尘,身限风雨的九天仙子了。 身上感觉到丝丝凉意,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自觉不自觉的撤了星阳功,让冰冷的雨水肆意浸袭我的身体,因为看得出前面跪着的凌雨波没有运功抵挡雨寒。 而在不觉间我已经走到了凌雨波跟前,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显出内里曲线的玲珑,只是这一刻这个身体显的如此纤弱,让我除了呵护之心再其它。 她的脸上满是水珠,我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我推测是雨水,因为她望向慈心奄大门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空洞,这样空洞的一双眼睛如何还会有泪水流出?但这是一种怎样让人心寒的空洞啊! “雨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对她说,别再跪在这儿了,起来跟我走吧!我的手都已经伸出去了。 但听到我的呼唤,凌雨波只是僵硬的扭头瞥了我一眼,那一刻,我感觉她的眼睛里有了点什么,再看时却又恢复了空洞无神,那种让人心颤的空洞让我没能说出下面面的话,收出的手也没得到回应,只有滴滴雨水从指尖滑落。 我只好收回了这只伸出去的手。凌雨波空洞的眼神又投向慈心奄的大门,仿佛站在她身边的我根本不存在,她这仿若心死了的冷漠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我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更不知该怎么做。 大脑在一刻完全空白,失去了它所有的灵活,仿佛已经僵死。我只有站在那儿,站在她身边,如它一样散去护体的真气,任凭这山间的凄风冷雨吹打在身上,陪她一起经受这暮雨清寒的侵袭。 前面慈心奄灰色的大门这时忽然吱呀一声开出一道缝来。我注意到凌雨波望向大门的眼中显出一抹亮丽的光彩。 一个美丽的面庞从缝里伸了出来,是文若。凌雨波眼中的光彩迅速消去,那是一种失望,她希望从门里出来的是幸碧思吗? 文若看一眼都是全身湿透的凌雨波和我,显得小心翼翼的跨出门来。撑开一把纸伞快步跑到我们跟前,望着凌雨波同情的喊了一声“师姐!” 凌雨波的目光仍是望着那大门,对文弱的呼喊没有反应。文若将目光移向我“何大公子!”雨水正不断的从我的额迹滑到脸上,眼睫手上也挂上了水珠,这让我的视线中多了一片水光。 我看见水光中的文若脸上有一份凄迷,但望向我的目光里却是信赖。应该是信赖我能照顾好凌雨波吧。我点下头,从她手里接过纸伞,撑在凌雨波头顶。文若转身跑回去,慈心奄那灰色的木质大门一声吱呀,闭上了开启的门缝。 凌雨波对撑在头顶的伞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前面慈心奄那灰色的大门,仿佛天地间除了那两扇大门,再无外物。但那两扇大门却再也没有开启,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也没见那两扇大门再发出一丝动静。 不过雨却停了,东天边甚至出现了一点星光。我手的伞仍撑在凌雨波头顶,凌雨波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在夜色中开始显得模糊的大门。 我也望着前面的大门,望着前面整个慈心奄暗青色的建筑群。心里的怒火渐渐的升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来之前凌雨波已跪了多长时间,但就我到达到现在也有两个时辰了,她一个已经被师门遗弃的弟子顶着风雨在师门前跪这么长时间能有些什么要求呢?她不外是想再见自己师傅一面,或者能在师傅的目光中离开师门。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又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幸碧思你既然为了门派的面子而决意舍弃这个弟子,为什么要吝啬这最后的一点温情,难不成对我的恨意竟蔓延到了对我产生了情素的弟子身上?再不是因为我在这儿,不愿与我照脸? 怒火渐升,前面在白天看来雅致宁静的慈心奄在夜色中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我的星阳功在不觉间已经再次运转起来,身上的雨水被蒸发,既便在暗夜里也能看见环绕着我身体的水雾。 双手十指越握越紧,脚下缓缓的向前踏出了一步。但我的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那是一只带着湿漉漉雨水的冰冷柔荑,从那上面传来的凉意让我冷静下来,现在的我怎么适合去和幸碧思见面。 回过头来,看到凌雨波仰望着我的双眼,不知何时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九天仙子的清亮,只是多了一份人世的凄伤,不复昔日仙子不染俗尘的清静,但毕竟不再空洞。 她望着我站起身来,仍带着雨水的面庞苍白如纸,但那起了白茧的双唇却微微翕动起来。“我们走吧!”微弱的声音只发出这四个字,我听入我耳内却不啻仙音。 我激动的点点头,被凌雨波拉住的那只手反手握紧了她的冰凉的玉手,俯身手另一手捡起凌雨波放在地上早被雨水打湿的包裹,拉着凌雨波离开慈心奄。 身后慈心奄的大门又开启了,一个一身出尘仙气的道姑手执拂尘跨出门来,身后跟着一个清丽的少女。前面那两道人影渐渐隐入了夜色中,道姑的眼角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其实仙子也有情! “那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看见师傅流泪!”后来文若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这样对凌雨波说。 山脚一破败的小土地庙中,篝火不时发出劈啪声,跳动的的火焰映着凌雨波苍白的俏脸,为那上面映出一丝火光的暗红。这张美丽的面庞已经回归宁静,看不出丝毫感情的波动,在火光中显出一份柔和的安祥。 但我知道凌雨波的心并不平静,她静静的坐在火堆边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娇俏的下巴枕在胳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跳动的火焰,不发一言。 火焰也在她两个漆黑的眼珠里跳动,但那微小的火苗难掩她整只眼中的凄迷。眼前的她早已没有了昔日九天仙子身上那股不染俗世气息的仙家气质,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她生命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折,这个转折实在转的太急,她必须有一段时间来消化。我手里在烤从凌雨波包裹里拿出的一件湿衣,看着静坐在对面的凌雨波,也没有说话。 我心里对她怀着一份深深的愧疚。良久,我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柔声道:“好了,换上它吧!别着凉了。”说着转过了身去。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我听见凌雨波很轻的声音“好了!” 我转过头来,看见凌雨波已换好衣服,眼睛已经从面前的火焰上移开,正凝望着我“你不换一身干些的衣服么?”她的声音仍然很轻。我微笑着摇下头“不用,我身上这已经干了。” 我身上的衣服确实已经被我用星阳功给烤干了。但我突然发现凌雨波微微发紫的嘴唇有些颤抖,不止是嘴唇,她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我面上的微笑一下子凝住了,起身到她跟前,伸手往她额前一探,一片滚烫! 心里一痛,叹道:“你为什么不运功抵寒呢?”以她的一身功力,寒气根本不可能侵入她身体的,可她从慈心奄的冷雨中到现在这间小庙一直都没运起丝毫功力来抵寒,以至寒气入侵。 凌雨波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仰着凝望着我,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没事,我以后不想再使武功了,我只想做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女人,你能在你身边给我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处所么?” 她的声音柔柔的,尽管其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却充满了平静。想起她昔日在江湖上尊崇的地位,想起她昔日那一身仙气,看着眼前她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我的心一下子被柔情浸满。 我蹲下身来,将凌雨波拦在怀里,长长的叹一口气,在她耳边喃声道:“当然能,你放心吧,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绝不会再让受到丝毫委屈!” 凌雨波头向后靠,枕在我肩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那一脸的幸福与安祥让我恍惚间错以为她真的已经忘记了心中所有的伤痛,但我的理性告诉我她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从一代仙子向一个普通女子的转变,她现在这副表情只是她在强迫着麻醉自己。唉!我多想她能真的就此永远麻醉,忘记所有的一切,但那是不可能的。 “雨波!”我有些犹豫的喊道。“嗯!”她仍是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我怀里的温暖,没有从自我麻醉醒来的打算。“你不怪我吗?” 她睁开了眼睛,奇怪的望着我“怪你什么?”“我对你做的一切,我对付你师傅和你的师门害得你现在”凌雨波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让我不由得止住了话头,后悔实在不该在这时候向她提起这件事。 但那丝痛苦的神色只是在她眼里闪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她微笑着摇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记起了,我只是知道你现在是真的爱上我了,我感觉得出来,你的心在为我跳动!” 我激动的又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低头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迷醉的嗅着她掺着丝山雨气息的清幽体香。谁说她的通灵道心出现了裂痕,它是如此的敏锐,它只能是更加通灵了。 “你知道吗?我昨天早上背着仅有我几件衣服的包裹走出奄门,当时我心里充满了凄慌,只觉天地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 回头看着慈心奄那三个大字,实在舍不得离开那哺育我成长的地方,于是就在那儿跪下了,我想师傅或者会收回成命让我回奄,或者她会出来送我一程,告诉我今后我该走向那儿。 但师傅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今天早上,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你匆忙赶路的身影,我有一个直觉你是来接我的,于是我就让自己一直跪在那儿,我对自己说,在你和师傅之间我一定要等到一个,否则我就长跪不起。然后你竟真的来了。”凌雨波细声喃喃说着。 第299章我叹口气 我叹口气“傻瓜,你昨天一出奄门就应该想到去找我的。”凌雨波摇摇头“我当时在恨你!” 我无言,良久才道:“你既然在等我,那你为什么在我到了以后,还要在雨中跪那么长时间,致使现在寒气侵体!”我和她说着话,温和的星阳功正从所有接触的部位丝丝缕缕的向她体内渗透着,为她驱除体内的寒气。 她既然自己不肯提聚功力来驱,我只好用星阳功代劳,否则以她女性的身体,任这病发展下去,以后会落下很多麻烦的后遗症。 凌雨波叹口气“在你出现时,我感觉师傅已经走到门前,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出来呢,可你确来了,这也许是天意吧。” 我怔得一怔,我到的时候幸碧思真的就在门后吗,风雨中我是一点也没感觉到,但凌雨波道心通灵,也许真能映出周围一切。 那样的话可真是老天将凌雨波送入我怀里了。怀里的凌雨波忽然扭动了一下身子,嫣然一笑道:“别说这个了,你告诉我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比如那位谢小姐,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愣了一下,她也知道谢锦婕?凌雨波注意到了我脸上神色的变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刚才你对我的爱意忽然消失了,看来那位谢小姐才是你的真爱,对吗?你原来并不只是看中谢家的名门地位。” 我有些惊慌的喊道:“雨波!”刚才我的心中确实升起了谢锦婕的身影,我没想到凌雨波的心如此的玲珑剔透,这她都能感觉到。 凌雨波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苦笑,从我怀里直起了身子,我的心更慌乱了,难道她吃锦婕的醋,那可实在难办啊。我正想着怎样安抚她,她那颗心刚受过重创,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凌雨波却转回头来,对我灿然一笑,一时间百花盛开。 “你刚才答应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我可是已经将那视为你对我的承诺,你可不能反悔啊!”我点点头,一时间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就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我点了头,脸上笑容消去,问道:“谢小姐出身名门,肯定知道如何为人妻吧,唉,我自小就知修练,可是什么都不懂呢,你不会嫌弃我吧?” 听出她话中却被含有一份担忧,看着她那带有隐忧的美丽面庞,我不由得痴了,谁能想到高高在上,不染尘俗气息的九天仙子还有眼前这一面,这小女儿情态若非我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它们竟然出现在凌雨波身上,可是彻底堕入凡尘的仙子啊! 这是的你是如此的美丽,让我实在不能自持。凌雨波还在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等等着我的回答,我已激动的再次将她拥到怀里“你是我心中永远的仙子啊,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我呢喃着,就俯身封住了她的樱唇,将她滚烫的娇躯向地上压下。篝火仍在欢快的跳跃一阵鸟鸣声将我惊醒,晨光已从门外射入,篝火早也熄灭,只剩一堆灰烬仍在散发丝丝温热。 我侧头看一下躺在我臂弯里的凌雨波,她的呼吸绵长而轻柔,睡的正香。微泛红晕的脸上带着一丝醉人的幸福微笑,散发着惊人的美丽!她先是被逐出师门心灵受到伤痛,又在慈心门外跪了两天,还浸了冷雨,寒气侵体。 昨晚的缠绵于她而言确是激烈了些,身心俱疲的她确实太累了。但我接着想起了她昨晚的疯狂,于我而言,由爱而生的情火其猛裂程度一点也不比我的星阳催情差,而凌雨波的疯狂却含有明显放纵的意味。 但男女情爱的欢愉能帮她迅速忘记心中的伤痛,尽快适应生命轨迹的转折吗?看着她脸上这甜蜜的微笑,我在心里希望如此! 将遮在两人身上的长衫向上拉拉,掩住她裸露的粉嫩香肩,不想这个动作却将她惊醒了,双眼睁开,很快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双眸恢复清明。 见我正侧头凝望着她,她脸一红,哦的一声道:“天已经亮了,我们赶路吧!”说着就坐起身来,背过头去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襟,眼神慌乱的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知道她在害羞!但两人走出小土地庙的庙门时,她已经恢复如常,站在庙门前向那初升的朝阳凝望了一会儿后,我感觉她身上竟恢复了一丝昔日的仙气。 找到我系在山脚的马儿,凌雨波竟拒绝了与我共乘一骑,只好牵马步行穿过山脚下那片树林,中午时分才饥肠漉漉的到达一个小镇。在进入小镇的路口,凌雨波突然停下了脚步“镇里面有人在等我们!” 她望着小镇这么说一句,然后没理我的反应,径自在前向镇里行去。我实在是什么也感知不到,而且凌雨波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神态活脱脱的又变成了昔日的九天仙子,对比她昨晚的娇弱和柔婉让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在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才苦笑着摇下头牵马跟上。 她毕竟是慈心门的一代杰出弟子,昨晚那患得患失的小女人情态不过是心情激荡下的一时失态,我竟错以为是她已经为我而发生了根本转变,真是天真了! 但我喜欢的不正是眼前这样的凌雨波吗?毕竟普通的漂亮女子俯拾皆是,而通灵脱俗,来去间不滞于物的九天仙子可是只有一个。只是她的心灵恢复过来后,不知我还能否有幸享受到她昨晚那样的温柔?那篝火光中在我怀里颤抖的赤裸仙子啊! 我一边在心里这么患得患失的想着,一边牵马跟在她身后进入镇里,不觉间已在一家小行脚店门前停下脚步。 凌雨波站在门口,眼睛正望向店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两道微带笑意,安祥平和的目光。我心里一震,凌雨波的通灵感觉真是神了。这目光来自一个矮矮胖胖的道人,白云道士司马承祯。 “恭喜凌姑娘,慈心通灵终于大成了!贫道没有记错的话,凌姑娘你当时你们门内这三百年唯一一个三十岁前完成慈心通灵的的弟子了,以后修为当不可限量!” 司马承祯向凌雨波颔道首笑道。凌雨波面带淡淡的微笑揖首回了一礼“司马前辈过奖了!”说着移步到司马承祯所据小桌坐下。我这会儿大脑有些僵硬,鉴于前几代星主和慈心门的密切关系,我对她们的慈心真经并不陌生,慈心通灵,那在慈心真经中的位置可是相当于我星阳摄魂第五层在星阳功中的位置,跨入了这一层,就开始真正的涉足天道了。 难道凌雨波经历了被逐出师门这次心灵风暴竟因祸得福,达到了慈心弟子们梦寐以求的通灵境界?以我观察,即便是幸碧思现在也还没能突破这个境界啊! 但我没理由不相信司马承祯的话,而且凌雨波在镇外就感应到镇上有人在等我们,这也正是慈心通灵的表现。唉!看来以后是不可能再让她像昨晚那样以一个受我保护的弱女子形态接受我的宠爱了,我的大男子心态里有一份失落。 “何公子,请坐啊!”司马承祯微笑着向我招呼。我哦了一声,将手里马缰递给一边的小二,到凌雨波身边坐下,盯着她的俏脸和明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张俏脸虽然已经恢复了昔日的仙家气质,但被我用这种目光盯得一会儿也不由得升起两团红晕。 这两团娇艳的红晕一下子将仙子又拉入凡尘,清冷孤傲变成了娇艳欲滴,我心中得意,脸上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以凝惑的口气道:“司马道长说的是真的吗?难道就昨晚一晚,雨波你已经达到慈心通灵的境界了?” 我说到昨晚一晚时有意加重了语气,凌雨波两团红晕更甚,扭头瞪我一眼,但看到我脸上别有意味的笑容,满脸的嗔怒和娇艳红晕立即全部消去,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升起一丝淡淡的祥和宁静的笑容,转过了头去。 仿佛天上的仙子不屑与我这俗人计较。她神情气质转变之快,恐怕不次于我的星阳功,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但接着愉悦和甜蜜就开始在心里一丝丝的荡开,凌雨波这慈心通灵在我面前还是很脆弱的吗! 司马承祯洞悉一切的微笑目光看着我俩,现在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天下第一高手的气势,一颗魔心也丝毫不受压制,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探寻与凌雨波通灵慈心交锋的的刺激与快乐。 “何公子现在是心愿得偿,意气风发啊!”司马承祯微笑道。我微笑一下“还要感谢司马前辈的成全,不知前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是在等我们吗?”司马承祯点点头“我在等凌姑娘!”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铜牌饰,推到凌雨波面前,开口道:“凌姑娘你既已被逐出师门,已不是慈心门弟子,贫道可以将这慈心护法传给你了,不知凌姑娘可愿接受?”我心里恍然一悟,怪不得司马承祯护着幸碧思,原来他是慈心门的当代护法。 慈心护法一代一人,必须非慈心门弟子才可担任,其传承独立于慈心门外,但这慈心护法却是有权到慈心门查阅其门内包括慈心真经在内的所有典籍的。 只是就像慈心门只招收女弟子,历代慈心护法按惯例也都是只传男性。司马承祯却将它传给凌雨波这个慈心门弃徒,当真算得是独立特行了。不过慈心门传承千年,达到司马承祯这步程度的慈心护法也就他一个。 突然我心中一动,记得第三星主本纪上说我星宗上代星主征服慈心门后还做过一段时间慈心护法的,并在退隐时选了一个传承者。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震,抬头望向司马承祯,知道眼前这天下第一高手的武学渊流了。是慈心门和魔门这两个有千年底蕴的门派的武学精华共同成就了眼前的天下第一高手啊! 司马承祯仿佛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微笑着向我点点头“先师潘师正幼时曾得到过贵宗赵宗主的眷顾,得以在贵宗储藏典籍的星阳阁中读书。” 我面露恍然之色,微笑着点下头,怪不得司马承祯对我的星阳摄魂这么了解,原来他与我星宗还有这样一层渊源,这个应该连叶先生都不知道,因为本纪上对此事的记载实在太过简略,只说星主在退隐前将慈心护法令牌传给一少年,根本没提这少年的名字,更没提这少年曾在星阳阁中读书,谁想得到本纪中仅提了一嘴的那个少年就是后来道家一代宗师,司马承祯的先师潘师正。 第300章凌雨波看 凌雨波看来对这段往事也不甚了解,她对这些也没在意,只是面带惊愕的盯着被司马承祯推到她面前的那个方形青铜牌饰,我看得清楚,那牌饰四周围以一圈以阴刻的云雷纹为底纹,上浮雕以饕餮纹的条带,牌饰中间刻的是朵朵祥云,其间一窈窕长身女子立于一展翅飞翔的仙鹤背上,仰首上望,衣袂飘飘。 另有一峨冠博带之男子驾一长龙伴于其身边。整个花纹可谓做到了肃穆凝重与祥和灵动的完美通一。只是看那人物衣饰,当是上古周人装束,这个青铜方牌的历史恐怕比慈心门还要久远。 “司马前辈,雨波乃一介女流,又是刚被逐出师门一弃徒,恐怕不适合担挡这慈心护法的重任,前辈还是另考虑其它人选吧?” 凌雨波没有动那方青铜牌饰,向司马承祯婉言拒绝道。司马承祯微微一笑“凌姑娘已达慈心通灵,当不会在意这男女之分,凌姑娘你真正在意的恐怕是你这弃徒身份吧?” 凌雨波没回答,等于默认。她应是在顾及幸碧思的面子,那边刚被逐出师门,这边就从司承祯这儿继承师门护法的身份,确实会让幸碧思脸上无光。 司马承祯看凌雨波不说话,呵呵笑道:“即如此凌姑娘只管将这方牌饰收下,其实这也是你师傅的意思,凌姑娘通灵之心当知你师傅将你逐出师门并非她本心。 再说这慈心护法不过一个名份,江湖上又有几个人知道?来日帮这方铜牌再寻个合适的主人,使其传承不致断绝就是。” 凌雨波面现犹豫,扭头望向我。我是不想她接这个什么劳心子护法的,但不好当着司马承祯的面直接表现出来,只好来了个不置可否。 司马承祯自然能看明白我的意思,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这是先师研习你们慈心魔门两家武学时的一些笔记,涉及到你们两家功法的融合,对两位可能有用,就送于两位吧。” 我心里一阵不好意思,司马承祯此举好像我很势利,不让凌雨波接受那小牌牌是为了贪他这本册子似的。 不过这个小册子可是个好东西,很可能是解开司马承祯一身成就的钥匙。而且这是那潘师正研习我魔门武功与慈心门功法的心得,我和凌雨波也受之无愧。当即毫不犹豫的伸手接过“那多谢司马前辈了!” 凌雨波也在脸上闪过一丝微笑,伸手将桌上的青铜牌饰拿了起来。司马承祯带着微笑的目光在我俩身上扫得一眼,站起身来道:“慈心护法由凌姑娘传承,终于让贫道了断所有俗务了。 不耽误贤伉俩用饭,贫道就此告辞!”话音落时他已到了店门口,待我和凌雨波站起,店外只见满地阳光,那还有白云道士的影踪。 重新坐下,要了饭菜,我凝视着凌雨波微笑道:“昨晚好像有人跟我说想忘掉一身武功,以后再不用了,只为我做个普通女人的,怎么现在不但武功更精进一层,而且还成了一个大护法?” 凌雨波白我一眼,垂首望向手里那精美的青铜牌饰,把玩一下,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立即识趣的止住这个话题民,正好小二端上饭菜,我拎起筷子给凌雨波碗里夹菜,然后埋头吃饭。 凌雨波却将玉手伸到了我面前“拿来!”“什么?”我愕然道。“司马前辈给的笔记,夫君你身为男儿,忙着建功立业,那来的时间钻研两派功法融合之事,还是交给我保管研习吧。” 我微笑一下,立即将那小册子递到她手上,就只为她喊的那声夫君,我也得无怨无悔将这可称武学宝典的册子交给她。 “放心,有了心得我会告诉夫君的,再说,关于魔门功法,我还得不断向夫君你请教呢!”凌雨波将册子往怀里收去时这样说道。我不置可否,其实那两声夫君已经将我叫得浑身酥软了。管她做仙子还是做普通弱女子,只要是我何同的女人就好,吃着饭,我心里这样想道。 九天仙子凌雨波刚被逐出师门就入住蝶园这件事在江湖上好像没引起什么大的震动,只是在一段时间里成为江湖人嘴上常挂着的一件逸闻艳事。 反正在江湖人眼里,我这个查先生的接班人先是身边跟着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侍女,接着将群芳谱里第六位,第七位的沈家和淮帮千金以及查大小姐收入室内,还曾带着一位名门闺秀跑到扬州花会上,差点弄了个风月魁首来当,平时在扬州也是有事没事就往明月楼跑,据说与黑风教崔大小姐之间也有暧昧关系等等,我早已被定性为一个风流成性的公子哥儿,只是因为我江湖总管的身份与剿灭升仙荷花两教的威势,还没人敢把淫贼这两个字往我头按而已。 所以江湖草莽间关于我的艳事或事实或杜撰,真真假假的多了,也不在忽多出凌雨波这一条。不过我相信肯定会有一些有心人从这件事里推测出我与问仙斋发生过一番纠葛的。 但由着她们推测,我对这些并不在意。终于将凌雨波弄到我身边,完成了我心头一大夙愿。暂时平静的江湖和朝廷局势也让我可以安心的享受一段女儿脂粉。每天夜晚在蝶园诸女的玉臂粉腿间享受那温柔的缠绵,白天或留在蝶园练剑,或于扬州的富绅权贵间交游,不时的琢磨出一个借口往谢家跑一趟。 只觉这扬州便是人间的天堂。而蝶园,更是我天堂中的天堂。凌雨波入住后,关玲和查忆萍是立即就接受了凌雨波,好像还对他们夫君能将江湖上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收入后宫做她们的姐妹大为自豪。 而雯雯对凌雨波的好感只能解释为高手之间的互相吸引,她终于有一个可以天天和她一起研习武功的人了,凌雨波也要雯雯帮着她研习司马承祯关的那本武学笔记,是以两人走的最近。 不过沈小蝶和喜儿对凌雨波则带有明显的敌意,我只能将这个归结为她们身上的魔性对凌雨波那仙家通灵气质的排斥。 凌雨波那颗通灵之心自然能感觉到这一点,但她当然是不屑于和沈小蝶这仍带有很多小孩心性的小女孩争执,沈小蝶心知凌雨波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次于她,又慑于凌雨波那一身出尘脱俗的气质,也不敢招惹她,倒也相安无事。 凌雨波入蝶园后还有一点让沈小蝶十分看不惯,那就是她坚决不肯和蝶园中其它任一女子联榻,这让一心想看看她在我身下承欢时样子的沈小蝶和喜儿大为失望。 “凌姐姐在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是不是也像小芸现在这样咿呀乱叫?真想看看她从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变成荡妇时的样子!” 这晚我正将身下的小芸送上云端,沈小蝶爬在我背上一边用那双酥乳磨蹭着我脊背,一边在我耳边软软的问道。 我又在小芸身上耸弄几下,喘息着翻下身来,沈小蝶和喜儿立即一左一右将那光腻的身子钻进怀里。我望着帐顶以一种很严肃的表情思索道:“她呀,应该更像喜儿,细声长吟,回肠荡气!” 沈小蝶赤裸的娇躯一侧,从我怀里抬起头来,盯着我眼睛兴致勃勃的就问“那她这时的表情呢,是不是很淫荡,就像喜儿现在这样?”喜儿这媚娃今晚才得了一次,自然不够,所以现在又已经一脸求欢的媚意,小手也柔柔的探到了我的胯下。 我一边将喜儿的头往我下身推去,一边微笑着打量沈小蝶“你既然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我给你个任务,那就是设法让你凌姐姐答应和你们同床!”沈小蝶噘下嘴“看她平时那样子,这个可不好办到!” “所以才交给你去办吗!”我微笑道,接着舒服的叹了口气,因为龙王已被湿润的温热包围。 我的内心深处,也十分希望凌雨波能真正的和众女融成不分你我的一片,最好的方法就是联榻承欢,但这个目标却一直没能实现。 就在交给沈小蝶这个任务的第二晚,我到凌雨波房里过夜,沈小蝶和喜儿竟跑到窗外去偷听,几乎是立即就被凌雨波发觉了,然后连累得我也被赶了出来。 其后连着三天没让我上她的床。有此教训,我只好取消了下给沈小蝶的任务,让她别再假腥腥的去接近凌雨波,讨凌雨波欢心了,其实从凌雨波那隐含讽刺的微笑里我看得出我和沈小蝶这点小图谋根本瞒不过她的慈心通灵。 这依红偎翠,调粉弄娇的欢乐日子里总觉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已进入七月份。从洛阳传来的消息中,朝廷的高层决策机构政事堂在这个月里发生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变化,先是政事堂第一宰相朱敬则致仕,接着本应按顺序接任第一宰相的姚崇被派往北部边疆巡查边防,防备已经再次强大起来的东突厥帝国趁秋高马肥之际南下劫掠。 同时身兼政事堂宰相的老将唐休憬也被派往了西北边陲。新补入两名宰相,一个是属二张一系的房融,一个是武家子弟的首领武三思,原本大家认为因剿灭白莲教立有大功,很有机会被招回京城拜相的韦安石却被留在了扬州刺史位置上。 而张柬之却因姚崇之推荐,成了政事堂第一宰相。因此总体上来说,虽然政事堂里多了一个二张一系的房融和动向不明的武家王爷,但朝臣一系仍占有绝对优势,再加上姚崇唐休憬等领兵在外呼应,国家军政大权仍是把握在朝臣一系手中的。 不过我还是从这些变化里感觉到了一股正在涌动的汹涌暗潮,直觉朝廷局势不日内将会出现巨变。不久我收到张柬之一封来信,提议我申调入京,但并没有说明让我入京的理由。 持信沉思半晌,我便吩咐老扬备车去谢府。牵涉到朝廷中事,我蝶园里无人可以与我共议,叶先生又不在身边,只有去找谢贤古,当然,有这么一个到谢府去的借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掉的。 “谢师你看弟子此时进京合适吗?”向谢贤古说明情况后我问道。“张柬之!”谢贤古嘴里呢喃出这三个字后便拈须沉思不语,良久,方抬起头来向我道:“林生你和这张大人接触过,对他有什么印象?” “这个”我思索着合适的用语“论才能,以张大人的精明强干,担任这政事堂第一宰相是绰绰有余,只是张大人的性子好像比较急,不如朱敬则朱相又或姚师兄持重。” 谢贤古点点头,又沉思一会儿方道:“依为师意思,林生你还是再等一段时间,等局势进一步明朗后再进京,现在朝廷里的汹涌暗潮,为师也看不明白。” 我点头受教,只是想不通他得出这个结论与张柬之有什么关系,却也不便再问,但谢贤古让我暂缓进京的建议使我对朝廷里现在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的感觉更加强烈了。“锦婕昨天着了点凉,你去看看她吧!” 第301章谢贤古向 谢贤古向我道。我心里一惊,关心道:“着凉,不要紧吧?”谢贤古面露微笑“不要紧的,年轻人,偶然着点凉,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放下心来“那弟子这就去看看!”说着转身退出谢贤古的书房,熟门熟路的快步走向谢锦婕的绣楼。闺房里,谢锦婕正在教阿碧刺绣,看我推门进去,微笑一下“你来了!”来的次数太多,太熟了,现在每次来谢锦婕连起身让坐都免了,手里的刺绣也没有放下。 我也不以为意,到她身侧将坐在她一边的阿碧拎起来,自己坐下。被我抢了座的阿碧不满的娇呼“小姐你看,他每次一来都这样!” 谢锦婕娇嗔的瞪我一眼,我自然毫不在意,斜身将胳膊放在她的梳装台上,以手支头,微笑着打量她的美丽庞“谢师告诉我你病了,吓我一大跳,我看你现在气色很好吗!” “吃了你第一次来时带来的那位少林高僧的药,已经好了!”谢锦婕没好气道。我愕然道:“你用小还丹来治疗你的一时着凉?” 小还丹还是当初评书会时我和了然来谢家拜访时留下的,当时客船血案发生不久,谢贤古夫妇因爱子之丧而抱病在床,我便要了了然一瓶小还丹来讨谢锦婕欢心,不想没用完,还留了一些。 更想不到谢锦婕竟用这等武林圣药来医治那区区着凉。“怎么了?那药药性温和,又有极好驱寒散热功能,我吃了一粒就好了!有什么问题吗?”谢锦婕看到我脸上的惊愕,不解的问道。我苦笑道:“没事,没事,你病好了就好。” 武林圣药,少林至宝小还丹医治你那小小的着凉还不是药到病除?我在心里大叹可惜,不是可惜那一粒小还丹,而是可惜谢锦婕她病好了,我没机会用星阳功为她驱寒。 “哼,小姐真病时不见你人影,现在病好了,你就来关心了。”一边阿碧看来还在生我抢她椅子坐气,瞪眼向我愤愤道。 “我不是不知道吗,阿碧姐你也不去通知我一声,冤我以前对你那么好!”我嘴里倒打阿碧一耙,眼睛却笑盈盈的望着谢锦婕,一只手伸出去想拉她那白嫩柔荑。谢锦婕躲一下,嗔道:“别闹,这朵花还没绣也呢!” 我只好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那边阿碧已经一掐小蛮腰,大眼一瞪“这还要我去叫你?你自己不知道来吗?”这丫头现在对我熟稔了,对我也就没大没小的。我知道不能跟她这小丫头计较,要不我和谢锦婕的大好时光能被她全搅和了。 正想开口认错,好设法把她弄出屋去,不想这丫头接着眼睛向上一斜,阴阳怪气的道:“我们的何大公子近来很忙啊,算来这次已经有四天没来过了吧,你又没离开扬州,是不是被你蝶园里新来的那个什么仙女给迷住了,把我家小姐忘在脑后了啊?” 我心里一惊,尤其看到谢锦婕竟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线,露出侧耳倾听之状,虽然面带微笑,但眼里却是有探询之意。 我嘿嘿笑道:“什么仙女,就是我上次出去带回来凌姑娘,我跟锦婕你说过的,她是因为我被逐出师门的,我就嘿嘿,改天我带她来见你,锦婕你会喜欢她的。” 谢锦婕微笑着的点点头“听说这位凌姑娘在你们江湖上人称九天仙子,长得出尘脱俗,不染红尘俗气,凡人见了,多误以为仙子历尘,什么时候你带我去见见这位仙子!”说完继续手中的针钱。我心里暗惊,她这番话虽是面带微笑,语气平淡的说出,可我却听出了里面的醋味。 关玲她们包括前些时候在扬州暂住了一段时间的崔梦心,她可从来不曾给出这样的评价,看来凌雨波让她感到威胁了。还有一件很严重的事,她怎么知道凌雨波在江湖上的匪号九天仙子,我可是从来没跟她说过啊! 阿碧在一边仍是不依不饶“哼,昨天收个崔女侠,今天收个凌仙子,那群芳谱上的好姑娘还多着呢,我们的何大公子是不是打算把她们全都收进自己蝶园里啊?” 我瞪着阿碧的眼里已满是威胁的味道,这丫头竟也知道群芳谱,她这些都是从那儿知道的? 阿碧却对我威胁的目光毫不在意,一拍额头,做恍然大悟状“啊!我想起来了,听街上的人说,在这扬州城,数风流,何大公子说第二,就没人敢做第一,家里一大群不说,还常往那个什么明月楼跑,对了,他还仗势欺人,听说萧家小姐都被她逼的吃不下饭了。” 妈的,那个龟孙子把老子这些事捅给谢家的?看谢锦婕只是面微笑,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打量着我,再看看站在一边气势汹汹的阿碧,我心里不由得冷汗渗渗,这丫头今天这么与我做对,看来不仅仅是因为我抢了她椅子坐的原因,而且她这么有气势顶撞我,谢锦婕又一句也不说她,看来这个小丫鬟是得到了谢锦婕撑腰的。 看那阿碧还不肯罢休,我忙开口道:“阿碧,你不是在学刺绣吗,既然不学了就先出去吗,我要看看你小姐的病好全了没有。” 阿碧一瞪眼,看来是没出去的打算,我跃起身来,拦腰将她抱起跨两个大步将她扔到了屋外,脱手时顺手时在她刚发育好的胸前捏了一下,一道催情气息输了进去,将她所有不满的呼叫全封在了喉咙间。 我将门一合,从里面将门栓上死了。阿碧在外面拍了两下门,跺脚轻骂了一声坏蛋,然后脚步声下楼了。我转过头来,看见谢锦婕已经将手里的针线和刺绣放下,正用没好气的目光望着我。 我讪笑一下,伸手向后指向门外“阿碧已经走了!”谢锦婕点下头“嗯,我知道,被你强行赶走的!”我不好意思的笑一下,上前两步,捉住她的双手“让我看看你的病的好全了吗,我再用内功给驱下寒吧。” 谢锦婕这次倒是没躲,只是拿眼用那种微带笑意的目光打量着我,看得我直心虚。“我看不用了,你还是跟我说说那个什么明月楼还有萧姑娘的事吧。” 我叹口气,还是躲不开这个问题,知道这也是她一个心结,逐在她身边坐正身子,端正面容肃语道:“这是我的一个秘密,告诉了你,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给任何人,因为它牵涉到了江湖上的争斗,一旦泄漏出去,会让很多人处于危险之中。” 谢锦婕看我说的严肃,忙道:“要这样,你别说了,我相信你,男儿毕竟事业为重!”我摇头道:“不,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你重要,因此阿碧说的那些事,我都要和你解释清楚,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任何阴影。”谢锦婕望着我点点头,那种让人心虚的目光没有了。 “那明月楼还有和明月楼毗邻的红粉书院实际上是我管理江湖的总部,红粉书院的李夫人你听说过吗?她是我上一任江湖总管查先生留给我的最得力的助手,我常去明月楼,其实是借明月楼做掩护,在那儿处理江湖事务。 江湖险恶,安全起见,李夫人她们都是隐在暗处的。若让江湖上的有心人知道那儿是我的总部,会让她们都处于危险之中。”我这样说道。 心里却想现在升仙荷花都已经没了,红粉书院就是暴露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江湖人去招惹了。 谢锦婕微笑一下“我说呢,你身边有玲儿小蝶她们这些国色天仙在,怎么还去明月楼那种地方?若说你看上了那位歌仙,那以你的手段,还不早就将她弄到你蝶园里去了?”我呵呵一笑,手上一使力就将她扯到了我怀里“这么看得起我?” 环着她的腰一边在她耳边说着一边将脸往她香腮上厮磨。谢锦婕发出清脆的笑声“你要不厉害,通让玲儿和小蝶那么死心踏地的跟着你,还让人家老想你!” 我大喜,谢锦婕可能家教使然,性内蕴,纵然心中喜欢也很少表露于外,像今天这么明显的表达出对我的爱意可是难得之极。 我在她香腮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情动之下,抱着她娇躯的双手就有些不老实了。谢锦婕喘息加重,伸手按住了我的大手“别闹,好好说话!萧远兰的事你还没说呢!”我苦笑一下“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现在扬州城的人谁不知道这事啊!阿碧稍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街上传言,萧小姐都被你逼的快要走上绝路了,你干吗那么逼人家萧小姐?” 谢锦婕扭头盯着我的眼睛。我露出无奈的笑容“她萧家只是欠我钱,而且我从来不曾向她讨债,何来逼她之说?” “那街上怎么传说你看上了萧小姐,故意让人在商场上挤垮萧家,让萧小姐还不上债,然后你就可以将人家的人霸占了。” 我没想到街坊间竟有这种说法流行,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这件事里我的形象肯定很不堪,这个看谢锦婕盯着我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 忆萍也许就是因为顾忌这个,又认为这事没什么价值才没将这件事告诉我。在谢锦婕的目光下,我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事情交待出来,当即便把和萧远兰有关的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你是看重了人家萧小姐的经营之才,那你就好好找人去提亲吗,以你这条件,只要真心对待人家,那萧小姐又怎拒绝得了你。” “不,萧远兰一看即知是那种精明强干的女子,这种女子很要强,再优秀的男人她们也不会放在眼中,除非在她的强项上将她打败,才能将她彻底折服,以为我所用。” 谢锦婕点点头,叹口气道:“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你在外面的事我不想干涉,你自己做主吧。”我很高兴她这句话里将自己摆到了我正妻的位置,微笑道:“我要萧远兰,锦婕你不在意吗?” “你身边女人一个个的增加,我想在意,可我在意得过来吗?唉!”谢锦婕叹口气,眼里闪过一阵落寞之色。这让我心里一慌,原本我看她那么容易的就接受了关玲和小蝶,我几次试探,她也好像对我同时拥有多个妻妾不甚在意,我也就没甚留心,现在看来她的不在意还是有一个度的。 突然想起谢贤古不就一生只娶了谢锦婕母亲一人,从不曾纳妾,这种一夫一妻的观念焉能不传给谢锦婕?她以前纵容我,一者是时下男子多妻多妾社会风气影响,再者可能是对自己的自信,自信没人能真正从我身上分走对她的爱。 第302章不知阿碧 但不知阿碧那丫头是怎样形容凌雨波的,竟让她因凌雨波的出现而产生了危机感。而我在接回凌雨波后,也确实往谢家跑的不如以前勤了,这怎能不让她产生联想?是我大意了!想着我将双臂箍紧,在她耳边动情的道:“锦婕你放心,不管我身边有多少女人,她们有多优秀,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我也相信你会是个好主妇。” 是女人就会有虚荣心,她们总是喜欢听这种将自己摆在重要位置的情话,纵然聪慧如谢锦婕者也不例外,也许真的是爱情蒙蔽了她那颗灵慧的心。 总之谢锦婕听到我在她耳边如此动情的说出这句话,立即在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扭下身子,在我怀里躺的更舒服了。 “唉,你呀,蝶园里那么多好女子,却都没名没份的,你竟一丝都不着急!我真替小蝶忆萍她们不值。而且这样让外人怎么看你,你不在乎那风流浪荡的恶名,我们可是在意呢!” 谢锦婕语重心长的道。我明白了,实际应该是她谢家对这个很在意,将女儿嫁给一个风流成性出了名的公子哥儿,对名门谢氏确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呢,难为谢贤古一直都表现的很大度,从没提过这件事。 不过谢锦婕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却让我心生狂喜。“我也想早早娶她们过门,好让她们有个正式的名份,可你这个大妇迟迟不提过门之事,她们那敢说话啊?” 我厮磨着她的粉脸,柔声说着讨她欢心的情话。一支玉指点着我额头将我的脸推开了“你的事,不许拿我来开脱!” 她嗔道,但嘴角分明是开心的笑容。我晃下头,避开她的手指,又将下巴重新枕在她香肩上,脸向下勾,将鼻子凑往她放领口处去嗅她身上散发出那诱人的兰香。 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也开始向上游弋。嘴里轻声道:“今年冬天,我就搬到蝶园来吧!”我这是在求婚了。谢锦婕迷醉的嗯了一声,轻声道:“你和我父亲做主吧!”这时我的嘴唇已经印在了她的玉颈上,但我突然抬起头来,严肃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不好,看来是你的病并没有好,快来床上我再用内功给治疗一下。”说着就抱着她起身走向她的绣榻,谢锦婕受我此举所惊,从刚才那温情缠绵中醒来,惊道:“是吗?可我真的觉得已经全好了啊!”待看见我脸上的坏笑,才明白我在危言耸听,只是想将她弄到床上,一声娇呼,已被我压到绣榻上,娇笑扭动间樱唇很快就被我噙住了。 谢锦婕的呼吸开始加重,身子软了下来,双臂环上我的脖子,贝齿开启,吐出了丁香小舌。缠绵间,香津暗生,让我搅得满口芬芳。 情动欲甚,龙王早已抬起头来,抵在谢锦婕腿根处。薄薄的两层夏日单衫自然阻不住龙王去感触她玉腿上那份香润与滑腻,她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份炙热与坚挺。 以前已有过几次这种拥抱亲热,谢锦婕早熟悉我身体的变化,是以对龙王的蠢蠢欲动不以为意,只是口中那丁香小舌对我的迎和变得更加激烈。 我的一只手从她上衫的衣襟间钻了进去,无间隔的感受那份香凝滑腻,游动间撩起了她肚兜,攀上胸前酥乳,握得一手温热香腻,一丝酥麻从手心直传心间。 谢锦婕不堪这等刺激,身子激烈的颤抖了一下,一手伸到胸前按住了我在她胸间活动的大手。但她仍是紧闭着双眼,鼻翼翕动,气喘咻咻,满脸的情动之色,这鼓励了我的色心,双唇离开那温润的重唇,一点点的下移。 很快,她按在我大手上那只玉手的力道就松驰了,这让那只已攀上高峰的大手有了活动的余地,缓缓的揉动起来,揉出丝丝醉入心田的温腻。但当我试着将手伸向她腰间,扯向她腰带时,立即又被她按住了,这次的力道很坚决。 而且眼睛也睁开了,瞬间即恢复清明。一把将我推开,坐起身来一边事理被我揉乱的衣衫,一边嗔道:“以后你再这么不老实,我就不让你碰我了!” 我微笑着一翻身仰躺在她香喷喷的绣榻上,谢锦婕这一点还真让我佩服,不管有多么情动,总能防住最后的底线,在关键时刻将我推开。换做别的女人,到了这一步还不都变得毫无反抗之力的任我鱼肉?不过对于被打断的缠绵并不觉得怎么失望。 仰望着她满是嗔怒的通红俏脸,心里只觉得无限甜蜜。假装失望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坏坏的笑道:“唉!怎么每次都是只能做到这儿,你也总是这句话?” “去!这次我可是说真的,你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谢锦婕一脸通红的向我啐道。我微笑道:“上次也说‘这次是真的’。嗯,那次我好像还”我眼睛盯向她罗裙,同时一只手也从床上游了过去。 “啊!”谢锦婕一声尖叫,伸手将裙角在脚裸处围紧了,然后怒瞪我一眼,拎起枕头向头上砸来,嘴里怒道:“我让你使坏,使坏!给我滚下去,快点,别把我床弄脏了!” 我呵呵笑着躲闪她的枕头,忽然眼角瞥到她原来放枕头处有一本打开的书,看着好生眼熟。一闪身抢到了手里。 “唉,别动我的书,还我!”谢锦婕一看书被我拿到了手里,忙放下枕头,扑身来夺。我那能让她夺到,一闪身,让她扑了个空。嘿嘿笑道:“让为夫看看你在枕头下藏了什么书,要是那些不正经的东西,为夫可要拿去谢师那儿告状了!” 但我立即就止住了话头,因为我看到手中打开的书页上是一幅画,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充满空灵仙气的女子,只是这女子头上被人添了两个角。 我知道手里的是什么书了?转头惊讶的望向谢锦婕。谢锦婕的俏脸已经红的娇艳欲滴,但看到书已抢不回来,她倒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伸手撩下鬓角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笑盈盈的看着我的愕然表情道:“想要就拿去吧,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街面书摊上多的是,我随时可以让阿碧再卖几本回来。” “你怎么想起看这个了?”我奇道,因为我手里拿的正是新修订的风云录。谢锦婕微笑一下“你整天江湖江湖的,我只是想知道江湖是什么,或者你整天都在干些什么?” 我心里一阵甜蜜,嘻笑着就往她身前凑“原来我老婆这么关心我,来亲亲!”谢锦婕拿枕头将我推开,柳眼一竖“去你的,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接着嫣然一笑,俏语道:“不看这风云录我还不知道,原来所谓的江湖并不全是草莽汉子,还有那么多娇滴滴的美人儿,怪不得你整天沉浸其中,乐而不疲了。” 我心里大叫冤枉,这句话说的,好像我在江湖上的血雨腥风里奋斗,就只为了那么几个女子似的,嗯,不过刚出谷那会儿,未曾亲身体验江湖之险恶时,我确实抱过这种心态。 看谢锦婕眼中那抑谕的笑意,背后分明隐含着浓浓的醋意,能让她吃醋,在我也是一种巨大的成就,看她吃醋的样子,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因此我并不和她解释什么是江湖,只是一脸坏笑的望着她,伸手指着风云录凌雨波画像头上多出那两个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新画上的啊!”谢锦婕脸一红“不关我事,那是阿碧画的。”“是吗,阿碧的画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做出一脸的迷糊。谢锦婕手里的枕头立即朝我飞来“真是阿碧画的!我只是,只是指点了好一下而已!” 她说着害羞的把脸转到了一边去。我将接过的枕头放在一边,坏笑着望着她,真想不到她们主仆两个竟也玩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这里面要没有对凌雨波的醋意,打死我我也不信! “你笑什么笑,就是在她头上画角了,怎么,你心疼了啊?”谢锦婕现在有些恼羞成怒了。我端起面容,重重的叹一口气“唉,锦婕啊,其实你又何必如此,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无人可比的,论容貌,论气质凌雨波又一那一点能比上你呢?” “真的?”谢锦婕的脸上荡漾起由衷的欢愉。“当然是真的!锦婕啊,你要怕我在江湖上拈花染草,就赶快搬到蝶园里看着我啊,我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你来看管我呢,哦!”我趁机又从她后面将她抱住了,一边说着一边去亲她的晶莹的耳珠。这次她没有将我推开,反而仰靠在我怀里,嘴里轻嗯了一声,微闭起眼睛,没有说话。 看着她脸上那欢愉的微笑,我在心里叹一口气,唉,女人啊!贤达如谢锦婕者一旦陷入爱情,也是不能免俗。想起江南士子们对她的那些评语“性明敏,有节操,博涉经史,通晓治方!” 现在躺在我怀里的女子可是与这些赞美一点也拉不上关系。但我心里真的喜欢她在我面前表现出她这女性最本质的一面。突然想起当初离开慈心奄时和凌雨波在那山脚小庙里渡过的那个美妙夜晚,在那个山雨初霁的夜里,凌雨波也向我展露了她女性孱弱的一面,但已达慈心通灵的她,那最女性的一面只向我展示那么一个夜晚,而谢锦婕却是每时每刻都等着由那个高贵的名门仕女变成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妻子,这可能就是凌雨波与谢锦婕最大的差距吧! 与一身出尘仙气的凌雨波相处,是能让我的魔心得到一份额外的刺激,但她那不染尘俗气息的仙姿同时也给了我压力,那比得上与谢锦婕这般相处,让我每时每刻都能享受来自到心底最深处的愉悦。 纵未能真个销魂,确有更胜销魂处!门外突然传来了啪啪啪的拍门声,谢锦婕身子一个激灵,一把拨开我又攀上她玉峰的大手,跳到了床下。 “小姐,该吃午饭了!”是阿碧这丫头。谢锦婕整理一下衣服,把门打开了,阿碧看一眼脸蛋红扑扑的主子,然后瞪向我道:“唉,何大公子,老爷让我问你中午要不要在这儿吃饭?” 我对她大不敬的语气也不以为意,反正这丫头早晚也是要给我吃的。啊哈一声“不了,不了,我这就回去,你们去吃饭吧。” 和谢锦婕关门在屋里厮混这么半天,谢锦婕这一脸红晕一时间又不好消去,见了谢贤古夫妇还不尴尬,不如早早溜了回去。 蝶园诸女肯定等着我吃午饭呢。再说被谢锦婕勾起的满腔欲火也急着发泄呢,脑海里掠过头上长了两角的凌雨波,今天中午不让她打坐练功了!“到了,下车吧!” 第303章我对凌雨 我对凌雨波说一声,自己率先下了车,然后带着随后从车上下来的凌雨波进入萧家金银器的铺子。门可罗雀用在这儿非常合适,整个店铺除了那两个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伙计和那个坐在一边正愁眉苦脸出神的老掌柜外,不见一个人。 和我上次来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铺里各靠墙架子上已摆满了各式金器。只是和万家铺子里从莫提马那儿进的货比起来,手工明显低着一个档次。 我们的进入,惊醒了那个老掌柜,他一机灵从凳子上坐起来,脸上堆笑“客官,你”那脸上的笑容迅速凝住了,变成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何公子!?” 我自然知道这复杂表情背后的意思,这位萧家的老家人对我应该没什么好感,却又不敢我不敬,认出是我后那表情自然要复杂了。我不以为意微笑着朝他点下头,温和的说道:“烦请老人家通报一声,何某有事求见你家大小姐。” 老家人诺诺的点下头,目光朝我身后凌雨波身上扫了一下,眼中出现惊艳之色,忙将目光移开,说一声“何公子稍等!” 转身匆匆离开了。我和凌雨波站在铺子大堂里,那两个伙计也早从瞌睡中醒来,低着头不朝我们这边看,只是眼角的余光总是忍不住往我身后凌雨波身上瞟,每瞟一下即受到惊吓般匆匆收回,接着却又忍不住的想再看一眼,紧张的呼吸都变重了。 我在心里微笑一下,凌雨波身上的气质现在越来越让常人不敢逼视了,其实这也是我今天硬把她拖来的原因。 事业上萧远兰已经被我利用万家的雄厚财力挤垮,应该已是锐气尽失,现在我需要把她另一个自信的资本,她的美貌与修养也击垮,这样驯服这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就容易了。 要让一个女人失去对自身容貌和气质的自信,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排她见到一个在这方面明显超越她的另一个女性。 身边诸女,凌雨波是最适合这个任务的,谢锦婕的雍容高贵也可以,但总比不上凌雨波这一身逼人仙气来得杀伤力大。 “何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店铺后门帘掀开,萧远兰带着萧家贵和那个老家人走了出来。她确实憔悴了很多,与她半年前购卖金料时那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可见她这半年里在那二百五十万两庞大债务的压迫下身心所受煎熬之大。 只是憔悴归憔悴,她的目光依然明亮如昔,这让我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她在自信心受打击下连意志也垮下来。 看着她,我眼中出现怜惜的柔情,第五层的星阳慑魂绝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抵挡的,换做她人在我这目光下早心如鹿跳,红晕上脸了,萧远兰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微侧下头,躲开我目光,不和我对视,脸色不见丝毫变化。 然后将目光放到了我身后凌雨波身上,眼中不可避免的也出现惊艳之色,但我的星阳慑魂却没有从她眼中找到我希望见到的自惭形愧之意。 “这位姑娘是?”萧远兰目光里带着疑问又回到我脸上。我侧下身微笑着介绍道:“这是拙荆!”然后向凌雨波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萧姑娘!” “原来是何夫人!”萧远兰目露惊异。凌雨波微笑着和萧远兰见了礼,接着眼角趁人不注意恨恨的剜了我一眼,里面含有威胁意味,我丝毫不以为意,因为现在的她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东西。 只是眼中那恨意不知是因为我不经她同意就在人面前称她为“拙荆”还是恨我利用她来猎取眼萧小姐,以她的慈心通灵,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带她一起来这儿的用意。 “何公子,何夫人,请面用茶!”萧远兰说着将我和凌雨波往里让。受凌雨波身上仙气所逼,有些发呆的萧家贵这时也忙出声将我们往里面让。 记得他刚出来时眼中对我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小蝶告诉过我,这个萧家贵因为我欲逼娶他姐姐,现在连小蝶也恨上了,已经不再搭理小蝶这个自幼玩到大的玩伴了。 只是接着在看到凌雨波,惊艳之下就顾不得对我的恨意了,显然他对眼前仙子的倾慕要远大于对我逼迫他姐姐的恨意。 不过奇怪的是他听到我说凌雨波是我妻子时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推测他早从和他与小蝶都有交往的那群朋友中知道了凌雨波的事,只是没有告诉他姐姐。 众人在萧家客厅里分宾主坐定,萧远兰开门见山“何公子今天此来,想必是为了我们家欠公子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吧?” 我点下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萧远兰身后的老家人和坐在萧远兰下首的萧家贵都露出焦急之色,萧家贵急道:“那债务不还有半个月才到期吗?何公子你”“家贵!”萧远兰喝斥一声,将萧家贵的话打断,然后转向我叹口气“何公子有心让我萧家还不上这笔钱,别说半个月,就是再有半年,我们姐弟也还不起!是否提前这半个月有什么差别?” 我不由得一愕,萧远兰打断萧家贵不让说出对我不敬的话,她这句话却更带刺,我苦笑一下“萧姑娘此话何解,如何是是何某不让你萧家还让这笔钱?” 萧远兰斜睨我一眼,面露苦涩的笑意“我看不出万家以现在的价格卖出那些来自西域的金银器皿能得到任何利润,这其中的内情其实大家都明白,何公子就不要让远兰把话说透了吧?” 我苦笑一下,没想到刚才还彬彬有礼的萧远兰一下子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萧远兰已接着说了下去“即便何公子不来,这两开远兰也打算造访公子,向公子承认萧家无力偿还公子的债务。 不管何公子你什么目的,您现在可以得逞了,萧家这些许薄产还有远兰此身,随公子处置!”萧远兰这么说着,话语间明显流露出对我的冷漠,这些话很可能是她早已经给我备好的。“姐姐!” “小姐!”萧家贵和那老家人一起焦急的望向萧远兰,两人的眼睛里都已经有了泪水。我心里听到有人在抑谕的笑,是凌雨波的慈心通灵,她正在笑我,看我如何在现在这种情景下掳获萧远兰的芳心。 她表面上也确实正带着微微的嘲意看着我。我在心间回敬她一个自信的笑容,接着对萧家三人长叹一口气,以沉痛的语气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唉! 萧姑娘,不管你相不相信,何某真的是没有恶意的,没想到让萧姑娘你误会至斯!”萧远兰冷冷的打量着我,不说话!我再次长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两张纸站起身来移步放到萧远兰一边的桌子上。 “欠条?”萧远兰扫了一眼那两张纸,面露惊愕,不解的望向我,却没有动那两张欠条。萧家贵和那老家人已满脸激动的望着桌上的两张纸,目露渴望。这个时候他们心间自然消去了凌雨波的仙气的影响。 “这是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欠条,另外一张是你们欠吴家那一百万两银子的欠条,一并送给姑娘,随姑娘处置,就当萧家已经还了这些银子吧。 只望姑娘以后多保重自己,不要再这样劳心,你如此憔悴,让我唉!好了,何某就此告辞,雨波我们走吧!” 我目露柔情,怜悯的望着萧远兰,以一种带着痛苦的声音说道,然后转身欲走。一转过身,我就看到凌雨波眼中那洞息一切的笑意,她压根没有起身的打算。我向她瞪以威胁的目光,警告她不许坏我的好事。她撇下嘴,没有理我。 身后适时传来萧远兰的声音“何公子,何夫人留步!”其实留步的只是我,因为凌雨波坐在椅子上根本没动,她知道她不需要动。 “这些,这些,你真的就这样给了我们吗?”萧远兰望着我不可置信的问道。我点点头“算是弥补何某的过失吧!” “那,这吴家的欠条?那晚救我的是何公子?”萧远兰话语已有些期艾。当晚周奇的化身的吴泰因其欠这一百万两银子,遂不顾自己的采花原则潜入了萧家,欲对萧远兰不利,正好被我所救,我一直没将这事披露,要的就是今天这效果。 遂重重的点点头,苦笑道:“原来萧姑娘已经知道了。”萧远兰站起身来,向我盈盈一拜“何公子救过过远兰,现在免了萧家的债务,等于是又救了萧家,请受远兰姐弟一拜。” 萧家贵忙跟着拜了下去,那萧家的老家人也跟着拜了下来。我伸手扶住了萧家贵和那老家人,以真诚的声音向萧远兰道:“萧姑娘莫要多礼,萧家走到今天,虽非我有意为之,但万家正是通过何某才和胡商莫提马认识的,何某确得负些责任。” “不管怎么说,何公子有大恩于远兰和萧家。萧家也是知恩图报之家,何公子放心,远兰以后再不提收回萧园一事。 按照当初与何公子的约定,萧家还不上债务,萧家全部财产归公子处置,远兰也要为公子做管家,现在承蒙公子大恩,没有让我萧家破产,但远兰现在真心诚意愿做公子的女管家,以报公子大恩!” 听得她语气诚恳,我心中升起计谋得逞的喜悦。那边萧家贵听得萧远兰此说,却惊叫一声:“姐姐!”萧远兰伸手止住她,接着向我道:“不过请公子允许远兰同时管理家事,真到家弟完全自立。 何公子放心,远兰绝不会因为家事误公子的事。”我心里已在愉悦的欢笑,但我费这么大劲岂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女管家?管家再忠诚,也不如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妻妾好用啊! 所以我在听了萧远兰的话后,一语不发,只是用痴痴的目光盯着萧远兰看了一会儿,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萧姑娘你不用做我管家,当初只是一句戏言,萧姑娘莫当真了。我岂能要你当我管家?” 没有了对我敌意的支撑,萧远兰终于抵不住我的目光,手足无措起来,脸上也升起了一丝红晕,却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凌雨波。 凌雨波这时识趣的站了起来,对萧远兰道:“萧姑娘,我刚才看你这小院收拾的整洁雅致,不介意的话,我想到院里走走!” 真是我的亲亲好老婆,知道适当的时候需要回避。我心里乐得想要上前抱着她亲两口,向她投去一缕感激的目光,今晚一定到她房里陪她一整晚!“哦,好的,何夫人请便!”萧远兰有些期艾的说道。 第304章老奴到前 “老奴得到前在面看铺子,少爷跟我过去吧!”看出气氛已经发生变化的老家人拉着萧家贵也离开了,厅里只剩下我和萧远兰。萧远兰更加手足无措“远兰实在不明白,公子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丝不放松的盯着她,现在的萧远兰对我已经消去了排斥心理,而她各方面的自信也都已经被我打破,现在的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了,有前面那些交往为基础,要得到她的心并不难,只须用几句甜言蜜语,第五层的星阳慑魂,很容易就可以将我送入少女的心田。“远兰你真的不明白,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说道。 萧远兰垂着头,再不敢看我那炽热的目光“他们也这样说,可是,远兰值得公子如此,强此费心吗?” “值,怎么不值?知道吗,自己从到吴家吊丧时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印在了我心里,让我时刻不能忘怀,从你购金料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啊!”我立即热烈道。这些情话让我自己都觉得牙有些酸了,但萧远兰不是沈小蝶崔梦心那样的江湖女儿,也不是谢锦婕那样的大家闺秀,只是一个普通商家女儿,对她还就得这么酸下去才有效。 “是,真的吗?”萧远兰声如蚊呐。“是,当然是,远兰你不相信我吗?”我逼上一步。“不是,可,可公子你看上远兰什么呢?谢小姐,沈小姐,还有刚才那位姑娘,你已经有那么多比远兰好得多的姑娘,怎么” 她细声说着,我心道真是一个商人,什么都要问这么清楚。我叹口气“若我能说出为什么,我就不会爱上你了,那只是一种解释不清的感觉啊!再说,在我眼里,一点也不觉得远兰你比其它人差啊!”萧远兰眼里莫名其妙的竟出现了泪光,我以为是被我感动的,谁知接她着哭道:“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派人来提亲,你能帮到我们姐弟,我会答应你的啊,父亲和哥哥去世这近年来我,我” 她已经泣不成声。我知道她是想起了她年来,尤其这半年来的艰幸,情不自禁哭了出来。心里暗喜,肯在我面前表现她不为人知的脆弱,说明已经不把我当外人了。 我要是照她说的那样,以帮助萧家振兴家业交换她嫁给我,那样以利益交换得来的婚姻,以她的刚强性格,想驯服她就难了,怎能让我像现在这样真正走进她心里?“可能是爱之切而心欲乱吧,我老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害怕被你拒绝。 所以就用了这种方法来,本来是得到接近你的机会,讨你欢心的,谁知阴差阳错的成了现在这样,唉!”“真的?”我点点头,我想我这时的表情肯定特清纯,特善良,因为我看到萧远兰看我一眼,泪脸上竟露出一丝明媚的笑容。 我忙趁热打铁,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远兰,嫁给我吧!我可以和你一起担起你萧家的家业,帮你在商界将家贵扶起来。”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不再挣扎,任由我握着瘦削的小手。低头有些慌乱道:“我,我一直忙着重振家业,没,没考虑过这事。你让我,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微笑着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半年前即便她不认识我时,她尚且愿意嫁给我,以换取我帮她重振萧家,何况现在?这个一心扑在家族事业上,从来不知情爱滋味的刚强女子不是要考虑是否嫁给我,而是需要时间适应一下爱情的突然降临,毕竟这对她太陌生了,需要时间平复心中的慌乱和激动。 我很理解这一点,所以很快就带着凌雨波告辞了,让她静心考虑。马车里,凌雨波身上的仙家气质消失了,不无醋味的微笑道:“好手段啊!今天我算是见识了,那谢家小姐也能容忍你?” 我面露微笑盯着她,不说话,凌雨波被我盯的有些不自然,扭下身子道:“你看什么?”我微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吃醋!” 凌雨波脸一红,迅即恢复如常,冷哼一声,将头扭开,不再理我,身上又透出那不染尘俗的通灵仙气,让我止住了接下来想对她进行的调戏。 事实证明,萧远兰的心理素质是相当好的,她仅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平复了我带给她心间的乱潮,第二天上午,萧家的马车停在了蝶园门口。 下午,一封信从蝶园发出,是写给远赴长安给莫提马送货的万财的,信中主要三件事,一是让他万家立即停止对金银器皿的倾销,二是让他万家收购萧家积存的金器,运销南洋。 三是让他转托莫提马从西域聘请一批高级金银器皿工匠到扬州来。这实际上是萧远兰的要求。半个月后接到回信,万财那龙尽凤舞的笔迹先是恭喜我如愿以偿得到萧远兰,接着对我的逐香手段大加恭维了一番,然后才是正式内容。 我托他的三件事,第三件聘请西域高级工匠的事他说莫提马已经答应,两个月后就可送到扬州,至于前两件事,他提出另一个解决方案,愿将他万家在扬州的金银器皿店连同在润州购得的萧家分号一并还给萧家,说是就当给未来何大嫂的见面礼,但他要求以后萧家作坊里出的所有金银器皿在同等价格下要优先批发给他万家做南洋生意的商行。 看到这儿我微笑一下,万财真不愧是生意人,算盘打的很精,这提议看是卖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但考虑到现在整个江南甚至全国唯一一个成规模的金矿的支配权在我手里,萧家通过我可以很容易的垄断金料的源头,这样万家要的这个优先批发权带来的利润就大了。 不过这种对双方都有好处的提议我自然不会拒绝,想来萧远兰也会很高兴接受这个提议。信末万财说他此趟与莫提马的全面合作获利甚巨,不次与组织一次大规模船队出南洋,因此断言西域商路上以后将有更大利润,请我一定要帮莫提马打通西域商路,留住莫提马这个大财神。 “难道莫提马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宋家的危险?”我喃声自言自语。万财对我提出这样的请求,不啻于帮莫提马回头来找我合作铺路。“忆萍,西北各地下势办近来可有什么异动?”我抬头问查忆萍。查忆萍摇摇头“没发现不正常的地方!” 我沉思一会儿道:“让老扬备车,我到萧家去一趟。”该让萧远兰知道我心中酝酿已久的那个庞大的商业计划了。萧远兰对万财的提议欣然接受,然后听我提起和莫提马和作的计划,听着听着,眼中光芒渐渐炽热。 我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我知道她会对这个感兴趣的。“远兰你好好构思一下如何运做这个计划,将来与莫提马的合作及蝶园商业上的事我会全部交给你处理。” “真的,你相信我能胜任这重任吗?”萧远兰在这个宏伟前景面前激动的声音都有些激动了。 我微笑点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而且这事只有交给我最亲近的人我才能放心,还有谁比自己的女人与我更亲近呢?”萧远兰重重的点头“远兰尽量不负公子重托!” “那好,你这段时间就好好构思一下这个计划的细节问题。不过这个计划一旦实施,诸事繁忙,远兰你不适合再留在萧家了,到时候就搬到蝶园去吧!” 萧远兰在半个月前和我确定了关系,但她却不肯入住蝶园,她虽不是谢锦婕那样的名门闺秀,却也是良家女子,不比我身边诸江湖女儿,无名无份的情况下,是不肯过门的,再说她萧家也一摊子的事离不开她,所以我也没有勉强她。 但现在若要进行这个计划,就必须劝她提前搬进蝶园了。萧远兰沉思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我舒一口气,微笑道:“远兰你放心,我会尽快娶你过门的,不会让你在尴尬处境中呆多长时间的。”萧远兰点头轻嗯了一声。 “处理好与万家相关的事宜后,远兰你就把萧家这点家业交给家贵打理吧,有我帮他,你只须偶而指点他一下即可,不会出问题的。”我接着说道。真该准备一场婚礼了,从萧家出来时我心里想道。 准备一场婚礼,别的方面都没有问题,和谢贤古商量,他也同意了,还特别赞成我和谢锦婕从简办理的想法。 但他希望谢锦婕出阁的日子她远在陇州的大哥谢锦胜能够在场,其实这也是谢锦婕和谢老夫人的心愿,谢锦怀命丧客船血案中,他们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了,这个大哥不到场,对谢锦婕和谢贤古夫妇都会是一个终生的缺憾。 而谢贤古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他此生最得意的弟子姚崇能过来为我主婚,我也希望姚崇来主婚,这个早在洛阳时他已经应承下来的,在朝臣中威望甚高的姚崇现在是我在朝中最可信赖的靠山,太平公主虽然强大,又是小蝶的小姨,但在可信赖度方面终是不如我这位姚大师兄。 另外看得出,谢贤古对现在的朝廷局势甚是忧虑,并不认为现在是我成家的好时机,只是因为我每每到谢锦婕的闺房,两人门一关就是半天,他也害怕这么拖下去出现什么有损门声的事,所以才答应我的,这可能也是他赞成我们从简办理的原因。 但姚崇出守北疆,已不可能到场,谢贤古也明白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只提了一句就再也没说起此事。 但谢锦胜到场却是谢家三人坚持的,身为陇州刺史的谢锦胜不能擅离职守,必须得到朝廷批准的假期才能回来,本来以谢贤古桃李满天下,在朝野间的卓着威望,儿子请几天假是没有人为难的,但正好今年陇右一带闹旱灾,民心不稳,他这个陇州刺史便走不开了。 我也实在不愿谢锦婕嫁给我心里留下任何遗憾,只好将婚事往后拖,等到入冬后,谢锦胜请假回来。其它诸女都无所谓,反正有没有那个婚礼,她们已经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其它的她们也不那么看重。 只是苦了萧远兰,她对名份看得相当重,无名无份的入住蝶园,会让她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七月将尽时,叶先生带着安碧瑶回到了扬州。他带给我一个好消息,星主卫队已经基本成形了。这批星主卫队成员最后训练合格者一百一十二人,其中包括二十八名弓箭娴熟程度不次于李虎的神射手。 叶先生亲自采购的优质装备包括一百五十匹骏马也都已经全部到位。我这第四代星主终于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了。 关玲带了一路劳顿的安碧瑶到后园洗漱休息了,我和查忆萍雯雯凌雨波还有沈小蝶喜儿一起在客厅里欣赏叶先生带来的几件优质装备,叶先生在一边一件件介绍着。 第305章这种巨弩 “这种巨弩平时可拆成三部分,分开携带,用时组合在一起,配以这种特制的大型羽箭,有效杀伤射程可达一千二百步。” 叶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组合出一个巨弩来。比我那拿在手上的星阳神弩足要大上七八倍,表面上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叶先生刚将最后一部分组装好,一股杀气便从这巨弩上透了出来。 沈小蝶兴奋的去拉那弩弦,却是将小脸憋的通红也没能拉开。我心中惊骇,沈小蝶练武之人,不比普通弱女子,臂上力气与一般壮汉并不差,她竟然拉不开,这弦上力道可想而知。 我伸手接过,直到使上星阳功才将其拉开。不由惊愕的望向叶先生,那些只经过一年训练的星主卫队成员不可能有我这份功力,他们怎么使这巨弩? 叶先生微笑道“这弩不是用手上弦的,而是放于地上,用脚蹬着,以腿上力道将弦蹬开,上完箭后再拿起射出。”说着示范了一下。我点点头,一千二百步的有效杀伤射程,这弩弦确不是普通人臂力可以拉开的。 叶先生接着道:“包括这一台,咱们卫队里共有十五台这种巨弩,专门训练有十五个为这巨弩上箭的队员,他们上完箭后交给神射手射出,这些老李都安排了专门的训练,现在十五组巨弩队员已能很默契的配合,平均每三息间即可射出一箭。” 我想像着十五台这种巨弩支在那儿的巨大杀伤力,心里升起兴奋之情。沈小蝶也目露兴奋,凌雨波却在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叶先生微笑着又将巨弩拆了开来放到一边,然后拿起一支黑黝黝的短矛道:“这是投枪,百步以内的杀伤力不啻于巨弩,但关键是这种投抢是可以三支连接在一起的,然后便成了长枪。 这种投枪咱们每个队员都配有三支,皆可熟练运用,组合成长枪后,老李也专门训练出了三十名长枪手。” 我接过叶先生已接上有足有两人高的长枪,连接处的榫卯结构非常坚固,犹如原本就是一体。只是这种长枪是军队中集体使用才能发挥威力的,三十个长枪手,那威力就有限了。 但叶先生很快就让我明白了这长枪的威力所在。“这钢盾和长刀也是每个队员都配有的,近战时他们一手刀一手盾。 但这盾牌在需要时也是可以拼接的,而且是无限拼接,一百多面钢盾足以组成一面巨大的铁墙,对付弓箭十分方便。” 叶先生说着将他带来的四面盾牌拼接了起来,成为一个大盾。四盾拼接处出现一个缺口,叶先生拿起刚才接好的长枪,正好插入那缺口中,抬头朝我微笑一下“明白这长枪的用途了吧?” 我恍然大悟,微笑点头。在大规模群斗中,长枪手躲在这种钢盾围墙后的杀伤力是不可估量的。 “老李训练有三十个擅执大盾的队员,能和那三十名长枪手默契的配合。”叶先生说着,将盾牌和长枪拆了放在一边,接着拿出寒光闪闪的长刀和冷气森森的匕首“这长刀和这匕首是星主卫队每个队员配备的最基本的兵器,我从南诏各定制了一百五十把,以千练精钢打制而成,这种钢据说经历了上千次粹火打炼,十分精纯。 这长刀和匕首虽不能像上代宗主传下来的那缠花剑,寒星刃和雷电双剑那样削铁如泥,但吹毛断发却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想起去年武林评书会时,一天晚上扬州城卫军中二十多名精锐刀手凭借互相间默契的配合差点把一品实力的升仙教主薛澈困住的那场打斗,想想一百多个被老特训出来的刀手结成刀阵,那会是什么样的威力? 伸手将匕首在手里打量着,森森寒气扑面而来,这质量确是比我送给雯雯那把小剑要好多了,那把小剑当年淫贼师傅是花了数千两银子为我定制的,以此类推,这长刀和这匕首的价格也就可以想像了。 伸手从正看得出神的沈小蝶头上扯下一根头发,小丫头嘤的一声惊呼,伸手捂着头怒瞪向我。我将那根长长的黑发扔在空中阳光里,长发缓缓飘落,落在匕首的寒刃上,发出“呛!” 声响,虽然细不可闻,但以我和凌雨波雯雯的功力都听到了。长发已断为两截,缓缓飘落地上。沈小蝶和喜儿盯着我手中的匕首,眼中都已透出贪婪之色。 雯雯查忆萍和凌雨波只是目露惊异,以雯雯和凌雨波的实力,任何普通兵器到手里都可以成为神兵厉器,查忆萍则是已经有了更好的寒星刃。“卫队只有一百一十二人,这长刀和匕首叶先生你却各定制了一百五十把,应该都多出了很多吧?” 我看出沈小蝶想要这匕首,遂向叶先生问道。叶先生微笑点头“匕首是多出了三十八把,但长刀只多出了两把,因为当初老李可是招了一百五十人,有两个人在训练中不幸死掉了,其它人老李全都留了下来,那三十六个没能成为合格队员的人做星主卫队的杂役,长刀,小折弩这种基本装备给他们也都发了,不过这匕首没有发给他们,但我只带了五把过来。其中一把已经送给碧瑶了。” 叶先生说着又拿出三把匕首来。我微笑道:“正好,一人一把!”给沈小蝶喜儿每人一把,又给关玲留了一把,将最后一把给了查忆萍,让她收好改日给崔梦心。 叶先生接着让我们看那小型折弩和配套的小箭,就是仿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做的,叶先生说其有效射程达二百步,比我恋星小箭仅短了百步,当然因为质材关系,也不能做到像我恋星小箭那样射出时无声无息。 这小折弩十分便于携带,叶先生也是订制了一百五十副,多出了两副,全带来了。沈小蝶又露出了贪婪的目光,这次我没有给她,全给了查忆萍“你和梦心一人一个!” 沈小蝶噘噘嘴,没说什么,但看来心里是老大的不愿意。她这胆大包天的闯祸精我那敢把这种远程武器送给她,当年李夫人也曾做过一个这种小折弩,她偷了出来,和关玲争风吃醋那阵,竟将弩箭射向了关玲,惹我火起,便将那只弩机摔碎了。 现在那敢再给她一副?叶先生接着又让我们看了专门配给那二十二个神射手的大弓和配套的羽箭,我试着射了一支,比现在最好的军用大弓的射程要多出五十步。 然后叶先生又拿出一个带着五个弯刺的抓钩,说这也是卫队成员的基本配制,可以弥补他们不会轻功的缺憾。 我还没想明白这小小的抓钩如何弥补不会轻功的缺憾,叶先生一按抓钩手柄上的一个机括,抓钩弹射而出,钩在了房梁上,一根细细的钢丝与手柄相连。 “这钢丝全部射出可长达十丈,可承三人之重,卫队成员配以专用的钢丝护手,可攀丝而上,凭此抓钩即可飞檐走壁。” 叶先生解释道。沈小蝶立即忘了刚才得不到小折弩的不快,又对这抓钩露出了贪婪之色,叶先生手一抖,收起了抓钩,说道:“这钩里的细钢丝太难得,是有钱买不到的,因此卫队里还有十几个人没能配上呢,这个是我借一个卫队成员的,还得还给人家。”说着收了起来。让沈小蝶的嘴又噘了起来。 “最后一件,金丝全身软铠,也是最为贵重的一件装备,分三层,内外两层的是以金银丝织成的致密金属布,中间夹着一屋从遥远的西方传过来的一种叫钢绵的东西,软而韧,这样三层形成板障结构,最能消融外力。 全套总重不超过三把长刀的重量,十分轻便,夏日穿着也不会气闷。”叶先生说着,将软铠铺到了地上。这软铠是全身防护分上下衣,但在肩部,肘部,髋部,膝部却都是仅以柔性钢丝相连,看质料和刚才那抓钩中的钢丝应是同一种质材,这样可以不影响几个关节活动的灵活性。 叶先生示意沈小蝶用刚才的长刀朝摊于地上的软铠一马劈下,我看得清楚,长刀劈中处,那软铠微向下陷了一下,长刀移开,又恢复原状。 沈小蝶又抽出刚得到的匕首只用尖部一匕首扎下,软铠又是下陷了一下,出现一个小窝,过了一会儿又恢复过来,只有我和雯雯凌雨波的眼力才看出软铠最外面一层匕首尖扎处,有两根金丝断了。 沈小蝶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热切的目光就望向了叶先生。叶先生微笑一下“这软铠最大的好处是可消减武林高手的内力,谁出去捡两块砖头来?”小蝶立即说声我去,拉起芸就跑了出去,很快两人各拿一块青砖头回到屋里。 叶先生让我以星阳功拍一块砖头,毫无悬念,砖头碎了,将另一块砖头放于软铠内让我再拍,拍完后拿出来一看,只是断成了两块,没有碎。 “这是因为两层金银丝织就的硬物间一夹入了一层柔性的钢锦,将力道吸收了。”叶先生解释道。我沉思道:“这软铠还是有一个缺点的,那就是无法对付钝器像锤子,铁棒等的大力锤击。 像刚才软铠虽将我的内力散释了,但我的拍击之力还是让砖头断了。”叶先生点点头,将软铠带头套的上衣和护腿等全拎起来道:“林生你说的有理,我也想到这一点了。 其实这个问题只要在这软铠外面再套上一套普通军铠就可以解决,但那样的话,再加上每个队员所负的各种其它装备,重量太大,会让队员们活动的灵活性受阻。 考虑到卫队主要是为了江湖上的集体做战,而江湖上使钝器的人很少,而且卫队又都配有钢盾,所以便没给他们配那厚重的军铠。” 我点点头,同意叶先生的说法,不能为了抗挨打让卫队失去了灵活性,但看那各式弩弓箭支还有那长枪钢盾,真的战斗中想来很少有人能够靠近星主卫队逼得卫队进行近身搏击。 真有这样的人也会被随队的老李等高手解决掉,不会让其对卫队造成威胁。看着这一大堆各种巨大杀伤力的装备,我感叹一声“叶先生你是怎么将东西全都弄到星星谷的,这些玩竟儿只要被官府查出几件就是谋逆大罪了。” 叶先生采购装备一事,我只是将钱送到,并没有从官面上帮忙。叶先生呵呵一笑“琴圣陪著名动天下的箫仙箫大家游历天下,有谁会不开眼的检查萧大家的马车,尽管那马车比普通马车大了好多。” 我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向查忆萍道:“好了,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吧,那两马刀送给阿光和阿正吧,他们两个在沈家时是学刀的。”查忆萍答应一声,要去收拾,沈小蝶急忙按住那套软铠,忘着叶先生急切道:“叶先生,这软铠有没有多余的?” 第306章叶先生看 叶先生看着她那急切的样子,微笑一下道:“真是不好意,这软铠的材料太难得到,卫队里还有两个人没有呢,这一套也是一个卫队成员的,必须还给人家。” 沈小蝶哦了一声,满脸的失望,但叶先生语气一转“不过,利用做全套软铠的边料还又做了六件小背心,那两个没有全套软铠的卫队成员一人一件,还有四件,给了碧瑶一件,现在还剩三件。”说着就拿出三个小背心来。沈小蝶大喜,先抢到手里,然后才眼巴巴的望着我。 这种东西,雯雯和凌雨波肯定是不需要了,但王武,赵成,查忆萍,崔梦心历险的可能性都比她大,因此给这四人最合适。但看沈小蝶的眼光,实在不忍拂她意,只要笑道:“好了,你和你玲姐一人一件,忆萍你也拿一件。” 沈小蝶立即一声欢呼,看得喜儿直咽口水。叶先生感叹一声“知道吗,这软铠每套的造价至少要三万两银子,你们拿这虽只是一个小背心,也值个一两万的。”常处富贵乡,从不知钱为何物的沈小蝶听到这个数字时也咋了咋了咋舌。 我也清楚我那六百多万两银子被花到那儿了,不过这银子花得值,如同查忆萍和凌雨波晚上向我说的,我这支被装备起来的星主卫队简直是一个多兵种的军队,站在那儿不动能相当于一个军事堡垒。 查忆萍对于我手力有这么一支强横的力量十分高兴“有这么一支威慑力量在,相信江湖不会再出现什么大乱子了。” 凌雨波却面有忧色“你为什么要组建这么一支星主卫队呢?你的目的真的仅仅维护江湖安定,就没有其它私心了吗?”尽管我再三解释我不会凭武力称霸江湖,只会凭威望管理江湖,这支星主卫队是以备不虞之需,她还是面带忧色。 我明白,她的慈心通灵完全可以感受到我的野心。叶先生也说这星主卫队是一把双刃剑,现在江湖平静,我又已经踩着升仙教和荷花教的尸骨取得了今天这样的地位和成就,朝廷局势又不甚明朗,星主卫队暂时能不用尽量不用,以免招朝廷猜忌。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样一支强大的武力出现在江湖上,太平公主肯定会过问的,因为这支武力足以让我甩开朝廷私人控制江湖了。 再说因为将线人网私有化的事,已经让她对我起了犯范之心了。我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呆在江湖总管这个位置上,不受干涉的在江湖上要雨得雨,要同得风,一是因为小蝶的关系,再者是查庸生和丁忘忧的推荐,最重要的是她有自信控制我翻不出她手掌心,而且我和她之间也没有利益的冲突。 我虽然和朝廷里姚崇张说等朝臣有些关系,但我并不受朝臣控制,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总比让受二张一系控制的人或武三思等武氏子弟那一支的月宗控制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好。 但一切都是有一个限度的,我手里突然出现这么一支武力,很可能会引起她的警惕让她对我采取措施。那时候沈小蝶也好,查庸生丁忘忧也好,谁都不会好使。 “星主卫队想亮身江湖,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机啊!”我向叶先生道。叶先生却悠悠道:“这个时机不会远的,不管现在朝廷里的局势多么错综复杂,但总体来看,女皇已经老了,各方势力早晚早晚要摆脱控制,局势早晚会失控的,以宗主的才智应该能看到这一点啊?” 我沉思一会儿,面露微笑。“你真是我的叶先生,谢贤古也是这个意思,却总是含含乎乎不肯说清楚。对了,叶先生知道吗,张柬之现在是政事堂第一宰相,朝臣领袖了。”叶先生一愕“这又怎么了?宗主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微笑一下“没什么,这位张大人拥护李唐的立场十分坚定,甚至有些过激。我是这两天才得到消息,说他年轻时曾做过素节府参军,而且对被武皇害死的素节皇子十分忠心!” 李素节是唐高宗与武后宫中敌手扬妃的儿子。叶先生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我的心再次陷入了沉思,今天从洛阳还传来另外一则消息,扬元琰升调羽林大将军了,而传说中张柬之和扬元琰在益州曾有过一段时间过往甚密。 若扬出任羽林大将军的事是张柬之的安排,那就说明张柬之真的准备有所动作了。这件事我已经让益州和京城的线人网同时调查了,我还在等确切消息,希望是真的。一旦朝廷局势出现动荡,那就是我星主卫队亮身江湖,我星宗腾身而起之时。 到那时,我看谁还顾得来管我?叶先生带着安碧瑶的到来,让我蝶园里不时便有美妙的琴声箫声或琴箫合奏之声飘出。以安碧瑶的箫艺和叶先生与我的琴艺,奏出每一曲自然都称得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再加上在一旁侧耳倾听的绝色诸姝,乐声中环顾左右,让我恍惚间不知此为何世!只疑身在瑶池仙苑。琴箫合奏有时是我配合安碧瑶,有时是叶先生配合,但更多的时候是我,我知道这是叶先生有意的安排,想让我和安碧瑶通过琴箫之声培养情感。 乐声本就最能传情,又是在当事人有意而为之下,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我和安碧瑶合奏那首琴箫合奏的青天月夜曲渐渐顺畅,连沈小蝶都看出我俩奏乐时那盈于眉眼间的情意。 “碧瑶虽非我亲生,但情比亲生,我这一生无儿无女的,她就是我唯一的女儿了,她的后半生就着落在林生你身上了,不许你厚此薄彼亏待了她!” 叶先生跟我说这件事时相当严肃凝重,那目光甚至有一点严厉。安碧瑶这么一个深谷百合,虚空夜月般空灵毓秀的姑娘,是那样的美丽,我那颗偏爱美丽事物的多情之心怎舍得让她受什么委屈?何况她还有一支碧箫可以配合上我的七弦琴,只为这一点我也不能亏待了她呀! 何用叶先生这么郑重的叮嘱?而且叶先生话语里对她的那份关心让我心间升起了一丝嫉妒,要知道我心理上一直是将他视做师傅和父亲的。 “你说你无儿无女,碧瑶就是你女儿,那我呢?只是你这传星使找到的星主么?”我说道。叶先生听出我话语间对他的孺慕之情,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即便抛开传星使寻觅星主的天职,能培养出林生你来,也是我此生最得意的一件事!” 他话语到这儿一顿,叹口气声音里显出落寞之情“但我也因此错过了一些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安碧瑶的母亲,虽是心里一黯,嘴上却开玩笑道:“原来是要我帮你还你当年欠下人家母亲的情债啊?”叶先生眼一瞪“要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欠下碧瑶母亲这份还不了的情债?你不该对碧瑶额外好些吗?” 我忙连连点头“该,该!”“知道就好,碧瑶才是你应该多付出感情的人,而不是那什么谢小姐,凌仙子等。当然雯雯对你那么好,你也得多匀些感情给她。” “是,是!”我继续点头,心里却想我最不缺的就是感情,要多少有多少。叶先生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看你小子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要不是看我面子上,碧瑶愿不愿意下嫁给你还不一定呢。” “对,还真得感谢叶先生!”我嘿嘿笑了起来。其实碧瑶性子平和,与人和善,只这么两三天已得到蝶园众女的认同,连沈小蝶和凌雨波这两个难得对谁产生好感的人也很喜欢她,查忆萍那身领袖群伦的气势容易让人对她折服却不易让人亲近,雯雯昔日的阴寒也早已深印在沈小蝶和关玲两女心间,让两个丫头对她心存敬畏,凌雨波那身仙气也不易让人亲近,小蝶和关玲只是让人心生爱护,所以比较起来,我发现安碧瑶这一来竟成了蝶园里人缘最好的人。 她又能吹出那么好听的箫音,让众女都喜欢往她身边亲近。谢锦婕带着阿碧真的到蝶园来看凌雨波了,自然也见到了安碧瑶,阿碧眼睛在凌雨波和安碧瑶身上扫来扫去,看向我时那脸色就相当难看了。 谢锦婕却与诸女都谈笑甚欢,实在看不了她对凌雨波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是对的,谢锦婕完全适合大妇的位置,天下间恐怕也只有她那矜持而雍容的绝代风华能压服我身边这一众天之娇女。 谢锦婕来访的当晚,我和凌雨波独处时她告诉我她慈心通灵对谢锦婕的感觉“她刚来时好像对我怀有敌意,但见到我一会儿就没了,不知为什么?嗯,她叫我妹子时我还真觉得她是我大姐呢?”欢好后,凌雨波伏在我怀里如此说道。 我微笑一下,没说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谢锦婕之所以消除了对凌雨波的嫉妒之心是因为发现她那一身仙气让人有高不可攀的感觉,不会对她构成威胁。 我这一两个月可能是命泛桃花,继安碧瑶来到蝶园不到半个月,天下四仙中的另一仙红玉也表示后半生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个栖身之地。 起因是安碧瑶提议请红玉到蝶园与她聚一下,我便到明月楼将红玉接到了蝶园,送红玉回去时,车到明月楼,红玉在车上对我悠悠的叹了口气“唉,秦卿妹子嫁入南宫家,已得了一个好归宿,看今晚情形,安大家早晚是要嫁入蝶园的,也有自己的归宿了。 红玉眼看着二十六七的人了,后半生还是毫无着落,看来是只好再给公子你做几年高级线人,然后就到李师伯书院里找个差事终老此生了。” 她语音落寞,望着我的眼里却闪着亮光,其中透出一份期待。她本来是我最早定下的猎取对像之一,但后来知道她是穆风的弟子,又是李夫人属下一个重要的高级线人,我便收起了对她的色心,虽有很多机会,却从没撩逗过她。 现在听到她这番话我才想起她已经二十六七岁的老姑娘了,岁月不饶人,明月楼不能常呆下去,线人也不能常干下去,是该考虑后半生的归宿了。 看着她那美丽的面庞和那眼中精精发亮的期待,我那颗多情的心立刻活跃起来“师姐你放心,暂且只管安心做好你的线人,待你不想在明月楼呆了,我蝶园里会有属于你的一间屋子的。” 私下里我一直叫红玉师姐。红玉嫣然一笑,媚态横生的从车厢对面站起身来,凑到我跟前将玉手放到我脸上笑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第307章闻着她手 闻着她手上的香味,感觉着她柔荑的娇嫩,又看着她笑盈盈的娇媚样儿,我心神不由得一荡,还真想就此留下来。但想及蝶园里诸女还等着我回去呢,我微笑一下“以后吧,今晚就算了。” 红玉嫣然一笑“什么时候想要就告诉我!”说着转身推开车门下车了,带起一缕香风。想及去年丁忘忧刺史府家宴上她八面玲珑的情景,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吩咐老扬调转马车回蝶园。 她语音落寞,望着我的眼里却闪着亮光,其中透出一份期待。她本来是我最早定下的猎取对像之一,但后来知道她是穆风的弟子,又是李夫人属下一个重要的高级线人,我便收起了对她的色心,虽有很多机会,却从没撩逗过她。 现在听到她这番话我才想起她已经二十六七岁的老姑娘了,岁月不饶人,明月楼不能常呆下去,线人也不能常干下去,是该考虑后半生的归宿了。 看着她那美丽的面庞和那眼中精精发亮的期待,我那颗多情的心立刻活跃起来“师姐你放心,暂且只管安心做好你的线人,待你不想在明月楼呆了,我蝶园里会有属于你的一间屋子的。” 私下里我一直叫红玉师姐。红玉嫣然一笑,媚态横生的从车厢对面站起身来,凑到我跟前将玉手放到我脸上笑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闻着她手上的香味,感觉着她柔荑的娇嫩,又看着她笑盈盈的娇媚样儿,我心神不由得一荡,还真想就此留下来。但想及蝶园里诸女还等着我回去呢,我微笑一下“以后吧,今晚就算了。” 红玉嫣然一笑“什么时候想要就告诉我!”说着转身推开车门下车了,带起一缕香风。想及去年丁忘忧刺史府家宴上她八面玲珑的情景,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吩咐老扬调转马车回蝶园。 盛世扬州的繁华,夏日蝶园的轻纱丽影与女儿脂粉,还有那花间月下琴箫协鸣,这一切都是让人如此的迷恋,但我却不敢让自己真的沉醉其中。 我的神经紧崩着,通过查忆萍操作着的庞大线人网将我的触角延伸到江湖与朝廷的每一个角落,关注着局势的任何一个细微变化。 升仙与荷花两个野心组织的枯骨将我送到了今日的权力高度,但这个世间能够威胁到我现今权势地位的存在还有很多,尤其我头顶上那个暗潮汹涌,波谲难测的朝廷。 查忆萍传上来那一份份情报都在提醒我着周围那无处不在的危机,这是个敏感时期,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与懈怠。 被我在江湖上下了格杀令的第五明辉竟然在汾州现身,虽只是匆匆一现,很快就又从我线人网的视线中消失了,但第五明辉竟敢无视我的格杀令,从二张的庇护下跑出来,尤其是跑到我控制最弱的西北去,让我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江湖上还有另一则让我震惊的消息。先是从洞廷湖那儿传来消息说有陌生人给青龙会运去一船货物,换走了青龙会手里的一名囚犯。 线人网的进一步侦察得知,那些陌生人竟然都是吐番人,而那一船货物中则包括有很多强弓硬弩等违禁武器及一些其它的精兵利器,接着我就接到红袍会丘豪的一封信,说他有属下发现几个行踪诡异的吐番人,怀疑其中一个正是去年我从洛阳千里追杀却未能追到的吐番高手小羊同。 红袍会伤亡了十几名弟子,当丘豪带人赶到时已经找不到几人踪影。“青龙会!竟敢如此欺我?” 我一掌拍在桌子上,狠声道。事情摆明了,去年那小羊同之所以能凭空从我的追击中消失,原来是落到了青龙会手中。 而青龙会明知他是危及国家的朝廷要犯,也知道他重伤雯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竟敢瞒着我将小羊同秘密囚禁达半年多,最后还让吐番用一批兵器将人赎走? “我本来以为有升仙与荷花的前车之鉴,青龙会这条江湖巨鳄应该会收敛一些,现在看来他袁子才是迫不及待的想挨刀子啊!”我寒声道。叶先生却摇摇头“青龙会绝不会承认小羊同之事,我们根本师出无名。再说现也不是对付青龙会的时候!”叶先生双目精光闪闪的望着我。我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思虑也变得澄明。相对于江湖,我现在更关注的是朝廷。 已经有确切消息传来,扬元琰和张柬之在益州确实过从甚密,两人经常于深夜一起泛舟江上,谈些什么,无人得知。洛阳也传来消息,扬元琰之所以能出任羽林将军,完全是张柬之的大力安排。 不仅扬元琰,张柬之的另两名亲信,朝臣一系的坚定支持者敬晖和崔玄晔也在差不多同时拜了羽林将军,这样皇宫里一半的禁军都已在张柬之的控制之中。 而与此同时,女皇已经抱病宫中一个多月,只有张氏兄弟陪侍在侧,其它人一律不见,也就是说众臣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能见到女皇的面了。 即使身在远离京城的扬州,我也能感受到朝廷里那即将形成的风暴。这样一个敏感时刻,我若去对付比升仙教和荷花教都要难缠的青龙会实在不智。 突然我心中一动,袁子才不是那种行事莽撞之人,我现在江湖上威势正盛,正常情况下他当不敢在这时候来掳我虎须,莫非他就是瞅准我现在没法动他才敢用小羊同去和吐番做交易?而且小羊同落在他们手里这么长时间,真要和吐番做交易的话,早就可以做,而且还有很多不错的机会,他们完全可以趁我将精力放在升仙教和荷花教身上时,完成这项交易,何必要拖到这个我已经腾出手来的时候? 我说出了我的疑问,叶先生沉思一下点点头“有道理,想来青龙会在朝廷里也有人,他们也想混水摸鱼呢!” 我凝重的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半年来青龙会可能一直在犹豫着是将小羊同交给我以争取我的信任还是将小羊同还给吐番以换取一批精良武器来加强战力,是最近的朝廷局势促使他们选择了后者。 也就是说青龙会对我在朝廷里的前途并不看好,只是不知他们是将宝压在了朝廷里那一派系身上?不会是连升仙教都护不住的二张,也不会是我所支持众朝臣,朝廷里除了这两大派还有谁呢,难道还有我没看到的暗流?我心间升起一股恶寒!接到丘豪信不久,我收到了张柬之的第二封信,说有人告发张昌宗张易之兄弟请妖人看相,妖人称张易之有天子相。 二张由此显出不轨之心,被他派人收监,却在还未来得及审理之时被女皇手敕将二人赦免。他对当前朝廷里众臣不能面见女皇,而只有二张陪侍在侧的情势甚为忧心,怕一旦女皇有所不测,二张会传出什么假诏命祸乱天下。这封信里他已不是提议我入京,而是要求我带尽可能多的武力立即入京,连一份羽林将军的职位都为我安排好了。 “叶先生怎么看?”我问叶先生。叶先生摇摇头“朝廷里的局势和派系纷争宗主你比我看得清楚,这方面得由宗主你自己把握,但依我之见,还是一动不如一静。” 我微笑着点下头,叶先生正好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现在的朝廷暗流太多,我暂时还不想去搅那浑水。而且我了解女皇的实力,不信她会有什么不测,她深居宫中不见朝臣恐怕不只是抱病那么简单,何况她还有个能干的女儿太平公主一直不见动静,直觉上,我若现在就应张柬之之召,带人入京会非常不妥。 而且朝臣一系中我最信任的是姚崇,宋憬和张说,现在姚崇不在京中,宋憬张说都和我有书信来往,他们书信中却没有让我入京的只字片语,我焉能这么冒冒然的就去趟那浑水?“该怎么回复张柬之呢?” 我看着手里的信苦恼道,张柬之也是不能得罪的,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脱掉他让我进京的要求。 “公子,万公子带着一个胡人求见!”我正思索着,阿正进来向我禀告。万财回来了?我心里寻思,带个胡人,难道是莫提马?忙收起了手中的信,跟阿光一起迎了出去。 来的果然是莫提马,只是这个胡人老头现在是一脸的焦急,一见我就从坐位上跳起来,抢上前拉住我的手慌急道:“何公子,你要帮我啊,看在万公子和我家王子的面上,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忙扶住他,问他怎么回事?莫提马和万财一番叙述,原来是莫提马的大批货物在路上被人抢了。 六五百人的大商队,近千头骡马,价值数百万的丝绸茶叶等货物在西出阳关后遇到一队一千多人的马贼,骡马贷物全被抢了,人却没怎么伤亡,全被放了回来。 “万公子告诉我,只有何公子才能将我的货要回来,恳请何公子帮老朽将货要回来,老朽愿将这趟货物利润的一半送给何公子,以报达何公子的恩得。 同时也请何公子原谅在洛阳时老朽的无知,以至拒绝了何公子你善良的合作提议。现在老朽愿意接受何公子那个提议,与何公子一起创办货栈,共同做这丝绸之路上的生意。”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这老家伙终于明白没我的帮助,他没法从宋家手里夺下西域商路这块大肥肉。 我看一眼万财,这个胖小子也正期待的望着我。其实他万家收了银子,将货交给莫提马,现在货被抢已经跟他万家没什么关系了。万财这么热心的带莫提马来找我帮忙,看来这趟交易中他获利非浅,不想丢掉莫提马这个大财神。 “既然是莫老先生的事,我自会尽力帮忙,不过什么报达的事老先生就莫要再提了,显得见外!” 我很大度的说道,心里已经想到该如何回张柬之那封信了。这时万财却插话道:“何大哥你此话差矣,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那些抢了莫老先生货物的马贼应该是当地的黑道势力,何大哥你去要货时最好说这些货是你和莫提马老先生共有的,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让对方交还,要不对方会说何大哥你帮助外人欺负自己人。” 万财此说却也有些道理,莫提马毕竟是个胡人!我还没表态,莫提马已连连点头啊是!我微笑道:“这些还是等查清是谁抢了老先生的货后再说吧。老先生你也别着急,一千多人的马贼,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能找到的,万兄弟先带莫老先生提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另外帮我定桌酒席,莫老先生初到扬州,我为莫老先生接风。 等我准备一下,就跟老先生你往西北走一趟。”莫提马感激道:“谢谢,谢谢何公子!”接着却问道:“那我们合作的事何公子你在洛阳跟老朽提过的,说您可以保证货物在贵国境内的安全,不知现在还能做数吗?”我心里好笑,就这么一次就把莫提马给抢怕了,看来那些马贼留给他的印象非常深。 第308章初洛陽时 当初在洛阳时他可是天真的以为打通了边关将令和一路上各地官府这些关节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拒绝了我合作的提议,现在变成他主动要求我合作了。 我现在倒也不慌了,微笑道:“这些还是等我们将莫老先生现在这批货要出来并送出边关后再说吧,我也趁此机会看看这条商路的安全情况,然后才好做决定。 放心,我是非常愿意与莫老先生合作的,只要在我能力之内能保证这条商路对咱们的安全,我会专门派一个人和莫老先生商淡合作开办货栈的事。” 莫提马这才将心放下一些,但和万财离开时仍是忧心忡忡。我迅速给张柬之回了一封信,说江湖局势不安,发现原升仙教教主,张氏兄弟的奴仆第五明辉在汾州出现,为防止第二个升仙教出现,我必须立即关陇一带去一趟,暂时不能入京。 这个理由应该可以说得过去,姚崇当初将我引荐给张柬之时就说过我是个江湖之人。只是这样做很可能会让张柬之以为我是个扶不起来的江湖草莽,不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但以我而言,能给一个朝廷重臣留下这样的印象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 当晚在一品楼给莫提马设的接风宴上我将萧远兰带上了,但只告诉莫提马说是我一名妻妾,并未告诉他将由这个年轻女子代表我和他合作,今晚只是想让萧远兰认识一下莫提马。 莫提马身边一个半边脸上满是伤疤的胡人随从引起了我的注意,倒不是因为感觉到他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而是这个胡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躲躲闪闪的,好象对我相当害怕。 我将他的相貌眼神在心里仔细搜寻了一番,想起他是谁了。这人竟然是在洛阳时和小羊同一起袭击我,后被我擒下的那个胡人高手伽恩。 他后来被他们国家来的使节给领走了,不知怎么着竟成了莫提马的仆人。当下望着莫提马微笑道:“没想到到莫老先生竟能请到伽恩先生做保镳?”说着将目光望向了侍立于莫提马身后的伽恩。开口道:“不介意的话,请伽恩先生也坐下喝一杯吧。”伽恩知我认出他来,俯胸向我深深一躬,嘴里叽哩呱拉的说了些什么。 莫提马眼露惊异“伽恩说请何公子你原谅他昔日无知的冒犯,何公子你认识伽恩?”我笑道:“没什么,以前有过一点小误会而已,告诉伽恩先生以前的不愉快我已经忘了,请他坐下来一起喝酒。” 莫提马说了,伽恩再次向我深深一躬才坐下来。原来伽恩被擒后,被姚崇用他做为证据在朝廷上当廷对波斯使节朝廷训斥,所以伽恩一回去就被黯面贬为了奴隶,莫提马在本国内的一个下属卖下了他,并特赦了他的奴隶身份,让他带人来中国接货。 “哦,这么说当日货物被抢时,伽恩先生在场,你为我仔细描述一下那些马贼的样子和当日情景吧。”我说道。 “如此说来真是铁骑连亲自出的手!”宴会后我和叶先生查忆萍分析莫提马货物被抢的情形,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查忆萍点点头“只要那个伽恩没有看错,那一千马贼里真的有上百连马带人全幅铠甲且手执关刀的马贼,那就绝对错不了。 数遍江湖,也就铁骑连有三百个这样全幅武装的骑兵,这也是铁骑连称雄西北黑道的王牌。” 我吁口气,接着微笑道“没想到以铁骑连竟派出他们的王牌铁骑来做这样的事,生恐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做的似的,也不怕失了身份。不过他们可也真够嚣张的,货物被抢的地点好像离陇州不远,那儿可还是朝廷的有效控制区呢!” 查忆萍点头道:“可能欺负莫提马是胡人吧,西北强盗马贼虽多,但都只在鄯州以西活动,还没有那股马贼敢向东到陇州鄯州间朝廷的有效控制区里活动。 而且据西北区线人网传过来的资料看,西北主要的几股大盗都和铁骑连有或明或暗的联系,铁骑连只要打个招呼,莫提马的商队一过鄯州,有的是马贼去光顾,何必自己亲自出马,难道是贪图莫提马的货物?” 我微笑道:“此举主要目的应该是威慑,在朝廷控制区里将莫提马抢了自然要比在鄯州以西让其它马贼抢对莫提马的威慑力大。 而且要抢莫提马的也不是铁骑连,而是宋家,宋家只是要向莫提马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给莫提马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敢跑过来和他们抢生意。 其实在西域莫提马也是宋家的一大主顾,宋家应该也并不想将莫提马得罪,莫提马现在若去求一下宋家,他那些货也很快就会被还给他的,只是这样的话,以后莫提马就别想再跑到中国来做生意了,只有老老实实的在边关从宋家货栈里进货。” 查忆萍连连点头“对,对,宋家和铁骑连之间确实存在着密切关系,这样一来莫提马在陇州以西被抢也就解释通了。” 我微笑一下,其实上面那些分析有一半是萧远兰的功劳,我只是知道宋家和西北地下势力存在着密切的联系,莫提马货物被抢肯定和他们有关,在送萧远兰回去的马车上我将这些利害关系和她说了,她立即站在宋家的立场分析了宋家在这件事背后谋求最大化商业利益的心态。 毕竟,相对于吞下莫提马这批货来说,让莫提马承下他宋家的人情,以后老老实实的在边关做他宋家的大主顾从他宋家进货能给宋家带来更大也更长远的利益。 “好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就简单多了,看来我得到铁骑连的飞天马场去拜访一下史元干了,嗯,叶先生,你看是不是将星主卫队拉到西北去历练一下,这一趟我不仅要要回莫提马这批货并将他安全送出关外,还想借此机会收服西域商路上的一众马贼,荡平通向西域的商路,好让远兰开始与莫提马的合作。”我转向叶先生道。 “宗主你不怕星主卫队暴露出来,引起朝廷猜忌,对你采取措施了吗?”叶先生说道。我微笑一下,沉声道:“现在朝廷,恐怕很难顾及我了吧?再说,星主卫队也不能老这么隐藏下去,眼下的朝廷局势正是一个难得的让星主卫队现身扬威的机会。 我们就拿西北陇右道上那些不开眼的马贼给卫队祭旗,让卫队立威江湖,然后我好放心的将江湖交给忆萍打理。”“那何大哥你呢?”查忆萍问道。“我,那时我就该再次入京了。我不能对张柬之永远推脱下去。” 我想的是等我打通西域商路后,有萧远兰负责和莫提马的商业合作,再加上我从金矿里所得的利润,管理江湖的经费将会十分充足,而星主卫队现身江湖,其强大战力也会让我在江湖上进一步立威,那时完成了对江湖控制的我就该谋求更高一级的权力了。 京城,朝廷,那儿才是最高权力的中心舞台,我早晚要以主角身份登上那个舞台。接下来几天里我迅速对此次西北之行做出了安排,赵成被从金矿上招回和叶先生带着那几件星主卫队装备的样品回星星谷,同时派人传信给李虎和李婶,让他们也尽快赶回星星谷和叶先生老李会合,然后带领星主卫队北上,到陇州与我会合。 蝶园和江湖的事交给查忆萍,有凌雨波帮她,更有沈啸天李夫人等坐镇扬州,我此次出行没有丝毫后顾之忧。 而我身边仅带了雯雯一人随行,这样,此次前往西北开拓西域商路用的便全是我星宗自己宗内的力量,因为肃清西域商路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私事,是我私人看中了这条商路上的巨大利润,想和莫提马做生意,跟江湖无关,所以我尽量没有动用江湖上其它力量。 一个薄雾朦胧的早上,我带着雯雯,莫提马带着伽恩,四人悄悄的在扬州城南门登上一艘小船离开了扬州。 先是从水路逆扬子江而上,到汉口转入汉改向北行,直到汉水尽头的金州,弃舟登岸,换乘快马向北驰往陇州,在第十二天的中午,四人终于进入陇州城。 找到一家客栈安置下来,一路劳累,我和雯雯伽恩都没什么,却苦了莫提马这个身上没有丝毫武功的西域老人。让他留在客栈里休息,我和雯雯则到陇州城四处走了一趟,并在城门各处留下标记,好让叶先生和老李到达后顺利找到我们。 他们带着大队人马,行进速度不可能像我们这样快,恐怕得晚上五六天才能到达。第二天早上,我带着莫提马和雯雯带上谢贤古的信和从扬州带来的大包小包礼物到刺史府去拜访了陇州刺史,谢锦婕的大哥,谢贤古的长子谢锦胜! 即便抛开我与谢家的关系,这谢锦胜也是我在陇州必须拜访的一个人。因为我虽有一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但到了人家陇州地头上办案也得和他这个一州长官打个招呼,何况我这次更多的是以一种江湖身份来拜会铁骑连会主史元干。 谢锦胜对我和莫提马的一起到访感到有些意外,但他见到我明显很高兴,表现得很是热情。他在弟弟谢锦怀于淮帮客船血案中遇难后,曾回过扬州一趟,早就认识我,也很清楚我和他谢家的关系,因此完全将我当做了他妹夫来看待,中午便在刺史府设了家宴款待我和莫提马,夫人和两儿一女也都在坐。 莫提马虽然也早就和他有过接触,但这样的家宴还是让他有些局促,还我我和谢锦胜都是明眼人,谢锦婕这位大嫂也颇识大体,都频频向他敬酒,并向他打听些西方遥远国度的风情,是以并未让莫提马觉得尴尬。 席间谢锦胜夫妇自然向我问起扬州家中情况,我一一答了,然后问谢锦胜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一趟,并暗示他我将和谢锦婕行大礼,没他不行。 谢锦胜停着长叹一口气道:“你们的事上次锦婕给我的信里都说了,唉,眨眼间锦婕都二十二三的老姑娘了,我真不想看到因为我这个大哥延迟了你们的婚期。 等过年吧,过年时我一定向朝廷请假回去一趟,帮你们完婚。”他毕竟是管理一州的刺史,不像我,只是挂个大理寺少卿虚衔的闲职,想去那儿基本上不受约束。 他就是想回趟扬州也得得到朝廷批准。正事是午饭后在客厅里谈的,莫提马货物被抢之事谢锦胜显然是早就知道,并未表现出什么惊讶,听说了我的来意后,他沉思一会儿,点点头道:“林生你是朝廷大理寺少卿,可以办理此案,不过要多加小心,我会让陇州司刑参军配合你,有什么需要你跟他说或直接跟我说都行。” 第309章我看出因 我看出因为莫提马在场,他有些话不便对我说,便没再说什么,答应一声和莫提马告辞。第二天在我单独前来刺史府时,谢锦胜便问我为什么要给莫提马出头,我告诉他莫提马是我的生意伙伴,那批货里有一半是我的。 他跺脚叹一口气“唉,林生,你是朝廷命官,怎么和这些商人搅在一起,尤其这莫提马还是一个非我族类的胡商,朝廷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人,宋憬宋中丞进士宴上当着圣上与文武全臣及新科进士们的面驱逐北方第一富豪宋霸子的事你应该知道,放着好好的仕子不当,干吗要去做一个末流的商人?” 我苦笑一下,宋霸子被驱逐那晚,我也在宴会现场,当时还觉得十分解气。士农工商,一个商人即便腰缠万贯,能够手眼通天,在贵族官僚眼他们仍是神会上最低贱的一层,尤其在谢锦胜这等名门出身的仕族眼中更是如此。 我叹口气“唉,大哥,我也不想这样啊,谢师和锦婕在信里应该告诉过你我那个大理寺少卿只是挂个名方便行事,我实际上是在代朝廷管理天下的江湖草莽,这需要庞大的经费,但朝廷户部却没有专项拨款,全部都得我自筹,我只好做生意了。” 谢锦胜愣了一下,沉思一会儿后理解的点点头,然后有些忧心道:“抢货的是西北大帮铁骑连,这个我陇州的刑名们也早就查了出来,但一来人家做的干净,没留下丝毫证据,二来受害人只是一个非我族类的胡人,三来铁骑连势大,一般情况下官府也不想招惹他们,免得给地方治安造成混乱,何况这件事中好像还有北方大豪宋家牵涉在内,宋家的手眼可是直通朝廷的,宋求仕在朝廷里任官,宋霸子竟能进入朝廷进士宴,可见宋家势力之一斑,官府就更不好管了。 现在既然这件事牵涉到了林生你,我肯定会全力支持你,不过和铁骑会这样的草莽之徒打交道,还要多加小心才是。”我点头道:“多谢大哥关心,这件事林生自有分寸!” 看来谢锦胜还是不太明白我是干什么的,严格说起来我自己也是个草莽之徒,我的天职就是和草莽之徒打交道。 按江湖势力的划分,这陇州就是铁骑连的势力范围。接下来两天我和雯雯暗中探查了陇州城里的一家赌场和两家青楼,查忆萍事前给我的资料里显示,这些产业的后台都是铁骑连。 但我从这些地方却没能看到铁骑连的影子,查忆萍给的资料不可能有错,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铁骑连是一个十分成熟的亚势力体。 根据我星宗的亚势力规则理论,无处不在,而又不让人发觉其存在,能与官府正势力系统和谐共处,这些正是一个地下势力成熟的标志。我决定不再等叶先生他们,先带雯雯和莫提马伽恩直接去拜访飞天马场。 莫提马一听我说四个人这就去闯强盗窝,大为吃惊“那怎么行,咱们只有四个人,何公子你武功再好,也难敌人家人多啊?还是等何公子你的帮手到了咱们再去吧。” 我哈哈一笑道:“莫老先生放心,这群强盗是一群讲原则的强盗,咱们是去跟他们交涉,不是去跟他们打架,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铁骑连不是升仙教那种咋咋呼呼,貌似势大实则十分稚嫩的帮会,只要我亮明身份,道明来意,他这种成熟的黑道帮会不会因为那么一批货物就冒冒然对我起歹心的,再说以我和雯雯的实力,谅他铁骑连也无人拦得住。 其实铁骑连虽远在西北,因地理上的因素与江湖其它各派来往较少,但我自信我这个江湖总管的薄面他史元干还是会给一些的,向他要出这批货物应该没有问题,关键是怎样让他铁骑连以后永远不再碰莫提马的货。 这里面牵涉到宋家,得看他铁骑连与宋家的交情到底深到何步程度,毕竟这条商路原来是人家宋家的,我和莫提马现在是要从宋家嘴里夺食。倘若铁骑连和宋家交情太深,铁心要帮宋家,那我就只有选择刀兵向相了。 莫提马看我神态轻松,浑不在意的样子,也放心下来,只是脸上仍有忧色,我向他自信道:“放心吧莫老先生,不会有危险的,到了那儿,只管照我们商定好的说辞说就是。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当晚我和雯雯又在所住客栈墙上留下暗记,告诉叶先生我们先去了飞天马场,让他们到了后留在陇州城里等消息。 出陇州向北,人烟渐稀,快马一日马程后,便见漫延到天际的成片青草地,间或有低矮山丘起伏。 有牧人赶着成群的马匹牛羊倘佯其间。我们在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到达了飞天马场所在的一片水草肥美的山间谷地。 立马与一边山丘上,只见对面山腰上高大栅栏围起来的是成片的房屋,不时有人从那儿进进出出,而下面谷地里不时的便有大群马匹在牧人的驱赶下或进或出,谷地边上的溪畔还见有汲水的妇女和嬉戏的儿童,整个牧场一片生机盎然。 铁骑连是由好几向马场联合而成,其中会主史元干这个尽天马场无疑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马场里有人发现了这边立于丘陵顶上的四骑,有五个壮汉骑马向我们这边迎来。 通报身份,求见他们场主后,其中一骑拨转马头疾驰回去通报了,我们四人在余下四骑的带领下驰向对面山腰那片房屋。 史元干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才高大,方形面孔,面色发紫,脸上颇有几道横肉,这长相可以说相当丑,但配上他那精光闪闪的眸子同,却是丑的威猛,丑的十分有味。 他身后有个一身蓝衫的中年汉子,面相和史元干有几份相像,只是脸上有一道长长的马疤,看上去就比史远干更加恐怖了。我猜出这三十几许的中年汉子就是史元干的儿子,名列二品第十四位的史永文。 父子二人刚迎出来时都是满脸的欢笑,看来对于我的到访还是十分欢迎的,看到我身边还带着两个胡人神情显出一丝惊愕,当我介绍了莫提马的名字后,父子二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欢畅的气氛立即受阻。 史元干朝我点点头,伸手道:“何公子莫先生里面请,我们大厅里说话。”我知道他们父子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所以到得里面那个大得足以容纳上百人的大厅后刚一坐定我便直接道明来意,请铁骑连看在我的面子上归还莫提马的货物。 看得出来史元干也是干脆之人,他坐于上首主位上,听我说完后点点头,开口道:“何公子面前史某也不隐瞒,不错,那些货是我下面的儿郎们取走的,何公子既然亲自来了,铁骑连自然会卖何公子的面子的。 不过史某要问一句,何公子与这个胡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他出头?”我没想到史元干这么爽快,但他当着莫提马的面这样说,明显不将莫提马放在眼里,莫提马脸色一阵发白。 我微笑着朗声道:“何某也不瞒史会主,其实这位莫提马老先生是我的生意合作伙伴,这批货里有我一半。” 史元干和史永文对望一眼,史永文开口道我:“我们事前查过这批货的来路,这批货是从万家手里接下的,乃这个胡人所独有,没听说有何公子的份啊?” 史永文这对我的怀疑已是对我不敬了,我不以为意,微笑一下“这个我想史会主和史公子应该明白的,在下毕竟也是朝廷命官,这生意自然不好明着做,所以对外而言都说这批货是莫提马先生一人的生意。” 史元干点点头“原来这样,那得请何公子原谅则个,我们取这批货也是受人之托,并不了解其中情况,看来这只是一场误会。那批货还在我这儿,丝毫未动,何公子指个地点,我派人给送过去就是。” 史永文想说什么,被史元干瞪得一眼,没说了来。莫提马不想事情这么容易解决,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史元干如此干脆的表态,确实是很给我面子了,我忙站起身道谢“只是一场误会,何来原谅不原谅,倒是晚生要多谢史会主给晚生面子。”说着一挥手,伽恩将礼盒奉上,我微笑道:“初次拜会史会主,这是一点小礼物,请史会主笑纳!”这份礼物自然不是一点小礼物,而是价值数万的金银珠宝。总不能让他数千属下白跑一趟,而且我空手而来就把货物提走,那也太不尊重史元干了。 史元干扫得一眼,从中看出我对他的尊重,脸上又露出欢畅的笑容,推辞道:“这么重的礼,何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史某如何消受得起?” 我笑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而且这心意也不只是何某一人的,其中还有这位莫提马先生的,请史会主笑纳,以后我们的商队还要请史会主多加照拂呢!” 史家父子听出了我话中之意,史元干愕道:“难道何公子这生意不是只做这一次,而是要长期做下去?”史永文也警惕的瞪向我。我点头承认,荡平西域商路,铁骑连是必须过的一关。 “不错,我和莫提马先生有组建货栈的长期合作计划,以后会不断有货物从这一带经过,还请史会主多加照应。”史元干重首不语,站于他身后的史永文急道:“何公子这样恐怕不妥吧?” 我故做不解“有何不妥?”“何公子难道不知道这条商路是有主的,你这样做不等于是抢别人的饭碗吗?” 史永文话语里已对我表示出不敬,史元干却没表态,只是看着我等我解释,看来他和他儿子一样认为我这样做不妥。 我微笑一下,朗声道:“史公子此言差矣,这商路绝不是谁家私有的,有钱大家赚,谁都可以用这条商路来做生意吗?而且据我所知,铁骑连主要是经营牧场,并在这周围各城镇里有自己的产业,并不做这商路上的贸易,我和莫先生应该不会冒犯史会主你们的利益吧?” 史永文还想说话,被史元干伸手阻住“史某铁骑连是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不过有一个老朋友在做,那批货也是受朋友之托才从这位莫老先生手里抢走的。因着这位朋友的关系,史某恐怕无法接受何公子这份大礼。” 史元干说的这么直白,倒是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对他说什么了,史元干接着却说道:“但我铁骑连也是江湖一份子,何公子你身为查先生接班人,既然亲自来到我飞天马场,史某总得给你个交待。 第310章我们都是 我们都是江湖人,就以江湖规矩来解决此事,听闻何公子在上次评书后武功又有精进,史某想讨教一番,只要何公子胜了,以后史某保证铁骑连自己绝不动何公子你的货。” 我吸口气,沉声道:“那好,晚辈就请教前辈高招!”史元干既然这么说,可见他与宋家的交情够深,让他不能答应我的要求。既然这样,就只有用江湖惯用的方法来解决了。以我现在实力,打赢名列一品第二的史元干还是有点自信的。 史元干的实力忠实的符合着他在高手榜上的排名,换做几个月前,我的星阳摄魂还没突破第五层,我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的实力即便与一年前的沈啸天也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何况与突破了星阳摄魂第五层,与现在的沈啸天也不相上下的我?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试,两人交手一招后我就看出了这一点,一边观战的雯雯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她一直神态轻松,倒是莫提马,伽恩看到史元干那气吞山河,势夺千军的凌厉刀势和我摇摆于那霍霍刀光间,怒海孤舟般的身影,均露出满脸的紧张。 一边观战的史永文和其它一些飞天马场的人也以为史元干战到上风,连声喝好。我心道这飞天马场弟子的素质比沈家卫队的成员可是差远了,在沈家和沈啸天练武时,那些围观的沈家卫队成员从来都是一声不出,只管静心体味那种难得的高手间对抗时的气势,以提升自己。 飞天马场这些弟子看来并不知道珍惜眼前这难得一见的一品级较量,也不知道如何从中受惜,只是根据表面现象瞎起哄。 身在局中的史元干却是有苦自己知,每每终于将气势凝起要发出凌厉一击的时候,我手中宝剑的剑尖总会适时的点在他关刀上劲力最弱的一点,让其所有凝起的气势憋着发挥不出,那肯定是一种十分难受的感觉。 其实史元干这柄大关刀无愧于他一品第二的威名,还是相当可观的。刚猛霸烈处,沈啸天的天王剑恐也有所不如,但天王剑真正让人难对付的是那刚猛中的丝丝阴柔与诡异,史元干这柄大关刀只是一味的刚猛,这么一条路被他练到现在这步程度也真难为他了。 其实我完会可以在史元干势完全展开前结束这场比武,但考虑到要真正的让他折服,便由着他越找越猛,将气势渐渐发挥到颠峰,刀势完全展开。 然后我攸的将一身星阳神功提到极致,且转化为和史元干一样的刚猛路子,星阳摄魂也一下子提到了能达到的最高层次,一身丝毫不输于史元干的强大气势迫出,手中剑势也突然变得大开大磕,不再去找他关刀上力道最弱之点,而是专捡他功力所聚之处,贯注星阳功的宝剑一剑剑猛劈过去,完全是力道上的硬拼。 史元干终于摆脱了刚才那被我用巧劲封住,有力使不出的难受局面,双目精光涟涟,大叫一声好,放开来一刀刀气势雄浑的劈过来。 金属相击那巨大的叮叮声中,我和史元干转眼间就硬磕了二十多下,我使的毕竟是长剑,这种硬磕不如他那大关刀来得有力,很快便觉得握剑的手腕发酸,史元干虽也是气喘吁吁,但刀上力道不减。 虽然我相信我星阳神功的后继力绝不会输给他,但要一直这么打下去,恐怕至少还得百十招才能将他拖垮,而且那样的话,两人非得一起累脱力不可。 我有些不耐烦了,硬拼这么几记让他明白到我的绝对实力不比他差就可以了,该结束这场比试了。 又一记硬磕后,那反震之力让两人一起向后飘飞,但这次不同往次,正在后退的我身子忽然不可思议的变成了前冲,而且疾如闪电,迅速追上了后退中的史元干,史元干看我竟突破自然常理的突然变向,而且转眼间就突进到了他面前,目露惊骇,忙提刀来迎。 我现在想要一招结束比试,自不会和他硬拼,剑走巧劲,星阳神功也忽然变性阴柔,带得他关刀侧移,我则趁起突近他身前,并从她身侧掠过。 当史元干一脸的惊骇的站定时,我也在他身后停下了身子,剑锋倒转,抱拳微笑道:“史会主,承让了。”史元干有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一脸的惊骇,但瞬间就换上了释然的笑容“何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史某败的心服口服!” 刚才从他身侧掠过时我的剑柄在他腰侧轻撞了一下,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一时侥幸而已,史会主过奖了。”我谦声道。 史元干哈哈一笑“刚才一番交手,史某与何公子间实力的差距史某心里清楚的很,何公子再谦虚就显得小气了,不过史某有好多年没这么痛痛快快的打过一场了,倒是得多谢何公子让老夫过了一把瘾。” 我心道这史元干倒是光明磊落,是个真豪侠,值得结交,当下微笑一下,没再说话。史元干将手中关刀递给一个属下,向我叹口气道:“说真的,就凭刚才那番过瘾的比拼,史某是非常希望何公子能在我牧场里盘桓一断时间,好让史某可以好好结交,但何公子你执意要与这位莫提马先生合作走西域这条商路,顾及一位老朋友的感情,史某就不留你们了。 不过何公子放心,史某既然败在了何公子手下,刚才的话说到做到,以后只要是你何公子的货,我铁骑连绝不动一丝一毫。” 他如此说,看来铁骑连与宋家的交情确实不浅,但以史元干这样的豪雄,他既然答应不动我的货,那么西域商路陇州与鄯州间处于铁骑连控制下这一段就算扫平了。 当下高兴道:“史会主真豪杰也,如此在下与莫提马老先生向史会主谢过了。”“爹,你”史永文突然向史元干急道,想说什么,但被史元干一声厉喝打断“好了,我心中有数。永文你这就去安排人手将何公子的货送回!” 史永文答声是,望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愤懑,我表面上微笑着向他点下头,心里却想这个史少会主看来还有些不甘心,是个隐患,以后得小心提防。 “四位请过来一个人清点货物!”他对我友善的微笑没有反应,而是将目光移到了莫提马和伽恩这两个胡人身上。 我也不在意,回头和莫提马对视一眼,让伽恩跟他去了。史元干请了我们三人到大厅里喝茶,目光溜到站于我身后的雯雯身上,微笑道:“这位姑娘就是传说中何公子身边那位硬拼吐番国师大羊同的雯雯姑娘吧?” 我点下头,示意雯雯见礼,雯雯敛衽向史元干福了一福,开口道:“雯雯见过史会主。”史元干忙站起身来道:“不敢当,不敢当,雯雯姑娘莫要多礼。” 大羊同一战后,雯雯隐成为江湖上第五个跨入绝品领域的人,在只论武功实力的话,她在江湖上的名气恐怕比我还大。 其实早在我们刚进入大厅时史元干就对她表现出了关注,提出与我比试时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两眼,可能是怕我派出雯雯代为应战,待我应承亲自应战他才松了口气。 “听说雯雯姑娘虽为何公子之婢,但一身武功尤在何公子之上,此说可属实?”史元干看雯雯行礼后又站回我身后,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将目光又转向我向我问道。 我点头微笑道:“江湖抬爱,将京郊大羊同一战的情况有所夸大,不过雯雯的武功确实比我要高上一筹。” 就现在的我而言,雯雯的实力最多与我持平,但为了给他铁骑连造成震慑,我故意说雯雯比我更厉害,而我的实力他史元干是明白的。史元干听我这样说,目露惊异的又望了一眼我身后的雯雯,然后点下头道:“何公子身边的实力确是强大之极。 不过史某视何公子你为可结交的朋友,还是要再提醒何公子一句,西域这条商路是人家走平的,其它人在这上面不好走。 史某给公子你的承诺只能保证公子的商队在陇州鄯州断上的安全,过了鄯州往西,人烟稀少,那是马贼们的天下,那儿史某就无能为力了,而且那蜂群似的马贼绝不是几个人的绝对武力可以解决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凭我和雯雯,武功再高也无法从成千上万的马贼中护住商队,但我还有星主卫队跟在后面呢。 当下向史元干真诚道:“多谢史会主关心,我们会小心的。不过晚辈也提醒前辈一句,一个商人,当他涉足于朝廷里的高层纷争,那不仅会给他自己的身家带来祸患,也会给他的朋友们带来危险,与这样的人相处还望史会主时时多留一个心眼。” 我这话中的意思相信他史元干心里都明白,我也就不把话点的那么破了。果然,史元干听了我的话,先是微一惊愕后,然后陷入沉思,最后点点头道:“史某多谢何公子提醒。” 这时史永文和伽恩回来,伽恩向莫提马呱拉了几句胡语,莫提马向我点下头,我知道货物对了,当下起身向史元干告辞,史元干也未多留,起身亲自将我们送出了谷地,然后回转。 我们则带着那一千多头驮满丝绸茶叶等商货的骆驼骡马及帮忙赶运的三百多飞天马场的人向陇州方向行去。莫提马看我如此轻易的就将货物要了出来,还为陇州鄯州断商路以后的安全得到了一个保证,自是感激不尽。 路上便又提出要重重的报达我,但我一眼看出他现在的根本目的是要得到我的长期合作,史元干的承诺可只是对我,而没有对他。到这时我也不再矜持,直接坦言道:“报达的话莫老先生以后不要再提了,就当我是为我们以后的合作投资了。 待这批货运出边关后,我们就开始组建莫何货栈,正式合作吧。”莫提马大喜,连声中好。“我们合作组建货栈,何公子保证贵国境内的安全,老朽则以老朽商行与关外各族酋长的关系,保证我们的货物出关后安全到达西域诸销售,以后这条商路就是我们的黄金之路了。” 莫提马说着,可能是想到了未来的美好局面,脸上露出憧憬之色。我微笑一下道:“前提是我们这一趟就得将这条路踏平,所以眼前这批货的押运请莫老先生交给我做主,我要借这批货将道上的马贼吸引过来,好一举荡平。” 虽然铁骑会将货放了,但宋家是不会轻易让这批货运出边关的,他们肯定还会运用自己的影响力,让其它马贼在路上来抢。 这对我而言是件好事,我正好借此机会立威,让那些马贼以后再不敢打我货物的主意。莫提马已见识过我能力,自是一口答应下来。 第311章货物运回 货物运回陇州城,谢锦胜帮忙找了空置的官仓存放下来,飞天马场的人将货物一运进官仓就离开了,莫提马给这些送货的人每人打赏了几十两银子,他们也都收下了。 但我们送给史元干的礼物却发现于一匹骡子身上,我知道史元干是碍于宋家的关系,不愿意收我们的礼物。 我叹口气,如果铁骑连肯全力帮我的话,以他们在这大西北的威势,只要史元干打声招呼,鄯州以西那些大股小股的马贼还有谁敢打我货物主主意?但现在碍于宋家的关系,能让史元保持目前的中立姿态就不错了,想让他全力帮忙是不可能了,这被悄悄退回的礼物就是一个证明。 接下来两天,伽恩受莫提马指派回其本国招募人手准备在边关接货,莫提马则忙着聘请运货的马夫骡倌。 因为上次货物被铁骑连抢走后,莫提马也不知道这批货还能不能要回来,或什么时候才能要回来,便把他从国内过来的驮夫们遣了回去,在这边新雇的人手也遣散了,不想现在这些货这么轻易的又要了回来,再让他国内商行派人过来已来不及,只好全部重新从本地招募。 好在莫提马对这些事情都很熟悉,又有谢锦胜在各方面的帮忙,高酬吸引下不到两天就招募到了三百多人,我也松了口气,这么上千头畜牲,爬山涉水的一路西行,没有几百人手是根本照顾不过来的。 第三天时另一队一百多人的商队在离陇州城不远处停了下来,这个商队和其它商队有所不同,他们驮运货物的畜牲是清一色的一百多匹枣红色骏马,而且每匹马身上的货物都不多,商队里的成员也全都是正当状年的青壮汉子,一个个都精神奕奕的。 是老李和叶先生他们带着星主卫队到了,陇州城外,我第一次见到了我这支精锐的武力。一百一十二张山里人才有的憨实面孔,从每张脸上都能看出刚毅忠贞与顽强执着,那目光虽没有武林高手那份精亮,却有一份历经千锤百炼后的沉稳与平静,一百多人随意站在那儿即散发出的巍然气势让我很满意。 这支训练有素又配有当世最顶尖装备的卫队足以助我称雄江湖,但现在,我只是要用他们来荡平这条通往西域的商路。 他们一百多人虽已经过改扮,用各式各样的衣服掩盖了身上那金银软铠,但集在一起还是显得颇为扎眼,而且又带着大量的违禁兵器,所以一路上都是晓宿夜行,而且从来不入城镇,尽捡荒僻之路行走,现在到了陇州城外,叶先生谨慎起见也没有让他们直接进城,待我通过谢锦胜和陇州城门守卫们打过招呼后,大家才分成四批进城。 城里我已经包下陇州最大的一个客栈,供卫队休整,以消除长途跋涉赶过来的疲劳。但卫队在陇州城仅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汇入莫提马庞大的商队中启程离开陇州向西进发了。 骑马行进中,看着前面混杂在商队中的星主卫队,我有点担心的问叶先生,星主卫队从星星谷晓宿夜行的长途跋涉赶到此地,只休整那么一个晚上就又开始赶路,到前面万一有事,会不会影响战力? 叶先生拈须微笑,没有回答,策马行进在我另一边的老李接道:“不会的,相对于平时的训练,眼前这骑马赶路相当于是在休息。” 近一年不见,老李仍是那一幅冷板板不见丝毫表情的面孔,声音也如当年一样阴冷。我放心的点下头“这就好!”“人没事,那些马可不好受,等到人烟再稀些,就把马身上那些做样子的货物全部移到那些骆驼和骡子身上,咱们卫队正好借这千里平川训练一下骑术,因为星星谷的条件,骑术不好训练,是卫队现在的弱项。”叶先生说道。 另一边的老李点下头,这也是他们要求匆匆启程的原因,按我的想法是让卫队在陇州城再多休整两天的。 我点头道:“没问题,李老你看着办吧,陇州到鄯州这段路应该是安全的,不会有人来招惹我们。而且这段路咱们不用赶的太急,雯雯他们探查情况也需要好几天时间呢,提前赶到鄯州也是等等。” 雯雯和王武赵成李虎李婶五人昨天就启程赶往鄯州了,他们要在商队到达之前探查好商队从鄯州再往西行的合适路线,同时也要查探那一带马贼们的动向及实力。 鄯州乃西陲重镇,其繁华足比内地诸州城。城中居民胡汉相杂,街边店铺多是胡人所开,街上也随眼皆可见到高鼻深目的西域胡商,这胡商真是一个遍布天下任何角落的群体。 除胡人汉人外,另有大量身着各式裘革,腰挎弯刀,面相黝黑粗犷的边民,应是来吐谷浑,吐番及东西突厥诸部。 莫提马对这鄯州城看来十分熟悉,径自带我们到一个胡人开的大客栈,客栈老板和莫提马很熟,对我们安排的十分周到,货物卸下,屯在客栈一边的货仓里,骡马太多,客栈承受不来,便由伙计带着分到周围有关系的另两个客栈喂养,忙活有两个时辰才算安置妥当。 当然真正忙活的是莫提马和那客栈老板,我和叶先生只是站在一边观看并帮不上忙。忙活完毕的莫提马来到我身边,摇头叹息道:“我有好些年没亲自干这种活了,早知道何公子你能顺利将货要出来,真不该将我那些属下遣回国,那样我就不必这么累了。” 我微笑道:“莫老先生辛苦了,如非亲眼所见,真不知道这大商队运一次货是这么的不容易。” 我一边的叶先生这时向莫提马道:“莫老先生你跟这客栈的老板是不是很熟?应该找他好好聊聊,打听一下前面路上的情况。” 莫提马一生经商,走过的地方多,阅历丰富,谈吐不凡,一路上和叶先生相谈甚欢,这时听得叶先生这么一说,他立即明白叶先生的意思,点头道:“阿提刚才已经提醒我小心了,说他听到风声,马贼们已经聚集在前面路上,可能是针对我们的。 除阿提外,我在这儿还认识不少人,待会儿吃完饭后我就上街向他们打听一下情况。现在,何公子,叶先生,还是招呼你们的勇士们吃饭吧。” 我点点头“那莫老先生你就多辛苦了。”其实我们还没进入鄯州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我和老李叶先生都知道,只是不想莫提马担心,没有告诉他。 一到客栈就离开去寻找雯雯他们的老李回来了“找到他们的落脚处,没有人,已经留下记号,他们回来后会来这儿找。”老李简洁的说道。我点点头“咱们在鄯州好好休整一下,待雯雯和李叔他们带回确切消息后,再商量下面的路该怎么走。” “外面有几个钉子,要不要老奴料理了他们?”老李寒声道。他说的是自我们进入这客栈后,就在客栈周围晃荡的那几个可疑之人。我微笑道:“不用答理他们,几个探哨而已,我们的目标是他们的大队人马。” 下午叶先生和莫提马出去走访了莫提马的几个熟人,回来后叶先生还是一脸的轻松,莫提马却是面色沉重,满脸担忧的向我道:“何公子,咱们前面的路恐怕很难走,贵国那位宋先生已经在商人间传出话来,说我的货绝对运不到边关,我的朋友们还告诉我前面路上的马贼近几天好像全都聚集到了一起,有近万人,很可能是专门对付我的。 他们劝我就在这儿将货兑给宋家的货栈,让国内的商行在边境马市上向宋家收取货款,我则请人护送回国。”我点下头微笑道:“这是意料之中的,放心吧,我们这批货定能安全运抵边境,交给你属下商行的。” “他们说可能有近万马贼啊,公子你只带了一百多位勇士”莫提马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的担忧。我哈哈一笑“人多不一定有用,我虽只有一百多位勇士,但个个都是以一顶百的好儿郎,莫老先生你只管放心,我这次不仅要将你这批货安全护送到边境,还要借机收伏这群马贼,为我们合作以后的源源不断的商队铺好路。” 我话语里强大的自信感染了莫提马,他总算点了点头“一切听何公子你的安排吧!”接着又露出满脸的气愤“这宋先生太不讲道理了,只须他做生意赚钱,就不须别人做,也太霸道了!” 做什么都是要以实力为基础的,政治上如此,商场上也不例外,我手里要没有星主卫队,我恐怕也没有从宋家将这条商路抢过来的自信。我心里这样想道。是夜,三更,劳累一天的人们正熟睡之际,我忽然惊醒,接着就听到有人轻声扣打我的窗子,我脑海里闪现出雯雯的面容,遂低喝道:“雯雯,进来!” 不知是因为星阳摄魂的进一步精进,还是因为和凌雨波的相处,我好像也有慈心门那种慈心通灵的能力了。不过话说回来,在这地方,这样的静夜能直到我窗前才让我发觉,也只有善于隐匿行迹的雯雯有这份实力了。 窗子掀开,一道娇细的身影跃了进来,果然是雯雯!“奴今晚回到客栈,看见爷爷留下的记号,就找过来了。”雯雯细声说道。 “李叔他们呢,也回来了吗?”我问道。雯雯摇下头“奴担心宗主到了久等,带了探查到的情况先一步回来,父亲母亲和两位叔叔一起,明天才能回来。” 我点下头“那就好,事情等明天再说,现在快休息吧。这么多天,雯雯你可是让我好想!”我说着将雯雯拥到了床上。陇州到鄯州一路上,雯雯一离开,诸女一个也不在身边,龙王早就饥渴难耐了。 莫提马那些胡商朋友得到的风声被雯雯他们实地探查到的情况给证实了,只是事情要更严重,大大小小各股马贼确实被某个力量给聚集到了一起,但人数不是近一万人,而是一万五千多人。 “我和父亲母亲王叔赵叔分成三组,分别查探查姐姐情报上所说的西域最大的三股马贼,灰狼,黄风,红娘子。 发现黄风和红娘子都带着属下聚集到了灰狼所在的灰狼堡,另外还有其它大大小小七股马贼也聚了过去,他们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是骑着马的。”第二天早饭后,在我房里,我和叶先生老李听着雯雯叙述他们探查到的情况。 叶先生皱起了眉头“不是说铁骑会不会再与我们为敌的吗,还有谁能将这些马贼全收拢到一起?一万五千多人,根据查丫头提供的信息,这差不多是整个西北全部的马贼了。” 第312章早京城我 早在京城我冒出与莫提马合作的念头后,查忆萍的线人网便有意加大了投注在西北地区的精力,得到不少有用资料,从扬州出发时已全部整理过带在了身边。 “没有铁骑会,宋家自己也有这能力,而且还有我们这里这么一大批货物为诱饵,让那些马贼聚到一起并不难。” 我沉声说道,接着又露出了微笑“这样也好,便于我们将他们一起歼灭。李老,你看呢?”星主卫队的实力,老李最清楚,我以我问问他的看法。老李脸上显出一个透着渗骨阴气的笑容“乌合之众,再多也无妨!” 我点点头,听他说的这么有信心我也就放心了,我虽然相信星主卫队的能力,但一万五千多人,这数字悬殊也太大了。 下午,李虎等四人也回来了,我们就着莫提马从外面搞来的地图研究起商队的行进路线。这次莫提马也参与了。与老李同样清楚星主卫队特性的王武指出一条路线“从这儿走,只要过了这个星石峡,以后就全是开阔地,最适合我们星主卫队发挥战力,一路就安全了。” 莫提马看下那条路线,一下子面色煞白,摇头道:“走不得,走不得,且不说星石峡太危险,就算过了星石峡,这条路离有名的盗贼窝灰狼堡那么近,地势又开阔,马贼的快马随时都可以袭击我们,我们不是等于往贼窝里闯吗?常走这条路的商人们都知道要避开这个地方的。” 一直死盯着地图的老李这时开口道:“老奴也觉得小武这条路好走!”莫提马对阴森森的老李心存一丝恐惧,听他一说,立即不再开口,而是转头望向我。 我望向雯雯“你告诉我你进去过灰狼堡?”雯雯点点头“奴为了查一下他们的人数,曾潜进去过。” 我点点头“那就好,晚一会儿你仔细把里面的情形给我说说,我画一个灰狼堡内的房屋布局图。”我说着目光转到地图上,手指从星石峡划过,然后划过灰狼堡,在地图上留下一道凹痕,斩钉截铁道:“我们就走这条路!” 莫提马面色一变“这”我指出这条路与王武建意的那条路差别不大,唯一的差别是他那条路线是从现在群盗聚集的灰狼堡一边经过,而我这个则要穿过灰狼堡。 叶先生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我满是自信的微笑着拍一下莫提马的肩膀“放心吧,莫老先生,听我的没错。 我和你说过,这次我们不仅要将这批货物安全运过去,还要收伏这群马贼,因为我不只是运这一次货,以后我们的商队还要源源不断的从这儿经过,总不能每一次都要我带着这么多人随队护送吧?所以趁此机会,一定要将这些马贼荡平,为我们以后的商队铺好路。 不与他们接触,又怎么能收伏他们呢?”莫提马思考着有些愣怔的点了点头,其它几人应该听得出,我的眼神里和声音里有意无意的已经使上了星阳摄魂。 在鄯州休整了三天后,商队再次启程西行。出城不远,我让商队停下,老李招呼一声“战斗准备!”一百一十二名星主卫队成员立即从货物中取出了隐藏于其中的各项装备熟练的在身上装挂起来。 从这儿开始,商队已进入危险地带,随时都有可能遭遇袭击了。软铠,匕首,长刀,折弩这些是卫队成员们平时也不离身的东西,所谓战斗装备是要将那些投矛,钢盾箭筒等平时太显眼不便携带的东西带到身上,另外将折弩这平时隐于衣内的违禁武器挂到腰侧易取的位置。 从老李发出指令,到卫队全部装束完毕,不过数十息,整个过程迅捷而有条不紊,眨眼间一百多人已全都在周身上下绑带满了各式各样令人生畏的杀人利器,看得莫提马和那些雇来赶马的帮手们满眼的惊讶的张着嘴发呆。 但接着他们眼中就闪出了喜悦,有这样一群人跟着,他们一路上的安全就有保证了。莫提马叹道:“我明白何公子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了。这些确都是可以以一挡百的勇士!” 商队重新启行,那些赶马的脚夫们不再有刚才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开始一边大声的吆喝着畜牲,一边互相间有说有笑起来,随着商队一侧带来这种轻松气氛的星主卫队成员们一个个则仍是目光平稳的凝视着前方,默默无言的策骑赶路,只有整齐的马蹄声以稳定的节律律哒哒的响着。 那气势让脚夫们不敢向他们搭讪,只是不断的投去好奇钦羡的目光。莫提马好奇的打量着卫队成员们的装备,指指点点的问叶先生那些都是怎么用的,叶先生微笑道:“等马贼来了,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备战状态下的星主卫队,只见每个人都把那小方形钢盾绑在胸腹处,仿佛成了护胸甲,背上则每人都背着一个装满长箭只露箭羽的箭筒,箭筒外一侧是三支缚在一起绑于背上的三支长矛,另一铡则是长刀,箭筒里的长箭就是叶先生向我展示过的那种,箭身很细,每筒应有上百支。 有二十八人是每人背了两个箭筒,腰挂大弓,可能就是那二十八个神射手了,另有十五个人背上箭筒里装的却是粗的多的另一种长箭,一筒也就二十多支,我知道那是专为那十五台巨弩准备的弩箭,果然这十六个人身上我同时发现了那组成巨弩的零件,他们应该是专职为巨弩上箭的,射手应该还是那二十八个神射手中的十五个。 另外每人腰间还围有一条宽腰带,插满类似恋星小箭的短箭,挂在腰带一侧的则是折弩。改天得让叶先生给我也弄这第一条腰带,这腰带围腰一圈可箍上个五六十支小箭,这些普通小箭从我星阳神弩中射了虽不及恋星小箭,但也应该有相当的威力,碰上群战就占大便宜了。我心里想道。叶先生那天展示过的装备我在这些队员身上基本全见到了,只有那匕首和抓勾不知他们放在身上何处了。 按这种装备,我这支星主卫队主要擅长的还是远程攻击,长刀钢盾匕首这些近身格斗的武器只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的。 我明白叶先生这样设计的苦心,这些卫队成员毕竟都是些没有武功底子的山中猎户,与江湖人相比,近身格斗本来就是他们的弱项,但他们都从狩猎生涯中练得一幅好眼力,好准头,正适合远程攻击。 控制着脚程,于第二天傍晚时分到达黑石峡前。商队停下来,扎营休息,生火做饭,做出准备在此过夜,明天再从峡中穿过的样子。一咱上不断有探马出现在我们商队附近,现在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眼前这条峡谷里有多危险。 黑石山是一座纵亘南北的石山,不算太大,快马四五天才能绕过,一般商队都会选择多走几天绕过它,而不会选择从黑石峡中穿过。 这黑石峡只是山中一条狭窄的狭谷,仿佛有人一剑将山劈为南北两断,中间便留下了这个陡峭的峡谷,长达数百米,成为马贼强盗的乐园。 谷间多乱石,两边为黑色陡崖,高峻陡峭。据莫提马说,这儿常被马贼们用来伏击商队,所以这条路上来往的商人对这一百多米的狭谷向来是远避三舍的。 我和老李叶先生还有李虎一起在狭谷口徘徊着查看地形,叶先生看着峡谷中那险恶的地势皱眉道:“这种地形正是星主卫队最忌讳的地形,根本没法发挥长弓硬弩的优势,贼人若伏在两边陡崖上向下砸石头,那金银软铠也无法保证卫队不爱伤。” 我和老李一起同意的点点头“必须控制住陡崖上方,商队才可以通过。”我说道。老李策马来到崖口一边的山体前查看着,我们三人纵马跟上,我们都明白老李的目的,想看看有没有地方让星主卫队从这一侧爬上崖顶? 李虎开口道:“这儿我查看过的,这山势在峡谷对面出口一侧很和缓,易攀登,但峡谷这一面却太陡,我和王武想爬上去尚且费劲,那些不会轻功的卫队成员不可能从这儿上去,不过往南二十里处有一个地方山势稍微缓和了一些,卫队轻装的话应该能上去。” 老李沉声道:“不,这山势虽陡,但卫队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攀上去。”我想起叶先生介绍给我的那种抓钩,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进入后半夜,夜色更浓了。秋夜风寒,旷野间有夜虫在有气无力的鸣叫着,高旷的天空上有稀疏的星光在点点闪烁,却仿如瞌睡的眼。 星主卫队却在这时从营地里悄没声息的走了出来,老李和王武赵成带着四十人来到左侧陡峭的山坡下,我和雯雯带着另四十人来到了右侧。那边老李又臂一展,身形像一只大鹰腾空而起,沿山体纵跃着,疾升向崖顶。 这边雯雯纤细的身影也化做一道淡影,沿着山壁,似乎是毫不停顿的向上没入夜空中,很快崖顶有亮光闪了一下,仿佛天际遥远的星,这微弱而小的亮光,也只有我的目力才能看得真切。 左侧山崖上老李也打出了一点亮光,示意他那侧崖顶也安全。挥手一个示意,两边的人同时行动,每十人一组,走到山跟前,细微物呛呛声响,卫队成员手中的抓钩射出,随着一声声金属与岩石撞击的叮叮声,抓勾已全部抓牢了山体上的突起。 手上戴有专用手套的卫队成员们不怕连结抓钩的细钢丝伤手,攀着钢丝,脚登山体,灵如壁猿般攀了上去。到得抓钩所攀之处,手攀山体岩石突起之处,再次将抓钩向上射出,抓牢后继续攀登。 我在下面看得真切,在心里暗暗点头,就这么一批小小的抓钩便让一群没有任何轻功底子的人做到了飞檐走壁。 真没想到星主卫队第一场战斗用到的第一件装备竟是这毫不起眼的抓钩。挥手示意接着的三组跟上,然后我来到叶先生身边“我也上去了,营地就交给先生和李叔李婶了。” 叶先生点点头“宗主放心去吧,有李虎和这十四名神箭手在,纵有贼人夜袭,也绝对不可能近得了这营地。”我转身施展轻功,追着最后十个星主卫队成员向崖上飞去,那边王武和赵成也开始了攀登。 根据雯雯观察回来的消息,这黑石峡对面在昨天聚有数千马贼,但看我们在这边扎下营来,摆出要在此过夜的姿态,绝大部分都退到了三里地外一个荒费的小村中过夜了,只在两边山崖上各留了一百多人守夜。 可能在他们看来,即便就是只有这么不到三百人守着黑石峡我们也不可能通过。确实,以黑石峡的天险,他们占据崖顶,我们是绝不可能从下面通过的,所以要先清理掉崖顶这些贼人。 第313章一队人崖 一队人在崖顶轻手轻脚的向前前进,很快就发现了贼人的踪迹。真难为他们了,这么冷的夜,在这秋风呼啸的高山之顶,每人仅在身上裹着一条毛毯,缩在一些大石后背风处呼呼睡的正香,也可能是白天守了一天太累了罢。 不过看得出这些马贼还算是有组织的,因为他们在睡觉的时候还是留下了四个人盯着周围的动静,当然主要是下面的石峡,想是怕我们趁夜从峡中溜过。 但这四个一边小声发着牢骚一边全神盯着下面的小喽罗怎么也不会想到危险会来自他们背后。当他们感觉到一点动静,刚把头扭过来时,四支黑色羽箭已没如他们咽喉。 四个瞬间失去生命的身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倒了下去。我和老李各带有七名神射手,这些神射手不是白带的。 我挥下手,雯雯带着三十三名抽出长刀的星主卫队成员朝那些散卧地上,睡的正香的马贼们掩去,长刀从那些熟睡中的一个个贼人脖间划过,划出一道血箭,夜色太浓,那些血箭落入我眼中仿佛全都是黑的。 我则是拿出了我的星阳神弩,右手五指间卡上四支恋星小箭,带着七名箭已上弦的神射手站于一边一个高出的位置,盯着下面的屠戮。 那些没醒过来的马贼自由雯雯他们料理,但倘若那一个马贼在挨刀前惊醒了过来,只要他身子稍微动一下,便会立即有一支黑色长箭没入其咽喉。 这些神射手能在全是猎人出身,个个弓箭娴熟的星主卫队中被尊为神射手,其箭技自不是盖的,崖顶这微弱的星光足以让他们尽情施展他们百步穿杨的绝技。 而且他们之间配合之默契,只要一个人射出,第二个人即不会再射向同一目标,因此没有一个醒来的马贼身上重复挨箭,但也没有一个醒来的马贼被漏掉。 杀戮进行到一半,我就放心的把星阳神弩和恋星小剑收了起来,有他们在,用不着我出手了。 这是一场静悄悄的悄无声息的杀戮,前后约一盏茶时分,除了偶尔临死之人的一声闷哼外,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一点让我很满意。 因为据雯雯所说,大批马贼就在三里之外,快马瞬间可达,而这暗夜中,黑石峡的地形实在不适合星主卫队与大批马贼进行较量。我们这边刚结束,峡谷对面已亮起一点火光,看来老李他们进行的速度一点也不比我们这边慢。 我打出回应的火光,然后雯雯向回路掠去,我们两边八十多人则同时继续向西行进,来到峡谷对面出口,守在崖顶上。 半个时辰后,下面峡谷里出现一条火龙,是接到雯雯通知的叶先生将莫提马叫了起来,带着商队正连夜穿过黑石峡。待整个火龙出了峡谷我们两边的人才从崖上下来,和商队汇合后继续西进。 东边太阳升起时,我们已将黑石峡远远的甩到了身后。金色阳光洒满大地,现在商队行进中的地形已变的十分平坦,虽有起伏却起伏的很缓和,不影响骡马的行进。 莫提马和那些赶着骡马的脚夫们虽然半夜被从酣睡中叫醒,但能这么轻易的就穿过了黑石峡,现在沐浴着朝阳,行进在这平坦的黄土地上,都不仅没有疲累,反而有些兴奋。 莫提马更是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何公子你们真厉害,昨晚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的营的我都不知道,没想到那么快就把黑石峡控制了。” 我微笑道:“昨晚只是利用了马贼们的粗心大意而已,真正的恶仗还在后面呢。对了,昨晚没在事前告诉老先生,还请老先生勿怪!”“那里,那里,这些事何公子你做主就是,不必告诉老夫的。”莫提马连忙道。 “多谢老先生谅解,其实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这我还不知道这些脚夫里面混有多少马贼们的奸细,一切事情都得小心。”我说道。莫提马脸色一变,望向正在行进中的商队的眼光便充满了不安“何公子你是说这些人里有马贼?” 我微笑点点头“这是肯定的,我们在陇州那么大规模的招募人手,肯定会引起马贼们设在陇州的眼线的注意,这里面就我目前的发现至少混有三个奸细。” 心里有鬼的人不可能在我星阳摄魂的注视下隐藏得住,因此早在离开陇州时我便发觉到了三人的存在。莫提马惊道:“那何公子你还不赶快将这三人处理掉,让他们留在这儿给马贼们通风报信,对我们很不利啊!”我朝他自信的微笑道:“放心吧,我的人早盯上他们了,这一路上他们一点信息也没能透露不出去。但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三人的时候,留着他们可能还有用。” 莫提马听我这样说,脸上神情才放松下来。我心里暗笑,他这胡人对我们的处境确实没有我看得分明,这些赶马帮手们要不是在谢锦胜的帮助下召得急,等宋家从铁骑连那儿得到货已被要回陇州的事情,那时再招募到的脚夫恐怕就全是些心怀叵测的人了,那样的话我在陇州时就得对商队进行一番清洗了。 远远的有三骑快马从商队边上驰了过去,老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第六拨探马了!”他低声说道。我扫一眼那三个远驰而去的探马,再看下天色,太阳快升上中天了,时已近午。 向老李喃声道:“马贼们应该已经给崖顶上的同伴们收完尸了,这么频繁的探马,看来他们不愿再等到天黑,白天就想动手啊!”“儿郎们已经准备好了!”老李淡淡道。我看一眼随在商队周围的星主卫队,虽一夜未睡,个个却仍是精神抖擞。 二十八名神射手早在第一拨探马出现后就已将大弓握在了手中,其它人也将小折弩打了开来,准备着对付随时可能快马来袭的马贼。我喃声道:“后面的路还很长,不能让大家的体力随意消耗,还是休息一下吧。”说完后向我身边的叶先生,老李和莫提马道:“通知大家,到前面小坡上休息,大家吃些干粮好好睡一觉,今晚可能要连夜赶路。”莫提马纵马去了,我接着向老李道:“让咱们的儿郎们放心的休息一下,准备应付下面真正的恶战!” 老李受命去后,我偏头向雯雯道:“雯雯,你和李叔李婶王叔还有赵叔散开来,监视商队五里内的情形,见到大批马贼就立即发信号报警,还有从现在起,不要再让这种三三两两的小股探马接近商队了。” 雯雯和李虎等五人纵骑向四围驰去。叶先生微笑道:“这个缓坡确实很适合卫队用弓弩做战,就怕他们白天不来。” “随他们的便,他们若不来,咱们就真的休息一个下午,然后晚上赶路。看天气,今晚将是一个晴朗夜,虽然月细如勾,却有满天繁星,前面路上又全是开阔地,不影响咱们卫队发挥远程攻击的特长。”我说道。叶先生微笑点头道:“那倒也是!”我呵呵笑道:“到前面叶先生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深秋正午的太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洒着太阳小憩,应该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前面,商队已经在那面缓坡上停了下来,脚夫和那些骡马聚在坡顶最高处,卫队成员和自己的战马散在四周,大家翻身下马,拿出干粮水袋,吃喝起来。 秋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晒着,有细风轻拂。骆驼骡马都已躺卧了下来,或瞌眼入寐,或悠闲的嚼着面前的草料。 吃过东西的脚夫们七歪八斜的躺着,很快便酣声四起。昨晚半夜被叫醒穿越黑石峡,大家都没有睡好,现在正好补睡回来。 星主卫队的人却是只有一半真正进入休息,一半却是盘膝坐在自己马前,他们都从老李那儿学有一些简单的吐纳之法,虽不能让他们成为武林高手,却可助他们强身健骨,迅速恢复精力。 老李也是盘膝坐卫队一边,叶先生却在坡顶上莫提马一边,斜靠在一头卧地的驮满丝绸的骡子身上,将一本折开的书盖在脸上,发出微微的酣声。 坐在他一边的莫提马显然无法入睡,正在翻一本书。将整个宿营地的情形一一收入眼内耳内,靠着横卧的马儿侧躺在一边的我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外有雯雯他们,内有老李,我没有理由不放心。 身心一放松,我立即就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一阵倦意升起,便顺从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睡眠中的我突然心中一惊,猛的睁开眼来,立刻就感觉到了大地轻微的震动,耳朵一凝便听到隆隆的马蹄声。 远处一个小绿影射向天空,从其中发出尖锐的啸声,那是雯雯他们身上带的用来传递信息的竹笛,乃老李亲制,射向天空借刺破空气的气流可发出尖锐的鸣叫,居高声远,如此旷野可声传数里。 接着其它几个方向也响起竹笛的尖啸,马贼们竟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一盘散沙的众马贼能这样从多个方向一起向这儿围来,定有居中策应指挥之人。 老李和星主卫队众成员早在第一声竹笛尖啸声中已从地上跃起,拉起马儿腾身跃上。眼睛警惕的望向远处。坡顶莫提马和众脚夫也被这边的异变给惊醒,一个个坐起身来望向我这边,只有叶先生仍悠然的躺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施施然的站起来,远处已可看见正疾驰回来的李叔和李婶的身影。望向莫提马他们扬声道:“是马贼来了,大家不用慌,呆在原地不要动!”说完上马来到老李身边。看看天上的太阳,应该是半下午时分,我还没睡够一个时辰。李虎和李婶很快驰到了跟前“有五六千人,正从我们后方过来,有骑马的,但过半是步行,衣服杂乱,应该是好多马贼纠合在一起。” 我点点头,李虎和李婶回来的方向已可看到翻滚腾天的烟尘,接着雯雯王武和赵成都相继驰了回来,说在我们另外三个方向各发现有三千多马贼正向这边冲来,绝大多数都骑着马的,他们认得出这三股马贼分别是这儿最大的三大贼帮,灰狼,黄风,红娘子。 “近一万五千人,这大西北聚集的马贼全过来了,看来是想一举吃掉我们,李老你怎么看?” 我向老李问道。他阴冷的面孔不见丝毫表情,眼睛却死盯着前方已显出身影的一众马贼,听到我问话,冰冷的声音淡然道:“没有铠甲,不见盾牌,我们的箭足够!” 我点点头,望望其它三个方向,只在北边看到了烟尘,据赵成所说,那儿应该是灰狼帮,另两个方向还没有动静。 第314章眼前这一 而眼前这一群五千多人的杂合体已可看清冲在最前面之人的眉眼。马贼毕竟是马贼,乌合之众,虽然受人居中调度同时下手,但步调却并不一致。 或者是对方根本没将这仅有四百多人的商队放在眼里,是以争抢着第一个冲上来。眼前这速度看,倒是这群由多股马贼纠合在一起的五千多杂牌军冲到了最前。 想想也有道理,他们每一股都势力弱小,若被其它三帮提前得手,那还有他们吃的,所以自然要提前发动了。只是这群乌合之众一半骑马一半步行,骑马的和后面用两条腿跑的中间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可以先集中力量给眼前这群马贼些教训,再去对付其它三路之贼。”看另外三边的马贼都还离得远,我向老李说道。老李点点头,扬声发出简洁的命令:“射手出列,两排,定点直射!其它人,投矛准备!” 二十八名神射手翻身下马,来到最前列成两排站定,前排十四人下蹲,后排十四人站立。一手持大弓,一手向背后箭筒一捞,四支羽箭便到了手中。长箭上弦,箭尖稳定的指向前方呼啸而来的众马贼。 后面仍骑在马上众卫队成员,也都各自从背上抽出一根投矛端在手中。这一众马贼早已进入长弓射程,但老李仍没有发出射击的命令。我知道这批马贼绝不可能冲过这二十八名神射手的防线,便以一种悠闲的心态观战,看看这些射手全力施展后的威力。 本来对付这种蔓山遍野铺过来,身上又没有什么防备的一众马贼,弓弩的漫天散射是最有威力的,但敌我人数悬殊实在太大,漫天散射太浪费箭支,而且又对二十八名射手精准的箭技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就让他们采用直射之法。 马贼们越来越近了,伊伊呀呀的呼啸声混合着马蹄声汇成滔天声浪压了过来,再加上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及烟尘中无数在阳光下挥舞着的闪闪发光的各式兵刃,气势倒是相当哧人。 这时就显出星主卫队成员们坚毅的心理素质,一个个仍是目光平静,执弓握箭的手沉稳坚定,不见丝毫动摇。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疾冲而来的马贼越来越近了,已开始冲上缓坡,我可以看到前面骑在马上众马贼眼中那贪婪,兴奋及嗜血的目光,他们也看到了前面的弓箭手,但显然没把这二十多张大弓放在眼里,他们在人数上的优势足以让他们目空一切。 前面马贼的马蹄踏入距我们约五十步的距离,老李一声断喝:“射!”弓弦声响,前面的天空突然暗了一下,前排十四人几乎是在瞬间就将手中的四支箭全射了出去,箭与箭间几成一线,在地面上投下十四细长的阴影,阴影消失于马贼群中,惨叫声些起彼伏,冲在前面的马贼纷纷落马。五十步!对于这些弓箭手来说,这样近的距离已是必杀空间,去年在扬州谢家,挟持着谢锦的原光火会大护法,一品上位级高手冷言就是在这个距离被扬州城卫军中一名神箭手一箭射杀。 这些射手们仍是他们昨晚的风格,惜箭如命,所以箭箭毙命,命中处不是额头脖子便是心脏要害,绝不在同一个人身上浪费第二支箭。 后面的马贼还没反应过来,后排十四名射手每人四支黑色细长的羽箭已连续射出,四箭相连,又是十四条细长的黑线,正好接上前排射出的黑线,但到了马贼跟前这些箭却是分别没入不同人的要害之处。 就在每二轮箭射出之机,老李向身后一挥手,一排四十多人的卫队成员纵马前驰几步,猛然甩手将手中短矛投出,其目标不是人,而是主人被射杀后,仍在凭着惯性冲过来的马匹。 一阵锐器刺破空气的尖啸声后,四十多支短矛分别没入正冲在最前面的四十多匹马的马腹或马颈中。凄厉的嘶鸣声中,众马纷纷倒地,有的因惯性倒地后还又向前逆坡滑行数米才停下。 紧接着剩余的卫队成员也将手中短矛投出,又是四十多匹马倒下,前面四十几人以此间隙,已解下第二支短矛,投出后又倒下四十多匹各色马儿,一百二十多匹大马的尸体在我们前方垒成一条防线,后面的失去主人的快马再也无法疾冲过来,而是恐惧的绕开眼前这一堆同伴的尸体,朝一侧跑去。 老李在这时伸手止住了后面正准备再次投出短矛一组人。前面二十八名神射手的杀戮却没有丝毫的停歇,在后排十四人手中箭射完之时,前排十四人已将箭取在手中开始射出第三轮死亡之箭,如此轮换,五十步外成了一条死亡之线,马贼冲到者即死。 几轮下来,距离他们前方五十步开外已留下了六百多具尸体,后面的马贼早就发现了前面的死亡之线,却苦于疾驰的快马无法停下,又有后面不知情同伴的驱赶,仍是往箭口上送。“他马的快退!退!”“别冲了!”“从一边退,你们这些蠢猪。” 马贼们最前方响起杂乱的呼叫,好一阵混乱,但这并不影响神射手们射击又有二百多人中箭毙命,马贼们才算掉过了头,拼命的向来路逃去。 但大弓的射程又岂只五十步?一轮轮收割生命的死亡之箭仍如附骨之龃般追在他们身后,马贼们仍在一批批持续不断的倒下马来,这更迫使众贼拼命的打击跨下之马快逃,可怜了随在后面那些没马骑的马贼,刚兴冲的跑了过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自己人的马蹄踏得死伤无数。 “可以了,由着他们去吧,该转向北边对付灰狼帮了!”我说道,因为那边灰狼帮灰压压的人群已经显现出来,都是骑着马的,而且看上去明显比这群杂合的马贼要整齐多了。 老李喝声停,箭雨攸的止了下来。让这群马贼逃到了射程之外。从发动攻击到现在,半柱香时间不到,让对方留下一千多具尸体后狼狈逃窜。 这个过程唱主角的只是那二十八名神射手,其它人只是用投矛杀了几匹马儿。这让坡顶上莫提马和一众脚夫的惊魂安定下来,面对着呼啸而来的灰狼帮众马贼也不再见惧怕之色。 二十八名神射手停下射击后,迅速回到自己马前翻身上马,绕坡顶疾驰向北侧灰狼帮正驰来的方向。其它星主卫队成员也纵马绕向那边,不过他们绕的圈子更大,跨过死马堆,各自探身收回了自己的短矛。 我和雯雯老李几人也来到了北侧,在重新列成两排的射手身后勒马停下,打眼看前面灰狼帮的骑队已经到了千步开外,滚滚尘烟中灰影幢幢。 另一边被打退的马贼也绕圈跑到了灰狼帮后面。我眼睛突然一眯,忙向老李道:“不对,他们前几排马上的人都有弓箭。快,阵线前移,否则攻击时后面商队会进入他们射程。” 老李一声吆喝,两排神射手保持着队形快步向前跑去,我们几人带着其它星主卫队面员从后面策马跟上,到八十步外停住,这时灰狼帮的骑队已经进入弓箭手的射程,前排的人一边纵马向这边冲,一边已经挽弓搭箭准备射击了。 星主卫队各成员一齐将和软铠相连背在脑后的头套拉上,只留两个眼孔在外。对方第一拨箭雨射来,是漫天散射,落在人身上的箭支全都被软铠弹开了。 我可以看到他们前面一排人看到这一现象眼中所露出的惊骇。但快马仍在毫不减速的向这边冲来。我和雯雯老李等身上没有软铠,拨开对方第一拨箭雨落向我们身上的箭支后自动打马后退。 后面的星主卫队成员向前贴上。老李扬声喝道:“下马,成两排,前进二十步,投矛准备。”星主卫队众成员立即翻身下马,迅速组成四十二人一排的两队,向前跑出二十步,正好到两排神射手之前。 我忙叫王武几人上前将卫队的战马赶往坡顶。这时灰狼帮马队前排已进入百步之内,开始踏足土坡,向上驰来。一拨拨箭雨射来,连在后方的我们也进入了对方的射程,幸亏马儿被赶往更后边射程之外,否则很可能受惊。 这也是老李让卫队下马上前做战的原因,人有软铠护身,不惧弓箭,马可不行,一旦受惊,很可能乱了这边的做战队形。 灰狼帮毕竟比刚才那群乌合之众有点组织,先是看到前面一百多人不惧弓箭,现在距离近了,更看清前面敌人队形整齐,手执短矛似是有所准备,前排十几个身上着有铠甲的头目样人物竟借上爬坡将马速放缓了下来,看着前面两排手执短矛的星主卫队目露惊疑。 后面跟随的众贼也有组织的将马速放慢了。但他们对危险的感觉毕竟还是晚了,因为他们的马儿已经进入投矛的必杀范围,五十步内。老李一声大喝:“投!” 前排四十二人将手中短矛投了出去,灰狼帮前面一排马儿倒下大半,将其主人向前甩了出去。 前排四十二人一边后退着给第二排投矛腾开位置,一边伸手到背后解下第二支短矛,第二排人投完后同样是整齐的后退,解矛! 如此,八十四人在每人投出两支长矛后已退到了两排弓箭手身后。一百六十多匹死马一线堆在坡角处,构成一道防线,绊得后面冲过来来不及减速的马匹又倒下一批,马上被甩飞的马贼有的竟撞上前面刚爬起来的同伴,再次将其撞倒。 当这数百倒霉的人儿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他们正处于前方几十米外两排冷气逼人的黑色箭尖下。 “射!”老李冰冷的声音响起。细长的黑箭每四支一线,眨眼间四轮射出,从地上爬起的人都又再次倒下,只是这次却是永远的倒下。 那几个身着铠甲的人还想凭着身上的护铠冲过这几十米的距离,却是则一跨步就眼睛中箭倒下了,护铠没能护住他们这个要害部位,所以他们也没受到任何优待,和其它人一样一箭毙命。 解决前面这群人后,射手们并没有丝毫停留,夺命黑箭直接移向了后面接着冲过来的马贼,对方的弓箭手已全部被解决掉,根本没有还击的份,一支支黑箭射过去,箭箭夺命,马尸外又留下一堆尸体。 灰狼帮比刚才那帮乌合之众组织性的优势体现出来,一个满脸胡子的灰衣大汉在后边大喝着:“停,后面的停下,对方弓箭厉害,后退,快后退!” 喝声中一众马贼很快止住了前冲的势头,疾速后撤。一支支黑箭毒蜂般追在众马贼身后又是一通追杀,直到其全部逃出射程范围。 有一支黑箭射向了那个满脸浓密胡子的大汉的后心,射中了,箭却被弹开来,原来其衣内隐有铠甲。当第二支箭射向他头部时,他已跑到大弓射程边缘,箭势已弱,被他偏头躲了开去。 第315章他是我见 他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被卫队招呼了两箭还留有命在的人。“是不是灰狼?”我问身边的雯雯。灰狼即灰狼帮的首领,我看这人的相貌身手符合查忆萍给我的关于灰狼的资料。雯雯点下头“是他,要不要奴去取了他首及?”我微笑一下“暂时不用,再看看他的表现,再决定取不取他性命。” 我要杀灰狼的话,根本不用雯雯出手他也逃不掉,即便不动用那射程远达千步的巨弩,我的星阳神弩在足以在他逃出射程这前射杀他。 “李老,让儿郎们退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敢过来了。”我自信的说道。因为我看到灰狼帮和第一波被击退的杂牌马贼已经一齐朝另两边刚现出人影的黄风和红娘子两股马贼迎去。 迎上后两股人马便都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向一起集中。第一波杂牌军们的攻击马贼们被击毙了一千六百多人,然后灰狼帮也在以神射手们前面五十步为中心的一个扇开区域留下了近千具尸体,那正好是大弓有效射程覆盖的范围。 这份杀伤力足以让另两股马贼在冲上来前先好好掂量一番。老李也看到了这种情况,卫队全退到了山坡上坐下休息。 有同伴上前给那些神射手揉捏肩臂上的肌肉,帮其放松。另一些人则又打马上前将那些短矛捡了回来。那些脚夫们看过了星主卫队的神威,望着众人已如望着一群天神般崇敬。 有人送了饮食过来,却被卫队成员谢绝了。我和老李上前夸奖鼓励众人几句,然后便到坡顶上查看远处贼人的情况,叶先生早已经醒来,正和莫提马向远处遥望。 远处众贼汇合一处,声势再次浩大起来,莫提马虽已见到了星主卫队的威力,但看着远处那近万人灰丫丫的一片,脸上不仅有忧色“唉,看来他们并没有退去的打算啊,这么多人,死耗也能把咱们的箭耗光啊!”老李冷声插话“耗不光的,我们的箭足够。”确实,刚才两仗,二十八名神射手不过才射空了背上两个箭筒中的一个,现在已经有其它队员解下自己背上满满的箭筒给他们换上了。 再说,直到现在,也只是那二十八名神射手发威,其它人都还基本没动呢,百步之内那些小折弩的威力并不比大弓小多少。 对方若仍像刚才那般无章法的冲击,来多少人都是送死。我向莫提马自信的微笑道:“放心吧,我们面对的只是一群马贼,并不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只要打垮他们的信心,他们自己会作鸟兽散的。” 叶先生却沉思着摇头道:“事情好像有点不对,这些马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团结了?按道理灰狼帮吃了大亏,应该是鼓动另两帮人也来尝尝厉害才对,怎么还好心的把他们拦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这确实是个问题,沉思道:“马贼们之间有居中策应的总调度之人,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否则这么多股马贼不可能挤在这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向我们发起攻击。 但能让这些马贼像眼前这样真的团结了起来,说明这个总调度人有着相当的威望,可除了铁骑会,宋家还能请得动谁,又有谁有这能力,来节制这些无法无天的流寇呢?” 我也陷入了沉思。不得思绪,看莫提马正用一种焦虑的眼神望着我,遂镇定的笑道:“且不理他,由着他们去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让大家只管放心休息就是!”斜阳西下,晚风渐急之时,前面远处的马贼又动了起来。仍是骑队打前,不过这次不是疾驰,而是一个恒定的速度缓缓的压上来。我皱下眉,这样过来不是比疾驰而来更像给这边的弓箭手们喂箭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马贼们快要进入大弓的射程时突然压住了步子,然后散开来,把战线拉长将我们这边整个山坡都围了上来,然后也不急着冲击,只是等着同伴们跟上。 我眼睛眯了起来,喃声道:“对方是想充份利用人多的优势,从四面八方一起冲击,让我们顾不上来啊! 嗯,他们本来就是这个计划的,只是因为各路马贼的轻敌与配合不当才让我们胜了前面那两场。李老,对付得来吗?”老李面色凝重,眼里射出寒芒“应该可以,请宗主帮老奴锁定对方的头领!” 我点下头“你去布置吧,调一组巨弩手到我身边来!”老李点下头,退到了下边星主卫队那边,很快一个神射手来到了我身边,另一个身高体壮的卫队成员扛着一抬组装好的巨弩也跟了过来,站于那名神射手身后。 我点下头“待会儿你看我的指示射!”下面星主卫队的成员已经散开来,一百多人这么散到这小土丘的四围确实显得单薄。 基本队形仍是神射手在前,其它队员随后,但这次其它队员手里不再是投矛,而是打开来的折弩,手里五指间夹着四支短箭,这种一手四箭的手法我是从李虎那儿学的,看来所有星主卫的成员都已学会了。 “李叔,王叔,防线太长,射手缺乏,你们不用站在我身边,到下面多要两筒箭背着,看那儿吃紧就去支援那边吧。”我向身边的李虎和王武说道,他们二人和赵成也都算是神射手,尤其李虎,那应是神射手中的神射手。 只是三人中只有李虎背有一把大弓,王武接过来到我身边那个卫队神射手的大弓,并将他身上两个满满的箭筒移到了自己背上。李虎则到下面其它队员处要了两个箭筒背上。 密密麻麻的马贼在人喊马嘶声中将我们所在这小土坡整个团团围定,围在前面数排人都勒马做出准备冲击状。 我注意到每面都有几个人将头扭向西边,向其所望方向望去,只见在那儿升起一面大黄旗。黄旗突然向着我们这边一挥,四面的马贼一声呼啸,烟尘升腾中,一起向这边纵马疾冲而来。 西边斜阳如血,染得那马蹄下升起的烟尘也一片殷红,其间挥舞的马刀,还有众马贼那贪婪与嗜血的嚎叫,还有山坡下那密布的马尸和人尸,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杀气从四面集聚向中间这个小小的土坡。 坡顶那些脚夫们又开始颤栗了,恐惧的目光望到站于坡顶面带镇定微笑的我,才得到一点安慰。“注意那面黄旗!”我对身边的雯雯和那个神射手道。 “是黄风!”雯雯道“红娘子,灰狼都在那边,最中间那两人奴不认识。”我凝视着那个方向,大黄旗下一大群人簇拥着五个人,一个黄衫老头,应该就是黄风,他一侧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人,距离太远,看不清相貌,但看那身材却是比男人还要粗壮得多。 灰狼站在另一边,在灰狼和黄风中间是两个华服中年人。虽然因为距离和烟尘,看不清相貌,但我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个,因为这人我曾在洛阳见过,就是宋求仕身边那个壮汉。“其中一个是刘波,咱们在洛阳见过的。”我跟雯雯说道。 宋求仕身边跟着的那个壮汉就是高手榜上名列二品二十九位的刘波,这是在开始注意宋家后,查忆萍通过线人网查出来的。 本来高手榜上的人查忆萍大都认得,只是这刘波向在西北,很少进入中原,是以她不曾见过,在洛阳时就没能认出来。 这刘波是华山掌门,名列二品十七位的刘甘的弟弟,据查忆萍从线人网上探得消息,华山一派得宋家金钱上的支助,与宋家交好。雯雯迷下眼睛,点点头“那另一个人应该就是宋家另一个高级护院林一泉吧?” 我点点头“应该是他,宋家竟将自己的两大护院都派了过来,看来对我们重视的很啊!”一直朝着那个方向凝视的那个弓箭手这时道:“属下已看清宗主所说之人,在我们巨弩射程之内,是否射杀?” 我缓缓摇头“不,这两人不同灰狼,黄风这些马贼,是名列二品的真正高手,这么远的距离,弩箭力道减弱,他们很可能有能力躲过去,反而打草惊蛇。” “那就让奴过去吧!”雯雯道。我面露微笑“暂时不用,老李应该抵得住,先让咱们儿郎表现一下,顺便削减一下马贼的数量,便于日后的控制。” 下面双方的距离渐渐接近,对方的快马已接近土坡底部。老李的哟喝声响起“弓箭手,后退三十步,其它人,上前三十步。贼人一旦进入射程,自由射击。” 随着这吆喝声,星主卫队的队形开始变化,二十七名神射手向后收缩,站位比刚才相对密集了,而其它八十三名成员则纵马上前,隐隐成两排,在射手前四十步处勒马停定,两排间间隔约十步,大弓的射程比折弩要远近百步,如此站位,等于是整个防线向后收缩了,但射程内的箭支密度却可以大大加大,而且构成一个梯度。 李虎和王武两人并骑而立于东边射手后十步处,和前面的射手一起将细长的黑箭搭上弓弦。贼骑簇拥着迅速冲上了山坡,已进入大弓的射程,但那些神射手却默契的都没有发动,眨眼间,贼骑快马又近了约五十步,嗖嗖嗖嗖,第一道连珠四箭射出,立即,所有的弓箭手都发动了,一道道黑线不断的没入冲锋的马贼群中,众马贼一线一线的倒下。 但二十七名神射手,加上后面的李虎和王武也才二十九人,一线散在山坡四围,每两人间的间距有十几步,实在是太稀疏了,平均每人正前方面对的绝不只是四个马贼。 而且他们射击速度虽快,却都有必不可少的取箭上箭的间隙。因此那些马贼虽是连续不断的倒下,却仍是在迅速的接近中。 细微的铮铮声突然响起,是最前面八十多名卫队成员的折弩发动了。他们的精准度虽不如后面的神射手,折弩小箭上的劲道也比不上那细长的黑箭,但他们人多,而且射击对象与他们的距离够近,因此杀伤力并不比神射手们次多少,冲在最前面的众马贼开始成片的倒下。 铮铮声不断,众马贼前冲的势头终于止住。于是后面的弓箭手只负责射击远处的马贼,冲过他们箭网的则由前面两排折弩手负责。 弓箭手和前面两排折弩手按各自箭支的有效射程构成三道箭网的梯度防线,李虎和王武是两个骑在马上的神射手,可以快速移动,纵马在圈子内到处救急,看那边马贼冲的过于靠前了,就立即转向那边。 第316章从最前面 从最前面一排卫队成员前到大弓射程边缘构成一片环带状的死亡区域,那些马贼一进入此一区域,便纷纷落马,其跨下坐骑虽仍然继续前冲,但毕竟不是军中训练有素的战马,被在两折弩手间绕圈疾驰着的老李和赵成及李婶吆喝声一吓,再有几匹被射上一箭,便纷纷向一边逃去,不敢往人多处来。 前冲的众马贼眼中露出恐惧,甚至有人开始故意勒马压住了马儿已经提起的冲击速度,沿着死亡区域外缘不敢进入,这几个人的畏缩迅速传染开来,众马贼冲击的锐气渐消,环带死亡区域的内缘开始由最前排折弩手面前一步步的往外压,环带渐渐变窄,然后便听得马贼们后面响起号角声,正前冲的众马贼如逢大赦,呼啸间都勒马退了回去。 “还有进有退啊!”我喃声道。一边的莫提马长长的出了口气“终于打退了!好险。”“他们只是暂时的退却,还会再来的!”他一边的叶先生看着正在退逃的马贼远沉声说道。我点下头,因为这些马贼是听到号角声才退却的,而且我看到他们并未退远,而是在远处被从本边大黄旗下几个头目身边驰过来的人拦住,重新整队。 叶先生盯着远处停下集结的众马贼,脸色前所未见的严肃“再来这么一次冲击,儿郎们恐怕抵不住了。”老李来到坡顶“折弩小箭快消熬光了!”他面色凝重的这么说了一句。 我心里一紧,这一轮射击,射击强度太大,箭支消熬实在太快,折弩的小箭,每人腰间仅有五十支,现在看去,大部分人都是只剩下三五支,这些折弩手们不能做到神射手们那样,基本上一箭毙一命,因此小箭的效率并不高,很多只是将对方射下马,阻住对方冲击。 真正射杀贼人的主要还是弓箭手们,现在他们仍在不时的朝前面堆积如山的尸体中放箭,正是在击毙那些坠马却未死去的马贼。 刚才那一柱香不到的时间里,这些神射手们都已快将背上两个箭筒里的近二百支箭射光,这会儿其它队员正在将自已背上满满的箭筒给他们换上。 刚才情景还真是危险,对方刚才的冲击若再坚持上一会儿,把前面两排折弩手腰间的小箭熬光,只凭不足三十张大弓是挡不住他们的,那样恐怕就得限入混战状态,对方人多的优势就该显示出来了。 “趁贼人暂时不会再过来,快让儿郎们到前面捡箭!”随老李来到坡顶的赵成说道。我忙道:“不可,那样会让马贼知道我们的境况,增长他们的士气。 刚才我们已经成功的将恐惧植入众贼心中,你们看,他们想重新鼓起士气冲过来并不容易呢?” 四围远处的马贼都是乱哄哄的,在东面还可以看到其中竟有打斗,东面是那些互相没有隶属关系的小股马贼们,可能有的马贼因为害怕,想要退却,却被其它人阻拦,起了冲突。 其它灰狼,黄风,红娘子三股马贼虽在各级头目的约束下比东面有秩序的多,却也是乱哄哄的,离这么远我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恐慌。 “刚才那一轮在儿郎们箭下丧命的贼人恐怕超过五千了吧,再加上前面两轮丧命的,前前后后已经有七八千,已占众马贼的多半部分了。” 我悠悠说着,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老李寒声道:“但现在对方至少还有六千人,一旦像刚才那样冲过来我们抵挡不住的。” 我摇摇头“他们再也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冲击了,一群已经丧失了一多半同伴,心间又充满恐惧的乌合之众,如何能在这样一个傍晚再组织起像刚才那样的冲击呢?他们到现在还不退,只是有外力在约束他们而已。” 叶先生听明白了我的话,面容舒展开来,脸上露出微笑“那现在我们就该替他们解除这外力,同时再给他们施加最后的恐惧。”我微笑一下,沉声道:“让所有的巨弩手都上来!另外,让儿郎们别再理会那些已受伤的马贼了,马上集中。” 刚才那撤退的号角是马贼们今天最大的错误,那一刻是他们唯一取胜的机会,他们却退却了。西边那艳红的夕阳已经有一半落入地平线下,涂得大地一片血腥,旷野渐起的寒风中却是真的满含血腥气息。 在东边,暮色开始笼罩原野,黄昏,这本来就是一个让人心生苍凉之感的时刻,更兼遍地死尸。 东边那群乌合之众开始一股一股的向后退了。西边远处大黄旗下的刘波和林一泉开始纵马从南边马贼外围向这边绕驰而来,看来是想阻止这些马贼当逃兵,其它三个头领也驰向自己的本部。 “将两人中杀掉一个即可!”我向翻身上马的雯雯道。雯雯点下头,纵马向南边冲下土坡,迎着刘波和林一泉的方向驰去。我转过身来,向已准备好的巨弩手们喝道:“射!” 嘣嘣声响中,十五支小枪般的利箭发出尖锐的呼啸,在夕阳余辉中划出一道闪电般的乌光,从坡顶向北西南三面射去。 那黄风,灰狼还有红娘子自然是弩箭的目标,刘波和林一泉也各分得一箭,不过射向他们的箭取的目标是他们跨下的坐骑。 另外的箭支是分给那些在马贼群里奔驰着约束众马贼的小头目的。刘波和林一泉都听到了箭啸,但他们的第一反应却是从马上跃起身来,于是两箭分毫不差的射入马颈,急奔中的两匹马倒在地上后又向前滑行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离他们不远处的红娘子倒是探身奋力一刀磕开了弩箭,但她也被箭上力道震的落下马去。西边的黄风就没他这么好运气了,他带人奔向自己的属下,奔驰方向正好是迎着箭而来,虽然也看见了箭正朝他射去,却已来不及躲开,手中的马刀刚抬起,还没碰着长箭,箭已及体,实实在在的没入其胸膛。 奔向北边的灰狼是最为警惕的,听到箭啸,毫不犹豫的立即就弯身伏到马背上,堪堪躲过要害,长箭射入他肩头,将他射下马去。 至于那些马贼中的小头目,北边灰狼帮里两个,西边黄风帮中五个,南边红娘子一伙中三个,他们距这坡顶太近,那几个小头目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利箭穿身而过,栽下马来。 周围的马贼哄的围上去,然后数道惊恐的目光望向这边山头,接着便炸了窝的野蜂般扭头向后狂奔。 我在心里微笑一下,这些马贼可能以为这种箭也能像原来那些细箭那样连绵不断的射出,是以恐惧如此之甚。那就再给他们些恐惧吧。 “准备,向马贼中间的人射,自先目标,北西南各五支射。”我喝道。后面的上弩手脚蹬弩弦,熟练的给支在地上的巨弩上好箭,前面的十五个巨弩手接过扛在肩上,嘣嘣声中,又是十五支箭射出,三面三支马贼每支中间倒下五个,巨大的恐惧让众马贼彻底崩溃了,再也没有能约束得住,都疯狂的朝远处狂奔而去。 东边那仅余千余人人小股马贼聚合体,一看这情形立即也溃散逃去。肩上受伤的灰狼重新翻上马,看到马贼们溃逃的情景,发出一声尖啸,俯在马背上朝西北方向疾驰而去,属于灰狼帮的那些马贼也还剩一千多人,立即跟在自己首领身后向西北方向逃去。 这带得西边一众失了首领的黄风贼也随之折向西北,东边那些散兵好大部分怕落了单,也随大众朝那边绕去。红娘子从地上跃起,迅捷的爬到马上,呼啸一声带领溃散的徒众向西南奔去。 这时落在地上的刘波和林一泉好像看到了雯雯,慌忙跃起身来将经过身边的马贼推下马去,欲抢马逃命。但这边众弩手已经再一次将弩机上好,李虎和王武赵成各接过一个代那神射手将三支箭向二人射去。 刘波与林一泉不愧是高手上名列二品的高手,各自用手中箭将射到跟前的弩箭拨了开去,但射向林一泉的第三支箭他没来得及拨开,没入马腹中。 那马栽身倒下,将他掀下马背来。刘波却纵马随众马贼向远处逃去。李虎等又接过另外的已上好箭的弩机欲向逃亡的刘波射去,他现在还在射程之内。 我伸手止住“好了,放他走吧,华山派也是名列名门录的江湖一派,没必要和他们结下死仇,留他一命,来日与华山派也有个转寰的余地。” 杀了刘波,很可能逼得刘甘华山一派铁心站在宋家一边与我为敌,虽然我不将他一个排在名门录里十六位小小华山派放在眼里,但他们毕竟江湖一份子,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坏名声,他们不同眼前这群马贼,若最后逼得我不得已将其灭门,那血腥会让江湖对我产生反感。 王武和赵成将弩机放了下来,李虎却箭尖一转,射向了刚站起身来的林一泉,逼得他挥剑挡箭,这么一耽误,众马贼已仓惶奔过,让他失去了抢马的机会。 雯雯的快马却已离他不远。我点下头“这个林一泉留给雯雯吧,李叔,现在的马贼还是多了点,往西北逃窜的众马贼靠后面一批是步行的,你和王叔赵叔带上射手们再追上去掩杀一批。 不要与他们接近,只在射程内用弓箭射击。”李虎点下头,招呼一群巨弩手都放下巨弩,重新拿起大弓,翻身上马,与下面其它十三名神射手一起朝西北方向因没有骑马而落在后面的马贼追去。 夕阳已完全没入地平线下,四野暮色渐合。我长出一口气,这一役终于大获全胜了,却真的是杀的尸横遍野,没有血流成河只是因为被箭射中要害流的血太少。 看着周围堆满山坡上下的死尸,心神放松之下便又升起几份不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死尸堆在我面前,不由得暗问自己杀人是不是太多了?接着便告诉自己反正都是些马贼,死多少也没人管,由着它去吧。 看那些造成这么多杀戮的星主卫队成员一个个都还是镇定如常,心里不由对老李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不知他是怎么训练这些卫队成员的心理素质的,一个个杀了这么多人却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好像是一个个无生命的机械杀人装置。 但看看他们那一身身顶级的杀人装备,将这卫队成员看做是一个个杀人装置也并不过份,整体上一百多人就是一个庞大的杀人机器。我现在确实需要这么一台杀人机器。 “李老,叶先生,让大家去把箭从尸体身上捡回来吧,这一仗虽然大胜,却不能保证就是最后一仗。”我说道,然后转向莫提马道:“让大家准备离开这儿吧,到前面另找地方休息,今晚不赶路了。” 第317章这遍地死 这遍地死尸充满血腥的山坡实在不适合再做任何停留。众马贼退去后,心神放松下来的那些脚夫也开始注意到堆满山坡上下的死尸,一个个呆头鹅般瞪大了眼睛,如非亲眼所见,他们是绝不可能将这么多的死尸与眼前这支仅有一百多人的保镳队伍联系到一起的。 看向我和老李等人的目光里已不只是敬佩,更多的是一种恐惧。听到莫提马的招呼,忙匆匆的收拾骡马,准备启行,似是一刻也不愿再在这儿多呆。 混入脚夫中那三个马贼的奸细这会儿也都脸色苍白,随众脚夫低头默默的干活,我推测这三人可能不会再去做马贼,而是留下来老老实实的做脚夫。西边雯雯的快马已追上林一泉,两人实力相差悬殊,雯雯对付林一泉是手到擒来。 离得远了,晚霞中我没看清林一泉是否做出什么有效的抵抗,但雯雯好像是马都没下,很快就提着林一泉打马回转了。 向西北驰去的李虎等人也已咬住了向那边逃散的众马贼的尾巴,三十人散开了,衔尾用弓箭射杀。离得远了,人和马都变得极小,好像映在西边天际红色晚霞上的一个个黑点。 “林生你看那边?”叶先生突然指着北边喊道。我打眼一望,心里一惊“是一个骑队,有数百人,队伍很整齐,好像是正规军!” 北边远处新出现这股骑队好像是飘荡在北边天际的一条黑色丝带,正迅速的向西边飘移,后边扬起一股腾腾的烟尘。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李老,你看着这边,我过去看看。”说着急忙纵身上马,向西北方疾驰而去。我赶上李虎他们时,那支三百多人的骑队也从东边赶到,插入李虎他们和正拼命前奔的马贼们中间,阻住了李虎他们的追击。 这是一支纯黑色的骑队,所有的骑者都是全身黑色盔甲,坐下一律黑色的高头大马,马身上的要害部位也披着黑色铁甲。 而这些马奔行动做整齐,急奔中说停便一齐停下,不见丝毫混乱,随着马上骑士一勒马缰,齐刷刷的转过马头来,朝向李虎等这边,马头微垂,四肢沉稳扣地,整个黑色骑队散发出阵阵逼人气势,李虎等忙勒马停下。 同时爱对方气势所激,一批箭雨就朝这支骑队射去,刚纵马赶到的我忙喝到:“住手!”却见那些骑队的人都横起左臂挡在面前,他们左臂上那宽大的黑色护臂将射向他们面门和咽喉的利箭挡住了,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让我知道那些护臂都是钢铁制成。 只是这护臂实在是宽,往身前一横便仿若一面小钢盾,应该本来就是当盾牌用的。李虎等听到我的喝声停了下来,但第二支箭仍在弓弦上,箭尖前指,随时都可以射出。 看那箭簇前指的方向,不是指向全身黑色盔甲包的严严实实的骑者,而是指向那些坐骑的眼睛,这恐怕是这支骑队唯一的一个弱点了,因为那些全身披甲的坐骑,两只大大的眼睛是其唯一露在外面的要害。 这不是一支马贼,而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铁骑。这些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马上骑士那渊挺岳峙的气度也告诉我他们是真正的战士。但他们应该不属于大周的军队,从他们身上我看不到军队应该带有的标明其隶属关系的徽号。 “前面是那方的朋友?为何要阻拦我等追击贼寇?”我扬声喊道。对方阵列中驰出一人,那头盔把他的脸覆住了大半,让我看不清其面容,但应该是一个四十几许的汉子,身材十分魁梧。他嗡声嗡气的道:“何公子莫管我们是什么人,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把人逼得太绝了。” 我盯着他眼睛微眯,目光寒了下来,冷声道:“原来你知道是本官!本官身为朝廷大理寺少卿,打击不法乃职责所在。现在正追击为祸西北的流寇,尔等竟敢阻拦,莫非是要想造反了?” 我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看现在他们明显是站在我的对立面,我就得先给他们扣上一顶大帽子,万一我星主卫队对付不来,就找附近军队来对付他们。 那人却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冷笑一声道:“这儿是边境不毛之地,何大人莫要拿官家身份来压我等。 而且我等区区草民也不敢起什么谋逆之心,何公子你追杀这些已无还手之力的人为公还是为私何大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兄弟只是想请何公子今天就此罢手,莫要把人赶尽杀绝。” 我不想这么凭空冒出此人竟有这第厉害的词锋,心中一怒,目光更寒了“若我不答应阁下呢!” “那就要问问我和我兄弟们手中的刀了。”他举起了右手中的关刀,其身后约三百人也一起举了同样的关刀,一股浓冽无匹的杀气从对面黑色骑队中升起。我眼中精芒一闪,沉声道:“铁骑连?” 他们这关马和他们的杀气爆露了他们的身份,眼前这支骑队就是铁骑连借以雄霸西北,纵横一方的三百铁骑。出列的那骑士脸上神色变了一下,迅即恢复如常,苦笑一下道:“早知道瞒不过公子的。”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史元干竟不守信诺,枉他身为一方霸主,名列一品二位,我想整个江湖都会感到惊讶的。” “何公子错了,我们的行动与我家会主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家会主也只答应在陇州鄯州间保证何公子你们的安全,这儿已是鄯州西边数百里了。”对面之人道。我冷笑一声道:“是吗?史少会主,可否出来与何某说几句话?” 我朝魁梧骑士身后的骑队大声喝道。史元干那等人不可能背约,今天之所以在这儿遇到铁骑连这三百铁骑,很可能是史永文私自做主的结果,早在飞天马场时我便感觉那小子对我不服气,是个隐患。 路上叶先生担心铁骑连可能出现,我还不以为意,不想现在他们竟真的拦在了我面前。“对不起,我家少主不在。”站于队列之外的那一骑说道,同时关马前探,其身后整个马队的杀气更浓了,我知道对方已起了杀心。 我身边众星主卫队成员仍是沉稳的握着手中的弓箭,脸色平静,仿佛感觉不到那杀气,只是跨下座骑却开始显得不安。 我知道我们这边三十多人不是对方对手,众队员虽有那金银软铠护身,不惧对方关刀,但他们最大的长处大弓硬箭在这些铁骑面前已失去了应有的威力,硬拼之下,对方三百人,而我们只有三十多人,恐怕要吃亏,这些神射手都是星主卫队里的杀人利器,卫队的灵魂,我舍得让他们任何一人受到损伤。 所以我朗声道:“既然这样,那就改日再会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走。”说着勒马驰回。其实这么一耽误那些马贼早跑远了,我坚持也没用,何况现在那些马贼已不放在我心上了,我现在关注的是该怎么对付铁骑连这三百铁骑。 李虎等随在我身后撤离,铁骑连的人看我们离开,过了一会儿也拨转马头向马贼逃离的方向而去。老李,叶先生,雯雯和李婶带着其它星主卫队的成员迎了上来“怎么回事,那骑队是什么人?”叶先生问道。 “是铁骑连的三百铁骑,史元干背约了。”我说道,然后转向老李“大家都收拾好了吗,我们立即启程,到前面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可能还得再打一场比今天更为激烈的战斗!” 李老点点头,带领众人一齐勒转马头,随我向莫提马的商队迎去。商队在苍苍暮色中继续西行,好长一段路我都沉思着没有说话,末了转头问身边的老李和叶先生“咱们的巨弩能射穿精良的军铠吗?” 老李和叶先生对望一眼,然后两人一齐摇了摇头“射穿的可能性不大,但近距离内,巨弩之箭的撞击力定能将人撞飞!” 叶先生道。我点点头,叹口气道:“下一场恶仗,从铁骑连的加盟得到信心并对我们的弓箭有所准备的众马贼与铁骑连三百铁骑联手将会很难对付,到前面扎下营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应对之策吧。对了,雯雯,把那林一泉带过来!” 找到一处背风的宿营地,在那儿我把林一泉放了,让他捎了封信给宋家,说我只想和莫提马好好做生意,和气生财,不想与他宋家为敌,让他别再明里暗里招惹我,那是一封措词客气,却暗含威胁的书信。 对林一泉我也不是白放他,要求他将信送到宋家后尽早离开宋家。“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时,你若还是宋家的人,那你就不可能再有今次这番好运气,你应该明白,我要杀你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了,你根本躲无可躲。”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林一泉还是有些高手榜上高手应有的骨气的,迎着我凌厉的目光向我一抱拳“何公子你今日的不杀之恩林某会记在心上,有朝一日定当回报。 不过林某留不留在宋家还用不着何公子你来管,林某可以一死,却绝不愿受到任何威胁。”我赞赏的笑笑“林先生这份骨气我很欣赏,不过我刚才的话仍然做数,林先生你自已考虑着办。” 在林一泉转身要离去的时候,我又长叹一口气“唉,林先生,你也是在江湖上叫得响字号的人物,一身成就得来不易。大家同为江湖一脉,何某还是奉劝林先生一句,莫要意气用事,那宋家实在已不再是适合林先生呆的地方了。” 这番话我说的真诚,甚至自觉不自觉的动用了星阳摄魂,林一泉听了停住脚步,转身向我深深一揖,什么也没说,又转身离开了,很快消失在星夜下的茫茫原野中。 “该杀了他!”老李淡淡道。我微笑一下“这么将他放了,他就是想在宋家呆,也不好呆下去了。 由着他去吧,凭他的能力还没法对咱们造成威胁。好了,咱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对付铁骑连那三百训练有素的铁骑吧。”第二天商队继续西行,一天无事,再次遇见马贼是在第三天傍晚时分。 在前面探路的王武和赵成急驰回来说有大批马贼正迎面而来。我忙让大家停下,将商队集中成一团,星主卫队则护在外围开始备战。其时所处之地一片平坦,连个稍微高起的小土坡都没有,这地形不如前一天有利。 马贼们缓缓的压过来了,还是前天逃走那批人,只是士气也明显得到了恢复,而且这次他们有组织的多了,虽仍显杂乱喧哗,还能看出是由四部分组成,但总体上还成一定的队形。 令我惊讶的是走在最前面的竟全是步行的马贼,约占一多半,而两千多个骑马的却是压着马步跟在后面,五六千人慢慢的走过来,像一个在平原上移动的密林。 第318章然后我们 然后在我们前面约千步处停下脚步,整理队形,一排排,一片片的,隐有军阵对决的意味。“两天时间,能让散乱无章,满怀恐惧的众马贼变成这个样子,铁骑连这三百铁骑还真是不简单。” 我望着马贼们的队形喃声道。“怎么看不到铁骑连那三百铁骑?”叶先生目光在对方后面一众骑者间搜索,那才是我们今天真正的劲敌。 我的目光在对方骑阵上扫过,身处平原,不比前天站于坡顶可以将对方情形一眼扫入眼底,现在我只能看到其骑阵的前排,后边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我还是感觉出了铁骑连三百铁骑的位置,因为那一片很安静,有股肃杀之气直冲天际。“在骑阵中间!”我说道“看来打前阵的还会是这些无用的马贼,铁骑连应到最后才能出手。” “大盾!”老李突然冷声吐出这两个字。原来对方前面步行的数千马贼中竟竖起数百面一人多高,两人宽的大盾,在其队形前面围起一道盾墙。 我目光寒了一下,果然是有备而来,这种大盾正是弓箭的克星,有这数百面大盾在,这边的神射手就很难发挥威力了。 “马贼们平时行劫不可能用盾,这些大盾应该是这两天专门为咱们准备的,短短两天时间,就做出这么近四百面大盾,定都是些劣质木盾。让他们靠近,然后用巨弩将其击碎。”我向老李道。老李点点头,回头吆喝一声:“巨弩手准备!” 十五名巨弩手成一排站定,每人身后一名上弩手,巨弩也在瞬间之内被上弩手组装好,并装上一支弩箭。这时鼓声响起,对方步行的众马贼一阵纷乱,然后便组成三个方阵,每个约三百多人,用大盾护住外围,一步步的缓缓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迷一下眼睛“这是在模拟军队中的步兵滕盾方阵啊,而且不像上次一窝蜂般的全拥上来,知道留下预备力量以做策应,还有鼓声指挥,嗯,马贼中有懂军事的啊!”接着鼓声以不同的频率再起,然后便发现对方后边的骑阵中两翼各分中一个四五百人的骑队随在三个大盾方阵外围,一步步向这边围来。正规军战争中常用的战术,步兵方阵从中间攻击牵制,骑兵队则随后从两侧包抄突击。 看到对方竟有条不紊的摆出这么一个攻击队形,我心里大讶,开始怀疑站在我对面的还是不是前天从我面前乱头苍蝇般逃离的那群马贼?就是诸葛孔明在世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里让那一群乌合之众变得如眼前般进退有序。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马贼都曾在军队中服过役,一遇到高明的指挥首领就变成军队了?不对呀,要真那样的话,咱们前天不可能取得那们的大胜啊! 还有这听从鼓声指挥的本领,这绝不是两天就能训练出来的。”我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老李和叶先生都是面色凝重。依赖于最顶级的装备和有素的训练,这星主卫队虽只有一百多人,对上毫无组织一群乱蝇般的马贼,即使百倍于已也可以丝毫不惧。 但最怕的就是像眼前这样,对手进退有度,秩序严谨。因为当初卫队只是针对江湖草莽组建并训练的,从来没想过要和军队对决,那样的话,我那近七百万两银子就不是这种花法了。 可眼前这群有五六千人的马贼确摆出了一幅军阵的姿态,虽然他们仍显紊乱,各方阵的行进也远不如正规军队方阵那样整齐,但他们现在在鼓声的指挥下,确确实实是像一支初成的军队了,虽明显一看即知是支纪律涣散的弱律,但对付我们这一百多人的星主卫队恐怕是足够了。 叶先生突然如有所思的道:“查丫头给的情报中说铁骑连向来以军法约束部署徒众,那三百黑铠精骑乃铁骑连最精锐的一部分,自然一个个都军法娴熟,这群前天的乌合之众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可能不是一个精通懂军事之人的杰做,而是这三百人共同做用的结果。” 我眼晴一亮,脸上露出了微笑“我明白了,不需要三百人共同作用,只需十几个人通力合作就够了。 马贼还是前天的马贼,乌合之众还是乌合之众,只是每个羊群里加入两只训练有素的头羊,整个羊群便显得有组织了。” 我的目光开始在正一步步逼过来的三个大盾方阵和两个骑阵中搜索,可能因为马贼间不能协调配合,那三个大盾方阵为了保持阵形,行进的十分缓慢。 而后面的两个骑阵惧于这边星主卫队神射手精准的连珠箭技,也不敢越过大盾方阵,只能压住马速缓缓跟着。我的目光掠过大盾方阵后那两个骑阵,眼睛一亮,脸上现出微笑“果然是这样啊!”叶先生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微笑道:“宗主已有应对之策了?”老李看我一眼,脸上神情也放松下来。我微笑道:“竟然带着这么一群乌合之众的马贼跟咱们玩阵法,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吧。李叔!” 李虎扭头望向我,我望着前方正在一点点挪过来的几群马贼,我心里现在已不再将他们那拙劣的阵形称为方阵了“替下一名巨弩手,现在这鼓声来自对方骑阵后面,那儿定是他们的指挥中心,待会一旦看到有人从鼓声处来到前面传递命令,就立即射杀!”李虎点下头,回头望向身后一字排开的那些巨弩手。老李一挥手,边上一个上弩手跑到李虎跟前将上好箭的巨弩递给李虎,自己则侍立在李虎侧后方。而那名相应的巨弩手,则又解下腰间的大弓,恢复了神射手的职责。 “雯雯,你留意他们骑阵,铁骑连那三百黑铠铁甲精骑在中间处,待会一看到这支骑队移动,你就冲过去捣毁那战鼓,对方的首领当在大鼓处,能擒则擒,不能擒就杀,不过” 我突然沉吟了“若遇上史永文,就留他一命吧,铁骑连之事我们改天专门到史元干飞天马场去问罪,现在若杀了他儿子,这仇就结死了,我不想竖起铁骑连这么一个大敌。”雯雯点头道:“奴明白!” 我又转向王武和赵成道:“王叔,赵叔,你们注意对方正过来的那两个骑队,每个骑队最前面那两个人,就是衣袖特别宽大,袖中仿佛藏了盾牌的那两个人,他们的灰衫下是黑色的铠甲,袖部是护臂。 他们应是来自铁骑连那三百精骑,编入马贼中做领头羊的。那黑铁铠甲虽坚,却不可能挡住雷电双剑之利,王叔在左,赵叔在右,那两个骑队一旦离开前面的大盾方阵,从侧面向我们包抄,只要看他们进入大弓射程,你们就迎上去,用雷电双剑,击杀这几个领头羊。” 我向王武和赵成指出他们将要格杀的对象。两人点点头,纵马分别驰到星主卫队两侧。“李老,将剩下的十四名神射手布置到两翼王叔和赵叔身后,对付其两支骑队。” 老李向后摆手发出指令,十四名神射手一边七个和中间巨弩手成一线排在两翼。“圆月魔刀可带在身上?” 我接着向老李问道。老李望着我点点头。我微笑道:“那就好,如果我没说错,这三个大盾方阵中每个都有两三个属于铁骑连那三百精骑的人,就由你我亲自处理了。 点出四十名卫队成员,备好长刀,待会待那方阵接近了,用巨弩将其射出缺口,你我就带人冲进去,杀掉其中的领头羊,将其盾阵冲乱。但告诉兄弟们不可驰出咱们这边大弓的射程。” 老李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寒芒,点头道:“明白!”勒转马头迅速点了四十名卫队成员抽出长刀准备冲击。 “这边就由叶先生你居中指挥了,只看对方大盾方阵一乱,就立即让中间这十四名巨弩手放下巨弩,改以大弓射击。” 叶先生点点头。老李将我的指令转给后面那十四名巨弩手,十四人便一起将腰间大弓解下交给身后的上弩手代拿,这样他们用弓则弓,用弩则弩,将会十分方便快捷。 大弓和巨弩各有优劣,巨弩力道虽大,但射击速度太慢,而且巨弩之箭十五个上弩手背上的加起来总共也才三百支,还得留下足够的数量对付今天的主要敌手,铁骑连那三百名黑铠精骑。 大弓力道虽弱,无法对付对方的大盾,但那细长的黑箭箭源足够,又可以四箭连珠的不断连射,射程内只要对方失去大盾的庇护,杀伤力将远大于巨弩。 最后,我让李婶带那剩下的二十九名卫队成员做为机动力量,看那边吃紧便支援那边。同时防止受惊的马匹过来冲了卫队的阵形,在老李的授意下那二十九人一半备折弩,一半握以投矛,策马列队于巨弩手队后。 对方那三个大盾方阵带着两个骑队蜗牛爬步般终于慢慢的接近了,在我做完部署时刚好进入大弓射程,然后继续一点点的接近,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后方鼓声的频率这时突然加急,大盾方阵立即开始加速,那两个骑队则猛然提速分向两边绕过大盾方阵疾速向这边包抄过来。 远处后方的众马贼这时发出一声欢呼,一齐向这边奔来。可能在他们想来,因有大盾的掩护,让我们这边的弓箭失去了威力,前面这些马贼在这么近距离内已经可以近身缠上对手,让那恐怖的大弓再无机会施展,所以就欢呼嗷叫着奔了过来。 前面没马举着马马用两条腿奔,后面骑马的则挥舞着马刀纵马疾冲。队形散开,铁骑连那黑压压的三百铁骑显出形来,他们也开始移动,只是不像其家马贼们那样呼啸着疾冲,而沉稳无声整齐划一如一整体的缓缓提速。 黑色铁骑一动,雯雯的身影立即化做一道轻烟,从马背上弹起,掠过那三个大盾方阵,向鼓声处投过。策马候在队列左右的王武和赵成也在这时纵马抢出,分迎向两支骑队中那四名来自铁骑连的头羊。中间这边我和老李叶先生等则急速策马向两边分开,露出后面排成一线站立着的十四名巨弩手。 这时对方的大盾方阵已经距我们不足六十步,因为加速,大盾间竟出现老大的空隙,三个方阵的行进速度也拉开了,中间那一个比两边的要滞后好几步。“射!”我大喊一声。 “铮!”十四弩机齐发,十四道乌光闪电般激射而出,分别击中三个大盾方阵的十四面大盾。 巨弩之箭射程远达千多步,现在不足六十步的近距离内击中目标,那些木质大盾根本挡不住这样超强的爆发力,嘣嘣声响中,有的大盾被直接射得崩裂破碎,弩箭直贯入后面执盾马贼的胸膛,有的大盾虽没被击碎,却也被弩箭穿透,后面执盾马贼一死,大盾便哄然倒下,还有两面大盾是直接被弩箭带的飞向后面,击倒好几个马贼。 第319章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毕竟还是乌合之众,被击出缺口后,三个方阵都在缺口处出现一片混乱,我和老李一勒跨下坐骑,分别向两边两个方阵的缺口疾冲而去。 后面四十名星卫队员紧跟着冲出,不足六十步的距离,快马眨眼间即冲到跟前,那方阵巨大的缺口尚未来得及补好,只听得有人在内大喊“不要乱,不要乱,快将那缺口堵上!” 但现在组成方阵的是一群马贼,而不是训练有素军士,那能那么快就重新排好队形,将缺口补上,这喊声倒是给我指出了铁骑连头羊的位置。 疾马从那尚未合上的缺口处直撞进去,手中缠花利剑向两边撒出一片剑芒,先将缺口扩大,让后面跟着我的星卫队员冲入,接着我从坐骑身上腾身而起,缠花剑光芒一敛,化做一溜电光,没入一个全身黑铠之人的胸膛,黑铁铠甲虽坚,却是不挡我手中缠花剑之利。 手腕一抖,缠花剑从其胸中抽中,毫不停留的缠过另一个全身黑铠,正在头顶上举一大盾之人的脖颈。让我这么一个跨入绝品的高手来解决这两个普通卒子,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个方阵中两只头羊已死,又被我身后跟进来的十几名卫队成员挥舞着那锋厉的长刀纵马一冲,立即全面溃乱,各大盾乱成一片,再不能连接成壁,致命的细黑长箭又四支四支的连珠般疾射过来,这夺命的细黑长箭立即唤起了马贼们心底的恐惧“快逃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哄的一下众马贼立即一窝蜂的全都转身拼命向回逃去,那些手拿大盾的马贼嫌大盾拿在手里碍事,竟将那保命的大盾给丢弃了,这更使他们全部都毫无障碍的暴露在神射手的箭簇之下。 我在解决那两个来自铁骑连的黑铠骑士后,未再在这个方阵中做停留,腾身从上方跃了出去。 发现中间那个方阵因为靠后几步,在几名星卫队员的快马冲到跟前时竟将缺口补上了,十几名卫队成员纵马冲到了这庞大的四周和上面都被厚木盾覆盖住的怪物面前,却拿其没辙。 若非卫队成员身上有那金银软铠护身,几名队员差点伤在从大盾后面突出来的长枪大戟,关刀等长武器给击伤。我刚落到地上,便见一名卫队成员双手握刀,从马上腾身跃起,凌空一马劈向一面竖着的大盾。 大盾被长马劈裂近半,但长刀却也卡在了裂缝中,从大阵里猛伸出一柄关刀,凌厉迅捷的将那名队员击飞,长刀也留在了木盾里。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已经溃乱的方阵里飞出一轮散发着妖异黄芒的光盘,在这傍晚夕阳的红芒中发出厉鬼的尖啸,击中刚才那名星卫队员没能劈开的大盾,大盾嘣的一声粉碎,黄芒毫不停留的继续飞进,从方阵中传出一串惨叫声。 一道灰影紧跟黄芒闪入碎裂大盾所出现的缺口,是老李,刚才那黄芒正是飞旋着的圆月魔刃。 我纵身而起,从方阵中间上方力贯双脚猛踏中一块大盾,随着大盾下面一声惨呼,大盾落了下去,我也陷入方阵中。 缠花剑撒出剑芒开路,向前面冲去,很快便与老李碰面,却发现三个铁骑连的黑铠骑士都已经倒在老李的圆月魔刃下。 后面星卫队员们已从老李打开的这个缺口纵马冲入,长刀所向,盾阵立即被从内部搅乱,细黑的长箭立即射了进来,于是中间这个大盾方阵立即就步了两边两个方阵的后尘。 三个大盾方阵瞬间全被打乱,众马贼在那细黑长箭的亲吻下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我和老李也不追赶,交给后面十名神射手射击。 三个大盾方阵,近千马贼,最后逃出大弓射程范围的不足三百人,多半部分是跟着几个头脑聪明点,没有将大盾丢弃的马贼逃离的。 两边两个骑队的领头羊分别被王武和赵成的雷电双剑干掉后,也领受了布在两侧那十四名射手细箭的洗礼,不过他们快马逃逸的速度快,领头羊一死,看细黑长箭飞到,立即就调转马头逃走,很快逃出大弓射程,倒是损失不大。 后面本来是呼啸而来的众马贼,在大弓射程外看到这边三个方阵两个骑队,瞬间都被击垮,并没能如他们预料的那样缠上我们这边恐怖的弓箭手同,那仿若死神之翼的细长黑箭又开始在天空中漫飞舞。 除了铁骑连那整齐划一的三百铁骑仍在沉稳的前冲,被勾起前天恐怖记忆的众马贼全都转身而逃。鼓声加急,那三百铁骑连的铁骑随鼓声加速前冲,其它马贼却不管那鼓声,只是亡命的向后逃去。 马贼们最后方,一直未见动的一群人中分出几个人来,策马向那些溃逃的马贼们拦去。“铮!”的一声。巨弩声响,其中一个倒下了马,接着铮铮声不断,几个人全被射下了马。 弩箭全是老李一人射出的,不过有三个上弩手扛着三台巨弩候在他马前,让他可以轮换着不断的射击。 这时一道黑影投入了那群人中,人群中一阵混乱,紧急的鼓声突然停了下来,我知道雯雯已经成功毁了对方的大鼓。 然后便见那混乱开始扩散,有人纵马离开人群,向远处逃去,正好溃逃的众马贼跑到了此处,看到首领们带头远遁,溃逃之势遂如决堤之江,一发不可收拾。 落下铁骑连那三百黑色精骑,在这广茅的旷野中显得如此孤单。老李望着那三百铁骑,嘴角扯出一丝阴森的笑意“比想像中的好对付的多!” 我面色凝重的摇头“好对付的是那批马贼,这三百铁骑将十分难缠,巨弩手,神射手重新列阵,其它人钢盾长枪准备,按原定阵列迎敌!” 我扬声喝道。鼓声突然停止时,那黑色铁流冲击的速度曾出现了瞬时的凝滞,但接着近三百人嘴里便一齐发出整齐的吆喝声,三百黑色铁骑突然发出一往无前的气势,疾冲而来。 老李将手中完成使命的巨弩交还给原来的巨弩手,十五名巨弩手和他们的上弩上重新列好队形。原来散布在两侧的神射手也都集中过来,分插在巨弩手中间,手中大弓,箭已上弦。 其它队员则迅速将各自分散的小钢盾四个四个的拼装成了大盾,同时将短的投矛接成长枪。铁骑连三百铁骑虽都是连人带马裹在厚厚的铠甲中,每匹马负重至少是普通马匹的三倍。 但这些战马明显是经过挑选的顶级良驹,速度不爱丝这毫影响,疾冲中越来越快。更可畏的是那十人一排每两排间间隔十步的整齐队形即便在急奔中也不见丝毫紊乱,仍是整齐划一,并排十匹铁甲马齐头并进犹如一线,近三百人大关刀一齐斜举,喝声中整齐如一体。 铁骑连三百铁骑黑色旋风般进入了大弓的射程范围。那狂飓突进的态势,让我心中暗惊。不能再让他们接近了,我暗道。 “巨弩手,射!”我提前发出了命令,原计划是对方进步百步以内后再开始射击的,可现在我不敢那样托大了,巨弩射击速度远比不上大弓,我怕让其进入百步后再射就阻不住他们了。 “铮!铮!”声响中十五支巨弩之箭连续射出,目标取的是铁骑连骑士的胸膛。一些铁骑连的黑甲骑士将左臂往横向胸前,小臂上如小钢盾般宽大的护臂挡住了巨弩之箭,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弩箭无力射穿其小臂上的钢板,但铁骑连这些武功平平的骑士也无力消去弩箭那强大的爆发力,一个个被撞的飞离马背。 另一些射中了骑士的胸膛,也将那些骑士射下了马去,但我看得清楚,弩箭并未能穿过其胸前的钢甲,只是凭借强大的撞击力将其胸甲撞的变了形,所以那些落马的骑士应该都还活着,最多是被大力撞晕过去而已。 铁骑连这三百精骑这时充分表现出了其精湛的骑术,和互相间训练有素的配合。第一排被射下马的十人并未影响到第二排人疾冲的速度,他们中间那十步宽的间距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晃身避过飞过来的同伴,同时调控马缰,那纷乱的马蹄竟也没有一个踏上落地同伴的。 在十五个同伴被射落马下后,骑阵里传出一声呼啸,随着这声呼啸,各排骑士坐骑的速度有的变快,有的变慢,眨眼间变成了三十一排的队形,整个变化过程流畅自然,不显丝毫混乱。 而且那十五匹失去了主人铁马也未纷乱,仍是保持着自己在整体队形中的位置,与后面补上来的骑士排列整齐的向前奔。弩机上箭的空档,黑色旋风又与我们接近了几十步,并完成了队形的转变,失去十五名战友对他们这个整个看来没什么影响。 照这速度,他们冲到之前,我们这边每个巨弩手只能再放五支弩箭。“巨弩手,自由射击,神射手,射马眼!” 我大声喝道。这是原定的做战计划,铁骑这铁骑连人带马都包裹在钢甲之中,弓箭唯一能寻到的弱点就马儿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铮铮声不断,巨弩手开始了乱射,黑色的细箭也开始四箭一线,四箭一线的射过去。 铁骑连的骑士一个一个的为断被巨弩之箭撞下马来,弓箭手便专挑没有了主人的铁马下手,他们精准的箭技与默契的配合再次得到体现,一箭一只马眼,每一个连珠四箭射出,便有两匹并排的铁马变成盲马,两支箭绝不射中同一只马眼。 马儿的吃痛的嘶鸣响成一片。但铁骑连精骑惊人的组织性也在这时体现出来,有战友落马,后面的便立即补上来,那些失去了主人,双眼被射盲的大马虽吃痛悲嘶,却也不乱跑乱跳,乱了队形,而是在其它骑士的吆喝声中,被整体挟裹着,速度丝毫不减的冲过来。 照他们现在的速度,这三百铁骑的冲击力不是我们这一百多人能够挡住的。我已不自觉的再次将缠花剑抽出,紧握在手里,老李也面色凝重的握紧了他的圆月魔马,王武和赵成也提起了雷电双剑。 这时铁骑连那黑色旋风已经进入百步之距,前面两排六十骑已一多半都是失去了主人且双眼中箭的盲马,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冲击的速度,那冲击的队形也保持着。 铁骑连的人一齐举起了手中的关刀,口中发出狂野的嗷叫,强大的战意直逼过来。“射马前膝!快,弓箭手,射马前膝!” 第320章我突然连 我突然连声大喝道,因为我突然以现这些铁甲马的马膝处为了马儿灵活的奔跑,裹于其上的不是铁甲,而是漆成和铁甲同一颜色的牛皮条。这么近的距离,大弓细箭那精钢箭簇射穿这么一层牛皮应该不成问题。 老李第一个反应过来,手中大弓一摆,黑色细箭一线连珠般向前排马儿的腿膝处射去,他们的箭已不是四箭连珠,而是整体连成一线,好像失去了拨箭上箭的间隙。 其它神射手也反应过来,大弓微微下斜,黑箭全奔马膝处射去。马儿奔逃中不停跳跃移动的马膝比马眼要难射多了,即便以这些神射手的精准箭技也开始出现射偏的现像。但大多数还是射中了的。急奔中的快马前膝被射中,立即向前栽倒,由惯性在地上向前划行,凄厉的马嘶声中,腾起阵阵尘土,有的马儿甚至滑行到了我们前面十步以内。 前排有两个骑士在马儿栽倒时被向前甩飞,直向我们撞来,老李的圆月魔刀化做一黄色魔轮尖啸着旋转而出,划过空中二人的身子,发出切割金属的刺耳嘶哑声,两蓬血雨在黄轮旋过后飞出,黄轮以一个弧形又飞回老李手里,同时空中的两人落地,已成为两具无生命的死尸。 铁骑连前面的铁马连续一排排的倒下,虽因有那数十步的间距,前面倒下之马没能将后面的奔马绊倒,但终是让其在闪躲间将冲击速度降低了些。 但铁骑连的铁骑是在转眼间冲进了三十步之内,老李的圆月魔刃再次飞出,不过这次是溜地平飞,一个回旋后,铁骑连冲在最前面一排铁骑有七八匹马儿失去了前肢,轰然倒地,其它的也被弓箭手射倒,倒地的马儿直冲到我们脚前,后面一排的铁骑却又冲近了十步。 我知道凭弓箭及老李可以飞出圆月魔刃最多只能再挡两排,挡不住其后续的铁骑冲进来。只好向后面已准备好的大盾和长枪挥了下手。三十五名大盾手立即各举在面组装好的大钢盾冲到最前面,利用钢盾间的接合口,拼接成一面钢墙,然后一腿后蹬,一腿前弓,用肩膀抵在钢盾后面,后面又有三十多名队员将长枪从盾牌间的圆洞刺出,然后用肩膀全力顶住枪杆。 盾墙外面传来呛呛然的金属撞击声,铁骑连的铁骑已经和长枪撞上了。一些顶着长枪的队员被撞的向后急滑,接着轰然一声,盾墙一阵抖动,顶着盾墙的队员都开始向后滑动,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土壕。撞击仍在继续,盾墙中间竟向内凹了一下,中间两面盾牌间的接合口被撞的错了位。 后面的巨弩手与上弩手扔了手中的弩机,一齐冲上来帮忙顶住,我和老李李虎等也跃上前,以掌抵盾催动全身内边,死命抵住盾墙,一直在一边观战的叶先生也冲上前双掌抵盾。 这盾墙一旦被冲破,我们今天就很难扳回局面了。我心里暗骇,没想到在冲击途中已经被我用巨弩和大弓打掉近四分之一并成功让其将速度减下来的骑队仍有如此之强的冲击力。 照此冲击力算来,那些马贼但有铁骑连一小半的组织性,或者他们的马儿都换成凶野且有纪律的战马,我们这群人前天肯定就已经被吃掉了。 盾墙总算挡住了那一波波的攻击,稳定了下来。撞击的大力消失,我知道铁骑连剩余的二百多骑已经全部冲到,终于消去了其高速冲击的强大力道。 现在那二百多骑都已聚集在了钢墙外面,很快就会调转马头从盾墙一边绕过来,不过不是在高速冲击状态下的铁骑就好对付多了。 “李老,王叔,赵叔,我们用神兵削马腿,叶先生,李叔,带领大家用匕首准备近战。”一感觉到盾牌外面的的冲击停下,我立即大喊道。同时使力从盾墙上方卸下一方小钢盾来,腾身跃过盾墙落入铁骑连众骑间。 星阳功贯入缠花利剑,挥舞间剑芒四射,一团剑芒撒过,靠近我的四个骑士已失去了生命。他们身上那厚厚的精钢黑铠只能挡住普通的兵刃,但在我贯注了内力的神兵缠花剑之剑锋下,和普通皮革没什么差别。 杀掉身边四个黑甲骑士,顺利落地后,我立即将身子向后一仰,身子几乎是平行着贴于地上,小钢盾覆于身上,双脚连向前蹬,我的身子便溜地向后激射而去,同时伸出手中缠花剑在身子两侧疾速平削,目标是那密林般的马腿,现在停止了冲击的铁骑连众骑都几乎处于静止状态,因此我不必担心会被马蹄踏了,那面钢盾只是防止被我削断了腿的马儿倒下来压住我。 而且马腿上裹的那一层薄薄的铁皮也挡不住我手中的缠花利剑,我根本不需要去寻找马腿上的薄弱之处马膝,只是简单的平削,让我可以将速度展到极至。 声声马嘶中,如林的马腿被成片成片的削断,我身子飞过处,铁骑连的马儿呈倒下条带壮的一片。 眼前的马腿突然全部消失了,失来我的身子已经离开了铁骑连的骑阵,起身回头一看,身后倒下那一片马儿让我大有成就感,同时发现骑连中还有几处马儿在连续倒下,原来王武和赵成也正效仿我的方法用雷电双剑割草般割着马腿。 而老李则是站在一侧,手中那轮泛着黄芒圆月魔刃不断化做飞轮旋出,对付这些没有提起速度来的马群,每一次旋出都有八力匹马儿嘶鸣着倒下。 我长啸一声,身子一倾,再次贴地飞出,射向骑队最集中的地方。这次铁骑连已经反应过来,虽无法及时散开,但马上骑士利用精湛骑术让马儿原地乱跳,那战马凶性发作,竟有意的朝我身子处踏来,马上的骑士的关刀也向下面招呼。但这并不影响我收割马腿,只是缠花剑挥舞的更快,将欲踏向我的马蹄提前削掉,也削断了好几柄关刀。 我也不再朝一个方向前进,而是忽左忽右的,离其无法把握我动向,只能被动的应付。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吃痛的闷哼,是王武,我忙使力朝那边斜移过去,却见是王武的胳膊被一马蹄踏中,手中盾牌落到了地上。 我到时他正奋力一剑将那匹马的两只前蹄削断。另一马上骑士的关马却已经朝他劈下。缠花剑迎上将那关刀削断,同时手中盾牌飞出击中将另一匹欲踏过来的铁马额上的当卢,骨骼碎裂声传出,那匹马没来得及发出嘶鸣就倒下了,我则用腾出的手抓住王武,脚后跟在地上一磕,凌空飞起,落到外缘,立即有两个失去了战马的铁骑连骑士挥着关刀扑了上来,我身子一晃,从两柄关刀的间隙揉近两人身侧,缠花剑剑芒一闪,已滑过一个人的额头,缠住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使力一抽,将其尸身抽的旋转着飞了出去。 身后传出骨骼的响声,扭头看见王武握剑之手正抱住另一只胳膊,脸上有汗珠渗出“王叔,你怎么样?”王武咬牙道:“没事,不小心被那畜牧踏的肩膀脱了臼,已经接上了!不碍事的。” 我点点头,回头一看,只见铁骑连在仓促间又失去百多匹战马后已经都反应过来,众骑散了开了,那边赵成也已经被一群失去坐骑的黑铠骑士缠住,只有老李的圆月魔刃仍不断的在贴地旋舞,但因铁骑连众骑已经散开,每次只能放倒两三匹铁马,却也挠得铁骑连这剩下的一百多精骑无法组织队形。 那边的盾墙也已经被星卫队员们迅速而有秩序的拆除,六十多名星卫队员一手持小钢盾,一手握匕首扑过来与那些失去马儿的铁骑连黑铠骑士们混战成一团。星主卫队配备的众多武器装备中,也只有这最短的匕首才能勉强刺穿铁骑连众的精钢黑铠。 虽然到了马下,论及个人战力,这些铁骑连的黑铠骑士也绝对不是只经过一年特训的星卫队员们能比的,但其步战中队友互相间的配合明显不如星卫队员们。其身上厚重的铠甲也影响了其灵活性,而星卫队员们身上的金银软铠则没有这个问题。 另外黑铠骑士的关刀无法对星卫队员们覆住全身的软铠造成伤害,星卫队员们手中的匕首却可以刺穿其身上的黑铠,何况星卫队员这边还有一个手执神兵电剑的二品级高手赵成,当然最让这些黑铠骑士头痛的是骑马绕驰在周围的李虎,那黑色的利箭无孔不如,黑铠骑士们稍不注意,盔甲没护住的面部就会中箭。 这样黑铠骑士虽是近三倍于星卫队员,个人战力也比星卫队员高,却仍是落于绝对下风。后面,巨弩手与上弩手已配合着再次捡起了巨弩,不过是两个上弩手伺候一个巨弩手,弩箭的射击速度并不比原来慢,专门对付仍骑在马上的骑士,弩箭的目标是那些骑士带着头盔的头部。 弩箭虽射不穿那头盔,但那巨大的撞击力足以这些黑铠骑士击昏,击的飞落马下。其它二十名射手也再次捡起了大弓,黑色细箭的主要目标仍是对准了那些铁马的双膝,因为其它的铁骑连战士已经被队友住缠住了,只有这些没倒下的战马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这些战马一旦提起速来,仍有能力发动冲击,而弓箭手和巨弩手们面前现在却只有叶先生和李婶,无法对他们进行保护。 任何情况下,敏锐的把握战场上的各种形势,迅速而准确的辨清敌人的最要害处,施以打击。这也是星卫队员的基本素质。看这些巨弩手和神射手将目标对准还未倒下的战马,就可知一斑。 “去帮叶先生,护卫射手们!”我向王武吩咐一声,也挥剑扑向了那些还在马上的骑士,另一侧也有一团剑芒向那些骑士们卷去,是雯雯赶回来了。 我和老李心里都明白,只要将这些骑士都掀下马来,因为有一群神射手在一边配合,即便不动用我们这几件神兵,我和老李雯雯也不出手,这些到了地上的黑铠骑士们也只有被星卫队员们屠戮的份。 因此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把主要目标放在了战马的四条腿上,身影在铁骑连众骑士关刀的间隙闪动,却绝不和他们纠缠,只是以尽快的速度将其座骑废掉。 我,雯雯和老李三人在其众骑之间来回纵横,雯雯手中小剑虽非神兵,但内力贯注后,对付马腿上那薄薄的铁甲也是如削软泥,三人身影来去风,快如鬼魅,铁骑连这些骑士那拦得住。 而外围又巨弩手之弩箭,神射手之弓箭的围击,让这群未失去战马的骑士迅速锐减,阵阵嘶鸣中,一匹匹马儿倒下了。 这使他们再没有机会组织起那令人心憾的冲击。几个呼吸之间,我们已把握住了绝对优势,一些弓箭手开始效仿李虎,把目标从马腿转向了骑士的面门,只要其稍不注意,就会有黑色细箭招呼向其没有防护的面部。 第321章那边与黑 那边与黑铠骑士陷入混战星卫队员们在李虎和一众弓箭手的帮助下,也占据到了绝对优势,他们三五人结成一组,他们也不需要将匕首亲自刺入黑铠骑士之身体,只须将其带护盾的左臂引开,让其无法防护面门,自有利箭帮他们将对手解决掉。 “住手!都住手!”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扭头一看,只见一线二十多骑正朝这边疾驰而来。这边铁骑连徒众听到声音手上动作放缓了下来,想停下,但没接到命令的星卫队员们却丝毫没有放松,逼得铁骑连徒众只好奋力抵抗。 我看清来者是谁了,但看到那二十多骑疾冲的速度,我心里却是不由得一紧。来的正是铁骑连会主史元干,他身后二十多骑虽只是普通装束,不像眼前这三百骑重装黑铠,但那二十多名骑士个个在双眼中暗含精芒,气势沉稳,所执武器也多种多样,一看即知其身上都当有不俗的武功。 “何公子手下留情!”百米外史元干挥手大喊道,接着回首命令他身后那二十多骑停下,只他一个人疾驰过来。 我看那二十多骑停在远处,知道这是史元干做出的示好之举,当即也挥手让星卫队员们停下。混战中的星卫队员们立即停了下来,迅速集结成一团,仍是战斗队形。 那边的神射手也停止了射击,却一个个仍是箭在弦上,引而不发。雯雯掠到我身边,老李也将圆月魔刃收回了手里,这时铁骑连那三百黑铠精骑人马结合完整的已不足二十骑,正被那边的八名巨弩手用上好箭的巨弩锁定。 史元干驰到了跟前,看着一地或死或伤的黑铠骑士与那满地哀哀嘶鸣着四腿已残的铁甲战马,眼中满是痛惜。不忍的长叹一声,翻身下马,走到我跟前深深的一躬鞠下去“史某教子不严,御下无方,在公子面前食言了。 这事我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只请公子看在老朽薄面上,放过小儿和这一众下属。”我冷冷的打量着眼前一副谦恭之态的史元干“史会主你来得很巧啊!”史元干对我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仍保持着他谦恭的语气“眼前之事史某感到万分抱歉,但史某以人格保证,此事绝非出自史某本意,是犬子在史某外出时私自将人马拉了出来,史某也是回到牧场后才得知此事,然后便带人匆匆赶来。 还好,以眼前情景看,犬子他们冒犯公子神威实是不自量力,他们并没有伤到公子您及您的属下。”我将史元干这番话的意思理解为我这边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此事就不要再计较下去了。 心道你想的倒好,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是你食言在先,我这一众儿郎要不是因为有巨弩硬弓钢盾及金银软铠等优良装备早被你这三百铁骑给屠戮了,你现在想轻易的就将此事了解,那有那么容易的事?遂在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淡淡的道:“是吗?” 史元干毕竟一方霸主,也是豪雄之人,看到我脸上那讽刺的神情,又听到我话语间的冷淡,终于压不住心间怒气,腰背一挺,面上青筋突了起来,愤然道:“何公子这是对史某的人格不相信吗?这事是史某教子不严,御下无方,是史某有错在先,但史某已经说了,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公子现在就是要史某的人头,史某也无话可说,但公子不能侮辱史某的人格。” 我点点头,淡淡道:“我等着看史会主你给我的满意的交待!”心里却开始盘算如果将史元干与他带来这二十多名明显是铁骑连最精锐的高手全部埋在这儿的可能性。 但一瞬间我就否决了我的想法,那样的话,黑铠骑士仍有近二百人,再加上一品级的史元干与那二十多名高手,我们想吃下来肯定得付出惨重代价,而且一旦开了这个杀戒,我接着就必须将组成铁骑连那十几个马场全部清干净,否则如此深仇,我与莫提马以后的所有商队都得由星主卫队护卫着才能走这条路,那样星主卫队就不用干别的事了。 我花六七百万两银子,老李付出一年多的精力弄出这么一支星主卫队可不是为了给商队做保镳的。 史元干自然不知道这么一瞬间他的生死已经在我缠花剑上走了一个来回,扫一言我身后引而不发的星卫队员们,猛然转头,那些聚在一起的黑铠骑士们须发怒张的对大声喝问道:“那小畜生呢?” 一群黑铠骑士皆被这一声大喝震的身子一颤,一群人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黑铠骑士垂首站了出来“少主原在骑队中与小人在同一排,冲击时小人看见他被大箭击下马,然后就没再见过少主。” 史元干目光寒了一下,望向我,我摇头道:“我也一直曾见到少会主面。”史元干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道:“在那个地方落的马,给我找,把那小畜生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伸手向后摆摆,星主卫队整体上有秩序的后退了几步,腾出战场来让骑连找人。 “把箭收起吧!”我说道,既然打算接受史元干的议和,就不能再摆出这么一幅战斗姿态。巨弩手们和弓箭手却并没有真的将箭收起,只是将箭尖改指向了地上,其它卫队成员则执钢盾列队到了射手们身前,这样即便对方突然发难,有了前面的护卫,射手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再次发动。 永不放松警惕,这可能也是老李灌输给卫队的基本精神。那个黑铠骑士大致还记得史永文落马的地方,因此很快就从地上将史永文找了出来。 他身上没有其它伤痕,只是身上黑铠胸部的钢片向内凹陷,并出现裂缝,应是弩箭的大力撞击所致。铠甲内的史永文只是被大力猛然撞击胸部撞的昏了过去,没什么大伤,被史元干在胸口拍了一掌就醒了过来。 醒来的史永文看到父亲须发怒张的面容,忙起身跪倒“父亲,你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你睁眼好好看看,要不是我及时赶来,让何公子手下留情,我半生心血培养出来的三百精骑就被你葬送在这儿了。”史元干大声怒喝道。史永文扫一眼周围情景,立即知道是自己一方败了。 在其父怒威下跪伏地上,不敢发一言。史元干怒喝一声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仰天长叹一口气,悠悠道:“事实上你已经葬送了比这三百精骑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你老爹我一生的清誉,也是整个铁骑连的声誉,当日我以铁骑连的名义承诺不与何公子为敌时,你是在场的啊! 难道宋家一个女人比你父亲,比整个铁骑连的未来都重要?”“父亲!儿子有愧于你,让您老清誉受损了。” 史永文沉痛道。史元干唉的一声,将头扭向一边“我们铁骑连需要给何公子一个交待,永文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口气很淡,却难掩其中的沉痛。 “父亲!”史永文仰头颤抖着大喊一声。史元干却没有回头,史永文又将头低下“孩儿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迁就这姓何的,但既然父亲你要孩儿给一个交待,孩儿自当从命!父亲保重,不肖儿不能侍奉您了。” 他说完,向史元干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头转向我,刷的一声从腰间拨出一柄精钢匕首,朗声道:“何公子,今日之事全是我史永文一人私自做主,与我父亲,与铁骑连无关,我史永文在此以命向何公子谢罪,还望何公子成全我父亲一世清名。”说完猛揪下头盔,就欲将匕首向脖子里刺去。 “少主!”“会主!”一边一众黑铠骑士见此情景纷纷向史元干跪倒,显然是在为史永文求情。 史元干仍是眼望天边,丝毫不为所动,妈的,难不成这老家伙是在玩真的了,真要自己的独生子自杀谢罪?“诸位兄弟,再见了,来世有缘,再并骑驰骋。”史永文向一众骑士决绝道,然后便将手中匕首抹向脖子。 “住手!”我蕴含星阳摄魂的声音大喝道,我知道该我出场了,为人得留有余地,尤其对铁骑连史氏父子这样雄雄霸一方又深得人心,根基深厚之人,做事更要为日后留下余地。 史永文猛然受我星阳摄魂一击,手中匕首掉地,转头来呆呆的看着我,史元干和一众黑铠骑士也扭头望向我。我踏前一步,望向史永文“你,可有子嗣?”史永文摇头“仅有三女,尚未得子。” 我当然知道他还没儿子,查忆萍交给我的关于铁骑连的资料里,早把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这也是我这样问他的原因。 “那你如此一死,史会主豪侠血脉岂非就此断绝?”史永文还不明白我怎么突然还关心起了这个,愣愣的不知所以。史元干已听出我话中意思,我是在给他面子,不要他儿子的命!抱拳一揖道:“多谢何公子赏给史某这幅老脸,宽赦小儿。 但史某说过,这件事史某要给何公子你一个交待。”“史会主,你可以换得交待的方式!”我脸上露出了微笑。 史元干先是一愕,接着目光一寒“何公子你想要什么样的交待,请尽管说,只要在史某能力范围之内,史某定会全力为公子办妥,但若超出史某能力” 我知道史元干的担心,他是怕我狮子大开口,开出他不好承受的条件,遂一把打断他“放心,这事对史会主而言只是小事一件,只是由何某亲自去做的话,恐怕还得很多人流血。”“到底什么事,何公子请讲!”史元干道。 “为我收服这西域商路上的马贼,我要求以后无论我在与否,我的商货都可以在这条商路上畅行无阻。” 我沉声道。史元干沉吟一会儿,斩钉截铁道:“好,待会儿我就随何公子你前往拜访灰狼堡,史某在这一带还有几份面子,能说上几句话。” “那好,何某先谢过史会主了。既然这样,今日之事就此做罢,史会主意下如何?”我和善的微笑道。史元干点点头,转向跪在地上的史永文“还不谢过何公子不杀之恩?”史永文毫不迟疑的转向我拜倒“谢公子不杀之恩。” 我点下头,反正我星主卫队没受什么损失,只是几个队员在刚才的群斗中受了点轻伤。眼下这个结局我很满意。不想史元干这时却又对在上的史永文寒声道:“何公子虽然饶了你,但你不经我令,私自将我三百铁甲拉出来,我却不能不对你施以惩罚,否则我以后如何驽下?” “孩儿愿领受父亲惩罚!”史永文道。“你自断一指吧!”史元干道。史永文果然捡起地下的匕首,当着众黑铠骑士的面斩下了自己左手无名指,眉头微皱便将疼痛忍了下来。史元干赞赏的点点头,接着寒声道:“阿豹呢,身为骑队首领,不见我指令便私自出动,他也该罚!” 第322章他后方击 “他在后方击鼓指挥!”史永文说着望向远处,那儿现在仅余一面破鼓,几面旗帜及几具尸体,那还有一个站着的人影。 雯雯身影一闪,将战场外围一个黑铠骑士提了过来,向我道:“奴在大鼓处击毙了红娘子,生擒此人,灰狼带伤逃脱。”她说着将那黑铠骑士扔到到了史元干身前,落地时,其身上的穴道已经尽数解开。 我一看此人,正是那天跟我说话的那个黑铠骑士,看来他就是这三百铁骑的领队,史元干口中的阿豹了。 他刚才只是被雯雯封住穴道,这边发生的事都听在耳内,因此知道怎么回事,穴道一解便一翻身跪在史元干身前“属下领受会主责罚!” 史元干看他被雯雯随手提来又扔出,眼中露出怒其不争的目光,冷冷道:“你也一样,自断一指吧!”阿豹身边史永文却抢道:“阿豹被我带出来时并不知道没有父亲指令,全是孩儿的错,孩儿替他领受责罚。”说着手上寒光一闪,已又削下自己左手中指。史元干先是目光一寒,接着便对史永文露出爱怜与赞赏之色。我却是看得心里一寒,一是为史元干的御下之严,铁骑会这份纪律性足以为江湖之最。 二是为史永文的果断狠绝,如此一来,阿豹及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众属下还不死心踏地的为他卖命。 此子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到现在已过而立之年,还在二品十多位,此生进军一品机会渺茫,但就凭其表现出来这份狠绝,他日子承父业,继续雄霸西北也大有可能。铁骑连,相当可怕!我在心里道,不过刚才史元干提到“宋家的女人”那应该是史永文这次违背父命盲行的原因,如此说来,女人当是史永文的弱点。有弱点就好,我也许应该提早做些准备,为他日加强对西北江湖的控制做些准备。 诸事已结,史元干又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何公子,史某此来还有一件事与公子有关,这是有人托史某转交给何公子的一封信。”我大愕,何人会由史元干传信给我,信封上仅有“林生手启” 几字,但我一看那字迹,心中不由一震,竟然是姚崇的笔迹。忙拆开封泥来读过,初读来不过是一个师兄对同门师弟的问候,及问问谢师的安等家常字句,但我细一品味立即品出其中隐晦的意思“兄现巡军河北,然洛都家中诸事繁杂,虽有诸友照拂,心终难安,师弟既与为兄同承谢师之志,望能抽空入京,看望一下汝嫂,为诸友尽一份力。” 这是在催我速速入京啊!计算这封信的写成时间,当是在一个多月前,也就是我第一次婉拒张柬之入京提议后不久。 “史会主从何处得到这封信?”我一边将信折好装回信封,一边漫不经心的向史元干问道。史元干应该不知道这封信是谁给我的,更猜不到信中内容所牵涉的天大干系,见我问便答道:“公子离开我飞天马场后,史某将一批我大周军士订购的战马押送往朔北,正好唐休憬唐老将军在,史某有幸得他老人家接见。 其间唐老将军问起公子,问我可知道,我便回答说刚见过公子不久,他老人家便将这封信交给史某,让史某尽快转交给公子。另外唐老将军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公子。” “哦,什么话?”我忙问。“他老人家说上次公子出使青州时送给公子的礼物他又准备了很多,就在他的老宅里,说公子需要的话,可自去取!” 史元干有些疑惑的说道,他无法明白这句话在我心间造成的狂澜,上次出使青州时送给我的礼物,那不是二十套精铠么。 “准备了很多,在老宅里,让我需要的话自己去取?”这其中暗含的意思我没再想下去,姚崇和唐休憬这两根朝臣一系的倾天柱离开洛阳时,朝廷里的局势应该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啊,只是姚崇,张柬之,唐休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事为什么从张说和宋憬那儿找不到一丝痕迹? 不管怎么样,局势肯定相当紧张,我又已经接到了姚崇的信,得尽快进京了。“听唐老将军口气,他好像和何公子你很熟?” 史元干记着我迟疑的问道。我想着姚崇的信和唐休憬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是有过不少交往。”史元干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如有所思的表情,我心里一惊,向他问道:“史会主怎会识得唐老将军?” 史元干微笑一下“为军方提供战马是我铁骑连众马场最大的生意来源,军方对我们也相当照顾,是以史某识得军队中不少将领,不过唐老将军却还是托公子你的福,这次是第一次见到。” 我哦的一声,微笑着点点头,心里一下子恍然,怪不得他今天到这儿后对我这么客气,甚至不惜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来弥合与我之间的裂隙,原来还有唐休憬这层关系。 只看他这三百黑铠铁骑,我早该想到他铁骑连与军方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这么一支队伍,整个江湖都知道其存在,军方焉能不知,还不早将其收编入正规军中了。 因我急于抽身赶往京城,便不想再在这儿做任何耽搁,让叶先生和老李带领星主卫队护卫莫提马和商队缓慢西行。 我则带着雯雯和史元干三人三骑疾驰往灰狼堡。收复灰狼并没费多少功夫,有星主卫队强大武力的威压在前,再加上史元干的面子,我又亲自来他灰狼堡,也算是给足了他灰狼堡面子。 在要么灭亡,要么向我臣服之间,灰狼很识趣的选择了后者。“跟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现在红娘子,黄蜂已死,你可以统一所有的马贼,在这做个马贼之王,你其它的事我不会管,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但是,凡与我有关的商货,你必须保证其在这一带一路上的安全。能做到吗?” 我大声向灰狼喝问,同时强大的星阳摄魂施出,压制住灰狼的精神,将我不可战胜的形像与恐惧一起植入他脑海。 灰狼现在已是额上冒汗,诚慌诚恐了,双膝一软竟然跪在了我面前“办得到,办得到,公子放心,小人一定谨遵公子吩咐。” 看到他这慌恐的样子,我满意的点点头,撤去了星阳摄魂对他的压制,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如果你敢跟我玩什么心眼的话,我就只好另外选人来做这马贼之王了,那时你这灰狼堡恐怕就得换换主人。” 这平淡的语气更让灰狼害怕,脸上已是汗如雨下了“公子神威,给小人一个天胆也不敢在公子面前耍心眼啊!”我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伸手将灰狼从地上扶起“这就好,我相信你,如有那股马贼对你不服,你可以使用我卫队的名头,不过记着不要乱跟人说我的名号,明白吗?” “明白,明白!”灰狼连连点头道,眼中已露出喜色。现在星主卫队绝对已经是西北马贼心中最深的恶梦,有我的支持,灰狼这个马贼之王当可坐得相当牢靠。 这也是我想要达到的目标,马贼这玩意儿,你纵是现在将他们全部剿灭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又会有新的出现,我那有那么多时间老带着星主卫队往这西北跑?所以选出一个人来将众马贼统一到一起,朝廷有效管理才是保证我商队长久安全的上策。 这倒是有点像朝廷扶植自己的江湖代言人了。“你也可以用老夫的名头,那个若敢不服,老夫让他尝尝我铁骑连铁骑的厉害。”史元干在一边向灰狼说道。 我对他投去一道感谢的目光,灰狼眼中的喜色更浓了“是,是,有公子与会主的支持,小人定不负公子厚望!” 我自始至终没有提到宋家,我相信在我和铁骑连的双重威压下,这些马贼自己知道该如何取舍。而铁骑连,在史元干知道我与唐休憬的关系后,与宋家决裂,转投向我这边已是必然。 早知道唐休憬的名头在铁骑连这么好用,第一次见到史元干时就应该将他搬出来,我在心里暗道。离开灰狼堡,史元干自回飞天马场了,我和雯雯由回头迎上叶先生他们。 交待叶先生和老李带李虎他们继续护送商队西行,虽然已经收服灰狼堡,但短时间内灰狼尚无法将所有马贼统一到自己旗下,难免还有一些不开眼的在打商队的主意,所以这一趟星主卫队还是要全程护送的。 “完成这一趟护送后,李老还将卫队拉回星星谷,注意隐蔽,不要让人发觉。相信不出一个月,星主卫队这趟西北之行的光辉战绩就会传遍江湖,会有很多人关注我身边这个卫队的,但暂时卫队还是保持低调,待我此番入京看清形势后再做定夺。”我向老李说道。 老李点点头,我又转向其它人“李叔,李婶,你们完成这趟护送后,就回宣州吧,王叔和赵叔随叶先生回扬州。 到扬州后王叔你尽速护送忆萍北上与我会合。赵叔你就留在扬州帮着萧家小姐筹办莫何商行,正式开始与莫提马合作,开始做西域这条黄金之路的生意。 我已和莫提马说好,这趟货到边关交给他的人后,他会随你们一起回扬州办理此事。叶先生,此事虽主要有萧家小姐负责,但她毕竟女流,开始这一段还得请叶先生你再幸苦一些,帮忙照拂一下。” 叶先生点头“林生你放心入京就是,反正我暂时闲来无事,就到扬州帮你照看此事。只是林生你和雯雯到京城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要三思,谋定而后动。”我郑重的点点头“会的,叶先生!” 叶先生和我都感觉得到,风暴已在朝廷内形成。洛都的闹市并不爱朝廷内暗流的影响,一如往日般的喧哗与噪闹,透着盛世的繁华与升平。 我带着雯雯易容潜入洛都已经两天了,这期间我即没有回过我在洛阳的家,也没有去拜访张柬之,张说,宋憬等人,只是隐入瑞芳酒家,通过灰妪,杜黑子,灵儿及召来的薛进了解洛都各方面势力的动向。 但从他们这儿了解到的信息远远不够,无论是在刑督衙门的小头目薛进还是守着瑞芳酒家的灰妪,杜黑子,抑或在绿柳巷秦楼楚馆中长袖善舞的新星灵儿,他们都无法接触到朝廷这层的机要。 “灵儿,今晚你别去绿柳巷了,陪我去拜会一下你义父宋大人吧。”我抚摸着伏在我怀里的灵灵的香肩说道。这小丫头在绿柳巷中磨练了这么几个月,身上已隐有安碧瑶,红玉等身上那等大家气势。 第323章只是这丫 只是这丫头虽已打出了一个百灵仙子的响亮名头,却没能结交到什么朝中权贵,所以也就得不到什么机要之闻,这一点让我颇为失望。 查究原因,却是众人都顾忌她背后的宋憬,不敢与她亲近,毕竟在现在这敏感时刻,没人愿意得罪宋憬这不属任何势力团体的中立权臣。我当初安排她拜到宋憬膝下,只是想在我不在时让她有颗大树好乘凉,不想却造成如此结果。 “嗯,灵儿也有好几天没见过义父了,正好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不过公子,义父他近一段时间好像心情不好!”灵儿道。我微笑一下,当前朝中局势,他这个御史中丞心情要能好那就怪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雯雯的声音道:“宗主,杜黑子求见!”灵儿忙从我怀里站起,将衣襟拉展。我坐正身子道:“让他进来吧!”瑞芳酒家老板杜黑子,魔门暗宗硕果仅存的两大高手之一,在人前永远是一副弯腰垂头的卑躬模样,让你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身具二品实力的高手。 “刚才太子府附马王同皎王大人过来订下酒席,说是晚上要在这儿宴客。”杜黑子垂腰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他既然将这个报给我,那么这次宴请定有不寻常之处,哦了一声问道:“知道宴请的客人都是谁吗?”杜黑子摇头“不知,王附马只订下一桌酒席,却包下了整个院落!” 我心中一喜,包下整个院落,这不用提是为了保密,看来是一次很重要秘密聚会啊。“安排他们到密室上面那个房间,在密室里备好听筒。”我吩咐道。杜黑子点头说声是,退了出去。“看来今晚不能去拜访宋大人了!”我说道。 晚上的聚会看起来确实很重要,王同皎包下的是瑞芳酒家最里面的院落,天刚入黑就有二十几个青衣壮汉过来将整个院落控制了起来,酒菜只让送到院门口,由那些青衣汉子送入房间,店中小厮根本不让进入院内。 还好,有这间密室,否则如此的保密措施,我确实很难接近这间包房。这密室位于包房下面,开口在相邻的另一房间,有一铜管连向上面包房里的暖炕,通过此管便可清晰的听到上面的任何一丝响动。 最先到的自是宴会的主人太子附马王同皎,但令我意外的是他是和另一个一起来的,这个人的声音我识得,竟然就是当今的政事堂首相张柬之。 “这周围都搜查过了吗?”是张柬之的声音,相当威严。王同皎的声音恭敬道:“张相放心,早已查过,整个院子全是我们的人,绝对不会有外人接近这房间。” 张柬之嗯了一声。我心中暗惊,张柬之竟然和王同皎走到了一起,听上面对话这情形,两人绝不是初次接触,而且今晚这次秘密聚会的主要发起人可能是张柬之,王同皎只是出面跑腿的。 客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到了,除张柬之和王同皎外,另有五个人,总共七人。我只听出桓彦范的声音,另外听其称呼有敬大人,崔大人,袁大人,扬大人四个,其声音都相当陌生,应是我以前不曾接触过的,但张柬之的朝臣势力集团就那么几个人,虽然只有姓氏,这几个人的身份我也猜得出来。 除了王同皎,今晚与会的可以说全是朝臣一系核心成员。众人先是谈笑晏晏的喝酒吃菜,要不是考虑到外面那严密的保卫,会让人误以为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聚宴。 良久,张柬之方清清嗓子,说出一句话,将众人带入主题。“诸位,王附马大家也都认识,这次聚会虽是老朽的名义向诸位发出邀请,但真正做东的却是王附马,他有话要对大家说。” 众人安静下来,王同皎的声音道:“诸位大人,同皎今次邀请诸位大人乃是向诸位大人求救而来。 如今皇上抱恙在内,太子殿下欲到皇上身边侍奉汤药,以尽为人子者的孝道,然多次求见皆被二张所挡,不能得召,殿下心忧母体,难咽茶饭,以至形销骨立。 太子是天下的太子,却是同皎与拙荆的父亲,同皎身为人子,实不忍看到父亲日渐憔悴,爱妻心伤,诸位大人都国之栋梁,朝廷之柱础,肯请诸位大人为太子殿下做主啊!”王同皎说的十分动情,众人一片沉默,我心里暗笑,明明是权力之争,却披上孝道的外衣,这一点上面坐着的一众老狐狸肯定比我看得透彻。 “唉,我们也有近三个月没见过皇上了,甚为皇上龙体担忧啊!”有人叹道。王同皎忧虑的声音道:“现大大家都见不到皇上,皇上身边仅有张氏兄弟侍奉,太子是担心皇上万一有所不测,小人为祸啊!”张柬之愤然道:“不错,张氏兄弟早已贵极人臣,却又请术士扬弘泰看相,其不轨之心早已照然若揭,诸位大人,这事咱们必须想个应对之法。” “都怪宋中丞上次在扬弘泰一案中手软,若依咱们意思,在皇上手赦到前就先杀了二贼,那来今日之忧?”有人愤慨道。我听出这声音是那位敬大人的,应该是政事堂宰相之一,敬晖! “其实,只要太子肯发下手令,我等提兵入宫,诛杀二张还不如屠两狗般容易!”是桓彦范的声音。屋里一下子静默下来,一时间只听得见众人紧张的心跳声,提兵入宫,那可是谋逆啊!良久,一个声音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是那个袁大人的声音。众人仍是沉默无声。王同皎的声音显出焦急“诸位大人,如今皇上抱恙在内,已近三月不见外人,万一事情有变如何是好?同皎无他能,唯一身力气,只要诸位大人肯出身做主,同皎愿在前为诸位大人冲锋陷阵!” 张柬之的声音道:“附马莫急,不知太子是什么意思?”“太子自皇上抱病,便移居北门别院,只为能与皇上更接近一些,每日因不能见到皇上而长吁短叹,如果诸位大人肯出来做主举事,让殿下得见慈颜,殿下心中必然欢喜!”王同皎道。 “诸位大人,你们意下如何?”张柬之问道。“身为朝廷重臣,食君之禄,敢不以身尽朝廷事,张大人你做主吧,我等愿追随大人成大事!”说话的应是张柬之的亲信扬元琰。 “我等身为人臣,为朝廷抛却身家性命自是在所不惜,但此事干弋太大,桓大人你们出掌羽林军不足四个月,难言控制,而其它诸军倾向不明,万一事败,你我身死事小,但牵累到太子,我等岂不是万死难赎?” 是那袁大人的声音。这袁大人应是相王府司马袁恕已。张柬之道:“袁大人说的有理,王附马,此事还是先不要让太子知晓,待我们计议定了,再告于太子。” 王同皎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屋里又出现了沉默,看来诸人都在思索。良久只听桓彦范叹了口气“可惜姚相和唐老将军不在,否则事情就好办了。” 姚崇虽为文官,却军职出身,又曾多年执掌兵部,唐休憬乃当朝名将,皆知兵之人。欲举兵入宫杀二张,有这两个知兵之人在,确会好办很多,但现在两人却都不在京。 这时张柬之的声音响起:“唐老将军是无法赶回来了,不过我接到姚相的秘信,他不日内就会回到京城!是秘密潜回!” 我心里一惊,姚崇秘密回京,如此看来,今晚上面所讨论的提兵逼宫之事是张柬之和姚崇早就商量好的,今晚只不过借王同皎之口向朝臣一系诸臣说出来。 我一脸凝重的沉思,将耳朵从听筒上移开,不需要再听了,这次形同谋反的密谋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 “宗主?”一边的雯雯看我脸色不对,关心的小声问道。我摆下手止住她说话,大脑陷入沉思中,姚崇不日内就会回到京城,这场朝廷最高权利核心内的风暴终于形成。 现在,是到我参与进去的时候了。上面响起拖沓的脚步声,聚会结束了。过得一会儿杜黑子推开了秘室的门。 “人都离去了吗?”我问。“离去了!”我长吁一口气“好!雯雯,我们这就去拜会张柬之!”风暴已刮起,我必须参与其中,才能在风暴后的权力格局中为自己谋得一席之位。 我和雯雯站在张柬之府第大门口一侧的阴影里,看着远处从夜色中悠悠浮现出来的灰色马车,一辆破旧的马车,常人绝对不会从这么一辆破马车联想到当今朝廷政事堂第一宰相张柬之身上。 张柬之对今晚聚会的保密可谓是下足工夫,不仅使用这么一辆不知从那儿弄来的破马车遮掩身份,行车路线也十分诡秘,我和雯雯从瑞芳酒家出来的时候,已寻不到他马车的踪迹,所以干脆到他府门前守候。 马车门口停下,先下来的并不是张柬之,而是一个灰袍僧人,他双目警惕的望着四周,望到我和雯雯的方向时,他身躯一震,眼中爆起精芒,身上气势攸的提起,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高手。 我从暗影里走出,面带和煦微笑向他垂首一礼:“这位大师有理了,晚生何同携侍婢求见张相!” 听到我名字,和尚身上的气势消了去,一身布衣便服的张柬之从马车上走下来,微笑望着我“林生你终于到了!” “闻张相将行大事,晚生特来效骥马之劳。”我淡淡道。张柬之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微笑道:“看来姚相和林生你之间一直有书信往来,我们府里谈,现在正好就有一件事需要林生你助老夫去做。” “北门禁军统领李多祚!”我惊道。张柬之眼中隐现凶芒,盯着我沉声道:“不错,就是李多祚,两万北门禁军乃京城最精锐的军队,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李多祚此人忠贞勇武,做了二十年北门统领,在北门禁军中有着绝对的威望,如不能招其投诚,必须将其除去,然后再设法安排我们信得人出掌北门禁军! 这件事我本来想请普润大师帮我,现在林生你来了,就由你随我去拜访李大统领吧。”普润就是门口遇到那个和尚,用长安道觉寺一高僧,虽有一身武功,但并非江湖中人,是以我以前并不相识。 看其能贴身保护张柬之,并参与现在的密谈,当已是张柬之的腹心。普润虽非江湖中人,却是知道我的名字的,这时微笑道:“由何公子与雯雯姑娘陪同张相前往,必然比贫僧前往更加保险。” 我这时亦不与他这个约处于二品中段水品的和尚客气,沉思着点点头,以我和雯雯之能,要刺杀一个毫无准备的禁军统领确是问题不大。 第324章张柬之面 张柬之面色缓和了一下,语气放平“不过这只是逼不得已时的最后手段,多祚本胡人,蒙先帝赐李姓,又擢入禁军居高位,深受李唐皇室大恩。老夫以李唐皇室与太子殿下名义,晓以厉害,动之以诚,让其投诚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我大脑里飞速思考着,现在我们商量的可是谋逆大事,而在京中行刺卫戍皇宫的军队统领,这绝对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突然想起今晚曾听得那王同皎说过太子现在移居北门玄武城,那样的话,太子府焉能不与李多祚发生交往?或许,太子之移居北门,并不是像王同皎所说那样为了与母皇在空间上更接近些,而是为了结交禁军!太子的心机也不相当可怕啊! 想到这儿,我向张柬之建意道:“张相,既然要用李唐皇室和太子殿下的名义去招揽李多祚,去之前是不是应该向太子讨件信物?” 张柬之面色一变“这种事怎能事先知晓殿下,更落下实物,万一事败,牵连到太子殿下这李唐皇室最后两点遗脉之一,你我岂不都成了千古罪人,万死莫赎?” 张柬之这等不惜生命全心全意对李唐皇室尽忠的老臣的心思我自然明白,但他说的这事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向太子殿下讨要信物,并不一定非要太子预闻机密的,而且信物有很多种,为什么不讨一件出示完之后就可以立即销毁的,比如幅字画墨宝什么的。” 我向张柬之微笑道。张柬之立即明白我的意思,呵呵一笑“是老夫迂腐了,好,这件事老夫明天就办,明晚林生你就陪老夫到李大统领的将军去一趟。林生你住那儿?”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我住在瑞芳酒家,瑞芳酒家是我在京城隐藏的最深的势力,谁也不能告诉。 所以我对张柬之说我暂住在刑督衙门一个亲信那儿。我曾任洛阳刑都,这刑督衙门就是我组建起来的,在那儿有几个亲密腹心是正常的事,张柬之不疑有他,点头道:“嗯,林生你现在确是隐在暗处为好,你那亲信那儿不方便的话,可以移居老夫府上。” 我摇头道:“谢张相关心,不过那儿挺好,我还可以通过刑督衙门多了解些外面的动向。”“那好,明晚我怎么找你?”张柬之问。“明晚晚生自会出现在张相府上!”我说道。 洛河北立恩坊,在刑督衙门任职的薛进与他几个亲密兄弟在这儿购有一所小宅院,以为居所。从张府出来后,我便和雯雯潜到了这儿,我知道今晚薛进不当值,会在家里。 院里众人都早已睡下,排摸了好几个房间才找到薛进,进入屋后故意放重脚步,床上的薛立即腾身而起,一溜寒光刺向我胸膛。我伸手擒住他握匕首的手腕,低喝道:“是我!” “原来是公子和雯雯小姐!”薛进放松下来“公子怎么会现在来到属下这儿?”他说着要去点灯。我忙低喝道:“别点灯,我有事吩咐你做,马上就会离开!” 薛进道:“没事的,这院里住的八位兄弟全是咱们自己的兄弟,我没让其它人参和进来。公子有什么事要属下办?”他虽这么说但还是顺从的没有点灯,拉过一个凳子让我坐下。 我坐下问他:“你和陈玄礼陈将军间应该还常有联系吧?”薛进点头“陈将军几人从刑督衙门调回北门后,并未忘了这边的兄弟,大家常有走动。” 我点头道:“那就好,你明天带几个兄弟请陈将军及他那几个和你们相熟的现已回北门禁军中的兄弟喝酒,设法打探一下他们和现在移居北门的太子殿下有没有什么来往?”薛进点头“属下明白了,一定办妥!” “明天晚上之前将此事办妥,我和雯雯明天就呆在这儿等你消息!另外你这几天要多加注意街巷间有什么异常动向或流言,尤其要留意城内诸军的调动。” 我吩咐道。薛进点头答应,然后悄悄将我和雯雯安排到一个房间“公子和姑娘就先住在这儿吧,不经我允许,没有会过来的。明天我会亲自送饮食过来。” 房间虽然简陋,但还算整洁,我满意的点点头“好,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办事,另外除你之外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你这儿。” 薛进答应后退出了房间。让薛进通过陈玄礼打听太子府和北门禁军之间交往的情况,是想确定我对太子移居北门的推测。我不得不关心太子府的动向,那里面的韦太子妃可是我魔门明宗的高手,甚至可能就是明宗的宗主。 张柬之等即将发动的风暴绝不会仅仅将矛头指向二张,提兵入宫也绝不会仅仅杀掉张氏兄弟就完事,那应该是一场让李唐重掌江山的政变。 以现在的情形看,到时候得到政变果实将是太子府无疑,那时候韦太子妃可就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了,这让我焉能不关心。 其实对我最为有利的结果应该是没有什么复杂背景,又与姚崇张说这两个与我关系最好的朝臣关系亲密的相王李旦得掌大统,入京前我还曾抱有这样的幻想,现在看来这是绝不可能了,以张柬之为首的朝臣一系已经明确的选择了有着太子名份的庐陵王李显。 不过由李显承继大统我也是十分乐意看到的,只要能让武皇退位,就可以打破月宗一家独大的局面,虽然明宗可能借着李显登基而势力上升,但月宗几十年的经营岂是他明宗可以轻易取代的?到时候让明宗与月宗斗去,我星宗就可以从中渔利。 西北一行,星主卫队现身江湖,虽然查忆萍没来,我到现在还没能得到外面江湖上对星主卫队恐怖战力的反应,但那震撼效应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像到的。 遥悬于我头顶的利剑太平公主应该已经收到关于星主卫队的情报,现在可能正在筹划着钳制我吧?我就借张柬之他们之力先将朝廷这潭水给搅浑了,到时候我看朝廷里还有谁有闲瑕去顾忌我?而朝廷平静下来,那时的我恐怕已不是他们所能钳制的了。 想着,我脸上浮现一丝微笑。第二天下午,薛进回来向我汇报他探听到的情况“太子府的人的确和陈将军他们交往颇多,就连那些普通禁军也和太子府的下人有所交往,据他们说太子府的人对人对他们相当大方常有请客吃饭喝酒之事,陈将军他们一些高级将领甚至受过太子妃的宴请,并得到过太子妃的赏赐。” 我点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陈将军他们只提到太子妃,没说太子对他们怎么样吗?”薛进摇头,我心里苦笑,看来外界传言非虚,这位太子殿下是远不如太子妃精明强干的,想来移居北门结交禁军这步棋也不是太子做出,而是那位韦太子妃做出的。 不过这样也好,不管太子妃也好,太子也好,总是太子府的,连对陈玄礼这等俾将都笼络有加,那对统领大将军李多祚更应该是青眼有加了。 既然太子府已经在北门禁军中做了这么多工夫,那么今晚去拜访李多祚,只要张柬之持有太子信物,刀兵相见的可性应该不大。 李多祚非比常人,缠花剑想饮他的血,是要担很大风险的。夜,李多祚将军府。一身布衣的张柬之凭借着自己政事堂第一宰相的身份,顺利的见到了李多祚。 我和雯雯扮做张柬之的小厮也跟进了客厅,见到了这位高大威猛,气势雄浑的北门禁军统领。 李多祚对张柬之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但也对当朝第一宰相的深夜来访表现出了惊疑,微笑做揖道:“原来是张相,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吩咐多祚?”说着眼睛瞟向张柬之身后垂首站立的我和雯雯。看来我和雯雯改扮的虽好,还是引起了这们大将军的疑心。确实,访客中把随行下人也带入厅堂是十分傲慢无礼的,即便以张柬之的身份,在李多祚这儿也不宜如此,而且张柬之并非不知礼之人,那进入厅堂这两个小厮就不得不让人寻味了。 张柬之注意到李多祚的目光,微微一笑,转身朝我挥挥手道:“你们俩到门外候着!”我答声是,和雯雯转身出了客厅,就站在客厅门外。不时,李府的下人也鱼贯从厅里退出。我知道是张柬之示意李多祚屏退的,这些下人相当训练有素,到最后一个下人时关了客厅的门。 我暗暗记下这几个下人的相貌,待会万一要开杀戒,李多祚外,最先处理的就得是这几个下人。 我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没有运功刻意的去听里在的谈话,谈话的内容我早已知晓,我只等着里茶碗碎裂的声音,那标志着对李多祚的招揽已经失败,该我和雯雯用剑说话了。 对这么一个身具高位,手握众兵的高级将领行刺,我得承认我的心里相当紧张,我明白,今晚这剑一旦出鞘,我就再也不可能从朝廷这股风暴中轻易退身了,尽管我早已下了参与进来的决心,但我还是希望腰间的剑可以不用出鞘,那样我会有更大的进退之余地。 很庆幸,直到最后客厅门打开,李多祚将张柬之送出来,那茶杯的碎裂声也没有响起,我的剑也就不用出鞘。 李府门外马车里,张柬之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也在心里吁出一口气,向神态轻松的张柬这微笑道:“恭喜张相,掌握了北门禁军,大事已成一半!” 张柬之面露微笑“总算不虚此行!不过北门禁军虽然全是精锐,数量还不到京军的五分之,等姚相回来,通过相王掌握了驻于皇城之南的南牙军才敢说有把握。现在,就等姚相回京了!” 他话语一顿,望向我道:“林生,姚相回来前这几天十分关键,小心起见,我的意思是你就住在我府里,不要外出了。”我微微思索一下,点头答应!瑞芳酒家那边我早已让薛进过去通知了。 姚崇并没有让我们等多久,当晚,晚饭后不长时间,一个道士来到了张府拜见张柬之“王晔道长?你不是在姚相身边吗,怎么,姚相也已经回到京城了?” 张柬之对王晔的出现十分惊喜。王晔微笑向我和张柬之行了道礼,答道:“贫道是先姚相一步回到京城的,姚相让贫道找到张大人布置接应姚相之事。” “接应?”我和张柬之都相当诧异,以姚崇的能力秘密潜入京都还需要人接应吗?王晔看出我和张柬之的疑惑,微笑道:“姚相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张仁愿张将军与从北疆回来的两千沙场精骑。” 第325章我和张柬 我和张柬之听到两千沙场铁骑,皆是心中一惊,瞬间张柬之面露狂喜,即便不懂兵之人也想得明白这两千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精骑的战力绝不是这升平已久的驻京诸军所能比的,即便最精锐的北门禁军也不能比,更别提多都没上过战场的金吾等军了。 多出这两千精骑,张柬之这边又多出了几份胜算。但张柬之接着却面色一疑“老夫在政事堂近几个月可从没见过上千兵员的调动,姚相是私自带回的人?” 王晔点头承认,张柬之不由脸现焦急“姚相挺明白一个人,这次怎么糊涂了,他是私自返京,带着这么多人,万一被人查觉,如何是好?” 我和王晔皆露出微笑,我稍微通点军事,明白以姚崇和张仁愿这等用兵行家的手段,将两千士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洛都城外并不是难事,张柬之这点倒是多虑了。 果然王晔道:“张相放心,这两千军士是由张仁愿将军一个个的挑选出来的,他们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分做数批绕道太行山晓宿夜行的秘密潜回,绝不会被人发觉。 今天姚相已经和张将军他们汇合,贫道此来一是在洛都周围寻觅一可隐藏二千伏兵之地,因为这些军士不好混进城内,二是请张相无论如何设法控制一处城门,万一局面失控,可以让张将军和这两千精骑顺利入城。” 张柬之神色放缓,点点头道:“这就好!”接着沉吟道:“至于控制一处城门的事,虽然所有外围城防都是由武家金吾军控制,但事发时打开一处城门我想还是可以办到的。” “那就好,明晚姚相他们就会到达城郊,贫道还要到城外寻一安全的隐兵之地,就先告辞了,城里一切拜托张相与诸位大人了。”王晔说道。“晚生知道城外一处地方,颇为适合隐藏伏兵!”我想起当日大羊同的藏身之地,开口向正要离去的王晔说道。 王晔面色一喜“那敢情好,公子这就带贫道去看一下罢?”张柬之知道我等高来高去的功夫,并不惧巡查宵禁的金吾,便放心的让我和雯雯王晔连夜出城。 王晔对那片密林十分满意,看过之后就离开去迎接姚崇张仁愿他们了,我和雯雯则潜返张府。 白天的洛阳城一如往日,里坊内高墙大院间安静肃穆,仅偶有行人车马通过,商贩云集的北南西三市却是热闹繁华,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总体上一切看来都很平静,毕竟对于这此些普通市民来说,生活仍在安静平缓的向前流动,与往日没什么大的差别。 但暗流确实在涌动,在权力高层涌动!清晨,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几十个衣甲鲜明的千牛卫的族拥下来到了大周魏王武三思王府的门口,从车里走下一位衣衫华贵,相貌俊美的邪异的公子哥儿,面上微带一丝忧虑,更增其俊美。 远处一个青衫人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喃声道:“张昌宗?他怎么来拜访武三思?”说完匆匆离去。同时,新任羽林将军扬元琰跨入了第一宰相张柬之的马车,小半个时辰后,扬元琰离开,张柬之的马车向北驶去,他还要与驸马王同皎进行一次会晤。 下午,都城上东门守门的金吾小头目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面带笑容从街上走过,上东门是洛都东北部的一个小门,由几十个金吾兵负责天亮开门,天黑关门,偶而上边有命令下来,他们还会对来往行人进行一番盘查,小小享受一下权利的感觉。 这个小头目现在心里喜滋滋的,原以为自己那个老乡,新任羽林将军扬元琰现在已经是京城的贵人,不可能与他这个看城门的金吾小头目相认,谁知扬将军竟然认出他来了,还请他赴宴,并收了他的同乡之礼,答应有机会就将他调到自己手下,羽林军啊,那是守卫皇城的,比他现在又苦又累的金吾待遇不知要好上几倍,而且到了羽林军中,凭着老乡的提携,升迁也比现在容易的多,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能做上将这呢,小头目美滋滋的想着。 心揣美梦,微带酒意的金吾军小头目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东门,看到下面弟兄正在盘查进城的行人,从美梦中回到现实,现在他还只是金吾军中的一个头目,每天要看着这座死城发呆。 “头儿,回来了,穿这么光鲜,唉哟,还喝了酒呢,碰见啥好事了,咋也不叫咱们兄弟一声?”一个属下向他打招呼。刚从美梦中回到无奈现实的小头目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忙你的活去,长官的事是你管的吗?”说着套上盔甲,在城门边坐下了。自己遇到贵人的事现在可不能让这帮兔崽子知道,嫉妒心下不定就会有人出损招坏他好事,等扬将军将事情办成了,看这帮小子怎么傻眼?下午暖洋洋的阳光下,小头目又做起了自己的美梦。 那个打招呼的金吾兵心里暗骂一声“靠,穿身好衣服,喝两口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长官?哼!”心里正生闷气的金吾兵拦住了一个要进城的道士,恶狠狠的盘查起来,自然没查到什么,只好放了过去,接着是一人四十几许的文士,正笑眯眯的望着他,浑身透着祥和,却又有一种让人从心底里折服的气势,本想将其刁难一番的金吾兵看到那笑容,心里莫名的一暖,随便问了一句就放人过去了。 坐在一边做美梦的小头目突然发现了自己一群属下与往日的不同,问身边一个金吾兵“唉,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认真了?” “刚才头儿你请假离开那会儿,上边传令说这几天可能要出事,让把紧点!”“你怎么不早说?快打起精神来!唉,你去查一下那两个壮汉,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藏兵刃?” 小头目行使起自己头目的权力来,却不知道在他不在那一段已经有十几个类似的壮汉从这小小的上东门进入了都城,他们身上边一片刀刃都没有。 小头目也没注意到那个刚进门的中年文士听到他和属下的对话后,眉头微皱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行进的脚步,而那个道士也急步跟了上去。 夜,张府,姚崇用清水洗去了脸上易容的药水,向一边的我微笑道:“你们江湖上这些小玩意儿还真管用!”我笑一下,没有说话。张柬之道:“姚相收拾好的话,我们到秘室相谈吧!” 姚崇点下头,一入密室,张柬之便将当前局势还有他的布署一并向姚崇说了。姚崇面色相当凝重“张相你确定所有的安排都没有走露风声,我今天进城时感觉金吾查门查的严了,是不是武家嗅出了什么?” 张柬之摇摇头“消息不可能走漏,我联络的仅是几个咱们的亲信之人,他们都多年相交信得过之人,不过张家兄弟看来是已嗅到什么气息了,有人告诉我今天早上张昌宗出宫拜会了武三思,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们绝不可能得到咱们的真实情况的。 而姚相你回到京城的事,现在仅有我们在坐的和何公子那个侍婢知晓。”“那就好,张氏兄弟感觉到一些不安是应该的,从张相你成为政事堂宰相起他们就开始不安了,要不也不会怂恿皇上将我和唐老将军调出京城。” 姚崇道。张柬之微微一笑“就算他们感觉到了什么也不怕,武家虽手握众兵,但只要咱们暂时不招惹他们,他们未必肯出力保护张氏。”现在全部的金吾军,绝大部分的羽林军都握在武家手里,在京城诸军中战有绝对优势。 姚崇面现沉思“武家?北门禁军,南牙军和部分羽林军再加上仁愿带回来的二千精骑,武家兵力虽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战力不见得比得过我们。” 张柬之点下头道:“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是张氏兄弟,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守卫在禁中皇上身边那一千千牛卫,姚相也知道这一千千牛卫乃我大唐诸军精锐中的精锐,又位于禁中,其统领田归道好像与二张走的相当近。” “不妨,田归道只是为人谨慎,不愿和二张起冲突,心里未必喜欢二张,再说那些士兵不可能为二张拼命的。今天随我一起潜进城的,有二百从沙场上挑选出来的死士,现在的问题是给这二百死士配上铠甲兵刃。” 姚崇道。张柬之沉思“要不,我让元琰和彦范想想办法,从羽林军中设法弄一批装备来,或者设法从兵部弄一些来,只是二百套太多,我怕让有心人注意到。” 我想起唐休憬托史元干捎给我的话,插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儿也许有姚相需要的东西?”姚崇望向我,我望着他道:“唐老将军好像有收藏兵铠的爱好!”姚崇和张柬之一起露出了会意的微笑。“那好,现在姚相已回,万事俱备,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明晚就举事如何?” 张柬之看向姚崇道。姚崇点下头道好。张柬之道:“事前部署准备老夫这一介书生可以胜任,但真正行事时坐镇指挥全局还得姚相你来啊!”姚崇军伍出身,这时也不客气,点下头,眼精芒突射,浑身气势一变,仿佛立时便成了万军统帅。 向一边的王晔道:“道长,你现在就出城,会合仁愿他们,让他们于明晚子时带人伏于上东门外。见到信号后入城!现在就去吧!”王晔起身答应一声离开。 姚崇接着向张柬之道:“明天让扬元琰带一批亲信羽林,伏于上东门附近,接到信号后以公务出城为名,赚开城门,那守门金吾愿开门便罢,不愿开门就武力夺门。”张柬之点头,姚崇吁一口气,喃声道:“希望可以不用到仁愿这颗棋子!” 接着望向我道:“林生你明晚带领那二百死士打头阵,据你所说张氏兄弟都有些功夫在身,诛杀二张的事就落在你头上了。让桓彦范和敬晖带领亲信羽林在后面支持你们。”我点头答应。 “张相,你联结几位朝臣与王附马,到时候一定要请出太子殿下,你们拥着太子殿下带北门禁军随在林生身后入宫,入宫以后的事就全由张相你做主了。” 张柬之点头道:“明白!”“我会在明天去拜访相王,借相王府之名统领宫城南边皇城里的南牙军,监视城内其它诸路军队,一旦有异动,我就发出信号召仁愿他们进城,不让外因影响到你们在宫中的行动。”姚崇说道。 相王年幼时曾任南牙统领,虽不视事,然其宽厚爱人,深受南牙军中上下之爱戴,现相王三子临淄王李隆基亦在南牙军中任职,与军中诸将交好。 因此南牙军与相王府关系十分密切。姚崇曾任相王府司马,深得相王父子敬,又曾任兵部尚书,掌兵多年,南牙军中不乏其门生,故控制南牙当不成问题。 第326章笫二天所 第二天所有的知情人都行动了起来,我在唐府一个留守下人的帮助下将那些铠甲兵器取出分发给姚崇带回混进城里的死士,然后于傍晚时分,在王同皎的帮助下将人分批悄悄的带到了皇宫东北部含嘉仓附近集结。 含嘉仓是皇宫东北处的一处大粮仓,守仓人早已在白天就被王同皎设法支走了。夜色渐渐的覆盖整个洛阳城,然后遂渐变浓。我带着雯雯和二百死死士静静隐在含嘉仓守仓人住所。 身后二百人的呼吸有些粗重,我能体会到他们心里的紧张,他们虽不如我明了他们将要做什么,却也从这诡秘的气氛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有必要给这些死士鼓鼓气,我转过身来,望着那二百双因久经沙场厮杀而微显绿意的眼睛,星阳摄魂攸的提起,蛊惑性的嗓音响起“诸君,你们都是姚帅和张将军从军中千挑万选捡出来的,乃军队里精锐中的精锐,非常之人担当非常之事,你们现在也许还不太明白你们今晚要做之事的伟大意义,但我告诉你们,待会儿我带你们去做的事的意义绝对比你们赢得一场沙场厮杀来得重要,有奸佞小人为祸朝廷的事想必你们都已经有所耳闻,而你们恐怕不知道皇上已经在宫中抱病数月,不唯你们敬重的唐休憬唐帅,姚崇姚帅及朝中几位丞相这些国家顶梁柱不得见,就连皇上亲生骨肉的太子殿下与相王也不得见,唯有两个奸佞陪侍在侧,所有诏令皆自小人手中出。” 我说到这儿时,面前一群人已经面露惊疑,互相打眼色,只是平日的训练有素让他们没有交头接耳。 我稍顿一下,接着提高声调道:“我们今晚就是要奉太子殿下的诏令拥护太子诛除奸佞,肃清群侧,以免小人继续祸朝廷,荼毒天下。今晚事成之后,你们,待会儿要与我并肩做战的兄弟们,就是社稷之大功臣,将得到朝廷大大的封赏!” 眼前诸人的目光终于炽烈起来!外面传来两轻一重的敲门声,我知道是接应的人来了,打开门,看到一身戎装的王同皎,他向我点下头,轻声道:“张相他们到了,走吧!” 出含嘉门,外面不远处就是曜仪门,由曜仪门进入曜仪城后,数百步可到玄武门前的玄武广场。现在玄武广场上的玄武门前已黑压压的站了近千人,没打火把,也没有一丝声音。 张柬之,桓彦范,李多祚及其它几位大臣将军都已经站在那儿。我们到后,大家便一齐把目光望向了张柬之,张柬之面色凝重的朝众人点下头,沉声道:“姚相已于半个时辰前携临淄王控制了南牙军,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李将军,王附马,诸位大人,我们先入内到殿下寝宫迎接太子殿下”皇太子李显现在即未居于外面的太子府,亦未居于东宫,而是住在皇宫北部的一所侧殿。离玄武门不远。李多祚点下头,纵马到玄武门前向上面挥了挥手,那裹着厚厚铁皮,坚重厚实的皇宫北大门便缓缓的打开了,众人鱼贯进入,守门的北门禁军视而不见。 进入玄武门,前面就是皇宫,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杀进去。有一千多北门禁军汇入了队伍,这些应该是李多祚挑出来的亲密腹心。 一行三千多人经过太子所居侧殿时停了下来,等着张柬之李多祚他们请出太子李显。没有太子,今晚的行动便完完全全是谋反,下面士兵不免心中惊疑,有了太子便可以让大家理直气壮。 可是一群人进去好长时间了,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出,让留在外面的我和御林将军敬晖心中惊疑不定,下面的士兵间也升起了不安。 “里面出问题了?”我心里寻思,望向敬晖这个三个月前才被张柬之安入羽林军的羽林将军,他的脸上也充满惊疑。 有人从宫里走了出来,我和敬晖一起迎上前,是另一个新任羽林将军桓彦范,和我算是老熟人了,他一脸忧虑的对我们小声道:“事情出了变故,太子殿下畏缩不肯启行!几位大人和李将军正在努力劝说。” 看到桓彦范脸上那深深的忧虑,我知道劝说的效果的不大,微微思索一下,沉声道:“今晚若请不出太子殿,你我诸人将皆死无葬身之地,必须请出太子,即便强掳,也得让太子启行!” 桓彦荡和敬晖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桓大人,你带我过去,下官也许有办法请动太子。”桓彦范看一眼敬晖,脸现决然之色朝我点下头“何大人随我来!” 转身向内行去,我和雯雯跟上,我已经打算冒天下之大不违,用星阳摄魂将这个懦弱的太子控制上一个晚上。 桓彦范带我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厅,张柬之等皆跪在地上,一个五十几许,仅着洁白内衣,留着一撮胡须,白白胖胖的老人正目光闪烁,焦急愤怒的来回踱着步“你们这是谋逆! 母皇不会放过你们的,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将我牵涉进来,嗯?你们快退下吧,明天就向母皇请罪去,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听明白了吗?” 其话语已有些因恐惧而疯狂的意味。我在大殿门口看到这个眼中满是恐惧与慌乱的皇太子,看他那白白胖胖的样子,保养的很好啊,那有一丝王同皎那日在瑞芳酒家所说的因为思念担忧母亲而形销骨立的影子。 他闪烁的眼神,慌乱的步伐,昭显出他内心的恐惧。太没有担当了,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我在心里如是道。但女皇能将一份恐惧如此深深植入可能争夺自己皇权的儿子心中,这份手腕确非常人所能做出。 李多祚和王同皎满脸愤懑,张柬之已是泪流满面,痛哭道:“殿下,老臣等此举全是为了殿下啊,难道殿下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高祖太宗拼其一生打下的江山就此断送于小人之手吗?如今正当危急时刻,能否保住先祖基业,就在此一刻,错过了,臣等身死事小,殿下他日何颜见高祖太宗及高祖于地下啊?” “别说了!”李显转过身双手握拳朝张柬之大声嘶喊道,接着像突然失去了力量,喃声道:“不行,我不会跟你们去的,母皇会处罚我的,我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过得安稳日子,我不想再被流放啊!”这个五十多岁的皇室贵胄说着说着竟坐到地上掩面痛哭起来。我心里怒其不争的同时也对其升起一阵恻然,但今晚既已走到目前局势,他这个太子是去得去,不愿去也得去。 正提起星阳摄魂,欲举步上前时,突闻内厅有人高喝道:“太子妃驾到!”我心中一懔,停了下来。锦衣罗绣,姿态雍容的太子妃韦氏从大厅后面小门进入大厅来,太子李显看见她,仿佛看见救星,眼中露出希望之光,起身冲上去拉着她的手急切道:“爱妃,你终于来了,快帮我想个办法,他们,他们让我带兵进宫谋反啊,母皇会杀了我们的。” 韦氏没理李显,凌厉的目光从跪在厅前的张柬之等人身上扫过,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时,目光微微驻留了一下,我垂首避开她目光。 韦氏的目光最后落回身边恐慌的太子李显,果敢的声音响起“殿下,奸佞在朝,不唯殿下储位安,命亦悬于人手。 今日难得如许忠臣良将,不惜性命,披坚执锐助殿下扫除奸佞,殿下怎可爱惜自己性命,辜负诸位大人一片苦心,陷诸位大人于死地?” “爱妃,你也让我去?”太子显慌恐的目光盯着韦氏“不能啊,爱妃,不”韦氏柳眉一竖,大声道:“殿下以为今晚之事你不去就可以脱罪吗?错了,去尚有一线生机,不去,你我夫妻是必死无疑!” 太子显被这句话喝的目瞪口呆,面如死灰,韦氏不理会其反应,向身后带来的侍婢喝道:“来呀,为太子更衣!”然后目光转向王同皎“同皎,把马牵到厅前来,扶太子上马!” 王同皎喝声是,待他将一匹黑色俊马牵到厅前,几个侍婢已将太子的金龙朝服穿到了李显身上,韦氏将其拉到厅前,王同皎上前抱其上马。 “殿下,是生是死,全看殿下今晚了!臣妾在此等候殿下佳音!”李显在马上回望一眼韦氏的坚定目光,终于点了点头。 “一切全都托付于张相了!”待王同皎牵马载太子走出几步后,韦氏朝随后要离去的张柬之深深一揖,如此说道,望向张柬之那目光通灵透彻,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张柬之微愕得一愕,垂首避开韦氏目光,点下头离开。韦氏望向我的目光里已微带笑意了。只是这笑意却让我心间升起一阵恶寒。皇位,太子,韦氏,明宗,我的心里覆上了一片阴影。 接下来的斩宫夺门比我预想的要容易的多,二百死士在前,桓彦范,李多祚等带着二千多羽林军和北门军拥着太子与张柬之等随于死士之后。 众将士一边在口中高喝着“诛二张,除奸佞!”一边向禁中闯。宫中守卫的羽林军一来军力分散,无力抵挡,二来听到这边众人所喊口号,又看到太子龙袍也根本无心抵抗,纷纷走避。 一路势如破竹的杀到女皇现居之迎仙殿,已被喧闹惊动的张氏兄弟提剑与大将军田归道驱动当值的数百千牛卫来迎。张柬之于太子身边大呼:“今日奉太子令诛除奸佞二张,其它人等若敢抵抗,与二张同罪,杀无赦!” 千牛诸卫惊疑,张昌宗扬声大喝道:“诸将士莫听其妖言,这是太子勾结张柬之谋反,勤王之师马上就到,诸将士且将其挡住,待我禀明皇上,来日必重重有赏!”他这一喊,立即把他及他身边的张易之和统领田归道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位于二百死士之后正密切注意着二人的我和雯雯立即飞身而起,一团如爆烈火焰般的剑芒,一道匹练似的剑光一起从空中朝三人击去。 张氏兄弟本来看对方兵盛,喊完话后就立即开始后退,发现从天而降的凌厉剑光,也不抵挡,只是全力向殿内奔去。 我先封住了正指挥千牛卫守殿门的田归道的穴道,抬头看时,雯雯的小剑已刺入张易之胸膛,而张昌宗正惊慌的喝着:“皇上,皇上!”朝里跑去,我迅速取出星阳神弩,一箭射中张昌宗背心,张昌宗仆到在地,赶上前的雯雯一剑将其首及斩了。 这边众千牛卫失了统领,又看二张已被瞬间诛杀,立时乱了军心,二百死士如利刃突进,刺入其阵将其撕裂。 第327章桓彦范敬 桓彦范,敬晖,李多祚指挥随后的羽林与北门军一并杀入,瞬间突入殿门,控制了整个前殿。我提了二张首及到张柬之身旁,骑于马上的太子见二张首及,惊恐颤抖,全赖王同皎在一边扶持。 张柬之验过两颗首及,沉声对身边诸人道:“如今二张已除,但我等提兵入宫,惊挠圣驾,此乃死罪。 现我欲拥太子继位,恢复李唐,诸君以为若何?”其实今晚所有参与之人都心中明了,今晚之事绝不仅仅是诛除二张,听到张柬之如此说并未吃惊,恢复李唐也正是朝臣集团的最大目标。 至于李多祚和王同皎,太子继位,恢复李唐,他们都将是得益者,便也点头答应。张柬之朝太子显拜倒“请太子下马,带领臣等到寝宫去见皇上!” 太子显听得自己将继位,脸现喜色,但瞬即一脸担忧,轻声道:“母皇肯答应吗?”说着已被王同皎抱下马来。让众军士将整个迎仙殿团团围定,一行人拥着李显走向后殿女皇寝所。 女皇显然早已被惊醒,一身衣服已经穿整齐,正坐在梳装台前由一宫装丽人为其梳头,这宫中丽人正是与我数面之缘的上官婉儿。 众人推开门前的侍卫闯了进来,女皇坐在镜前,意态闲适,对众人的闯入仿如未见,上官婉儿扭头看了一眼闯入的众人,也是仿若未见,面容平静的回头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洁白的象牙梳子缓慢而流畅的在那灰白的头发上滑过。 “婉儿,外面怎么那么噪啊?谁进来了?”女皇的声音缓慢而平淡,却偏偏透出一股巨大的威压。 磅薄的皇家威仪从身上涌动,让进来的众人不由自主的都跪了下来,以我和雯雯现在的修为,自然可以抵住来自女皇身上的压力,但前面的人都跪下来了,我和羽林军装扮的雯雯再站着就太显眼了。 “是太子殿下,张丞相,北门李统领,桓大人等诸位大人。”上官婉儿清丽柔和的声音很好听。女皇微点下头,还是未看这边诸人一眼,却不再说话。 这边诸人中,太子已吓得浑身颤抖,面色灰白,头几乎抵在地上,嘴里喃喃的不知哆嗦着什么,其它人虽未如太子这般不堪,却也个个紧张的失了方寸,唯有张柬之和李多祚还算镇静。 张柬之竟能抬起头来,语速正常的大声道:“臣,张柬之等与太子殿下拜见皇上。”“张柬之,你带这么多人,深夜跑到朕的寝宫来有什么事吗?” 女皇仍未回头,上官婉儿已放下梳子,开始为女皇盘发髻。“张氏兄弟奸佞小人,祸乱国政,太子殿下上应群臣,下顺民意,举兵除之。” 张柬之显出其文人风骨,完全不受女皇身上气势之威压,不卑不亢的道。“已经杀了吗?”女皇淡然问,听不出一丝对张氏兄弟的关心。张柬之回答:“已诛!” “既然已诛,你们还不退去?”女皇终于扭过头来,目光凌厉如电,从众人身上扫过,我只觉无数银针从身上刺过,有一刹那,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赤裸裸的婴儿。 但张柬之那瘦弱欣长的身子这时竟然在女皇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声音清朗有力“女皇陛下,高宗大帝驾崩之时,太子相王皆年轻识浅,不足承国之重器,女皇以母后之尊摄朝政,使天下升平,百姓安乐,陛下遂顺民意登基,以周暂承唐命,然今日太子已年过五旬,女皇陛下也年近九旬,老臣代表朝中诸臣肯请女皇传位太子,还政李唐!” 这一番话说得清朗有力,那锵锵之声如一阵春风吹去了在跪诸人心头的恐惧。我在后面看着张柬之的瘦弱的背影,竟从其间感受到一种无可匹挡的气势,那绝不是武功达到一定程度而发之于外的气势,张柬之毫无疑问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身上这股劲气只是一种书生意气,风骨,或称执着,这种执着,竟抵住了一个绝品极高手身上强大的皇威。 我心里升起一阵感动,对张柬之感到无限的敬佩,他现在正做的,换做我,即便是第五层的星阳摄魂也未必能做到。垂首站于女皇身后的上官婉儿,抬头看了张柬之一眼,那目光中已满是杀气,然后望向女皇显然是等女皇的示意。 见此,我的星阳功在瞬间提到了第五层,气机锁住了上官婉儿,同是也锁向屏风后面的四个一品级高手,进屋不久后我就感觉到了其四人的存在。 雯雯则把目光盯向女皇紫黑裙袂下的双脚,端坐在上面这个老妇,她不仅是高高在上的的女皇,更是魔门圣主,一身武功很可能早已经登入极品。但女皇对这一切却是仿若未觉,只是盯着侃侃而谈的张柬之,目光深沉如水,看不出其中的喜怒。 未了,她点点头,连道三声好,然后把目光投向正对眼前一切不知所措的太子李显,看到李显惊恐的眼神,微微颤抖的身子,她的眼中竟显出了一丝温柔。 “显儿你想现在就继位吗?”女皇的声音很慈和,母亲的慈和,就像一个母亲在问自己的儿子,喜不喜欢一件新衣。太子下意识的点点头“想啊,不,不,不,儿臣不敢,儿臣绝对没有” 这位太子在女皇慈祥的目光下又一次恐慌的语不成句了。女皇叹了一口气“唉,显儿你还是如此暗懦啊!”声音里和眼睛里竟满是怜爱“显儿你的性子,朕还不明白吗?再说朕已年老,这皇位早晚还不是你的,若无他人从中挑拨,你怎会做出今晚此等谋逆之事来?好啦,你起来吧,母亲不怪你!” 听到从女皇口中说出谋逆二字,众人皆是身躯一震,女皇已将今晚之事定为谋逆!虽然大家心里都早已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从女皇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来,还是让众人的心为之颤抖。 太子显却是一听到不怪罪他,立即感动的大哭起来“谢母皇开恩,谢母皇开恩,今晚的事确实是因为儿臣受到他们蛊惑啊!儿臣怎敢对母皇有一丝不敬?” 一边哭喊着,一边膝行到女皇脚下。下边诸臣见此情景,皆垂首不语,我看到身边的李多祚双唇紧抿,脸色涨红,王同皎也是叹息着轻微摇头,对自己岳父的表现失望之极。 我的手摸上了腰间缠花剑,这个太子表现的差不要紧,却很可能置我等于叛逆之境,纵我和雯雯今晚能凭借一身功夫逃出宫去,却不免为天下所通缉,而我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建立起的基业也将瞬间烟消云散。 我不能忍受这个结果,事不得异之下我也会做些疯狂之事,我心间开始盘算一举刺杀女皇与太子的可能性。两人一死,朝廷必乱,与女皇仍然在位相比,那样的混乱情况,我仍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只是杀死太子容易,杀死女皇我正在盘算着,前面张柬之已经仰天一声长叹,一曲双膝跪了下去,以头抵地沉痛的大喊一声:“太子殿下!您是李唐皇子啊!”声嘶尽处,呃的一声,竟喷出一口血来!女皇凌厉的目光扫向他,喝道:“竖臣!尔等贪拥立之功,坏朕母子之情,当朕看不出么?” 张柬之听到拥立之功几字,身躯一震,猛然抬头,直视女皇“只要陛下答应还政李唐,老臣愿在此剖心以谢天地!”女皇与他目光相对,两人互相盯着,大厅里一时陷入静默,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或粗或细的喘着。 终于,女皇叹了口气,眼中却露出嘉许的神色“张柬之啊!你可知朕为何要让你走到政事堂第一宰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是因为狄仁杰狄阁老临终的举荐,也不是因为姚崇的力荐,而是因为朕欣赏你这份风骨。 就冲着你这一身铮铮风骨,朕,不会让你死!”张柬之呆呆的跪着有些反应不过来,女皇的目光却望向了虚空,喃声道:“何况,你不过是被人家当了剑使!” 众人皆不明所以,我心里却好像把握到了什么,同时知道今晚之事有转机。张柬之却不管女皇话中含义,朝地上一拜朗声道:“柬之谢女皇知遇之恩,但为江山计,为天下万民计,请皇上传位太子,还政李唐!” 女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真是执着的够可以的。”接着眼中便闪出迷茫与失落“看来,我在这个位子上是呆的太久了,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她的目光又一次从下面众人身上扫过,但这次已没有那种针刺的感觉。众人皆不敢言,我想出声说是,却顾忌自己星主身份,会起到反作用。 “多祚,你说说!”看众人不敢言,女皇把目光投向了李多祚身上。李多祚这时不失一代武将勇武风范,头仍垂着不敢与女皇对视,却把腰一挺,朗声道:“陛下英明神武,在位这些年来,修太宗之政,恩泽天下,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天下百姓不会不会忘记陛下的恩德丰功伟绩的,但现在,陛下年事已高,太子已过五旬,肯请陛下还政太子,以安天下民心。” 女皇沉思着良久不语,下面诸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若女皇硬是不肯退位,逼得召进军士来刀兵相见,我们并没有多少剩算。因为没有了太子显这块招牌,那些军士还有多少肯尽力,有多少会倒剑相向,这些都很难说。 都是这个懦弱的太子,让我们身处如此之境。我望一眼前面端坐着正陷入沉思中的女皇,局势自始至终一直都牢牢的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中,没有一刻失控。 终于,女皇说话了“好吧,朕退位,传位太子显!明天就下诏诏告天下,现在,婉儿,拿传国玉玺来!”“陛下!”上官婉儿惊呼一声。“母皇,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恐慌后突然而来的惊喜让这位太子殿下再次变成语不成句的结巴了。太子李显,哦,不,现在应该叫他皇上了,因为他的手里抱着那方象征皇权的金角传国玉玺。只是新皇帝陛下现在的眼神有些痴呆,他还没从这突然而来的巨大惊喜中适应过来。 不仅是他,我也对今晚发生的事有些迷糊,刚才在寝殿里,由于太子的懦弱,局势可以说是完全掌握在女皇手中的,我与其它诸臣甚至都已在心里对这次政变绝望了,却不想最后关头峰回路转,女皇她竟然就这么将传国玉玺交给太子,退位了! 一行人退出女皇寝宫后,并没有因为政变成功而欣喜,众人皆沉默不语,跟在李显与张柬之身后往外走。 今晚的成功实在有些蹊跷。直到走出迎仙殿殿门,张柬之长舒一口气,一撩衣摆,跪伏于李显身前,激动的声音道:“恭喜皇上,终于得登大宝,重掌祖宗基业,李唐恢复了!” 第328章众人亦跟 众人亦跟在张柬之身后跪拜,齐呼道:“恭喜皇上,重掌大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诸军士见此情景,也一起跪地,齐声高呼万岁,势若山呼海啸!天下思唐,此言诚真也。李显看看眼前跪满一地的诸军士大臣,又看看怀里的玉玺,终于遏不住内心的惊喜,激动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母皇终于将皇位传给我了,传给我了,传给我了” 他反复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及至后来却变成了呜咽,垂下头来已是满脸泪痕!由此可见,这个皇太子不是对皇位没有渴望,而是在女皇的淫威下不敢去想。 二十几岁时初登皇位,却在几十天后就被自己母亲赶下台来流放于外,携家带口十几年的流放生涯,来自自己亲生母亲的恐惧从不曾离开过他,即便是再回京都,立为太子,恐惧的阴影还是一刻也不肯离开,反而更为浓重。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惊胆颤,数十年的小心翼翼,这个年已五旬的李唐皇子,普通人眼中的皇室贵胄,早已没有了他应有的英气与棱角。 是个可怜的人儿,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气之处,就他这暗懦的性子,能当好皇上吗?想起她那个英毅果敢的妻子韦氏,阴影再次在我心中覆过。 主君暗懦,后宫当政,张说的当初的分析还真是有远见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女皇终于退位了,这对月宗而言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终于可以设法解除月宗悬于我头顶的利剑。 虽然伴随着太子登基,韦氏母仪天下,明宗在朝廷里的势力势必要飞速上升,但新旧势力的交替融长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将无瑕顾及我星宗的发展。 对于新皇的泪流满面,下面众人一时间都不知所措,张柬之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皇上,你”李显这次惊醒的快,吸口鼻子,擦去脸上泪痕,一端姿容振声道:“众爱卿与众将士平身,朕今晚得继大统,恢复李唐,全赖众卿家尤其张爱卿之力,大功之臣,朕必有封赏。” 这番话倒是说的锵锵有声,有些皇家气象,只是早忘了自己刚才在女皇面前的拙劣表现。张柬之等感动道:“谢皇上!” 站起身来,向李显躬身问道:“二张虽诛,然其兄弟张同休,张昌期,张昌仪及其它余党等甚众,请皇上下旨连夜缉拿,以免明日其得到消息逃出京城。” 李显连连点头“对,对,张爱卿言之有理,朕这就下旨,缉拿二张余党。”正在这时,突听一声娇叱“显!”呼的竟是新皇的名字,而且是毫不客气愤怒的怒斥。 众人一回头,只见太平公主身着紫服,披一袭拽地黑色披风,一身浓重的煞气。正自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对新皇怒视。其身后是两名透着阴寒气息的锦衣人,正是在围剿荷花教一役中见过的那两个高手。 李显骤闻喝叱,身子吓得一颤,待看到太平公主满含煞气的目光,忙将抱在怀里的玉玺紧了一紧,语带惊慌道:“太太平,你想干什么,母皇已经传位给我了。” 太平公主的目光落到了李显怀里的玉玺上,眼中煞气更浓,按在腰间长剑上的手紧了一紧,我心中一惊,手也摸上了腰间缠花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太平公主的声音里透着阴冷。“母亲?母皇很好,她在寝殿里,正在休息。” 李显答道。太平公主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众人,手按腰间长剑剑柄,目不斜视,大步朝殿门处行来,挡在路上的人受她身上气势所迫,不由自主的移步给他让路,包括站在殿门口台阶上的新皇,在太平公主开始登台阶时,就忙侧身将殿门让了出来。 那两名锦衣人紧跟在其身后,进入迎仙殿。由始至终,太平公主的目光不曾落到我身上一刻,但我知道她肯定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们快回去,快回去,回去再发圣旨!”待太平公主三进入殿内后,李显慌忙向众人道。看来他对他这个妹子也相当畏惧。回到太子居所,韦氏带全府上下来迎,看到李显怀中玉玺,立即举府欢腾。 书房里,李显郑重的将几道圣旨打下玺印,他终于行使到皇帝的权力了,只是这几道由张柬之桓彦范等起草的圣旨都带着杀气! 别的我没管,只讨要了缉拿张昌仪和张昌期的圣旨,张昌期原任汴州刺史,曾包庇升仙教,并害死了原升仙教教主薛澈,我答应过薛进他们,帮他们为薛澈报仇,何况第王明辉很可能躲在他府上,自然不能放过他。 薛进他们兄弟现在应该正候在张昌期家附近等着我呢。而张昌仪,是因为他曾在绿柳巷牡丹阁对安碧瑶不敬。还有一个人是我密切注意的,那就是吏部侍朗郑音,此人很可能是灵宗的宗主。 前去缉拿他的是敬晖,我让雯雯随他前去,便宜行事。这一夜,鲜血和杀戮构成了洛阳城的主乐章,张柬之等将二张一党是定成了叛逆,是要诛连九族的,那圣旨上也给了传旨人当场格杀的权利。 而二张一党中很多人平时的名声显然不怎么样,再加上有些不识时务的想要抗旨逃跑,于是杀戮就在所难免了。丑时,我拿到了张昌期和张昌仪的人头,第五英儿被薛进亲手刺死,却没能找到第五明辉。 “张昌期的这颗首及晚几天我才能给你们,现在我还须用他们回去交差,以二张之罪,他们五兄弟可能都得悬首示众,以解民愤,所以,你们得再等上几天才能带着它去拜祭薛教主,向阎夫人交差。” 薛进兄弟大仇终于得报,看着张昌期的首及,十几人皆是激动的虎目含泪。薛进代表他们点了点头。可惜没能找到第五明辉,不久得到雯雯的消息,郑音也失去了影踪。 这是今晚最大的两个遗憾。不过失去了庇护,我倒要看看他们在忆萍无孔不入的线人网下能躲多久。 送回张氏兄弟首及时,发现姚崇也已到了太子居所,离开时两人同行,姚崇神情里找不到政变成功应有的喜悦,反而满是担忧和失落。并骑在黎明前黑暗的街道上缓慢的行进着“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中显得清脆而空旷。雯雯与张晔及其它几十名护卫与我们两骑拉的很远,他们知道我们两人既然这么走着,就是有事要淡。 “今晚的事,咱们是不是做错了?”姚崇悠悠道。我一愕“师兄你何出此言,恢复李唐不仅是朝中诸臣之愿,也是天下万民之心声,更是谢师所期望啊!”“唉!”姚崇长叹一口气“可我现在却觉得我们似乎做错了。哦,对了,相王已经携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入宫看望武皇了。”姚崇突然这么说了一句。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么一句,我哦了一声点点头。 “但武皇本家的武氏子弟却一个也没出现,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我摇摇头。姚崇声音突然愤怒起来“他们召集了自己掌握的军队在南边皇城外徘徊,若非顾忌南牙军,北边玄武门又控制在北门禁军手里,他们很可能就挥兵入宫了,林生你想想,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心神一震,那后果确是不堪设想,武氏精心准备,他们很可能打着勤王救驾的旗号先驱走李显,然后自己来个真正的逼宫,如若成功,那传国玉玺现在就不是在李显手中,而是在武三思手中。 女皇传位自己的侄子,很多人都会相信的,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传位武氏这个隐忧,才导致天下思唐之心日盛。 不过,就算姚崇不在南牙,他们真的杀入了宫去,以女皇的手腕,若不想传位给他们,他们恐怕也不可能成功吧?我在心里想道。姚崇接着叹口气“武氏子弟谋天下之心不死,可是皇上与张相唉!”他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张相?”我疑问道。“我向皇上进言召仁愿他们进城,连同北门南牙,及部分羽林,趁势将武氏在京城的势力也一举拨掉,皇上和韦太子妃都极力反对。我跟张相商量,想来个先斩后奏,张相却说要将武氏留给皇上拨除,好让新皇立威天下,但依皇上的性格唉! 张相他太高估这位新皇上的魄力了。”想起李显今晚一晚的表现,我点点头。“我已派人通知张仁愿带人返回北疆了。”姚崇说道,话里满是不甘和落寞。 我不知道该劝他些什么,只好默然。好一阵沉默,姚崇叹口气道:“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让我感到担忧,今天在讨论新皇登基及初登基后各项事宜时,韦太子妃也在侧,皇上对事情毫无主见,事事依赖这个太子妃,很快我们就得称她为韦皇后了。唉,她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武皇。” 早在一年前张说就已经跟我分析过这种情况,今晚去迎接李显时我也有亲眼所见,现在姚崇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但这个韦太子妃真的能与武皇比肩吗?我望着前方微现的一丝鱼白道:“武皇只有一个!” 姚崇明白我的意思“雄才大略上或有不及,精明果敢处却并不逊色。何况,”姚崇顿了一下“有消息说韦太子妃与武三思有私情,而今晚我提出趁势拨除武氏家族时,韦太子妃是第一个反对,也是反对的最激烈的。” “什么?”我身子打了一个机灵,差点从马上栽倒在地上。韦武合流,明月二宗联和,我最害怕,也是最不可能的情况竟真的出现了! 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再次照耀洛都,新的一天到来了。经历一夜惊慌的人们打开门来,发现天还是愿来的天,地还是愿来的地,只是看到正挨门挨户的通知诸家挂红绸以贺新君登基的里正,这些普通白姓才知道江山已改了颜色。 虽说天下思唐,但那是那些文人士大夫的事,武周也好,李唐也好,跟普通的小老百姓们关系不大,在家门口挂上几条红布,意思一下,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但是,历史还是要记住这一天的。武皇宣诏退位,中宗继位登基,策封韦氏为后,复国号唐,改元神龙,大赦天下。另外还有复长安为国都,以洛都为东都,改易服色典乐等杂事,但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是日下午,太上皇武则天迁出禁出,到皇宫西侧皇家园林上林苑颐养天年,刚继位的中宗率朝中文武百官及一众皇亲国戚陪送,做为昨晚拥立中宗的众神龙功臣中的重要一员,我也参加了,与姚崇张柬之他们走在一起。 第329章浩浩 浩浩荡荡的车队人流随在太上皇龙撵后驶出玄武门,标志着一次皇权更叠的完成。车队将入上林苑,发生了一件不协调的事,随于撵驾后步行的姚崇竟哭出声来,看到周围众臣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行于他身后的我忙在背后扯扯他衣襟,新皇继位,大喜之日,如此哭泣可是犯忌讳的。 不想姚崇却哭的更响了,张柬之侧移一步,凑近姚崇,面色不悦道:“今日新皇登基,太上皇移驾上林苑,姚相为何如此伤心哭泣,莫不是还怀念武皇不成?” 姚崇点头答道:“正是,想我姚崇一介伍卒,得武皇知遇,擢以大用,数十年君臣之情,如今武皇离去,心中焉不伤感?” “姚相!”我忙低声喝道,眼睛望向前面不远处的两具皇撵,中宗虽然暗弱,但这种怀念旧君的话肯定不为其所喜。还好,那儿没什么动静。但身为神龙功臣的张柬之桓彦范敬晖等几人已为这些话大是不悦,张柬之道:“姚相若真不喜伴在新君之侧,我可以向皇上进言,放姚相回北疆督军。”说完抚袖而去。 “唉!姚相啊,张相极力拥护李唐新君,你奈何在他面前说这些话,徒生怨隙?”一边注意到这一幕的宋憬向姚崇埋怨道。张说望着姚崇道:“姚相乃真性情人!” 脸上却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我突感有目光盯到了我身上,抬眼前望,只见前面太上皇龙撵中则天女皇的花白臻首正在收回,那脸上竟带着一丝与张说十分相似的笑容。 “晚上,林生你到我府上来,张大人和宋中丞也一道过来吧。”姚崇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紧走几步,和我拉开了距离。看来我这位姚大师兄连流眼泪也是流的大有深意啊,只是我现在还看不透。 “何大人!”有人唤我,扭头一看,却见一辆华丽马车窗帘撩开,露出一张尖俏的狐媚脸庞,水汪汪的眼里满是媚意,正是安乐公主。 我心里苦笑一下,这儿还有一个麻烦。做揖遥拜一下,安乐看到我身边的张说和宋憬,也不为甚,点下头,放下车帘,行驶了过去。 众臣在上林苑门外停了下来,皇上皇后带着相王太平公主等一众皇室贵戚送了则天女皇进去,其它诸臣只行到门前,没让入内,等不长时间皇上皇后便又带着一众皇室成员出来,只是没有了相王和太平公主。 送皇上皇后回宫后,众臣便自散了。我与张说行在一起,向他告了入京后没有去拜访他罪,谈些别来境况。 但问及他对当前朝廷局势的看法时,他却绝口不谈,只说晚上听听姚相的看法。我是很佩服他的眼光的,早在一年前他便分析若太子继位,主弱后强,必有内宫当政。 今天看来,不得不佩服他的长远目光,便他现在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便勉强。看天色已晚,两人便一起在街上找间食肆吃些东西,然后一起前往姚府。 “张大人应该已看出了我今天所为的用意吧?不必谦虚,说出就是!”姚府书房里,姚崇向张说笑道。张说微笑一下“若下官没看错,是姚相并不看将来朝廷的动向,故意找借口离京,以避祸乱吧?” 我和宋憬皆是神情一愕,望向姚崇,姚崇脸上露出一丝哭笑“张大人不愧当朝才子,目光如炬,目光如炬!”接着长叹一口气道:“唉,我也是不得已啊,二张虽除,武氏尤在,我若不早做打算,怕来日死无葬身之地啊!”姚崇竟将局势看得如此悲观,我不由得心里一沉,因为姚崇绝不是那种危言耸听之人。宋憬也疑惑道:“我看还不至于如此糟糕吧,姚相林生你们与张大人他们有拥立之功,皇上必然重用,武皇都已退位,武三思与其武氏家族纵有势力,姚相你们不铲除他们已是他们万幸,他们焉还能奈姚相你若何?” 姚崇望向张说,张说沉声道:“功高惹君忌!”我和宋憬都是心中一震,我是亲身参与了昨晚的政变的,迎仙殿里女皇说张柬之等是贪拥立之功,而坏皇家母子感情,不管正确与否,因为女皇这句话,已在中宗心为张柬之等一干神龙功臣留下了贪拥立之功的印象,一定机缘下必会在心中生出猜忌。 女皇还真是杀人不显痕迹啊!但张说与姚崇看的显然比我要更深了一个层次,只听姚崇道:“今天我细思之下,才明白昨晚皇上与韦太子妃为何坚决反对我诛除武氏的建意,绝不仅仅是因为韦后与武三思之间的私情,而是韦后在昨晚,也就是政变成功的那一刻,已经开始提防一干朝臣了。 皇上懦弱,谁都能看出来,对韦后而言,从女皇退位那一刻起,她与皇上最大的敌人已不是武氏家族,而是我们这一干有可能功高震主的权臣。” 宋憬明白过来,点头道:“有道理,早在二十多年前中宗第一次登基时,韦氏这个女人就表现出了强大的权利欲,她自然不愿皇上被朝臣架起,那样她就失去权利了。” “所以,皇上是绝不可如张柬之所愿那样自己去拨除武氏的,既然皇室最大的敌人变成了一众臣,那么他还要利用武氏的势力来牵制朝臣势力呢!”姚崇说道。 “如此说来,武氏,韦氏,皇上隐然已成联盟了,而对象就是朝臣一系尤其是我们一干神龙功臣?” 我问道。姚崇点点关。我一时间心乱如麻,我本来想女皇退位,韦氏的明宗借中宗势力上升,能和月宗好好斗上一斗,这样我就可以解除悬于我星宗头上来自月宗的威胁,可现在看来,我虽解除了月宗太平公主这支的控制,但明宗与月宗武氏这一支竟要走向联合,这对我的威胁反而是更大了,而且武氏与韦氏恐怕没有女皇与太平公主那等肚量或者掌控我的自信,容许我与我的星宗存在。 众人相对无语,书房里气氛一时陷入沉闷,过了一会儿姚崇叹口气道:“今天下午当众流泪,虽有做戏成分,但我却是真的怀念女皇了,女皇在时,虽然骄纵二张,但对我等这些臣属还是全力保护的,因为她老人家对是非看得明白,对二张骄纵是骄纵,却绝不会让他们危及国家大政,以至我们能够多次收监二张,虽不能给其论罪,却也让他们不敢对我们放肆,尤其是宋中丞,张氏兄弟对你可谓是惧怕之极。” 宋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姚崇接着道:“但现在不同了,韦氏与武氏不会再像二张那样小打小闹,有事时当今皇上也没有女皇那份眼光与魄力来护住我们,所以为了自身安全,咱们还是早做计较为好。 我已决定尽快离京,回北疆军中,正好这两年东突厥势力渐大,需严加防范,再加上今天下午那几滴眼泪,相信不日内就可以离开京城这事非之地,林生你也要早做打算啊!”我点点头“师兄放心,我根在江湖,自保是绝无问题的。”我当着张说宋憬的面啊他师兄,是在心里把两人当自己人。 姚崇点下头,转向张说和宋憬“至于张大人和宋中丞,韦氏武氏及皇上主要顾忌的是参加神龙政变的功臣们,你们没有参与政变,只要行事小心谨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张大人我不担心,只是宋中丞你的耿直脾气要改改了,今上不比女皇,懦弱之人的耳根子都是软的,你那得罪人的性情很可能惹祸上身啊!”宋憬手握茶杯,发了一会愣后叹一口气“几十年养成的脾气,岂是说改就能改的,我看我也学姚相找个外放的机会离开京城这是非地吧。” 姚崇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天下大势在李唐,不管是武氏还是韦氏,都闹腾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们只是要躲过这阵风头。 唉,本来还想劝张柬之张相及桓大人他们注意形势,该退的时候就退下来,但看今天张相他们的态度,这些话是没必要对他们说了,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几人一起点点头,张柬之等以神龙功臣自居,头脑正发热,见姚崇因女皇退位而伤感流泪尚且不悦,更别提让他们听进这些对时势悲观的话。“张大人你有何打算?”姚崇问张说。 张说微微一笑“我吗,一直都是一个不为人注意的小人物,只须见机行事就是,谁还会注意到我!” 张说的微笑里带有几份苦涩凄凉的意味,姚崇叹了口气,我也在心里一阵黯然,在坐几人,我与张说结识最早,交情也最深,深知他一身经国纬世之才绝不在姚崇之下,然自当年因牵入魏元忠一案而遭贬谪,后虽得赦回京,却再也没能进入朝廷中枢政事堂。 宋憬安慰道:“今天皇上不是有意召回因二张而被流放在外的魏相吗,诚如姚相刚才所言,皇上,韦后对张柬之等神龙功臣忌惮,那么魏相回来后,必当大用,钳制张柬之等人,到时候张大人你一起受重用的可能性岂不很大?” 张说苦笑一下“姚相,宋中丞你们尚且不愿在现今这局势下趟朝廷这趟浑水,纵然朝廷有意重用张某,张某也不敢应啊!魏相也是个耿直脾气,他若真被召回,我还真为他担心啊!”姚崇和宋憬一起默然,看来对魏元忠被召回重用的前景并不看好。末了,姚崇微笑一下,道:“只要你我做到知时势,明进退即可,别人的事暂时那轮到咱们来烦心?对了,林生,你和锦婕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原来接到消息,你们打算在新春结婚的。” 我知道姚崇不愿再谈朝廷中事,有意把话题引开,遂点点头“有这个打算!”宋憬这时忙问道:“那碧瑶呢,她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怎么办?” 姚崇一听这话,疑道:“碧瑶?那个碧瑶,箫仙安大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盯着我的目光就有点不对劲了。宋憬也死盯着我,要看我对他干女儿的安排,一边张说扭过头去,装做没看见我的尴尬,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唉,这个,师兄啊,安姑娘是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不过这事锦婕是知道的,这个”“不用跟我解释,待会儿跟你嫂子说,她可是谢师的义女,锦婕的好姐妹,我离开京城后,她会回扬州去陪谢师暂住,若对你的花心看不顺眼,坏你婚事可是轻而易举!” 姚崇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宋憬和张说看着我尴尬的样子也一起大笑起来。我只好也跟着讪笑两声,书房里因对朝廷局势担忧而生的沉闷空气一扫而空。 是夜,外面因为新皇登基,宵禁查的格外严,我和张说没有那种特制的配给政事堂重臣夜间通行的玉牌,便一起留宿姚府,我不免要被姚崇的夫人唤往内室询问了一番谢锦婕和谢家的事。 第330章笫二天一 第二天一早,姚崇张说相携去上早朝,我则回自己家中。这是我这次回洛都第一次回自己的家。 雯雯正在院里练剑,令我惊击的是家里竟有几个下人仆妇,早餐已经备好了,问及雯雯才知是阿尔善派过来帮我看院子的。 于是早饭后便携雯雯去拜访了阿尔善,感谢他帮我照顾宅院。阿尔善这个外国避难王子对朝廷时局不大关心,只是过自己的平静生活,反正朝廷局势怎样变,一个泱泱大国是断不会为难他一个过来寻求避难的小国王子的。 看到他一家上下自得其乐的宁静生活,我心间竟升起一阵羡慕。这让我心里一惊,才出道江湖不到两年,我的心就已经疲了吗?从昨晚姚崇分析出朝廷里韦武两家有可能合流起,我的心确实感到了一丝疲倦。 新君初立,李唐初复,朝廷里万相更新,诸事烦杂!虽然根据姚崇的分析,皇上已经对张柬之等神龙功臣有了贪拥立之功的印象,心中有了猜忌,但现在看来朝中诸事主要都还是委与张柬之等一干神龙功臣的,毕竟暂时除了这一干人,也没有熟通政务之人可用。 只是没想到武三思摇身一变也成了神龙功臣,还入政事堂拜了相,说是政变当晚统金吾军于外城,不让宵小趁机做乱什么的,理由听上去倒也冠冕堂皇。 接着一件事就是张柬之等为国本稳定考虑,要求中宗立储。张说给我分析说这是因为武三思入相,以及这几天中宗与韦后一起临朝,且且事事信赖韦后这些现象让张柬之等心生恐慌了,有个皇储,一来绝韦武两家对皇位的野心,二来可以以之为中心,对抗韦后和武氏。 只是不想韦后竟积极赞成此事,还提议立相王为皇太弟。得到消息后,姚崇与张说皆一下子面色苍白,大骂韦后歹毒,欲置相王于死地。 如相王接受这个皇太弟,则立即成为对中宗皇权的最大威胁,再加韦后挑拨,兄弟之间必生嫌隙,那时相王将成所有野心之人的众矢之的,再加上相王生性淡泊,不善权力场之勾心斗角,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两连夜密谒相王,请相王坚辞皇太弟不受。第二天我问张说结果,张说微笑道:“我和姚相多操心了,相王本来就没打算接受这个皇太弟,而且在我们去之前,相王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已经向相王剖析了韦氏此举的险恶用心,相王是绝不会接受这个皇太帝的。” 后此事因相王坚辞而做罢,改立中宗第二个儿子李重俊为太子,中宗与韦后所生之长子于数年前因言二张与武皇淫秽事被武皇赐死。 然韦后并未放松对相王的警惕,同时因为顾忌太平公主的势力,让中宗加封相王为安国相王,加封太平公主为镇国太平公主,多赐良田奴仆,同时却派亲信带宫卫羽林守护相王府与太平公主府。 明眼人皆看出此举名为守护,则为监控!以相王淡泊性子对此举毫无反应在我意料之中,令我奇怪的是太平公主竟也保持低调,闭门在家,安心接受了新皇的监控。 自送武皇入上林苑时,远远看到一眼太平公主后,我再没见过小蝶这个小姨,她也不曾派人召见我。我想她可能对我秘潜回京,助张柬之发动政变,从而摆脱了她的控制而怀恨在心。 姚崇于第五天清晨离京而去。本来他这次回京就属私自回京,只是因为政变之功,没人追究,再加上皇上猜忌,与张柬之等正把持朝政的诸臣生隙,是以在政变后第四天就得了朝廷督军北疆批文。 那天早晨他走的很低调,除了我和张说宋憬,谁也没有通知,所以清晨送行的便只有我们三人。“林生,你嫂子不日就会携全家启程赴扬州投奔谢师,他日你回扬州,帮我多加照看我一家老小。” 姚崇临别时如此嘱托我。我郑重答应“师兄放心,一切有我!只是北地边疆风寒,师兄你多保重。” 姚崇微笑一下“放心,我又不是初入军旅。只是可惜我不能参加你和锦婕的婚礼了,到时候你代我向谢师和锦婕告个罪罢。”我也微笑道:“无妨,一切以公务为重!谢师定会明白师兄苦衷的。” 姚崇点下头,然后向我们三人一抱拳“好了,三位,就送到这儿吧,你们也都多保重,就此回去吧!” “姚相保重!”张说和宋憬一起抱拳道。姚崇和张晔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瞬间不见踪影。三人步行回城,宋憬叹一口气:“姚相离开了,我也得尽快找机会离开啊。 连武三思都入了政事堂拜相,这京城如何再呆下去。只是我怎么也弄不明白,武三思怎么也成了神龙功臣了。” 我苦笑一下“那晚武氏确曾提兵在皇城外徘徊,只因姚相督南牙防守严密,他们才未敢有举动,谁知现在就成功劳了。”张说对我微笑一下“人家别的参与政变的功臣这两天都是又封又赏的,怎么不见林生你受封赏啊!”“我不已经又多了一个刑部员外郎的名衔了了吗?”我微笑道。宋憬愕道:“那么一个虚职也叫封赏?” 我哈哈一笑“别小看这个虚职,这可是我向张相特别讨来的,他倒是给我准备了一个刑部侍郎的职位,但我现在自由自在惯了,那受得了实职的束缚?” 张柬之确实想让我留在朝廷重用,只是我以不想受羁绊为由给拒绝了。张说在一边笑道:“我看林生你现在是巴不得朝廷能彻底将你神龙功臣的身份给忘了吧?” “知我者,大人也!”我戏道。三人一起发出会心微笑。我这几天在京城虽不参与朝中事,但不表示我不关注朝中事,武三思以功拜相的事让我更加肯定了姚崇那晚的分析,韦武合流,已是必然,我现在只想尽量保持低调,找机会回到江湖,再图后事! 无所事事这几天中,倒是又与安乐公主这狐媚妇人秘会了几次,并非贪恋她高贵公主外衣下那娇腻的肉体和她在床上的狐媚风情,只是因为她是中宗与韦后极为疼爱的小女儿,随着中宗登基,身价倍涨,已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以中宗与韦后对她的娇纵宠爱,来日倒是不失为一颗有用的棋子。查忆萍和王武终于来到了京城,带来了外面江湖上的消息。 “星主卫队在西北的战绩刚开始时确是给江湖造成了极大的震憾,但现在却是已被朝廷里发生的这番巨变给掩盖了。”查忆萍道。我皱下眉“江湖草莽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朝廷局势了?” 查忆萍微笑一下“对那些普通的江湖草莽而言,平时自然是对朝廷局势不大关注的,但这次他们熟悉的何公子可是参与了朝廷的这番巨变,好像还是其中的大功臣,他们怎能不关注呢?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现在整个江湖可是以你为荣呢!” 我微笑一下“是吗?”想不到这次政变还能在江湖上给我带来这样的结果,以我为荣?这对巩固我的地位大大有利啊! “但我也听到另外一种流言,说何公子这次在朝廷里立了大功,要入朝封王拜相,不会再回江湖了。”查忆萍道。我皱下眉“说我退出江湖?这会引得江湖上人心浮动的,这流言可不好。” “但有很多人信,包括你岳父淮帮关帮主,路过淮阴时,他也问我你会不会就此不回江湖。”“无妨,流言在事实面前会不攻自破的,待我在朝廷里再做一些布置,就回江湖!对了,家里一切可好?”我问道。 “都好,就是大家都很想你,我这次来,小蝶和玲儿也要跟来,我是好不容易才安抚住的。对了,谢小姐有信给你。”查忆萍掏出一封信给我。粉红信笺,清丽小楷,开启处一股淡淡幽香扑鼻。 “韦安石?”我喃声说着,将信折起收好。谢锦婕的信里除一般的问候与思念之外,提到韦安石,说韦安石常去拜访谢贤古,推测其意是想借谢贤古的影响力重回庙堂,让我和姚崇有机会在朝中帮他一把。 微一思索,我心中已有计较,当下便去拜访张柬之。张柬之听我提到韦安石,便告诉我朝廷也正准备召回魏元忠和韦安石呢。 我便问他韦安石回朝后,扬州刺史的空缺朝廷可有人选?张柬之微笑道:“林生你不肯接受朝廷封赏,莫非就是为了这个扬州刺史之位?” 我知他误会,笑道:“一州刺史,事务比在朝为官更为烦重,我那里受得了。我是想有可能的话,希望能调陇州长史谢锦胜来补此缺。”张柬之皱下眉头,不解道:“陇州长史谢锦胜?” 我微笑道:“这是晚生的一点私心,请张相帮忙。张相知道晚生欲娶谢小姐为妻,奈何谢师年高,身边无子,故迟迟不舍女儿出嫁,若能调其子谢锦胜回扬州侍奉,则谢小姐也能放心下嫁晚生。” 张柬之听后呵呵一笑“原来如此,林生你也是神龙功臣,想那晚,你披坚执锐,冲锋在前,于瞬间控制田归道,击杀二张,李唐江山得复,林生你功莫大焉,你又不爱官位财帛,不求封赏,如此一点小小要求朝廷怎能不满足你?放心,本相一定全力促成此事。” 我忙道谢,调谢锦胜回扬州,一方面是想让谢家一家团圆,以慰谢师老怀,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扬州乃我在江湖上的根基所在,有个近人做扬州刺史,方便我经营扬州。 再加上丁忘忧留下的官方底子,到时候扬州上下官员凝成铁板一块,朝廷想通过扬州地方官方力量动我根基就难了。 现在韦氏明宗和武氏月宗精力尚放在朝廷内部,主要和张柬之等一干手握实权的朝臣争夺朝廷大权,尚无力顾及我。 我必须趁机从各方面多做安排,以免将来与明宗月宗开战时,因为他们把握皇权而无还手之力。因为在内心里,我和姚崇一样,对张柬之等一干神龙功臣的前景很悲观。 我心里这些想法,张柬之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从张柬之府里出来,我立即就又去拜见了宋憬,将我和张柬之所谈之事告诉他“宋中丞你不正想找机会离京外放吗,这即将空出的陇州长史可正是一个机会。” 陇州辖地牵涉到我和莫提马合作所开莫何货栈的生意,我怕谢锦胜离开后,那些生意失了官方照拂,若宋憬能出任陇州长史,那一切就理想了。宋憬哦了一声,微笑道:“还真难为林生你将我这事挂在心上,看朝廷动向再说吧。” 第331章听出他话 听出他话语中的失落,我就没再说别的什么,毕竟他一个堂堂的当朝御史中丞,手掌百官纠察之权,让他到下面做一州刺史,又是远在西北的陇州,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但依他的性情,没了女皇的保护,他实在是不适合再在朝廷里呆下去了,这一点我和姚崇张说明白,他自己更明白。所以我想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我心里歉疚的是把繁华富丽的扬州弄给了自己大舅子,却让他到西北去吃沙子。 但相对来说,谢锦胜到扬州对我更有利些,希望他能谅解我吧。我接下来又从其它方面做出了一系列安排,首先便是安排灵灵离开洛阳,到扬州投入明月楼李夫人麾下。 宋憬一旦离开京城,灵灵在此就失了靠山,他如此一个美人儿,那些狂蜂乱蝶焉能将她放过。而扬州那边,歌仙红玉年已二十又七,是该从风月场中退下来了,我也答应了在蝶园中给她留个养老之地。 但这样一来我的线人网中就少了一个高级线人,明月楼也失了台柱子。而灵灵的歌喉不逊于红玉,让李夫人和红玉再好好调教一番,正好可以顶上红玉的空缺。 然后便是对瑞芳酒家的安排。不论李氏皇室,还是韦氏后族,他们皆属关陇贵族,根在关中,李唐复政的第一天就已经恢复了长安正都的地位,将洛阳降为东都,待朝廷各项事务稳定下来后,朝廷必然会迁往长安,我要提前在长安布好眼线,以便将来了解朝廷的一举一动。 所以让灰妪和杜黑子师姐弟到长安仿洛阳模式,再开一家瑞芳酒家,同时干脆将长安的线人网也交给了两人,以加强对长安的消息刺探力度。 数年内,暗宗对我的忠诚还是可以保证的。洛阳的瑞芳酒家也不能放弃,就交给了杜黑子的一名弟子打理。 再之后是薛进几兄弟,征询他们意思,说是仍愿意留在刑督衙门。现在李湛被提入羽林军,出任刑督衙门的是韦氏后族一个叫韦嵩的子弟,因着韦后的关系,我知道刑督衙门不可能撤除,反而还会扩大,便叮嘱几人和这韦嵩搞好关系,同时在刑督衙门众兄弟间树立威望,争取控制住这个衙门。 张昌宗,张易之,张昌期,张昌仪,张同休五兄弟的首及被悬于天津桥示众一个月,示众期满,我便设法要了张昌期的人头,交给薛进,由他们送回山中阎夫人处,祭奠薛澈。 这么些事务一一安排妥当,不觉间竟已过了年关,想起和谢锦婕约定的,这个新年就娶她过门,看来是要对她失约了。 但来往书信中,我已经告诉她我在设法将大哥谢锦胜调回扬州,她在来信中告诉我谢家上下对此都相当高兴,让我不必顾及和她的约定,安心办我的事情。 她不急,我却是归心似箭啊!但新皇登基一个多月了,虽然因为我的固辞,没有再勉强我留在朝廷,却也没说放我去,张柬之给我的消息是说皇上还想着如何封赏我呢,让我再等等。 我虽知这是韦后在暂无力对付我,又不愿轻易放我回到江湖的羁縻之策,却也是无策可施,因为我若私自离去,那就是提前和韦后决裂,双方就失去了转还的余地,目前来说,那样造成的后果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现在只有通过安乐公主委婉的向韦后传达我不愿涉足官场权力之争,只想逍遥于江湖间的愿望。我知道韦后早已明了我与安乐公主的私情,并通过安乐公主来了解我的心态和动向。 那韦后也是一个淫妇,当初为太子妃时为拉拢我,曾以色相勾引与我,而我也非柳下惠,那晚若非被安乐撞到,两人差点就成就好事。 后来她就再没找过我,想是不愿和自己女儿争情夫。这日又与安乐私会于其城南别院,一翻颠鸾倒凤的云雨之后,我欲坐起身来,却被安乐丰腴娇腻的身子从背后抱住,高潮余韵未退的粉给俏脸带着一丝滚烫贴到了我肩膀上。 娇腻腻的声音道:“今晚可不可以别走,我想你好好陪人家一个晚上。”我微笑一下“怎么,还没将你喂饱?刚才是谁大叫着求饶来着?” “嘤咛,你坏,谁说在一起就非得干那事啊?”身后的娇腻一阵不依的扭动,我的脊背感受得到那两团温软的揉压,还有那其中的两粒坚硬,脊柱处不由升起一阵舒服的酥麻。压住小腹处又升起的欲火,拿开她环于我腰间的手微笑道:“公主你还是回府吧,要不附马爷会想你的。” 我说着拿衣来穿,突觉气氛不对,扭头一看,安乐正痴痴的望着我,眼圈竟红了起来。我不由一愣,伸手挑起她下巴玩笑道:“怎么哭了,这么舍不得我?” 谁知她听了我的话,竟又一把抱住我啜泣起来,我拍拍她的肩头,轻柔的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只是啜泣,却不说话。终于我心里升起不耐,推开她身子沉声喝道:“好了,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她感觉到我话语中的不耐,停止了哭泣,泪眼汪汪的望着我“你是不是要回去陪你那个俏丫头还有那位查姑娘?”我皱起眉头,眼里闪厌烦,我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尤其她安乐还不具备与我身边诸女争风吃醋的资格。 “我只是想,只是想你抱着我,让我在你怀里安稳睡一晚,我知道你不爱我,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我的身子和利用我公主的身份,但我真的好想你真真正正爱我一晚,像对你身边那些女人一样,行吗?” 安乐泪眼婆娑的望着我,声音里满是乞怜。我心里一震,这个娇蛮公主竟然对我动了真情。外间传言安乐公主刁蛮娇横,但回想她与我几次相会,她在我面前皆表现的柔顺可人,在床上也是婉转承欢,极力的讨好于我。 想及这些我心里一柔,再没感情,这么多次的轻柔密怜也让我对她有了一缕柔情。上前将声音放轻柔道:“好了,好了,我再陪你一会儿就是,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以后,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了。”安东柔柔道,将头靠向我怀里。我一惊,扶起她身子“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她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容“父皇和母后已经决定不再勉强你留在朝廷,要封你布衣候,由着你自由来去。你多次跟我说起你的志向,不就是想让我向父皇和母后进言,现在你终于遂了心愿了。” 我心里升起狂喜的同时,又对安乐升起感动,这个公主没我想像的那么傻,她心中早明白我利用她的意图,却仍是帮我达成了心愿。将她揽在怀里抱紧了,真诚的说道:“谢谢你,安乐!” 第二天,一切果如安乐所言,朝廷说我在政变中有大功,又不爱官职,遂封布衣候,在潞州给了一百户采邑,但原来给我的大理寺少卿与刑部员外郎被一并收回。 所以,现在的我,除了布衣候这个听起来威风,却无一点实权的爵位及那所谓的一百户采邑外,变得一无所有。 我知道这是因为韦后对我星主的身份仍有所顾忌,在提防着我呢。但我又那在乎这些,江湖上的权力是凭自己的威望赢得的,以我现在江湖上的地位,只要能回到江湖,身上有没有朝廷的实权职位都无所谓,再说这布衣候在朝廷里虽然无用,在江湖草莽间招摇一番却是足够的。 对我做出这些安排的同一天,朝廷召回韦安石与魏元忠,入政事堂拜相,调陇州长史谢锦胜任扬州刺史,宋憬自请出任陇州长史的空缺,中宗与张柬之等政事堂宰相稍加挽留了一下,就批准了。 宋憬心中伤感,接到任命后立即将各项手续办了,第二天一早就离京而去,送行的除了我和张说还有马怀素这个御史台里宋憬最得力的属下。 “我以为即便皇上不加挽留,张相他们也当极力劝我留下,若那样的话,我宋憬纵拼得一死,也会留下与他们一同对付韦氏后族与武氏宵小,但张相的态度唉!” 宋憬马前感叹。张柬之虽有相才,一身傲骨也令人感佩,但就是为人固执,性格偏激。心胸相对于他所处的政事堂第一宰相之位而言也显得太狭隘了,政变后总理朝政,只重用桓彦范等一干神龙功臣,对其它大臣甚为排斥。 先是与姚崇起嫌,现在又不留宋憬,而且听说他还试图阻止韦安石入政事堂,却被韦后压下,平白的让韦后得了韦安石一份恩情。皇上本就对他们一干神龙功臣起了猜忌,他又如此做为,让我对他的前景更不看好。 “中丞莫心伤,先到地方一阵,来日朝廷政局清朗后,再寻机回来就是。”宋憬点点头,与我三人抱拳互道保重后,登马携随仆离去。他背影渐远,我晃动身子,施轻功又追了上去。歉意道:“宋大人,本来你能到扬州的,是我托了张相” “别说了,林生你的心情我明白,但在我眼中扬州陇州都是外放,并无差别,你不要再将这事放在心上了。只是你与碧瑶的喜酒我是喝不上了,唉!” 宋憬感叹一句,接着突然双目一瞪,喝道:“你给我好好照顾碧瑶与灵灵,要让我知道你因为那谢家小姐或别的什么关家沈家小姐薄待了我的干女儿,我定不饶你!” 看他如此,我知他是真的没有怪我,心情一松,面带笑容大声道:“是,义父!”宋憬听我喊他义父,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点下头,勒转马头,驾的一声吆喝,纵骑远去,几个随从忙纵马跟上,留下数道烟尘。 和张说马怀素会合一道回城,告诉两人我明天一早就也离开,并请他们不要相送,张说便提议找间酒楼为我饯行,我便未加推脱。 三人来到瑞芳酒家,暧炕温酒,红泥小炉,马怀素也是性情中人,对时下后宫当政,武氏不除,及张柬之一干人的排外大为愤慨。 我和张说先后送了姚崇与宋憬离京,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但将话题引到当日我与马怀素联手斩除二张羽翼升仙教的那次出使上,谈起那次两人配合无间,扫除宵小,马怀素又是另外一番慷慨激昂,未了却感叹现今局势,再难建立那样的功业。 一席酒直喝到半下午,三人方各自带醉而归。与马怀素这番交谈,让我知道对眼下时势担忧的不只是姚崇几人。回到家里,发现查忆萍雯雯和王武已经收拾好行礼在等着我,我愣道:“不明天才走吗,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我今天去香山看望了父亲和丁大人,他们听了你的情况建议咱们尽早离开。父亲分析说韦后与武氏子弟绝对没有女皇与太平公主那等心胸与魄力放任何大哥你回到江湖,如今之所以放行,一是因为他们咱时腾不了手来对付咱们,二来何大哥你神龙功臣的身份也让他们为难,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无论韦后还是武氏子弟,他们都对江湖不大了解,不清楚放何大哥你回到江湖的后果,一旦有懂行之人提点,朝廷很可能会变卦。”查忆萍说道。 第332章我心中一 我心中一惊,酒立即醒来,微一思索便立即道:“你父亲说得对,我们现在就离开,连夜回扬州!”去年去时,秋风正紧,满眼秋色叶儿黄,而今归来,冬雪早融,春江水碧,夹岸扬柳抽新绿,莹莹翠烟笼御道。 屈指算来,自去年离扬州赴西北,而今已四月有余,许久不见小蝶等蝶园众女,我这心里还真是挂念啊!淮帮轻舟,沿运河滑行甚急,两岸扬柳翠烟飞速向后退去,丽日当空,迎面春风,虽仍带寒意,却更带一份清爽。 前方远处,扬州城青黛色的轮廓已经显现在视线中。“终于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道。身边查忆萍微微一笑“何大哥你几次进京,每次都离开的殊不容易啊!”我听了想起第一次上京赶考,未得功名,好不容易出使青州立下大功,再回洛都后却被太平公主羁绊,今次助张柬之发动政变再次立下大功,解除了太平公主的控制,却又为韦后羁绊,这京城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由感叹一声“轻易莫进京啊!”“何大哥你看,远处渡头,是不是小蝶和玲儿他们?”查忆萍突然指着远处渡口。我顺眼望去,果然看见沈小蝶和关玲正挽手站于渡头,踮脚朝这边翘目以望,在她们俩身后是凌雨波和安碧瑶,还有小芸和小喜儿。我点下头道:“是她们!” 四个多月分别,如今乍见诸女,让我心头一阵激动。“关家还是把咱们的行踪提前传到扬州了。” 查忆萍笑道。船到渡头,沈小蝶和关玲自是不顾渡口他人目光,纵身就扑入我怀里泫目欲泣“何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他们说你要在京城做大官不回来了,师傅又看住人家不让去找你。” 沈小蝶嘤嘤道。没想到我那留于京城不再回江湖的谣言竟给这两个丫头凭空造出一份担忧,拍拍两人肩膀微笑着安慰道:“那谣言你们也信?留在京城不回来,何大哥怎么舍得留你们啊?”说着目光望向安碧瑶和凌雨波,安碧瑶仍是空谷百合的空灵毓秀,凌雨波仍是一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只是那两双盈盈情目,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蝶园,沈小蝶脸上泪痕早干,就叽叽喳喳的活泼起来“何大哥你把你的星主卫队藏那儿了啊?外面说你一百多人就扫平了西北商路上数万马贼,所有星主卫队的成员都是金刚不死之身,什么时候你带我去见见他们呀?” “太夸张了,那有什么金刚不死之身,不过是因为他们穿了一身性能好的软铠而已。别着急,你早晚有机会见他们的。”我微笑道。 “哦,那京城今年上元节好玩吗,我听人说今年因为新皇登基,上元花灯办的可热闹了,连皇上皇后都跑到街上与民同乐,还将所有的宫女都放到了街上,所以满大街都是漂亮女孩子,何大哥你那么坏,肯定跑到街上勾引了好多宫女吧?” 沈小蝶盯着我的表情很认真。我不由气恼,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沈小蝶以手捂头,眼里满是委屈,安碧瑶,凌雨波等人眼里都有了笑意。 查忆萍微笑道:“小蝶你这可冤枉了何大哥了,我们未到上元节就离开京城了,今年的上元花灯是什么样,我们还真没见着。” 我离开洛都那会儿整个洛都确实是都正忙着为上元节做准备,李唐初复,想营造一个太平盛世的景像,所以朝廷对这个上元节相当重视,让礼部全力筹办。 只是我在京城那会儿因担忧即将到来的险恶政局,只顾忙活着从各方面布置后路,连年关都没在意,何况那个粉饰太平的上元节?“没过上元节,那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路上走了快一个月?”小蝶讶道。 “这就得问玲儿了。”我将目光转向关玲,关玲正自一脸诧异,不明白我们在路上耽误的时间长和他有什么关系。 “玲儿你是不是过年也没回家啊?我们这次在淮阴可是被你母亲一顿好说,还被强留着代你陪了你母亲好几天” 我说着心里不由得想起在淮阴被关老夫人一天天的挽留,还有那对我和查忆萍无微不至的让我们害怕的关怀,以及那话语间隐隐的对我还没娶关玲过门,就将关玲拐到蝶园的责备。 我在淮阴受的这些尴尬都要从关玲这丫头身上讨回来。关玲惊呃了一声“哦,是吗?我年前回去过一趟的,在淮阴家里我就一个人,没人陪我玩,太闷了,所以就回来过年了,当时我和母亲说了的。” 关玲扭捏道。她一个人在淮阴当然是没有在这边和沈小蝶小芸聚在一起呼啸来去过的快活。“那你母亲怎么非要说是我将你拐走了?不行,明天就让人送你回去,拐带人口的罪名我可担挡不起。” 我唬起脸道。关玲脸上显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将目光望向了一边的查忆萍,查忆萍对我嗔道:“干吗呀,刚回来就戏弄玲儿,玲儿别听他的,没有的事!” 我脸上露出笑容,关玲意识到我捉弄她,扑上来拿拳头往我身上搬开捶打“何大哥你太坏了,刚回来就捉弄人家。”我呵呵笑着,任她在我身上闹了一会儿方捉住的小手正色道:“刚才是捉弄你,不过我是真得把玲儿你送淮了。” 关玲一愣,泫然欲泣“为什么,我不想回去呢,何大哥你不喜欢玲儿在你身边了么?”我微笑道:“回去可以再回来吗?等你再回来时,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凤冠霞佩,带着一船嫁妆回来,然后你就不能再对我叫何大哥,而需改叫相公了。” 我这句话一出口,不惟关玲愣住,一边沈小蝶和安碧瑶也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小蝶犹疑道:“何大哥你要娶我们过门?”我朝几女郑重的点头“这次回来,我再也不愿轻易离开你们了。” 沈小蝶是欢呼,关玲是发呆,安碧瑶眼带喜悦羞赧的垂下了头,凌雨波的眼中也闪过一抹亮色,迅即恢复平静。 只有早已知晓,心理有所准备的查忆萍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几女的反应。看到几女的反应,我心里暗叹一声,女人啊,一个名份,竟连凌雨波这等女子也不能脱俗。 虽然我早有娶谢锦婕过门的计划,但这个决定却是在我和查忆萍雯雯王武离开洛都后顺道前往香山拜访查庸生和丁忘忧时做出的。 按查庸生的话,现在办一场婚礼,一来向朝廷表示我只想窝在扬州这江南繁华地做个依红偎翠的逍遥布衣候,以麻痹朝廷里对我心怀警惕之人,另外成家后,朝廷考虑到我有了家室之累,也会进一步放松对我的提防,再则就是娶谢锦婕过门,正式将谢家和我绑到一起。 谢贤古一代大儒,桃李满天下,在整个江南士族中有着绝对的威望,朝廷里无论谁想要对我不利,都得考虑一下掌握天下舆论的士子们对谢贤古的崇敬之情。 而我还有另外一个考虑,就是借这次婚礼召集群雄,在江湖上做一些布置。现在想再像查庸生那样再开个武林评书会是绝不可能的了,婚礼倒是一个很好的掩饰。“我可不可以明天再回去?”怀里的关玲柔柔乞求道,眼里满是春意。 “当然是过了今晚再走,你今天想走,我也不能放你啊!”我哈哈大笑道。据古礼礼记。士昏礼,娶亲的正常程序应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步一步步的来,但我这次娶亲现在已不仅仅是单纯的娶亲了,内里还包含有其它内容,而且我与谢锦婕也早已多次耳鬓厮磨,相熟之极,像那问名纳征什么的便全是虚套的过场了。 是以回扬当天下午拜访谢家时,我便直接越过前四步,进行第五步请期,想和谢贤古将日期定下。 谢贤古对此草率做法不喜,在我解释原由后虽答应下来,却还是提点我定下日期后,前四步还要补上,我只好唯诺答应。 与这等士族大家通婚就是麻烦,那如江湖儿女,定个日期,带上嫁妆,双方亲朋好友聚到一起山吃海喝一顿即完事,或如许君绝与鱼儿那样,几条鲜鱼,半近黄酒,请一证婚人便可。 最后将亲迎之期定在了四月十八日,今天二月初八,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准备过来了。第二天送走关玲我便开始为自己的婚礼忙活起来,一开始还真是毫无头绪,只知道事情很多,却不知道该忙些什么。 雯雯,查忆萍,凌雨波和安碧瑶他们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沈小蝶那丫头送走关玲后早跑回家里端从闺房等着做新娘了,再说她就是在也是只会捣乱。末了灵机一动,到谢府将现居于谢家的姚崇夫人请到了蝶园,由她来帮忙筹划。 结果这姚大嫂子到了蝶园,查忆萍和雯雯她都是见过的,倒没什么,但看到安碧瑶和凌雨波,为二女美貌所惊,目眩神秘中悄声问我“林生啊,这两个也是你将要娶过门的吗?” 我点点头。姚夫人便大讶道:“这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住在这儿,不赶快回自个家去早做准备?”我尴尬道:“唉,这个,她们俩人个都是命苦之人,早没家了,这儿就是她们唯一的家了。” 姚夫人点点头“哦,原来这样,那也得在外面找个地方先安置着,等迎亲那天再一并迎过门来呀。” 于是安碧瑶和凌雨波就一起搬到了我原来在城南居住的蝴蝶居。那儿本来是被叶先生占住的,但叶先生现在正陪着萧远兰在外面帮我打理生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而查忆萍则搬到了李夫人粉书院去。蝶园一下子冷清下来。“唉,嫂子你看,本来还有她们几个给你打下手,现在人全被你赶走了,就剩我和雯雯帮你了。”我说道。 王武一早就被我派出去通知李虎李婶,并到星星谷去接老李了。姚夫人点头道:“嗯,人手是少了些,但人手再少也不能让新娘子来忙这些事呀!” 我心道,得,新娘子都娇贵,全到一边享清闲了,就剩我这新郎倌带一丫头在这忙活了。“唉,林生,你得先告诉我你这次到底要娶几个新娘子,都是谁家姑娘,然后我才好帮你做筹划啊!” 第333章姚夫人道 姚夫人道。我忙掐指算来,谢锦婕,萧远兰,查忆萍,崔梦心,沈小蝶,关玲,安碧瑶,凌雨波,然后我看一眼身边的雯雯,吱唔道:“八九个吧!” 姚夫人眼睛一瞪“什么,八九个,到底八个还是九个,有你这样做新郎的吗,娶几个新娘子都不知道,锦婕怎么就搭上你了?”雯雯在一边扑哧笑出声来“姚夫人你别听他瞎说,是八个!” 我在心里叹口气,早在离开查庸生丁忘忧隐居的香山后,我便征询她的意见,是否也给她一个名份,她却执意不许“星影就是星影,是星主的影子,宗主的侍婢,你见以前历代星影那有嫁给星主的?” 当时我无语,只是请她再好好考虑考虑,本来还想等李虎和李婶到来后再帮我劝劝,现在看来这丫头还真是心意坚决啊! 另一个不肯要名份的人是红玉,昨晚拜会李夫人时托她问红玉意思,得到的回答是:“但能有一房容身,可与生平仰慕之萧仙安大家相伴即可,要甚名份,来日反受其累。” 我在心里感叹真奇女子也的同时,也感谢上苍让我得到如许红颜相垂青。只是我这次娶亲愣是没能凑出九这个吉数。灵灵虽然有心,但她现在又要为我做线人,又要给明月楼做台柱,现在就将她纳入房中,殊多不便。 “八个,一次娶进门八个,林生你也够可以的了。”姚夫人道“那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准备六份彩礼,让媒人分别去给八家下聘,办得再简省,下聘定亲这一条是绝不能缺的,你也得顺便告诉人家女家迎新的日期吧。” 我诺诺点点“可是嫂子,我没有媒人啊,和锦婕本来是准备了一个媒人的,就是姚师兄,可现在姚师兄他也不在啊!”姚夫人不由得气结“算了,算了,先把彩礼准备好,下聘的的人你再自己考虑吧。” 我先想到查庸生,在香山时我也邀请了他来喝自己女儿的喜酒,他却没答应。只好找别人了,下聘,叶先生倒是挺合适的,只是可惜还没回来。 “然后你还要想好要邀请的宾客的名单,发出请柬,再然后你有些亲家不是本地的,你要在城里找好地方安顿他们,娶亲那天才好将六人一起娶过来,再之后就是布置你这个蝶园,置办酒席等等。”姚夫人接着说道。 在姚夫人这儿受教后,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蝶园,然后就立即就跑到红粉书院向李夫人要了香婶及其它几个大妈大婶回去给姚我那位姚大嫂子做下手,然后又到沈家跟沈伟程讨了沈河等一批能干的下人到蝶园里跑杂外出采购,再加上蝶园原有的十几个仆妇,人手总算是够了。 晚上我和沈啸天商议将要邀请的宾客的名单“江湖上的朋友是不用邀请的,只要你消息传出去,该来祝贺的自然会来。只须给名门录上有名的帮会门派一家下一张请柬就是。” 沈啸天道。我想想也是,然后又有些心惊“那您看到时候大概会有多少江湖朋友过来啊?” 沈啸天微笑一下“撇开我和关帮主崔教主几人的面子不谈,就只冲你这个布衣候一人,规模也不会低于去年那个评书会,再加上谢家以谢老爷子的威望,那人数也绝对少不了,若再算上冲着什么箫仙安大家,凌仙子以及琴圣琴圣弟子来的,应该能赶上去年的扬州花会了。” “什么?”我痛苦的呻吟一声“那我小小蝶园那儿放的下啊?”“扬州城的酒楼茶馆多的是,包下几座就可以了,反正你外面有个大金矿,身边又有一个比金矿更能来钱的赚钱神手萧远兰,有的是钱!” 沈啸天笑道,他这要嫁闺女的人看来心情很好,竟有心情开我玩笑。萧远兰确是经商天才,这么短短四个月她已经借助万家原有商业体系的帮助和莫提马在全国各大城市都筹建起了莫何货栈的分栈,总栈则设在扬州原萧家金银器皿店的旁边。 连那个金矿也被她纳入了莫何货栈的商业体系,连出两批金,她都组织工匠加工成型后批给万家,远销南洋,国内则只经营西域进来的精品金银器。 同时各货栈也一边收集丝绸茶叶瓷器等国货或向西运往西域,或向北批给慕蓉家转销高丽新罗诸国,一边经营西域毛毯,高丽人参等等宇外奇珍异货。 另外也接手万家从南洋带回的蚌珠,檀香等直接运往西域,或将西域内陆货物转给万家运销南洋,从中获取巨额利润。可以说,一个商业帝国已经在她手里成型,这为我带来滚滚财富。让我再不用为经费资金什么的发愁。 可现在并不是钱的问题,当下向沈啸天剖明了我这婚礼同时有安朝廷之心的含意在内“若规模搞的如此之大,上震天庭,则不但不能达到我的意愿,还徒为我招来猜忌。”我说道。 沈啸天严肃起来“这确实不好办,总不能传令江湖不让人家来贺喜吧?再说就算咱们这边将规模控制下来了,谢家那边谢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要广发请柬,让能来的门生故交全都过来,这婚礼的规模是怎么也小不了的。只能从其它方面想办法掩饰了。” 我沉思一会儿,灵机一动,面上露出微笑“既然小不下来,那就使劲往大处办,岳父大人你说我娶亲那天同时再来个扬州花会怎么样?” 沈啸天微一沉吟,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是个不错的主意,有了花会这么一件盛事遮掩,你娶亲就是把规模铺的再大也不会有人注意了,不知道还以为那些宾客都是为了来参加花会呢。” 找到李夫人和穆风扬雷,由明月楼牵头,联系点花楼,品玉阁等几家扬州最大的风月场筹备新一界扬州花会,官方的支持由我负责,但花会的日期必须定在四月十八日。 不日,新任扬州刺史谢锦胜到任,指派六曹全力支持这次花会。于是在我这边忙着我的婚礼时,扬州风月界也风风火火的筹备着新一界扬州花会。 有了姚夫人坐镇,蝶园里婚礼的筹备进行的井井有条,按照姚夫人列出的物品单子,八份彩礼不日内就准备齐全了,只等派人给女方送去。 不料这天却发生了一件让姚夫人瞠目结舌的事。我们那位沈家大小姐沈小蝶得知过门的日期后,难得的在沈家大院自己闺房里老老实实的呆了几天,却很快就受不住了窝在房里的憋闷,想想还有两个月才过门,就又换上一身劲装,带上小芸骑上她们的高头大马上街了。 然后到蝶园来想看看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不小心看见了那些包裹的花花绿绿的彩礼。一问之下,得知是要给自己的聘礼,指挥小芸,两人捡那包裹的最花哨最漂亮的,每人拎起两包就走。 走时还告诉当时在场的一个仆妇“你告诉何大哥,就说我这份不用他派人送了,我们这就带回去。” 把那个仆妇一下子惊的呆在当场,当时正在院子里指挥下人布置的姚夫人只见到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每人拎着两个须一壮汉才能挑起的彩礼包裹,面不红气不喘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不认识沈小蝶和小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想出声询问呢,便听到屋里刚反应过来的仆妇着急的大喊“唉,沈小姐,那彩礼不能拿。” 仓促间听到仆妇的喊声,我那姚大嫂子也没将眼前一身劲装的沈小姐往那将要做新娘子的沈小蝶身上想,立即喝道:“你们俩是干什么的,快将我家彩礼放下!” 喊着上前阻拦。沈小蝶也不识得姚夫人,看一陌生妇人要拦自己,一晃身躲过,嘴里还蛮横道:“我拿我的东西让你管?”瞪姚夫人一眼,和小芸快步离去。 “我的东西?”姚夫人被这一声吆喝还有那一瞪眼弄得愣愣不知所以,直到一边来自沉家的下人告诉这两个姑娘就是沈家小姐和她的丫头时,姚夫人才大叫一声“唉哟,你们还不快去把彩礼追回来,怎么能就这么让她拿走了?” 但等她带人追出蝶园时,沈小蝶和小芸早将包裹绑到马背上,骑上跑的没影了。晚上我回到蝶园,听了这事也是哭笑不得。 “你这个新娘子怎么土匪似的?唉,新娘子过门前带着贴身丫头跑到夫家抢聘礼,我活这大半辈子,还是头遭碰见这等新鲜事。”姚夫人在一边数落。我尴尬道:“唉,那丫头是有点讽颠,嫂子你别在意。” 猛然想起一事,关心道:“唉,嫂子,她没对你怎么样吧?”“那倒没有,就是对我吆喝了一声,瞪了我一眼。不知者不罪,我也不怪她了。”姚夫人说道。 我心里舒口气,还好,还好,可能是因为彩礼占着手,或者姚夫人身上的贵妇气质让小蝶没敢放肆,否则小蝶又不认识她,她那么上前阻拦,很可能惹来那丫头一顿拳脚的。 当时那一院子下人就都很明智的没有上前拦。要小蝶真给姚夫人来上一拳一脚的,那夹在中间的我还真就难做人了。 “改天我一定带她去向嫂子道歉,被她拿走那些彩礼就再备置一份吧!”我说道。但当天晚上沈河就用马车将小蝶抢走那四包彩礼又悄悄送了回来“小姐被我家少妇人数落了几句,这会儿正躲在房里害羞呢。”沈河笑道。我心道这丫头也知道害羞了,真是难得。 这次抢彩礼事件就成了沈小蝶一生的笑谈,但后来我一众妻妾里最讨姚夫人喜欢竟也是小蝶。抢彩礼事件第二天叶先生与萧远兰赵武回到扬州,同行的还有莫提马。 接风宴上,莫提马兴致甚高“有萧小姐在,老朽可以放心回国主持那边的生意了,这边就全交给何公子萧小姐与叶先生了。” 看来这几个月的合作,萧远兰从人品,经商能力等方面都已经赢得了莫提马的认可。我看一眼坐在一边落落大方的萧远兰,她现在身上竟也有了查忆萍身上那种领袖群伦的气势了,只是其透出一股子精明味儿。 给她一个嘉许的微笑,向莫提马道:“再过两个月晚生就要娶亲了,老先生回国也不急在这一时,莫如喝过晚生的喜酒再走也不迟,而且到时候扬州有还有花会,莫老先生正好在此领略一番。” 萧远兰回来后已回过萧家,知道婚期已定下,但莫提马尚不知道我将娶亲的事,听我此说,又看一眼坐于下首脸泛红晕的萧远兰,高兴道:“哦,是要娶萧小姐么,那我一定要再等两个月,喝过萧小姐的喜酒再回了!” 我心里苦笑一下,知道现在在莫提马的心里,我的份量已经比不上萧远兰了。还真是一个商人啊!是夜,与叶先生一夕长谈,分析了朝中局势,我现在的处境等等。 第334章末感叹一 末了感叹一声“我现在也有了我那位姚大师兄的疑惑,这李唐是否恢复对了?弄得我现在事事处处都得小心翼翼,娶个亲也要弄个扬州花会出来掩饰,唉!” 叶先生望着我拈须微笑“李唐复政乃天下大势所趋,纵然没有你参与其中,今天这个局面也会出现,那样的话我们的处境更不妙,至少现在你身上有个神龙功臣的名头,可以做一阵子护身符了。 朝廷局势虽不乐观,然成大事那有坦途可走?你出山后从平民起步,不到两年时间里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令我惊喜了。” 我苦笑一下“可现在的朝廷局势,韦武合流已成必然,韦武合流,也就是明宗和月宗联手,这让我心上总是有股不详的阴影萦绕其间。” 叶先生点点头“有危机感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林生你要看到危机中的生机,首先通过这次政变你解除了深黯江湖之道的太平公主的控制,否则以太平公主的精明与对江湖的熟悉,仅你身边出现了有着恐怖战力的私人武装星主卫队一事就够你现在忙活了,那能像现在这般风风光光的准备娶亲?韦武合流虽然对我们有威胁,但林生你要看到他们合流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张柬之等朝中权臣,对江湖这一块他们并不重视,而且他们皆为权贵出身,平日又不接触江湖,所以还没有熟悉江湖的人,否则你这次没那么容易离开京城。 可能在他们看来,同为神龙功臣一员的你是张柬之的得力助臂,你能退出朝廷权力中心,隐入江湖,让张柬之失去一干将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另外,林生你还要看到另一点,那就是无论韦后还是武氏家族,他们都不可能看清你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因为除了身边几个高手和那对外界而言神秘非常的百人卫队外,你再没有其它肉眼可见的实体力量,而对于手握最高皇权,动辙成千上万正规军的韦武两家来说,你这么一个仅有百来人,只是在一群马贼身上赢来些虚名的卫队还不会放在眼里。 但你现在最大的能量却不是这些可见的武力,而是你在江湖上的威望,这是通过查庸生接班人的身份,剿灭升仙荷花两教及与几大帮派的联姻等等建立起来的,这股力量看上去虚无缥缈,但一旦运用得当,却是十分强大,身处上层贵族圈子,很少接触江湖的韦武两家是不可能看清这一点的,就算有懂行之人的提点,也不可能得到太大的重视,除非这个提点之人是太平公主,可现在这局势,你说太平公主会去提点韦后或是武三思注意对付你吗?” 我脸上露出微笑“当然不会,我虽然没给太平公主留下什么好印象,但现在在她心里,我这个侄女婿至少比她嫂子和武三思这对奸夫淫妇要好上很多吧?” 叶先生脸上也露出高深的微笑“林生你心头的阴影主要是因为对张柬之一干朝臣的前景不看好,怕韦武联手拨除他们后就会调头来对付你,对吧?”我点点头,认可叶先生的说法。 “那林生你有没有想过,因为共同强敌而联结在一起的两个利益集团,当强敌消失后会发生些什么呢?他们不会天真的因为前辈星主的传说就将你列为最大劲敌吧?” 我立即明白了叶先生的意思,韦武的合流只是因为张柬之朝臣集团的强大,有朝一日强敌消失,那么韦武的联合自然就会走向终结,而在韦武的眼里我这个星主实在太弱小,远不足以对他们的利益构成威胁,所以到了那时,韦后与武氏家族关心的应该不是我,而是自己曾经的盟友!想通这些,仿如一道天光照射进我的心灵,压在心头的阴影迅速消去“如此说来,我们的活动余地还是很大的吗,哈哈哈!” 我不由得笑出声来。叶先生脸上露出轻松释然的表情,微笑道:“这就对了,有危机感是好的,但不能让危机感压了自己的心。 可以说从发动政变到现在以花会掩饰你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林生你每一步都走的很正确,只管韬光晦迹的照此走下去,对外保持低调,内里加强对江湖的控制,早晚这条危途能走成坦途!” “还是叶先生你啊,一席话让政变后就笼在我心头的阴影全部去尽,更添无限斗志!叶先生就是叶先生!”我叹道。 “呵呵,林生你也会奉承我了,真是难得!”叶先生开心道。我微笑一下“从明天起就得劳烦先生四处跑动为我下聘礼了,先生不怪我在你今天刚回来,明天就又得四处劳顿就好!”“别的事我自然不愿,但下聘礼这事我乐得效命!”叶先生笑道。八份聘礼,六份都在扬州,安碧瑶与凌雨波蝴蝶居那两份,沈小蝶沈家那一份,查忆萍红粉书院那一份,萧远兰萧家那一份,这五份都简单,领着几个一身新衣的下人,喜喜庆庆的将彩礼送到就是。 但谢锦婕那一份谢贤古坚持要按古礼来,头一天纳采,将彩礼送了去,第二接着便是问名,谢锦婕的一切,包括她的身子我都了如指掌,这问名全是个过场,但叶先生还得再往谢家跑一趟,然后纳吉纳征请期又让叶先生跑了三趟,总算是把礼数行完了。 我摇头不以为然道:“这古礼不就是让人多跑了几趟,我也没看出隆重到了那儿,谢贤古一代大儒,别的地方虽然通达,在这方面竟是不能免俗!” 叶先生斜睨我一眼“你就别在那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人家谢家可是名门士族,这么仓促的把女儿嫁给你你就知足吧,按正常程度,一套礼数走下来,至少得多半年,你却几天里就完成了,还不知足?” 这事我昨晚向谢锦婕抱怨时,也是遭来一阵白眼。其实自从订了婚期后,谢家就不让我再见谢锦婕,逼得我想见她时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像个淫贼似的潜入她闺房,谢锦婕也认为这样有违礼数,骂了我两次,说我没出息,两个月都不能等?被我厚着脸皮一阵嘻皮笑脸蒙混了过去,再加上一通上下其手,一番肉麻的情话,她也就由着我了,晚上还会给我留着门。 只是她最后那一关还是把的很严,相会是相会,亲热也可以,就是别想在婚前得了她身子,留宿就更不可能。 “你想把我爹气死呀!”她这样威胁我。其实我也不着急,反正不到两个月她就嫁入蝶园了,现在只是喜欢拿这个逗她取乐。昨晚在她闺房里我便向她感叹“这大妇就是有大妇的架子啊,别的人叶先生跑一趟就可以了,你这儿跑了四趟了还没完。” “怎么,这你就烦了?是心疼你叶先生还是嫌我家要你彩礼要多了,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等我过门时你就知道了。”谢锦婕立即冷脸道。我立即意识到说错话了,没嫁出去的女儿总是跟人家父母一条心啊! 心里呻吟一声,忙笑嘻嘻的偎向她身边“那能呢,我也只是说说,只要能娶到你,就是我身边人全跑断腿,我变得倾家荡产,那我也是赚大发了,因为你才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 “去!油嘴滑舌!”谢锦婕一把推开我往她身上靠的身子,但脸上却露出了笑意。说来奇怪,谢锦婕如此高雅女子,每当我们两人单独相处时,她偏偏能被我一些低俗肉麻的奉承情话打动,我也是多次摸索才发现的这一点,然后跟她在一起时,我就再也不会落于下风。 “嘿嘿,听你刚才的话,是不是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啊?告诉我都有些什么?”我涎着脸又往她身边凑,同时把话题引开。“怎么,新娘子过门前跑到夫家抢了一次彩礼,你这新郎倌也想娶亲前到我家抢一次嫁妆?” 谢锦婕说着自己先扑哧笑了出来,看来沈小蝶抢彩礼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我涎笑道:“我看上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家的彩礼,你就是什么也不带,赤身裸体嫁过去我也欢喜,来,亲一个,老公要回去了。”说着凑到她樱唇上狠狠啜了一口。谢锦婕微愣了一下,柳眉一挑,怒道:“你刚才说什么,我赤身裸体嫁过去?你坏蛋!”说着抓起桌上一个胭脂盒向我掷来,我已轻笑着跃出窗子逃之夭夭了。身后一声娇呼“唉哟!小姐别,是我。” 我在心里暗笑,让你小丫头往窗户下面躲,主子的情事岂是那么容易偷听的?叶先生终于将扬州几女的彩礼送完,正好李虎和李婶带着宣州门下十几个亲信及时赶到,李婶入蝶园帮姚夫人,叶先生便携了李虎和他十几个亲信带上彩礼登船北上,前往淮阴关家,青州崔家下聘。 我的娶亲准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婚事的准备步入正规,我开始策划进行另一件事,那就是再建一个线人网,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线人网。 查庸生留给我的这个庞大线人网毕竟是属于朝廷的,虽然经过改造后,这个线人网已完全控制在我手中,但同时却也不免怀璧其罪。 要想让朝廷完全彻底的放松对我的警惕,这个线人网就必须交回。但几年内我又不想放手对江湖的控制,所以组建一个私人的秘密线人网就是当务之急了。 在以前想做到这一点很困难,但现在有萧远兰在,不愁资金,又有莫何商行遍布天下已初成体系的众货栈为基础,组建一个新线人网并不难。 这样一件事当然还是交给查忆萍来办,但同时我又指派了凌雨波和雯雯这两把绝品级利剑暗中辅助,反正凌雨波现在因为自己的弃徒身份,拒绝在江湖上公开露面,只在蝴蝶居等着嫁人,闲等着也是闲等着,不如让她随查忆萍出去办事。 只要她们在四月十八日娶亲前赶回来就可以了。因为要用到已有的莫何货栈的资源,所以这件事少不得也要劳动萧远兰,但她需要做的只是给查忆萍三女一个莫何货栈扬州总站办事人员的身份,然后写几封信给各地货栈的负责人,让他们配合三人。 雯雯对我这种安排有些不放心“虽说婚期和花会会期都在四月十八日,但江湖中人恐怕一进入四月就该往扬州城里聚集了,那里面不免鱼龙混杂,而且第五明辉和郑音这两个灵宗的人到现在都毫无踪迹,不保他们会趁起混入城里闹事,到时候公子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雯雯你放心吧,以沈家和李夫人在这扬州城里多年的经营,那第五明辉和郑音想不被发觉的混进城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他们进来了,他们也不具备暗算我的实力,再说李老马上很快会带卫队过来了,我身边不缺人的,放心吧!” 第335章我虽是这 我虽是这样宽慰雯雯,但心里却对即将到来的婚期的安全不敢掉以轻心,我自己这一身武功自是无所畏惧,但就怕有人对我身边的其它人下手。 现在谢锦胜是扬州刺史,到时候肯定会让江子阵抽调精锐城卫军保护谢家,最多我再托许君绝或了然入住谢家就是,沈小蝶关玲崔梦心几女自有其本家保护,不用我操心。 安碧瑶可以让她和老李及星主卫队呆在一起,她在星星谷住过,对我的星主卫队很熟悉,据叶先生告诉我,当时她辅助老李为受训时受伤的队员疗伤,兴致来时也为劳累训练一天的卫队奏上一曲,是以在卫队队员心目中的地位不次于老李,而我这个不怎么和卫队接触的星主,能得到卫队成员的尊敬拥护,除了因为老李对他们灌输的愚忠思想,我安仙子爱人的身份竟也起到相当的作用。 如此算来我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萧远兰了,站在我敌人的力场,对付萧远兰是最容易得手,而萧远兰现在对我的重要性丝毫不次于查忆萍。 送走查忆萍雯雯凌雨波三女后我立即对萧家进行了部署。首先让月缺神功已有所成,实力在二品上游的小喜儿跟在萧远兰身边,做了她的贴身丫头,同时又让沈家送我的两个好手阿光阿正两人入住萧家成为萧家的下人。 这个安排不是短期的,即便娶萧远兰过门后我也打算让三人永远跟随她,常年为我经商,身边怎能没有几个高手保护?我也开始加紧提升喜儿与阿光阿正的实力。 凌雨波随查忆萍离开后,因为叶先生也不在,蝴蝶居里便只剩下安碧瑶一个人,我不放心,就从蝶园移居蝴蝶居,直到老李带着星主卫队到达扬州。 四月,这时的扬州最为迷人,繁花似锦迷人眼,暖风带香惹君醉。即便没有花会,这个季节也是文人雅士,江湖游侠,贵族子弟及富商巨贾们的好去处,今年这一切都提前了。 刚进入四月,江湖群豪便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入扬州。而那些倾慕扬州烟花风月的风流文士,抑或腰缠万贯的富家子弟却早在三月末就已经到了扬州,每日东郊野上踏春,扬柳阴里纵酒,夜来或醉卧积香坊,或依红偎翠宝障河香舫上,随船览尽两岸繁华。 万财早早来到扬州,每天陪着莫提马如此逍遥来去,不几日,莫提马已有些乐不思蜀了。看着两人的逍遥快活,我不由得在心里升起一丝羡慕,什么时候我也放开一切,带着一众娇妻美妾,如此纵情逍遥? 贺喜的江湖朋友一到,我和沈家便忙了起来,这次不同上次扬州评书会,不管有没有持请柬,人家都是以给我贺喜的名义来的,虽然很多人连份贺礼都没有,纯属打秋风,我也得管吃管住的一一接待,我知道这是进一步确立我在江湖上地位的机会,将我豪爽大度,平易近人的好形象深深植入江湖人的心中,来日即便我交回了朝廷的线人网,朝廷也物色到了新的江湖总管,也别想动摇我江湖太上皇的地位。 大江帮调了三艘大型楼船停驻瘦西湖,当做三个移动的客栈,帮我安置了一众江湖朋友,像上次花会一样,这三艘楼船在四月十八日晚还可以运载大家欣赏花会,因为今次的花会与上次一样,会场设在瘦西湖。 到四月中旬,江湖名门录上有列的门派帮会除问仙斋及淮帮黑风教我这两个亲家外,已全部到齐,连一向很少入关,向不参与江湖事务的铁骑连也由会主史元干携其子带了十三骠骑于四月十五日赶到。 红袍会会主丘豪携其子红袍公子丘英山于十三日到扬,令我有点惊讶同时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他们父子竟然是和蜀中毛氏族主毛意之同船来的。 这两家一个是江湖黑道大豪,一个是如谢家般的名门仕族,书香世家,如今竟真的走到了一起,只是可惜了丘英姿与毛向贤那对殒命于扬州城郊的苦命鸳鸯,若毛意之能早点接受丘家,那巴蜀天府当会多出一对情深伉俪的身影。 毛意之一到,就被谢锦胜亲自迎回谢家了,丘氏父子被我安排到沈家,丘豪看来已从痛丧爱女的阴影中恢复过来,每遇熟人就发出他招牌式的爽朗大笑,我自然不会不开眼的向他提起一年前那场惨剧。 丘豪与史元干的亲自到会,立即让我这次婚礼在江湖上的意义超出了两年前的评书会,当时这两个一方大豪都未曾到。 其它门派基本还是上次评书会的格局。宗圣宫道彦道长,青龙会袁子才袁水雄父子,少林了然方丈,了空大师,大江帮赵江飞及赵鹤赵欣兄妹,名剑山庄陆剑平,慕蓉世家家主慕蓉彦,菩提园宝鉴,南宫家南宫律叔侄等等,常州高氏也有来人,便是那陈小倩的丈夫高仁。了然见此格局,夸我道:“以此看来,何公子你接任查先生这两年对江湖的管理可是卓有成效啊!尽管先后有升仙荷花两教祸乱江湖,但江湖并未发生大的动乱,仍保持了查先生在时的平静与升平啊!”我谦笑一声“大师过奖了,总算是不负查先生与众江湖朋友的厚望!对了,大师在谢家还习惯吧?”了然在四月十日一到扬州就被我安排到了谢家,是以我有此问。 “很好,很好!”了然道。谢家客房当然比外面客栈好了,但将他安排在谢家我是付出了代价的,那就是再无法在晚上去和谢锦婕私会了,怕被老和尚发现将我当淫贼,那可就太丢面子了。 南宫家除了南宫律南宫名叔侄外,又多了一个琴仙秦卿,秦卿是和南宫律一起被邀为花会的评委,才随夫一道来的。 现在的梨花剑客南宫名已经是一个父亲了,昔日名动天下的琴仙秦卿抱着不满一周岁的儿子,眼里满是母性的慈爱,让安碧瑶看得羡慕不已,我却在心里想南宫名这儿子也太大了点,肯定是婚前就已经把种子种到秦卿身上了。 安碧瑶与秦卿两女交好,安碧瑶又对秦卿怀里的小子爱不释手,我便邀了他们居于蝴蝶居,正好叶先生回来,南宫律也想和叶先生一起叙旧,便欣然答应。 十六日晚,在外面忙了一天的我回到蝴蝶居,是星主卫队的一名队员给我开的门,老李带着八名队员居于蝴蝶居前院,其它的人多半安置到了蝶园,另一部分安置在距蝴蝶居不远的另一个院落,就是刚出山时老李和李虎他们居住的那个院落。 我回到后院一看,只有安碧瑶一人的房里亮着灯,进去一看,她正抱着南宫家的胖小子在逗乐呢,那小子尚不能清楚的发音,因此笑也笑不成声,在安碧瑶转着圈一举一放的过程中享受到腾云驾雾的感觉,裂着小嘴发出兴奋的呵呵声,把安碧瑶乐的咯咯直笑。 灯光下,她的彩裙旋舞着,头发乱了,有几缕发丝垂到了脸上,她却不顾,只是开心的逗着手里胖小子,同时也被那胖小子逗着,那笑容是真的无拘无束,放开心灵的笑,让一边的我不由得看得痴了。 安碧瑶看到我脸上神情,微喘着停了下来了脸上升起透出红霞,微笑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南宫家这胖小子可真够重的,举的我胳膊都酸了,说着将那仍开心的两腿乱蹬,呵呵叫着小子放到床上。” 我不无醋意的哀叹一声“唉,跟我在一起时从来没见你笑的这么快活过,我竟比不上南宫家这个胖小子?”安碧瑶回头嗔了我一眼“胡说些什么呢?” 扭头就又伸手去捏床上胖小子的粉脸,感叹道:“真是可爱啊!”我笑出声来“羡慕别人干吗?喜欢的话咱们自己也可以要吗!不过得你我一起努力!”说着就从后面抱住了她的纤腰。 “别在这使坏,小然然看着呢”安碧瑶嘴里说着,身子扭动几下没能挣开,便只好任有我一双大手在她身上做怪,南宫家这胖小子就叫南宫然。 我在她耳珠边轻笑道:“要想早点得到宝宝,咱们便得只争朝夕,你看人家南宫名和秦卿,婚前先种好种子,婚后开花结果!”说着时我挺起的龙王已隔着莲裙抵住了她的股沟。安碧瑶在风月界见得多了,因此对床第之事并不抵触,凌雨波随查忆萍离开后,叶先生未回,老李他们也尚未到之时只有我们两人居于此处,早在那时便被我一首琴曲,一番甜言蜜语哄得献出了红丸。 但现在听我说出如此露骨之话,下在又感到龙王的压迫,也不仅大羞,嗔骂道:“死样,以为谁都像你!”“真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俩,秦卿嫁入南宫这爱才多长时间啊,他们这小子却足有七个月了吧?” 我说着一只手伸入她了衣襟“这是能问的吗?唉呀,别,他们快要回来了。”她微喘着按住了我在他胸前做怪的那只手,身躯扭动挣扎,这一来那粉嫩结实的臀部便蹭到了龙王,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龙王是体味过这对粉臀的美妙姿味的,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立即又爆涨一倍。 正想进一步动做,却听见床上那胖小子的呵哦声大了起来,扭着一看,只见那胖小子仰躺着,一只肥嘟嘟的小手向这边伸着,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珠正盯着我们,其中显出明显的焦急不耐,显然是还想让安碧瑶陪他玩耍。 安碧瑶看到她这个可爱劲,立即扑哧笑出声来,就要挣脱我去逗弄他。我抱着不放“先别管他,先”不想我一句话没说完,床上的胖小子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声震云宵,我一愣神,让安碧瑶咯咯笑着逃脱了。 胖小子一被安碧瑶抱起,立即转哭为笑,呵呵起来。看安碧瑶又举着胖小子在屋里旋,我无奈的叹一口气,但立即在脸上做出一个最和善的笑容,向安碧瑶道:“来,我也抱一下,我看这小子是学轻功的料,这么小就知道享受在空中飞的感觉了。” 安碧瑶将胖小子递过来,我正笑呵呵的伸手想接,谁知胖小子看我一眼,立即将头转了开去,我的手刚触及他身体,立即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我只好讪讪的抽回手,安碧瑶将胖小子抱回,看着我俏皮的笑“咱小然然人虽小,却已经懂得区分好人和坏人了,嘻嘻!” 我向南宫家的胖小子狠狠瞪了一眼,结果那小子竟不屑理我,只是弹腾着两条腿对安碧瑶呵呵的笑。我心里道对胖小子道:“算你狠!”突然想起孩子的父母“唉,叶先生他们都那儿去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了?” “叶先生,南宫先生,秦妹妹他们受邀到明月楼去商量花会的事了,南宫公子也跟着去了。”安碧瑶答道。我哦了一声问安碧遥“这次花会你真的不参加了?” 第336章人家那天 “人家那天可是新娘,那能再抛头露面?”花会是极力想让她在十八日晚于高台上露下脸,却被她拒绝了,今天秦卿原来的东家,品玉阁那位蒋老板还找到我,托我美言几句通融通融,但现在听安碧瑶如此说,我却在心里升起喜悦,便没再劝她。 “对了,你这边喜服什么的可都准备好了么?后天可就要用了。”有南宫家这胖小子在,我是不可能和安碧瑶温存了,便坐在那儿一边看着她逗弄小孩,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聊着。 安碧瑶说都准备好了,连凌雨波那份都准备好了,她又问我其它诸女的事,我答道:“淮帮准备了一艘喜船,玲儿和梦心及两家送亲的人都在上面,现在已经到了扬州城外,等后天早上会提前开进官河,迎亲的人直接从官河码头将他们迎入蝶园即可。 忆萍他们明天就应该赶回来了,到时候你和雨波就呆在蝴蝶居等我来迎。”“马上都要嫁给你了,你也不让忆萍和雨波消停,还得到处为你奔波!”安碧瑶对我嗔道,接着转向手里南宫家的胖小子立即换了一副笑脸“然然长大了可要懂得怜香惜玉,千万别学你何伯伯。” 那小子也不知听懂没听懂,竟耸着身子呵呵着朝安碧瑶点头,让我不由得一阵气结。“咱们将小然然认做义子吧!” 安碧瑶突然道。我微愣一下,立即点头答应“你和秦卿说吧,这是好事!”这确实是好事,将南宫家这小子认到我跟前,南宫家就也与我有亲戚关系了。 南宫家三人回来后,对安碧瑶的提议自是一口答应,我向安碧瑶伸手,笑道:“现在是我干儿子了,应该让我抱了吧!” 谁知安碧瑶刚将他往外一送,胖小子立即又大哭起来。南宫名在一边看得哈哈大笑“别说你这义父,我这亲爹他还不让抱呢,他只认女的,男的一挨就哭。”我愣得一愣,心道这么小就已经知道亲近女色了?我不会认了一个淫贼做干儿子吧! 四月十七日,查忆萍,凌雨波,雯雯三女回,虽未完全完成新线人网的组建,却也已经取得一些成效。 我让查忆萍从红粉书院搬到沈家,和沈小蝶一起等待明日的迎娶。十八日晨,天刚微亮,整个蝶园就忙碌起来,终于到了这个大日子。 叶先生是我这次婚礼的嫔相,一早就一身傧相服从蝴蝶居赶了过来,蝶园原有的仆妇,从沈家借来帮忙的,李虎李婶从宣州带来的亲信属下,还有所有的星卫队员全都换上了一身新服,而蝶园各处早已挂满打成连心结的红绸,插满喜庆的柏枝,显眼处都贴着大红的双喜字,满园的喜庆。 但喜庆并不等天蝶园放松了戒备。今天所有聚集在扬州城里的江湖草莽都会前来蝶园贺喜喝喜酒,而扬州刺史谢锦胜及身具二品诰命之封的姚崇夫人将为谢锦婕送亲,所以扬州及附近州县官场上的头面人物很多都会到场,同样因着谢家的关系,不少名门士族及谢贤古的一些得意门生也会前来贺喜,另外萧远兰父亲生前在商场上交往颇广,现其遗女出嫁,扬州当地及附近的很多富商巨贾也会到场,再加上过来参加花会,因仰慕箫仙安碧瑶而跑过来的各色人等,各方面加起来,今天到蝶园的客人恐怕得数以千计。 这么多人,鱼龙混杂,又有谢锦胜毛向德姚崇夫人这等官场上或仕族中身份尊贵的客人,所以今天蝶园的安全戒备我是放在重中之重。 昨天我为此专门问了诸女方可能到场的客人,事前和扬州刑曹贺旺来,总捕罗大眼及因为花会而带城卫军入城协助治安的江子阵都打过了招呼,昨晚又根据可能的客人和老李李虎及王武赵成商量部署了一晚。 那些星卫队员一身光鲜的新衣内其实都已软铠在身,折弩小箭也都备于腰间,不便带的长刀投矛等放于园内几个隐秘角落,而组装好的巨弩,装满箭的箭筒及大弓却是置于蝶园几个至高点,有效杀伤射程覆盖了整个蝶园,那些巨弩手神射手就在这几个至高点附近迎宾,一旦有事,可立即先以巨弩硬弓将整个园子控制起来。 婚前准备过程中一切平静,我可不想在今天这大婚之期出什么乱子。第一道朝阳射入扬州城,一条悬满红绸,贴着硕大双喜字的楼船在欢快的唢呐锣鼓声中从南水门入城,沿着清清官河向北缓驶,引得岸边青石板路上大量行人围观。 与此同时,蝶园的迎亲队伍开始出发,雇来的唢呐锣鼓手吹吹打打在前,我一身喜服和叶先生一起骑着高头大马在后,再后面是王武和赵成带着一众衣着光鲜的仆人雇来八顶轿子。 “雯雯的事真的没商量了?”我在马上向在我身边与我并骑而行的叶先生轻声问道。叶先生微叹一口气“我也想帮你打破宗内这个规矩,让你待会拜堂之时多出一位新娘,凑够满九之数,可是唉,你要有心,以后多对雯雯好些就是了,另外事情安定下来后,给雯雯一个孩子吧,这是昨晚你李婶找我提出的要求。”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心里暗叹一口气,只得放弃娶雯雯的念想。昨天雯雯一回到扬州我就央叶先生老李李虎他们帮我劝导雯雯,谁知只有叶先生一人响应,老李和李虎他们不但不帮我劝,竟还站在雯雯那边,坚决维护星影星主贴身侍婢的位置,李婶却是保持了沉默。 前面已快到谢家,我摇摇头,不再想这事。所谓侍婢,在我这儿与妻妾不过是个名份的差异而已,只要能一生都陪在我身边,我又求那些虚名干吗? 到了谢家,发现谢锦胜已带着阿福和十几个谢府下人迎在门口,翻身下马行过舅礼,谢锦胜拉起我道:“父亲的故交弟子来了很多,我和父亲考虑到你蝶园今天客人太多,就不让他们过去了,父亲陪他们在这边开了宴席,但几位老先生还有很多师兄弟都没见过你,一定要见见,林生你且随我去见过他们再去迎锦婕吧!” 我心道这敢情好,给蝶园减轻不少压力,让叶先生他们且随阿福进内里休息,我随谢锦胜去见客,我身有侯爵,又是神龙功臣之一,再加上进退有礼,应对得体,自然赢得谢家一众客人的赞誉,让一干本来对谢锦婕有些想法,正自心酸的名门子弟自惭形愧,同时也让谢贤古老怀大慰。 只是一番纷挠,竟花去大半个时辰,看众人还没放行的意思,忙扯扯身边谢锦胜衣襟,打个眼色,谢锦胜会意便说时间不早,我该去迎新娘了,于是一众人等来到后院,阿碧和姚夫人一起将凤冠霞佩,头盖红巾的谢锦婕从绣楼内搀出,后面在谢锦胜妻子搀扶下的谢老夫人看上去面带泪痕,显是母女间刚有过一番离别之苦。 天下母亲嫁女儿时都这样,总是有一份难舍之情。到得大门口,将登花轿时,谢老夫人拉着谢锦婕的手又是一番不舍,叮嘱长叮嘱短,我上前做揖道:“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会照顾好锦婕的,而且同居一城,小婿以后也会常带锦婕回来探望您二老的。” 姚夫人也上前帮劝,谢贤古在一边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夫人,时间不早了,快让林生和锦婕启行吧,别把吉时给错过了。” 谢老夫人这才放手,登上花轿,放下轿帘,一行人重新启行。谢家自开宴席待客确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否则现在这个迎亲队伍就得再多上百十号人了,现在却只多出谢锦胜,姚夫人与几个谢家本家的叔伯。 八顶花轿,一顶已满,接下来还要让其它七顶空的也坐上人。离开谢府向北,先到沈家接了沈小蝶和查忆萍,然后向东到萧家接了萧远兰,之后沿官河南行,迎着淮帮的送亲船,从船上接下了关玲和崔梦心,最后绕到城南蝴蝶居接凌雨波和安碧瑶。 其它几家迎亲时都有很多人相送,显得热闹喜庆,唯蝴蝶居这两位新娘,虽然门口也挂着红绸,插着青柏,但在门口等候的仅有南宫律和南宫名叔,显得实在冷清。 和我身后现在已经膨胀到百多人,唢呐吹的震天响的迎亲队伍相比,更是显得寂寥,猛想起里面两女身边连个搀扶的丫头都没有,我心里一阵大悔,百密一疏,怎么事前把这一点忘了,安碧瑶与凌雨波现在都是除了我身边,无家可归的女子,该事前多找些人来增添热闹的,如今这冷清样,不知会不会引起二女心间的伤感。 想及这些,我不由得心里大感愧疚,翻身下马快走几步,在门前和一脸喜气的南宫叔侄见过礼,便往院内走,谁知一跨入门,只见秦卿正抱着孩子站于门内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我,而他身后莺莺燕燕的竟甚是热闹,有四五十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拥着两位一身喜服的新娘向门口走来。 虽然同样的大红喜服,同样的凤冠霞佩,同样的大红盖头遮住了面庞,我还是一眼就分出了左边是安碧瑶,右边是凌雨波,令我吃惊的是那伴在两位新娘身边,搀着新娘的人,一个是红玉,一个是灵儿。 事前李夫人曾跟我打过招呼,为了让红粉书院和明月楼仍隐在我的暗处,她和穆风等红粉书院明月楼那边的人就不参加我的婚礼了。 现在这满园子的姑娘不用提都是红玉和灵灵从明月楼带过来的。秦卿走到我跟前轻声道:“怎么了,吃惊吧?幸亏我今天早上想到这一点,让名哥去通知红玉姐姐带些姐妹过来,否则我们名闻天下的安大家与凌仙子出嫁时连个送嫁的人都没有,全天下的女子都会为她们感到憋屈的。” 确实是,以安碧瑶风尘四仙之首的名头,今天她出嫁,全扬州的风尘女子都来为她送行也不为过。我心里喜悦,向秦卿抱拳道:“真是多谢南宫嫂子了,是我疏忽,没有想到这一点,幸亏您帮我想起。”说着上前迎了二女到门外,花轿抬到,我亲自将二女扶上轿。给凌雨波扶上轿后,正想将轿帘放下,凌雨波突然开口喊道:“林生!”我一愣,停下手来,望着轿里的她。她掀起了盖头,望着我的目光里竟满是渴望和迫切,让我的心神不由得一紧。 因为现在她身上没有一丝那种仙家不染尘俗的清高之气,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间女子,记忆中只有我刚将她从慈心奄接走的那个雨夜她显露出过她仙子背后这种本真之态。 现在,难道是上花轿这一刻的激动让她仙心再次失守了吗,以凌雨波的境界这是不可能的!但我从她的目光里明显感到她的慈心通灵这一刻已经乱了。 “我师傅没有派人来吗?”她有点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然后便目光迫切的望着我。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她只是想在她出嫁这一天得到她亦师亦母的幸碧思的祝福。 第337章只是没想 只是没想到这份渴望是如此的迫切,竟能击破她的慈心通灵!我有些体味到她这一刻的凄凉心境了,每个出嫁的女子都会有家人亲朋的相送,都是在祝福声中登上花轿,而她凌雨波没有,今天来的这些风尘女子,主要是冲着安碧瑶和我的面子来的,而不是因为她凌雨波。 尽管曾经的九天仙子在江湖上是那样的光辉耀目,而现在,她的身份只是江湖第一大派问仙斋逐出门墙的一个弃徒。 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时刻,身边竟无一亲朋,她心里焉不难受。我看着她迫切的目光愣了一会,安慰道:“也许她没收到消息吧,或者是得到消息还没赶到,放心,早晚有一天你师傅会重新承认你的。” 凌雨波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微点下头,放下了头巾,我也放下了轿帘!我知道我这个安慰实在苍白无力,我娶亲的事早已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问仙斋就是聋子瞎子也早该知道了,若是愿意,贺喜的人至迟在昨晚也该到扬州了。 其实在我的心里,也希望问仙斋能来人贺喜。当初不惜一切的得到凌雨波,本来就包含有征服问仙斋的政治意图在内,只是没想到幸碧思竟来了个壮士断腕,将凌雨波逐出了门墙,让我这部分目的没有达成。 但她此举也帮我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得到了凌雨波,所以当时满心欢喜的我根本没有去计较这些得失。 现在整个江湖都已承认了我的地位,只有问仙斋一家仍站在我的对立面,因着我接纳凌雨波的关系,江湖上关于我与问仙斋间恩怨情仇的流言版本不少,大家都认为我与问仙斋已因为凌雨波结下了大仇,包括淮帮,沈家和黑风教我这三个亲家也有这种想法。 若非碍于我的权势,恐怕早有人站出来为问仙斋打抱不平了。我这次娶亲在江湖上受到如许关注,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新娘里有个问仙斋弃徒凌雨波,大家等着看问仙斋会不会有所表示。 若她幸碧思有心,这可是与我修好关系的最佳时机啊!红玉和灵灵她们姐妹并没有跟来,将两女送上花轿后就离开了。只是南宫家三人汇入了迎亲队伍。半个时辰后,这支已变得十分庞大的迎亲队伍终于回到了蝶园里。 而蝶园里果然不出所料,来贺喜的人多达上千,蝶园里里外外全被挤满了,各院里,屋里,客厅里,回廊间,露天的,不露天的,所有的空间能摆的全都摆上了酒席,李虎李婶还有提前跑过来的沈伟程正忙前忙后的帮我招呼着。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刚回到到蝶园入眼前的盛大场面还是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不由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事先早有准备,将一品居等扬州几大酒楼的厨师全都请了过来,又备有数百套桌椅,总算是做到没让一个客人站着。 按照事先的规划,官面上冲着谢锦胜来的以及一些因着谢家关系前来贺喜的人全都安排在一个院子里,开宴后由谢锦胜过去招呼相陪,而商场上的客人则安排在另一个院里,由万财招呼。其它地方就全是江湖人物了。所以我现在看到情景便是,正宴尚未开,各桌上还只是上了些茶水果点,但前面大院里各桌已经是杯盘狼藉,仔细一听,便发现除安排给官面人物和商界人物那两个小院,整个蝶园里已是推杯换盏,热闹喧天了。 我和叶先生对望一眼,然后向谢锦胜与姚夫人讪笑一下“不好意思,江湖上朋友就这样!”谢锦胜理解的笑笑,姚夫人却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坚持备置那么多的桌椅和厨师了。 看到迎亲队伍回来,各处的客人便一起涌了过来,李虎已让人在前院将香案摆好,十六个身着彩衣,花枝招展的婆子捧着小斗的五谷杂粮来到门外迎新人下轿,然后便是拜天地师尊长。 为尊长上茶跪拜时,我让叶先生也与沈啸天等一起坐于上首,一起受了我和八女的大礼。好不容易一套礼行完,终于听到那唱礼的傧相喊出了送入洞房四字,十六名婆子每两人搀着一个,我一根红绸,将八人相牵,欲行向内院。 却见凌雨波举步迟缓,盖着大红头巾的臻首正从周围宾客方向转回。我心里不由得一叹,这满园的宾客,有因着我而来的,有因着谢家来的,有因着萧家来的,也有因着沈家,关家,崔家或查忆萍安碧瑶本人来的,却没有一个是要庆祝凌雨波出嫁的。 原来,我这一众娇妻里最为可怜,最需要我关心疼爱竟是她这个看上去最为坚强的九天仙子。我看到凌雨波身边的安碧瑶伸手握住了凌雨波的手,心里感到一阵欣慰,这蝶园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能够体谅她心情的人。 转身举步欲行,正在这时,突听门口一个清丽灵秀的声音响起“问仙斋文若恭贺何公子与诸位姑娘喜结连理,祝贺凌师姐与何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转身看去,站于门口那一身洁白素衣,背负长剑,秀丽绝伦的不正是问仙斋弟子文若吗,她的目光正望向凌雨波,而大红喜服内,凌雨波的身躯已经在颤抖了,若非安碧瑶拉着她,她恐怕已经掀起头盖迎了上去了。 我也是心里一阵惊喜,将手里的红绸交给站在我身边的雯雯,急步迎上去,揖了一礼激动道:“谢谢你,谢谢你能来?”文若明媚一笑“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没有,刚行完礼,文若姑娘快随我来,到后面陪陪你师姐,她这些天很想念你们!”说着迎了文若内行。从雯雯手里接过红绸,带我诸妻走向后院,雯雯陪着文若与姚夫人,小芸,喜儿他们一起跟了过来。 身后响起了一众江湖人的窃窃私语。文若在我婚礼的出现,标志着我与名列名门录第一位的江湖大派问仙斋之间因凌雨波而僵化的关系开始解冻。 六月,夏日炎炎。当此时令,携一二美婢,带上瓜果酒点,泛舟运河边上,徜徉于御道旁扬柳阴里,享受那凉爽河风,历为扬州士绅消暑避炎的一大享受。 是日,城北去码头数里运河边的扬柳阴里停泊着一艘中型画舫,其上隐有轻快箫声传出,另有女子随箫声婉转低唱。吹箫者正是昔日名动天下的箫仙,现为我娇妻的安碧瑶,而那和箫声而轻唱的却是曾经的歌仙红玉。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四月十八日,继我那盛大的婚礼顺利结束后,当晚的扬州花会也圆满成功,没什么竞争对手的红玉顺理成章的夺得花魁,然后就退出风月场,归隐蝶园了。 我按照我曾经的许诺,在蝶园里为她备下一清静小院,与碧瑶所居之处相邻。她在蝶园虽无夫人名份,大家却都已将她视为蝶园一份子。是以我全家这次郊游自也不能落下她。 碧瑶和红玉在舱房里吹箫轻唱,自得其乐,梦心,小蝶,关玲他们已到岸上溜达去了。甲板上,谢锦婕,萧远兰,查忆萍,雯雯,凌雨波四女陪我围桌而坐,桌上摆着时令瓜果点心。 柳影拂动,河风送爽,举目碧波扬柳,一片开阔。我合上手里的小册子,将其放于桌上,舒服的叹口气,将深情的目光望向对面查忆萍,凌雨波雯雯三女“真难为你们了,大婚前让你们四处奔波一个多月,这婚后没让你们享受到新婚燕尔,就又让你们奔波于江湖间,短短不足三个月,就完成这新线人网的构架,为夫心里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们才好。来,为夫敬你们一杯!” 我真诚的说道,同时提壶给诸女面前的杯子满上甜酒。确实,三女在大婚后第三天就和李叔李婶王武赵成及香婶扬雷穆风几人一起秘密离开扬州,奔波各地,构架新的线人网体系,至昨晚方完成任务回到蝶园,桌上这本册子,就是三女及其它众人月来辛苦奔波的结晶。 三女浅笑着举杯喝了,放下杯子后,查忆萍微笑着抿抿嘴“其实相公最该感谢的应该是远兰妹妹,若没有她充足资金的支持,以及她已经建立起来的遍布全国的货栈体系为基础,只凭妾身三人,就是有师傅师叔他们的帮助,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使命?所以我们得敬远兰妹妹妹一杯。”说着满酒向萧远兰举杯。萧远兰忙提杯回应,谦道:“查姐姐过奖了,全靠您统领全局!妹妹昨晚仔细研究过了姐姐这个线人网,以后莫何货栈生意上的很多事还要借重姐姐这个线人网。应是妹妹敬姐姐才对。” 我身旁的谢锦婕这时展颜一笑“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都这么客气?你们一个为相公打理江湖事务,一个为相公赚钱,相比下来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最没用了,什么也没为咱们这个家做,应该是姐姐敬你们啊!”她这一说倒让萧远兰和查忆萍局促起来“姐姐说那里话?”我呵呵一笑“对,一家人之间就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了,一起陪相公把这杯喝了。”虽然都已成为我的妻子,萧远兰这个商家之女与其它诸女间总是显得生分。 谢锦婕放下杯子后,斜睨我一眼,向查忆萍道:“忆萍,远兰刚才说的要借重线人网的事并非客气,以后咱们在江湖上的力量要逐渐转到为莫何货栈的商业服务和保护上来,这才方便相公一步步从江湖上淡出身来,对吧,相公?” 她的明眸最后又落到我身上,亮晶晶的,冰雪聪明的其它诸女也将目光投到了我身上,我立即看懂了那其中的意味。 我手握酒杯,一时发起愣来。是啊,婚后的我已是有家有业之人,只为和身边这一众娇妻美妾长相厮守,我也该逐步淡出江湖的厮杀与朝廷的勾心斗角了。 婚后这一个多月平和安乐的生活,让我感觉曾经的血腥厮杀与权力场上的波谲诡诈是那么遥远,仿佛昨日天际的一个梦。 半响,我长叹一口气道:“放心,有了你们,我心已足,是该淡出江湖了,但这事必须一步步的来,不是我们说离开就离得开的。” “妾身等明白,所以要相公你早做准备。”谢锦婕道。我郑重的点点头,谢锦婕展颜一笑道:“好了,我到舱里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自大婚后,今天咱们全家还是第一次全聚到一起呢。雯雯,去叫小蝶他们回船上来吧!” 雯雯答应一声,两人一起起身离开了。我又饮下一杯酒,身子向后躺在了软垫上,看着头上微风中舞动的青青柳枝和其后的丽日晴天,感受着清新的河风陷入了沉思。 自大婚后,与问仙斋的紧张关系缓和了,青龙会也未再见什么越轨之举,江湖一片平静,而朝廷也仿佛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让我享受得这一个多月安乐的日子,若能就此淡出江湖,与身边众妻如此一生逍遥,那自是理想不过,但我明白,世事不可能这么顺利。 第338章朝廷里一 朝廷里的一些有心人不可能忘了我。根据从洛阳不断传回来的消息,张柬之等神龙功臣集团与武氏家族及韦氏后戚集团已在朝廷里斗的不可开交,因着中宗的懦弱与韦后的强硬,功臣集团在这场权力争夺中可谓节节拜退,大量属韦武一党的大臣被提到机要部门任职,武氏家族首领武三思在政事堂就一些军政大事已经可以张柬之分庭相抗。 最令我忧虑的是那已被证实灵宗宗主身份的原吏部侍郎郑音在消失了一断时间后又出现在了京城,还成了武三思府上的慕僚,这意味着灵宗余孽已投入月宗武氏一系门下,第五明辉不用提也隐藏于武氏的羽翼下,难怪我在江湖上找不到他们两人的踪迹。 这两人都视我为不共戴天之仇人,而在我新婚大礼上他们没来生事,也让我认识到他们的冷静与耐心。 这仿如两条隐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会暴起身向我噬来。而有他们的提醒,武氏家族也绝不会真的忘了我的存在,现在不理我,只是顾忌我在江湖上的势力,而他们在朝廷上又因为张柬之等而腾不开手。 能得享现在的安逸,说明我示敌以弱的惑敌之策还是颇有成效的,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朝廷里的力争夺现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若张柬之他们能在这场斗争中取胜,那我自然可以顺利的淡出江湖。 但我实在无法看好张柬之他们,对手太强大了,但凡他们有一点胜出的希望,我也会留在京城助他们一臂之力,现在我只有按着我的计划来,等待着朝臣集团垮台后,韦武集团间出现间隙。 韦武不解决,我就无法顺利淡出江湖。现在我才明白,江湖这潭水,一旦踏进来,想退出有多么不容易。 “忆萍啊,将旧线人网的名册整理一下,找机会还给朝廷吧!”我说道,能得享现在的安逸,说明我的惑敌策略做的不错,交回线人网将是整套惑敌策略中最重要的一步,这步棋同时也为将来联和韦氏打击武氏做出铺垫。 “早知道你可能用着,已经整理好了。”查忆萍答道。我满意的点头,突然心里又一惊,坐起身来道:“你把其中的精英都换到新线人网里了,这旧线人网还能运转吗,别被人看出咱们做了手脚!”查忆萍自得的一笑“放心,没抽走多少人,绝对运转得开,只是要比原来效率低些。” 我点头道:“那就好!”凌雨波已自起身到舱里找安碧瑶她们了,甲板上只剩下查忆萍和萧远兰。 看萧远兰正自以手支颐望着运河河面呆呆出神,便问她想什么呢,她叹口气,眼中隐有莹光,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哥哥!” 我心查忆萍对望一眼,萧远兰的哥哥萧家富死于淮帮客船血案,案发地点就是在这条运河上。当下不再和查忆萍谈论江湖上的事,两人一起向萧远兰询问莫何货栈生意上的情况,转移了她的哀思。 正在这时,耳中突然飘进一缕缥缈琴音,音主哀伤,意境落寞。琴音逐渐清晰,可见弹琴之人正在朝我们这艘画航接近。 只是那琴音越清晰,我越发体味到其中的落寞与哀伤,明明夏日炎炎,却让我心间升起悲秋之意,不,不止是悲秋,那其间竟还隐有一丝冬之肃杀。 能弹出此等意境,此人琴艺断不在我之下。世间除叶先生与我及琴仙秦卿外,竟然还有其它人的琴艺达到这种技乎于道的境界,我的好奇心不由被勾起,目光在运河河面上搜寻起来。 正在舱内轻箫浅唱的安碧瑶与红玉也被琴声所惊,和凌雨波一道走出舱来“这琴音不可能是叶先生和秦大家,会是谁呢?” 安碧瑶喃声说着,疑惑的目光望向我。我已找到琴音的来处,现在河面上来往的船只并不多,因此找到琴音来源并不难。只见一艘小船正自顺流而下,船道端坐一白衣公子,正俯首抚琴,另有一灰衣人站于其身后,船尾是撑槁的船家。 那小船来得近了,我看清那白衣公子的面容,不由得心里一震,喃声道:“是她!”“谁呀?”安碧瑶与红玉一齐问道。我没有回答,只是对安碧瑶道:“快用箫声引她过来!” 安碧瑶疑惑的望我一眼,依言和着对方的琴声吹起箫来。那白衣公子听到箫音,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的望向我们这个方向,看到船首站立的一干人,脸上露出笑容。 那小船便向岸边靠了过来。“汉家婕妤唐昭容,工诗能赋千载同,以今日之琴声观之,上官昭容不仅精于诗词歌赋,琴艺也是技乎于道啊!”我在船首向那白衣公子朗笑道。来者正是则天女皇最为器重的女官,被策封为昭容的上官婉儿,只是女扮男装罢了。 “原来是布衣候何公子,小女在琴圣弟子面前卖弄琴艺,倒是让公子贻笑大方了,刚才和箫之人可是箫仙安大家?” 上官婉儿在小船上仰首道,目光已转向手中持箫的安碧瑶。安碧瑶几女初听我喊出此女身份时,皆心神震动,但安碧瑶毕竟曾为天下四仙之首的箫仙,这刻已震定下来,微微一福道:“正是臣妾!” 上官婉儿目光又在其它诸女身上扫过,朗笑道:“听闻布衣候月前大婚,今日当是带着诸位新娘郊游来了,新婚燕尔,逍遥快活,真是令人羡慕,小女子突然出现,倒是打挠了诸位的兴致了。” 她一身男装,于阳光下笔挺而立,男儿的英挺与女儿的明媚溶于一体,竟是如此的和谐,饶我已经历众多绝色,仍是不由得心里一颤。 “那里的话,能得遇上官昭容乃是微臣之幸,昭容不弃,请上船来喝杯茶吧!”我说道。本来昭容乃宫中妃子封号,外臣是要视为凤体,呼为娘娘的,但上官婉儿特殊,她并非后宫妃子,而是则天女皇的贴身文官,昭容封号不过是便于宫内行走,外臣多直称昭容,称上官姑娘者亦有。 “叨挠了!”上官婉儿说着一纵身,已落于甲板上,她身后那灰衣人也跟着纵了上来。我在灰衣人身上扫了一眼,月宗的高手,以前好像感受到过他身上的气息。上官婉儿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淡淡道:“以前女皇身边的。” 我向那灰衣人点下头,伸手请上官婉儿到甲板上的桌前坐下,正好谢婕锦从舱里出来,二女见了礼,谢婕锦邀请她待会儿一起吃午饭,便带其它诸女进舱里去了,外边只剩下我和上官婉儿和那个灰衣人。 “上官姑娘怎么有雅兴到扬州来,还是这么一身打扮?”我一边给她倒酒,一边问道。上官婉儿笑了一下,我立即捕捉到她这丝笑容里的一丝苦涩,心知在现今朝廷局势下,她这个先皇的贴身心腹私服出游定有不为人知的苦衷。 不想她一杯酒下肚后,猛然紧盯着我道:“我这次南来,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找你,何宗主!” “找我?”我望着她一下子愣住了。“本来还打算进扬州城进蝶园拜访何宗主,既然在这儿巧遇,我便省得再入城了。” 我已于瞬间回过神来,再次给她的空杯满上,淡淡道:“不知上官姑娘千里挑挑找本座何事?”她即称我何宗主,找的自然是身为星宗宗主的何同,便以星主宗主的身份应对。只是在心里暗叹,此女一来,我平和安乐的逍遥日子恐怕要结束了。 “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何宗主!”上官婉儿说着将一事物递到我面前。我身躯不由得大震,那是一枚体积硕大,造型粗犷古朴的墨玉戒指,青黑玉体中,有数条黑带流动不息,隐有龙形。 我抬起头望向上官婉儿“圣魔令!”“现在它属于何宗主了。”她说着将那黑墨玉板戒也就是魔门至高圣物圣魔令放到了桌子上,面现哀伤落寞之情。 我将圣魔令拿到手中,一阵冰凉泌人的感觉从戒指传到手上。我望向上官婉儿,迟疑道:“圣主?” “圣主已于七日前仙去,她老人家临终时让我将这圣魔令交给何宗主,所以何宗主只管将这戒指安心收下,不必有任何顾虑。”上官婉儿淡淡道。 “女皇驾崩了?”我惊问道。上官婉儿一脸哀伤的点点头“不日内国丧的诏令就会到达扬州的,我是为了完成师傅的遗命,在师傅仙去的当天就离开洛都来找何宗主的。” 我望着她满是落寞哀伤的美丽面庞,目光里满是疑问,将圣魔令传给我,女皇此举实在令人不解,我想上官婉儿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陪我到岸上走走吧!”上官婉儿突然站起身来,转身朝船舷处走去,我只好也起身跟上。两人沿着河岸御道缓步南行,那灰衣人远远跟在两人身后。沉默良久,上官婉儿才开口道:“何宗主现在心里定然充满了疑问?”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自会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圣主,也就是则天女皇,她其实是我师傅!”上官婉儿悠悠道。我再次点头,她和圣主之间的师徒关系,我早就隐隐猜到一些,今天只是由她口中亲口证实。 “师傅她去的很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其实早在八年前师傅就该仙去,这些年她老人家是逆天命而行,滞留人世。” 上官婉儿淡淡道。只是这句话我却听不大懂,不明白她这逆天命而行是什么意思,则天女皇不可能强大到违逆生死大道的地步吧? 上官婉儿转首对我凄然一笑“何宗主应该疑惑过以圣主的精明,为什么会那么包庇张氏兄弟那两个灵宗的竖子吧?”我点点头,不知张氏兄弟和则天女皇的逆天命而行间有什么关联。 上官婉儿不屑的冷哼一声“外界传言,都认为圣主是因为个人肉欲才刻意包庇自己的两个男宠,他们那能理解圣主的一身修为,早就已经超脱了肉体情欲的束缚,那两个男宠也自以为是认为圣主喜欢他们英俊的外表与年轻的身体,其实他们不过是圣主逆天而行,延长寿命的两个鼎炉。” 我心里一震,以前的好多疑问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这种借鼎炉延命的功法当时你们月宗月缺神功的改进吧?” 则天女皇这种借鼎炉延年益寿的方法其实和喜儿所习月缺神功同理,不过喜儿取的是鼎炉的功力,则天女皇取的却是鼎炉的青春寿命。 第339章是以听上 是以听上官婉儿这么一说,我立即想到了月缺神功上。果然,上官婉儿点头承认“这件事除了圣主,只有我和太平公主知晓!” “那么政变那晚,女皇在完全控制局势的情况下交出皇位,是因为我们杀了二张,让她鼎炉被毁,意识到大限将到才临时做出的决定吧?”我问道。上官婉儿摇摇头“圣主那个决定和鼎炉被毁没有关系。 那种逆天命而行的功法毕竟不可长久,有没有二张,圣主都不可能渡过这个夏天了。其实就是没有你们的政变,圣主也会不日内传位太子的。只是你们冒然发动政变,让圣主好多计划安排都没能来得及施行。” 我哦了一声,心道原来如此。如此看来,那神龙政变发动的却是有些冒然。“何宗主可知圣主在意识到自己大限已到,准备传位太子时有什么样的安排?”上官婉儿扭头望向我问道。我摇摇头,女皇的心意我确实不知。 上官婉儿扭回头,望向御道前方青青扬柳深处,目光变得深遂缥缈,声音也变得幽远“你们发动政变时,女皇正开始着手准备对朝廷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清除韦氏,武氏在朝廷中的势力,驱逐张柬之小集团!” 我心中一震“张柬之?”上官婉儿冷笑一声“有韦氏武氏在,张柬之自然是处于一个呕心沥血的忠臣位置,但其人心胸狭隘,为人偏激迂腐,没了韦氏武氏这样的对手,难免不成为一代权臣。 在武皇心目中看来,若传位太子,张柬之小集团对皇权的威胁比韦武两家,或者说圣门明月两宗对皇权的威胁更大,因为这些大臣都有经国之才,一旦把持住朝廷,就绝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而韦武两家即便得到大权,也绝无能力持久。” 我心下默然,虽然不大同意女皇这番论断,却在心中对女皇的魄力大为敬佩。她深深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以打算在自己退位之前,清理掉一切可能威胁到皇权的势力集团。 若事情都按女皇这计划发展,现在朝廷里当完全是另一番景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你们就发动了政变,圣主当时本也有心屠尽你们发动政变的人,然后借机开始她对朝廷的清洗计划,但考虑到事后对太子不好处置,而且政变又牵连到姚崇,唐休憬,李多祚等一批圣主十分看重,打算用以辅佐太子的干臣名将,不得已只好顺水推舟,当晚便传位给了太子。 而我感觉得到,圣主她当时是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理任何事,你们谁都不可能明白圣主她身居权力巅峰身心所要承担的负荷有多重!包括圣主最宠爱的女儿,太平公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能明白师傅她老人家的心有多累!” 上官婉儿说着感情渐不受控制,话语激动起来,眼中竟有泪光泛出。我心下恻然,没想到她对女皇感情这么深。我虽无法明白女皇的心有多累,但想她一以一女儿身高据龙椅,绝对轻松不了。 这上官婉儿长年伴于女皇身边,两个高处不胜寒的女人互相结下的感情自是它人难以理解的。 想起她刚才在河面上所奏之悲苦琴声,心下突然明了,她这番私服南游,绝不仅仅是找我交付圣魔令,更大的原因恐怕是想离开京都,以排遣心中因女皇之丧而产生的严重失落。 从怀里掏出手帕递到她面前,她有些讶异的望我一眼,却还是接过揩去了眼角的泪水。我这个动作只是自然而然的顺性而为,看到她讶异的目光,才意识到其中的暧昧。 上官婉儿将手帕递回,仰天长叹一口气,在脸上露出笑容对我道:“婉儿刚才失态,让何宗主见笑了。”我微笑道:“那里,上官姑娘肯与我说这些话,我心里非常高兴!” 她定定的凝视我一会儿,转过头去望着道路前方淡淡道:“叫我婉儿吧,师傅去后,就没有人叫我这名字了,我很想有个人能直接呼唤我婉儿!” 我感觉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动了一声,便唤了一声“婉儿!”上官婉儿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从侧面看去十分动人。 “难得有个人说话,何公子可愿意听听我师傅的故事?”我微笑一下“非常乐意!”则天女皇这位魔门圣主一生的功业是千载魔门任何一位圣主都不曾达到的,我确实很想对这一代至尊红颜尽可能多的了解一些,能得听上官婉儿这个对她内心最为了解的女弟子谈论她,自是我心中所愿。 但上官婉儿却又沉默下来,面现思索之色,仿佛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只是缓缓向前走着,我亦不言语,缓步跟在她身侧。良久,上官婉儿方开口道:“其实严格说来,我是明宗的人。” 我心里一震,没想到她用了这么一个开头,不由诧异的望向她,对她说的明宗身份深为不解。 上官婉儿转头微笑着望了我一眼。“何宗主感到很奇怪吧,其实没什么,我父亲上官仪乃是明宗长老,他因为和圣主做对而被圣主杀了。” 我心下恍然,上官仪也是一代才子,因企图废黜武则天,结果事泄被处死,这曾是轰动一时的朝中大案,没想到其中也有明宗和月宗较量的背景。 “父亲死时我应该已经懂事了,可是很奇怪,现在我对父亲,对自己的家族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也就从那时起,我到了师傅的身边,师傅从不回避她杀我父亲的事实,还说我随时可以找她报仇,但我好像从来没有兴起过报仇的念头。 最初好像也恨过师傅,只是因为对她的畏惧才兴不起报仇之念,后来和师傅处得久了,就不再畏惧她了,但那些恨意却也都没了。 现在回头看来,真是世事无常,我的杀父仇人先成了我师傅,接着又成了我最敬重的人,及至后来,我感觉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亲人,尤其移居上林苑这半年来,只有我一人伴在圣主身边,我们几乎是无话不谈,我知道了她一生所有的事,包括她快乐的童年,她的初恋!” 上官婉儿脸上的神情陷入回忆里,我沉默无声,知道现在才真正开始讲述女皇的故事。“师傅有个快乐的童年,富足的家境,相亲相爱的姐妹,最最重要的是有一个爱护她的表哥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这位表哥是师傅少年时的梦中情人,但也正是这位表哥打破了她少女时代的天真美梦,将她推上勾心斗角且充满血腥的权欲之路。 他先是和师傅亲密的姐姐成了婚,然后又为了自己的野心,将师傅送进了皇宫,让她凭自己的才智与媚术去接近皇帝。可以想像,对一个女人来说,被自己心爱男子将自己送给其它男人,那种感觉有多痛。 师傅的心可能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变得冷酷起来。”我心里明了,这个表哥就是贺兰越石,真实的身份乃是前朝皇子。 “在皇宫里,师傅没能得到太宗的宠幸,却成功的媚惑了时为太子的高宗。高宗是真的爱师傅,对师傅是百般的温柔体贴,尤其从感业寺将师傅接回后,对师傅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以至师傅那颗本已冷却的心又泛活了。” “这时的高宗还不知道他的江山已经危机四伏,圣门明月二宗已在暗处对他虎视眈眈,尤其明宗,早已完成了对皇宫内及朝廷中的布置,宫里当时正得宠的扬氏萧氏二妃都是明宗的人,她们已经成功诞下皇子,外朝又有大臣为应,只等其皇子被策封为太子,就可以害死高宗,窃得李唐江山。 月宗方面,师傅的表哥贺兰越石以诈死的方式隐于暗处,实力也是一天天膨涨。师傅这时候已经和高宗站在一起了,她利用月宗的力量,设计除掉了萧扬二妃,肃清了明宗在皇宫内的势力。 接着师傅又朝后位努力,好以皇后身份在朝廷里清除了明宗的势力,却受到满朝重臣的敌视,因为他们都属于关陇贵族集团,从心眼看不起商贾出身的女子。 师傅再次利用了月宗的力量,终于登上了后位。只是在这过程,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女儿,师傅在那女婴在出生后不到三天,就不知不忍心将其托负别人,此后一生未能再相见,这是师傅心中又一个巨痛。 小蝶母亲的故事何公子应该早已知晓了吧?”她突然扭头问我。我点点头,则天女皇用闭气功将自己的女婴造成假死,嫁祸给当时的王皇后,成功的让高宗废黜王氏,自己登上后位。 那假死的女婴却被转出了皇宫,此女后来被丁忘忧带到扬州,几番曲折后嫁给沈啸天,生下了沈小蝶。记得小蝶在京时,女皇密令我将其带到洛阳楼,然后隐于暗处观望,后又多方暗中眷顾。 女皇看来是真的怀念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师傅常常怀念起小蝶母亲,尤其移居上林苑这半年孤寂的时光,甚至想过要接小蝶去陪她,最后却又怕打挠到你们的幸福而放弃。” 上官婉儿伤感道,说着回头望向来路,远处,画舫甲板上依稀可见几个人影在向我们这边张望,太远了,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小蝶。我心下默然,没有接话。上官婉儿继续她的叙述“师傅登上皇后位之后做的事,何公子熟读史书,当早已明了,他清除了所有对自己不满的大臣,包括那些与明宗没有任何关系的重臣,手断血腥而残酷。 但她当时是不得不这样,她并不清楚明宗究竟都控制了那些大臣,只有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何况,执行她意志的都是月宗的人,很多事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这儿上官婉儿为维护女皇的形象有些偏离事实了,根据我的判断,这时候则天皇后的心应已被权利欲占满,她做的一切,只是在扫除自己权利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心里有此想法,却也不和上官婉儿争辨。“最令师傅痛心的事是后来和自己曾深爱过的表哥及亲爱的姐姐的决裂,那个斗争过程十分残酷。 先是贺兰越石指示其子淫辱了已被选为太子妃的扬家小姐,当时师傅还没做好准备,无法与月宗反目,不得不维护那贺兰敏之,致使师傅与太子李泓母子间生出怨隙。 他们的目的是要逼得师傅废掉要泓,立次子李贤为太子,后来看师傅不从,他们便干脆毒杀了太子李泓。” 听到这儿我大惊“什么,李泓是被贺兰越石杀的?”这李泓乃则天女皇与高宗的长子,后来暴毙于宫中,其时即将继皇位,外间传言说那时身为皇后的则天女皇就已经有意帝位,所以才毒杀亲子,没想到竟是死于贺兰之手。 第340章为什么我 “为什么?”我不由问道。上官婉儿冷笑一声“为什么?你要是知道那章怀太子李贤实为贺兰越石亲生儿子就不会奇怪了。早在贺兰越石发觉师傅渐不受他控制,便安排了自己的妻女入宫,想分取高宗的宠幸。 但其妻入宫时已珠胎暗结,后生下李贤,高宗和师傅初时也都以为是李家血脉,因为是和皇后之姐私通所生,于礼不合,高宗便让师傅认下这个儿子,说是师傅自己生的,师傅正要再要一子巩固自己后位,便欣然答应,后来李泓被杀,李贤被立为太子后,师傅起疑,才查出了事情真相,然后便以雷霆手段处死了李贤。 世人不明其间真相,竟流言说师傅是为了自己觊觎帝位,先杀长子,再杀次子,还说下面的李显李旦二子也将不保。 外人如此说倒也罢了,可叹连李显李旦兄弟两个自己也相信了,自对师傅颤颤惊惊,再无母子间的温情,造成师傅后半生的孤独寂苦。唉!” 她长叹一口气。我心中震惊,良久无言,想不到竟从他口中听到如许皇家幸秘,这些事随便一个公诸于世,都可震惊天下。上官婉儿苦笑一下“这些也都是师傅在上林苑这半年告诉我的,以前我也不知道。 即便现在也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连太平都不甚明了。”说着望向我。我点点头道:“多谢婉儿你的信任,将这些告诉我,我绝不会说给它人的。” 上官婉儿点下头“那就好,其实事过境迁,真说出去也没什么。”“后来中宗被贬为庐陵王是因为明宗韦氏的原因吧?”我问道。 “应该是,那以后的事师傅很少提,我不太清楚,这半年来,她回忆最多的是她少年时的快乐时光,以及李泓为太子,她也尚不知道贤的真实身份时,她和高宗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情景,那时她有疼爱自己的丈夫,五个儿女也都常在身边,每当忆及这些时候,她脸上会有幸福的笑容,她会摸索着我的头发对我说那时年纪尚幼的太平有多么漂亮可爱,‘和扬州那个小姑娘一样可爱!’我想她是想自己的儿女,想太平,也想小蝶了。可惜这半年来,无论皇上还是相王抑或太平,都很少到上林苑去,只有我一人常陪在她身边。” 上官婉儿的眼中又有泪花闪动。这次我递出手帕她却没接,也许根本是就没看见,她只是望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双目泪光莹然。 她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二摘使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 师傅在将圣魔令交给我嘱我交付给你那的傍晚去的,当时她正一遍一遍念着这首诗,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湖心凉亭里,西天边残阳如血,我在远处看到霞光中她已佝偻的身子倾倒下来,手城的诗笺滑落于地。唉,连她自己的儿子也不理解她。” 上官婉儿悠悠的说完这番话,可能是想及了女皇孤寂去世进的情景,已经泪盈香腮。我叹口气,这首讽谕诗传为相王旦所作,意在求母亲不要再伤害他们兄弟。女皇竟然是读着这样一首诗去世,想及那凄凉情景,我也不由得心中恻然。 无论是心狠手辣的魔门圣主,还是吒咤风云的一代女皇,离开尘世时,她的身份是一个孤独的母亲! 一代红颜至尊,一生叱咤风云,到头来却是在中寒林孤寂而去。思及这些,我缓缓抚摸着手里的圣魔令,感受着那上面传来的阵阵清凉。 “圣主让婉儿你将这圣魔令交给我时,没说什么吗?”我问道,也将上官婉儿从回忆的哀思中拉回。上官婉儿举手拭去眼角泪水,长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扭头看一眼我手中的圣魔令点头道:“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何宗主,也是她把圣魔令交给何宗主的原因,那就是圣门只可存在于江湖,而不应存在于朝廷。” “不应存在于朝廷?”我喃声重复道。上官婉儿点点头“不错,就是这句话,据师傅告诉我,二十多年前她从日宗厉宗主手里接过圣魔令时,厉宗主也对她说了这句话。” 我握紧手里的圣魔令,点头道:“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会将圣门带回江湖的。”回顾魔门融入世俗政权这百年风云,魔门存在于朝廷,无论对朝廷而言,还是对魔门自身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圣主已去,二十年前圣主与日宗的协定也自动解除。现在这圣魔令在其它各宗手里也许只是一个贵重些或有些特殊意义的玉戒,但在你星宗手里,它代表的可是在太行山中潜隐了二十多年的日宗奇兵! 好好利用它吧,莫负我师傅对宗主的重望。”上官婉儿望着我道。我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接着问她“那婉儿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我当然是继续留在宫中打理文书了,除此之外,我又能到那儿去呢?”她望着林yin道尽处悠悠道。我心里愣了一下,本以为女皇死后,她会退出那个权力场,潜隐江湖间,不想她并没有离开皇宫的打算。 随即我心里又有些理解她了,到了她那个位置,心理上已很难放弃曾经的权势,从绚烂回归平淡,说着容易,真做起来,又有几人能做到?就如我现在,让我举家迁入星星谷,永远潜隐山林间,我也很难做到,割舍不下这尘世的繁华啊! 我告诉上官婉儿我正好有些事需到洛都一趟,请她在扬州停留一晚,明日一同上路。上官婉儿欣然答应。当晚随我游舫回到城内,寻得一家客栈投了,我则携众妻回蝶园。 我到洛都实际是为了交还那旧的线人网,提及入京,诸女不免为我担心,锦婕让雯雯随行照应,我安慰她们这次只是便衣入京,将线人网交给太平公主,立即就会回来,不在京中停留,来回没有危险,不必担心。 雯雯刚从外面奔波回来,身心疲惫,我让她留在蝶园好好休息,不必随行。关玲和崔梦心提出想趁机回家省亲,沈小蝶便也提出要随关玲到淮阴玩耍,我只好答应带她们同行。 一行人第二日一早登船北上,船到淮阴时,与崔梦心,关玲,沈小蝶,小芸四女分别,我与上官婉儿及她那灰衣侍卫未做停留,换船逆淮河而上。 离开淮阴第二日夜,我已在自己舱房熄灯躺下,舱房门被推开来,一个黑影闪入,我本能的腾身而起,迅速扣住了黑影咽喉,却觉入手处温润滑腻,心里正自一怔,便听黑影道:“是我,上官婉儿!” 这时我也看清来者正是上官婉儿,忙歉声松开手来,上官婉儿却猛的扯落自己衣襟,扑入了我怀里,香润红唇凑到了我嘴边,我本能的啜住了她的香滑小舌。 而她的双手已猛烈而迅速的将我身上的亵衣扯落。火烫娇躯,温润香唇,我体内的欲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了,抱起她的娇躯压到了床上 风疏雨散,我一身大汗的从她玲珑有致的湿滑娇躯上翻下身来,仰躺着大口的喘着粗气,耳朵里听得身边的上官婉儿也正在云雨余韵中细细娇喘,想及刚才的风急雨骤,不得不承认此女与我经历过的诸女相比,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不明白她今晚怎么会突然这么反常。 良久,喘息声平息下来,上官婉儿侧身抱住了我的腰,将头埋在我胸前轻声道:“这次回去后,我昭容的封号就要变得名符其实了!”我一愣“中宗李显!”上官婉儿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哦!”我不再说话,以她这身姿相貌,更兼诗词风流,一身名士之风,中宗垂诞于她也在情理之中。但她若不愿,想那李显也不敢用强于她。 “这半年来在上林苑陪侍师傅,我发现自己实在无法适应那种孤寂与冷清,我已经习惯了皇宫里位高权重,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我答应了韦师姐,入宫帮她!” 我摸索着她光滑的脊背,叹一口气,没有说话,其实她的这种心态早在我预料之中。她称韦后韦师姐,看来韦后已经重新承认了她的明宗身份。 “我知道我现在这种选择不是师傅愿意看到的,但我没办法,师傅临去时也没提对我的安排,我想她老人家理解我。”上官婉儿自己悠悠的说道。 “你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我说道,稍顿一下又道:“不过按圣主的临终所托,我要将圣门带回江湖,婉儿你如此选择,将来很可能有一天,我们会站在对立面。” “我知道!”上官婉儿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想好好放纵一下自己!到洛阳之前,让我做你的情人,你不介意吧?”她抬起头一双黑眸盯着我的眼睛。我叹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紧了。只是第二天我们就弃船登岸,改乘了马车北上,行进的速度明显放缓下来。 但七天后,终于还是到了洛阳城。两人在城外便分手,我请她不要把我的到来告诉任何人,她答应下来。目送那灰衣侍卫驾着马车进城,我站在城外看着洛阳城那高大的城墙,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举步入城。 女皇驾崩,现在仍是国丧期间,各户家店铺门俱悬白绫,街上行人衣不得着艳色,是以举目望去满城白衣素缟,倒是一片丧葬气氛。但我知道一个已经退位半年多的皇帝的死亡并未对时下朝廷局势造成什么影响,眼前一切不过是个形式。 我入城之前已有准备,一身白衣,倒是没有在衣着上惹什么麻烦。来到太平公主府,投上名刺,不时便得到了召见。 半年不见,太平公主脸上多了些许憔悴,可见中宗继位以来,她的日子没有女皇在位时过的舒心,而脸上那份凄哀让我明白,尽管她的哥哥对女皇已没有了母子之情,她这个公主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深深眷恋的。 我道明来意,交上那份线人网名册。太平公主对我此举并未表现出多少诧异,只是淡淡道:“看来林生你是想从这权力的角逐场中退出了,我明白你的用意,会将这线人网交给朝廷的。” 她语气间显得有些意兴澜珊。但这一句话还是让我明白他已经从我此举中看出我的用意,那就是想尽量减少朝廷对我的顾忌。太平公主顺手将名册放到一边,便问起我的大婚之事与沈小蝶的情况,我一一回答。 看得出她只是关心小蝶,对我意兴乏乏。我一直叫她长公主,她也没有让我改叫她姨母的意思,我心想她可能还在记恨我半年前瞒着她参与到神龙政变中,借机脱离了她控制之事。 第74章都是水仙 “都是水仙舫上的人,我昨晚见过他们。”叶先生说着过去把二人左肩处的衣物撕开,两朵粉色的荷花显露出来。 “雯雯,去把那一具尸体也弄过来!”我沉声吩咐道。雯雯转身去了。我望向叶先生“这是个以荷花为标志的组织,另外一具尸体的肩上也应该有朵荷花。叶先生可曾听说过有这样的组织?” 叶先生摇摇头道:“没听说过。”接着沉思道:“他们肩上的荷花怎么全都一模一样,吴谦应该只是他们的外围成员啊?” “昨晚我曾听那小荷说吴谦是他们的金矿,上面很看重吴谦。可能吴谦已被吸纳为他们的正式成员了吧。”我推测道。 “可能是这样吧!宗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长叹一口气“吴谦死了,水仙舫也烧了,对方这招弃卒保帅做得够利落。 现在能牵出那股神秘势力的的线索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这朵荷花。我想我得和查庸生好好谈一次了,也许他手里那张情报网上有关于这朵荷花的信息。” 雯雯把另一个青衣汉子拎了回来,果然不出所料,其肩上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荷花。“这些尸体怎么办?” 雯雯问我。我看一眼叶先生,叶先生摇头道:“这个神秘组织不比升仙教,前几天升仙教那近百高手因为几具尸体而暴露行踪的事大家都还记忆犹新,这个组织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这几具尸体应该没什么用了。” “那就先把这三具尸体就地埋了,至于这个吴谦吗”我看着吴谦那瘦小的身子,尖尖的脑袋,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把他的尸体带回蝴蝶居,也许有大用。”叶先生和雯雯不解的看着我,我微笑道:“这个死人利用得当,我们也许还可以再次逼得那股神秘势力现出身来。 具体计划回去后会同老李咱们再细细商议,现在快动手吧,回城后我还得到沈家去拜会一下查庸生。” 三人很快挖出一个大坑,将那绿衣女子和两名青衣汉子草草埋入。然后拎了吴谦的尸体回到待在远处路边的马车处。老扬看我们拎个死人回来,眼中露出一丝惊异。 我笑道:“这位吴公子受重伤,得带回去救治。今天的事扬老伯万不可说出去啊!”老扬憨实的笑笑“帮主只让老汉俺给公子您赶车,其它的事俺老汉看不见也听不见。” “那就好,咱们回城!”我面露笑容。这个老扬是淮帮的正式弟子,上了年纪才到车行做了车把子,也算老江湖了,深知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 有机会要把这老头从关雄那儿讨来,正式做我的下人。从西门入城,在接近沈家那条街的一个路口,我一个人下了车,让叶先生他们随车回蝴蝶居,我则步行朝沈家走去。 沈家大院仍热闹的紧,近千江湖人拥在其中。审核三四五品的比武已不限于那搭起的台子上,院子里挤出一片空地来,再有两个上三榜的名耆高手做裁判,就算凑起一摊来。 这样使诺大的院子看起来乱嘈嘈的,好像专门划出来给卖艺人的街市,就缺叫卖声了。这评书会开到现在竟开成了这等模样!不过一切看来都还正在有序的进行。 我这个新晋一品第四现在也算是一个名人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着招呼叫何公子,我忙微笑着一一回应。 就见宝见了空等手里面拿着纸笔正在监督一场比武,好像是属于四品级的。和两个人点头打个招呼,让他们忙自己的,我急速穿过人群向内堂走去。 沈伟程迎着我“何公子今天怎么来了?找查先生啊!他正在里面整理比武审核的结果呢。”果然,查庸生正和沈啸天、了然、道彦等几人围着一张桌子,整理外面传进来的比武结果。 看我进去,众人停了下来,我忙说我没什么事,让他们继续忙。沈啸天便让沈伟程招呼我先到后院去坐。我知道查庸生心里肯定明白我既然过来就是有事,他应该很快就会来向我询问。 身边沈伟程边走边笑道:“这儿查先生和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一会儿到外面做裁判,一会儿到里面帮着整理结果。公子你倒是悠闲了!”我笑道:“还好我是个新人,没什么名望,可以享受这份悠闲。唉,怎么会这么忙?下三榜这么乱?” “乱,乱得很,新申请上榜的,想动名次的,你挑战我,我挑战他的,乱得不可开交。恐怕得有三四百场比武才能把名次最后理顺。”“哦,事先应该多定下些规矩,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乱了。”我沉吟道。 “可不是吗?但把这么多江湖同道召集到一起开评书会,这还是破开地头一遭儿,事先那能想到这么多?” 我心道不是想不到,而是查庸生的心思真正就没放在这上面。嘴上应和道:“也是,不过有了这次经验,下次再开就会好起来的。” 心中却是想这种把近千江湖草莽召集到一起的事,还是别来下次了。这种事热闹倒是挺热闹,但未见其利先见其害,招官府忌不说,万一出点什么事,召集人都不好担待。 要修订风云录,把那一二十个江湖大豪召集到一起就足能弄出一份服众的结果了,没必要动这么大干弋。 查庸生这次把事情做的这么大,主要应是为了对付升仙教。现在他对付升仙教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评书会当口的那场血案也将彻底断送他在朝廷里的前途。 甚至扬州刺史丁忘忧及方令言等扬州六曹的禄位都有可能受此案的波及和影响。是他们批准大批江湖草莽聚于扬州的,然后就发生了那场血案,追究的话,他们岂能逃脱干系? 想到这儿那个烦人的问题又浮上心头。丁忘忧明明是我魔门耆老,他身居刺史高位,为何要如此支持查庸生?他们之间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同僚关系。 还有沈啸天,他女儿沈小蝶竟然有魔门背景,他自己也曾使出魔门的天魔解体大法,他和丁忘忧,查庸生之间又是怎样一种关系?唉!这些都只有等他们自己给我个交待了。 “何公子!何公子!”沈伟程看我走神的样子,连叫我几声。我忙笑道:“哦,对不起沈兄,我想到要是过两年再开一次这样的评书会会怎么样?一时走了神。” 他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再开评书会,我看可能性不大,查先生根本没那个意思。这次要不是为了对付升仙教,也不可能动这么大干弋。” “也是,这些事不在咱的考虑范围。唉,沈兄,令妹小蝶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在评书会现场?”我问道,想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听我的吩咐。这时两人已走到后院,与前院的嘈杂声远远的隔了开来。 “谁知道,昨晚后半夜才回来,噪的一家人都不得安生。今天一大早起来又发神经要和万家退婚,以前人家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她退婚,她就是不答应,今天却又一刻都不能等,让我一大早马不停蹄的把万家的定礼准备出来,又让我爹写了一封信,一起派人送往嘉兴万家。 然后那丫头就又没人影了,连小芸都撇到了家里,也不知又到那儿疯去了。”沈伟程嘴上埋怨着,语气里却透着对自己妹子的溺爱。我听他此说,心里高兴。看来这丫头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我的指示,现在应该是悄悄的去找她师傅申请破身了。 沈伟程看我面露微笑,向我笑道:“何公子,听说我爹有意把小蝶改配给你,可是真的?”现在这事也没必要再瞒着谁了,何况眼前还是我大舅哥。我便点头承认。 “哈!那老弟你有得受了!”沈伟程笑道,迅即又道“嗯,不对,也许老弟你能使那丫头转转兴子也说不定。”我笑道:“这么说大哥你是不反对小蝶嫁给我了?”万财是他的妻弟,我还真怕他有什么想法。 “不反对,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最好能明天就把她娶走,让我和我爹少操点心。”沈伟程大笑,满脸尽是喜意。 “那就多谢大哥了,不过明天我可把人娶不走。”“哈哈玩笑,那还能让你明天就娶?唉!查先生还得忙活一会儿,要不兄弟先到我屋里坐坐?万财刚给我送了一壶老花雕,咱哥俩喝一盅?” 沈伟程对我倒是熟络。我婉言谢绝道:“今天还是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就在这坐一会儿等查先生。大哥你有什么事就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沈伟程笑笑“那好吧,兄弟你先坐会儿,我叫人给你上茶。我还得到前院帮着招呼一下,就不陪兄弟你了。” “大哥快去吧,那边忙!”沈伟程转身去了,我在后院中间的凉厅坐下,自有小厮端上茶来。我一边品茶一边打量沈家这院子,想着自己将来也要弄上这么一个有多重院落的大宅子。 然后便看见一身着黑衣的绝色丽人朝这边行来,竟是崔梦心!我忙站起问好,崔梦心见是我也敛衽说道:“原来是何公子,何公子好!”“哦,好,崔姑娘这是何往,怎么不在前院看比武?”盯着眼前这个名列群芳谱第四位的美女的清丽面容,心跳就有些加快。这女人身上很有一股独特的韵味。 “也没什么可看的。查姐姐受了伤,在屋里躺着,我去陪她说说话。何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微带点沙哑,富含磁性的声音向我问道。我答道:“我来找查先生,他正忙,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对了,你说的查姐姐可是查忆萍姑娘,她受了伤么?”我心知肚明,是老李他们救周奇时把人家打伤的。 “正是,她带人追杀淫君周奇时遭人暗算受的伤。”我心里冷笑,什么暗算?查丫头那本事用得着老李暗算?光明正大对着干,十个查忆萍也不够一个老李打的。 嘴上却惊道:“有这等事?我也跟你去看看查姑娘可好?”崔梦心犹疑一下,道:“好吧,公子随我来罢。”到了查忆萍门口我便站住了,大老爷们不能随意往人家单身姑娘闺房里钻这个规矩我还是懂得的。 “崔姑娘代小生向查姑娘请示一下,看小生能否进去?”崔梦心见我如此谦恭有礼,眼中就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她过去拍拍门,喊了两声查姐姐,听到里面查忆萍回应,就推门进去了。不一会儿又现身门口,向我敛衽道:“何公子请,查姐姐请你进来。” 第90章沈小蝶拉 沈小蝶在拉我衣襟,我转过身来将她揽入怀里,让她安静。她指指外面示意要离开。我摇摇头,示意她再等一会儿,她便俯在我怀里安静的接受我双手的抚弄。 我竖起耳根,留意听那边的动静。根据我的记忆,他们本就是恋人,这会儿早该成婚,何必到这儿来偷情?而这两个人一个来自高家,一个来自南宫家,怎么同时都是那个神秘组织荷花的成员?南宫家,唉!南宫律和南宫名给我的印象都不错,他们叔侄可别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里面两人的呼吸均匀下来,只听高宁道:“天哥你来和我相会,我姐姐知道吗?”“那能让她知道。你呢,宁妹,孟少魂那小子不会对你动疑心吧?” 南宫天问。高宁发出一声冷哼“他?知道又怎么样?孟家庄现在已全部落入圣教的控制,一切事务都由我做主,他这个庄主不过是个傀儡,要不是上边让先留着他,我早把他处理了。 天哥,你那边怎么老是没有进展啊?你要快点坐上家主的位置,然后你向上边要我,他们肯定会答应的。那时我姐姐也没话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天天在一起了。” 南宫天叹口气道:“现在二叔看重名弟,有他支持,我父亲怎么会把家主之位给我?”我听他此说,心里暗松口气,至少排除南宫律南宫名叔侄与这个组织有牵连的嫌疑。里面高宁听得南宫天此说,腻声道:“天哥你怎么能等着让别人传位给你?你要自己争取啊!你就没想过借助圣教的力量?” 我暗道此女如此挑拔南宫天,定是包藏祸心。南宫天道:“我也向上面提过,只要教里肯派出高手将那老少二人随便除去一人,我争取家主之位就有望了。可上面说我南宫家太过显眼,怕闹出动静惹起查庸生警觉,迟迟不肯答应。 唉,宁妹,叔父在教里有些地位,你能否求他代我们说几句话?”妈的,原来这南宫天也不是一只好鸟!高宁冷笑一声“我父亲他要真能说上话,我就不用嫁到孟家庄了。” 南宫天叹口气,沉默一会儿道:“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宁妹,这次吴家之事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高宁道:“这吴家之事本来一切顺利,也不知那儿出的问题,竟然惹起查庸生注意,那个据秘传可能成为查庸生接班人的新晋一品第四何同,先是白天和关氏兄弟到吴家吊丧,还叫了吴谦到一边说话。 晚上又在吴府附近出现,那晚小荷又正好去见过吴谦。家父为慎重其见,撤了水仙舫,又吩咐人处理掉吴谦。 可去执行任务的小荷等四人一个未回,吴谦今天却又活着回了吴家,而且身边多出一个叫成化的看来武功不俗的高手。家父正为此头痛。” 我在这边心里冷笑,高家果然和这个以荷花为标志的组织有关,听高宁这番话,高秀山应该就是现在扬州的最高主事者,甚至淮帮客船那起血案都可能是这老小子一手策划的。 我让周奇假扮吴谦到吴家这一招已经让他们感到头痛了。“是这个叫成化的救了他罢?有什么好头痛的,再派人去杀了他不就是了?” 南宫天道。高宁晒道:“那有那么简单,一次灭口不成,那吴谦也不是傻子,岂不给自己留些后路?探子传来的消息说他已经失忆了,我们怀疑这是他向我们放出的信号,就是要和我们撇清关系,只要我们不再惹他,他就当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父亲现在就怕再去找他,若不成功,他会把知道的关于圣教的事全抖出来,他可是知道不少关于圣教的事的。而且他现在身边有了那个叫成化的武林高手,扬州城又因昨晚那三起案子风声鹤唳的,我们怎能轻举妄动?” 南宫天道:“这倒也是,这样的话,咱们在吴家投下这么多精力时间岂不全都白费了?”高宁冷笑道:“不会白费的,一切等这阵紧张形势过去,我父亲自会做出妥善处理的。 对了,天哥,你和我姐姐到扬州后还未去见过你叔叔和兄弟吧?”南宫答道没有,高宁便道:“你还是快去见他们吧,既然教里现在不让动他们,天哥你就先和他们好好相处。 你那叔叔好像和何同的琴艺师傅琴圣叶希音关系很好。天哥你尽量设法多掌握些这个新晋一品第四的年轻高手的资料,教里对这个神秘冒出的年轻人十分关注,急需他的资料。” “我明白,叶希音八年前和咱们还有一面之缘呢,宁妹你忘了?你和你姐姐回风双雁的成名之战,在扬州城外斩杀花蝴蝶罗亦经,当时我们三人见过琴圣叶希音,我还请他到到南宫家做客,可惜他一直未到,否则我叔叔可能因此而喜欢我呢!” 南宫天道。高宁笑道:“我想起来了,他当时现身是为了救一个小淫贼!这就好,要是能直接和叶希音接触,就可更详尽的了解何同了。 天哥你这就趁宵禁前赶快去找你叔叔吧,他为防昨晚那个采花贼再犯案,和你弟弟坐镇积香坊守夜呢,现在很可能在品玉阁秦卿那儿,你快去吧。” 我在这边心里暗叹,这两位故人竟还记得八年前那些旧事,只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当年的小淫贼就是今日之何同何公子,而且这个人就在他们隔壁,正在偷听他们谈话。 只是我记忆里的回风双雁可是两个毫无心机,性子单纯的少女,现在这个高宁却已是个心机深沉的少妇,听她和南宫天这番说话处处暗藏心机,我听得出她昔日爱慕的天哥现在在她心里已没有什么地位了,她很可能在利用南宫天。 而且此女应已属该组织的核心成员,肯定知道很多事情。我开始考虑该如何从她身上获取那枝荷花的秘密。 穿衣服的悉索声起,然后是两人开门出去的声音。我摇醒我怀里正处于痴迷状态的沈小蝶,拉起她向外走去,到那叉道处站定。 沈小蝶满脸潮红,一眼迷离的情欲,脑子还不大清醒,我只好又使了星阳摄魂喝醒她,然后向她问道:“这对男女以前来过这儿偷情吗?” 沈小蝶已清醒过来,答道:“没有!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们来这儿,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有江湖人到这儿偷情,嘻嘻,要是传出去,南宫家和高家肯定很好看。”她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我一愣“你认得这两个人吗?” “认得,南宫天和他小姨子高宁吗!都算是江湖名人了,我怎么会不认得?高宁的姐姐高雅嫁给了南宫天,高宁嫁到了孟家庄。南宫天那人平时看上去挺正经的,没想到他会背着老婆把已有老公的小姨子带到这儿来偷情。 怎么样,比你那晚带我到吴家看到的刺激罢?”我心里苦笑,这丫头因为那晚的事还以为我有看别人演春宫的僻好呢。嘴上问她道:“你师傅这儿怎么会有这么两条秘道?干什么用的,就为探别人隐私吗?” 沈小蝶摇头“不知道,可能好玩罢,我师傅有时自己也来偷听呢!”小丫头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我笑道:“怪不得那晚你在吴府能听得出这种声音,你经常往这儿跑吧?” 这次小丫头终于感到不好意思了,羞笑道:“我和喜儿常找机会来,只要师傅和院里的姐姐们不来,我们就可以跑过来。所以我见过很多,我什么都知道的,真的,何大哥,我懂很多。” 她脸上刚消去的红晕又爬上来,声音也扭捏起来。我心知这秘道是李夫人用来收集情报的,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今晚这秘道却给我一个大方便,让我得窥那枝荷花的秘密。看沈小蝶那扭捏样,便又将她揽入怀里。我知道这小丫头现在心里想什么,我自己的心火也早已烧起,便想叫她找个地方好好缠绵一番。 突然耳根一动,这怎么好像是刚离去的高宁的声音?我松开沈小蝶,快步朝另一条叉道走去。刚才这条叉道中也有淫声传出,这会作没了,应是人家像南宫天和高宁一样也已经完事走人。 但现在我明显是听到刚离去的高宁在那头说话。没错,是高宁,她坐在床沿,床上躺着一个体形丰腴,曲线玲珑的美貌女子,全身赤裸,一身嫩白肌肤泛着高潮余韵的潮红。 脸上更是一幅性事极度满足后的懒洋洋神态。辨其容貌,这不是高宁的姐姐高雅么?沈小蝶奇怪的跟在我身后,看我向里边窥探一下后满脸的惊讶,立即好奇的扯我衣服,也要看。 我让开位置,让她看了一眼,她立即也显出满脸的惊讶。只是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火花,一丝邪恶的笑意爬上面庞。 看来小丫头对能发现江湖上颇有名声的回风双雁姐妹二人同在一个地方和人偷情,且妹妹高宁偷情的对象正是自己的姐夫这种奇异秘事非常兴奋。 我示意她安静,留意听隔壁二人谈话。刚才在另一条秘道,这丫头在我怀里迷迷糊糊的,可能什么也没听到。只听高宁道:“主人这就回去了吗?唉!”高雅戏谑的笑声“怎么,舍不得?昨晚主人没喂饱你吗?” 高宁叹道:“昨晚主人抵扬后,去和父亲秘谈了大半夜,根本没和我呆多长时间。然后你们就到了。姐姐你倒好,我在那边应付你老公,你在这边享受主人的宠幸!” 高雅咯咯的笑声“南宫天不好吗?当年你不一心想嫁她吗?”“他那能和主人比?你没遇见主人时不也一心想着你这位天哥吗?”高宁反问。高雅悠悠一叹“是啊,遇见主人才知道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接着又笑道:“唉!你怎么把南宫天打发走的?急急忙忙跑过来是不是想看主人没走的话,再被宠幸一次呢?” “是啊!可惜你让主人走了。至于你老公,我让他找他叔叔和兄弟去了。主人不是交待我们留意那个何同吗?他也许可以通过他叔叔和那何同的琴艺师傅琴圣叶希音的关系,接近这个不知从那儿突然冒出来的年轻高手。”高宁道。 “哦!我来的晚,主人说他的指示已传达给你和父亲了,还说要继续隐藏实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前几天那次行动足以让查庸生垮台了吗?我们为什么还要潜伏下去?” 高雅问。前几天那次行动指的应该就是淮帮客船那起血案了。“我也不大清楚,主人说他发觉查庸生背后除了朝廷还有一股实力强大的神秘势力,我们暂时还无力与他们对抗,所以要隐藏一段,看看升仙教的发展和江湖局势的变化再做打算。” 第341章坐一会儿 坐得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她亦未加挽留,只是嘱咐我好好对待小蝶。离开太平公主府,在城里转了几条街,确定身后没有被人跟踪后我又来到城南安乐公主的别院,正好碰到安乐的贴身侍婢芳儿在,便通过她约了安乐幽会,有意无意间把我已将线人网交还太平公主的事透露给她知道,我知道她会让武家和韦后知道这件事的,这样我此番来洛的目的才算达到了。 因为我对太平公主无法做到完全信任。没有回洛阳我自己的家,也没有去拜访时下仍在洛阳的张说,阿尔善等朋友,离开安乐公主的别院,我就连夜潜出洛阳城南回了。 一是怕被朝廷知道我在洛阳将我羁縻,二来我已经归心似箭。来时答应蝶园诸女半月之内赶回,但来路上因与上官婉儿缠绵,故意放慢了脚程,眼看半月之期将到,我不想锦婕她们为我担心。 一路急赶,到淮阴时因关家成其关老夫人挽留,不得不停留了几天,不过事先已让淮帮将我平安归来的消息带到了扬州。 借滞留淮帮之机,指点了一番关乐的武功,看他对星夜十三式的把握已不下于我,所欠者仅是功力与对敌经验而已。我对关雄欣慰道:“仅就这套指法而言,乐儿已达技乎于道的境地,假以时日,一品高手榜上必有乐儿的名字。” 关雄听我夸奖乐儿,也是老怀大慰,笑呵呵道:“是啊,现在我淮帮里除了我和你二叔,乐儿已是帮内当仁不让的第一高手,等他再长两岁,就给他一个分堂,让他到外面好好魔练一下。” 我微笑点头赞许,又再次提醒他留意朝廷局势,注意保护自己。早在我大婚后第二天的那次家庭聚宴上,我便将朝廷内的派系纷争,可能的局势发展及我在其间的位置向他和崔振声沈啸天分析,让他们注意保护自己,因为朝廷里一旦有人要对付我,他们做为我的岳家肯会爱牵连。 关雄也明白其间的厉害,向我道:“放心吧,我和你二叔想信你,即便有一天,你真的失势了,我们也已经留好退路。” 第四天崔梦心从青州归来,路过淮阴,众人方一起启程回扬州。到扬州当晚的安宴上,我拉着谢锦婕的手对诸女道:“那线人网交上去,咱们又可以多过一段平安日子了。” 诸女皆面露欣然之色,谢锦婕道:“我们还是得多做准备,不知为什么,咱们一家人眼前的幸福生活妾身总觉得不大踏实。”我点点头,郑重道:“放心吧,会踏实起来的。” 席间崔梦心突然放下碗筷,转身呃的一声,手抚胸口,面露难受之色。我忙关心道:“梦心怎么了,不舒服吗?”崔梦心点点头,接着对众人露出一丝微笑道:“没事,可能是刚下船吧,感觉有些恶心!”我心下释然,哦了一声道:“那吃完饭就早点歇着吧!” 崔梦心点点头,将自己的碗递给关玲道:“玲儿,给我盛些你面前的酸汤!别的吃不下去,就想吃点酸的。” 关玲哦了一声,接过崔梦心的碗,谢锦婕却突然停下筷来,望着崔梦心如有所思“梦心,你什么时候开始恶心并喜欢酸味的?”崔梦心愣了一下,答道:“到青州时就这样的,回来路上一直这样,可能是坐船坐的吧。” 我听出谢锦婕的话外音,心里一喜,还没开口,沈小蝶就已经叫道:“啊,梦心姐,你是不是有了?在淮阴时关老夫人告诉我和玲姐的,要是感觉恶心,还想吃酸的,那就可能是肚子里有宝宝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转向了崔梦心,崔梦心大羞。我已高兴的跳起身,来到崔梦心跟前拉起她的手探察她的脉相,稍倾便哈哈大笑着将她一把抱起打了个转,放下后嗔道:“你身子有这些反应,路上怎么告诉我?” 我已经确定她是怀了我的孩子了。崔梦心羞道:“我只以为是晕船,那知道这个?”我这才想起她母亲丧的早,是随他父亲长大的,崔振声自然不可能教她这些东西。 抱着她在她脸上爱怜的亲了一口“以后让厨下专门给你开小灶,今天起你的任务就是养好肚子里的小宝贝!” 然后抬起头看向众女望着崔梦心那羡慕的眼神笑道:“我说吗,我努力开垦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些成果了,你们还有谁有类似的情况,快快招来!” 我说着将目光望向谢锦婕,萧远兰,安碧瑶,红玉几女。关玲,小蝶因为年纪小,为她们身体着想,我有意没让他们爱孕,雯雯,查忆萍则是认为现在局势未稳,一旦怀有身孕不便帮我打理江湖,也有意避孕,其它诸女也该有点动静了。 我话一说完,便见安碧瑶抵不住我目光垂下头去,我喜道:“碧瑶?”谢锦婕在一边笑道:“好了,好了,碧瑶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本来打算晚一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不想梦心竟也有了,今晚蝶园可是双喜临门了。” 我点点头,意气飞扬道:“嗯,是双喜临门,不过你们其它人要以碧瑶和梦心为榜样多多努力啊!尤其锦婕你这个做大姐的更要起到带头作用吗!”说着别有意味的眼神从谢锦婕几女身上扫过。谢锦婕给了我一全白眼,其它几女也是羞不可抑,唯沈小蝶从在那儿,以肘支头一脸苦恼的道:“关老夫人告诉我和玲姐说只要常和何大哥行房就会有宝宝的,我和玲姐姐是与何大哥认识最早的啊,为什么我们俩到现在都还没有宝宝呢?” 关玲羞的头都低到桌子下面去了,红玉在边上一推沈小蝶的头嗔道:“死丫头不知羞!”沈小蝶唉呀一声,扭头就问红玉“师姐,何大哥也在你屋里住过了,你有没有啊?” 红玉羞的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道:“你们这一家人我要回去了!”说着欲走,却被我一把抱了回来嘿嘿笑道:“什么我们这一家人,现在你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今晚留着一起为宝宝努力吧,哈哈!” 小别胜新婚,这一夜自然是数不尽的温柔与缠绵祥和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酷暑已消,而后树木又在不知不觉间褪尽了一身黄叶,北风吹来,蝶园里已换过几番景色。 崔梦心和安碧瑶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谢锦婕也如愿以偿的有了妊娠反应。蝶园里的日子仍是祥和而安乐。但我的心却时刻警惕着,半年里我一方面让查忆萍和雯雯不间断的向我汇报江湖上的情况和朝廷局势的变化,同时自己做着一些必要的准备。 让李叔他们秘密的在常州,杭州各置了一处宅院,以备不时之需,同时萧远兰也通过一系复杂的运做,将部分财富转移到了暗处。 刚入冬时,朝廷里传来消息,张柬之,桓彦荡,敬晖,袁恕已,崔玄晔五位神龙功臣被封王,说是表彰其拥立之功,但我在第一时刻感觉到了其中阴谋的味道,所谓封王,其实是明升暗降,五人手里的实权在封王过程中全被剥夺,武三思在朝中大权独揽。 这次封王明显是韦武集团的阴谋,也标志着在这场长达一年的权力争夺中,张柬之朝臣集团终于全面败下阵来。令我欣慰的一点是这次对神龙功臣的封赏没有提到我! 继五王之封后,长安宫室修整完毕,拖了近一年的迁都之议终于实施,中宗韦后携皇室贵戚与朝中文武百官从东都洛阳迁往正都长安,洛阳人张说以洛阳令身份留守东都。 关中长安,乃关陇贵族之根基地,长安之东有杜陵,为韦后韦氏家族世居之地。嗅到危险气息的张柬之众人相继上书请求致仕,上不许!未几,有人深夜于长安东市天津桥畔贴黄纸,上书武三思与韦后通奸之事,细节描述甚详,并责备帝之懦弱,以致后族干政,武氏专权。 事发,韦后苦诉于帝,求死以明清白。帝大怒,责武三思严查诬蔑皇后清白之人,严惩不怠。 三思得贴纸之人,言乃受五王指示所为。五王遂获罪。张说通过在长安的魏无忠了解到这件事的始未,写信给我指出“黄纸迷案及先前五王之封,一切皆三思之阴谋!” 并判断“三思虽歹毒,无此心计,疑此二计皆出于三思慕僚,原天官侍郎郑音,郑历以心计阴险闻名于朝内。” 放下张说来信后,我来回品味了几番郑音这个名字,我只知道是这个人培养出了张氏兄弟,并入山请出了薛澈等人创立升仙教,现在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了灵宗这位宗主。 临近新年,五王之案终于有了结果,因相王,太平公主,朝中重臣魏元忠及正好回京的两大名将唐休憬,郭元振等众人的求情,五王身上又有先前中宗因其拥立之功而赐于的免死铁券,得保性命,却被贬出京城,流放南疆。 可以想像,这个新年,张柬之等五人要在颠波流离愁云惨淡的流放路途上渡过了。扬州却在这个新年难得的下了一场大雪,让这扬子江畔的繁华之都倍添新年喜庆。 安碧瑶在正月初三成功诞下一女婴,这个伴随着瑞雪来到蝶园的小生命让新春的蝶园增添了无数的喜庆与欢笑。 与一众娇妻逗女为乐,也让我暂时忘记远朝廷里的恶劣局势。上元节,线人网传来密报,敬晖,袁恕已,崔玄晔被人残杀于流放途中,这时我才接到张说从洛阳来的急信,说武三思将加害于五王,让我从江湖上设法营救。 可能是新添爱女的欢喜的让我放松了警惕,虽然指示了查忆萍的线人网关注五王行程,却没有料到武三思连五个流放之人也不肯放过,没有布置对五人的保护。 敬晖等三人已经遇害,张柬之与桓彦范恐也不能幸免,现在采取措施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放下张说的来信,问查忆萍“线人网最新显示的张柬之与桓彦范位于何处。” “张柬之已经入蜀,现在应该已到益州,至于桓彦荡,昨天的消息说他在汉口!”查忆萍答道。我沉思一会儿道:“张柬之本乃蜀人,又曾历任益州,嘉州,沪州刺史,在蜀中民望不错,也有一定人脉关系,若他已经入蜀,相对来说会比桓彦范安全些。 这样,忆萍你与王叔立即动身入蜀,找到张柬之,维护他的安全,必要时可以联系红袍会帮忙,那儿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查忆萍答应一声“那桓彦范呢?” 她问道。我叹一口气“汉口,他的流放地是湘水尽头的永州,我想他会过洞庭湖,逆湘水而行到永州,那儿是青龙会的势力范围,就由我和雯雯亲自去一趟吧。” 第342章查忆萍面 查忆萍面现担忧“青龙会这一年多来虽然外表上表现的规规矩矩,不见什么异动,但根据一些蛛丝麻迹,妾身怀疑他们在朝廷里的支持者很可能就属于武氏一党,相公你和雯雯去那儿可要当心啊!”我点点头道:“嗯,我会留心的!忆萍你放心就是,我现在这个布衣候大小也是朝廷的一个候爷,朝廷尚未明确对我的态度,给他青龙会一个天胆他也不敢打我的注意,再说以我和雯雯的实力,这天下间还没人留得住我们。”说着身上霸气四溢,查忆萍便未再说什么,点下头,转身出去准备了。我则去找崔梦心,她这几天就要临盆,我却无法陪在她身边了,想着心里升起一阵愧疚! 但张柬之等人与我虽没有张说那般深厚交情,毕竟共事一场,我内心里对几人的忠贞风骨也相当敬佩,再加张说之托,他们有难,我必须全力以赴的加以营救。 一路快马急奔,我和雯雯还是来晚了一步,在岳州郊外驿站找到桓彦范时,他已是一具尸体,而且死的很惨,是被锤击而死,脊柱被击断了,一脸的痛苦与不甘。身上还可见到其它青淤伤痕,看上去是老伤,推测应是在长安大牢中受了酷刑。 看着桓彦范的惨死之状,我心间怒火狂涌。这武三思也太过狠毒,政治倾轨中五王已经败下阵来,贬出京城的谪臣,对你有何威胁,竟然让人下此毒手。 “是谁干的?”我向身边的驿站小吏喝问道。那小吏受我身上气势所压,也不敢询问我身份,颤颤惊惊道:“是是朝廷来的人,他们有圣旨,小人未敢过问。” “他们离开多久了?”我平复下心中怒气,问道。“不到一个时辰!公子,你是”那小吏期期艾艾的想问什么,我知道他是想问我的身份。我拿出一袋金子,扔给那小吏“我乃布衣候何同,将桓大人尸体好好收敛了,明天我来取!”说完带雯雯离开驿站,纵马急奔往岳州城。杀害桓彦范的凶手应该还在岳州,我要看看这个武氏党徒是那一个,竟敢假称是奉旨行事! 朝廷何曾下过诛杀五王的圣旨?那一群十几个人着宫中禁卫服饰,骑南方难得一见的高头大马,在岳州城里相当显眼,因此并不难找,很快我就找到了几个人的位置,岳州酒楼三楼临江的一间包房。 站在包房外,听得里边是一群男子欢快的纵酒喧闹声,我压抑心中正盛的怒气,赏给那带我们过来的小二一块碎银,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谢谢你了,这儿没你事了,你去吧!” 那小二被我拍的啮一下牙,接过银子高兴的离去了。雯雯不解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这个店小二,因为我那一掌,这个小二只剩不到两个时辰的寿命了。 “今天我们要开杀戒,我不想留一个记得我们相貌的人。”我说着一脚踹到包房木门上,木屑四射飞溅中,包房里的喧闹立即安静下来,一个声音怒喝道:“那个不开眼的啊,何公子?” 竟有人认得我!我举目一扫,只见二十几人正围着一张大桌而坐,其上摆满酒菜,这会儿二十几人都正怔怔的望着门口的我和雯雯。 我一眼看见那个站起发话的汉子,认出他是青龙会的,好像叫黄什么的,曾随袁子才去参加我的婚礼。他这会儿正望着我不知所措。 “何公子,雯雯姑娘?你们什么时候到岳州的,在下黄三蛟,现主持岳州分堂,年前曾随我家会主去参加公子大婚,见过公子与姑娘的风采。公子您到了岳州,可是我青龙会的贵客啊,快请上坐,黄某给您引荐一位朝中的朋友。” 他说着站起身来,笑容可掬的想拉我入坐,我冷冷的目光只是与那官服男子互相对视着,未向他身上看,口中淡淡道:“原来是黄堂主,真是幸会,不过这位贵客是谁呀?” 我下巴朝他身边主位上那官服男子微微斜了一下,语气动做间充满不屑。这男子四十几岁,身着青色官服,面目阴贽,这会儿正冷冷的打量着我。另外有四个穿青衣的汉子,应是青龙会的人,其它的十几个都是宫中侍卫打扮,铠甲鲜明,脖系黄巾。 那官服男子感受到我的轻蔑,眼中闪过怒色迅即又压下,换上阴冷的笑容,站起身不待那黄堂主开口便冷声道:“这位就是布衣候何候爷吧,小官周利贞久闻候爷大名。” “周利贞?”我皱下眉,然后哦了一声道:“原来就是名闻京城的三思五狗之一,失敬了!”这周利贞乃武三思门下死党,与其它四人并称为三思五狗,我早有听闻,不想在这儿相见。 周利贞看我直骂他五狗,一点回旋余地也不给,终于忍不住怒气,一拍桌子大喝道:“何同,我喊你一声候爷,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那些侍卫也都腾的站起身来,手按刀柄。气氛剑拨弩张。那黄堂主在中间忙陪着笑脸道:“何公子,给黄某一个面子,周大人他们是我家会主指定的贵客,要黄某好生接待,你们有什么矛盾” “黄堂主!”我大声喝断他的话语,接着冷哼一声道:“周大人这样的朝中官员到地方公干,岳州官府不接待,倒由你青龙会来接待,黄堂主你青龙会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改天我倒要向你们袁会主请教一二” 黄堂主听到我这不阴不阳的话语,脸色一变,他毕竟江湖草莽,被我这样一奚落,便忍不住怒道:“何公子,你别太过份!黄某说了,周大人他们是我家会主指定的贵客。” 我冷笑一声“是吗,我想那是黄堂主你弄错了,为你青龙会好,我劝黄堂主你最好离这个周大人远一点,他假造圣旨,残害朝廷大臣桓彦范桓大人,乃谋逆大罪,江湖现下的平静得来不易,我希望黄堂主你没有牵连进这件事,否则你家会主也会受你牵连的。” 那黄堂主看一眼周利贞,脸上阵红阵白,阴情不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他要敢和周利贞站在一起,就得担起一个谋逆大罪,这可是足以将整个青龙会都牵涉进来的大罪,有升仙教,荷花教两大教训在前,足以让他好好掂量掂量我这番话的重量。 毕竟,现在朝廷对我的态度还没有明朗。看黄堂主在那儿犹豫不决,我未再理他,星阳功运起,气势崩发,压制住那一干欲拨刀的侍卫,让其动弹不得。同时举步向周利贞走去。被一个绝品级高手气机索定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受,周利贞面色一阵苍白,后退一步,趟倒了身后的凳子。 “拿来!”我盯着他眼睛,向他伸出手大喝道。“什么?”“杀桓彦范桓大人的圣旨,你一个时辰前才从驿站离开,别告诉我那件事不是你干的?” 我沉声道。周利贞面孔一阵涨红,伸手去拨腰间佩剑,我一声冷笑,身影忽动,他剑尚未拨到一半,两只胳膊已被我卸下,接着周身大穴也被制。 呛啷呛啷声响,我知道是那些侍卫在我身形动时施于他们身上的压力减轻,一个个拨出刀来,但立即便有几点飘乎的剑芒撒落在几人手腕上,当啷几声,众侍卫手里的刀都已掉在地上,雯雯手里小剑上正有一点鲜红滴落。 众侍卫这才意识到疼痛,闷哼着用另一只手握住受伤的手腕。“想在我面前动武,也不掂掂你的份量!” 我说着将手伸手周利贞怀里,摸出黄绸圣旨卷轴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杀桓彦范那道圣旨,再看那所盖玉玺,明显假造。我将圣旨悬于周利贞脸前“敢问周大人,这圣旨是谁颁给你的?” 周利贞恨恨的看着我,咬牙切齿道:“何同,我是朝廷命官,你无权处理我!”我冷笑一声“是吗?可我今天偏就要处置了你!”说着揪着周利贞肩膀将他身子扳的一个翻转,一拳打在其颈部脊柱上,咯嚓声响,我知道他脊柱已断,生机已绝。 桓彦范就是让他们用锤子这么打死的。我松开揪着他肩膀的手,周利贞的身子缓缓倒到了地上,嘴里开始向外冒污血,眼珠瞪的老大“王爷不会,不会放过你”一句话未说完,气息已绝。我知道他说的王爷是指武三思,这家伙终是人家的一条狗,死时不忘想着主人。 将衣襟从他手里扯回,回头冷冷的打量着那些侍卫。他们想不到我说杀就杀人,一个个在我六冷目光下已经吓的哆哆嗦嗦。“我看你们的穿的衣服应是隶属内宫禁卫千牛卫的,千牛卫每人都发有腰牌,把你们的腰牌给我看!” 我对几人沉声道。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心里明白,圣旨是假的,这几个内宫禁卫八成也是假扮的,现在看几人脸色,果不出所料。 “没有?这么说你们是假冒的了,那就只好送你们上路了。”向雯雯打个眼色,一团剑芒从雯雯手里撒出,化做几点莹光,攸乎间分别没入几人咽喉。进来时,我就没打算让这屋里留活口。 “这,这,这,何公子你这”黄堂主惊骇的看着我对一众朝中来人痛下辣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杀了这群人,我因桓彦范残死而来的怒气也消去大部分,将手里那假圣旨扔到周利贞的尸体上,对黄堂主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但他却在我的微笑下打了一个寒颤,突然大声喊道:“快跑,他要灭口!” 喊着当先向窗户处冲去。但是已经晚了,雯雯手里的剑芒已经于瞬间充斥于整个房间。剑芒消去时,那黄堂主和另外四名青龙会成员已成五具尸体。 “下面,是岳州官府的事了!”我淡淡道,朝廷命官,假圣旨,黑道草莽,我知道岳州官府有得头痛了。“宗主,我觉得岳州酒楼上的事咱们做的有些不理智。仔细查的话,肯定能查到咱们身上的。” 疾驰的马背上,雯雯向我道。我哦了一声道:“那又如何?”“宗主你这样岂不是在主动招惹那武三思,还有青龙会,这么杀了他们一堂主,袁子才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的。” 雯雯道。我点头道:“这些后果我早已想到了,但你看武三思连已贬出京城,对他不再有威胁的五王都不肯放过,还能期望他会忽略掉在江湖上有很大影响的我?再说他身边还有个对我们恨入骨髓的郑音在帮他出谋划策呢。 与其等他布置完善来对付我们,不如由我们先下手,直接向他摊牌,这样我们也可以放开手做准备。 至于青龙会,只从今天黄堂主和这周利贞坐在一起,就可以断定他们属于武氏一党,那黄堂主不是明言说周利贞是他们会主指定要好好接待的贵客吗?哼! 第343章忆萍早就 忆萍早就怀疑青龙会与武氏有勾结,从黄堂主接待周利贞这件事来看,他青龙会现在已经打算向江湖亮明他们与武氏的关系了,这实际上是公然往我对立面站,既然他要撕破面皮,我们何必还与他虚与委蛇下去?” 雯雯点点头,面现忧色“那蝶园不可能再平静下去了!”我哈哈一笑,朗声道:“大丈夫处世须退时则退,但当进时亦不能瞻前顾后,岂能贪享安逸而一味后退。 现在五王已去,我星宗与韦氏明宗,武氏月宗间已无转圜余地,我们必须挺起身来积极面对。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想信我能渡过这个难关,也相信锦婕他们会全力支持我的。” “宗主说的是,是奴多想了。”雯雯在马背上朝我微笑道。我点点头,满怀信心的道:“等过了韦武这一关,我想我就可以带你们安享盛世太平了。” 我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对雯雯说,为了对付武氏月宗,我现在必须寻求与韦后明宗结盟,这也是我毫不犹豫杀掉周利贞站到武三思对立面的原因,让韦后看到我的立场,让她在感受到武氏的威胁时能够想起我。 回到蝶园时,崔梦心已成功诞下一男孩,胖乎乎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煞是可爱喜人。 抱在怀里我忍不住就在小家伙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不想小家伙立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嘹亮之极,一下子弄得我不知所措。 小蝶在一边一把将小家伙夺了去“你的胡子扎到小宝宝了!”小家伙一到小蝶怀里立即就停止了哭泣,一双大眼睛还转向我骨碌碌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尴尬的笑道:“这小子看来比她姐姐皮多了!”产后虚弱的崔梦心躺在榻上看着我与小蝶逗弄小孩,脸上(cm充满是母性的微笑,美丽之极。 我移到榻前坐下,握住她的手凝望着她的眼睛深情道:“对不起,孩子出生时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相公说那儿话?你身为男儿,岂能为梦心和孩子误了外面正事?”崔梦心轻声说着,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在心里叹口气,因为我毕竟没能救得桓彦范。 查忆萍和王叔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张柬之的情况如何。沈小蝶这时插嘴进来“何大哥你在不在梦心姐姐不都得受苦吗,上次碧瑶姐姐生小雪时,你不陪在身边吗,碧瑶姐姐也没少受苦。” 小雪说的是碧瑶产下之女,她出生时适逢天降瑞雪,所以取名瑞雪。听得小蝶这样说,我和崔梦心相视而笑。沈小蝶伸手捏捏怀里小家伙的鼻子“所以呀,无论怎么样,生宝宝都是很痛苦的。 都是你们这些小坏蛋,害得你们妈妈吃那么多苦?”不想小家伙受此逗弄,竟呵呵笑了起来“何大哥,宝宝还没起名,就等你回来给起呢,快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小蝶突然转向我道。我沉吟一会儿道:“它是个男孩,又在这个时候出生,就叫他勇彦吧,勇是让他不畏艰险,勇于进取,至于这个彦,就当是对桓大人的一份纪念吧,也希望勇彦他将来能有桓大人那样的忠贞风骨。” 沈小蝶高兴的将孩子举起喊道:“那好,现在咱有名字了,叫勇彦,小勇彦!”崔梦心却是心思灵敏,听我这样说,立即意识到我遇到了什么艰难,担忧的问道:“外面是不是局势有变?” 我点下头,然后又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一切有为夫顶着,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们母子,保护咱们全家的平安。” 崔梦心虽然在我自信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但眼中的隐忧却并未消去,她曾经在最困难时期主持黑风教与升仙教周旋,身上经历的风雨一点也不比我少,深知江湖险恶,因此我知道不可能完全消去她心的担忧,只好向她道:“没有了张柬之张大人,桓彦范桓大人等五王在朝廷制衡武氏,我们现在必须面对这个强敌了。 放心吧,我已有对付他们的计划,你就别担心了。你产后体虚,要尽快调养好身子,才能来帮我对付强敌,保护咱们蝶园。” 我语气凝重,沈小蝶也停止逗弄小勇彦,和一边的小芸一起担心的望着我,崔梦心在我目光下点点头“妾身明白!” 我站起身道:“好了,小蝶小芸你们在这儿好好照顾梦心,我去看看小雪!”说完离开崔梦心所在小院,和雯雯一起去看望安碧瑶。众女并不知道我今天回来,谢锦婕带着关玲回谢家了,好像说是谢贤古身子不适。 红玉也到红粉书院去看望李夫人,指导灵灵歌技去了,萧远兰则是到莫何货栈处理生意上的事务。 是以现在蝶园里就崔梦心,安碧瑶,小蝶,凌雨波在家。到得安碧瑶房里,发现凌雨波也在,两人正坐在外间说话,小雪却在里间床上酣睡,这小囡囡向来嗜睡。 安碧瑶现在刚坐满月子,已可下地行走,看我和雯雯进来,和凌雨波一起站起身来微笑道:“刚才下人来报相公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去看过梦心和新出生的小宝宝了吗?” 我点点头笑道“去看过了,给小宝宝起个名字,叫勇彦!小雪还在睡觉吗?”我说着走向里间,看小婴儿在床上睡的正重,便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凌雨波问我此行如何,我将过程如实向她们说了,安碧瑶脸现忧色,凌雨波却只是哦了一声,问我有何打算。 我将两女揽进怀里,微笑道:“放心,我能应付过去的,别说这个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我离开这些日子,可有想念我?”我言语调笑间,两手也在二女身上不老实起来。 “做爹的人了,怎么一回来就这样?”安碧瑶嗔道,身子却已经软在了我怀里,他自肚子大起来到现在,已有两个多月没有与我亲热,现在自然难抵我的魔手。 凌雨波现在也渐渐适应了我在其它诸女面前对她放浪,但仍是将我攀到她胸前的魔手拿开,想起身离开,却又被我一把揽回“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吗,你们就不想念相公我?相公我可是想死你们了。” 刚才在梦心屋里因她产后虚弱,又有小勇彦在,让我没法放浪。在这儿天幸小雪正在酣睡,让我可以好好肆意一番。同时也借此引开了二女注意力,让他们不为我在外面的事担忧。 谢锦婕她们在傍晚时分回到蝶园,带给我一个似好实坏的消息,朝廷下旨将谢锦胜官升一品,拙其入京任门下侍中。随旨而来的还有赏赐谢家的大量金银布帛及皇上皇后对谢贤古的慰问。 “听钦差的意思,朝廷似乎有意请父亲入朝主政。”谢锦婕道。“父亲是什么意思?”我忙问道。谢锦婕望着我面带忧虑的道:“父亲说朝廷这番对我谢家的恩遇,意在对付相公你,因此他老人家今天未对那个钦差表态,说让你一回来就过去一趟。” 我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谢贤古的政治嗅觉并不比我差,武氏这点小把戏我能看透,他自然也能看透。遂点头道:“我今晚就去看望岳父大人!” 谢锦婕担忧的望着我“到底怎么回事?朝廷真的要对付相公,那提拨我大哥并邀请父亲出山是什么用意?”我点点头“是,不过更准确的来说应是现在朝廷当权的武氏要对付我,来,谢锦你坐下听我跟你解释。” 我揽住她的香肩,扶她到椅子上坐下,将手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试图感受内里那小生命的律动,脑海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和谢锦婕说我与武氏之间的恩怨,那牵涉到魔门内部的斗争。 谢锦婕望着我的目光满是担忧和疑问,我叹口气道:“这次我和雯雯在岳州找到的桓大人,但他已经被人杀害了。神龙政变的五大功臣,现已亡去四个,张柬之张大人还在流放途中,生死未卜。 五王被剪除,武三思独拦朝廷大权,他下面就要对付我了。我与武氏之间的恩怨十分复杂,不仅仅是因为我参加了神龙政变,这个以后有机会再向你慢慢解释,锦婕你现在需要明白的是朝廷里已大权在握的武氏家族已经在谋划着除去你相公我了。” 谢锦婕理解的点点头,她知道我有一个神秘江湖门派的身份背景,我也跟她提过魔门的一些事,但她不属江湖不,对这些终是不甚了了,我也不想在这儿费口舌对她解释。 “至于对你们谢家的这些举措,只不过是想将大哥和父亲调入京城,将我在扬州孤立起来,好设法对付我。 现在江湖这一块已被我和忆萍经营的固若金汤,他们明白无法通过江湖手段来对付我,因此只有从官面下手,但我身在扬州,他们若不将大哥这个扬州刺史调离,想从官府系统对付我的阴谋就很难得逞。 另外,我名门谢氏姑爷的身份也让他们顾忌,岳父大人一代大儒,名动天下,江南仕子,十有七八皆出于岳父大人门下,悠悠天下书生口,这是任何一个当权者不得不顾忌的。 因此即便他们将大哥调离扬州,只要岳父大人身在扬州一日,他们就不敢在明处对蝶园太过份。” 我向谢锦婕解释道。其实我倒不怕谢锦胜从扬州刺史位上调离,因为丁忘忧在这儿近四十年的经营,方令言,江子阵,贺旺来等司掌扬州军政各方面权力的大小官员都是他一手提上来,对丁忘忧忠心耿耿,而在丁忘忧有意的推动下,他们的利益早已和沈家红粉书院等我可控的江湖势力的利益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现在的扬州城,官府江湖,明里暗里的各种势力早就铁板一块,武氏就算安排一个对我怀有敌意的刺史,我也完全可以通过方令言等六曹官员将他这个刺史的权力架空起来。 但我却害怕谢贤古听宣入京,谢贤古身在扬州,身上虽无官职,却隐为江南士族之首,我可借他谢家名门士族的光环为庇护,武三思动我就是动谢家,那就不得不考虑整个江南士族集团的反应,这个集团在朝廷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江南民间的威望却是连朝廷也无法比拟的,武三思动我之前必须好好考虑考虑因我之故而引起整个江南士族集团的恐慌与仇视对现在当权的他是否划得来?所以,现在谢家及谢家背后的整个江南士族集团已成了我最大的靠山。 武三思宣谢贤古入京,目的不外是让他离开扬州,斩断他与江南士族集团的联系,谢贤古在江南隐隐为江南士族集团之首,但到了京城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博学的儒生,在那儿毫无根基的他不免落入朝廷的控制,这样便让我失去了江南士族集团这座靠山。 第344章对付我同 而对付我的同时,礼遇谢家,也有安抚江南士族集团的作用。听到谢锦婕提起朝廷对谢家父子的恩遇,我几乎立即就想通了这其间暗藏的门道,还好,谢贤古也一眼看穿了这其中的内幕。 谢锦婕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朝廷怎么突然想起对我谢家恩宠有加了,要知道有唐以来,我们江南士族虽在民间影响声望甚巨,在朝廷里却是一向受当权者猜忌与排斥的。” “岳父大人即已看出朝廷用意,自是不会上他们这个当,待今晚我再和岳父大人好好谈谈。”我说道,接着望向谢锦婕,将语气尽量放轻,柔声道:“锦婕,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我想你带小蝶,玲儿她们到星星谷暂住一段时间,你看” 谢锦婕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按在我嘴唇上止住了我下面的话语“别说了,这绝对不行,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离开相公你呢?” 我拉住她的玉手,深情的望着她“锦婕,你听我说,这次我的敌人太过强大,你们留在我身边实在凶险,因为现在我也不知道对方都会使出些什么手段,而我不愿你们任何一人因我受到一点儿伤害,所以,除了雯雯,忆萍和梦心留在这儿帮我,你带其它人先到星星谷住一段吧,等我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完再接你们回蝶园。” 谢锦婕缓缓摇头,眼睛里闪现出的目光坚定而执着。“锦婕,你?唉!你要不去,小蝶玲儿她们如何肯去?” 我没想到谢锦婕会对我这个决定如此坚决的反对,语气间已微带怒意。谢锦婕不说话,只是定定的凝视着我的眼睛,双眸如漆,目光里那份坚定与执着竟让我不敢对视。 数息间的沉默,她终于缓缓开口“我们谁都不去,因为我们都想信相公你有能力保护好我们,难道你就没这份自信吗?”她那纤纤玉手反握住了我的大手,握的很紧,目光里是一份深沉而坚定的信任。 我望着她的眼睛,心间波涛涌起,是啊,我让她们躲往星星谷,岂不是我内心深处那份不自信在做怪?我虽说要积极面对来自武氏这个挑战,但涉及我身边的亲人的安危时,却又不免患得患失,信心不足起来。 不自信,一个男人的大忌啊!我凝视着她的一双美眸,一股豪情从心间涌起,郑重的点点头,沉声道:“好,不去了,你们就留在蝶园,留在我身边。” 谢锦婕美眸中透出欣慰的目光,将头靠向了我肩头“锦婕就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困难能压倒我的好夫君。让下面准备晚饭吧,晚上我陪相公去看望父亲。” 谢家,谢贤古斜躺在竹床上,谢锦胜侍坐在床侧的凳子上。我和谢锦婕进屋问安后,谢贤古示意我在另一个凳子上坐,锦婕则自到床沿坐了。 谢贤古伸手止住欲说话的谢锦婕,将手里的几张纸笺递给我,说道:“我还没老,对一些事情还看得清,这是我和锦胜打算给朝廷的回复,林生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让锦胜递上去了。” 我接过来读了,心间不由升起由衷的感动,因为在这份回复中,不仅谢贤古以年老多病为由拒绝入京,谢锦胜也以父母年迈,需近身陪侍为由谢绝了朝廷的提升。 “家严年迈,行多不便。然臣弟不幸,年前遇贼而英年早丧,高堂膝前唯余小臣。百行孝为先,小臣安敢贪恋皇禄而弃白鬓双亲于孤宅?乞吾皇怜臣一片孝心,或准小臣为官梓下,报君恩时亦可行孝于二老膝前,或准小臣致仕,归养双亲” 我站起身来向谢贤古和谢锦胜一个深揖“岳父大人和大哥的一片苦心,林生铭感五内,只是如此岂不连累岳父大人和大哥拂逆君命?” 谢贤古摇手道:“无妨,百行孝为先,锦胜此举算不得违逆君命。至于我,就算真的违逆一点上命,朝廷也无法奈我何,没有人会追究的。” 谢锦胜微笑道:“此举也不仅仅是为了林生你,武氏专横不法,武周时已失尽民心,现今武氏专权,有没有你的因素,我和父亲都是不可能入京的,林生你不必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摇头道:“终是我连累了岳父大人和大哥,让岳父大人和大哥为我操心了。”谢贤古这时道:“好啦,一家人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 那武氏此番不能将我和锦胜从你身边移开,下面恐怕就会设法将你弄出扬州了,要不他们不好对付你,最大的可能是宣你入京,你只管学你大哥将一切往我身上推,就说我病榻前离不开你和锦婕,量他们也无法将你奈何。 我和你大哥也就能帮你挡挡这些从官面上来的明枪暗箭,其它的还要靠林生你自己。”“小婿明白!”我说道。谢贤古望我一眼,继续说道:“武氏虽掌得朝廷大权,但其民心早失,只要运做得当,以林生你的人脉和能力,扳倒他并不难。 我不知道林生你与武氏之间的仇怨有多深,但我想这件事你还是尽快设法解决,不要拖得太久了。” 我点点头,心中已勾勒出对付武氏的大致计划。雯雯和王武在第三天回到蝶园,他们倒是赶在武氏爪牙之前及时找到了张柬之,但却没能救得了张柬之的性命。 “张大人在京城天牢里受过大刑,身带重伤一路颠波,再加上年事已高,我和王叔在嘉州驿馆找到他时,他已生命式微,一天后就去世了。” 查忆萍向我汇报道。我叹口气,脑海里现出政变那晚张柬之在武皇威压下泣血苦谏的铮铮风骨,现在距神龙政变不过一年,五大神龙功臣即相继惨死,想及与五王共事,一起发动政变那段经历,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浓浓伤感之情。 接下来几天,得到五王之死消息的叶先生从苏州南宫家回到蝶园,李叔和李婶被从常州召回,连赵叔也被从金矿上叫了回来。 平时多半星主卫队成员都是随老李住在城南蝴蝶居及附近的另一所别院里的,住在蝶园的仅有二十几个人,充做护院。现在被我全部召入蝶园,在老李等人的布置下分成三组昼夜轮值,维护蝶园的安全。 搬倒武氏之前,我要将我所有的力量收缩到身边,谁也不能保证武氏会不会调集人马用江湖手段对我蝶园下黑手。 蝶园外边,红粉书院、明月楼和沈家加强了对扬州城方方面面的监控,保证任何进入扬州城来的可疑人员都逃不出我的视线,查忆萍则盯紧了江湖上的风吹草动。 其间我还带着萧远兰在沈啸天的陪同下到嘉兴拜访了万财的老子,万家家主万山,四人在万家密室进行了一番密谈。 结果是万家加大了在莫何货栈中的投资,分得了更大的利益。但我却得到了一个保证,那就是在必要的情况下,万家会在名义上接手莫何货栈,代我和莫提马合作,维持它的运转,但实际上莫何货栈仍是我的,属于我的那份利润仍要在暗中交给我。 这样通过万家将我资金来源转入暗处,免得被武氏动用官府力量给我断了。但要保住这个资金来源,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考虑到,那就是别让人趁武氏对付我之机将西域商路给抢走了。 早在蝶园防务刚刚部署完时,雯雯和老李就在我授意下改易容貌装束,秘潜出城北上汾州了。 和万家密谈后不到两天,震惊朝野的汾州宋家灭门惨案传到江南。聪明如万家者自然能联想到一点这桩惨案的内幕,而我此举本来就有对他万家的威慑意味在内。 当然这件事我是做的十分隐秘的,除了做为执行者的雯雯和老李,仅有我和查忆萍两人知道,因为是我们两人一起谋划的。 其它人包括叶先生我都没有告诉。查忆萍将消息带回蝶园的下午,我和崔梦心,叶先生正在一起说话,听到查忆萍有意无意的强调出官府怀疑是马贼所为,正在寻找缉拿凶手,我心里长舒一口气,知道雯雯和老李这件事做的很成功。 叶先生刚一听查忆萍说完,就对我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崔梦心微微思索了一下,也将目光望我,我心下明白瞒不过两人。向崔梦心道:“梦心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去迎接父亲。” 崔梦心看我和查忆萍一眼,点下头离开了。叶先生接着也离去。“我们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厅里只剩下我和查忆萍两人时,她看上去有些于心不忍,犹犹疑疑的向我问道。 我叹口气“这事是有伤天和,但当前形势却是不得不做。以前我可以放过对我心怀恨意的宋家,那是因为自信他在我手心里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现在我们面临强敌,就无法再容许他在一边虎视眈眈了。” “我还是担心这个结果会不会激反了铁骑连,他们和宋家毕竟是世交。”查忆萍担心道。我微笑摇头“不用担心这个,有我和唐休憬唐老将军的交情摆在那儿,给他铁骑连一个天胆他也不敢和我做对。 因为他铁骑连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大唐边军的外围附属,靠他来为军队补充战马,否则军方怎么会容忍他拥有数百装备精良的黑甲铁骑?”查忆萍点点头“这倒也是!”“另外,铁骑连和宋家的交情没有我们以前认为的那样深,他们之间最多只是因为那条西域商路而来的利益之交,否则史元干不会那么反对他儿子和宋家小姐的来往。 自那条商路被我们占据之后,铁骑连和宋家已失去共同利益这个两家交情的基础,倒是我们在得到商路后并没有亏待他铁骑连,他们从我们这儿得到的并不比以前他们从宋家那儿得到的少,所以现在与铁骑连有共同利益的不是宋家,而是我们的莫何货栈。”说到这儿我语气一转,沉声道:“宋家已灭,再加上万家的帮忙,远兰商场上那一块我可以放心了。 下一个就该轮到青龙会,我不想在对付来自朝廷的强敌时,还有这么一只江湖巨鳄在背后盯着我,随时可能上来咬我一口。洞庭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查忆萍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根据这些天来的消息,青龙会自那岳州分堂堂主被杀后就不断收缩自己的势力,原本分散各地的精锐全都调回了洞庭,并加强了夜间君山周围湖面的巡逻。看来他们已有所防备。” 我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还有,位列绝品宗师榜第四位,归隐多年的龙三先生再次在君山公开场合露面。” 第345章查忆萍道 查忆萍道。我冷笑一声“危急关头,袁氏父子还是搬出了他们这位大靠山,只是不知这位龙三先生的剑是否犀利如昔?” “另外,我们安插在君山的线人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四天前的深夜,有一批陌生人到了君山,袁氏父子亲自迎接,执礼甚恭,但这些陌生人在进入其总部后就再没在君山出现过。” 查忆萍继续道。我一怔,望向查忆萍“陌生人?”“可能是青龙会从其它方面请来的外援。”查忆萍道。 “外援?你是说武氏月宗的人?”我凝思道,现在天下间能给青龙会提供援助的也只有武氏了。查忆萍点点头。我的心一下子凝重起来,沉思着在厅里来踱了几个来回,攸的站定向查忆萍道:“拿洞庭君山青龙会的布防图来,我们再推敲一下这个计划!” “虽然淮帮和黑风教抽不出精锐来参加这个行动,但以蝶园和沈家的力量也足以胜任这次斩龙计划。 相公你带雯雯,雨波,崔教主,关帮主,还有沈伯伯先潜入其总部,我们和李老带领星主卫队和沈家精锐从外向里面攻。 只要你们在其部制造出混乱,我们这边应该可以避开他们水上的防线,直接登岛做战,到时里应外合,完全可以一夜荡平君山。”查忆萍指着洞庭湖君山青龙会的布防图跟我说道。我凝眉沉思一会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斩龙计划取消!” 查忆萍一愣“虽然那批陌生人出乎我们意料,但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就算个个都是上三榜级的高手,应该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啊!”我摇摇头“倒不是怕这十几个人,而是因为这十几个人的到来意味着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人家洞察先机了,对方既已算定我们会对青龙会下手,到时候在君山等待我们的就不定是什么场面了,最怕洞庭水师也参与进来,那样的话不禁我们的斩龙计划无法成功,甚至可能落下让武氏对付我的把柄。 要知道青龙会并无大错,我们这次斩龙计划可以说是师出无名,不像对付升仙教和荷花教时,名正言顺,背后又有官府支持,可以放手大干。 而我最怕的是对方会趁我们打青龙会时扬州空虚,对蝶园及沈家不利”查忆萍思索着点点头“相公考虑的是,可关帮主关堂主现已在大发车行,崔教主今晚也该到了。” “那就秘密的来,仍秘密的去吧,正好可以将现在的形势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让他们提防武氏对他们下手。”我说道。 是夜,崔振声乘一小舟秘密进入扬州,我和崔梦心将他迎着,带往淮帮大发车行,关雄,关威,沈啸天,查忆萍四人已候在那儿,密谈一个多时辰后,关氏兄弟和崔振声连夜离开了扬州。 几人来去间行迹诡秘,因着朝廷政局变动而再次暗潮汹涌的江湖并不知道在这个夜晚江湖几大巨头曾于扬州秘会。 朝廷里的反应一如谢贤古所料,在宣谢氏父亲入京不可后,又下了一道圣旨,对我一年前的拥立这功大大嘉奖了一番,然后给谢锦婕,萧远兰两女每人一个五品诰命的身份,在长安赐布衣候府一座,宣我携全家入京伴驾。 我依先前谢贤古所授,上书称要陪锦婕在谢贤古榻前尽孝,以孝道将朝廷的调命给挡了回去。 不久就得到消息,武氏一党的侍御史冉祖雍上本参我不听圣令,目我君上,但此事最终却是不了了之,我也弄不清楚是韦后或安乐公主暗中帮了我的忙,还是上官婉儿扣压了这份奏折,她现在如武周故,掌管朝廷一切文书。 阳春,朝廷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将朝野间方方面面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驸马王同皎与武当丞周憬伙同洛阳人张仲之,祖延庆潜结死士,秘谋行刺三思,事泄被捕,四人不久即被腰斩于长安东市。长安街肆间传言,三思欲穷追其党,重施武周时酷吏之政,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延庆他怎么会参与到这样的事里,糊涂啊!”得到消息后,叶先生痛心道。这周延庆乃安碧瑶母亲侍婢月儿的丈夫,叶先生曾经指点周延庆武功,在他离开安碧瑶母女后,母女二人在洛阳绿柳巷曾得周延庆多方照应。 我思索道:“祖大哥可能是因为洛阳帮帮主张仲之的关系参与进来的吧,他是一个重义气的人。张仲之则是驸马王同皎的至交。”这些人我在洛阳时都有相当不错的交往,不想这么快就死于非命。 “唉,碧瑶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会很伤心,她毕竟与延庆夫妇多年相依为命。林生你告诉他这件事后,好好开解开解她吧。”叶先生叹口气道。我点点头道:“我会安慰碧瑶的!” 接着忧虑道:“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件的余波,唉,怎么在这么一个档口弄出这么一件事,让我毫无准备啊!”叶先生望向我“林生你是担心这件事波及到你?” “武三思要是拿这件事做文章,少不得要把我牵涉进去,肯定不会让我在一边闲着。我现在考虑的(cm是这件事里,韦后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宜宁公主虽不如安乐公主那么受宠,却毕竟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宜宁公主不可能不到中宗和韦后那儿为自己的丈夫求情。 而且根据我的印象,驸马王同皎应该属于韦后的心腹,神龙政变时韦后就是靠他与朝臣集团联系的。”我凝思道。叶先生目光一亮“林生你是怀疑韦氏后族与武氏权臣之间的斗争已经开始了?” 我点点头“有这个怀疑,不过现在韦氏还没有在外朝培植起自己的势力,还得仰仗武氏来控制外朝,似乎又不可能做出这等鲁莽之事?” 叶先生道:“那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同皎自己擅自行动,嗯,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他与张柬之等五王一起完成的神龙政变,与五王交情非情,这番五王惨死,心中焉能不生悲愤之情,而且那关于武三思与韦后通奸的谣言在朝野间传的沸沸扬扬,中宗昏庸,对自己戴没戴绿帽子浑然不觉,他这个驸马恐怕没法对这件事泰然以处吧?” 我不想叶先生说出这种讽刺皇室的话来,微笑一下道:“王同皎这个驸马身上有些草莽之气,以他的性格,经历这番五王之变,确是会头脑发热,做出这种刺客之行来。 这管怎样,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武三思肯定会借这件事清除异已,我自然是跑不掉的,但朝廷里其它非武氏一系的大臣恐怕也都有得受,而我想韦后是绝不会心甘情愿的看着自己家族刚在朝廷里培植起的一点势力被武三思借这事给清理掉吧?否则她明宗要控制朝廷岂非永远都得信赖武氏月宗?而武三思狼子野心,势力膨涨到一定程度,难保他不向韦氏甚至李氏皇室发难,韦后对这些不得不防。 所以因着王同皎这次失败的刺客之行,韦武两家,明月二宗恐怕要提前决裂了。”我说着眼里射出寒芒。 “那也就是说我们的机会到了?”查忆萍道,她知道我早已定下的联韦除武战略。叶先生面色凝重“现在这些还都是推测,林生你还是先别轻举妄动。”我苦笑一下“我也想等着看看事情下一步的发展,再定居止,但我就怕武氏不会答应啊。 不日内朝廷就又会有圣旨到蝶园,到时候再看吧。”先到蝶园的不是朝廷的圣旨,而是来自不同方面的三位秘使,他们几乎是同时到达蝶园,还好在前园负责迎客的阿光机灵,没让三人照面,否则三人有可能互相认识,因为他们都来自京城。 我分别接见了三人,三人说的话做的事也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递上一封封着印泥的密信,说声“我家主人让小人将这个交给候爷本人”然后一刻不停,立即就告辞了。第一封密信来自安乐公主,称他公公可能借近日刺客之事对我不利,让我早做准备,小心应对,又说她会设法求她父皇母后帮我,让我不要过于担心。 我叹口气,心道我虽不喜这个公主,但她对我却也算得上有情有义。只是从她这封信里除了知道武三思要对我不利外,实在看不出别的有用信息了,找不到我最想了解的关于韦氏家族近来的动态。 安乐应该不会故意对我隐瞒这方面的信息,她也没这个心机,只能解释为韦后对这件事保持了缄默。 第二封密信来自上官婉儿,内容和安乐的差不多“因近日刺客事,朝国有人言君亦参与其中,现局势对君不利,多加小心!”等。也没有提及我最想知道的韦后及韦氏家族对这次刺杀事件的反应。 第三封密信来自太平公主,很简短,只有四个字“局危,速隐!”但这四个字笔画间如剑似戈,杀气森然,让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寒意。 不知道太平公主都知道了些什么,相对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来说,她这个长公主离权呼旋涡最远,应该是知道的最少的,但相对于前两封信来说,她这四个字却让我增添了一份份外的沉重。 “难道局势真的已经险恶到我必须归隐的地步了吗?”我拿着这杀气森然的四个字,喃声说道。归隐?不到迫不得已的最后关头,我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步的,因为这几乎等于认输。 不久,张说也通过淮帮转来一封信,告诉我我已被朝廷怀疑与王同皎等有牵连,提醒我这是武三思对付我的手段,让我小心应对。收到张说信的第二天,谢锦胜就陪着朝廷钦差带着圣旨到了蝶园,同来的还有一百名身着鲜明铠甲的千牛卫。 圣旨里倒也没有将我定为罪人,只是说有人参奏我与王同皎、仲之等逆党有牵连,要求我上京协助审查。这位钦差大人看来是军伍出身,身材魁梧,一身黑色铠甲,面庞粗犷黝黑,宣读圣旨时一脸庄严,声音洪亮有力。 但一收起圣旨却立即换上一幅和善笑容,对我和谢锦胜微笑道:“谢大人,何候爷,卑将北门李思冲。 来之前我家义父北门李大统领告诉我说,何候爷你曾与他老人家共事,还说何候爷你大人大量,是不会为难卑将的。” “哦,原来李将军是李多祚将军的义子,那确是故交了。”我接过圣旨后微笑道。我心里明白这个钦差大人的意思,他应该是明白我在扬州的势力,又顾忌我的草莽身份,怕我暴起发难,让他这钦差交不了差,只凭他这一百个千牛卫,我若决意和朝廷决裂,硬是不肯和他上京,他们还真带不走我。 第346章所以他一 所以他一宣完圣旨,先攀交情,免得我为难他。但我现在还没打算躲入深山老林,所以没想过和朝廷彻底决裂,倒是他多虑了。 “是,是,义父他老人家常提起你呢,还特别交待我们不可对候爷无礼。其实也就是那帮侍御史吃饱了没事干,乱参人,何候爷您怎么能和刺客逆党有牵连呢?到朝廷澄清一下,就没事了。”李思冲笑道。真没想到就他看上去一身硬汉气概,实际上却是这般八面玲珑。 不过他既然是李多祚的义子的身份,自不可能是武氏党徒,因为李多祚的为人和身份地位绝不可能仰于武氏鼻息之下。 他又这般执礼甚恭,没有丝毫钦差架子,我不由得对他升起一些好感。微微一笑道:“多谢钦差大人了,请钦差大人在扬州逗留一晚,明天我就随大人启程赴京如何?”“好,好,按候爷意思就是!”李思冲忙点头道。 “你真的决定上京了?我心里怎么总有不妥的感觉?”送走钦差李思冲和谢锦胜后,叶先生向我问道。我苦笑一下“现在不去也不行啊,无论是福是祸都要去闯一闯才能知道。” 叶先生听我此说,脸上露出鼓励的微笑“这次应该是你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关,好好应对,只要渡过了这个难关,以后的路应该就好走了。” “我明白,这次我还是只带雯雯一个人去,局势不明人多了也没用,只我和雯雯两人,来去由心反而方便!蝶园这边就劳烦先生和李老你们多加照拂了。唉,锦婕就快要临盆了,到时候我恐怕不能伴在她身边。” 我长叹道。是夜,谢锦婕的卧室里,灯火在粉色的灯罩内一跳一跳的,让屋里的光线也多出一份摇曳。谢锦婕正在床前为我收拾北上的行囊囊,腹部高高隆起的她行动已经十分不便,动作便显得吃力而笨拙。“放在那儿,让阿碧来收拾吧!”我说道。 “不,还是我自己来吧!”谢锦婕没有回头。我微叹一口气,走上前环拥住她坐到了床沿上,一只手抚摸着她鼓起的小腹,那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律动。 “唉,这一去至少得月余,恐怕是无法看到小宝宝的出生了,真是有些对不住你们母子了。” 谢锦婕靠在我肩头,微笑一下“相公那儿的话,勇彦出生时,你不也不在梦心身边么?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天天伴在我们这些妇人身边?”“你能理解为夫就好!”我紧了紧拥住她的手臂,说道。 谢锦婕却垂下了头“只是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啊,我们,都会天天想着你的。” 声音已带哽咽。刚才晚饭时,其它诸女对我的此番远行都满是担忧与不舍,连凌雨波眼睛里都透出忧虑之色,关玲和沈小蝶更是差点没哭出来,让气氛沉闷之极,唯有谢锦婕保持着从容淡定,帮我劝慰诸女。 直到现在流露出她自己的感情。我心里涌起阵阵暖流,握住她的玉手,沉声道:“放心吧,怎么舍得舍下你们不管呢,事情一完,我立即就赶回来。” “嗯!”谢锦婕微微点了下头,便将脸贴在了我胸膛上。我抱着她,就那么静静的抱着,房间里一时间好一段静默,却有一股亲情在柔柔的流动。我们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我她之间除了爱情,更多出一份血缘亲情。 良久,谢锦婕从我怀里抬起头来,展颜一笑道:“看我们这是在干吗呢?好了,我还得帮你收拾东西,你明天就要离开,现在赶快到忆萍她们各房看看吧,她们肯定都等着你呢。” 我点点头,站起身道:“那好,我去看看小雪和勇彦,你行动不便,还是叫阿碧进来收拾吧。”谢锦婕也站起身来,将我往外推着笑道:“你去吧,这些不用你管!” 走到门口,我又回过头来,望着她微笑道:“待会儿,我还回来,今晚我想在这儿过。”自她因为有孕在身不便房事后,我便很少在她房里过夜了,但今晚,我却想拥着她入睡。谢锦婕微愣一下,接着脸上露出微笑“随你吧!”转过了身。 我起步向关玲和小蝶的院子走去。分别看望过关玲,沈小蝶,萧远兰,安碧瑶母女和崔梦心母子以及红玉,来到查忆萍房里时,发现凌雨波竟然也在这儿。我微笑道:“雨波怎么在这儿?” 查忆萍站起身来微笑道:“哦,晚饭后雨波过来和我说说话。你明天就要走了,怎么不在大姐那儿?”“哦,我来看看你们,雨波在正好,我也正想去找你呢。”我说着。 查忆萍这时笑道:“相公你不知道,雨波刚才跟我客气呢,说有什么事让我尽管吩咐她去做呢!”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查忆萍话里的意思,拉起两女的玉手感动道:“唉,真难为你们了。” 凌雨波平时很少到其它诸女房里串门的,最多也就是到安碧瑶,谢锦婕那儿坐坐。印象里她这好像是第一次到查忆萍房里来。我明白她今晚的苦心,她是心里明白蝶园现在到了一个危急关头,怕我走后,打理外务的查忆萍因顾忌她以往九天仙子的身份不好意思指使她,耽误正事,所以过来和查忆萍拉拉家长,让查忆萍只管指使她。 她婚后这一段时间,和师门关系缓解,慈心通灵再无一丝挂碍,全身心的参详司马承祯留下的那份武学手稿,武功精进神速,已隐隐超出了我和雯雯,成为蝶园第一高手。我和雯雯离开后,她就是守护蝶园的一把利剑。 “雨波,众姐妹中,你武功最好,你要配合忆萍好好保护她们啊!”我说道。凌雨波点点头“放心吧,雨波定会全力保护蝶园的安全。” 我点点头,向查忆萍道:“锦婕即将临盆,我走以后蝶园的事就要忆萍你多多操心了,我已经和叶先生李老他们交待过了,他们会帮你的。但一旦有什么事,你们姐妹要听叶先生的安排,他和李老会安置你们。” 查忆萍和凌雨波听我说到这句话,眼里一起升起浓浓的担忧,凝望着我问道:“会出什么事呢?”我微笑一下“我只是说如果。” 看两女仍是那么担忧的望着我,我叹口气“唉,在你们俩面前我也没必要隐瞒,忆萍你知道我联韦除武的策略,但说实话,我此番入京并无十分把握除去武氏,朝廷内的争斗又不比江湖厮杀,绝不是仅仅凭武功好,高手多就可以解决的,其中实在凶险啊!”“蝶园这边相公只管放心,但是相公你和雯雯可一定要安全回来啊!”查忆萍凝望着我说道。我微微一笑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小心行事,我的除武策略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事有不殆,武氏纵然权势滔天,但以我的缠花剑和星阳神弩,再加上雯雯的小剑,他们想将我俩留在京城也没那么容易。”说着身上爆发出强大的自信。凌雨波点点头道:“也是,真不行就杀出京城,我们且随相公一道归隐山林,一起去欣赏那空谷山雨与林间晨雾晚霞也不错。”我哈哈一笑“应该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又和两女聊得一会儿,便转回谢锦婕房内。拥着谢锦婕,我一夜无眠,心里思潮翻涌,只为我蝶园里这一众娇妻,我此番京都之行便不能出任何差错,仔仔细细的将到京都长安后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在脑海里想了一便,思索出应对之法,整整一夜便在这种思索中渡过。 不久便听得雄鸡啼晓,然后窗纸泛出白色。我轻轻从谢锦婕颈下抽出胳膊,不想她却是立刻就醒了,于是我便看见她两眼中血丝。唉,她也是一夜未眠啊!尽管谢锦婕和查忆萍几女都是强打笑颜,我也表现的得相当洒脱,但扬州南门码头处送别的场景还是让人伤感,我知道我不可能真的消除诸女心中对我的担忧,只能尽快完成此行,早日回到蝶园,让她们少为我担忧一些时间。 春江水碧,巨船过处,卷出一道白色的水痕。远处码头上送行诸女的身影渐变小,终至不可见。 转眸两侧,却见江畔扬柳,早已再次笼烟着翠。船行到洛阳时,因洛阳令张说的挽留,一行人在洛阳停留了一天,我笑问张说“我现在可是谋逆之人,你这么与我亲近,不怕我连累到你?” 张说哈哈大笑,然后凑到我耳前轻声道:“若林生你逆的是武氏一党,我便和一起做逆党又如何?” 我凝视一会儿他眼中闪动的亮光,然后两人会意一笑。李思冲这个钦差一路来对我十分恭敬,我的行动也十分自由。张说提出让我和雯雯到他府上留宿,他也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他是个明白人,我既然毫不为难的和他一起上京,就不会半途溜掉。是夜与张说促膝长谈,一起分析朝廷政局走向,让我心中对当前形势又明了几分。 张说多次提起他那位得意弟子,相王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并分析道:“今上昏懦,纵容韦武二党,已使天下失心。 然天下民心仍在李唐,韦武虽皆属奸雄,却不得民心,现虽权势滔天,风光无限,终不能持久。然我观现任太子,心胸狭隘偏激,性阴鸷,天下入此人之手,非苍生之福。 今观李氏皇室,希望仍在相王一脉。相王仁孝之名在外,必为天下民心所归,而相王诸子皆懦弱,唯临淄王英明果敢,仁孝持重,有帝王之姿,昔日年幼时即廷斥武懿宗,深得女皇宠爱,神龙政变中更是披坚执锐,亲赴南牙,李唐的希望恐怕就在此子身上了。” 我知他是在帮自己的弟子拉拢我,他早在我入洛都科举时就已向我表示过这方面的意思,此后的交往及信件来往中更是不断有这方面的暗示。 只是现在中宗年盛,又已立太子,这种帝位传承之事似乎还很遥远。我现在考虑的只是韦武二党,而且我也不想在这种事上仓促表态。便微笑着点头道:“我见过几次临淄王爷,印象很好。不过我现在可是自身难保,那还能考虑这么远的事?” 张说拈须呵呵一笑“我相信无论武氏还是韦氏都不可能打败林生你的,如果我没猜错,林生你这番到了长安,韦武两党间恐怕得有一场好斗了,只是还不知道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会是谁?” 这张说倒真是目光如炬,很少见他看不透的事。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叹一口气感叹道:“有时候那渔翁可是很难做啊!”张说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林生,你当知道世事无常,当初武周朝你出任河南道巡查副使时可曾想到过后来的神龙政变及现在的后族干政与武氏专权?又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事看起来遥远,却很可能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眼前了。我这些话还望林生你放在心上。” 第347章我心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凝重起来,当时我是没看到今日局势,但张说却早在武周时就一眼看透,中宗懦弱,韦氏强干,继位后将有后族干政之祸。当时他跟我说这些话时,我也是如今天般觉得这些是遥远的东西,可这才多长时间,他的话竟已都成了现实。 我确实也应该往远处考虑一些了。第二天重新启程,我执意弃船改行陆路乘马到长安,张说也安排了一百多匹骏马,李思冲只得答应。 这还多亏张说提醒,武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杀我,若行水路,行走路线皆在武氏意料之中,我可不想在三门峡那等水势险恶的地方被人在船上做些手脚,不明不白的葬身河底。 快马疾行,入关后不日即到长安!长安,隋唐两代皇朝之都,其城墙的巍峨高耸与磅礴气势更胜洛都。此城始建于隋文帝开皇二年,不到两年就初步建成,成为隋之都城,时名大兴城。 后李唐仍以此为都,改名长安,并不断加以修辑扩建。内有南北大街十一条,东西大街十四条,共一百一十坊,规整如棋局。 我和雯雯这时第一次到长安,不过这儿的街肆布局和洛阳一模一样,只是更雄浑一些,东都洛阳本来就是隋炀帝为加强对关东和江南的的控制,仿长安所营建。 因此我心里倒也没有陌生感。李思冲纵马来到我跟前“候爷,我们的任务只是将候爷请到京城,现在已入长安,我们的任务已是完成,可以回去交差了。不知候爷打算居住何处,我们得向上面禀报。” 我一愕道:“你们不用看着我吗?”李思冲笑道:“候爷那儿的话,候爷您不过是被人诬陷,朝廷还没定罪呢,我们怎敢将候爷当罪人看待。不过候爷你得将您的居处报上朝廷,方便朝廷征召。” 我哦了一声,笑道:“那就先找一家好点的客栈住下吧!”朝廷在给我赐的有府第,但没有收拾,现在仅有我和雯雯二人,还是先住客栈方便些。 一行人遂朝东市行去,进入闹市,自东向西行至一个十字路口时,发现前面人群拥挤在一起,将路堵住,不得前行。 人群似在观望什么,隐隐听得里边有喝斥叫骂之声。李思冲叫了两个卫士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卫士回来后脸带惊慌,汇报道:“前面路口太子的车驾随从与安乐公主和武驸马的车驾随从抢道,又方各不相让,在路口对峙起来了。” 李思冲一听是太子和安乐公主,脸上立即露出为难之色,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我。我知他不想惹事,便微笑道:“我们何必必管他们兄妹之间的事,在这等一会儿又有何妨。” 李思冲乐得点头称是。我让雯雯下马和我一起到前面看看,李思冲忙也下马跟上。拨开人群,一看路口中间的情形,我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太子李重俊的车驾随从自西向乐而来,安乐公主与驸马左卫将军武崇训自南向北而行,双方车驾先导在路口相撞,互不相让,下人们正在相峙争噪,一方说我们是太子车驾,应该我们先过,另一方嚷着应该公主和驸马先过。 两方的正主却都还隐在车驾后方,没有现身。但看两边都纵容自己奴才在街中心张牙舞爪,今天这苗头应该是别上了。 我明白安乐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个被娇纵坏了的野丫头,想让她让步,势比登天还难。偏偏这个太子又放不下太子身份,不肯对妹妹忍让一下,今天这场戏有得看了。 我本想还得多等老长时间才能过去,不想场中形势已经发生变化。却是安乐公主在后面车里已等得不耐烦,掀开了车帘向外喝道:“重俊不过后宫贱奴所生,安敢挡本宫车驾?再不退让,给本宫打!” 前面公主属下的奴才也是随着自己的主子飞扬跋扈惯了的,一听这话,心里明了主子的意思,对着太子的随从拳打脚踢的就下起了手。太子随从的实力本来就不如公主这边的,人也少,又被公主这边占了先机,眨眼间被打倒好几个。 李思冲在我身后忧心道:“可别打出什么事,要不让皇上知道我们在这儿看着公主和太子打驾却不作为,肯定要降罪的。” 我微笑一下,不管他的忧心。这种事却不是他能掺和的,他那一百多名千牛卫要是插进来,肯定能将两边都震着,可接下来他无论让谁先过,都势比得罪另一方。 这两个主子可都不好得罪。场上太子那边的人被打退,只听得那边太子李重俊的声音大声怒骂“安乐你别欺人太甚,怎么着我也是太子,你这是在犯上,大逆不道!” 这边安东公主在车里冷哼一声,大声回应道:“就是欺负你这个狗奴才了,有本事到父皇和母皇那儿告我去,哼!启驾!” 安乐公主府的人打了胜仗,哄笑欢呼着呼啸而过。安乐公主那华丽的马车行到路中间时,从里面传出一个男声,夸奖道:“安东你真厉害,有魄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我知道这是驸马武崇训在拍自己老婆的马屁。“哼,重俊这贱奴怎能给比?”是安乐公主得意洋洋的声音。这夫妻二人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让外面的人能够听到,肆意羞辱李重俊。 马车很快驶了过去,车帘低重,安乐并未发现在边上人群中观望的我。太子一行几十人待安乐公主夫妻俩的车骑随从过完后才向这边走来,围观的人群都忙给他们让开道来。 他们那些随从多是鼻青脸肿,一行人在围观者目光的注视下显得灰溜溜的,狼狈不堪。我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位可怜的太子,他是骑在马上的。长相倒也仪表堂堂,眉目间有着李氏皇室那份特有的俊秀。 只是现在他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满脸随鸷,看上去相当狰狞恐怖,今天这口气确实够他受的。李思冲早就微微弯身躲在了我身后,怕太子看到他,将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撒在他头上。 但满心羞怒的李重俊根本未将目光往围观者这边投,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但当他经过人群时,还是看见了那一百名铠甲鲜明,十分惹眼的千牛卫,扫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想是气愤这群卫士刚才只在一边看热闹,而没上前帮忙。 李思冲在那儿抚额庆幸“还好,还好,没有看见我,否则以后有得受!”我在看到李重俊这幅狰狞恐怖的面容后,脑海里却想起了在洛阳时张说跟我说过的话“现任太子,心胸狭隘偏激,性阴鸷,天下入此人之手,非苍生之福。”脑海里思潮翻涌。 “唉,非苍生之福,亦非我之福啊!”我沉思着喃声道。“什么,候爷你刚才说什么?”李思冲听到我的呢喃,奇怪的问道。我哦的一声,微微一笑,将思绪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兄妹二人唉!皇上和皇后也不管管?” “管什么呀?太子非皇后亲生,她本来就很不喜欢这个太子。相对太子来说,还是公主在皇上皇后心目中的份量更大些,唉,太子这气怕要白受了。” 李思冲道。我心里明了,那韦后是个权利欲极大的女人,这个非她亲生的太子是她权力之路上的绊脚石,她恐怕已将他视为眼中钉了,如何还会喜欢他?而权臣武三思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肯定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他儿子儿媳如此欺辱太子,怕也有他挑唆的成分。 可惜观刚才情形,这个太子却是身处如此险境而不自知,竟不知道韬光晦迹,一味抢风头,只恐祸已不远亦。心里想着这些,李思冲已将我和雯雯送到了长安东市最大的平安客栈,帮我和雯雯安顿下来后,他们就离开了。 洁静素雅而又不失富贵锦绣的天字号客房里,我思索着是不是先易容去找薛进或到暗宗杜黑子的瑞芳酒家进一步了解一下长安的形势,以定行止。 早在迁都长安之前,我就让杜黑子和灰妪着瑞芳酒家开到了长安,他们现在已经在这儿站稳脚跟,虽然怕引起武氏和韦氏的注意,我没批准杜黑子他们在长安发展地下帮会,但做为我线人网设在长安的总站,瑞芳酒家在长安的三教九流间已有相当知名度,消息相当灵通。 薛进他们刑督衙门则是随着朝廷迁都从洛阳迁到长安的,现在已扩充到五百人,长官还是李湛,不过薛进他们都已成为其中的小头目。 两边应该都已经从查忆萍的渠道接到我要来京的消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向我汇报,?我也想找他们了解一下王同皎刺客一案现在的情况,另外也熟悉一下环境。 但我又怕这儿现在是韦氏和武氏的地盘,我到达的消息恐怕早已传到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冒然去找薛进或杜黑子他们可能暴露了他们和我的关系! 细思量来,为稳妥起见,还是晚上再潜去找他们。让雯雯到客栈柜上去要了一份长安的里坊街道图,在屋里关起门来找到瑞芳酒家及薛进居所的大致位置,然后构思出了几条不会被人跟踪的路线。 谁知到外面叫小二送热水的雯雯回来,递给我一张纸条“一个年轻小厮和我错肩而过时塞到我手里的。”她说道。 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圣主所涉刺客一案已了结,有传言乃皇后说项,罪止于王张数人,其它牵连者皆属无辜而免究。圣主可稍心安!另,送信小厮乃我弟子,可信任。” 后面缀的是暗宗的标记。我仔细看了笔迹和标记,确定这纸条是灵灵的师傅,现暗宗的主持人灰妪所写。看来她也是小心翼翼,怕直接与我接触将自己暴露,而通过这个平安小厮传递消息。 “案子已结?看来是韦后怕武三思借此案打击自己在朝廷里刚培植起来的势力,向武三思施压了,而武三思也确对韦后做出了让步!”我心里分析着喃声说道。雯雯道:“这样的话,宗主你也不必为这件事发愁了。” 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发愁,因为事实上我并没有参与此案,武家肯定拿不出我与王同皎勾结的确实证据,凭此案打倒我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张说,姚崇师兄,唐休憬老将军等他们虽人不在朝廷,但影响力还是有的,他们不会放任武氏用这件事诬陷我。 还有太平公主,她现在虽然低调,但在朝廷里的能量也不能低估,虽说因为神龙政变之事让她对我生出不满,但即便只因着小蝶的关系,她也绝不会坐视我被武氏陷害。 第348章所以我从 所以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担心过。可现在暗宗这条想让我心安的消息却反而让我心生不安了。 武三思对韦后让步?多好的打击异已,在权力之路上更进一步的机会啊,他怎么会轻易放弃?以他在外朝势力现在完全可以不看韦后脸色了,而且这种牵涉到权力争夺的事用两人之间有私情这个理由是完全解释不通的,这事情里面实在是透着诡异啊!”我沉思着向雯雯分析,自己心里却升起浓重的阴翳。傍晚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平安客栈的门口,小二将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将脸全部遮住的人带到了我房间。 待小二退出后,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幅娇颜,竟是一美貌女子,而且我还认识。“芳儿?安乐让你来找我吗?” 来者正是安乐公主的贴身侍婢芳儿,这丫头是我给她开的苞,当日我在伊水河畔遭幸碧思凌雨波师徒狙击,重伤之下跳入伊水,是她们主仆将我所救。 那次我是我出道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多亏她的处子阴精,让快速复原。眼前的芳儿已经变得成熟了很多,她对我微笑一下道:“不,不是公主请公子,而是我师傅让我来请何宗主去见她。” “你师傅?”我不由得一愣。“就是皇后娘娘,芳儿有幸,已于数月前被师傅收入门墙。”她微笑道。我望着她,感受到她在我面前不淡不惊的气质,心道这妮子真是大变样了。 她竟被韦后收为明宗弟子,怪不得今天在安乐公主的车驾随从里没有看到她。只是我给她开苞时她明明尚无任何武功在身,韦后收这么一个身子已破的女子为徒,实在有些奇怪。 “哦,原来这样,那恭喜芳儿姑娘了。”我说着向一边的雯雯打了个眼色,雯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并将门关上了。 我意兴所至,星阳摄魂立即提了起来,望着芳儿的目光就有些变样,芳儿俏脸上攸的浮上两团红晕,身子向前一倾,扑入我怀里,恢复了昔日在我面前的小女儿情态。 “公主和芳儿一直都念着公子呢,终于又见到公子了。”“公子我也想你们啊!”虽是言不由心,我仍说得满含深情。同时扶起她的俏脸,俯首噙住了她那香艳艳的小嘴,一口催情魔气便籍机渡入了她口中。 一只手也轻柔的爱抚上她酥胸。芳儿立即意乱情迷起来,双手抱着我脖子一边求吻,一边嗯哼哼的说着有多想我。我漫不经心的问道:“真的是皇后娘娘让你来请我的?” “当然是了!”她毫不犹豫的答道,然后又使力将一对酥胸往我身上挤“嗯,公子!抱紧芳儿。” 她这反应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看来真是韦氏让她来找我。我现在是步步小心,我这么身披大氅,斗笠遮脸的来请我,我不得不考虑武三思布局诱我的可能,安乐公主是武三思的儿媳,她这个贴身丫头被武氏收卖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在她在被我星阳摄魂控制了心神,被我撩拨的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回答的如此干脆,那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我立即停了下来,将她缠藤般附在我身上的身子稍稍推离,端正语气道:“芳儿即被皇后收为徒弟,可知皇后召我何事?” “这个我不知道?师傅没说。”这丫头还想将身子往我身上靠,被我再次推开,好一会儿才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眼神恢复清亮。在我笑吟吟的目光注视下,脸上现出一幅大羞的神情。嗔道:“公子使坏,让芳儿差点忘了正事。”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黄绢递给我“这是皇后给公子的手谕!”我接过来看了,只见上面写道:“本宫虽贵为皇后,却与何宗主同为圣门一脉,且请宗主入宫一会,聊叙同门之谊。本宫已派人于宫城西北角门处迎接公子,然京城多虎狼,何宗主自为小心。” 我心里大喜,观这手谕的语气,韦后已表达出联合我对付武氏的意思“京城多虎狼!”看来韦后对武氏的势力是深为忌惮啊!“我们走吧,皇后娘娘等着你呢!”芳儿说道。 我点点头,我自离开扬州,缠花剑,星阳神弩就从不离身,因此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稍微一整衣冠,便随芳儿走了出去。却见雯雯正守在门外,我正想叫雯雯一起随行,芳儿开口道:“我师傅请公子一人前往!” 雯雯瞪一眼芳儿,投向我的目光有些担忧,我思索一会儿道:“那雯雯你在客栈等我吧。”说着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雯雯顺从的点了点头。和斗笠遮面的芳儿登上门口那辆马车,马车在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的驾驶下向北而去。 车上芳儿又想往我身上腻,我心里思考着见到韦后后该如何应对,便无心情和她胡闹,她在我怀里伏了一阵,看我没有反应,一脸不满的又将身子坐正了。我微笑道:“来日方长,要不见完你师傅后,今晚你随我回客栈?” “算你有良心!”芳儿嗔得一句脸上转阴为晴。不久行到一偏静胡同内,听得外面突然变得安静异常,我不由得心里一惊,却见芳儿神秘一笑,说道:“我们在这儿换车!”这时马车已停了下来,将车后门一开,只见面前是另一辆相对华丽些的马车的后门。 芳儿拉着我的手没有下地直接从这辆马车进入另一辆马车。原来的马车继续向前行去,我们这辆则过得一盏茶时分才启动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这样的换车过程,后面又进行了两次。我心道这韦后也有些过于小心了,看来她对武氏真的是忌惮的厉害。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武氏越是忌惮,对我的信赖性就会越大,我的自主性也就越强。便也不说什么,只管听从芳儿的安排。 不久天就全黑下来,马车终于来到皇宫西北角,远远的停了下来,我和芳儿从马车上下来后,那马车便自毫不停留的远行了。 是夜夜色沉浓,不见星月,四围一片漆黑,唯皇宫方向可见那角门上挂着那两盏风灯,随风摇摆,透过这浓浓的夜色看上去犹如两点萤火。 马蹄车轮声远去,渐至杳不可闻,四围便只剩沙沙的风声。我心里忽然升起一阵不安,看芳儿已经向那角门处走去,只好也随后跟上,星阳功却已经在身上高速运转起来,六识也提到极限,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今晚这气氛我总觉得透着诡异,以韦后现下的权势,想要秘密召见我用得着如此诡秘吗?角门也就普通大户人家正门那么大小,两边竟无士兵把守,而那木质大门一看就知是长时间未曾开启过了。 芳儿在门上轻拍了三下,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缝,探出一个老太监的头来,看一眼芳儿,便将我俩让了进去。然后也不出声,弯腰提灯向前面行去,芳儿拉一下我,两人跟在他身后。 虽然四围并无灯火,但我精湛的目力仍是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门内竟是一个面积广大的花莆,地势十分平坦,种满了花花草草,中间有几条碎石小路。 想不到宫中有这样的地方,很可能为宫里培育花草的地方。因为四周仍不见灯火,我心中的不安之感更甚。 小心翼翼的随那老太监沿着碎石小路曲曲拐拐的前行,我的手已抚在了腰门缠花剑剑柄处。突然间我耳根一动,这园子里有人,很多人,我的身上立即感觉到无数敌意的目光。 攸的停下脚步来,芳儿跟着停下,那老太监却径自向前行去,而且蹒跚的脚步突然变得十分轻盈,攸的远去。我怒喝一声“竟敢诈我?”一手已擒住芳儿的脖梗,双目怒瞪着她。 芳儿脖子被捏,立即呼吸困难。看见我喷火的双目瞪着她,眼里现出惊悸,嘴里仍自艰难的说道:“我没没骗公子,真的是,是韦韦皇后让我,请公子来的。” “请我来这儿设陷阱伏击我么?”我怒喝道。随着我的话音,四围远处原本黑沉沉的夜色里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并迅速的向上飞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向我所在方位方位投来。 看得出这些火把投掷的并不准,对方不会是想用这些火把就把我烧死吧?脚下周围并无易燃之物。 “我真的,不知道”芳儿已喘不上气来,艰难的辨解道。但我已无暇顾及这丫头有没参与今晚这个伏击我的阴谋,因为那些落在我周围方圆数十丈内的火把,皆落地不灭,将我身边照的通明一片,而远处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这让我立即想到一个可怕的字眼,箭,而且是来自黑暗中的箭。刚想到这儿,嗖嗖声响,四围的沉沉夜色中已飞出漫天箭雨向满地火把照的纤毫毕现的我铺盖过来。 我怒哼一声,甩手将芳儿扔了出去,缠花剑舞起一团剑芒,将周身护住。叮叮当当声不绝,射向我的箭雨被我尽数拨开,耳边却听得一声惨叫,那个芳儿已经身中数箭,惨死在地。 我终于确信她与今晚这个伏击我的陷阱没有关系,只是被别人利用了。可她又口口声声说是韦后派她来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今晚这个陷阱的布置,韦后也有参与,看来王同皎刺客案后韦氏与武氏明月二宗已再次形成妥协,妥协的筹码恐怕就是我这个星宗宗主,武三思不再就刺客一案向下追究,却要置我于死地。 几乎是在瞬间我就想通了今晚这陷阱背后的曲折,可惜我现在已经身在陷阱之中,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竟是不见丝毫停歇,我只有舞动缠花剑全力抵挡。 突然耳内听得一个更为尖锐急促的箭啸声,我立即意识到这支箭可能与其它箭不同,躲闪已经来不及,听着箭啸声判断此劲箭射来的方向,缠花剑一剑拨去,叮的一声,箭被拨开了,我的手臂却也被震的一麻,舞起的剑芒稍顿了一下,露出一丝空隙,无孔不入的箭雨立即侵了进来,我的左肩处,小腹处各中了一箭。 尚未来得及感受到箭簇入体的痛苦,同样急促尖锐的尖啸声,又嗖嗖嗖的不断响起,这次是三支同时向我射来。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不敢硬挡,身形急闪,一个瞬间位移,将三支劲箭尽数射开。 心中意识到这可能是有神射手用巨弩在一边向我偷袭,星主卫队里也有这种类似的巨弩,近距离内射击的威力为啻于一个绝品高手手中的剑。 但刚躲开这三支,后面第四支,第五支便跟踪而至,我只好一面舞起剑芒挡着那些普通箭支组成的密集箭雨,一边身形高速运动起来,忽左忽右,以免被那巨弩之箭锁定。 第349章一边躲闪 一边躲闪抵挡着,一边心念电转,这么密集的箭雨,而且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射来,封死了所有角位,又能如此持续不断的保持这种密集度,四围恐有不低于一千之数的弓弩手在分梯队的向我不停射击。 而那种劲道强横的巨弩上箭很慢,也能如此边续不断的追着我身影射击,恐怕至少有十张巨弩在四围轮换配合着向我攻击。 今晚这形势实在险恶之极,我个人武功就是太强横,也不可能在这种强弓硬弩的密集攻击下持续太久,这种高速移动的身形,还要舞起足以抵挡住这密集箭雨的剑芒团,更要不时抵挡一下追上来的巨弩劲箭,功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移动间我也有意的想移出火把照亮的区域,但不等我进入黑暗,立即就会有新的火把扔到我的周围,让我永远处于亮处,而且我感觉得到越是接近黑暗,对面的箭雨就越强劲,让我更加难挡。 在那密集的箭雨中也不缺乏劲道狠辣,精准且角度刁钻的箭支,混在箭雨中对我的威胁不次于那劲道强横的巨弩之箭。 军中本来就不缺乏神射手,围攻我的,绝对是正规禁卫军。攸忽间已有近半盏茶时分过去,我的身上又多中了好几箭,有一支甚至射中左胸要害,若非我护体真气护身,没让箭簇射深,恐怕我现在已经小命不保了。 但即便是射在背肩腿非要害处的箭支,多了也开始影响我行动的灵活性,而且我现在已经感觉到真气不继的疲累,可黑暗中如同蜂群不断飞来的箭雨却不见丝毫止歇的趋势。 但在这越来越危险的时刻,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静,一面继续舞动缠花剑高速移动着躲闪抵挡箭雨,一边锁定了来时外墙的方向,迂回着朝那儿接近。 我可以感觉到这边的危险气息,这一方向的箭雨是最密集中,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那边黑暗中还有武功高手在等着我,我感觉得到那种如刺的目光,但我现在别无选择,这儿恐怕是唯一的生机了。 看我将要移出光亮区域,又有火把投向我的前方,终于看到那些弓箭手了,在那边分成五排依墙而站,一排排轮流不断的将箭向我射出,前面还有两排持刀禁卫,严阵以待。 我突然一声长啸,蕴含星阳摄魂那摄人心神之力的啸声向四周激荡而去,箭雨终于稍缓得一下,我飞身而起,两个纵跃间跃过那些持刀禁卫,投入到了后边的弓箭手列阵中,缠花剑剑芒爆涨,血雨纷飞,瞬间吞噬掉了十几个箭手的生命,箭阵立乱。 突然两道凌厉的剑气向我背后袭来,缠花剑回折,叮叮两声,将偷袭我这两剑挡开。感觉一股强大的阴寒之气顺剑侵入手臂筋脉,却被星阳功一转,悉数化掉。 是月心真气,这当时两个月宗的高手,功力不错,放到江湖上差不多能进一品了,可惜遇到的是已晋入绝品的我。 旋过身来,看到偷袭我这两个月宗高手都是着宫中禁卫服饰,约四十几许年纪,受我剑上真气所击,仍在后退中,我星阳功转,身随心动,身子攸的朝其中一个欺了过去,迅若鬼魅。 那人仓促间提剑来迎,缠花软剑的剑身灵蛇般缠上了他手里的长剑,我振腕一抖,他的长剑脱手,飞入一个正举刀扑来的禁卫的胸膛,而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擒住他的咽喉,五指使力,咯的一声,颈椎已断,我顺手就将他的尸体砸向一群扑过来的禁卫,同时身子急旋,缠花剑叮叮叮的在则扑上来的另一个月宗高手手中长剑上点了三下,那月宗高手身子连抖,剑势已乱,我的缠花剑已乘机缠上他的剑身,他目露惊骇,弃剑后退,我的身子如影随形,已期近他身侧,一肘撞击到他胸口,将其击的口吐鲜血,躬身向后飞去。 江湖上,想杀一个绝品高手,形同弑神,武三思韦后他们既然想用这种方法除去我,我就让他们知道弑神的代价!正想跟着补上一剑将这个月宗高手也解决掉,耳边却传来空气被刺穿的尖啸声,忙一个后翻,耳听得噗的一声,只见一支巨弩之箭已大半没入那坚实的宫墙,只余箭羽在后微微震颤。 劲箭的破空尖啸声再次响起,第二支,第三支已连续向我射来,密集的箭雨不顾我身边仍有其它禁卫,再次如蝗般向我飞来。 我再发出一声长啸,身形攸的追向那些正仓皇逃离我身边的禁卫,拎起一个禁卫的后颈一边将他的身子旋舞着挡箭,一边跟着那些禁卫朝人密积处跑,密积的箭雨将我身边的禁卫射的惨叫连连。 手中那可怜的禁卫被舞得两圈,已被箭射成一个刺猬,我便将他的身子抛向空中,顺手再抓向另一个,如此连抛出去三个,我攸的腾身而起,朝宫墙上扑去,那箭雨稍愣得一下,立即又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我一手舞剑挡箭,一手已伸入怀里取出星主卫队配备的那种抓钩,铮的一声,弹射而出,在我上升之势将尽时,抓钩已经勾住了宫墙之顶。 但就在这一刻我腾跃时的上升之势已尽,抓钩钢线之力未及,身子便在空中微微顿了一下,嗖嗖声响,两支巨弩之箭瞅着这个机会立即射了过来,我用缠花剑全力挡开一支,第二支去未能挡住,但闻噗的一声,左边大腿上一阵巨痛,那劲箭竟射穿我的大腿射进宫墙,将我钉在了那儿。 我忙一咬牙,忍着巨痛,挥动缠花剑削断了宫墙与我腿部之间的箭杆,腿上横穿着半截箭杆一拉手里抓钩的钢线,借力越过了宫墙。 这个过程背后又中两箭普通箭支,因着护体真气,没能射深。落地时只觉那中了那巨弩之箭的左腿一麻,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心中暗骂对方恶毒,那巨弩之箭上竟上了毒,我对一般的毒物早就免疫,这毒能让我腿部麻木,应该是专门拿来对付我的。 幸好只是上在箭簇上,那箭簇却穿过了我的大腿,没入宫墙内,现在留在我腿内的只是箭杆,是以我星阳功一转,便将毒逼回中箭处,握住露在腿外的箭羽一拨,一股紫血自伤口喷出。就在这时。只听得周围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无数条火龙向我拥来,这边那皇宫那角门也被打开来,内里的持刀禁卫和弓箭手们急涌而出,并在门前列阵,几排刀手在前,弓箭手列队在后,长箭上弦,箭尖指向我的方向,我在这些弓箭手的阵列中看到了那几张巨弩。 其它方向也被从外面赶来的军士团团围住。从其兵铠上我可以看得出,从里面出来的是禁卫军,而外面赶来的这些则是金吾军。 出指点了伤口处几个穴道,将血止住,勉力站起身来。腿上麻木已消,阵阵快意的痛感传来,我长吸一口夜空中清新的空气,一抖手中缠花剑,心中豪情再起,杀意狂升。 对方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再领教一番他们的杀阵,看看他们能不能完成伏杀一个绝品高手这样形同弑神的壮举。 得得马蹄声响起,正对宫墙方向,大队金吾后面两个气势雄浑的将军骑着马在一群铠甲鲜明的骑士拥护下行近来,火把通明,我立即认出了这两个人是谁。 武氏家族各重要人物的资料我早已烂熟于心,何况这两人中有一个我还曾在任洛阳刑督时见过一面,那便是金吾大将军武重归,另一个是武攸宜,现总掌禁军。 两个都是武氏家族武三思以下最重要的人物。“哈哈哈,果如郑先生你所料,四弟你在里面设的箭阵和这矮矮的宫墙是挡不住名震天下的布衣候何候爷的。”武重归在马上意气风发的大笑着对身边的武攸宜如此说道,武攸宜只是盯着我冷笑。 两人身后又闪出一人来,身着灰布长衫,颇有些雅士风姿,只是眼中不时闪过的光芒阴狠歹毒,却是那灵宗宗主郑音,他面带微笑朝我喊道:“何公子别来无恙?” 我冷冷一笑“承郑先生的福,何某还活着站在这儿。”郑音冷笑一声“哦,是吗?不知下一刻何大公子你否还能站得住?”他说着突然一挥手,喝道:“放箭!” 金吾中的弓箭手,以及从角门里涌出来的那些内宫禁卫弓箭手一起将箭向我射来,那巨弩之箭也再次发出了可怕的尖啸,我却早在郑音抬起手来那一刻已经向武氏兄弟所在方位掠去,疾如闪电。 擒贼先擒王,这幕后主事者不出现便罢,既然出现了,就别想好过。迎面而来的密集箭雨被我缠花剑尽数挡开,眼看就要冲到那些金吾跟前,武氏兄弟和郑音在马上看着我,脸是面带微笑,神色淡定。 从那些金吾军中突然飞出一张张大网迎头向我兜来,网上挂满明晃晃的利刃和倒刺,火把光下可见其刃上那蓝莹莹的反光,让我知道都是涂了毒的。 我心里冷哼一声,星阳功运转全身,缠花剑剑芒过处,将那些不知用什么质地做的大网尽数绞毁,身上虽被挂出几道口子,却都不深,只感觉微麻一下,星阳功过处,便将那炼化,这上面只是些普通毒物,不像那巨弩之箭上所涂之毒那么厉害,无法对我造成威胁。 毒物越厉害,便越难炼制,巨弩箭上那种毒当属此种,否则在所有箭支上都涂上这种毒,以我今晚身上中的这么多箭,我早挂在这儿了。 刃网被毁,我已冲入金吾之中,这些普通的士兵根本挡不住我的缠花剑,几剑逼退身边几个金吾,再次腾身而起,扑向武氏兄弟。接近对方的主子,跟着我的箭雨停了下来,但武氏马前却跃起几条身影,几道凌厉的剑风向我迎来。 我知道这些都是月宗隐藏的高手,不敢大意,星阳功转,身子在空中突的一个横移,避过了两个人,缠花剑在另一柄迎来的剑上一点,借力将身子再次提升,然后以身影忽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高空带着一团剑芒扑向武氏兄弟。 武重归,武攸宜还有郑音终于色变,忙拨出了自己的佩剑,郑音从马背上腾起,迎向了我的剑芒,武氏兄弟身后又腾起两道身影向我迎来。 剑芒相交,好一阵密集的叮当声,我一个倒翻,落回了金吾中间,身上已多出两条剑痕,位于肩部和小腹,分别来自郑音和两名月宗高手中的一个。 郑音也倒罢了,一宗之主具有一品的实力不足为奇,但另两个人皆是陌生面孔,竟也有不次于郑音的实力。 仅所见的武氏家族今天已经出了四名一品级的月宗高手,这些还只是月宗武氏一系的,另外还太平公主一系,女皇当政这些年,月宗沉积隐藏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啊! 第350章一边应付 一边应付着身边金吾砍来的乱刀,一边将星阳功连转几转,消去了由剑伤处内侵的阴毒真气,同时封了伤口周围几处穴道,将血止住,只是体内震荡的真气却让我吐出一大口血来才将其压下。 这期间臂上又被一个金吾划出一道刀伤,但相对那两道剑痕而言,这刀伤便如搔痒了。回望郑音三人,他们在我缠花剑下也不好受,郑音面色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痕,我绝对想信这一轮交锋他受的伤比我重,那两个月宗高手的面色也是阵红阵白。 只是可惜了,若非事前消耗过大,真气不继,刚才完全可以趁机取了郑音性命,并突入武氏兄弟身前的。 现在我已经无力再发出刚才那样一击了。武氏兄弟开始在身边众人的护卫下缓缓后退,同时嘴里喊道:“逆贼何同,夜闯禁宫,欲图不轨,罪大恶极,众儿郎砍中其一刀,刺中其一剑或射中其一箭者赏金千两,位提两级,有得其人头者,赏万两金,位提三品。” 重赏之下出勇夫,我不得不承认武重归这一手确实高明,那些金吾兵和禁卫听到此话,立即疯狂的扑上来,我的缠花剑只得毫不停歇的吞噬着这些普通士兵的生命,但他们仍是不管不顾的向我扑来,消耗着我的力气。 麻烦的是周围的弓箭手不断的瞅机会向我放冷箭,尤其那巨弩之箭,每躲开或挡开一支,总要让我身上多几道伤痕。试着几次越起想从空中突围,却都被那带利刃和倒勾的大网与密集的箭雨以及在一边一众武功高手的联合扑击下被压回地面。 武重归一众人已经退到远处,我无法再内力消耗越来越甚,那一条条伤口都不致命,可不断流走的鲜血却也正在将我的力气一点点带走。我知道周围有很多月宗的高手正虎视眈眈的等着我被这些普通士兵消耗的精力不支时扑上来捡便宜。 便凭着在星星谷训练出来的坚强意志力,我的心仍保持着沉静,注意着场面上的形势变化,寻找着任何一个可能让我突围而去的空隙。 只是对方的布局十分严密,这样的空隙竟是一直没有出现。就在我心间开始升起无力感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南边金吾军阵突然混乱起来。扭头看去,只见十几骑黑甲骑士正挥舞着长刀从那边气势如虹的冲过来。 众金吾提防不及,防线瞬间便被其冲乱,众骑向我这方向疾奔而来。我已认出来者是薛进诸兄弟,发出一声长啸,告知薛进诸人我的位置,同时全力朝那边冲去。 “放箭!放箭!弓弩手,挡住他们!”是郑音在西面吆喝的声音。周围惊诧的弓箭手立即反应过来,纷纷将手中箭支朝薛进等奔驰的众骑射去,箭支密集如雨,薛进诸人虽是全身甲胄,却也挡不住这样的箭雨,何况身下的马儿并无防护,立即有好几骑倒了下去。 这时我正好冲到了这边和薛进等人汇合到了一起。“公子上马!”薛进一边舞刀挡箭,一边向我大喝道。眼前又有一个兄弟被射下马去,那匹身上已中数箭的空马径自负痛向我冲来,我忙一捞马缰纵身跃了上去,勒转马头,缠花剑舞起一团剑芒,连人带马一起护住,向南边冲去。 薛进和其它剩余的三骑紧随在我身侧向回冲。瞬间便又闯入金吾军阵中,发现前面一个被射下马的兄弟正带着箭伤在抵挡一群金吾的围攻,我探下身子将握马缰那只手伸了出去,想将他一起带出去,不料我的手刚伸出去,一声刺穿空气的尖啸声在耳边响起,那名兄弟已经仆倒在地,背心处一段巨弩之箭的箭羽。 自己人在眼前的惨死,让我心间升起一股强烈的悲愤之情,却也无能为力,只有“驾!”的一声,继续加快马速向前冲。但这时那巨弩之箭的破空声不断在身后响起,缠花剑连挡开了两支射向我背心的巨弩之箭,我的手臂已被震的有些麻木,也就没能拨开射向马腹的第三支,胯下骏马发出嘶心的悲鸣,顺着急奔的惯性向前倒去,将我从马背上向前甩了出去。 刚一落地便有一群金吾的刀枪和大戟招呼了上来,缠花剑一旋,将其尽数削断,我却再次陷入了围攻之中。一声马嘶,薛进奔驰的快马在我身边停下,薛进从马背上跃下来,挥动手中长刀势若猛虎的替我挡了绝大部分攻击,同时向我喊道:“公子你快上马!” 我缠花剑又削飞一个金吾的脑袋,就势拧身跃上了马背,又迅捷的两剑将两个正向薛进进攻的金吾刺死,伸手揪住了薛进的铠甲,喝一声:“走!” 便欲将他也提上马背,却听得薛进呃的一声,我扭头一看,只见一股黑血从他嘴里涌出,而他的胸口处却透出一个巨弩之箭的箭簇来。 “薛进!”我目眦欲裂的大喊道。同时挥出一剑将两个扑上来的金吾削的身首异处。薛进的目光却已经开始涣散,有些呆滞的转向我,嘴里喃声道:“薛进代众兄弟谢过公子替我家少主报仇之恩。”说完鼓起余力,将手中长刀刺入了我胯也骏马的后臀,那马吃此巨痛,箭一般向前窜去。 咯的一声,我手里已只剩一片薛进铠甲上的铁片,回头望去,薛进已倒在了众金吾的乱刀之中,他那十几名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也全都淹没于金吾与禁卫军的刀光戟影中。 我心里的悲愤更加上一份沉痛,眼中已有泪水渗出。仰天一声悲愤的长啸,挥剑挡开两支向我追来的巨弩之箭,甩手将手中那块铁片射入了前面一个手执长戟,欲刺我马腹的金吾的额头。 缠花再爆出一团剑芒,将一群欺近的金吾吞噬,胯下之马终于冲到了包围圈的外围,前面是黑沉沉的夜色。但就在这时,感觉到几道凌厉的剑气从身后向我扑来,我知道一边那些侍伏待动的高手追上来了。 心里正怀着因薛进众人之死而来的悲愤,判断着剑气的来势,从马上旋身而起,向朝我扑来的两人直迎二去。两人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身迎上,受我身上强大煞气震慑,目露惊骇,手中长剑已失去劲势。 我缠花剑缠住一人长剑将他往我身前一带,兜心一脚踢去,正中胸口,胸骨碎裂的咯吱声中,那人的身子,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向后甩飞而去,将后面紧跟着扑来的几名高手的冲势阻了一阻。 而我缠花剑的剑尖已经从我身边另一个高手的脖子间划过,我的身子则借着踹那一脚所借之力向后飞速后退。落到地上时突觉脑袋一阵晕沉,体内也觉气血翻涌,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方才站稳。 我知道今晚我流血过多,身体精力也已经消耗到极限。猛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来,利用天魔解体大法刺激出身上的潜能,全力向黑暗中冲去。 “那里走?”耳边听得炸雷般的喝斥,数道凌厉的剑气已经逼至头顶,却是武重归身后那两名一品级的高手赶到了。现在绝不是和两人纠缠的时候,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正在赶来,稍一耽误我就有可能再次陷入刚才那样的围攻。 是以忙足跟一拧,催动身形划出一条弧线躲开这两剑,向前疾射而去,后面两人可能也看出我是强弩之末,立即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 更后面还有十几名月宗高手及大队金吾和内宫禁卫。我疾速冲入一条暗巷,巷口一处高墙上突然爆出一大团绚烂的剑芒,向下扑击而来。 我一看那剑芒,不惊反喜,这是雯雯的小剑。果然,那剑芒直向追在我身后的两人撞去,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两个月宗的高手相继向后飞退,雯雯那纤秀的身影也流星般向我这边退来。 “快走!”随着她这一声轻喝,我的大手被她娇腻的小手拉住,两人一起投入了巷子深处那沉沉夜色中。穿过两个里坊,我和雯雯终于摆脱了追踪,两人在一个巷子深处的转角停了下来,我虚脱的坐到了地上。 雯雯跟着蹲下,向我关心的问道:“宗主你没事吧!你使了天魔解体大法?”我摇摇头道:“没事,幸亏你到得及时,身上这全是皮肉伤,没什么严重的内伤,调养一断时间就好了。” 浑身刀伤箭伤的我早已是个血人,这一阵全力奔逃,不少伤口止住的血又开始向外渗出,尤其腿上被巨弩之箭射穿的那个洞鲜血直往外浸。 雯雯心疼的将我的腿抱到她怀里,封了周围穴道止住血,从怀里掏出金创药撒上,撕下一块衣襟用心包扎起来。我抚摸着她的秀发,仰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吸入一口清冷夜气长叹道:“今番我失算了,没想到韦后会和武三思妥协!可惜了薛进他们!” 想及薛进几兄弟惨死的情景,我心间充满沉痛。雯雯不语,包扎完大腿,又去给其它伤口上药,我突然觉得那儿不对,猛坐直身子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受伤了?” 雯雯的脉相确实显示出身上带有相当严重的内伤。雯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与宗主你这一身伤比起来算不得什么的,只是不小心被第五明辉那厮在背上打了一掌。”“第五明辉?”我疑道。 “宗主和那个芳儿离开后不久,奴便遭到大队军士的围攻,第五明辉和一群应属月宗的高手向奴偷袭,其中有三个依奴观察当可列入一品。”雯雯语气平淡道。我就想到对方既然在这边设陷井伏击我,雯雯那边肯定也不会被放过。 雯雯说得平淡,但第五明辉再加上月宗一向隐在暗处秘而不宣的三个一品高手,还有其它好手及一众军士,我可以想见当时情势的险恶,雯雯经历的危险恐怕不比我少,难得她身上没有见到一丝外伤。 “唉,你是为了尽快突出重围赶来救我,才硬受了第五明辉那一掌吧?”我问道。雯雯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他们也没讨到好,第五明辉胸口被我划中一剑,剑气伤及内腑,这一生都休想复原了,另外三名月宗的秘密高手也是一死一伤。” 我深情的望着雯雯,叹一口气,将她揽到了怀里。“月宗隐在暗处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你那儿遇到三个一品级的高手,我在这边也遇到了四个,都是以前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不过我也废了两个,那个郑音也被我打成了重伤。” 我微笑道,接着冷哼一声“等咱们养好伤,他武氏今晚施于我们身上的,定要让他加倍偿还。还有韦后的出卖,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狠声说道。 雯雯忽然抬起头“宗主,今晚这事会不会连累到蝶园里的姐妹?”我心里一惊,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惊道:“不好,武重归那厮给我定的罪名是夜闯禁宫,欲图不轨,这个罪是足以诛三族的,不只蝶园,连谢家,沈家,淮帮和黑风教都会受到连累。” 第351章我说着腾 我说着腾的站起身来“我们必须马上离京,赶在武氏月宗之前将蝶园里锦婕她们全都转移到星星谷,同时也要尽快通知谢沈关崔四家及早做准备。” 两人正举步欲行,忽听得有杂乱的脚步声,马蹄声响起,显示有大队人马正朝这边涌过来,而且对方的目的性很强,似乎知道我和雯雯所处的位置。 喧哗声中传出的一声声犬吠让我明白了怎么回事,和雯雯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今晚的危险还远远没有过去。我一咬牙,喝道:“走!”拉起她的手向声音相反的方向疾速奔跃而去。 奔过几条街道,刚要从一条巷子里冲出去,却听得前面街道上也传来马蹄声和狗叫声。我和雯雯忙又退回到了巷子里。现在已经全城宵禁,对方有灵犬带路,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正自着急,黑暗中忽然飘出两道身影,雯雯手里小剑腾的化为一团剑芒向两人罩去,我的缠花剑也紧跟而上,我们知道现在这情形必须速战速决,尽快将对手解决,不能让其缠上,否则后面大队人马跟上来,我们想再脱身就难了。 “何公子住手,我们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来接公子的。”两人一边挥剑抵挡,一边急忙低喝道。我和雯雯攸的退了下来,我这才看清来的是两个高瘦的灰衣人,在剿灭荷花教一役中,两人跟于太平公主身侧,我曾与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公主让我兄弟来接何公子!”其中一个喘息着说道,两人应付我和雯雯那瞬间疾攻应付的相当吃力,这会儿都脸上犹有余悸。 他们还真得庆幸他们开口快,否则这会儿两人至少有一个得毙命于我和雯雯剑下,不过我和雯雯刚才也是有苦自己知,这两人若真是武氏的人,以他们的实力,已近强弩之末的我和雯雯纵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他们,我们两人接下来恐怕也没有能力继续逃亡了。 两人收剑加鞘,我和雯雯一起在松了口气,剑把倒转,将剑身贴到了臂上。一个灰衣人道:“跟我们来!”两人率先向前奔去,我和雯雯忙跟上。 这儿不是太平公主府,而只是一处民宅,但太平公主确实在这儿,他的身边竟还有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人,那个张说常向我夸奖的临淄王李隆基。 “唉,让你带小蝶和你的女人们归隐,你却非要自己跑到这是非之地,弄成今天这局面,何苦来着?”太平公主看到浑身浴血的我,叹息着说道。李隆基站在她身后,朝我友好的微笑了一下。 我向太平公主一揖“今番是林生莽撞了,还请姨妈帮忙解此危局。”我次从小蝶那儿叫了她姨妈。太平公主望着我苦笑摇头“解局?你已经陷了进去,要解此局谈何容易,夜闯禁宫,欲图谋逆,你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罪名吗?” 我心里暗惊她耳目之灵聪,竟已经知道了我被安的罪名,面上却恭敬道:“林生明白,因为林生今晚之一时莽撞,将会连累到很多人,所以肯请姨妈设法保护谢沈几家。” “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你今晚要离不开京城,到明天天亮,这偌大的京城将再无你容身之地,到时候你恐怕永远都别想离开了!” 太平公主怒声数落道。我一下子噤言,我现在的希望确实全在她身上了。太平公主的颜色这时却缓和下来“唉,纵然你能出城,能不能回到扬州还是个未知数呢。 好了,隆基,你带他进去将伤口处理一下。”接着望向我身后的雯雯道:“丫头,你过来,我给你疗一下伤,你家宗主想回扬州,还得凭你这把剑呢。” 天色微明时,我和雯雯进入城郊一密林深处。脱下身上的鱼皮水套,塞进那防水包裹里,然后拿出太平公主给我们准备的干粮来吃。 由于所有城门都已经封闭,太平公主安排我和雯雯从一条水道潜出城,由她驾马车外出,引开了附近金吾的注意力,然后李隆基带我和雯雯到了那条水道,那水道和城外护城河相通,在城墙处根处有一个可容人钻过的小水门,水门处的铁栅栏在我缠花剑下犹如腐木,我和雯雯顺利的潜入外护城河,然后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登岸,来到这片树林。 我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清洗包扎过,只是使过一次天魔解体大法,经过这么长时间泅渡及到树林里来这一段飞纵奔跑,又感觉到气血翻涌。 突然一道清流从背后进我体内,帮我将翻涌的气血调节平衡。是雯雯在帮我了,她的内伤在太平月心真气的调理下恢复的七七八八。我回头朝她感激的微笑一下,说道:“好了,可以了,你的内伤还没好全,注意调息。”说到这儿,我发现雯雯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这时我也是心中一动,忙将耳朵贴到了地上,然后抬起头道:“看来武氏已经发现我们出城了,有大批人马正朝这边搜索过来。” 接着叹一口气道“根据对方的行进速度,武氏手里肯定是有追踪蹑迹的高手,恐怕这会儿已经找到我们的踪迹了,我们的归途真的是不容易啊,走吧!”说着站起身来,两人提起轻功朝东边密林更深处行去。脑海里又想起昨晚太平公主对我说过的话“母亲在世时月宗培养出来的高手现在绝大部分都在武氏手里,其中至少包括七名一品级的高手,那是早在母亲刚登上后位时授意宗内长老挑选出有武学天份的弟子刻意培养的,共有十名,本来都是她老人家身边的侍卫,现在除了我身边这两个和上官婉儿那儿的一个,其它七人全都投入了武氏阵营。 再加月宗其它高手及武氏从外面招揽的人手,那是一股足以毁灭整个江湖的实力。而且武氏现在把持着京城内外边疆驻军以外绝大部分军队,那里面不仅有用之不歇的兵源,还不无数精于追踪蹑迹的斥候,你们这一路绝对不会好走。 但我只能帮你们离开长安,出城以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这才离开长安不到一个时辰,太平公主的话就已经得到了事实的验证。 不过太平公主在这番话后还说了一些话,让我现在少了很多担忧“夜闯禁宫,欲图不轨这个罪名虽然会牵连到你那几位岳家,但你放心,谢家江南仕族之首,数百载名门的地位在那儿摆着,武氏轻易不会冒着得罪江南仕族集团和天下儒仕去动谢家的,至于沈家,我会去向皇兄说明小蝶母亲的身份,将她沈家保下来,至于关崔两家,你也不需要担心,虽然他们遭打击是必然的,但都是有多年根基的江湖大帮了,张氏兄弟和升仙教花两年时间也没能将黑风教拨起,这番武氏想拨除淮帮和黑风教也不会那么容易,他们都有自保之力。 而且在你倒下之前,相信武氏不会分精力到他们身上。而有谢沈两家在,在武氏没有将精力从你身上分出来之前,你扬州蝶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你现在只管设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即可,不用为别人做无谓的担心。” 话是这样说,我可以不为谢沈关崔几家担心,却不能不为我蝶园里的诸女担心,她们要得到我出事的消息不知该有多么忧心。 而且也难保武氏不派人去抓捕诸女,以用来胁迫我就范,也不知谢家和沈家能不能为蝶园顶住来自朝廷的压力?我心里担忧着。 “宗主你看!”雯雯突然指着天上一个黑点对我道。我仰首一望,惊道:“猎鹰!这家伙在我们头顶多长时间了?” “从咱们一出树林,我就发现它在咱们头顶盘旋,一直到现在。”雯雯答道。我叹口气,抽出缠花剑道:“准备突围吧,位置被锁定这么长时间,对方又有快马,咱们现在应该已经被包围了。向西北方向走!”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已经被大队骑兵包围,但也许是包围还未最后完成,也许是对方未料到我们突然改变行进方向,在西北方向没有布置足够的实力,至少在我和雯雯突围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高手。 所以这次突围还是相当顺利的,只是混战中身上不可避免的多了两道痕,但却夺得了两匹快马。可那个黑点仍在我们头顶盘旋着,这让我知道我们的位置一直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猎鹰,灵犬,一大群精于追踪蹑迹的军中斥候,这让我们很难摆脱他们的跟踪,只要我们行进速度一慢下来,对方很快就会再次围上来。暮色笼罩大地,连续一天不停歇的急驰,人没事,两匹快马和却已无法行进。 “休息一下吧,让马儿吃些草休息一下,我们也得吃些东西,等天全黑下来再说。”我说道。两人在一个视野开阔的高岗坐下从背囊里拿出干粮吃了,两匹儿却是躺在一边只喘粗气,不去吃草。 我和雯雯相视苦笑了一下,它们确实太累了!天很快就全黑下来,夜有微风,吹拂着高岗。我拥着雯雯仰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满天繁星,或者说是看着那只阴魂不散的猎鹰。 我知道夜色对鹰眼的影响不大。“这畜牧不除去,咱们就永远摆脱不了跟踪!”雯雯说道。我点点头,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没有接她的话。 这种猎鹰应是军中专门训练出来打探敌情的,都是训练有素,想将其引诱下来杀掉实在太难了。突然,我和雯雯都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举目远望,高岗四围,迷蒙夜色的遥远深处,各有一条亮线,正在向这边快速移动。 是火把,我们再次被围住了。我长吸一口气,以严肃的口气向雯雯道:“雯雯,我们必须分开!”雯雯一愣,惊道:“宗主你说什么,这时候雯雯怎么能离开你身边?” 我摇摇头“我们两人在一起,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们的追踪,回到扬州,可现在我没有耐心跟他们在这荒野间追逐消耗,蝶园那边我实在放心不下!” 刚才躺着时我想了很多,不得已做出了这个决定。“宗主的意思是,让奴先回蝶园?”雯雯迟疑道。 我点点头“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只要我们俩分开,他们不会分太多精力在你身上,你就可以尽快赶回蝶园,” “不行!”雯雯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我的话“护卫星主是星影天职,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宗主,就算要引开追兵,也应该是雯雯去将他们引开,让宗主南返。” 雯雯的脸上已见泪痕。我叹口气“唉,雯雯,我不已经说了吗,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精力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你怎么能将他们引开呢?” 第352章我拉起雯 我拉起雯雯的双手,合在我手心里,深情的凝望着她双眼“我知道你着紧我,但现在我有了蝶园,有了家,有了很多牵挂,已不再是咱们刚出星星谷时那般无牵无挂了,现在的星影不但要护卫星主,还要护卫星主的亲人,保护好锦婕他们,就是保护好我。 否则锦婕小蝶他们任何一人若落在对方手里,你让我情何以堪?”“可蝶园里不还有爷爷和叶先生他们吗?还有凌姑娘,扬州又有谢家和沈家以及红粉书院。”雯雯望着我道,一双美眸已是泪眼朦胧。我摇摇头“这些都不能使我放心,最怕锦婕她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我担忧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所以你必须回去,赶在我们在这边发生的事消息传回扬州之前赶回蝶园,传达我的意志,让锦婕带着玲儿小蝶她们随叶先生和老李到星星谷去。” “那宗主你怎么办呢?”雯雯垂首低泣道。我知道她已经被我说服,伸手摸娑着她脸庞,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充满自信的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然后指着四围正在接近的包围圈对雯雯笑道:“你看他们每次为了围住我们,将防线拉的这么长,就那么几个可以挡我几剑的高手该如何分配呢,而只凭那些普通军士又怎能挡得住一个绝品高手?现在已经不是在长安城里,天高野旷,他们想困住我谈何容易?” 我身上爆发出强大的自信,紧盯着雯雯的双眼道:“我要你保证维护锦婕他们的安全,答应我,将她们全都平平安安的送入星星谷!”雯雯终于点了点头“宗主放心,奴定不负所托!” 我点点头,振一下手中缠花剑,指着正在靠近的火龙振声道:“凭这样的阵仗就想消灭一个绝品级高手,他武氏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等着雯雯你将锦婕他们安置好后回来接应我,带上雨波和李老,到时候我们慢慢的对武氏这些爪牙进行猎杀,虽然搬不倒武氏,但我要让他派出来的精锐高手一个也回不了长安!” 我说着身上的煞气透体而出,手腕一振。缠花剑爆起一团剑芒投向地上,地上出现一个土坑。 “躺进去!等四围安静下来再破士出来,不要再走来时的路,那儿武氏应该已布下重兵,你向南直走,过汉水流域后再东行回扬州,路上不要有任何耽误,以最快速赶回蝶园,小蝶他们谁要不听话,你可以便宜处置!” 雯雯点点头,仰身躺了进去。我将挖起的碎石土块给他盖上,然后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盘旋着的黑点,暗道看你这畜牧还不被骗。 接着在两匹正在吃草的马儿后臀各刺一剑,痛的两马一起狂嘶急奔,我则纵身跃上一匹马的马背,向东边火光处疾冲而去。***我将手里血已流尽的野兔扔掉,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喝下肚的热血让我身上重新有了力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狗叫声,我知道我又得继续我的逃亡了。与雯雯在那个高岗分开并突了重围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以来,我虽总体上不断向东而行,但行进路线上却是忽东忽西,忽南忽北的让对方摸不清我的行进方向,让对方不得不为我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以吸引武氏的精力,掩护雯雯顺利南返。 现在她应该已经回到扬州,正护送谢锦婕他们到星星谷去罢?我的行迹虽然飘忽,但却始终无法摆脱身后的追兵,我也数度利用河流在水里潜行等方法几次成功的摆脱了天上猎鹰的监视,但总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再次被对方缀上。 鹰眼狗鼻,我都有办法骗过,真正摆不脱的是那些精于追踪蹑迹的斥候。我已记不清我被围过多少次,经历过多少厮杀,只知道身上的伤口每天都在增加,鲜血与精力恢复的速度早已跟不上消耗的速度,那些普通兵丁是很难拦住我,但一群蚂蚁也能咬死一头大象,我不得不承认,这一路逃亡过来,我身上的伤势是在逐渐加重,因为在不断的逃亡过程中,对方根本不给我修养疗伤的机会,太平公主给的那些干粮吃完后,连补充食物都成了问题,我也早意识到了武氏的策略,很可能就是要先这样把我拖垮,然后再聚集高手一举将我击毙。 但知道情况是知道情况,我却无能为力。前天在刚入关,将要进入河洛平原时又被被对方咬住,对方可能认为机会到了,郑音,第五明辉及仅余的三个一品级月宗高手突然一齐出现,让我不得不使了两次天魔解体大法才得以脱身,造成的恶果就是之后一段时间感觉连缠花剑都拿不动了,还好那段时间里没有被咬上。 但我明白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一个一品级的高手恐怕都能结果了我,再被对方咬上,来个前天那样的围攻我就该废了。 洛阳城离我现在的位置不远,到洛阳城里找张说寻找庇护是个很诱人的想法,但我很快就放弃了,我知道武氏肯定已经在前往洛阳的路上设下无数陷井正等着我呢,这一路上,每当我要进入某一个城镇,总会钻入布置好的伏击陷井,突围也越来越艰难。 得到经验的我便尽捡无路的荒郊野岭走,让对方无法事先布置好陷井。临时形成的包围总要容易对付些。但这样造成的恶果就是觅食的困难,我不得不以林间野果充饥,偶而有幸,可以像刚才那样碰到一只倒霉的野兔。 生火将野味烤熟的时间是没有的,但我发现活物的鲜血喝进肚里恢复精神体力的效果实在是好! 就像我现在,一身的精力主要拜刚才那只野兔的一身热血所赐。洛阳城是不可能进去了,就算我能通过那些陷井伏击进入洛阳,张说也不见得庇护得了我,说不定还会受我所累。 洛阳附近我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投靠,那就是洛阳城南的松园,查庸生与丁忘忧的归隐之地,但就算不怕打绕到两人的清静,从我身处这个位置绕到龙门香山这一路也太危险了,狗吠声正是从那边传来的。 几番思量,这个诱人的地也被我否决了。我还是按照我原定的计划绕过洛阳城继续东行,再向东不到一天的路程,就可以进入淮帮和黑风教的势力范围,不知道关崔两家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些接应。 入夜,先是穿过一冒着臭气的沼泽,摆脱身后的追兵,又潜入一条河里,顺流向下潜游了有将近二里,当我爬上岸时,身上被什么东西盯住的感觉终于消失,又一次摆脱了天上的鹰眼。 看看缠花箭上穿着的一条鱼,那是我在水下时一条从我身边经过的倒霉鱼,我知道我现在可以找个地方填下肚子,然后稍微休息一下了。我得抓紧时间,那些斥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再次找到我的踪迹的。 眼睑感觉到光线的刺激,我立即醒了过来,发现东边天际朝阳已经升起。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多时辰,看来这连续不断的逃亡与厮杀,我真是太累了。从藏身的石隙里移出身来,心中立即升起一阵恶寒的感觉,是被盯上的感觉。 抬头一望,那个黑点又在头顶盘旋了。“畜牧!”我恨恨的骂一声,急忙沿山脊向东奔去。因为怕被对方的快马缀上,除非逼不得已,我是绝不会走平地的,选择的路线不是山地丘陵就是密林沟壑。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很好,不仅让对方的快马展不开脚程,还便于我隐藏行迹。但今天我显然有些不幸,也许是因为那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给了对方追寻我的时间。 当我行至一半山腰时,前方和后方同时传来了狗吠声,我知道我的位置已被对方锁定了。看看山下,虽有一些树木却是太过稀疏,根本无法利用,而且地势平坦,对方只要有快马,便可很容易的围上我。 只有向上行了,到了上面也许可以找到便于突围的有利地形。尖锐的啸声在身后响起,我忙一个侧身,一支巨弩之箭堪堪贴着我的身子射过,铮的一声,没入前面一块大石内,强劲的力道,射的碎石飞溅。 我已进入对方巨弩的有效射程了。又一次被缀上了,我紧紧手中缠花剑,准备将要到来的恶斗。 那巨弩之箭有了第一支,紧接着就有第二支,第三支我不得不加快了移动的身形,并不断的利用着山上的大石及其间稀疏的树木隐敝身形。 移动间,回首下望,只见十几条身影正快速跳跃着向我追来,在他们身后是数百铠甲鲜明的军士,正成弧形向上围来。 这些人经过多次的围捕失败,也是学得越来越精了,由一众高手打头阵,众军士则布阵组成外围防线,巨弩手藏于军阵中向我放冷箭。布局严密之极。这儿的山并不高,很快就到了山顶,往另一边一看,我不由得气苦,这山脊竟是一个猪背岭,上来这面坡势缓,另一面却几乎是垂直而下,陡若悬崖,而且是深不见底。 就是司马承祯也不敢从这儿跳下去啊!正自气苦,又一支巨弩之箭射来,我忙闪身躲到在块大石后面弩箭的死角处。 探首下望,下面众人已经围了上来,我已经看清最前面那一众高手的面庞,郑音,第五明辉,还有那四个让我深为忌惮的月宗一品级高手,竟然又一次全部出现,看来对方这次是吃定我了。 我的手摸到了腰间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的箭袋上,以前多次遇险,或是没机会,或是不舍得,还一直没动用过它们,现在必须靠这件神兵来保命了。 我现在的状态绝不可能抵住郑音,第五明辉等六个一品高手的围攻,虽然他们六人身上也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 第五明辉和其中一名月宗高手是在长安围攻雯雯时就负了伤的,郑音也在宫墙外对的围攻中受了一定的内伤,其它三人在这半个月来的多次照面中也都被我缠花剑或多或少的留下痕迹。 可惜我在伤着他们时总是功力不继,否则即便是轻轻的剑伤,带上我千变万化的星阳真气也够他们吃一壶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的向我这儿飞奔。将缠花剑插回腰间,左手打开星阳神弩,右手五指间夹上了四支恋星小箭。 从大石的一侧盯着正迅速接近的六人,一支恋星小箭上到了星阳神弩上,箭尖从六人身上依次晃过,最后定在了第五明辉身上。 我知道六人中他身上的伤最重,雯雯在长安时赏他那一剑绝不是半个多月就调养得好的,他这么带着伤来追杀我,完全是因为对我的仇恨,我毁了他的升仙教,又杀了他的亲妹妹第五英儿,这份深仇大恨肯定让他对我恨入骨髓,现在大仇即将得报的希望足以让他的头脑失去冷静,我已经看得清他满带杀意的血红双眼和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孔。 第353章对这种状 对这种状态的人施行偷袭,最易得手。距离更近了,行进中的郑音突然攸的止住身形,两人的目光相遇了,我看见他的瞳孔忽然收缩,心知他已发现了我手中的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果然,只见他一边大喝着:“小心弩箭,散开!” 一边投到了一块大石后面,其他四名月宗高手也在第一时间将身形止住,伏在乱石或树木后面。只有第五明辉没有及时止住他的身形,被仇恨夺去心智的他反应慢了一线,这一线时间就足够了。 一溜乌光闪电般划过了两人间不足百步的距离,没入了他胸膛。尖啸声响起,一道黑影向我面门疾速射来,我忙缩回脑袋,那支巨弩之箭沿我藏身的大石之侧射到地上,多半支箭身没入地里,箭羽犹在颤动。 是对方的神射手发现了我射来的,可惜已经晚了一步。我背靠大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击得手,击毙死敌第五明辉,这感觉真的很爽! 不过接下来再想如此偷袭成功就不容易了,一来郑音他们已经有了防备,二来对方的巨弩神射手也会用巨弩对我进行压制,我很难再探出头去,不过这并难不倒我。 抽出缠花剑,抖手射到斜前方的地上,露在外面的半截明晃晃的剑身倒映出了下面正小心翼翼向上面接近的人群来。 郑音五个人持剑胸前,从一个遮掩物后迅速移到另一个遮掩物后,迂回着一点点向山顶这儿接近,后面其它十几名普通高手已经赶上了他们,保持着弧形的军阵也更接近了。 我觑准一个身形大露的普通高手,将星阳神弩伸了出去,又一支恋星小箭射出,乌光没入那名露出身形高手的额头。 数支巨弩之箭射向了我伸出星阳神弩的地方,但我的手已经收了回来。又一次偷袭成功!下面的一众高手立即一起停了下来,不敢再做丝毫移动。 “射倒那柄立着的剑!”我听得郑音的声音大喊道。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这么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问题。四支巨弩巨弩之箭一齐射向了我的缠花剑,射中剑把的一支把缠花剑射的飞了起来。 就在四支巨弩之箭刚射到,我攸的从藏身的大石后飞身而出,身在空中,四溜乌光已经向下面射出,这次取的目标不是那些高手,而是隐于军阵中那些巨弩手。 现在军阵离我的距离已经进入恋星小箭的射程,而那射来的四箭又让我把握到这几名巨弩手的位置。下面响起惨呼,跟着尖啸声起,两支巨弩之箭从我身后飞过,我却已经跃到了另一块大石后面。 扫一眼那两支巨弩之箭的走势,身子刚落地立即又弹起,在我推测的方位那两名刚射出巨弩之箭的巨弩手还没有将巨弩从肩上取下。立即两溜乌光飞向了二人的胸膛,如同死神的亲吻。落回我原来藏身的那块大石,我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 以前突围时我也解决过几名这种神射手,今天却是在瞬间解决了六名,他们应该没有神射手了罢?我心里想着,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只见下面正在向上围的人包括那些身着铠甲的军士都已经停了下来,分别伏在树后或石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上面。 没有巨弩之箭射来,我将头再探出一些,还是没有巨弩之箭射来。我终于确定他们已经没有神射手了。虽然除掉了一个对我安全最大的威协,但我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我手里只剩两支恋星小箭,就算全赏给郑音等五个一品高手,而且都射中要害,剩下的三人及其它十几名高手还有一众军士也不是现在几近脱力的我所能对付的。 看看手中的两支恋星小箭,珍惜的将它们插回了箭袋,现在还不是用他们的时候。腾身出去,迅速的将周围的巨弩之箭和我的缠花剑捡了回来,用缠花剑将那些巨弩之箭前面少半截削下,一排十一支摆在面前。用这个配星阳神弩威力自然要大打折扣,射那些高手不行,但对付那些普通军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面郑音会让那些普通军士打头阵,吸引消耗我的箭支,这些临时的小箭能帮我多支撑一会儿,也许就能找到突围的机会。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郑音等一众高手都不隐伏不动,后面军阵中却走出二十几名军士颤颤惊惊的向上面行来。 我叹一口气,猛站起身来,快速将七支断箭连续射出,分别没入七名军士的额头。其它人立即伏了下来。但不久又有几人直起身向上行来,我把剩下的四支一次性射了出去,倒下四个,让他们再一次伏地停了下来。 但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大喊道:“他已经没箭了,大家上,一举结果了他!”是郑音,这个阴险的家伙八成是在我射出第一支断箭开始,一直在数着我射出的断箭,射到我附近的巨弩之箭只有十一支,他看我射够十一支,便站起了身来。 我很想着仅剩的两支恋星小箭赏一支给他,但看他虽然站起身来,却是剑持当胸,眼睛盯着我这边,显然是有所防备,这个距离,我不能保证恋星小箭不被他拨开,所以忍了下来。 仅余这两支恋星小箭一定要用在刀刃上,要等他们真的确认我手里已经没箭,失去防备时射出,才有可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那就是废掉两个一品级的高手,然后我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突围之机。 下面众人看郑音没事,都放心的站起身来,发一声喊一起向上冲来。郑音与那三名月宗的一品级高手仍是冲在前面,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仅余的两支恋星小箭来到右手五指间。 “嗖!”一溜乌光激射而出,下面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溜乌光就已经没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月宗一品高手胸膛,他的身子倒在了距离山顶不到五十步处,五十步内的恋星小箭连幸碧思那样的绝品高手也难躲过,何况是他! 第二支箭本是想连着射出赏给郑音的,但就在将要射出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了后面军阵的首领,一个金黄铠甲的年轻将军。 我下意识的就将箭尖一移,向他射了过去。每次被围,我的第一目标总是定在军队的首领,因为我知道军队一旦失去首领,则其阵自乱,也就无法对我构成威协。前几次总是没能找到这个首领,不想今天在这关键时刻,他竟然露头了。 “小王爷小心!”就在恋星小箭射出时,那年轻将军身边突然跃起一名军士,将他推开了,恋星小箭速度虽快,毕竟有近百步的距离,只是没入那名少年将军的肩头,没能射中要害。 我暗道一声该死,竟然失手了,今天唯一的一次失手。那个突然跃起救了那少年将军的军士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士。 突然我心里一震,小王爷?我知道那个年青将军是谁了,那也是武氏家族的重要一员,武氏家族新生代里与静德王武三思之子武崇训并列的新都驸马武延辉,金吾大将军武重归之子。 想到这里我心里大悔,这样的纨绔子弟,绝不可是这些军士真正的头领,可能只是适逢其会前来凑热闹罢了,怪不得会没经验的暴露出来,身边还有高手保护。 早知道如此,那支恋星小箭绝不浪费在他身上。因为这惊艳两箭,现在不管是前面的高手团还是后面的军士们都再次急忙停下,各自寻找遮掩物伏在后面。 他们不知我手里还藏了多少这种可怖的小箭。这了给我了喘息之机。手里已无箭支,再无法压制对方,若其冲上来,陷入近身缠斗,我就必死无疑了,我明白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抵不住郑音和那两个月宗一品级高手的围攻,何况对方还有其它高手和那一众军士。 我的目光下意识的陡崖下望去,突然,我发现在我左侧崖底目光可见处似乎了一棵树,定睛一看,真的是一棵树,一棵横生的小树。 心里涌出一阵狂喜,天不绝我!从这面爬上来时,我知道这个山峰的高度,有这棵树阻挡一下我下坠的速度,我安全落到崖底的可能性很大。当下面的军士又开始小心翼翼的向上爬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腾身扑向左侧崖外。 风呼呼的向上吹,崖壁也疾速的向上飞跃,我的缠花剑已插回腰间,伸出双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横生于崖壁上的小树,那就是我活命的希望所在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我一伸手,抱住了那手臂般粗细的树身。 咯吱一声,整棵树竟被我的下坠之势带的从崖壁上拨了下来。该死,怎么长的这么不牢?感觉自己下坠速度并没有因为这一阻挡减少多少,照这个摔下去,自己的身子绝对承受不了,忙双手握紧那棵小树根部,让树梢部垂直朝下,我的身子则放水平。 看见地面了,竟是个长长的斜坡。我的手臂一振,砰的一声,树梢已经落到了地面,紧接着咯嚓一声,树干被挫断,我的下坠之势却得以稍微缓的一缓,迅速调整手里半截树身的方向,双臂再振一下,手里的半截树干被下坠之力插入了地面,我的下降之势却再次得以缓和,就在树干入地的瞬间,双手猛的松开树身,身子一个侧翻,双脚下探,立即接触到了实地,但那高处降下的冲势仍不是我的身体所能承爱,双腿被震的几乎要断掉,身子忙就势翻倒,双手抱头,沿着斜坡疾速向下滚去。 从看到地面到现在,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我将自己星阳神功的奇变发挥到了极致,两番利用树身减速,再在千均一发之间松开树干,身子侧飞,双腿着地,然后立即翻滚以消去剩余的下坠之势,任何一个动作出点差错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下坠之势还没全部消去,身子仍在沿着斜坡疾速向下翻滚,坡面上的凸凹不平还有那隐于花草间的大小石块让我吃足了苦头。 但我的心却是愉悦的,虽然惊险,毕竟再一次从对方的必杀之阵里突围出来了,我甚至闻得到被我不断压倒的那些花草散发出来的清香。突然我的身子似撞到了两根什么东西,接着耳朵里听得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便觉身子从一个柔软之物上滚过。 我立即意识到我撞到了一个姑娘,并从她身上滚过,这儿竟然还有人?我这么想着,身子终于停了下来,松开抱在头上的双手,一片碧蓝的天空映入双眼,但立即,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美丽的面庞,一个如诗如梦的美丽面庞,饶是我历经绝色,仍被眼前这份无法言传的美震的心神巨颤,面庞上那一双美感眸正凝视着我,那目光里有纯真,嗔怒,诧异,好奇等等,让我的心一下子沉醉其中,神思恍惚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第354章恍惚中似 恍惚中似闻到幽兰般的芳香,然后便感觉到一份清和纯正的真气输入了我体内,让我几近枯遏的身体恢复了一丝活力。周身的感觉渐渐恢复了,首先便是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尤其双臂更是疼痛难当。 这疼痛让我想起从崖上坠落手中树干着地时双臂受到的巨震,那一下臂上的肌肉八成都被震伤了,然后我便顺着一个山坡滚了下去,山坡上长满了花草,也布满了碎石块,让我的身子各处都受到撞击,然后我好像撞倒了一个人,看到一个梦一般美丽的面庞。 那个如诗如梦般美丽的面庞在脑海里浮起,让我一下子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何公子?”有人在叫我,我艰难的将两个眼皮分开,一个面庞映入眼睑,虽然有些朦胧,但仍能辨别是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庞,不是我昏迷前遇到那如梦娇颜。“何公子,何公子!”是那中年人在叫我。 “啊!爹爹,他醒了!”这是那中年人身后一个绿色的人影发出的声音,声音里有一份纯真的清脆,很好听! 我这是在那儿,我的大脑如我的视线般迷糊!突然脑海里闪过阵阵刀光剑影,其中有郑音、第五明辉的面庞,耳中更响起喝杀声,巨弩之箭的尖啸声,还有从高崖坠落时那呼呼的风声。我是在逃亡!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神智一下子清明起来,忽的坐起身来,将手伸到了腰间。 缠花剑剑柄握在手心里的感觉让我的心神得到安定。我的视线也瞬间清晰起来,看清了眼前正看着我,目光中有几份关切的中年人的面庞“陆大侠?”我惊道,在我面前这人赫然便是名列一品榜十二位的名剑山庄陆剑平。 忽然感觉身后也有人,攸的扭头,只见另一个五十几许的男子正微笑望着我,是陆剑平的哥哥,名剑山庄庄主陆剑秋。 “何公子勿惊,是我家诗儿在后山游玩时看到公子从山崖上坠下,将公子救了回来。何公子在朝廷获罪的事,我们已有耳闻,但请何公子放心,我名剑山庄绝不会在这时候对公子不利,做那等落井下石之事。”陆剑平开口道。 “我现在是在贵庄里?”我问道。陆剑平点点头。我心里松了口气,手从腰间缠花剑剑柄处移开,开口道:“多谢陆庄主,陆大侠收留!”陆剑秋这时已经移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微笑道:“何公子不用客气,江湖同道,互相援手,份属应当。 你要谢就感谢小女,是她和下人们将公子救回来的。”我将目光移向了站于陆剑平身后那个绿色身影,于是我就看到了我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如诗如梦的美丽面庞,我脑海里轰然一阵,世间竟真有如此的美丽存在?群芳谱第一位的名剑山庄陆诗思,果然名不虚传,她明明就在我眼前,我的视线也很清晰,可我却总觉看不清她的美,不,不是看不清,而是看不尽。 突然间我便明白了群芳谱里本应是她画像的位置为什么一片空白,也理解了一代仕女画大家张暄那番无奈的话“陆小姐容貌之殊丽,实非暄之笔所能绘,唯惭愧留白。” 那美丽的面庞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我心神一震,清醒过来,我竟已不知不觉的沉醉于她的美丽中。忙一整心神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陆诗思敛衽一礼,微笑道:“应该的!你怎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了下来,还把我的丫鬟给撞倒了?” 她毫不避嫌的望着我,目光里满是惊奇!话语里还有一丝责备,这让我知道这个江湖第一美女其实还是个童心未去的少女。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谁闲着没事会从那悬崖上跳下来?正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陆剑秋在一边道:“思诗,何公子刚醒,要好好休息,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里吧!” 陆诗思看来是个听话的女孩,听得父亲这样说便答应一声,又好奇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我差点又沉醉在她的背影里。 “何公子是从长安一路到此的吧?”陆剑秋微笑问道,对我的失态并未在意,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别人在她女儿的美丽面前失态。我点点头。 “公子你的事现在已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到处都在通辑你呢!”陆剑平说道。我心里一惊,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没多长时间,诗思把你带回来,大哥就用真气给你疗伤,然后你立即就醒过来了。”陆剑平说道。我看一眼窗外,竟已是残阳如血,忙腾身下地,朝陆剑秋陆剑秋深深一揖道:“陆庄主,陆大侠援手之德何某没齿难忘,他日有机会,定当报达,但现在何某必须马上离开,还请陆庄主借我一匹快马来使。” 陆剑秋和陆剑平皆是一愕,陆剑平道:“何公子何必这么急着要走?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名剑山庄不会将公子视做通辑犯,还是将公子视为江湖人心目中的何公子,何公子可以在此好好调养一番再做打算。” 陆剑秋也道:“是啊,刚才陆某给何公子看了,公子不仅浑身是伤,而且体内真气已近枯遏,元气早已大伤,现在最好是卧床静养,否则对公子日后的修为恐怕十分不利。陆某自信官府还不至于来搜我名剑山庄,公子大可放心在这儿静养!” 我摇摇头“我想陆庄主你们还不知道追杀我的是什么人,我这次得罪的是朝廷里掌权的武氏家族,追杀我的根本不是地方官府,而是从京城而来的禁军精锐,全是武氏的亲信,其中包括一众精于追踪蹑迹的军中斥候,更包括数名一品级高手和十几名足以名列高手榜的其它高手,还有武氏本族的成员。 他们从长安一直追到这儿,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我若留在贵庄,恐怕会连累贵庄上下。”听我如此说,陆剑秋和陆剑平兄弟两人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陆剑秋站起身来仰头沉思一下,沉声道:“如此说来,我名剑山庄确是无力保护何公子!” 接着走到门前打开门来向外面喝道:“陆扬,准备一匹快马,再备些干粮”陆剑平叹口气,神色有些黯然。陆剑秋转回头来向我一揖道:“陆某非怕公子连累本庄,只是如公子所说,本庄实在无力保护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我忙道:“那里,现今这种情形,陆庄主能做到眼前这一步,已足见名剑山庄之高义,何同心里已经感激不尽。”我与名剑山庄的交情并不算太深,陆家兄弟能如此待我,确实是让我十分感动,心中感觉到一种江湖情谊的温暖。 陆剑平这时突然道:“何公子离开后有何打算,是不是打算到淮帮或黑风教那儿寻求接应?” 我点点头。陆剑平叹息一声“何公子还是别去了,这一段时间淮帮和黑风教都遭到了官府的围剿,关家和崔家这会儿都是自身难保,恐怕无力接应何公子了。” 我心神一震,接着叹口气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陆大侠可知关帮主兄弟和崔教主现下的情况?”陆剑平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何公子不必担心,没听说他们落入官府手里,应该都已经躲了起来。” “那就好!”我说道,再次叹口气,希望关雄关威和崔振声我这两个岳家能安然无恙的躲过此劫。陆剑平望着我有些担忧道:“淮帮和黑风教已无力接应公子,公子你”我知道他担心什么,哈哈一笑,豪情突生,朗声道:“陆大侠放心,即便无人接应,何某也自信回得了扬州!”然后向两人一揖道:“何某就此告辞,两位保重。今日援手之恩,何某来日必定专程登庄拜谢。”说完向门外走去。 “何公子!”陆剑平叫住了我。我回头望向他,只见他向陆剑秋道:“大哥,我送何公子一程!” 陆剑秋点点头。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来“大庄主,二庄主,不好了,前面来了好多官兵,直闯进来,我们拦也拦不住。”陆剑秋脸色一变,向陆剑平道:“二弟你带何公子从后门走,我去挡他们一挡!”说完急匆匆的随那下人朝山庄前面快步走去。我在后门处跨上马时,耳内已听得前院军士的喧哗。正要纵马离开,却见陆诗带着一个丫头思急步跑来,摇手叫我等一下。我忙勒住马缰。陆诗思跑到我马跟前,一顿急跑让她有些喘息,脸上泛起潮红,更是美不胜收,让我差点再次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拨。 “陆小姐有事么?”我稳住心神问道。“这个是你的罢,丢在我马车上了!”她将我的包裹递到我面前。那里面现在仅剩太平公主给的那套水靠了。我道声谢接了过来。“你还会回来找我吗?”陆诗思突然仰头向我问道“我常听人说起你,有很多事想问你呢!” 她眼睛里透出的目光里有着纯真的渴望,那是一双怎样的美感眸啊?如此清澈,如此纯真,却又漆黑深遂,让人不觉间沉醉其中。 “诗儿别闹,快让何公子离开!”一边的陆剑平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仰首长吸一口气,不敢再看陆诗思的面庞,朗声道:“陆小姐放心,何某改日必专程前来拜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说完勒转马疾驰而去,心中却已深深烙下那个如诗如梦般美丽的面庞。又是一个星月无光的夜晚,我一边纵马朝东北方向疾驰,一边在马上掏出名剑山庄给准备的肉脯往嘴里塞。 一个时辰前,我的头顶又升起被什么监视着的感觉,虽然因着这漆黑的夜色我无法看到高高在上的猎鹰,但我可以确定,那头可恶的猎鹰又在我头顶上方的天空盘旋了,鹰眼是不受夜色干挠的。 所以我知道身后的追敌已再次锁定我位置,我不敢停下,怕一停下来,对方就会追上,现在的我,浑身疼痛,两臂酸麻,而且体内空空荡荡,已无能力再战。 我原打算联系上淮帮或黑风教,利用他们的力量设法摆脱身后的追兵,找一个秘密的隐身之所,或者等雯雯安顿好锦婕他们后来接我,或者调养好身子后自己易容悄悄潜往星星谷和叶先生他们汇合。然后再徐图后事。现在淮帮和黑风教已无法再指靠,看来我不得不提前动用另一股力量了,本来想在对武氏发动进攻时当做一支奇兵使的,现在却不得不用来保命! 后半夜天空打起了雷,滚雷阵阵,不久倾盆大雨就浇了下来,但我头顶那被监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去,这种专业训练出来的军用猎鹰自然不会受这等雷雨之干挠。 第355章时虽夏季 时虽夏季,我却仍然感受到那雨水的清冷,阵阵寒意侵入体内,让我打起了冷颤。忙就马上将太平公主给的那件水靠套上,却仍是抵挡不住身上凄冷夜雨的冰寒。 名剑山庄给的这匹快马虽然神骏,却也抵不住在这样的雨夜里连续长时间的急奔,已经是气喘咻咻了,但令我安慰的是马速并没有降下来。 如此我应该可以将追兵甩开一段距离。天色微明时,大雨停了下来,我的身子却仍是不断打着冷颤,只觉透心的寒冷,可口腔里呼出的热气却有灼烧感,脑袋也感觉到阵阵发晕。 我知道自己着凉了,昨晚在失去护体真气的情况下淋了冷雨,以致寒气内侵,伤及内体了。练武之人轻易不病,一旦有病,便没有小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真是要人命。 头脑越来越发晕沉,胯下快马终于搁不住长时间急奔,速度慢了下来,好在这时我已经看到了黄河。忍住身上的寒冷与疼痛,抵着脑袋晕过去的欲望,强打精神打马沿河岸向下游跑去。 我现在需要一条船,得到一条船我就可以放其顺河漂流,而我自己则得到休息的机会。只是我怀疑自己现在的状态有没有能力从一个普通人手里抢到一条船,现在通辑我的榜文早已遍布天下,我想尽快得到一条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原始的抢。 脑袋越发沉重了,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这时我终于看到一条船,一条停在岸边的带逢小船,甲板上有一个粗花布少女正在生火做饭,袅袅炊烟向清晨的清冷天空升去。 这儿不是码头,只是一个长满及膝深荒草的空旷河滩,凌晨的河滩很安静,除了那船上正在生火的少女,再无他人,很方便我抢船。 老天还是照顾我的,我心里暗想一句,抽出缠花剑,打马向那小船行去。那少女已经发现了打破这儿清晨宁静的一人一马,站在甲板上怔怔的望着我。 奇怪,她怎么一点也不怕手拿利剑的我,竟还用一种探究和审视的目光望着我?不对,这个少女好像有点面熟,以前在那儿见过?这么想着马儿渐渐接近那艘小船,我已经准备下马抢船了。 那少女却突然叫了起来“何公子,何公子,木头,师傅,关叔叔快出来,是何公子!”我一愣神间,船舱里已经跃出一个少年,惊喜向我的方向望来“姐夫!” “乐乐!”这少年竟然是关威的独生子,我的妻弟关乐,接着我便看见了关威,崩紧的神经攸的放松下来,脑袋一晕,身子便欲向马下掉去 感觉到温湿的毛巾敷到我额头上,我立即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关切的望着我的四人,关威,关乐,另外两人的身份我也想起来了,却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妙手空空来乘风和他的弟子仙儿。 “林生你怎么样?”关威有些紧张的问道,他正握着我的手,试图用他的真气帮我调理伤势,但以他的功力,所起作用甚微。 “我没事的,二叔你别浪费自己功力了。”我说着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猛然间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升上心头,我望一眼上方的乌逢顶,忽的坐起身来,望向船逢外面,看见我骑来的快马正在河滩上吃草。惊问道:“船仍在原地?” 关威点点头“林生你怎么了?”我喝道:“快开船!以最快的速度沿河往下面开,我后面有追兵!” 关威和来乘风眼珠一转已明白怎么回事,来乘风身影一闪到了船首,迅速的解开缆绳,关威跟着过去,两人一起发力将船向河中推去。然后跳上船举浆快划,很快小船快箭般顺水向下游射去。 “乐乐,给我倒些水来?”我向关乐道。关乐哦了一声,便欲起身去给我倒水,站在关乐身后的仙儿却拉住了关乐,伸头向我道:“有鱼汤你要不要?” 我看到这小姑娘拉关乐拉的自然,关乐只是脸红一下,也不反抗。想起刚才这小姑娘叫关乐时叫的好像是木头,这可是关玲对关乐的称呼,看来这个叫仙儿的小姑娘对关乐非同一般,我心里不由得一乐,朝仙儿微笑道“那敢情更好,谢谢仙儿姑娘了。” 浓郁香滑的鱼汤顺喉而下,让我的胃里一阵暖和,身子感觉舒服多了。仙儿这小姑娘竟有如此好手艺,这已经是我今天第四次喝她熬的鱼汤了,香滑可口,百喝不厌,比我蝶园里请的名厨做的都好。 心里不由得感叹关乐这小子后关辈子有福了。关威关乐父子是打算到河北避难的,路遇来乘风师徒便停留了一下,不想正好碰上我。 关家竟然在非自己势力范围的黄河北边营造有一个秘密据点,确是让人意料不到。据关乐讲,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官府的突然发难并没有给淮帮造成什么损失。 关雄已经带着家眷躲到河北据点,帮中亲信也都隐藏了起来,关威父子是留下处理一些尾事,所以耽误到现在才去和关雄汇合。 我拒绝了关威带我到他关家据点养伤的建意,因为我没把握摆脱那些斥候的追踪,怕将敌人引到关家门口,反而暴露关家位置。 天上的猎鹰仍紧跟着小船,关威认为我说的有理,便不再坚持,只是执意要留在我身边保护我,而我身边现在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另外关威父子的船技也有助于我甩开跟在后面的追兵。 按照我的吩咐,关威,关乐,来乘风三人这一天来轮替着不休不眠的划船,将小船划的如快箭一般,直向下游疾射,中间除在一个小码头被充了些食物木炭外停了不到一盏茶时分外,就一刻也没停过。 照这速度,郑音他们虽有猎鹰在天上跟踪,不至于追丢我们,但想追上我却是不可能了。感谢仙儿的鱼汤为我补充养份,躺在船逢内这一天的修养让我感觉身上有了力气,体内也再次感觉到了星阳真气的流转,虽然很微弱,却已在自动修复着我身体各处的损伤。 只要能保持这种静养的环境,我相信我的星阳真气很快就会将我的身体修复如初。将碗递还给仙儿,道声谢。这时关威从外面进来,关乐自觉的起身去帮来乘风划船。 关威探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皱下眉头道:“高烧还没有退,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相当大的码头,应该有药铺,趁现在半夜,我上去给你弄些发寒药来吧?” 我摇摇头道:“不用,待我功力再恢复些,些微寒气算不得什么。船却是一刻也不要停了,对方可是有快马的。”关威点点头,向仙儿道:“仙儿姑娘,我又叉住了两条鱼,你去做一下罢!” 仙儿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关威在我身侧坐下,向我道:“那只猎鹰还在天上?”我点点头,虽然身在船篷内,但我的灵觉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猎鹰那凌厉的目光。 “咱们就这么一直沿河行下去也不是办法,林生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会真的打算直逃到外海吧,那样的话,咱们必须提前换一艘好些的船,这小船可不行!”关威压低声音向我说道。 我望一眼篷外甲板,仙儿又在生火了。耳朵里可以听到来乘风与关乐划浆的水声。我将目光收微回,向关威低声道:“我看仙儿这丫头对咱们乐儿有意思,二叔你有没有和来先生沟通一下?” 关威不想我突然将话题扯到这儿,神色一愣,但立即就露出了笑容“两人早在淮阴时就认识了,好像是乐儿这愣小子坏了那丫头一次生意,然后便被那丫头缠上了,我早看出两人之间有意思,已和来先生提过,他也很衷意咱们乐儿,等过了这阵风头,就给两人定亲!” 我吁口气道:“这么说来先生已经算是咱们亲家了?这就好,二叔叫他进来吧,我有事托付于他!” 关威这才明白我原来是对来乘风不大信任。我当然不会对仅一有一面之交的来乘风完全信任,在名剑山庄时连陆剑平兄弟那样对我我都没敢交出真心,误导他们我要回扬州,何况对我还不大了解的来乘风?不过这一天来他们师徒对我的照顾让我大大削除了对他的戒心,现在确定双方有可能成为亲家,我才敢对他完全信任。来乘风很快进来“何公子叫我?” 我点下头微笑道:“听江湖传言,来先生虽身在二品之末,但若只论轻功,来先生足以名列一品。” 来乘风微笑一下“何公子过奖了,都是江湖朋友的抬爱,不过来某对自己的两条腿确实还是有几份信心的,何公子若有什么事要来某办,请尽管吩咐!” 我点点头“确是有事要劳烦来先生。”我说着从手指上摘下圣魔戒递给他道:“我想来先生找个地方上岸,乘快马赶往太行山将这个送往烈日山庄!” “烈日山庄?”来乘风和关威皆是神色一震,以他们的年纪,刚出道时正是烈日山庄雄霸北方武林之时,自然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我点点头“来先生只要告诉他们两件事即可,一是告诉他们则天女皇已经驾崩,二是告诉他们我现在的境况,然后他们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接着我又告诉了他寻找烈日山庄的路线,那是当初在青州追杀升仙教余孽时碰到带子出庄游历的厉情时,他告诉我的。来乘风点头道:“明白了,何公子放心,来某必定将东西送到。”“多谢来先生,有劳了!”我说道。 “何公子无须客气,有机会为何公子效劳是来某的荣幸。来某到前面码头就下船,仙儿就先托付给关堂主和何公子了。”来乘风说道。 来乘风在夜色中离船登岸而去,我们的小船继续前行。第二天中午船临近郑州时发现前面有唐军水师封锁河道,更有兵丁在来往船只上搜查。我意识到身后的追兵已经通过某种方式通知了前方的地方军备对我们拦截。 忙让关威将船往回划了一段,向北靠岸后,四人弃船步行。不想这番行为竟引起了下方搜查兵丁的注意,一个二十多人的小队从下游沿岸向我们走来,并吆喝我们停下检查。 我不敢和对方照面,知道一旦让对方确定我的身份,则立即引来的就不是几十人的小队而数百上千的官兵。遂带关威三人向北疾逃。那队官兵看我们不听喝令,反而逃逸,便一齐抽刀吃喝着追来。 “只是二十几个普通的地方军,没什么实力,也没有后援,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解决了,免得吊在咱们后面烦人!”关威看那二十几人追得紧,心生怒火,黑道豪雄的本质暴露出来。我点点头“带到那边树林里解决,咱们正好换下装束!” 第356章正如关威 正如关威所料,这二十几个兵丁的战斗力很弱,我和仙儿站在一边根本没动手,关威父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二十几人全放倒了,从中我倒是看出关乐星夜十三式指法的成熟。 四人换上兵丁装束,从另一边走出树林,找到最近的镇子,关威混进去弄了辆马车,并备得一些饮水吃食,我和仙儿关乐坐进去,便朝太行山方行急驰而去。关威和关乐轮流驾车,疾行一日夜,中间路过一村子时,关威又进去找了一匹马换上。 到第二日下午,已可望见巍峨山影。关威撩开车帘向我道:“前面很快就要进入太行山区了,我们恐怕得弃车步行,林生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从调息中睁开眼来道:“不碍事的,二叔不用担心!” 关威点点头,转头继续驾车!我却在心里叹口气,虽然已经连续修养这么多天,我的功力却连一成都恢复不到,这次真是我有生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 可叹的是这伤不是被人打伤,而是由于自己长时间无节制的消熬导致,短时间内多时间使用天魔解体大法,又没能得到及时休息,再加上营养补充不良,我这次是真伤及真元根本了。 连自我复原能力极强的星阳真气也不起作用了,不过风寒却已经被恢复的那么一点星阳真气给驱出了体外,遇到关威仙儿他们后,营养得到补充,身上的外伤愈合速度很快。 只要进入太行山找到日宗,就可以得到一个良好休养环境,让我有足够时间将身子调养好!这时我突然心中一动,撩开车帘向天上一看,讶道:“那猎鹰怎么没了?” 关威仰头一望,也奇怪道:“不久前我看了一下,还跟着咱们呢?是不是捕食去了,这畜牲也总要吃东西吧?”我摇摇头“可能性不大,这是一只训练有素有军中哨鹰,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除非” 我面色一变,喝道:“快,追兵已经追上来了。”话刚说完便听得身后地动山摇,扭头一看,便见得远处尘土飞扬间,近千黑甲骑兵正疾驰而来。 “是一直追着我的禁军精锐!”我沉声道。关威脸色一变,回头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大喝一声:“驾!” 但一匹普通马匹拉着马车和四个人速度如何比得上后面一众追兵的单人轻骑,两边的距离迅速拉近,我已经影影绰绰的认出追在最前面的郑音和仅余那两名月宗一品级高手。 再看前面还有一段距离才能进入山地,一咬牙,抽出缠花剑便在驾车那马儿的臀部刺了一剑,马儿吃痛,疯狂前奔,马车颠波厉害,几欲翻倒。 关威沉声喝气,下盘使力将马车压住,关乐则将仙儿扶稳。万幸,在追兵赶上之前,疯马带着马车冲入山间,过得一个山坳竟真朝一个陡坡冲去,冲得几十步距离,马力便尽,关乐扶着仙儿,关威拉起我在马车翻倒前跃下车来,身后那匹疯马和马车已经一起翻滚着向坡下滚去。 下面郑音带着数进禁军京锐也已经追进山来,我们四人便向上攀爬,尽捡山石嶙峋或山陡坡峭等马不得行的险峻处走,对方不得已,便一齐翻身下马步行追来。 那些军士倒也罢了,前面郑音和那两名月宗一品级高手带着一众身手敏捷的武林高手在山坡上弹纵跳跃,行进速度极快,正朝我们快速接近。我们这边我身上仅有一成功力,提不起速来,仙儿需关乐和关威帮助才能跟上。 眼看一名月宗的一品级高手要咬上来,关威将仙儿往关乐身边一推,抽刀转身迎了上去“你们先走,我挡他们一挡!” 我心里大急,关威的武功与人家差着一个老大的档次,何况对方人多,根本挡不住人家,想要叫住他,他已经冲了下去。只好让关乐和仙儿继续向上走,我则一紧手中缠花剑,转身准备接应关威。 关威已经和那名月宗高手接触,剑芒刀光相触,叮叮两声,关威脸色苍白的向后飞退,肩上已多出一条剑痕,那名月宗高手却只是身子微晃一下,立即如影随形向关威的身子扑去,紧随其后的郑音和另外一名月宗高手根本无视关威,毫不停留的直向我扑来。 关威也是了得,一稳住身子,遂大喝一声,不管向自己扑来的那名月宗高手,腾身便扑向冲的最靠前的郑音,全力一刀劈去。 郑音对关威这一刀亦不敢托大,身子一凝,提剑迎去。我功力虽未恢复,眼光经验仍在,瞅准机会,凝起全身功力,身子攸的前移,从侧面一剑向追杀关威那名月宗高手刺去,攻敌之所必救,逼他回剑来当。 他不明白我身上伤势情况,自是不敢再托大,忙旋身来挡,我却是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几斤几两,那敢和他硬碰,那一剑只是虚虚一剑,在他转身时,我已身子一旋,转扑向了郑音,同时也躲开另一名月宗高手的剑。 适逢郑音已挑开关威的厚刀,正一剑向防守空虚的中宫刺去。我一咬牙,将所有残存的力气全都集中到右臂上,向郑音刺去,同时左手一拉关威。 郑音长剑一旋,接住了我那一剑,两剑相交,沉厚而阴寒的力道顺臂狂涌向体内,身子拉着关威就着这股力道向后飞退。右臂酸麻间,缠花剑几欲脱手,体内却已是气血翻涌,眼冒金星间只觉嗓子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感觉得身后有剑气及体,知是那名月宗高手杀到,我却已无力躲闪。关键时刻关威大吼一声,猛的将我一拉,一刀劈过去,一声金属交鸣我和关威一起翻倒在地。 “关叔叔!”“姐夫!”是仙儿和关乐,分别将关威和我的身子扶住“前面是个陡崖子,爬不上去了!” 仙儿泪光莹莹的哭道。我目光向上扫的一眼,果然近山顶处那一段陡峭异常,根本无法攀登,往两侧的路却已经被赶上来的一众高手封住。 “哈哈哈!何公子你一身功力那儿去了,出剑怎么这么无力?”耳边传来郑音得意的大笑。我在仙儿搀扶下站起身来,只见郑音和那两名月宗高手在我们四人身侧的三个方向站定,再外围是一众武林高手,下面身穿笨重铠甲的众军士也正气喘吁吁的赶到。 身边关威也站了起来,只是面色苍白,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我明白这番我们四人已经身陷绝境,但我心中却反而又生起一股斗志,一晃肩摆脱关乐的搀扶,手中缠花剑一振,朝郑音向前踏出一步,冷笑道:“何某就算是丧失了所有功力,临去之前拉上郑先生你同行的把握还是有的。”说完我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准备再次使出天魔解体大法,激发生命的潜能,虽然我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已无甚潜能可激发,这次天魔解体的代价很可能是我生机的断绝,但我现在已别无选择! 郑音脸色一变,迅即又恢复正常,哈哈一笑道:“何公子真不愧是何公子,都到这般时候了仍有如此威势!说真的,郑某心里非常害怕。不过算来何公子你这一次已经是这半个多月来第四次使用天魔解体大法了,普通人短时间内连使两次即可断绝生机,星阳神功纵然神妙,不知道能不能支撑何公子你第四次使出这种圣门禁术呢?就算使出了,不知道何公子你能支撑多久呢?哈哈哈!” 郑音得意的狂笑着,身子竟在缓缓后退,然后一摆手道:“上!取何同首级者,王爷必有重赏!” 我心里暗骂卑鄙,他竟对我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这时对我仍有顾忌,便想让其它人和那些军士打头阵,先将我的余力消熬掉,他再出来捡便宜,便看着那冲过来的一众高手还有那些军士我却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耳听得一阵箭啸,冲的最前的几名军士和几名普通高手一齐中箭,然后便听得破风声响,夕阳余辉中,一道道亮光在我眼前闪起,是刀光。 落日溶金,刀映残阳,道道凄艳绝伦的刀光闪跃间如闪电纵横,随着声声惨叫,断臂残肢飞舞间鲜血四溅!“烈日刀法!日宗?”我听见郑音恐惧的叫声。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张笑脸“何宗主别来无恙?” 我见过这张脸,日宗宗主厉晖的儿子厉情!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你们终于出现了!”心神一松,坐到地上我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在烈日山庄,我得到了一晚充足的睡眠,是离开长安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睡的最踏实,最舒心的一晚!一觉醒来,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外面有鸟鸣声,远处好像还有孩童的嬉戏声。 一阵闲适与安逸袭上心头,好久没有这种舒服的感觉了。披衣走出屋门,长吸一口山间清晨清新的空气,便打量起日宗的根据地,曾经名震江湖的烈日山庄的情景来。 昨晚到时因天已全黑,我又疲累不堪,是以早早就歇下了,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情景,只知道这烈日山庄与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不只与我想像的不一样,大概与所有外人的想像都不一样,烈日山庄并不是一个大庄园,而是太行深处一相当规模的山村。坐落于一东西向狭长山谷的阳面山坡,高低错落的散布着几十户人家。 厉家坐落于村落最高处,站于院子里可以俯瞰整个山谷。与其它人家的房屋一样,巨大的方形石条砌而为墙,树枝草泥为顶,三排房屋围出一个大院落,朝南向谷底一面不见院墙,仅以篱笆圈起,中间有一木棍钉成的木门。 村里其它人家的情形也都大致相同,只是规模比厉家要小一些。村落周围及对面山坡皆开成梯田,有村妇劳做其间。四围山坡高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谷底则有清澈溪水流淌,于谷口处汇成一碧潭。 潭边有四五少女浣纱,一群顽童在潭边平地上奔逐嬉戏,又见有少年拎着木桶从房舍中走出,沿石砌小径到溪中汲水。 再一细看,溪流水潭边沿处皆有规整的方块巨石垒砌,应是经历了一番人工的大力整饬,树落各户人家之间亦皆以方条形巨石所砌小道相通。 溪边路上还有房屋墙上这些规整的巨石块显露出这个看上来详和宁静如同世外桃源的山村的不寻常处,普通山村那来得这份奢侈?而我更看得出这些石块的不凡来历,手指从山墙一块巨石的刀削之痕上划过,赞叹道:“烈阳真气催动下的烈日刀果然不同凡响!” “呵呵,何宗主过奖,这间房子是我烈阳真气初成时所建,那时刀势尚未能做到流畅自如,是故石上刀痕累累,让何宗主见笑了!”我转头一看,却是厉情站于我身后。忙抱拳道:“厉大哥早!” 第357章厉情微笑 厉情微笑道:“早?现在可是不早了,马上就要吃中午饭了!”听他说到吃饭,我立即感觉到腹中饥饿,再看天上太阳,可不正是快要中午了。不由得尴尬道:“一觉竟睡到这么晚,厉大哥见笑了。” “那里,你带来那位关先生可是现在还在沉睡呢!何宗主想必饿了吧,内人熬有瘦肉清粥,你先裹下腹,晚一会我父亲和几位堂兄弟都会过来为何宗主你们来到我烈日山庄接风。我们这烈日山庄可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外人来了。” 厉情道。两人到院里石桌前坐下,厉情夫人端出一小瓷碗瘦肉小米粥来,一股清香飘入鼻内,让我食指大动,厉夫人微笑道:“何宗主和关先生身上有伤,空腹不宜吃硬食,这粥是专门给你们熬的,何宗主快用吧!” “谢谢嫂子了!”我当下也不客气,端起便喝了起来。这时一侧房门响,关威走了出来,看见我和厉情便道不好意思,起来晚了,厉情道:“无妨!”招呼了关威来坐,厉夫人忙去给关威也剩来一碗清粥。 “来先生还有关乐和仙儿呢?”我问道。“来先生不在这院住,他昨晚回来后便随我堂兄住到了那院,和你们同来那少年和那位小姑娘老早起来,我让小天带他们到外面走走,过会儿就回来了。”厉情说道。 我哦了一声,便问他昨天战况,昨天厉情和来乘风带着十几日宗子弟出现不久,就又有厉情的几位堂兄弟带着近百名日宗子弟赶到,郑音和他那一群高手甫一接触,就在霸烈的烈日刀下伤亡近半,山地间那些禁军精锐也不好列阵,被日宗弟子一冲就立即溃乱,七百多名名禁军瞬间溃败,之后厉情让其它人随来乘风乘胜追击,他则和几名弟子带我和关威关乐仙儿先回了村。 “哦,他们是半夜时就回来了,追杀何宗主那些人都有快马,他们只是将其追出了山去,就回来了,对方一路留下了近二百具尸体,但据他们说没能杀掉对方那些高手。”厉情说道。 虽然没能留下郑音等几条大鱼,但杀得二百多人也让我心中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让他们一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现在终于真的变成了阴魂! 突然我心中一动,忙问道:“对方有一个训鹰手,带有一个哨鹰,我这一路上就是因为这只鹰才没法摆脱追兵。这一日夜来可注意到天上有猎鹰盘旋,别被对方发现了这村子的位置,那这儿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厉情哈哈一笑“天上的猎鹰没发现,不过现在厨房锅里正炖着一只鹰,是昨晚他们带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何宗主你说的那一只哨鹰。” 我大喜“你们是怎么打下来的?”这只鹰这一路让我吃足了苦头,现在的说已经被炖在锅里,比杀对方二百多人更让我出恶气。 “来先生早跟我们说了这只鹰,所以昨天追杀时他们留意了一下,将对方的训鹰手给活捉了,通过他将那猎鹰给诱下来射杀了。那小子手腕上带有一个铁套,便于鹰爪附着,所以很好认。” 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去了老大一块心病。目光望向眼前的石桌,突然感觉眼前这石桌和外面常见的石桌有所不同,上面竟是不见丝毫打磨痕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仿佛是天生此形,却又总觉不像。 厉情看我盯着石桌看,微笑道:“这是我父亲二十年前的作品,恐怕也是他此生最好一件作品了。” “这是厉前辈用刀削出来的?”我惊道。那些方条石乃用刀劈出我可以理解,但这个浑然天成的圆形石桌竟也是用刀削出,就让我不得不吃惊了,至少我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厉情点点头,关威听得此说,忙放下碗细看那石桌,对厉晖的刀法咋舍不已。 厉情却叹口气“唉,二十年了,我始终无法达到父亲这个境界!”言下不胜没落。但依我所见,他的实力差不多赶得上没受伤的我了,如此看来,那厉晖当是一个司马承祯那般我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了。 不过这也合理,厉晖在二十年前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司马承祯是在他退隐后才得到天下第一这个位置的。“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见厉老前辈?”我问道。 “不慌,待会儿午饭时你就可以见到,父亲这些年一人隐居在坡顶,少见外人,难得他竟答应过来为你接风!”厉情道。我这才知道厉晖并不和家人弟子一起住在这个村子里,而是独居别处! 但听得他会专门为我回村,我心里不由有些受宠若惊“这如何使得,应是我们去拜访厉老前辈,怎好让他老人家为晚生移尊动驾!” 厉情笑道:“无妨,女皇驾崩,圣魔令再回你星宗之手,二十年前的约定已经到期,我们宗内也该聚在一起商量一下以后的行止。” 厉情说到这儿,身上突然崩发出一股强烈的霸气,一闪而隐!我和关威对望一眼,心里明白,在这山窝子里憋了二十年的烈日山庄已准备好再出江湖了。 午饭时我终于见到了厉晖,从外表看好像是一个老农,背已微驼,脸上有很深的皱纹,步履也已微带蹒跚,除了眼中没有普通老人的浑浊,而是十分清朗外,无论从那方面看眼前的老人都不像一个绝顶高手。 但厉情和从其它院落赶过来的四个四五十许的汉子及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厉情向我和关威介绍了众人,那花白胡须的老人是他叔叔,厉晖的亲兄弟厉言,只是看上去好像比厉晖还老,一身平和气势让我知道此老的烈阳真气已达到返朴归真之境! 另外四个中年人分别是厉烈,厉霸,厉伤和厉阳,除厉阳是厉言的亲子外,其它三人都是厉晖的弟子兼义子。 昨日接应我时我见过这四人出手,都有堪与厉情相比肩的实力。六人自厉言而下依次坐于厉晖右侧,我和关威,来乘风,关乐依次坐于厉晖左侧,厉情的儿子厉天挨着关乐而坐。 仙儿帮着厉情老婆将饭菜摆上后,两人就一齐到厨房了,让明白日宗内这样的宴会是不让女人列席的。 午饭的气氛有点像农家过节时的家宴,厉晖和厉言都相当随和,不断劝我和关威等客人吃菜喝酒,吃的是一些山中野味及自种的菜疏,酒也是自酿的果子酒,皆别有一番风味。 我专门多吃了几口桌子中间的鹰肉,感觉肉有些老了,还好炖的够火候。只是整个一席饭时间,厉晖都没提让日宗随我出山的事。直到宴席撤下,换上茶水,厉晖才表了态“我上年纪了,有没有二十年前那个约定都是不想再离开这儿了,不过你们年轻人谁想出去闯闯就趁此机会随何宗主出去闯闯吧。 但是各家家里都要留够种地打猎的人手,还有,太年轻的及功夫不到火候的也就不要出去了。” 我将目光投向厉情几人,却见几人脸上都有激动之色,知道他们都是愿意跟我出去的,心里有由得大喜,这可又是一股强大的实力。 厉言呵呵而笑“看来你们是都想出去展一展拳脚了?但别一下子出去人太多了,让何宗主安排不过来给你们施展拳脚的空间。” 我知他这句话是跟我说的,微笑道:“前辈那儿的话,以江湖之大,以几位师兄的武功怎会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厉晖点点头道:“那外面的事务就由晴儿,烈儿你们主持,凡事多听听何宗主意见! 何宗主,我这些儿郎们出去后,还要劳烦你多加照顾。”他的目光望向我。我忙道:“以咱们星日二宗的源渊,自当互相提携。而晚辈现在在外面身外逆境,很多事还得借重贵宗的力量。” “何宗主说的是月宗势大之事吧?现在何宗主圣魔戒在手,便是圣门之主,圣门内有不尊圣主者,我日宗自当助圣主清理门户,日宗这个传统不会变,这些请何宗主放心。”厉晖说道。 我忙道过谢,有厉晖这句话,我麾下就又多出了日宗这支实力强横的队伍。只是厉情五兄弟就让我多出五名一品级高手,还不知厉晴另外能给我带出多少人,那些肯定也都是一流的刀手。这次是一支不弱于我星主卫队的实力。 “好了,接下来晴儿你们就负责挑选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的人,为烈日山庄重出江湖做准备吧。” 厉晖向厉情说道,然后猛然转向我道:“何宗主,依老夫之见,你现在不论有多心急,最好还是在这儿休养一段时间,以你现在身体状况若再妄动真气,奔波劳累,你的真气恐怕就再难复原了。 而这儿山清水秀,正适合修养身心!”我点头受教,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在这儿留一段时间好好养伤的。有叶先生和老李在,雯雯也被我派回去,蝶园诸女应该能顺利躲往星星谷。 而我又告诉过雯雯如何找这个地方,相信我逃入太行山的消息不久就会传出去,雯雯只要安顿好蝶园诸女,自会找过来的,是以我并不急着要出去,现在出去,只能是徒惹危险。 我便在这宁静的小山村里安顿下来,不日关威势痊愈,因怕家里担心,便和来乘风关乐及仙儿离去。 厉情让厉霸和厉阳护送四人,顺便到外面查探一下江湖和朝廷形势。我则每日打坐练功,厉晖说的不错,这儿确是修养身子的好地方,一来安静无人打挠,二来空气清新,吐纳间有足够的山川灵气可供吸收,另外就是每天充足的野味,让我的身体不缺营养。 这样一段时间后我一直不见增长的星阳真气终于开始一点点的恢复了。几天后厉霸和厉阳回来,带来外面的消息。说到处都可见通辑我的榜文,关雄关威还有崔振声也和我一起被通辑,另外一起被通辑的还有我的几个妻子。不过那其中没有谢锦婕和沈小蝶两人的名字,我知道是谢家和太平公主的力量在起作用。 既然这样谢家和沈家自然都没事,我也就放下在大半心了。至于我的莫何货栈已被朝廷列为逆产查封,却被天下首富沈家低价购入,和莫提马的合作并没有停止,这个也在按我事先的设计进行,沈家说是购得,其实不过是为我代管。 另外一个消息让我心神大为振奋,那就是朝廷禁军在洛阳驿馆遭人袭击,伤亡惨重。竟然有人在驿馆里袭击朝廷军队,这件事让朝廷十分震惊,天下间已传的沸沸扬扬。 第358章我嘴角牵 我嘴角牵出一丝微笑,敢做出此等事的现在也只有雯雯和老李他们了,我和雯雯分手时曾跟她说过不放一个追杀的人回到长安,雯雯他们现在可能正在贯彻我这个意志。 这次武氏为杀可谓是下足了血本,若真能将这些人全部除掉,对武氏月宗当为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而由此看来,雯雯他们应该已将蝶园诸女安置妥当,现在应该正在找我,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找到这儿。 但这一等就又是半个多月,我的星阳真气已基本复原,却仍不见雯雯来到这个山村。这时便再等不下去,对锦婕等诸女的思念也让我无法再在这儿修养下去,便和厉情商量着我先出山,看清形势再派人来召他们出去。 正在这时,厉阳来报说距山谷不远处有两名女子形迹可疑,我忙亲自去看,一看那两名女子的体形气质,我立即认出是雯雯和凌雨波,虽然他她们的面容已大不相同。 两女看见我,一齐激动的扑入怀里“公子,终于找到你了!”雯雯的声音里已带上哭腔,恬静淡然扔凌雨波这会儿也喊得一声相公,便哽咽起来。 拥着两女的娇躯,我也是心怀激荡,分别这两个月来,我几番在鬼门关前打转,而今终于相见,竟有再世为人之感。 将两女接回村子,雯雯拿出一包裹,打开来却是整整齐齐捆成一束的十支恋星小箭,我看向雯雯,感动道:“你竟将它们找回来了?”雯雯点点头“这是爷爷在那郑音的尸体上发现的!” 我大喜“你杀了郑音?”“爷爷带奴和凌姐姐及王叔和赵叔率二十名星主卫队成员从洛阳开始吊着郑音众人,一路不断袭击刺杀,包括郑音和那两名月宗一品高手在内,共五百一十三人,没让他们一人回到长安!”雯雯说道。 我大喝一声好,拉起雯雯和凌雨波的手激动道:“谢谢你们,谢谢你雨波,谢谢你为我大开杀戒!此一役剪除武氏麾下大量高手,可谓给了他一次重创,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高手可以调遣?” 我突然发现我的兴奋之情并没有雯雯和凌雨波两女,两女的笑容里总有那么一丝勉强!“怎么了?你们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问。凌雨波和雯雯对望一眼,忽然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相公,我没能保护好家里的姐妹!”不祥的阴影蒙上心头,我因见到两女及得知他们斩除郑音众人所来的激动一下子全部消失。 “到底怎么回事?谁出事了?”我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惧,家里诸女任何一人出事都不是我感情所能承受得起的。“是谢姐姐!”雯雯低声说道。 “锦婕!”我惊叫一声,腾的站起身,目光从低着头不敢看我的两女身上扫过,听得见自己牙根被咬动的扎扎声响。良久,我始扶着桌沿缓缓坐下,声音放平静下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雯雯接的话“我们在离开扬州城不久遭到一次伏击,谢姐姐中了流矢,虽未伤及要害,但是但是,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我臬盯着雯雯,喃喃的重复一遍,看到雯雯点头,一阵剧烈的心痛袭上心头,那是我的骨血,也是我与谢锦婕的第一个爱情结晶,就在昨天我还想着当我再见到她时,她会抱着孩子对我幸福的笑,谁知那个小生命竟根本没能降临到人间就夭折了。 “锦婕怎么样?”我长吸一口气,强行缓解一下心痛,问出我最关心的这个问题,伤于流矢,胎儿流产,再加上转移路上的颠波劳累,这让她那孱弱的身子如何承受? “伤病之体加上失去孩子的巨大悲伤,还有对相公的挂念,胎儿流产后,谢姐姐上子就病倒了,每天老是流泪,到星星谷时,她的头发竟然全白了。我们离谷时,她还卧病在床!” 雯雯哽咽道。丈夫被通辑,生死不明,自己身处逃亡路上,腹中胎儿又流产夭折,红颜韶龄,却已满头华发,这让她那孱弱的身子情何以堪?想她名门娇女,生来养尊处优,嫁入蝶园不到一年,却因我之累受到这等非难折磨,我不仅心如刀割,两滴泪珠滑下脸庞。 “对不起,是奴家没有保护好主子!”雯雯看着我愧疚道。凌雨波反抓住我的手道:“不,怪不得雯雯,怪我当时不该离开马车那么远,相公,你没事吧?” 两女有些担心的望着我。我将手从凌雨波手里抽出,轻轻摇了摇道:“没事,我没事的,你们俩在这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会儿,我们过会儿就启程回星星谷!”说着起身向外走去,却没发觉脚步已然踉跄!快马日夜兼程的一路急赶,第八日上我终于又回到了星星谷。 现在的星星谷与我离开时的星星谷已经大不相同,距离谷口不远处多出了两个由猎户人家组成的村落,老李告诉过我,那是星主卫队成员和他们家人的居所。 星星谷内也又多建出好几处竹舍,供我一众妻子居住。踏入谷中,正在水潭边洗衣服的关玲首先看到我“何大哥?” 她呢喃一声,一阵发呆,手中衣服落入水中,然后眼圈攸的变红,飞步冲过来扑入我怀中,抱着我的腰一下子哭出声来“何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呜” 我揽紧怀里的削瘦的娇躯,心潮一阵涌动,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回来了,回来了。对不起,让玲儿你们为我吃苦了!” “他们说你被人追杀,玲儿好担心,呜,好害怕,害怕见不到何大哥了,呜”怀里少女抽搐呜咽几声,放声大哭起来。和关玲在一起洗衣服的阿碧与小芸欢喜的大叫着我回来的消息,奔向各自主子的竹屋。 各屋门打开来,其它诸女也都从各自竹屋中奔出,围到我身边,小蝶也哭着扑到了我怀里,我伸出一只手将她紧紧揽住,眼里已经盈满泪花。 强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深情的望向我久别的诸妻,泪光却让诸女的面庞都变得有些朦胧,但我看得清那一双双喜悦,激动,深情却又盈满泪水的美眸! 分别抱着小雪和勇彦的安碧瑶与崔梦心,泪水已顺腮滴落。萧远兰和查忆萍用手中手卷揩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还有红玉以及跟在自己主子身后的柔儿,喜儿,小芸几女也都激动的泪光盈然的看着我。 远处,老李和叶先生他们面带微笑欣慰的看着我我们一家人,没有过来。我强忍着想要涌出的泪水,但喉间却已被泪液浸满,让我说不出话来,无语凝视良久,我长吸一口气,咽下喉间的泪水,方哽咽得一句“让你们为我吃苦了!” 查忆萍揩一下眼睛,上前揽住还在我怀里抽搐的小蝶,朝我微笑一下“相公能回来就好,我们全家终于团聚了,你快去看看谢姐姐吧,她” 她抽咽一声,没有说下去,泪水再次涌上眼睑。我的目光已经射向远处原来我所居住的那间竹舍,门口处,谢锦婕满头白发,斜依在阿碧身上,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美眸泪光盈盈的望着这边。 我急步上前,到得她跟前却又猛然止住脚步,分别两月,数番生死线前徘徊,而今终于再见佳人,却已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心中的激动。 拉起她的双手,却发现那双手已枯瘦如柴,那有一丝昔日的温润光泽?再看着她那一头华发,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窝与突出的颧骨还有那形销骨立的身形,我心间升起无尽的愧疚与伤感,短短两月,佳人竟已憔悴如斯! 凝望着她的泪光盈然的双眸,我的泪水再次蒙上眼睑,两人都选择了沉默。执手相望泪眼,红颜已华发,唯无语凝咽。良久,谢锦婕嘴角几下牵动,突然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哭声“孩子没了啊”我一把将她已销瘦不堪的身子揽入怀里“我知道,不怪你,不怪你,是相公连累你受苦了,让你受苦了” 想到那个未及来到这世间便已夭折的小生命,我终于压不住心间的情感,再也抑不住的泪水顺腮滑下,声声哽咽! “青龙会势力扩张,向西沿江而上,进入巴蜀,已夺取红袍会十三个堂口。向东已打垮宣州帮,势力覆盖宣州江宁诸州,正和沈家大江帮对峙。” 查忆萍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坐在一边面带阴云的李虎李婶夫妇,然后望向我忧虑道:“青龙会这次扩张的势头很劲,尤其绝品宗师龙三复出,再加上官方支持,依妾身看,红袍会,沈家抑或大江帮的实力都不足以挡其锋锐,照此局面演化下去,青龙会很快就会一统南方武林!” “要不是官府事先突然出去城卫军动我宣州帮进行打击,他青龙会想进入宣州绝不会这么容易!”李虎狠狠的说道。 前两天他们夫妇带着雯雯回到宣州,想挽救宣州帮,却没能成功,只是救出了一些亲信帮众,将其转移到了扬州! 我把玩着手里的茶碗,望向李虎沉声道:“李叔放心,虽然失去了宣州,但帮内大部分实力不都保存下来了吗?改日再杀回去就是!哼!青龙会,以为有了武氏这个靠山,就可以翻腾些浪花出来了,就可以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他这是在做白日梦!” 我狠声说着,手上一用力,茶碗碎裂开来。“我们必须尽快设法扼制住青龙会扩张的势头,北边淮帮和黑风教因为相公这次获罪被连坐,其实势力已经被朝廷打压到了暗处,无法抬头,其它小帮小派又不足为虑,所以现在的北方武林,几近真空,青龙会一旦统一了长江一线,腾出手来向北扩张,则北方武林指日可下,到那时仅余河北慕蓉与西北铁骑连,恐怕就无力阻挡青龙会统一黑道武林的势头了。 相公你看是不是让日宗出手,帮助沈家扼制青龙会?”查忆萍忧心忡忡的道。“不需要!”我说道“日宗这支奇兵一定要用在刀刃上,对付青龙会还用不着动用他们。”看查忆萍脸上忧色未退,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忆萍不必为青龙会的事过于担心,青龙会势头虽劲,但想拿下扬州却也不易,你比我更清楚沈家在扬州的根扎的有多深。 从官府系统的六部司曹到普通文吏捕快,再到市井间的三教九流,甚至城卫军中的很多普通兵丁都与它有着或明或暗的利益关系,武氏在朝廷里的手伸不到这些细微处,而且朝廷里太平公主已经将小蝶的皇室身份告诉了皇上,武氏想向扬州伸手也不容易。 因此虽然青龙会的实力远胜于沈家,但要想进入扬州,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名剑少林他们这些名门正派也不可能坐视青龙会的大肆扩张,到一定程度他们自然会介入的。 第359章所以就算 所以就算抛开我们的因素,他青龙会也很难统一天下黑道武林,何况还有我们,青龙会的霸主梦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梦!”查忆萍点点头,望着我微笑道:“看来相公已有定计了?” 我微笑一下,点点头向她道:“忆萍和李老潜回扬州,帮助沈家组织对抗青龙会的联盟,红袍会遭青龙会如此欺负,肯定会加入,大江帮与红袍会乃秦晋之交,又向来与沈家交好,肯定也会加入。” 我沉吟一下,向李虎和李婶道:“李叔,李婶,麻烦你们再出谷一趟,将宣州帮在常州等的可用力量全部调往扬州,交给沈家使用。” 两人点头答应,我接着转向叶先生“叶先生跑一趟南宫家,向他们诉明厉害关系,若真让青龙会独霸长江,他南宫家也绝对不会好过,加上先生与南宫律的交情,说动南宫家加入抗青联盟当不成问题吧?” 叶先生微笑道:“包在我身上!”我点下头,沉吟道:“然后就是设法让五大名门正派现在就介入此事!” 我将目光投向凌雨波“雨波,你师妹文若不是曾说你师傅让你得空回慈心奄看看吗?你就回去一趟吧,让文若加入沈家的抗青联盟,另外你再让文若帮我送信给名剑,少林,菩提园和宗圣宫,我想陆大侠和了然方丈他们会做出反应的。” “回师门!”凌雨波面色不由得一呆,当初她因为我被逐出师门,虽然后来幸碧思让文若到扬州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双方之间的僵化关系逐渐解动,但我与幸碧思之间却总还存有那么一丝疙瘩,是以听到我让她回师门,凌雨波有些意外。 我起身走到她跟前,将手放在她头上,叹口气道:“这一步是早晚要走出的,我也知道你一直盼望着重返师门,本来我应该陪你去拜见师傅的,但现在的局势,我实在不方便去!只有让你代我向师傅问好了。”说真的,我以前对幸碧思可是得罪不轻,虽然现在两边都在努力缓和关系,但若真要让我去见她,我心里还真有些不自在。凌雨波听我如此说,点头答应下来。 “那好,青龙会的事就先这么处理吧,青龙会问题的根源是在朝廷里,武氏不倒,我们现在对青龙会也只能用这些扼制手段了! 李老给大家准备合适的面具,大家出谷后要注意隐秘行踪,注意安全,尤其雨波,你要注意改变自己的气质!我们现在可都是重要通辑犯啊!”我叮嘱道。说到我们的通辑犯身分,我心里升起对武氏的浓浓杀机,对我的一路追杀,我那夭折的孩子,谢锦婕她们所受的苦,这些都是拜武氏所赐,我早晚要全部回报给他。 压下心头杀意,向查忆萍问道:“江湖上还有其它什么异动吗?”查忆萍眼里闪过一阵迟疑“还有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而且和相公你有关。” “和我有关?到底什么事?”我疑问道。望着她迟疑的神色,我心里疑云大起,这番她和雯雯到外面打探消息,青龙会的扩张她刚才已经说了,是什么事让她如此迟迟疑疑,而且还与我有关? “相公你逃亡途中是不是曾被名剑山庄陆小姐相救,并在名剑山庄避过难?”她问道。我点点头,心里掠过一阵阴云。“陆诗思小姐不久前自尽了!” “什么,自尽?”我大惊道,陆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清晰记得她那如诗如梦的绝代娇颜,还答应过到名剑山庄去看她,她怎么会自尽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平复一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查忆萍低下头“江湖传言说武氏贵戚武延辉带朝廷大军为追捕相公你追到名剑山庄,见到陆小姐,起了非份之想。 诬告名剑山庄包庇相公,说是谋逆大罪,要诛全族,以此威胁陆家,要纳陆小姐为妾,说是若不答应便要调军队灭了名剑山庄。陆小姐为了不让父叔为难,便独自承担了救你的责任,说与名剑山庄无关,然后便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我咬牙道,手上拳头握的青筋暴起。我知道武氏又多欠下了一笔血债。可惜了陆小姐,那是一份怎样的美丽啊,竟然就这么从这世间消失了?我眼里又浮现出那如诗如梦的绝代娇颜。 匆匆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锦婕在我的呵护下身体终于好了起来,开始下地行走,并帮我主持谷里的日常事务。 我从星阳阁里找到的那份道家的双修之术还是相当起作用的,虽然她没有一点底子,但在我不惜真元的滋补下,精气神都明显变好,皮肤再现昔日的红润光泽,消瘦的身子也渐渐恢复曾经的丰韵。 只是那一头华发无法变黑。但我们对这个都没有在意,我不觉得那一头白发会影响到她的美丽,相反这白发只是让我更爱她,锦婕自己也从未在意头上的白发,她相信那不会影响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我们谁也没有提起她的白发,只是常常为那夭折的孩子伤心。 倒是小蝶和远兰为锦婕的白发担忧,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找一株千年何首乌来让锦婕的华发重新变黑。我和锦婕只是相视一笑,千年何首乌,那等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呢?都没将两女的话放在心上。 外面传回来的消息,青龙会在西线获得大胜,龙三亲自出手,击伤了红袍会丘豪丘英山父子,丘氏父子在大江帮的接应下,带领剩余的亲信逃往了扬州,巴蜀全境落入青龙会之手。 但在东边,青龙会却在沈家,大江帮和南宫家联手下吃了几次不大不小的亏,难做寸进。 在问仙斋弟子文若加入抗青联盟的的情况下,少林了然方丈代表五大门派出面调解,允诺给青龙会一定的利益,但要求青龙会就此收手,并退出巴蜀,维持长江一线各势力到我在时的局面。 青龙会对这提议置之不理,继续发动东进的攻势,龙三亲自出手,却被沈啸天的天王剑顶住,没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接着在我的授意下,沈啸天向龙三发出了挑战书,约两个月后,决战于江宁河心岛。至此,双方的厮杀终于暂停,两方面都要等待这次决战的结果,才能定以后的行止。 这个消息传到星星谷时,我对小蝶说看来岳父已经准备好要晋级绝品宗师了。小蝶对自己父亲的实力有着盲目的信任“爹爹肯定能赢,我要写信给爹爹让他最好在决战中把那个什么臭龙三给杀了,看他青龙会还敢乱蹦达!” 崔梦心向我担忧道:“沈家他们对青龙会不是已经占到上风了吗,相公你怎么这个时候让沈伯伯对龙三发出挑战书。 现在进行这样的决战其意义已不是简单的高手晋级战,而是关系到青龙会与抗青联盟之间的势力消长啊,相公你此举是不是莽撞了,那龙三进入绝品多年,岂是易与?万一沉伯伯败给了龙三,岂不让青龙会士气大振,而我们这边士气低落?” 我微笑一下,说道:“决战是在两个月后,两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了!到时候青龙会的士气高低根本无所谓,因为那时候武氏应该已经倒台,他青龙会的霸主梦也应该已经醒了。” “相公你已经有全盘计划了?”崔梦心问。我点点头,沉声说道:“不错,我已经有了对付武氏的计划,这次我要灭他全族!”说着望向门外的双眼便突然崩射出两道烈的犹如实质的杀气。崔梦心的身躯突然一阵颤抖,抱住了我的胳膊“相公你又要到京城去了?又要离开我们了吗?” 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紧紧拥住她的双肩道:“放心吧,这次相公绝对不会再将自己置于险境了,这次的计划,很安全!” “可是,外面正在通辑你,京城肯定防范森严,相公你”崔梦心担忧的说着,我打断她“我们总不能永远隐藏在这个山谷不出去吧?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以我原来的相貌身份出去的,相信我,我一定能安全回来,那时候咱们全家就可以回蝶园了,勇彦和小雪应该在蝶园里长大!” 我说着目光望向了门外正爬着追柔儿玩耍的小勇彦。崔梦心没再说话。这事我已经和锦婕谈过,在她的帮助下,我以类似的理由说服了其它几女,第二天,我和雯雯离开了星星谷,再次踏上北上的路程。 长安瑞芳酒家,我一个人在一个小单间里自斟自饮着。这时的我是一个四十几许的文士,身上有几份书生气,更多的却是落魄,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屡试不中的落第举子。 一个青衣小童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在我对面坐下“她今晚会到一处别院与情人约会,随行的仅有两个亲信丫头和二十几个普通身手的护卫,那院子也查探清楚了,平时仅有一年轻书生和其书僮,没有其它人,应是她养的面首!” 无论从相貌还是从声音,都很难让人相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衣小童就是雯雯。我点点头“今晚我们去会会她!”我要相会的人是安乐公主,今晚她打扮的相当妖艳,灯光下眉眼含春的和一个相貌俊俏的青年书生对坐而饮。 但那书生突然莫名其妙的爬到了桌上,安乐公主一惊,伸手去推那公子“萧郎,萧郎,你怎么了?你”“别叫了,他不会醒来的!”我从房梁上轻飘飘的落下,悠悠的说道。 安乐公主受惊,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叱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来人是你?” 在她要喊人那一刻,我摘下了面具,她立即收住了声。我看一眼那被我用小石子击昏的青年公子,向安乐公主露出一个苦笑“难得公主现在还记得我这个故人!” 安乐面色大窘“啊,何公子,这个,他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他只是”我看得出她的慌急,这让我明白我在她心里仍占有重的位置。 “公主不用解释,这是公主私生活的自由,何同现在是一个身背叛逆之名,四处潜逃的朝廷重犯,公主不需要向何某解释任何东西。”我淡淡的说道。 安乐止住了声音,呆呆的看着我,眼里渐渐的竟蒙上了泪水,身子一软坐到了椅子上,垂头泣出声来“对不起,何大哥,对不起,是我公公和我母后一起害的你,呜,我想帮你,可我事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了解到情况的,已经帮不上你了,我真是没用,我还荒淫,纵欲,无耻,呜何大哥你心里肯定是再也看不起我了。” 第360章她咽 她抽抽咽咽的,让声音时断时续,泪水打湿了脸上胭脂,滑出道道泪痕,倒显得娇弱可怜。想起我此行的目的,我对她根本没有感情,却偏偏还要利用她对我的感情来进行我的计划,心里对她升起一份歉疚,对她荒淫骄奢的恶感不由得淡了下来。 走到她跟前将手放到她头上,摸娑着她的青丝长叹一口气道:“好了,我知道你想帮我,只是有心无力,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真的?”她揪着我的衣襟,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我。我点点头。“那你不嫌弃我的荒淫?” 我扫一眼那伏在桌上的所谓萧郎,将脸扭到了一边,我自己虽然用情不专,但却最讨厌女人荒淫纵欲,水性扬花,只凭这一点,她安乐这一生就永远也别想真正的走进我的心间。 安乐看我将脸扭到了一旁,松开了抓着我衣襟的手,垂头又哭出声来“我知道你还是看不起我,可是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如果,如果你能陪在我身边,我肯定不会这样的,呜” 我长叹一口气,心灵攸的变得宁静,心里升起一份明悟,不管她对我如何,我不可能对眼前这个荡妇产生感情,她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因为她是李唐的公主,武氏的儿媳,最重要的一点,她对我有感情,可以受我的支配。“如果你能成为女皇,我想我也许会陪在你身边的。”我悠悠的说道。 安乐攸的抬起头来,眼里射出精芒“你说什么?女皇?” 我点点头“公主不是曾经想让皇上册立你为皇太女吗?如果你是皇太女,我想你就不会想帮我而有心无力了。”安乐公主盯着我,不说话,目光却变得凌厉,我从那里面看得到权力的光芒。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说道:“我来自江湖,只是想逍遥于江湖之间,我想摆脱加在我身上这莫须有的罪名,以我本来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在俗世间生活,所以我希望公主你能成为皇太女,成为女皇,这样你就可以帮我。” “你支持我争取皇位?”安东公主迟疑的问道。我点点头,肯定的道:“当然!”接着长叹一口气道:“我需要在朝廷里有一个大靠山啊,别人都不能让我放心,还是安乐你最让我觉得可靠啊!”我的手又抚向了她头上的青丝,声音也用上了星阳摄魂。安乐果然中招,眼中露出激动兴奋的目光,又紧揪住了我的衣襟“你真的觉得我可靠?” 我盯着她的又眼郑重点头,没有说话,目光里却已带上星阳摄魂的惑心之力,让安乐觉得我是无限的诚肯。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虚伪。 “我一定要让父皇册封我为皇太女!”安乐振声说道,身上竟有了皇家公主的威仪,但接着却又面容一转,苦恼道:“我公公和我驸马也让我谋求皇太女之位,我求父皇了,可恨魏元忠那一帮朝里的大臣,非说我做皇太女与礼不合,母亲也不帮我,结果弄得不了了之!” 安乐狠狠的跺一下脚!我微笑一下“朝廷里那帮臣子之所以反对公主为皇太女,主要还不是为了维护现在的皇太子?公主要做皇太女,首先得设法让皇上废了现在的皇太子啊!”我开始点火了。安乐皱下眉,狠声道:“重俊那个奴才,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父皇和母后也不喜欢他,要不是实在没人了,那轮到他来做太子?可恨有一帮大臣竟然还维护他!” “公主以前求皇上立公主为皇太女只是在私下里求的吧,这次公主何不让你公公,那位在朝廷里权势滔天的静德王爷联合一批朝臣在朝堂上将废立之事提出,以你公公的权势,再加上皇上皇后对公主的宠爱,公主被立为皇太女的可能性很大呢!” 我说道,带有星阳摄魂的声音以一种特异的频率在房间里荡漾着。安乐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我接着道:“不过这一切公主都不要说是我的主意,就说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在洛阳的事也希望公主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让我隐在暗处帮公主谋划吧,等公主当上皇太女,将我的罪名洗脱了,我才方便走到明处。” 安乐点点头“我明白的。嗯,何大哥,我若做了皇太女,你真的会陪在我身边吗?”“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所以但我会常来探望公主的。”我苦笑着摊下手说道。“哦!”安乐垂下头,如有所思,接着抬头笑颜如花的道:“何大哥你今晚” 我知道她的想法,立即打断她道:“我不能在这儿久留,公主还是早点回去找驸马和静德王爷商量废立之事吧。何某就此告辞!”我说着就向窗前走去。“唉,我以后怎么找你?”安乐喊道。“有需要的话,我自会来找公主的。” 我转头微笑道,扫一眼爬在桌上那所谓的萧郎,面色一整道:“不过以后公主在自己的私生活上还望能检点一些!”说完,手一招,窗子应风而开,我纵身投入了外面的夜色。屋里安乐公主望着外面的夜色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一脚把那昏迷的萧郎踹到了地上,然后大声喊道:“来人呐,回府!” 远处墙上看到这一幕的我微笑了一下,诛武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伸手向雯雯招呼一下,两条身影没入夜色深处。皇太子李重俊这些天非常的恼火,是的,恼火。 他看什么都不顺眼,身边的奴才被他打了一个遍,可他仍是恼火。他知道自己恼火的根本原因,那不是因为他的奴才们侍候他侍候的不好,而是因为他的太子之位很可能要被一个女人给夺走了,而他又无能为力。 那天朝堂上武三思说他才具不够,提出要废掉他,另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他才具不够,安乐那个荡妇就够了吗?可是竟然有那么多的大臣支持武三思,皇上竟也有意动的倾向,要不是皇后力主此事压后再议,他现在可能已经不是皇太子了,所以他非常的愤懑。 尤其让他恼火的是这些天来,那安乐不断的找他的麻烦,当着很多大臣的面羞辱于他,让他威仪尽失,虽然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从来也就不曾将他放在眼里,冲撞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些天却是变本加厉,处处与他做对。 他知道安乐的想法,就是想让他在天下人心目里失去皇太子的威仪。可安乐背后有武一党支持着,又比他更得父母宠爱,他根本拿他这个妹妹没有办法。 所以他不甘,他愤怒,但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他更多的是恐惧,他知道他失去太子之位后的结果是什么,因为他皇子的身份,那些人不可能让安安然然的做一个王爷的,他们肯定会将他置于死地,所以他非常的恐惧,非常的惊慌,可他无能为力,他只有借不断的暴怒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啪的一声,茶杯摔到了地上,碎瓷与茶水四溅,溅到了那两个小侍女的裙子上,两个小侍女吓的浑身哆嗦! “怎么泡的茶?是不是想烫死我啊,啊?我死了你们就趁心如意了,是不是?”李重俊朝着自己的两个侍女咆哮着。两侍女已被吓的噤若寒蝉,低着头,浑身哆嗦着不敢说话,那受惊的可怜样儿让他心中流过一丝快感,还是有人害怕他的。 但这个反倒更激起了他心底的暴虐,他猛的将一人侍女按到了桌子上,一把撕裂了她的裙子,他现在想蹂躏这个小女孩,他想让她在自己身下惨叫,那样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勇武,可以感觉自己是一个皇太子。 但这时却有一个不开眼的人突然闯了进来,是他太子府的总管,他的心腹管家“太子,太子,外面来了个人求见,这是他的名刺,啊”这可怜的管家现在才看清房里的情景,不由惊啊了一声,忙垂下了头。 太子却已经暴怒了,从那侍女身上跳了起来,指着管家的鼻子咆哮道:“不见,不见,本太子什么人也不见,你给我滚出去!” 那管家这时却沉住气了,垂着头声音沉着的道:“太子还是见见此人吧,他说他能帮太子渡过眼前的难关,还说太子看一下他的名刺就会召见他的。” 李重俊被他管家的平静语气震住了,瞪着他的管家,眼里的疯狂渐渐退去。狠狠的一把夺过管家手里的名刺,打开一看,脸色立即变了,惊呼一声:“何” 攸的止住,刷的将名刺合上了。扭头看看缩在屋角的两个侍女和眼前的管家,摆摆手将那两个侍女赶了出去,然后低头向他的管家低声道:“带那人到密室见我!” 其实我投的名刺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欲保储位,须除诸武,草民何同有计,可解太子之忧!” “布衣候何同?”密室里李重俊向眼前的中年文士疑问道。我缓缓的撕下面具,然后躬身一礼,微笑道:“正是在下,不过已不是布衣候而是一个在逃的朝廷重犯。” 李重俊看着我相貌的变化,眼中显出一丝惊讶,却又迅即隐去。点点头道:“何公子被人陷害的事本太子知道一些。” 他说着将手里我的名刺摊开放在桌子上,语气一转咄咄逼人的道:“何公子即知自己是在逃的朝廷重犯,却来到我府上还投下这么一个名刺是何用意?” 我微微一笑“什么用意我想太子殿下您能明白,这次皇储的废立之争,形势对太子殿下您好像非常不利呢,满朝文武皆武氏一党,支持太子的好像没有几个人。 皇后虽然朝堂上要求将此事延后,但太子殿下您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后这是在支持你的吧?”李重俊脸上勃然变色“何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冷笑一声“殿下这个太子之位眼看不保了,难道还不明白何某话里的意思?” 李重俊怒瞪着我,脸色阵青阵白,我放缓语气“太子殿下,何某今天以本来面目前来拜见殿下,就是已经决定投入殿下阵营为殿下效力,害同者武氏,欲谋殿下储位者亦武氏,同与殿下共仇敌,正宜联手一搏。 同今日甘冒暴身行踪之险而见殿下,殿下尚不能对同坦诚以待吗?”李重俊脸色放松下来,缓缓坐下,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以一种淡淡的语气道:“何公子你如今不过一在逃的朝廷重犯,不知有何凭借让本太子对你坦诚相见?” 我在心里暗自冷笑,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已经上钩,这么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是想知道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草民手里正好有太子殿下现在急需却又没有的东西!”李重俊攸的扭过头来,将目光投向我,我盯着他的双眼沉声道:“数以百计可以一挡百的忠勇死士!” 第361章李重俊目 李重俊的目光一下子变亮,脸上显出掩饰不住的激动,腾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打开门向外面张望一番,又将门关严,回过身来向我躬身一礼“何公子,刚才多有失礼,请海涵!” 我忙站起回礼说无妨,心里却已将这位太子殿下的小人本质看透,心意也就没有了利用他的愧疚。“何公子肯带一众英雄投效,本太子十分高兴,但说实话,只凭死士行刺武氏恐怕难以成事。 不瞒何公子,昔日五王被诛后,驸马王同皎密结死士,欲对武三思做刺客之行。他曾邀我共谋,我因顾忌他是韦氏亲腹,没有参加,但我也秘置数名死士投效同皎,事败后几人自杀而死,但我却也由此了解到了武三思身边的保安措施,可谓是护谓森严,而且高手众多,若做刺客之行恐难以成功,反而落得与同皎同样下场!” 太子李重俊这次是真的坦诚布公了。我微笑一下,悠悠道:“太子数月前可曾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武三思派出去追杀何某的千余禁军精锐与近百高手无一返回长安?” 李重俊目光一亮“当然知晓,据说是被驿站大火给烧死的。此事在朝廷里相当轰动,连那武三思的心腹谋士,狡猾如狐,设计害死五王的郑音也在其中,把那武三思气的暴跳如雷,大快人心啊!莫非这一切都是何公子你干的?” 我摇头微笑道:“不,当时我身受重伤,正在一隐蔽处休养。是我家里一个内人带着我一个老仆和一个丫头率领数十属下做的。”李重俊惊呃一声,一双眼睛越发的晶亮了,激动道:“如此说来,以公子手上的实力,杀掉武三思并不是难事?” 我面色一整,沉声道:“不错,我若要孤注一掷行刺武三思,有九成把握可以成功,但并不打算这么做,否则我便不会来见殿下了。” “那何公子的意思是?”李重俊面现不解。“杀了武三思,武氏家族还有武攸定,武攸定,武重归等等很多,而且他们一个个在朝廷里都是手握重兵或重权,我不想让我的属下承受刺杀成功后武氏家族以举国之力进行的惨烈报复。 所以我不动则矣,一旦动手,就必须一次性让武氏家族全部从这世间消失!太子殿下的目标也不应该只是武三思一个人,而是整个武氏家族吧?” 我望着李重俊问道。李重俊点点头“不错,我们的敌人不是武三思一个人,而是整个武氏势力集团!” 他接着长叹一口气“唉,一次性清除掉整个武氏集团,难啊!这京城里从内宫禁卫到廓城里巡的城金吾全都控制在武氏手里,何公子你只有数百死士唉!” 李重俊叹息着摇摇头。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个正是何某来找太子殿下的原因,只要太子殿下有那个勇气和胆识,诛除诸武其实并不难!” “哦,怎么说?”李重俊望着我的眼睛眯了起来。我沉声道:“虽说今上暗懦,以致武氏权倾朝野,但太子不要忘了天下思李这个大势,李唐,才是天下民心所向! 事实上武氏专权,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只是众人皆畏于武氏,无敢言者。太子身为李唐储君,乃李唐希望所在,只要太子肯出面组织诛武之事,朝野自然不乏应者。 观现今京中诸军,当以北门军战力最强,且武氏在其中势力薄弱,而其统领李多祚大将军以胡人之身蒙高宗赐以李姓,已份属李唐宗室,更曾攘助五王发动神龙政变,恢复李唐社稷,乃李唐的忠贞之士。 太子可厚结李将军,亲到北门军所,称言武氏欲图不轨,北门诸军必不疑有它,太子可让李将军率北门军一部以保护皇上为由封锁皇宫诸门,使内军不得出,太子再率另一部北门军入金吾大营,控制金吾,然后带军全城大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屠尽武氏,如此,大事一夜可定!” 我再次不着痕迹的将星阳摄魂渗入了我的声音。李重俊目光连闪,犹疑道:“如此将置父皇于何地?”我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缓缓道:“大事若成,则京城尽在太子殿下掌握之中,那时候” 我没有说下去,而是朝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悠悠的端的起茶杯。李重俊则是死死的盯着我,目光闪烁,脸色瞬间数变。他自然明白我那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历史上子夺父位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个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已了解清楚,孤傲偏激,心胸狭窄,天生薄幸而又野心勃勃。 我已经将一条通向最高权力巅峰的光明大道展现在他眼前,就算我没有对他使出星阳摄魂,我相信他也会按着我的意愿走上这条路的。 果然,在一阵沉默后,李重俊重重的一拍桌子,腾的站起身来喝道:“武氏与安乐逼我太甚,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我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长身而起向他深深一揖“太子果然李唐江山希望所在,有胆有识,不负天下厚望,草民与草民属下数百死士愿为太子马前卒!” “呵呵呵”李重俊得意的笑出声来。我心里也在得意的笑,我诛武大计最重要的一环已经成功了。瑞芳酒家的一间秘室里,我将一封亲信和圣魔戒交给杜黑子,吩咐道:“立即出京,到太行山烈日山庄将信和这信物交给厉情。” 杜黑子接过后点下头躬身退出,我转向雯雯“雯雯你回星星谷,让李老和李叔王叔他们带星主卫队到长安城外待命!” 雯雯点下头。我负手抬头长吁了一口气,脑海里掠过我那尚未来到人世便胎夭母腹的孩子的模糊影像,锦婕那满头白发还有她因怀念孩子而流泪的双眼,我喉间一阵哽咽,心里默念道:“放心吧,锦婕,我要让武氏用它全族的血来为他们加诸于你身上的痛苦磨难赎罪,我要用他全族的生命来祭奠我们那可怜的孩子!” 太子重俊为人虽不怎么样,但能力还是有一些的。短短半月时间便已结识几位忠于李唐反对武氏的臣将,其中包括大将军李多祚和他的儿子李思冲及女婿野呼利,魏元忠的儿子魏升本来就与他交好,现在更成了他的共谋之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暗中悄悄的进行的,表面上这位可怜的太子仍得不断忍受安乐公主夫妇二人经常性的挑衅与武氏一党大臣的攻奸,仍是不断的发怒,去找皇上说理等等! 我却在这期间找机会与上官婉儿秘会了一次,她看到我出现在她面前,表现的还是相当惊喜的“你没事就好,我听说你”她没有说下去。我微笑一下,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她“听说婉儿你现在很得皇后看重,被倚为心腹股肱?” 上官婉儿看着我露出一丝笑容“算是吧,因为我在师傅身边多年,对宫中文书敕令什么的比较熟悉!”我哦了一声,直接说出了我的意图“你能不能在皇后那儿说上话,平反我身上的罪名,恢复我的功名和爵位?” 上官婉儿叹了一口气“唉,何大哥你出事后,我一直都在找机会帮你啊!当初设计陷害你时,韦皇后是做了帮凶,但真正害你的人却是武三思他们,一直不肯放过你的也是武三思他们,韦皇后根本无意害你的,何大哥你不要恨她好吗?” 我心里冷笑一声,她是无意害我,但她却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我卖给了武三思。但我现在首先要对付的是武氏集团,还顾不上招惹已渐成势力的后族一党。 而且有些事我还需要借重韦后之手。因此我点点道:“皇后因驸马王同皎一案向武三思妥协,我可以理解,我也明白害我的主要是武三思,没有也不敢记恨韦皇后!” 上官婉儿上前抱住我胳膊,轻声道:“那就好!你的事我早就帮你求过皇后,皇后也答应为你斡旋,但武家却是执意不肯放过你,后来武氏一众亲信高手又全折在你手上,一个也没有回来,武家对你的仇更深了。 现在武氏在朝廷里势大,皇后也对他们有所顾忌,因此何大哥你暂时还是再静心等上一段时间,找机会我再帮你想办法吧!” “皇后现在最顾忌的,除了皇太子就是武家了吧?”我问。上官婉儿将靠在我肩上的俏脸仰起,出神的盯着我的眼睛望了一会儿,微笑道:“看来何大哥你这次回到京城,对朝廷局势做过深入的了解啊,看事情看得很清楚! 你说的不错,现在皇后在朝廷里最顾忌两派人,一个是太子和那些拥护太子的大臣,另一个就是武家及其党徒,太子势弱,皇后没将他放在心上,因此最顾忌的还是武家。 最初皇后与武家是为了对抗张柬之等五王在朝廷的势力才结成了同盟,后五王倒后,皇后与武家的关系就开始出现裂痕了,然后发生驸马王同皎行刺武三思一案,使双方关系进一步破裂,虽然因皇后的让步,双方的关系没有彻底破裂,但那裂痕却是再也无法弥补的了。 当然,就是皇后的这个让步将何大哥你害成现在这样子的,但皇后在朝廷里很多事都得倚重武家,所以不得不做出妥协,将何大哥你出卖给了武家。” 我微笑一下,这内里的因由我早已清楚,上次我是太心急了,在韦武两家还没有真正决裂的时候就上京,以致被人设计,这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当下道:“若我帮皇后除去太子一党与武氏家族,皇后能帮我脱去身上的罪名,恢复功名吗?” 上官婉儿眼睛一亮“若无武氏,不用皇后,婉儿就能帮何大哥恢复功名!但何大哥你怎么除去太子一党和武氏一族啊?” “这个你不用管,只须在事后帮我恢复功名即可!这处府第是婉儿你私人的罢,可否借我用用?我现在在长安尚无落脚之处。”我说道。 上官婉儿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点头道:“这个没问题,这所别院我也只是在宫里处理那些文书敕令累了的时候过来休息一下,平时很少用,你只管住在这儿就是,这儿绝对安全,不会有人来打挠你的!” 她说着眼里透出一丝媚意,抱紧我的胳膊将头又靠在了我肩膀上,柔声道:“要不这两天我白天入宫处理政务,晚上过来陪你吧?”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想有一个不被人打挠的地方一个人清静一下,这院里的下人仆妇你也都帮我遣散了吧,我不需要!” 上官婉儿听我如此说,哦了一声,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从我肩上直起头来幽幽道:“那好吧,我明天就将他们遣散,何大哥你随时可以住进来。” 第362章看着她暗 看着她暗淡失望与落寞的眼神,我心里升起不忍,不觉得伸手抚住了她的脸庞,柔声道:“你,在宫里过的好吗?”不想上官婉儿眼里攸的迷蒙起来,两颗泪珠从眼角浸出,竟垂头低泣起来。这倒让我心里一阵慌乱“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也相信外边市井间的传言?相信我与那武三思有染,我荒淫无耻,我蓄养面首,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不肯让我过陪你,嫌我已经,已经不干净了么?” 她抽泣着质问。外间关于她荒淫无度的传言我确是听到不少,但我并没有将那些荒诞不经说法放在心上,因我我相信她不可能那样,我真正在意的只是当今天子李显,毕竟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昭容,是李显的嫔妃啊! 我伸手扶住她的双肩,叹口气“唉,婉儿,我虽对你了解不深,却也知晓你的为人品性,又怎么会去相信里坊间那些荒诞不经的传闻?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如何除去武氏?” 她这个院子我是另有重要用途的,怎能让她和我一起住在这儿?也不是不相信她上官婉儿,而是不想让她过深的牵涉进我的计划中来,等计划完成,还得靠她来为我收尾呢!“真的,你相信我?” 上官婉儿抬起头,仍带泪光的眼里已透出惊喜的光芒,渴盼的望着我。我望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脸上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凄然道:“如此,婉儿就满足了!” 她举袖拭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望着窗外的夜色幽幽的接着说道:“上天给了我上官婉儿一身经邦纬国之才,却偏偏将我生为女儿身,我若为男儿身,则出入朝堂间,断不会有这么多的流言蜚语。 早在随侍师傅身边,帮师傅处理政令时,外间就有许多关于我如何不堪的传言,甚至说我与那张氏兄弟有染,但数月前,淮水旅途中何大哥你明白婉儿的清白,直到那时婉儿仍是处子之躯,现在再次入宫执掌政令,他们又说我与那武三思有染,那武三思是有觊觎我之心,想将我多皇后阵营里拉到他武氏一边,但我那曾给过他一丝机会?而外间又有谁会知道,受封昭容这数月来,我一直是孤身寡居,皇上他在数年前就不能人道了。”说道这儿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有些理解她这一代才女内心的悲苦了,心间不由得升起浓浓的怜惜,伸手拥住她双肩。 她转身将头靠向我怀里,柔柔的说道:“婉儿早已习惯了世人的误解,对那些流言也早已不在意了,这世间只须你一人相信婉儿的清白,婉儿此生足矣!” “那婉儿你何不离开朝廷与宫廷这池污水,随我逍遥江湖间,不也快意么?”我叹口气道。官婉儿从我怀里直起身来摇头道:“现在不行,我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我这一身治国之才还没有施展。 可恨我未能早生几年,或者师傅她老人家晚去几年,那样我就可以在她老人家身边施展这一身才华,这世间不可能有第二个帝王可以像师傅那样信任我,让我放手施为了。” 她语气间满是婉惜。我在心里暗叹,说什么一展才华,施展抱负,实际上还不是放不下这权力二字,这是她上官婉儿心里的一个死结啊!“你想将韦后塑造成第二个则天女皇?” 我试探着问道。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是我要将她塑造为第二个女皇,而是韦皇后她自己想要效仿师傅,我只是帮她罢了。” “那你忘了你师傅则天女皇让圣门从朝廷里消失的遗愿了吗?韦皇后她可是明宗的人啊!”我有些沉痛的说道。上官婉儿摇摇头“我没有忘,我会帮你将师傅这个遗愿实现,到时候我会让韦师姐退出圣门,让她选一门人将明宗带回江湖传承,朝廷里再没有圣门的影子!” 我一时哑口,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她这已经有些自欺其人了。上官婉儿又伏到了我怀里,抱着我的腰柔声道:“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么?这样对何大哥你也有好处啊,有我在朝里,你在江湖上不就无任何后顾之忧了吗?到时候什么武氏,什么给何大哥你恢复功名,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婉儿你照自己的路走吧,何大哥不会勉强你,不过我想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则天女皇只有一个!韦氏,她没有那份才具,更没有那份魄力。”我沉声道。 上官婉儿一只手指在我胸前画着圈,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现在没法将我的话听进心里,再叹一口气道:“什么时候你要累了,就到江湖上找我吧,我身边会有你的落脚之处的。”上官婉儿嗯了一声,垂头使力将我抱紧了。 二十几天后,先是老李叶先生他们带领的星主卫队到了长安附近,雯雯和从慈心奄回去的凌雨波一起随行,第二日厉情带领的日宗六十名高手也到达了,我安排他们分成数十批分三天时间潜入了长安,然后将他们全部隐藏到了上官婉儿在宫外这所别院,这所别院位置偏僻,周围少有行人,上官婉儿选择这儿可能是为了安静,倒是正好方便了我安置这支奇兵。 这时,太子李重俊那边也已准备妥当。这日早朝后在太子府秘室里,李重俊双目凶光闪闪的道:“今日朝堂上,那武氏走狗的侍御史冉祖雍参我出没有花街柳巷,有失德体,武氏一党又趁机提出了废立之事,父皇和皇后还是没有表态。 我已得到可靠消息,武三思在早朝后召集了自家兄弟子侄及武氏在朝廷里的几个走狗今天晚上到他静德王府商议废除我,另立安乐为皇太女之事,所以今晚武氏一党将会聚集于一起,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所以本太子已经决定今晚就发动兵变,不知何公子你那边的死士们准备的如何了?” 我思索一下,沉声道:“我这边没问题,二百可以一挡百的死士随时可以到位,不知李多祚李大将军那儿如何?” “放心,李大将军乃我李唐第一忠贞之士,已答应助我清除朝廷奸佞。另外北门禁军里,还有金吾军里那些将领是武氏的亲信,那些是对武氏心存不满的,本太子也已经都弄清楚了,北门军里那几个武家安插进去的亲信在我们发动之时李大将军会将他们一举除去,金吾军里武氏亲信将领过多,还请何公子你派高手随行,以便迅速清理之!”李重俊说道。 我点点头道:“没问题,今晚我亲自带人随太子入金吾大营。太子殿下现在还是联系一下李大将军与魏元忠魏相,为今晚大事做好准备。” 李重俊重重的点下头,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芒。从太子府出来,我在外面街上绕得一绕,确定身后无人跟踪便立即赶到了长安北市西街头的一间小酒肆,角落里一个灰衣人正在那儿自斟自饮。 这个人我认识,则天女皇去后为月宗留下的十大高手之一,这十大高手,跟随了武氏的七个已经全部被我诛杀,还剩三个,两个在太平公主属下,还有眼前这一个叫阿九的,在女皇驾崩后就成了上官婉儿的心腹。 上官婉儿告诉我,阿九喜欢这个酒肆自酿的一种果子酒,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儿喝上几杯。 我走上前,将一把小折扇打开放到了他面前,这把折扇是数月前淮水客船上我与上官婉儿发生关系后,柔情缠绵之余我一时兴起的游戏之作,那上面是我为上官婉儿所做,并亲笔题写的一首小诗。 “汉家婕妤唐昭容,工诗能赋千载同,自言才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当时是做为一件小礼物送给上官婉儿的。上次秘会她又将这个给我,说是想找她时可以以这个为信物到这个小酒肆找人联系她。那灰衣人看了一眼扇子,抬起头来望向我,脸上扯出了一丝微笑,从他的目光里我知道他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 我也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在他面前坐下,压低声音道:“我马上要见到婉儿,马上!”他微愕一下,但立即点了点头,一把将扇子收入袖中,起身道:“请公子回别院相候,我去通知主子!”说完转身离开。我喝了两杯这家酒肆成名的果子酒后才施施然的离开,回到上官婉儿的别院。 让叶先生李厉情他们都隐到了下人的屋里,只雯雯和凌雨波陪我在客厅等候上官婉儿。大半个时辰后才见到一身男装打扮的上官婉儿在阿九的陪伴下从大门进入。 “何大哥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上官婉儿让阿九候在客厅外,和雯雯凌雨波两女见完礼后向我问道。我直接道:“我想要你在今天晚上做一件事,设法不着痕迹的将安乐公主召入宫中!” 上官婉儿不由得一愕“为什么,出什么事了么?”我摇摇头“婉儿你不要管这些,你现在只管照我说的做,晚些时候,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我是怕安乐公主呆在静德王府的话,兵变时李重俊必不肯放过她,她毕竟一腔真心对我,我不想让她因我而死。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韦后与安乐之间母女感情深厚,若因我在幕后挑起的这场兵变而死,必惹韦后记恨于我,而我现在还不想和韦后结仇。 上官婉儿点点头,沉思道:“召安乐入宫并不难,设法让皇后或皇上发道召令就是了,嗯,正好今天朝堂上又议及废太子与立皇太女之事,皇后对这件事好像有些不满,我设法让她召安乐入宫问话就是。” 我点下头“这些婉儿你看着办吧,不过你今晚一定要设法将安乐留在宫里,不要让她回家。嗯,你今晚也不要让阿九离开你的身边!”虽然皇宫里应该是绝对安全的,但我却不得不防万一。 上官婉儿在朝廷里打滚多年,一听我这话不由得神色一震,担忧道:“今晚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何大哥你可别冲动做傻事啊,你现在的实力抵不过那武家的,那武三思,武攸定,武重归等武家的重要人物都是可在江湖上列入一品的高手,他们又控制着京城的绝大部分军马,各府里更暗藏高手无数,何大哥你别为了仇恨就失去冷静啊!”上官婉儿大为担忧的望着我,我看出她眼里真诚的关心,心里不由得一暖,微笑一下道:“放心吧,何大哥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你现在只管照我的话做,以后你会明白的。” 她的担忧倒是从侧面证明太子李重俊这段时间为倒武进行的准备进行的十分隐蔽,否则以上官婉儿的聪明,根据我的反应早应该猜出我已与太子李多祚等人走到了一起,那样他就不会如此为我担忧了。 第363章上官婉看 上官婉看对着我凝望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柔声道:“那何大哥你自己保重!”上官婉儿带阿九离开后,叶先生,老李,李虎,李婶,王武,赵成,厉情,厉伤,厉霸,厉阳加上我和雯雯雨波魔门星日二宗的首领共十三个人聚集在了客厅里,开始推敲今晚的行动计划 天色入黑不久,我和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带着十五名星主卫队的神射手,二十名日宗刀手在距离金吾大营不远处的路口迎着了李重俊,李多祚一行。 我向李重俊点下头,示意一切准备妥当,他看看我身后渊挺岳峙,杀气隐隐的王武众人,满意的点点头,道:“北门军那边诸事顺利,李思冲将军与野呼利将军各带五千兵丁,正在清理金吾大营附近的巡城金吾,待他们包围了金吾大营,我们就入营控制金吾!” 李多祚上前一步与我击了一下掌,笑道:“神龙政变后再未见过何公子,不想今夜又与何公子共事,幸甚!” 我点点头笑道:“能两番与李大将军共事,何同亦感幸甚。太子今日带我们诛除诸武,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两年前张柬之张相神龙政变的延续,当日张相等人有心诛贼,乃何贼子势大,张相等终被贼害。 今晚我们就完成张相他们未竟之业!”神龙政变的一众功臣,除了姚崇大师兄远在北疆,现在就只剩下我与这位李大将军了,不想两人会在现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彼此心里不免都有几分感慨。 “布衣候尽管放心,有太子殿下主持,你我相辅,今晚必可完成张相他们的未竟之业,诛除诸武!”李多祚沉声道。李重俊身上也暴出万丈豪情,喝道:“好!,诸君今晚奋力杀贼,来日本太子定不忘诸君大功!” 这时不远处天际升起一道绚烂的烟花,是民间普通节庆烟火,没用军用的烟火信号,当是为了隐秘起见。李多祚向李重俊点下头,我知道李思冲野呼利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李重俊面色一凝,沉喝一声:“入营!” 当先向金吾大营行去,我和李多祚带着一众高手,李多祚的二百亲卫及李重俊太子府的二十几个亲信护卫紧随其后。 金吾大营突然被近万北门禁军包围,内外消息断绝,金吾军的一众大小将领校尉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聚集于中军大厅互相探询消息,太子重俊携大将军李多祚闯入,言武氏谋反,他奉皇命接掌金吾,带军平乱。 大厅里诸将领先是被这个消息弄蒙了,静了一会儿后,立即就炸了窝,大部分人都叫嚷着要李重俊拿出圣旨,还有人干脆叫嚷着要见他们大将军,另有一些将领互相打个眼色偷偷的就想溜出厅外。 我在李重俊李多祚他们入厅后,就带着王武赵成他们封住了厅口,这时一看厅里情形,知道武氏金吾中果然势力深厚,这大厅里的近百大小将尉绝大部分都是武氏的亲信,他们绝不会甘心将兵权老老实实的交出来的。 当下向身后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几人打个眼色,王武赵成二人闪身到厅门处,吱吱声中,将那厚实的大木门给关死了,厉伤厉霸与那二十名日宗刀手哗拉散开,突然出刀,二十几道匹练似的刀光快如电芒,在大厅门口周围闪得几闪,鲜血四溅伴随数声惨叫,那十几个想要溜出去叫人或向外面通消息的将领已被毙于刀下。 与此同时,十五名星主卫队的神射手已拿出硬弓,长箭上弦,厅里那些将领还没从日宗刀手造成的血腥场面中清醒过来,黑色羽箭已化为道道黑芒,如死神之吻噬向了那些跳出来叫嚣着要圣旨,要见大将军的将领校尉。 呼吸间又是四十几名将领倒下,这么近的距离,星卫神射手的箭照例是无一虚发,四十几个中箭而死的将领,每一个都是箭透咽喉,倒下的身子上,黑色箭羽仍在其脖子上微微颤悠着。 十五人出箭之快,之准,之狠,让李重俊身后的李多祚及其几名亲信也一起色变。而十五个全身武装,全身上下连脸带头全部被那外表看起来显银白色的软铠覆住的星卫神射手已将手指间的第四支箭搭于弦上,箭簇指向剩下的将领。 后边厉霸厉伤与二十名日宗刀手手执带血长刀,一线排开围在外围,一波波如夏日炙人骄阳般的霸烈杀气向大厅中间那剩余的四十几名金吾将领涌去。四十几人早已是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腮而下,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群杀神。 坐于厅中主将位置的李重俊却在脸上露出嗜血的狰狞笑容,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沉声道:“我念到的人站到左边去,其它人站到右边!” 接着便念出了十几个名字。那十几个被念到名字的校尉将令有聪明的立即跑到了左边,有几个还有些犹疑,但看有同伴过去了便也跟了过去。 李重俊向十几人微笑一下,然后向我点了下头,转向那剩下的二十几个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弓弦声再次响起,匹练似的刀光也再次开始飞舞“兄弟们,他们要杀光我们,跟他们拼啊!”这个唯一个兴起反抗之心的校尉已经被厉霸一刀从上至下劈成两半。我站在门口处看着眼前的屠杀,王武赵成站在我身后,我们三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有厉霸厉伤这两个一品刀客在,不需要我们出手。 从李重俊带人入大厅到现在,不过盏茶时分,那些亲武氏的将领已全部变成了死人,金吾军的中低级将领中,只有那十几个被李重俊挑中,平时与武家关系不密切,在金吾中常遭排挤打压的校尉还是站着的,十几个幸运儿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脸上都有冷汗冒出。 当李重俊再次将目光转向他们并露出一个微笑后,十几个人的膝盖一齐一软,朝李重俊跪下了,伏身道:“未将愿听太子殿下调度!”李重俊望望身后的李多祚,再望望我,三人的脸上一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金吾,控制住了。 不久,这些归降的金吾将令便各领一军在北门军的跟随下分别扑向了长安各里坊,重点是武攸宁,武重归,武攸宜等武家头面人物的府第,而对武三思的静德王府则是李重俊与李多祚亲领三千北门军与二千金吾军前往,武家的头面人物以及武氏势力集团的很多大臣今晚都相聚于静德王府,所以静德王府是今晚的重中之重。我自然也跟随前往。 一行五千人马迅速而安静的接近静德王府,将其整个府第团团包围了起来。一道纤细的黑影在王府院墙的拐角处鬼魅般浮现来,攸乎一下飘移到了我和李重俊,李多祚面前。 李重俊受惊,刷的一声拨出了腰间佩剑。我微笑道:“太子勿惊,是草民身边的丫头,我让她在这边盯着贼人的动向。”我带王武众人汇合李重俊前往金吾时,叶先生老李和厉情已经带其它人等潜到了武三思这静德王府附近。 雯雯和凌雨波则是负责游动监视王府的动静!李重俊与李多祚一起松了口气,雯雯如电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然后向我点点头道:“一切正常!爷爷和厉先生他们都已经到位!” 我点下头,回身朝李重俊和李多祚一揖,道:“请太子殿下与大将军按原计划带兵从正门攻入,同带领属下人等去堵其后门。” 李重俊点下头,李多祚向我抱拳说了一声保重,我向两人抱一下拳带着雯雯王武赵成和厉霸厉伤众人从一侧向后门绕去。 计划中为免得武氏处于绝境时拼死抵抗,给已方造成重大伤亡,李重俊他们的包围圈会在王府后门给对方开一条生路,然后由我带领属下高手在暗中偷袭刺杀!但我没有告诉李重俊一件事,那就是静德王府有一条通向两条街外一所荒宅的秘道,这是老李入京后在静德王府周围多番走动,凭借自己双脚对大地的感觉探察出来的。 所以我确定武三思众人不会从后门突围,而是会从这条秘道逃逸。至于不告诉李重俊,是因为当他带兵将武家那些头面人物逼入秘道,他对我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从现在起,我想我的人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秘道出口控制好了吗?”快步行进中,我问身边的雯雯。“控制好了,那所荒宅仅有几个乞丐在那儿栖身,叶先生已让他们在各自的位置沉睡了。 秘道出口在那宅院后院的一个大仓房里,我们的人已经在院子周围埋伏好,到时候整个院子所有角落都可控制在巨弩的有效射程之下!”雯雯答道。我点头道:“那就好!”说话间,听到静德王府前面已经传来喊杀声和刀兵声,我知道李重俊和李多祚已经发起进攻了,一行人加快脚步,盏茶时分到了秘道出口所在的那处荒宅! 叶先生现出身来,安排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和那十五名星主卫队的神射手及二十名日宗的刀手隐藏到指定位置,然后带我和雯雯到了后院那个大仓房处,从窗户里指一下里面空荡荡的仓房“出口在中间的地处板处!” 我看一眼铺着大石板的仓房地面,看不出中间的几块石板和周围有何不同,但叶先生这么说,自然是已经被老李确定了,便点了点头。 叶先生接着道:“仓房里空间太小,不利于儿郎们手里远程武器攻击,更无法埋伏,所以剿杀的地点预设在这大院里,等对方全部从仓房里出来,我们再动手。 厉先生和雨波埋伏在仓房另一侧,宗主你和雯雯就候在这边吧,等对方从仓房出来后,你们就堵住仓房的大门,不让对方再回秘道。至于属下人等,修为不够,离这仓房太近恐为对方发觉,所以都伏在远处。” 我点头说好,叶先生转身退出了院子,我和雯雯便靠着仓房的外墙坐下,一起收敛了全身一切生命气息,与院里的荒草枯叶融为一体。 六识却在瞬间被提到最高。这是一个宁静的月夜,月光有几份朦胧,淡淡的笼罩着这个遍地野草枯叶的院落,蟋蟀在草间此起彼伏的鸣叫,不时有夜风掠过,将院里的荒草吹的沙沙做响,远处几条街外的喊杀声传到这儿已淡的如遥远的梦,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变得详和,空灵,宁静,我的心间再感受不到一丝杀气,思感却如流水一般向周扩散开去。 能够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仓房另一侧厉情的气息,却感觉不到他身边的凌雨波。我明白这是因为我修为不够,雨波她这段时间以来参悟司马承祯给的那份武学手记,自身的提升一日千里,慈心通灵早已圆熟至不着一丝痕迹,修为上已经将我落下一个档次了。 第364章思感再向 思感再向远处蔓延,发现一些常人的气息,那是栖息于此处的乞丐。思感蔓延在院子外面时,影影绰绰的感觉到了几缕杀机,不知道是星主卫队还是日宗的刀手,再其它的什么就没有了。 这让我不由佩服起叶先生和老李的布局,因为我知道在我思感的感触之外,还伏有很多杀机。 突然我的思感一动,感觉到一种不谐调的动静破坏了这周围的和谐,这些动静来自地下,我知道我们守候的目标到了。我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雯雯,雯雯正好也望向我,两人的目光对撞一下,一起将六识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仓房内。 有咯支声,应是秘道出口的地板被掀开了,然后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息出现在仓房里,实力不怎么样,放在江湖上也不过是二流角色,然后却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气息,当可列入一品榜,我和雯雯一起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诡异阴冷的气息,是月宗月心真经修练到一定程度时发出的气息! 仓房的门打开了,三个人走到院子里,在院子中心站定,稍倾,一个低沉的声音低声道:“叫王爷他们上来吧,这儿正常!嗯,声音小些,别把那些乞丐惊醒了,麻烦!” 这声音我认得,这个先行出来探路的竟是金吾大将军武重归!细微的悉索声不断响起,算来竟有七八十号人从秘道里钻了出来,但其中值得我和雯雯留意的高手并不多,也就二十几个,其中有七八个实力应已达到一品级。 其它的不过是些普通高手,到江湖上也能列入高手榜,但在星主卫队有预谋的伏击下,这种实力的高手再多也白搭。里面还有几个颤颤惊惊,气喘嘘嘘的,明显根本不会一点武功,当是亲武氏的一些文臣。 一行人很快都走到了院子里,便听得武重归的声音道:“三哥,现在外面太乱,要不你先呆在这儿,待我和五弟去带了兵马再回来接你们。” 武三思的声音道:“你到那儿去带兵?李多祚那老家伙既然伙同李重俊那小贼起兵,你的金吾军八成已经被人家控制住了。北门军肯定也从外面封了皇宫诸门,五弟你在皇城和内宫的禁军怕也出不来。 妈的,李重俊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能干了,联合李多祚北门军搞兵变这样的大事,我们事前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差点地栽在这小贼手里了。” 另一个声音道:“那自然是有人在暗中为其谋划,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事情进行的这么隐秘,发动的又如此出乎我们意料,恐怕少不了我们那位好弟妹的功劳!” 武重归恨声道:“太平?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安分!三哥你放心,我这十几年的金吾大将军不是白干的,他李重俊和李多祚想控制我的金吾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我出现在金吾大营,金吾就还是我的。 请三哥给我几个护卫,我这就回金吾大营。”我心里冷笑一下,没想他们竟将今晚的事牵连到太平公主身上了。六识捕捉到星主卫队和日宗高手接近的声音,知道老李他们已经到位。就在这时只听得武三思一声惊喝“不好,有人向这儿接近,我们快走,一起到四弟金吾大营去。” “恐怕王爷你们谁也走不了了。”幽幽的声音传出,我带着雯雯从仓房一侧现出身来,信步踱到了仓房门口,厉情和凌雨波也从另一侧现出身来,走到我身后站定。院子里的一群人大惊,攸的全转过身来“阁下是?” 武三思还算镇静,盯着我沉声道。我伸手扒下脸上的面具“王爷身份尊贵,可能不记得何某这一介草民了。但何某对王爷还有诸位可是日日夜夜,不敢有一刻忘之于心啊!”眼前众人凡识得我的都面色一变,有人惊呼出声:“布衣候何同?”武重归踏前一步,怒喝道:“原来是你,怎么就凭你们四人就想将我们留下吗?” 我微笑一下“好像不只我们四人呢?”说着目光望向周围高高的院墙上。场中除了武三思仍在阴沉的盯着我外,其它人都顺着我的目光望向了四围高墙。 老李,叶先生,李虎,李婶,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厉烈,厉阳十人已出现在除我们这个方向外其它三个方向的墙头房檐屋脊上,在他们身边或身后或是一身黑色劲装的日宗刀手,或是全身从头到脚全被包裹在银白色软铠里的星卫队员,朦胧月光下,金银软铠散发着妖异的亮光。 配合我与雯雯等四人,院里这一群人已经被围死。浓烈的杀气从四周涌向院子中间的一群人,李俊,姚绍之几亲武氏的文臣已经吓得身子软在地上,另有一些武家的护卫的腿已在打颤,其它人也都面色大变,只有武三思仍是冷静的盯着我,沉声道:“本王与何公子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何公子所求不外权势富贵,只要你投效本王,本王可以让为所欲为,如何?” 我看到四围星卫队员中那十五巨弩手已经将上好箭的巨弩交给了身边的神射手,目光投向武三思,对他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缓缓举起了右手,凝视着月光下的手掌,淡淡道:“我杀王爷近千人马,王爷派人伤我爱妻,更使我爱子夭折,何某心里,与王爷的仇好像早已经结的无法解开了。所以还是尽快送王爷你上路吧!”说完猛的将手挥下。尖锐的破空声“啾!” “啾!”的响起,短暂而急促,但后续的惨叫声却长长的撕破了夜空。武三思面色一青,回头望去,发现自己的人已经倒下了十五个,都是被又黑又长的巨弩之箭穿透心胸钉死在地上的。 惨叫声未消,一种更沉闷的破空声呜响起,四围的星卫队员们手里的投矛已经向院子中间众人投出,势沉力猛的投矛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威力不亚于巨弩之箭,中者立即骨碎肉裂,另外没有巨弩在手的十三名神射手手里大弓的弓弦也开始嘣嘣做响,黑色羽箭连成一线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袭向院子里正躲避投矛的众人。 “大家一起向外冲!”闪躲中的武三思大吼一声,揪起身边一个侍卫,便向我掷来,身形却向与我相反的方向射去,武重归,武攸宜,等其它人忙紧随其后。 我伸手扣住了那名倒霉的侍卫的咽喉,手指一用力,捏碎了其脖子,顺手将其尸体扔向了一边,冷冷的盯着向对面冲去的武三思众人,身子一动不动,我知道他们今天绝对不可能再走出这个院子。 几道凄艳的刀光,纵横交错着组成一道刀网迎头兜向了冲在最前面的武三思几人,几人的冲势立即被止住了,是老李和厉伤厉霸厉烈厉阳几人从上面扑了下来。 我身后雯雯和凌雨波这时也同时纵身而起,凌雨波的剑只见一道空灵的电光劈下,雯雯手里的小剑则是一团剑芒暴射,叮当数声,武三思几人一起被逼得退了回来。 就在这时,第二轮十五支巨弩之箭射出,箭止,武三思身边站着的已仅余武重归,武攸宜,武攸宁,武崇训,武延辉五个武家的主要成员和另外七名护卫。 我身边的厉情突然扬声喊道:“武家的人留给何宗主,我们别动,阿阳,阿烈你们四个,一个选一个护卫祭刀,我日宗重新出山第一战,刀上若不沾血,对不起手中烈阳宝刀!”说着身形已经突然射入那几个护卫中间,厉霸厉伤厉烈厉阳四个齐诺一声,一齐冲出。我抬起手打个手势,星主卫队的投矛弩箭等立即全都停了下来,让日宗厉家兄弟放手施为。 那七名护卫能在投矛,巨弩之箭,弓箭等的远程攻击下支持到现在也都算是难得的高手了,其中更有两名已达一品级别,奈何遇上日宗五柄霸烈天下的宝刀,竟是毫无反抗之力,刀芒如电,纵横间鲜血四溅,数声惨叫后厉情等五人攸的一齐退出了战场,手里长刀已带血迹,场上七人一齐缓缓倒下。 从出刀到毙敌收刀,前后不过数息之间。剩下的武家几个人看着眼前的凄厉场景,面色苍白,他们来不及与他们的护卫联手抵抗,雯雯,凌雨波老李三人的气机也压制得他们无法动弹。 我举步上前,顺手从地上一具尸体身上拨出了两支投矛,再踏前一步,两手将两支投矛分别投向武崇训和武延辉。武三思,武重归,武攸宜,武攸宁四人一起大喝小心,提剑想要帮两人挡住,却被雯雯和凌雨波两杯剑的剑芒罩住不得脱身。 两道矛影闪过,武崇训唔的一声,被投矛穿透心脏,直接倒地而亡,武延辉却是发出了大声的痛嘶,投矛穿透他小腹,将他钉到了地上。 腰间缠花剑来到手上,剑身灵蛇般缠上了倒在地上的武延辉的脖子,使力一抽,那头颅向上飞起,杀猪般的嚎叫也立即停止。 陷于雯雯和凌雨波剑网里的武三思和武攸宜却发出了凄厉的哭叫,叮当几声强行突破了雯雯和凌雨波的剑网,各自抱住了自己儿子的尸体。 我接住了武延辉的头颅,望向正双目含泪,恨恨的看着我的武三思和武攸宜淡淡道:“这一剑是为了名剑山庄的陆小姐!” “呃,老夫与你拼了!”武攸宜血红着双眼向我冲了过来,却是刚迈出一步就立即扑倒在地,后心插着一支黑色的羽箭。 边上,李虎冷哼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大弓。我将目光移向武三思,武三思缓缓将武崇训的尸体放到地下,仰天一声惨笑“想不到我武三思最后竟栽于你一江湖草莽之手,哈哈哈!” 他有些疯狂的大笑着,猛然举剑抹向自己脖子,却听叮的一声,一道黄色的光轮划过,将其手中的剑给削断了。 “我们宗主还没让你死!”老李收回自己的圆月魔刃冷声道。我叹口气,其实他刚才从雯雯的剑网里硬冲出来,生机就已经被雯雯那一剑断绝了。 抖下手,手里尤带武延辉血迹的缠花剑缠上了武三思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这一剑是为了我夭折的孩子和我爱妻的一头白发!”说完使力一抽,武三思的头颅向上一旋落到了地上。 “三哥!”“三弟!”是在雯雯和凌雨波剑下苦苦支撑的武重归和武攸宁。两女一直不杀二人是等着我去亲自动手,但现在我杀了武三思后,已不想亲自动手去杀他们,挥挥手道:“解决了吧!把这儿收拾一下,趁现在外面正乱,我们立即出城!” “武氏已完,青龙会在朝廷里的靠山已经失去,你们回去后告诉沈家和大江帮,不必再等沈天王和龙三的决战,立即对青龙会展开反击就是!星主卫队和日宗一起加入进去,此次我们的目标是剪除青龙会的有生力量,因此目标不要放在一城一地这些势力范围的争夺,而是要尽可能多的击杀对方的精锐高手!”送叶先生查忆萍他们南归,我这样他们说道。 第365章两人点头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我转向厉情道:“厉大哥,此番打击青龙还请你们日宗多多出力,事毕之后厉大哥大可在青龙会势力范围内繁华富饶的江汉之地选一地方重建烈日山庄,不必非要在北方吗!” 厉情脸上露出微笑“如此也好!”我是打算让重出的烈日山庄来填补消灭青龙会后江湖上留下的那片空白。 送众人南归后,我和雯雯带着武延辉的人头,前往名剑山庄拜祭陆小姐。红颜命薄,也许是她那份不应属于这世间的美丽遭惹天忌,让她从这凡世间匆匆离去。不过,那份美丽毕竟已经存在过,一刻亦是永恒。 太子重俊的起兵最后以失败告终。在我们离开后他找到了密道出口那所院落,发现了武氏一众的尸体,他也没有从我的离开中得到警兆,而是在权欲野心的驱使下挥兵扑向了皇宫。中宗大惊,在上官婉儿,安乐和韦后的簇拥下登上城门楼,问重俊何故谋反,重俊说要诛除韦武,安乐与韦后大哭。中宗在上官婉儿授意下高呼太子与多祚谋反,所从之众军士不知者不罪。 又令军将擒拿重俊与多祚。北门与金吾反戈,汇合宫内扑出之禁军齐扑向多祚与重俊,多祚与一众亲卫当场被杀,重俊逃出城去,休息时为属下亲信所杀,人头献上朝廷,被悬于宫城南门。 这次兵变的最大得益者是韦氏,武氏与太子被灭,在朝廷里留下的权力空白全被韦氏家族的人填上,北门,金吾的最高将领都成了韦家子弟。 韦氏更借太子谋反一事,在朝廷里清除异已,扶植党徒亲信。最后,韦氏竟把矛头指向了相王与太平公主,言太子起兵时有相王和太平公主在背后支持,欲治相王与太平公主谋逆之罪。 张说于洛阳刺指血书,为相王辨白,太平公主更怒而入宫,以兄弟兄妹之情责于中宗,中宗悔然而泣。韦氏至此方有所收敛,然相王诸子皆被赶出京城,其中时为平王的三子李隆基被出为潞州别驾! 至此韦氏一跃而成为朝廷最大的势力集团,其威更胜武氏。那些没有参与重俊兵变的人很多倒了霉,我这个真正的兵变策划者却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得益者。 在上官婉儿的运做下,我身上的罪名全被洗清,朝廷重申我神龙政变中的拥立之功,恢复了我布衣候的爵位,并大加赏赐,谢锦婕被封了个二品诰命,其它诸妻也都得了封赏。 因为这些封赏之事,我从名剑山庄祭拜完陆诗思后又到长安去了一趟,一是叩谢隆恩,更重要的是我想亲自了解一下朝廷的新形势。 “公子放心,韦皇后精力全放在朝廷上,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把手伸向江湖的。另外,有我在,朝廷绝不会再有不利于公子你的举措!” 密会上官婉儿时她如是向我保证,让我心里大为放心。见到安乐公主时,她哭泣着声言以后再不愿见到我,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利用她刺激李重俊发动兵变,又杀了她全家的事。 她如此当面说不愿再见到我,倒让我放下心来,我愿还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记恨我,那武崇训毕竟是她的丈夫。 我在心里叹口气,这件事上我确实对不起她,心间便对她存下了一份内疚。我还去求见了太平公主,我帮助重俊策划兵变的事不可能瞒过她的双眼。 她见到倒也没有发怒,只是叹口气,淡淡道:“你做的好事!只可惜了重俊那孩子。”我垂首道:“林生行事莽撞,事先也未请示公主,事更使公主与相王受牵连,心中深感不安!” 她瞥我一眼冷笑道:“好了,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我又没有责怪你。不过,你确实成熟了,整件事事先我竟没能得到一点风声,唉!小蝶和沈家现在怎么样了?” 她适时的把话题转移。只是在我离开时,她显得语重心长的道:“林生啊,以后尽量别来搀和朝廷的事了,带着小蝶和你那一众妻妾好好过日子吧!” 我愣了一下,点头受教!心里却暗叹一口气,没有必要,我怎愿冒着偌大的风险来朝廷里搅和,很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已! 就在我身在长安的时候,江湖上也在发生着巨变。因为我的罪名被洗清,淮帮关家和黑风教崔家的连坐之罪自然也随之消失,淮帮和黑风教重出江湖,开始整合昔日势力。 龙三与沈啸天的决战如期举行,只是这时朝廷里太子兴兵,武氏灭亡的巨变和我洗清罪名,恢复爵位的事已经传遍江湖,所以这场原本决定青龙会霸业的决战便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成为单纯的沈啸天的晋位战。 谁都知道因为我的复出,无论决战结果如何,青龙会的霸主鸿图已变成一场黄粱美梦,它甚至连能否在江湖上生存下去也成了一个问题。离开长安后,我和雯雯一路急赶,到达淮阴时关雄关威在码头处迎着,查忆萍赫然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忆萍你怎么不在扬州主持对付青龙会的事,路到这儿接我?”我问查忆萍。“事情有些变化,青龙会在龙三和沈天王的决战后请降了,我想提前将各方面情况告诉相公,方便相公你拿主意。”查忆萍道。我皱下眉“请降了?难道龙三在决战中败北?” 关雄微笑一下道:“恰恰相反,败北的是沈天王,这儿说话不便,我们回到家里再细说吧!” 在关家,查忆萍告诉了我这月余来南方武林的巨变,沈龙决战后,菩提园宴请观战的各路豪雄,席间青龙会会主袁子才为沈家代父与会的沈伟程,大江帮帮主赵江飞,红袍会丘豪丘英山父子和南宫家南宫律执壶斟酒,陪礼道歉,摆出一幅极低的姿态,承诺青龙会势力在西退出巴蜀,在东退回汉口,请求又方停戈止战。 同时袁子才当场当着群雄的面金盆洗手,将青龙会会主之位传给了自己儿子袁水雄,声称自己将随龙三先生退隐,此生再不履足江湖。“当时只有丘家父子愤怒的甩了袁子才敬上的酒杯,声称他们会凭自己的实力夺回巴蜀,不需要青龙会退让。 沈家,大江帮和南宫家在青会会摆出的低姿态面前不好更为已甚,都保持了沉默,最最关键的是宗圣宫,少林,菩提园,还有问仙斋都表示出了调和的意向。 最后大家商议的结果是等你回去拿出处理青龙会的意见。现在群雄都聚在扬州,等着相公你回去表态呢,相公你要早做准备!” 查忆萍道。我皱起了眉,沉吟道:“青龙会这一着不错啊!哼,让我表态,我心里就是再想灭了他青龙会,碍于我的身份,也不好向群雄公开表现出来啊!少林他们怎么会表示出调和意向呢?” 查忆萍道:“在朝廷里发生的巨变传出江湖后,青龙会就开始四处活动了,文若姑娘告诉我,决战前龙三曾亲访慈心奄,请幸仙子为青龙会说情。 其它几派当也大致相同,应该都已与青龙会私下里接触过。另外,龙三自决战后便不知去向,而袁子才自那天金盆洗手后真的立即返回了洞庭,不再过问江湖事务,现在青龙会已全部由袁水雄与其妹袁水仪主持,兄妹两个现都在扬州呢!” 我哦了一声,皱眉沉思,关雄在一边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江湖人最重面子之争,青龙会肯摆出如此一幅低姿态,确让江湖群雄不好再对其动武,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现在来看,林生你若再剿灭青龙会,恐怕会让江湖寒心啊!”我点点头“这也正是青龙会的目的,这一手够绝!”接着狠声道:“暂时灭不了它,却也绝不能让他好过,至少要先将它的扑牙全斩了! 忆萍,我让你们在决战之前就打击青龙会的有生力量,情况如何?”“星主卫队和厉先生他们一起动手,对青龙会造成一定重创,但应该尚未能伤及根本,龙三和沈天王决战后,因为青龙会的低姿态,大家又在等你意见,交战就停止了。”查忆萍道。 “那好,我先不回扬州,我和雯雯去接锦婕她们,你回去让星主卫队,厉先生他们还有沈家组织力量在暗中继续打击青龙会的精锐,现在双方尚没有正式达成停战协议,打它,它青龙会也得先受着。等我回到扬州你们再停止。”我说道。 阳光又洒满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青石板路上犹见昨夜细雨留下的湿痕。的的蹄声和辘辘车轮声中,二十几骑锦衣骑士护着四辆青篷马车穿过街市,行至一白墙绿瓦相绕的园林门口停下,门楣上正楷书写着蝶园二字。 我跳下马车,望着久违的蝶园大门,一阵心潮涌动。自上次离开已近半载,这期间我自己遭人陷害伏击,千里逃亡,几番生死线上徘徊,家里亲人也是历经磨难,可谓妻子离散,而今大仇已报,余恨得雪,终于又在阳光下带着娇妻幼子回到这久违的家。 “锦婕,我们到家了!”我向马车里说道,语气间带着激动。谢锦婕探出花白臻首,扶着我伸出的手步下马车,抬着望向蝶园大门时,眼中已现出喜悦与激动的莹莹亮光“终于回来了,唉,家里恐已蛛网遍结,荒草从生了!” 我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会,忆萍早已回来收拾,那些流散的下人仆妇也多都已经被找回,保证现在的蝶园和你们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 那些流亡的苦难经历锦婕你就将它们当做昨晚的一场梦罢了,现在梦已醒来,我们一家人仍快乐的生活在蝶园里。” 我们在这儿说着话的时候,小蝶和关玲等其它诸女也都已经步下马车,小蝶欢呼着到家了,跑上前去拍门,里面一个看门的下人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面望得一眼,忙将门打开,扭着朝里面欢喜的大喊道:“候爷回来了!候爷回来了!” 查忆萍很快带着一众下人迎了出来,和崔梦心一起指挥着下人们和那二十几名锦衣骑士将马车上的行礼搬往各房。 这二十多名锦衣骑士是在训练星主卫队时被淘汰下来,没能进入卫队的人,但其个人实力,还有那一身几乎不输于星主卫队成员的武器装备,让他们也成为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做为一般的护院是绰绰有余了。 我一手拉着谢锦婕一手拉着沈小蝶在诸女的簇拥下来到内院,谢锦婕环顾着已被查忆萍收整一新,和往日人在时一般无二的蝶园各处,眼带莹莹泪光望着我道:“相公说的不错,昨天确是一场恶梦,现在梦醒了!” 第366章我点点头 我点点头,只是心里掠过一阵心酸,这个名门娇女因我之累而遭受如许磨难,现在虽可视那一切为一场恶梦,可是这场恶梦也实在是太长了点,一梦醒来来,满头发已雪,腹中的生命也早已消绝! “我想回家看看二老!”谢锦婕突然喃声道。我忙连连点头“应该的,我们好久没有到二老跟前请安了,收拾一下,我陪你去吧!” 转头看到小蝶关玲和崔梦心几女羡慕的目光,我向查忆萍道:“忆萍你先带小蝶回趟沈家向沈天王报个平安,另外关帮主和崔教主现在应该都已经到扬州了罢,晚上我想请几位岳父到蝶园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然后我又转向红玉“玉儿你也先回书院一趟,代我向李夫人和穆师叔他们问个安,晚些时候我会去看望夫人的。” 陪谢锦婕来到谢家,谢贤古和谢锦胜还好,早在回来之前我已有信给他们,并未隐瞒发生在锦婕身上的事,两人心间对今日相见情景已有所准备,倒也没有失态。 但那谢老夫人可能是被谢锦胜瞒了锦婕的情况,如今一看女儿变得如许模样,不由得拥在怀里大哭“我可怜的婕儿,你怎变成了这等模样?” 谢锦婕看得母亲痛哭,便也跟着流下泪来,母女抱而相泣,使得边上我和谢家父子及一众谢家下人也一起伤感起来。 良久,谢贤古才将母女二人劝慰下来,由丫鬟扶入内室。这边谢贤古将我带到书房里询问了我这半年来的经历,又问及现在朝廷情势,我一一答了。谢贤古一声谓叹“前门刚走了虎,后门又进来了狼,这李唐的朝廷何时才能得到清静消停?” 我和谢锦胜皆未接话,谢贤古从书案上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我,说道:“这是你大师兄姚崇让我转交给你的信,你看看罢。如你所言现在朝廷情势,这李唐江山的安危还真系于相王之身了。” 谢贤古这句话让我大致猜出了姚崇信里的内容,不外是让我辅佐相王,对抗韦氏集团。当下将信接过,却不打开,向谢贤古道:“师兄曾于相王府任司马,对相王感情非浅,这信里的用意小婿大概猜到一些。 但经历这么多事,小婿现在是真的不想再搅入皇室朝廷的纷争,只想带着锦婕过些安乐日子,恐怕要有负师兄厚望了。”谢贤古望着我点点头,叹口气道:“从锦婕的幸福着想,这何尝不是为师的想法。 然古圣贤有言,达者兼济天下,现今韦氏之祸已成定势,林生你既有消除祸乱之能,怎能一心偷安?且韦氏能成今日气候,其中亦有林生你的原因,我辈读圣贤书者,这责任又焉能推卸?更何况韦氏之祸若真从朝廷延及天下,你我又怎能保证不被牵连?” 我在心里暗叹一声,谢贤古说这些,我又何尝没有想到?那韦后毕竟魔门出身,那能象上官婉儿所说那样退出魔门,若真让他得了天下,焉能让我这个星宗宗主及圣魔令的持有者有好日子过,不过历经武氏这次事件,让我身边的人都受到牵连,更让锦婕受此魔难,我对朝廷中事是真的疲倦了。 默然俄倾,我向谢贤古道:“岳父所言,小婿也都曾有想到。然今日之势,朝廷新历太子兵乱,正思安定,而韦氏亦正处于上升之势,且劣迹未显,实不宜正面撼其锋,唯今之计,我等拥护李唐者当取静守之势。 且韦氏纵然势倾朝野,又野心勃勃有问鼎之心,但天下思唐,只看太子与多祚兵乱时,中宗于宫城门楼上一声呼喝,立使北门与金吾众军反弋,可见这李唐的江山虽看似脆弱,却有其内在的韧性,只要中宗在位,韦氏数年内当还无力危害李唐江山。 而对于相王,韦氏欲加害相王时,张说一封血书再加太平公主一番说辞即让中宗忆起同胞之情而悔然相泣,想来中宗当不会再使人加害自己这仅余的兄弟,所以相王安全亦可无虑。” 谢贤古点点头“这番话林生你当和你大师兄说!不过有一点,”“小婿明白!”我重头答道,然后将姚崇的信塞进怀里。中午被谢贤古夫妇留下吃午饭,饭间福叔来报,蜀中毛意之来访,谢贤古大愕道:“意之兄自上次扶爱子灵枢回乡后即闭门不再见客,今日怎会来到扬州?快快有请,快快有请!”说着起身往迎。我和谢锦胜一起站起,谢老夫人开口道:“锦胜你随你父亲去见客,林生你坐下,咱们继续吃饭!” 我应诺一声,又坐了下来。这毛意之乃蜀中名门毛氏家长,乃可与谢贤古相提并论的当代大儒,而巴蜀毛氏亦足堪比肩江南谢氏。 毛意之长子毛向学与红袍会丘豪之女丘英姿相恋,毛意之自恃门第,不肯接纳处身于草莽的丘家,使毛向学带丘英姿离家私奔,后毛向学在扬州城外命丧荷花教贼人之手,丘英姿殉情,毛意之意兴落落的与丘豪一道扶了两家儿女灵枢回蜀,据说自那以后,毛意之便意兴落落,闭门家中不再见客,今日突然来访谢家,确是让人意外。 我这边正感意外,却见福叔又匆匆跑回,请我和谢锦婕一道到客厅见客,我和锦婕皆感惊愕,对视一眼,向谢老夫人及谢锦胜夫人告了安来到客厅。向谢贤古和毛意之见礼后在下首坐下。 “小女和小婿已经来了,毛兄有什么事就说罢。”谢贤古微笑道。毛意之有些惊愕的望望谢锦婕的一头白发,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向谢贤古点点头道:“怪不得那位朋友托我一定要将他的礼物送到令婿手中,看来他真是煞费苦心啊!”他说着取出一紫檀木盒,打开来递到我手上道:“这是一位朋友托老朽带给何公子的,一支可让白发重新变黑的千年何首乌!”我和谢贤古,谢锦婕,谢锦胜皆是身子一震“千年何首乌?世间竟真有这种东西!” 我看着盒子里那胖乎乎,比药店里一般的何首乌要大上好多,且色泽更为沉着莹润的千年何首乌,激动的惊呼出声来。然后转向谢锦婕将盒子递给她,欢喜道:“锦婕,你的头发可以恢复如初了。” 谢锦婕接过盒子,看着里面的何首乌,也脸现欢喜激动之情,她平时虽表现的对一头白发浑不在意,我知道那只是因为顾及我的感受,怕我见到她伤心而自责难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焉能例外,现在有望重现昔日青丝,其喜悦便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来。 “不知是何人有心,如此关爱小女,托意之兄由蜀中前来扬州送药,谢家实在是感激不尽。”谢贤古道。我也忙站起身来向毛意之一躬身,诚肯道:“对,请毛先生告诉您那位朋友的姓命,晚生夫妇实在是感激不尽!” 毛意之微笑一下“何公子有此心就好,我那位朋友送上这支千年何首乌,只是想让何公子对他与他老友幸苦创下的一份基业高抬一下贵手。” 我心中一愕,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青龙会三字,脸色不由沉了下来,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淡淡道:“没想到毛先生竟识得我江湖上青龙会之人?” 谢贤古,谢锦胜不明白这其间厉害,但看我脸色突变,也知事情绝不是送一支千年何首乌这么简单,脸上喜悦之色一齐退去,沉默下来。 谢锦婕跟在我身边,对我在江湖上的事确是了解的,一听我提到青龙会三字,立即将檀木盒子放回了桌上,眼睛望向别处。 毛意之见此情景,苦笑一下道:“老朽来此之前根本不知道什么青龙会,只是少年求学时路遇山贼,被一青年侠士所救,这位侠士风格高洁,谈吐高雅,虽处江湖间,身上却无丝毫草莽气息,相谈之下,甚为投缘,两人便结为莫逆,我只知他姓龙名霄,因在家中排行老三常自称龙三,对他其它的情况一概不知。 半月前他突然到我府上找到我,求我代他送这千年何首乌给何公子,并代他向何公子求个情。 请何公子一来看在他在这份礼物上花的心思,二来也看在老朽与谢兄多年的交情,稍给老朽一点薄面,给那所谓的青龙会一条生路。 我那龙兄弟也是不忍见他与故友一起幸苦创下的基业被毁!噢,对了,我那龙兄弟还请我代他向何公子致歉,他是为了赶去为何公子准备另一份小礼物,所以不能亲自将这千年何首乌送往府上,而请老朽代劳。” 我心里暗讶,没想到龙三与毛意之这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竟然还有如此源渊,看谢贤古已将目光投向我身上,他自然是不愿我驳他这位老友的面子。 这龙三先生真是够能耐,竟将毛意之与谢贤古的关系也用上了。我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向谢锦婕道:“既然毛老先生如此说,晚生焉敢不从,锦婕,将这何首乌收起来吧!” 夜,携众女送沈啸天和崔振声,关雄,关威离开后回到客厅,下人已将酒席撤去,换上香茗,我一手端着茶杯,眼睛却望着飘摇的灯光出神。 回来后得到的消息,红袍会丘家父子也对青龙会放缓了语气,说只要青龙会承诺以后再不踏入巴蜀,可以与青龙会即往不咎,我知道这是毛意之从中间起了作用,丘家与毛家因丘英姿与毛向学的悲剧发生后,已彼此视对方为亲家,丘氏父子能躲过青龙会的追杀,也得到过毛家的庇护,毛家对丘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只是丘家之前并不知道毛意之与龙三乃是至交,毛意之也不知道他那位至交龙三正是害得丘家父子无处容身的青龙会的元老。 青龙会自我复出的消息传出,先是自己在江湖群雄面前低头,袁子才一人承揽了青龙会的所有罪过,引咎辞去会主之职,金盆洗手而归隐,将青龙会交给其子袁水雄打理,消除了一些江湖上对青龙会的仇怨,再由龙三到处活动,软化江湖对青龙会的敌视。 而今更是动用毛谢两家的关系,送上这千年何首乌,软化我对它的敌对心理,现在连最大的受害者红袍会也不再追咎青龙会之过了,我还干吗要对青龙会不依不饶呢? 但也正是青龙会这么短的时间里软化整个江湖包括我的敌视态度的能力让我顾忌,另外青龙会一个如此大帮能摆出如此一幅低姿态,这样能屈能伸的性子也让我深深忌惮。 日宗,星主卫队以及沈家等这些天来对青龙会各分堂的连续打击虽也使青龙会受到重创,但青龙会现存的实力仍然不容人小觑,就此放过它,我实在不甘心,也不放心。 第367章相公是不 “相公是不是为青龙会的事操心?”谢锦婕将那个盛放千年何首乌的盒子放到了我面前,望着悠悠道:“不要让锦婕和谢家影响了相公你的决断!”我拍拍她的手微笑道:“不,这何首乌明天就让厨下煎了给你服下罢,外面的事你不必操心。” 查忆萍在一边道:“是啊,大姐,有没有千年何首乌这份大礼,有没有毛意通过谢老先生的求情,依现在的江湖情势,相公都是非得放青龙一马了,大姐不要多心。” 谢锦婕看一眼查忆萍,又将目光望向我,我微笑道:“你听到了,安心将这礼物收下就是!”谢锦婕这才释然一些。查忆萍道:“今天袁水雄袁水仪兄妹可是在蝶园里等相公等了一天,天黑时我才让人将他们打发走,他们明天恐怕还会来,我们该怎么应对,相公还拖着不见他们吗?” “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决定放过青龙会一马,明天我就见见他们吧,也得抚慰一下袁水雄这新任会主。”我说道。 查忆萍看看谢锦婕还有一边的凌雨波,崔梦心几女沉吟道:“我知道相公担心的是这次放过青龙会,它会贼心不死,有朝一日恢复了元气,又会不服相公管束。其实问题也好解决!” “哦?”我将目光投向查忆萍“你说如何解决?”“第一,让日宗将烈日山庄设在洞庭湖周围青龙会的心脏地区,将青龙会的势力压制在洞庭一带,另外,来日一旦烈日山庄坐大,亦可扶持青龙会以牵制烈日山庄。” 我点点头“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以和厉情他们商量一下。”“另外,”查忆萍接着道“请相公迎娶袁水仪,和青龙会联姻,加强对青龙会的控制!”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厅中诸女皆是一震,齐将目光投向了我身上。迎娶袁水仪,和青龙会联姻,这确是一条妙计。只是大婚后的我心境已变,已不像初入江湖时纵情猎艳,虽然那袁水仪名列群芳谱第五,姿色定然不差,我很乐意多添一段艳福,但我同时却也得顾忌身边诸女的感受。 沈小蝶首先反对“查姐姐你出的什么烂主意,相公已经有我们这么多姐妹了,干吗还要那什么袁水仪?” 其它诸女不语,看来是都不乐意多出一人来争宠,只有查忆萍将目光投向了谢锦婕“大姐,这不只是相公纳妾的问题,而是牵涉到江湖的安定,还有相公在江湖上霸主地位的稳固。” 我忙表明态度“有你们我这一生就满足了,你们相公我岂是贪得无厌之人?”但心里却是渴望能得到这个袁水仪的,这样的话,群芳谱排名最前的十大美女我就一人独占其半了,这对一个江湖上的男人无论从那方面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满足。 谢锦婕嗔我一眼“你别在那儿假惺惺了,都嫁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样的心思我们姐妹谁不知道?”我不由得一阵尴尬。但谢锦婕接着沉思一会儿却悠悠道:“不过既然这事牵涉到相公在外面的事业,那我们蝶园就再接纳一位姐妹吧。” 她一开口,诸女都不好再说什么,这事就通过了。沈小蝶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嗔道:“便宜你了!”关玲也给了我一个幽怨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颤,以后少不得要多多安慰几女了。 晚上只剩下我和锦婕时,我拥着她感叹道:“锦婕你如此大度,能够理解我,此生有你为妻真是我何同三生修来的福份。”谢锦婕瞪我一眼,叹口气悠悠道:“遇上你我不大度行吗?反正已经有这么多妹妹了,我也不在意再多那一个。 我也理解这种联姻对你的重要,沈家关家崔家,相公你不都是这样笼络到身边的吗,也不差再来一个袁家。” 她声音说的有些哀怨,让我探测到她身为一个一夫多妻之家大妇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幽恻,心中一颤,抱紧了她道:“锦婕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向你保证,袁水仪是最” 我本来想说最后一个,但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上官婉儿的形象这时竟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我真的对她动情了,心里一时心乱如麻,抱着锦婕的手不由得松了下来。 谢锦婕盯着我的双眼,微带醋意的问道:“怎么,又想起那位还没有收进园子里来的姑娘了,不敢把话说满?不会是在京城中那位上官大人罢?”我站起身点点头,叹口气道:“刚才,我确实突然想起了上官婉儿!”说着望向窗外的夜空,呆呆出神。唉!上官婉儿,那也是一个我没有自信去把握控制的女子,她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身后谢锦婕悠悠叹息一声,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大丈夫处事不应有太多牵绊,相公放心,锦婕不会妒嫉的,只要相公你心里有我们姐妹。” 声音已微带哭腔。我一转身将她抱紧,激动道:“不,不,你们的牵绊是我的幸福,我喜欢你们管着我,我向你保证,袁水仪和上官婉儿是最后两个,相公我以后全心全意对你们好,绝不再招惹其它女子了。” 我发自内心的向谢锦婕保证道。第二天袁水雄,袁水仪兄妹到蝶园求见时,我便接见了二人,袁水雄连声代父请罪,言其父已深深悔过,所以退隐山林,不再理江湖事,他领导下的新的青龙会一定沉记教训,听从我的管理,与江湖其它各派和睦相处,绝不敢再有任何侵犯等等,我也对其好言抚慰,只说过去的已经过去,着眼未来,青龙会还是江湖上重要的一份子,希望青龙会以后在袁水雄的领导下能够为江湖和谐,社稷安定做出贡献等等。 我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到了袁水仪身上,袁水雄为保全青龙会请罪而来,言语举止间不免小心翼翼,但袁水仪随于其兄长身后倒是一直意态安适,进退有据,气质上竟与查忆萍有些类似,让我心里暗暗称奇。 其相貌虽比不上我身边诸女之绝色,但一身紧身武士装下,那纤纤细腰与修长双腿皆透出矫健的力感,身上更有一份水乡女儿那温润灵秀之气,如一亭亭玉立之荷花,确也当得上群芳谱第五的排名。 表明了我对青龙会既往不咎的态度,并保证现在青龙会受到的所有攻击都会很快停止,消除了兄妹二人心头最大的负担后,我将话题引到了袁水仪身上“本候几位内人与袁姑娘同列群芳谱,听说袁姑娘来,很想和袁姑娘见见呢,袁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几位内人结识一下?”我说道。 袁水仪垂首一礼,轻声道:“候爷客气了,水仪对凌仙子,崔家姐姐还有沈关二位妹妹也是心仪已久,只因常居洞庭,少在江湖行走,一直未有机会拜见,今日原也正想拜会一番的。” 我笑道:“如此甚好,忆萍你带袁姑娘到内院用茶,我和袁少兄还有话要谈。”查忆萍微笑起身,带袁水仪向内院行去,袁水雄望着妹妹的背影,脸上现出如有所思的神情。 我微微一笑,道一声袁少兄将他的神思拉回,又谈了一会江湖上事,以后青龙会的走向,趁势将烈日山庄将在洞庭附近重建的事跟他提了,现在这种情势下那得他不答应,然后又问了龙三先生的动向,他只言是在为我准备一份大礼,不日就会来到扬州,我也不做详问。 将近中午时,袁水雄告辞,我让在一边侍茶的柔儿到内院去叫袁水仪,不久谢锦婕,崔梦心和查忆萍一起谈笑晏晏的将袁水仪送回。袁家兄妹离开后,我转向谢(cm锦婕问道:“怎么样?” 我沉默不语,张说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也明白这些事情背后暗含的政治意图,我更知道这些都是上官婉儿的谋划,她长期追随武皇,深谙武皇的权谋之术,现在韦氏这些伎俩,不过是对武皇的模仿。 张说接着说道:“林生你想必也看得清楚,这韦皇后虽有武皇之野心,却无武皇之雄才,若让其奸谋得逞,窃得江山,那将不仅是李氏之灾,更是天下之祸,到那时林生你这蝶园恐也难以安宁!” 我喟然一声长叹道:“兄长所言,林生如何不知?只是当今局势,皇上对韦皇后言听计从,韦氏一族已窃得中枢,林生虽身有侯爵,却是虚衔,实不过江湖一草民耳,虽心忧时局,却又徒呼奈何?” 张说望着我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林生知忧时局就好,但你又何必自谦,既有灭武之能,焉无诛韦之力?且林生你既参与过神龙政变,又亲自策划过太子兵变,这其中得失经验,天下不做第二人想。 现在只看林生你愿不愿或者敢不敢挺身而出,担起这个重担?”我早知我参与策划太子兵变的事虽然做得隐秘,却是瞒不过几个熟悉我的有心人,张说就是其中一个,当下叹口气道:“兄长何必激我?重俊太子之事小弟是有参与,但不过是附太子与李大将军之附骥。 那次事件,武氏虽灭,但太子与李大将军的下场唉!”李隆基跟着叹息“当日太子与李大将军挥弋皇宫纵是不该,但若不如此,他们第二日必为韦后所害,细思来其情势确有不得已处!” 张说对我道:“林生你助太子诛除诸武,虽说有报私仇家恨的因素在内,却也为朝廷除得一大害,但韦氏却也因此趁机得势,为家为国计,林生你现在都应该挺身而出,以求将韦氏之祸消弥于未发之中。” 我望着他摇摇头道:“兄长此言差矣,刚才我已有言,小弟我不过一介草民,而兄长你也不过一个臣子,此非你我挺身而出之事,否则即为谋逆,须得有皇室中具威望之人挑头方可,只是其中凶险,只观重俊太子下场即知,现今皇室唉!” 我瞥一眼李隆基,摇头叹息。李隆基腾的站起身来振声道:“这个何公子放心,小王即敢担着这莫大风险夜访蝶园,就是已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愿做我李家这个挑头之人,还请何公子助我成就大事,不仅为保存我李氏一脉,保全李唐江山,更为我中华万千黎民之福安。 而今中华,北有突厥日夜窥视,西有吐番扰边,实在是经不起任何祸乱啊!”我望着他企盼的眼睛,心里升起一丝感动,没想到这个年轻王爷的目光看得那么远,竟是直接从天下大局考虑朝廷局势走向。 是啊,吐番自一统青藏后,这些年来无时不刻不在寻机东进,而北边东突厥已再次完成内部统一,传言有控弦之士十万,实力已不亚于昔日颉利可汗时代,亦在日夜思谋着牧马南下! 第368章韦氏之 韦氏之乱若起,引得中原政局动荡,使外族可乘有机,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但我还是不能就这样答应李隆基,望着他摇头道:“王爷胸怀,令人感佩,然容微臣说句不敬的话,小王爷您的威望恐还不够!欲除韦氏,还得相王出面,方能使天下归心啊!”李隆基与张说皆是一愕,互相对望一眼,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李隆基毕竟年轻,威望不够,尚无力成为凝聚天下忠于李唐势力的核心,纵观李氏皇室,除中宗外,唯有相王有此威望。 良久,李隆基长叹口气道:“此等凶险取祸之事,绝不能让父王知晓,否则父王若同意,即为我等同谋,一旦事败,累及父王,隆基百死莫赎,而父王若不同意,你我反受制肘。 所以,本王决定了,这诛韦的挑头人就由本王担了,事若成,功归于君父,若败,所有干系隆基一人承担,绝不能累及父王和众兄弟。” 李隆基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身上竟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让张说看双目闪闪发亮,激动的站起身来,拉住自己得意弟子的手道:“好,好,当今危难之时,正该如此!隆基你是真正的长大了!” 他激动之下,对李隆基不再呼王爷,而是直呼其名,李隆基浑不在意,眼中反而露出孺慕之情。这让我明白,真正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不是什么君臣之义,而是那一份深浓的师生情,这可远比那君臣之义稳固! 他日李隆基若真得了天下,执掌朝政的恐怕非张说莫属,因着与张说的交情,我自然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也许这个除韦大业真的该由李隆基来承担,虽然没有相王主事来得稳妥,但一旦事成,却可让李隆基得到绝大的威望,从其众兄弟中脱颖而出,这样才能确保相王之后,他能够顺利登基。 毕竟他还有五个兄弟,他在家中只是排行老三!瞬间我就想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再坚持请相王主事,喟叹一声“小王爷仁孝之心,微臣感佩,即如此,微臣敢不效犬马之劳?” 张说喜道:“林生你答应辅佐王爷了?”我望着他微笑道:“张大人你带小王爷夜访蝶园,从你们踏进蝶园大门一刻起,兄弟我还有得选择吗?”张说呵呵一笑“我就知道林生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转向李隆基道:“先前诸多推托,不是微臣不愿为小王爷效力,只是想请小王爷请出相王主事,还请王爷见谅,但既然小王爷心存仁孝,欲维护相王周全,林生亦不敢强求,唯将这身家性命交于小王爷了。”说着起身朝其一个长揖!李隆基忙将我扶住,欣喜道:“何公子言重了,能得何公子之助,大事已成一半,隆基年轻识浅,不过担个挑头人的名份,大事具体还须何公子与老师为小王谋划!今晚此来,主要还是想听听何公子你的意见!” 张说道:“对,林生你就不要谦虚客气了,按你的意见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吧?”“那好,微臣献拙了,王爷,兄长,我们坐下谈!” 三人重新坐定,我开口道:“窃以为在当今韦氏居得中枢,势倾朝野的局势下,王爷欲成大事,首先明里不可对韦氏一族表现出敌意,还要尽力与其交好,以消除其戒心,暗地里则韬光养晦,秘蓄实力,以待时机。” 张说与李隆基点头“这点我们想到一块了,但王爷现在被贬为潞州别驾,远离朝廷中枢,很多事都相当不便啊!”张说说道。我微微一笑“张兄所说的不便指的是结交朝臣罢?” 李隆基点头“不错,朝中有很多大臣心里还是忠于大唐的,只要争取,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 我摇头道:“王爷错了,依微臣看,在诛韦这种大事上,那些朝臣最多是张张声势,起不得大作用,甚至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其结交,稍有不慎即有可能引起韦氏警觉,实在得不偿失。 对于京城长安,王爷需要注意结交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两万北门禁军。得北门军者得长安!” 李隆基精神一振,迅即又暗淡下来,叹口气道:“北门精锐甲天下,得北门者得长安,这个小王如何不知,昔日李大将军主持北门军时,小王倒是与北门军中不少将领有交往,但太子兵变后,这些将领或于当晚死于乱军,或后来被韦氏清除,现在北门军的将领已全是韦氏族人,小王很难插手其中啊!”“纵然能与北门军结交,王爷身在潞州,又如何去结交?”张说插口道。我微笑摇头“王爷和兄长是只见其一,不见其二。微臣听闻太子兵就当晚,太子与多祚大将军率北门军以诛韦之名围皇宫,皇上于城门上一声吆喝,北门尽皆反弋,此亦太子与李大将军最后落败身死之因。 只从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看出北门军对李唐的忠心,他们事先不知事情内慕,只道太子与李大将军是唐室代表,所以才随太子围攻皇宫,及皇上现身,他们立即便投向了皇上这个李唐的真正代表。 可以说这支由太宗身边虎贲卫扩编而成,又经高宗充实加强的的精锐之师,其心底始终是向着大唐的。 韦后虽将自己亲信族人安排进来担任将领,但他们占据的只是那些高级将职,而且不得军心,势力根本无法深入军队基层,王爷何不从那些中下层军尉和普通军士入手,控制北门精锐?” 李隆基精神大振,喜道:“对啊,韦氏掌握军队的高层,本王就从军队的基层入手!”我望向张说接着道:“而且与这些中下层军尉及普通军士结交不需要王爷亲自出面,只需派一二性情豪爽,和那些军汉脾性相投,善交朋友的亲信之人,多带金银财帛,留驻长安,与那些军士多加交往,使其感知王爷的关爱与高义即可! 臣提请王爷注意北门军的三个人,那便是陈玄礼,李仙凫,葛福顺,此三人论职位不过小小果毅,但皆是自幼即身在北门的老兵,李大将军及其一系将领被清除后,他们已是北门军中最具威望之人,需要特别注意结纳。 另外,那陈玄礼曾多次与微臣共事,在刑督衙门时曾任微臣副手,是一可信的忠义之士,微臣愿代王爷接纳!” 张说含笑点头道:“如此而言,北门军可为王爷成就大事之依凭!”李隆基已经兴奋的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的渡步,连道几声好后突然站定,指着那两个他们带来侍立一旁的壮汉向我问道:“何公子看我这二贴身侍卫如何?” 这两人能被李隆基带来,且参与秘闻,自然都是他的心腹之士,我早就注意到这两个人。此二人身上虽无武功,然行走时步伐沉稳,站立时渊挺岳峙,颇有大将气度。 且进屋以来,便低眉垂眼侍立一旁,显得颇知规矩。听得李隆基问起,我将目光投向二人,身上气势突发,庞大的压力向二人压去,同时祭出星阳摄魂,盯着二人眼睛。 二人先是身躯一震,退后一步,但立即又强行站回了原位,并努力抬首与我对视。我微笑一下,收回了施于二人身上的压力和星阳摄魂,向李隆基道:“皆真壮士也!” 这两人虽说因为身无内力,对我气机感应不强,但在我如此威压下能震静不慌,实属不易,且在我星阳摄魂注视下,其目光坦荡,敢于不惧的与我对视,也让我放心二人的人品。 “好,宜德,毛仲,刚才何公子所言你们也都听到了,留驻长安,结交北门禁军之事就交给你们了。”李隆基沉声道。两人齐齐应诺一声,李隆基转向我“除结交北门禁军,何公子还有其它以教小王吗?” 我点下头“王爷现在被贬潞州,远离了韦氏视野,行动方便,这么好的机会,正好秘蓄实力,岂可浪费?”张说颔首笑道:“林生执掌江湖,在草莽间交游广阔,这为王爷招揽各方奇人异士,秘蓄实力之事说不得要落到你身上了。” 我微笑道:“这个自然,兄弟我既然身在江湖,自要为王爷招揽一批武技超人的死士!不过我这儿说的秘蓄实力指的不是从江湖上招揽异士,而是那潞州的一万府军!这份方便不用岂不可惜?须知潞州距长安,快马不过一日之程啊!”李隆基沉思道:“小王也早打过这一万府军的注意,这些府军平时为农,仅在秋收之后聚集训练,遇有战事方可由朝廷下虎符征集。 但这些年因无战乱,秋训亦流于形式,我观潞州那些在军籍之府军,早已与平民无二,且装备早已损毁,恐不堪用啊!” “那是以前,现在王爷身为潞州别驾,正是掌管一州府军的最高首领,可借秋训之机,一方面加强对这些府军的训练,恢复其战力,另外王爷多多体恤士卒,收纳其心,让其可为我所用!至于军备之事,王爷不须担心,臣已有定计!”我说道。 张说眼珠一转,问道:“林生你可是打算从姚崇姚相,现在的灵武道行军大总管的北部边军那儿着手?” 李隆基也是心思灵珑之人,立即明白我和张说的意思,一拍大腿喜道:“本王怎么将姚司马给忘了,他可是父王最佩服的人,并言其经国治世之才,当世无人可比,而且对我李唐忠心耿耿! 他现在与张仁愿主持北部边军,确是可以通过他来弄军备!只是具体操做上,军备的运输可是不容易啊!”姚崇拜相前曾于相王府任司马,是以李隆基称其为姚司马。张说哈哈一笑“这个王爷你无须担心,林生自有办法做到,他一个老岳就是靠车舟船马起家的。” 我微笑一下承认张说说的话,然后脸色一正,向李隆基道:“这些细碎之事,微臣自可通过江湖上的各种关系办到。但在招揽江湖异士这方面,王爷也需要出些力!” “哦,有何事需要小王尽力的,何公子请讲!”李隆基道。“昔日高祖得天下后,曾对问仙斋,宗圣宫等五个为高祖打天下出过大力的江湖门派进行了封赏,那便是今日江湖上的五大名门正派,这些门派的心肯定都是向着李唐的,若能由微臣引荐,王爷亲自与其结交一下,他们感念王爷高义,定然尽出门中精锐好手,以助王爷大事!” 李隆基点点头“若其心向李唐,可为小王助力,那就请何公子为小王引荐,若能成事,事后自然会对他们再加封赏!其实高祖敕建宗圣宫,册封问仙斋、少林等门派之事,小王也知道,但平时却与他们多不曾来往,仅与宗圣宫的尹文操尹大观主有些交往。” 第369章我一惊道 我一惊道:“王爷与宗圣宫尹大宫主有所交往?”李隆基点头“尹大观主算是我父王的方外至交吧,有几年常到王府做客,与父王论道的。小王得见仙长几面,还承蒙他指点过几手剑法!”我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然后向李隆基微笑道:“王爷恐怕还不知道,这位尹大观主的一个弟子在江湖上即是顶尖高手,微臣听人传言,这尹大观主自己是没有进入江湖,否则其一身修为功参造化,当可位列前三,有这样一个高手坐镇的话,王爷可以无惧韦氏一党的任何高手!” “如此,确是需与老观主多多结交了!”李隆基道。“另外不属宗圣宫等五大名门,不被朝廷承认的江湖帮会还有很多,其中多异士,这些都是微臣为王爷招揽的对像,臣肯请王爷许诺,事成之后给这些帮会以五大名门正派以同样规格的册封!”我说道。 李隆基点头答应“这些本王可以让何公子你全权做主,只要能在大事,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点头谢过,接着道:“秘蓄实力的手段微臣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张说呵呵笑道:“有这些就足够了!”我向他微笑道:“但另外有两件事却是需要兄长你为王爷多多尽力的!一是造势,二是掩护!”张说一愕“哦,这做何解?”李隆基也奇怪的望向我。 我微笑着解释道:“所谓造势吗,这是跟韦后学的,韦后的衣箱里都能飞出七彩霞光,小王爷身边为什么就不能出现一些让天下百姓归心的祥瑞之兆呢?” 张说立即明白,道:“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别的本事没有,编造一些愚弄凡夫俗子的故事还是可以的。” 李隆基脸现犹疑“这样恐怕不好罢,本王目的只是诛韦,以保全我李唐江山,如此一来,岂不是问鼎帝位?现有伯父在位,其下还有父王与两位兄长,如此行事,好像不够妥当啊!”我心道有什么不妥,我就是要将你推向那个位置,而且我敢肯定张说早就抱着这样的心思了。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能说的,所以我将目光投向了张说,张说开口道:“行大事不拘小节,现在王爷你是代表李唐皇室来做这个挑头人的,刚才林生也说了,王爷你现在的威望还不足以承担如此大事,而祥瑞之兆正是提升王爷在百姓心中威望最快捷也最简单的方法。 王爷顾念父君兄长,臣可以理解,但那是事成之后才能考虑的问题,现在还是听林生的,对此不必在意!”李隆基点头,我叮嘱道:“不过这事要注意把握好一个度,尽量不要惹得韦氏警觉!” 张说点头道:“我会注意的,不知那掩护做何解?”我表情变得凝重“那就是请张兄全国范围内不断的找一些有血气的忠贞之士,只要有向朝廷上书的资格即可,不管用什么手段,鼓动也好,怂恿也好,或者威逼利诱也好,让他们不断的向皇上上书参奏揭发韦氏一党的罪过,占用韦氏一党的精力,引开他们对王爷的注意,方便王爷与你我行事!” 李隆基与张说神色一震,互相对望了一眼,李隆基叹口气“太子兵变后,一个地方小吏在京城望见太子头颅,泣得几声便被韦氏罗织罪名给杀了,前些日子又有御史参奏韦氏秘党宗楚客收受贿赂,也落得自已身死,全家下狱的下场。 这种时候去参奏韦氏,那可是取祸之道啊!纵然有敢于这样做的,那定然都是我朝栋梁,让他们唉,真是可惜啊!”我心道我焉不知道现在明着与韦氏做对是取死之道,但那些所谓的栋梁忠臣这个时候不出手,怎么能显出他们的忠贞呢? 张说沉思着道:“天下之大,这样有血气,不畏强权的忠贞之士还是有几个的,我回去后就给他们一一写信,只是这信” 我立即接口道:“为了不让韦氏注意到王爷,张兄你自然也不能暴露,你只管写信,我派人负责专门为你送信,保证不让张兄受到任何牵连。” 李隆基和张说一起沉默不语,我知道这事已经定下,以后自会有一些傻子不断的去拨韦氏逆鳞,吸引其注意力,而聪明如张说者,是不会让韦氏注意到的。 张说将话题转开“虽照林生你如此说,王爷被贬潞州,避开韦氏视线反而是好事,连我被贬汝南县尉也是更方便我在暗中为王爷效力,但王爷人不在京城终是不妥,朝廷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好把握。” 我点点头“这确是一个问题,王爷你不适合在潞州多呆,早晚要设法回到京城,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利用好身在外边行动自由这个机会。 嗯,王爷你以后没有必要尽量不要离开潞州地界,免得惹得韦氏警觉,有什么事,由微臣替你跑腿,微臣毕竟自由得多!现在关键是怎样让王爷你身在潞州这段时间可以及时的了解到皇宫里朝廷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我陷入沉思,上官婉儿自然是一条绝妙的好线,但她现在正和韦后走在一起,野心勃勃的想要实现自己的才华抱负,肯定是不会帮李隆基的,而且她要知道李隆基除韦的图谋,说不定还会向韦后举报呢! 我亲自出面利用她把握宫内动态?这也不现实,她心计不在我之下,我若过多关注朝廷中事,定然会引起她怀疑,除了与我有关的事,她是不愿将其它朝廷中事透露给我的。 李隆基和张说也在沉思,李隆基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道:“本王识得宫中内苑总监钟绍京,当年他还未入宫时,乃东城一花匠,受张易之府上恶奴欺负,是本王救的他。 后来他因花种的好,为宫里种花,竟得了宫苑监这么一个职位。他是一个朴实憨厚之人,当初曾信誓旦旦的说一生不忘本王大恩,或许可用!只是他在宫里只负责管理二百花匠种种花,修修园林什么的,无法接近中枢,恐用处不大。” 李隆基摇头叹息,我却听得又目发亮“有这么一个人王爷怎不早说?这个宫苑监王爷一定要好好结纳,来日必有大用!” “何公子认为他可用?”李隆基问道。“何止可用,而是由大用。此人功用将绝不仅仅限于为王爷传递宫内消息,等到将来王爷自会明白,现在只须用心结纳便是。”李隆基点点头。三人又商议些其它方面的细节,不觉间窗棂上已经泛白,竟是已经秘谈一夜。 李隆基不敢在扬州多呆,趁夜色尚未褪尽,带着两个贴身侍卫王毛仲、李宜德乘小舟由水门离开扬州,返潞州而去。 张说也要跟着离去,被我拦住“兄长还是别和王爷一道,让王爷他们向西直返潞州就是,我另派人送兄长到汝南!” 汝南县在洛阳附近。送李隆基他们出城后,我立即召来雯雯,让她易容一番,悄悄跟上李隆基主仆三人,一来对三人暗中保护,二来若发现有什么暗哨之类的人注意到三人行踪,就即地清除。 张说在一边听得我对雯雯的吩咐,惊道:“莫非王爷这番私离潞州,秘潜来扬已为韦氏一党所觉?”我苦笑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爷怎么着也是李唐皇室的重要人物,虽说行踪隐蔽,却也难保不为韦氏眼线所注意。 好了,兄长,你也不能在这多呆,还是尽快返回汝南的好,我这就送你出城。”召来王武和赵成,乘一乌篷小船载张说离开扬州,船舱里我和张说互相瞪视一会,一起会意而笑。我叹着气摇头苦笑道:“兄长你胆子也忒大,自己离开汝南不说,竟还将王爷带往我蝶园?唉!我难得过上几天清闲日子。” 张说微笑道:“我不如此,怎能让林生你出手?让我和王爷以前对除韦之事可以说是茫然不着头绪,昨晚与你一夜长谈后,信心大增啊!林生你不愧是历经两次政变的人,在这方面就是有经验!” 我面色一整“兄长这话可万万不能在他人面前提起,这经验不是什么好经验,徒惹皇家猜忌,为已身招祸! 昨晚我在小王爷面前表现的已经有些过了,现在没什么,但他日王爷若得登大宝,忆及今晚之事,难保不对小弟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这事还请兄长以后在王爷面前设法为小弟弥补。 另外,在除韦一事上,小弟希望能保持低调,很多事就借助兄长你的手了。”张说沉吟一会,点头道:“林生你的苦心做兄长的我明白,放心吧,一来小王爷不是那种薄情寡幸之人,二来有哥哥我在王爷身边一日,就绝不会让王爷做出对兄弟你不利的事来。” “有兄长这句话,小弟我就放心了。另外,当着小王爷的面我不好说,在除韦这件事上小王爷的威望实在不够,很多事必须借助相王的名义,小王爷虽不愿将相王牵连进来,但我们行事间却不能过于拘泥,很多事还是要借用相王名望的,比如兄长你煽动一些官吏参奏韦氏之事,兄长可明白小弟意思?” 张说肃容点头“我明白,林生你放心,我知道那些信该怎么写!”我接着道:“也请兄长放心,小弟我派出的送信人会让那些信在收信人读过后一个时辰内化为飞灰,那些收信人若表现出任何不稳妥迹像,送信人也会让他们在和韦氏一党发生接触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张说叹口气“让兄弟你劳心了!”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兄弟你跟哥哥我说句老实话,你对此事是不是早有准备,否则怎会对韦氏在北门军中的布置那么了解,推荐陈玄礼三人给王爷,更提出造势,掩护这等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之策!” 我点点头道“其实我早接到了姚师兄的信,让我筹谋除韦之策。只是他让我辅佐的是相王,并没有提到小王爷,我也没想到兄弟你和小王爷会突然来访。”我心里又想起谢贤古那晚对我说的话“静守不是偏安,该进行的布置还是要布置的!” 老丈人的话我是听入耳了的,是以我人虽在扬州逍遥,查忆萍的线人网里却早抽调了大批优秀线人以各种身份混入长安,将注意力投向了韦氏的一举一动。 小船出了扬州,我让王武和赵成护送张说回汝南,我则自己划船回城。朝阳初升,映得水面上一片霞光,我心里知道,我又该忙碌了。 接下来两个月,我改易容貌,潜隐形迹,相继秘访了菩提园,少林,名剑山庄和宗圣宫,不久,四派首脑分别悄悄的到潞州去了一趟,与李隆基秘密会晤,紧接着,问仙斋现在江湖代言人文若也到潞州去了一趟。 五派与李隆基之间的会晤我都未能到场,是以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在四派首脑潞州之行不久,李隆基身边便多出了近百高手护卫。 第370章与此同时 与此同时,我向沈家,淮帮关家,黑风教,大江帮,青龙会,红袍会,南宫家及新立的烈日山庄等黑道帮会做出承诺,将在数年内为他们争取到朝廷的认可,让他们成为名剑少林这样的名门正派。 但我并未告诉他们李隆基之事。是年秋,潞州府军的秋训被延长到十一月中旬,别驾李隆基披甲执弋,与士卒同训,居所饮食与普通府军士卒无异。 逢休整之日,便啸聚潞州乡间之豪杰健儿,围猎山中。乡间传言,隆基每出猎,头顶天空之云气聚为龙形,所从健儿有掉队者,可望云气而寻得隆基所在。 更有潞州市井小民或言夜见紫光从紫徽星出,射入别驾府,或言别驾府上有七彩神光闪现,围绕着李隆基种种灵异神兆不一而足,乡间百姓皆感其异。朝廷里韦氏一党对潞州这些异常自然也有所耳闻,然皆未将其放于心上。 李氏皇室中让韦氏在意防范者唯相王与远放至均州的中宗三子李重福,重俊太子兵变身亡后,韦氏立普通宫人所出十岁小儿李重茂为太子,取其年少易掌控,欲待中宗百年后,先以母后身份监国,进而而效法武皇,革唐命自立。 可威胁重茂太子位者,唯相王与重福,是以对二人防范甚严,尤其对重福,远贬均州仍不放心,更派亲信严加监控。隆基不过相王三子,未在韦氏所虑之列。另一方面韦氏忙于在朝廷里排除异己,扩充势力,亦未有闲暇顾及隆基。 为控制朝政,韦氏以亲信大臣宗楚客,纪处纳等为相,把持外朝,任人唯亲,致使贿赂成风。同时为拉拢朝野官员,但向韦氏效忠者,不论德行政绩,皆大加封赏,而为快速扩充势力更是卖官篝爵,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朝野间不断有大小官吏参奏韦氏不法之事,中宗皆不闻,而宗楚客等韦氏党徒更是对进谏者大肆打压报复,虽手段酷烈,却不能绝忠诤进言之士,使韦氏一党不胜其扰,疲于应付。 从京中线人那里得到这些消息,我知道这一切皆李隆基与张说等暗中谋划,至此,造势,掩护二策初显成效。 我在为李隆基联系好宗圣宫、少林等五大正派后亦未得闲暇,先是在京中将陈玄礼等几十个刑督衙门时曾在我属下办事,与我相熟的北门军士介绍给李隆基派往京中结交北门的王毛仲、李宜德二人,在帮二人打开局面后,我立即就又改装北上,远赴北疆,秘会姚崇! 景龙二年,即重俊太子兵变,李隆基被贬到潞州后的第二年。秋,李隆基正在潞州忙于秋训,北部突厥乘草原上草长马肥之际南下叩边,为姚崇,张仁愿等所阻,数次接触,未能占得便宜,遂远遁而去。 姚崇乘此向朝廷求兵甲三万套,得准。在姚崇的暗中配合下,这三万套由朝廷将作监里生产出的制式军备在运到北疆时却变成了两万套,其中一万套被我动用淮帮和黑风教力量,静悄悄的流向了潞州。 景龙三年冬,中宗揩文武百官大祭天地于长安南效,召皇室外放宗族子弟回京同祭,除均州重福外,李氏子弟全部得以回到长安。隆基厚赂宗楚客,纪处纳等权臣,大祭后得以留京,仍任卫尉寺少卿,职掌皇宫各门戍卒之调配。 隆基趁此机会进一步厚结陈玄礼,葛福顺,李仙袅等北门下层军官与普通军士,常赐以金银财帛,隆基贴身侍卫王毛仲、李宜德等更与陈等成为生死之交。 韦氏子弟韦播,韦灌等掌北门,不知爱惜军士,以锤棒立威,更克扣军响,士卒心有怨忿,皆向隆基诉苦。 景龙四年夏末秋初,朗州长史燕钦融入京面圣,当廷揭露韦氏后族多行不法,斥责宗楚客、纪处纳等只知阿谀奉承,贪污敛财,致使朝政败坏,官场乌浊,民怨滔天。 燕伏地泣血而言,言辞犀利肯切。中宗意似有所动,然未待中宗有所言,宗楚客怒而揪燕钦融衣领将其摔出朝堂,燕落于朝堂石阶时,颈折而亡,宗楚客竟拊掌大笑。中宗心怒,喝斥宗楚客目无王纪,韦后规劝,中宗拂袖怏怏而去。韦氏一党心生恐惧。张说很快就将这个消息转到了蝶园,称韦氏一党的气焰近日大有收敛,自将兵器铠甲运往潞州后便一直在蝶园安享清闲的我得到这个消息却是心里一震,知道朝廷里将出大变。 忙找来雯雯、查忆萍、崔梦心、袁水仪、王武、赵成,让几人持我书信分赴烈日山庄,南宫家,黑风教,青龙会,红袍会,大江帮,及李虎的宣州帮,让各派立即抽调帮中精锐至淮阴淮帮总舵与我会合,我则带了凌雨波到沈家会同沈伟程带了三十名沈家青衣卫队的精锐先一步北上。 半月后,七派首脑各带数十帮中精锐相继到达淮阴,加上沈家和淮帮的精锐,总数近三百人。 我将众人召集到一起,面容严肃的对他们道:“这次召集大家,是要大家为朝廷出力,大家能不能得到朝廷的承认,成为少林,名剑那样的名门正派,就看这次大家能不能为朝廷立功了。 具体什么事我现在暂时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的行动一定要隐秘。从现在起,在这儿的这二百九十四人大家是一个集体,暂时大家都且住在淮帮这儿,无论谁不经允许,都不能离开这个集体,更不许与外界发生任何接触。” 现在我在江湖上绝对的威望和地位,让我可以对着这三百几乎是整个江湖的精英说出这样的话。 之后我又将各派首脑聚到了一起,叮嘱他们约束好属下,又让淮帮保证最好的酒菜供应,并做好保密工作,各派首脑精英聚会于此的消息绝不能让外界知晓!关雄关威向我保证这方面绝对没问题,崔振声问我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苦笑一下“具体我们这些人将要做些什么,我是真的不清楚,不过我在这儿可以向大家透露一点,那是一件牵涉到朝廷里最高权力之争的事件,稍有不慎,你我在坐诸位皆有亡家灭族的可能!” 听我说的严重,在坐的虽都是江湖大豪,却也都不由得色变,我接着微微一笑,缓解了一下大家的紧张,自信的道:“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我何同的为人大家也都了解,而且在坐的有好几位与我有着亲密的关系,我绝不会害大家,我既然将大家召集起来去做这件事,自然是有足够的把握获得成功,现在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大家只须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而且换个角度来说,风险越大,好处也越大,这件事一旦成功,不仅是大家可以到朝廷的承认,成为少林,名剑那样的名门正派,还会有其它很多好处,我们既然身在江湖,那天不是刀口添血,还怕担当这些风险?” 众人听得此言,面色都缓了下来。当晚老李从张说那儿来到淮阴,给我带来了张说的亲笔信。老李和烈日山庄厉烈、厉阳这两年一直在张说身边给他充当信使,现在厉烈、厉阳也还在张说身边。 张说的信里有李隆基送出的朝廷最新状况,中宗竟已数日未上朝,而且皇宫四门封闭,除韦氏亲信子弟及少数几个心腹,其它外臣皆不得入内,从宫苑监钟绍京那里得到的宫内动态,李隆基怀疑中宗已遭不测,让张说尽速入京,张说在信里让我尽快召集人手,潜往长安。 我叹口气,将信在灯上烧了,我知道中宗遭遇不测这件事八成是事实,张说告诉我韦氏一党因燕钦融之事心生恐惧,收敛气焰时我就想到这个可能,所以才提前将人手聚了起来。 叫了查忆萍,雯雯,凌雨波,厉情四人到我屋里,沉声向他们和老李道:“我立即就动身先行赴京,你们和大家一起走,记住,路上有任何人胆敢离队或私自与其人接触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一定要让大家绝对隐秘的到达长安!”我接着又找来了各派首脑,让他们带领属下今晚就随查忆萍潜往长安,路上一切听查忆调度,再申了隐蔽和保密的问题,要他们在这儿就带足干粮饮水,路上不许入城镇乡村,捡荒山野岭无人之处行走,晓宿夜行,不许私自离队,不许与外人接触,任何走漏此行消息者,众人可围而诛之! 大家也都知道此行关系重大,承诺一定约束好属下,让我放心。我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查忆萍几句,向淮帮要了快马,一人轻骑,向长安急赶而去。 易容进入长安,趁夜潜入李隆基在长安的府第,张说已经在那儿了,两人见到我十分高兴“林生你终于来了,王爷猜的不错,皇上真的驾崩了!”张说道。 “消息已经确定了?”我望向李隆基。李隆基点下头“今天下午韦氏召文武官员入宫,宣布了皇上驾崩的消息,并宣读了皇上遗旨,立那幼儿李重茂为帝,由皇太后监国。按理父王应以皇叔身份监国的,可圣旨里却对父王一字未提,这圣旨八成是假的!” “宫中有传言,皇上是被韦氏毒死的,据说皇上是吃了安乐公主进献的馅饼后不久身亡的,而安乐公主那次入宫后就再没有出来,钟绍京透露出来的消息,安乐公主现被韦后关在一处宫殿里,有见到安乐公主的宫人说安乐神情呆滞,状似失魂,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但接近过安乐的人都已经被韦后处死了。”张说说道。 我在心里叹口气,事情已经很明了了,韦后利用中宗对女儿的信任,毒死了中宗,安乐因害死自己的父亲而心神失常。 那韦后与中宗也算是患难夫妻,武皇时中宗一家被四处流放,据说当时两人在颠波流漓中互相扶持,十分恩爱,中宗登基后对韦后的宠溺与宽容更是举世有目共睹,不想为了权力,韦后竟策划毒死了中宗,仅仅因为燕钦融一事,害怕中宗对自己下手,竟等不及中宗百年以后。 韦后这一着可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啊!我心里想着,转向李隆基道:“皇上已死,趁韦氏尚未稳住局势,现在正是王爷举事之大好时机,王爷可做好了准备?” 李隆基与张说对望一眼,张说点头道:“刚才我与王爷也是这个意思,以现在的情形,皇上刚刚驾崩,再加上宫中皇上是被韦后所害的传言,整个朝廷里人心不安,我们若能以相王命义,以诛韦为口号起兵,定能得到很多人响应!” 我点点头,和张说一起把目光投向李隆基。李隆基眼里闪过一道厉芒,微微眯了起来,点头沉声道:“那就定于国丧期间发动政变!”皇帝驾崩,举国大丧,整个长安城白衣素稿,举目望去,再不见一丝鲜艳颜色。 第371章同时新皇 同时新皇登基,因其年少,韦后以皇太后身份监国。此时长安城内,北门,南衙,金吾及内宫禁军也全都控制在了韦氏一党手中,韦氏一方面加派护卫保护相王和太平公主,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另一方面又派心腹摔五百精兵赶往均州,加强对谯王李重福的监控,防止其反抗。 这样韦氏仍不放心,又调了关中诸州府军五万入京,由韦氏亲族任统领,维持局势!似乎,整个局面已牢牢的控制在了韦氏一党手中,韦氏的图谋就要得逞了。 但在韦氏视线所不及处,以李隆基为中心,一股暗流正在悄悄涌动着。夜,李隆基王府密室! “他们竟然发了五万府军入京,而且里面包括那一万潞州军!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得到韦氏调府军入京消息的李隆基快意的笑道“其它各州郡的府军我不敢说,但潞州这一万府军绝对不会站在韦氏那一边,我在潞州数年经营,岂是易与?” 我微笑点头“我给王爷招集那三百高手正好借府军入京之机,混在潞州军里进入长安!”查忆萍他们在我到的第二天就已经到了,却因为韦氏在城内防范密,不好混进城来,都滞留在了城外。 “没问题,我让毛仲和宜德去安排。”李隆基道“当年何公子让我经营潞州府军,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李隆基向我感叹道。我微笑一下“臣当时可绝对没有料到韦氏会调发长安附近州郡府军入京,只是觉得潞州位于关中,值得经营而已。 今天这一切只能说明王爷洪福,也说明上天仍在眷顾着李唐!”“呵呵呵,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何公子你大功一件,本王不会忘的。下面具体该如何行事,还请何公子和老师帮本王谋划!”李隆基说道。 我看一眼张说,起身向李隆基一揖道:“王爷见谅,具体行动的谋划,臣恐怕帮不上王爷了,因为那非臣所长。臣留此已无用,因此在此向王爷辞行!” 李隆基大愕“什么,何公子你要离开?现在大事待举,面且成功在望,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何公子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呢。”我沉声道:“待那三百高手进入长安,臣能为王爷做的,就全部做到了。 现在有北门精锐和那一万潞州府军心向王爷,加上臣这三百死士及王爷身边一众来自宗圣宫、少林等派的高手,以王爷的英明和张大人的智谋,臣相信王爷大事必成,臣再留在长安,已经是无用之人,怎好贪王爷与张大人之功?莫若离开京城,在江湖间等待王爷和张大人大事得成的消息!”“这”李隆基将目光转向张说。 张说眼珠一转,已明了我的用意,微微思索一下,向李隆基道:“王爷,既然如此就让林生离去吧,现在林生人在京城亦与大事无补。 而离开京城,万一我们事有不怠,以林生在民间江湖草莽间的人脉关系,还可以给我们备条后路。”李隆基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张说,沉思一会道:“如此也好!不过何公子你放心,一旦大事得成,本王不会忘了何公子你那份功劳的。” 我再一揖道:“谢王爷,至于功劳,臣无他求。王爷大事若成,臣只希望王爷能答应微臣两件事?” “哦,什么事,何公子你说吧,能办到的,本王一定办到!”李隆基道。“一是臣为王爷招集那些高手,他们来自江湖上各个门派,事成后还请王爷代表朝廷给以封赏!” “这个自然,他们冒着生命干系,为本王办事,一旦大事得成,自然各有封赏!那第二件事是什么?”李隆基道。 “第二件事是关于宫里上官昭容的,臣欠她一份恩情,王爷举事时,还请放她一条生路?”我望着李隆基说道。 “上官婉儿?”李隆基狠声道“她可是给韦后出了不少好主意啊!”我沉默不语,只是希冀的望着李隆基!沉默有倾,李隆基始点头道:“好吧,本王答应你,有可能的话,尽量放她一条生路。” “如此,多谢王爷了!”我揖首道。“何公子你自己就没有什么要求吗?”李隆基向我微笑道。我微微一笑“臣自己只求王爷能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使天下安乐,让微臣可以安享江南的灵韵水气和锦绣繁华即可,若有可能,每年能赏赐微臣一些金银财帛之物更好!”李隆基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何公子这淡泊性情倒与我父王颇为相似!”接着长叹一口气道:“太平盛世,天下安乐,这也正是本王的目标啊!”“林生你也太小心了吧?其实王爷根本不是那种薄情寡幸之人,你何必如此小心翼翼?让我也配合你在王爷面前演戏!”张说和我单独在一起时这样向我说道。 我苦笑一下“唉,兄长,我是不得不小心啊!小王爷现在是这样,但你又焉知他再长大一些,得登大宝后是什么样的心态?我已经参与过了神龙政变,太子兵变,这次王爷之事,我若再参与其中,进行谋划,那我就是第三次参与宫廷政变了。 现在的王爷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但以后王爷得登大宝,想起我数次谋划参与政变的参历,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只要对我稍起猜疑之心,我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对封王拜相又不感兴趣,莫如现在早点退出,求得个一世平安。”张说拈须微笑“林生你考虑的是!呵呵,你知道你离开秘室后我跟王爷怎么说?” “怎么说?”“我说何同这个人虽有一些才华,又晋身谢氏名门,但毕竟草莽出身,眼里只有江湖那么个小圈子,胸无大志,不堪大用。 走就让他走吧,现在他确实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了。最多我们事成之后,如他所说,每年多赏给他一些金银财帛!”张说说完呵呵笑了起来。我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以后,我就等着王爷的赏赐了,呵呵!” “唉,不过我说完后,王爷还连连可惜你这个人才呢!你说我这样编排你会不会给王爷留下一个妒贤忌能的印象啊?” 张说笑道。我知他在开玩笑,以他的为人和他与李隆基的师生情份,李隆基怎么着也不会对他产生这种印象,当下故做严肃道:“嗯,有可能,也许就因你编排我这句话,兄长你以后别想封王拜相了。”说完呵呵笑了起来。张说却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该给我点什么,让我提前立些大功,为以后铺好路啊?”我一愕道:“什么?” 张说微微一笑“别装了,王爷不知道你在神龙政变和太子兵变中起到的作用,我能不知道吗?搞政变,林生你是老手,有经验,对王爷这次举事,你真的打算撒手不管了,还是快交出你的行动方案吧,你怕王爷事后猜疑,我却不怕,这功劳就给了哥哥我罢!你本来不也就打算这么做吗?” 我苦笑一下“什么事都瞒不过兄长!不过你刚才那什么政变老手,有经验的话,可千万不能再乱说啊,牵涉到你兄弟我一家的性命呢!”“我有分寸的,快告诉我你对王爷这次事情的想法吧!”“坐下慢慢说!”我说道。 辞别李隆基和张说后我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绕得两圈,来到了上官婉儿身边那个月宗高手常去喝酒的那家小酒馆。 老位置,那个灰衣人正在那儿自得其乐的自酌自饮。我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下,恢复了我本来的声音轻声道:“我想见上官姑娘!” 他有点惊愕的抬起头望向我的面庞,我微笑着向他点下头。他目光缓和下来,扔下几枚大钱,起身离开。我知道他已经认出我来,不慌不忙的向店家要了几个小碟,喝完一壶酒才悠悠然离开。 黄昏时,我始在上官婉儿在宫外的那处宅院里见到她。“你怎么来了?”她问我。“我来接你离开!”我说道。她望着我,不说话,那目光是在询问我这句话的意思。我叹口气“事到如今,你仍要跟着韦氏走下去吗?毒死中宗,你认为就韦皇后和那个小皇帝能掌控住局势,你还要通过韦后” 上官婉儿愕得一愕垂下了头,沉默一会儿抬起头叹口气道:“连你也知道皇上是被皇后害死的,真是纸包不住火啊!我早告诉她以韦家现在的实力,还不宜离开皇上,可她不听,徒给自己招来逆名,这一着皇后实在是走错了。”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跟我离开,及早从这泥潭里抽身吧,现在还来得及,只要出得长安,我保证你不受人伤害!”我说道。 上官婉儿垂着的头坚定的摇了摇“不,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至少现在的局势仍控制在皇后手里,城内所有的军队都控制在皇后手里,长安附近各州府的五万府军也即将到京,从现在经营的好,皇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我在心里叹口气,早知道不到最后一切破灭那一刻,她是不会死心的。这一趟来,我也不过是尽尽人事,早知道带走她的可能性不大。反正我已经在李隆基和张说那儿为她求了情,希望那能为她留条生路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保重吧!”说完起身欲离开。“何公子!”上官婉儿突然叫住了我。我停住脚步,她走到我面前,凝望着我深情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我叹口气,沉思一会儿说道:“城南十里亭外,你若愿意离开,可以那儿找我,我会在那儿等你十天!”说完径自离去。 第372章蝶舞大唐舂大结局 长安城南十里亭外,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气拂过道边的荒草,我伫立在夜色中望着长安城的方向。 夜色太浓了,看不到长安城那高大的城墙,只能隐约看到南城门上所挂的灯笼,沉沉夜色中仿若天际的两点萤火。今晚的长安城不会平静,李隆基筹划多时以诛韦为目标的政变就在今晚发动。 今天上午,五万府军到达长安,老李雯雯他们随潞州军混进了城。我可以想见李隆基今晚行动的过程,他采用的正是我交给张说的个行动方案。 趁着宫里大做丧事时的忙乱,有二百多名武林高手扮做花匠,于天刚入黑时被宫苑监钟绍京从宫城后面园圃平时花匠们出入的那个小门弄进了宫。 他们将在接到信号后由内往外杀,从宫内打开玄武门。另一边李隆基会带领一批雯雯,老李,厉情,厉伤、厉霸这样的绝顶高手随陈玄礼入北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韦播、韦灌等韦氏安插于北门军中的高级将领,由陈玄礼等人接管北门,再将韦氏毒害中宗的事告诉北门,以诛除韦逆为号,让北门军在陈玄礼,葛福顺等人的带领下从玄武门攻打宫城。 攻打时的喊杀声,就是事先已进入宫内的二百多名高手行动的信号。李隆基这时不会亲自参与攻城,而是带领一众高手亲卫赶往南衙大营,先斩杀韦氏一党在南衙中的将领,再以相王名义控制南衙。 陈玄礼等率北门精锐在内应的接应下攻入宫城后,会直杀到宫城南门朱雀大门,打开宫门迎接李隆基入宫主持大局。 刚进入京城那五万府军由张说和王毛仲、李宜德带领一批高手前往控制,几人事先便混入潞州军中,天一入黑,便带领那一万潞州府军突然发动,包围府军大营,控制住其它州府来的四万府军。 因李隆基任潞州别驾时严抓秋训,潞州这一万府军的素质比其它州府的府军高出很多,又装备有从北疆军备中截留下来的优质军铠兵器,总体战力已超出其它各州府军之和。 张说会以这一万潞州府军控制其它四万府军,驱使这五万府军包围金吾大营,以其它州府府军围于内围,潞州军围于外围,他们只要控制住局势,让外面来的府军和金吾军在金吾大营附近无法动弹即可,待李隆基掌握住了宫中局面,再来收编这些军队。 李隆基控制住了皇宫后,会派出北门军全城搜捕,诛尽韦氏一党!当北门军攻入皇宫时,希望上官婉儿可以从乱军中逃离,到这儿与我会合吧,虽然李隆基答应了放她一马,我也安排了在城里参加政变的雯雯,凌雨波,老李,李虎,王武,赵成几人相机接应她,但我仍不敢保证她今晚能脱得兵祸。 查忆萍从我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到了我肩上,我没让她和袁水仪,崔梦心三女以及李婶进城,虽然为安抚各派高手的心,让她们随各派人马一道来到长安,但今晚长安城中兵凶祸险,她们又没有雯雯,凌雨波那样的身手,我不敢让她们涉险,是以大家混入潞州军的时候,我便让她们和大队分离了。 这次行动,我的星主卫队也没有动用,因为我不想朝廷知道星主卫队那恐怖的战力。“李老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吧?”袁水仪问道。 我点点头,因为我隐约间已听到满城的喊杀声!我给雯雯他们的指令是李隆基一入宫,除李虎要照顾自己宣州帮弟子留下外,其它几人都立即离开,利用星主卫队配备的那种抓钩越城而出,到这儿来与我会合。 听那喊杀声似乎已扩张到全城,李隆基当已控制了皇宫,现在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了,那么雯雯他们也就该回来了,希望他们能将上官婉儿安然无恙的带回吧! 终于,夜色中显现出三道人影,向这边急掠而来,看清了,最前面的是凌雨波,我一晃身迎了上去,凌雨波身后是雯雯和老李,看三人停下脚步,身后却再无其它人,我心里一沉,向凌雨波问道:“城里情况怎么样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 袁水仪和崔梦心也急迎了上来,询问青龙会和黑风教的情况。“城内一切都很顺利,北门军进入宫城后,打出相王旗号,宫内的禁军几乎没有抵抗!咱们的人没有伤亡,袁会主,崔教主他们都很好,王叔和赵叔随李叔留在那儿了。” 凌雨波答道。雯雯接着道:“韦后被道彦和另两名宗圣宫高手联手当场击毙,安乐公主为乱军所杀,但我们在宫里没有见到上官姑娘!现在王爷已控制住皇宫局势,下令北门和南衙二军全城搜捕,凡韦氏一族及亲韦氏的内外大臣,其宗族以内身高及马鞭者,皆杀无赦!” 身高及马鞭者,杀无赦!这就是最高权利之争的残酷了,这一条命令不知会让今晚的长安城平添几多怨魂,长安城的今晚,又将是一个血夜!不知上官婉儿能否逃出长安,以她和她那灰衣护卫的身手,只要不遇到李隆基身边的高手,一般的士卒当伤不到她。 又等了两个时辰,东天边已露微白。我叹口气,向查忆萍几人道:“看来是等不到她了,我们走吧!”就在这时,凌雨波指着长安的方向道:“有两个人朝这边赶过来了,是不是上官姑娘?” 果然长安城方向正在褪却的夜色中显现出两道人影,是两个皇宫禁卫打扮的人,我忙迎了上去,前面那个禁卫行到我面前,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黑色烟灰,摘去头盔,一头秀发垂了下来,那对我露出笑容的眉眼不是上官婉儿又是谁? 暖风轻拂,扬州迎来了它的又一个春天。现在已是睿宗皇帝景云三年,距李隆基发动政变,诛除韦氏,扶相王即睿宗登基已两年有半了。 黄昏,一个身着儒衫,头戴斗笠,笠沿遮住大半面部的人来到蝶园门口,和数年前那个傍晚十分相似,不过当时是四个人,现在是一个人。 “张兄?您现在可是当朝首宰,怎么如此一身打扮出现来到小弟这儿啊?”将来人迎进客厅,我大为讶异的对来人道。来的正是张说。 张说一声苦笑“看来林生你躲在蝶园里逍遥,是真是不闻外间事了,我与你师兄姚相,还有你义父宋憬宋中丞于月前被集体免职,逐出京城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我低头沉默一会儿,问道:“是不是太平公主?” 张说叹口气点点头。一年半前,睿宗登基,将姚崇,宋憬,张说等一批干联之臣召回到朝中主政,姚、宋、张三人联手,不到半年即清除了景龙年间的所有蔽政,一扫朝廷和地方官场乌浊之气,使大唐吏治仿若回到贞观时代。 但虽然没了韦氏,朝廷却没能如我想像的那样的平静,问题出在太平公主身上,太平公主竟纠合一批朝臣要求立睿宗长子李成器为太子,虽后来因李隆基在政变中的大功,及张说等一批大臣的力争,李隆基被成功立为太子,太平公主却在朝里纠集起一股势力,形成姑党,与以李隆基为首的太子一系争权夺利。 “你想象不到太平公主的手腕,也想像不到她的势力有多大,而且她自幼与睿宗皇帝关系亲密,对皇上的影响并不亚于太子,这次我们被集体免职,标志着姑党对太子一系的大胜啊!”张说道。 太平公主的事,据上官婉儿告诉我,那也是一个放不下权利的女人,早在武皇时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这么多年经营,岂是易与?她扶持李成器,不过是因为李成器性子软弱,登基后她可以保持住她的无上权力。 但对这些朝廷里勾心斗角的事我实在是厌烦了,无论李隆基得势,还是太平公主得势,其实对我蝶园影响不大。我现在是真的不想插手朝廷里那些破事了。 “兄长有什么想法?”听张说说完,我问道。张说凝望着我,眼睛里闪过厉芒“我和姚相都希望林生你能再进京一趟,帮太子一把!直到现在太子还顾念什么姑侄之情,这很危险!这是姚相给你的信。” 张说说着递过一封信来。我将信接过,却随手放于桌上,没有拆开看的意思。向张说摇摇头道:“我此生绝不会再插手朝廷中事了!” 看我回绝的坚决,张说叹口气,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念及与张说的交情,我心有不忍,起身拍拍张说肩膀道:“不用太担心了,兄长。经过上一次的政变,太子的地位已无人可以动摇,我们要相信太子的能力,他自己能渡过这一关的。” “我也相信太子的能力,可我担心的是他太顾念与太平公主之间那份姑侄之情了,太子从小到大,一直多得公主照顾,对这个姑妈的眷恋之情太深了!我怕他被他这份眷恋之情害了啊!”张说忧道。我沉思一会儿,解下腰间一把装饰精美的弯刀递给张说,那是我去参加红袍会丘英山和大江帮赵欣的婚礼时丘豪送我的一柄藏刀,无论大江帮还是红袍会,现在都是得到朝廷承认的名门正派了。 “兄长可以以你的名义将这柄刀送给太子,其它的事就看太子自己的吧,太子总得自己长大,我们做臣子的做到自己本份就可以了。”张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将刀接过。我相信他能明白我让他将这刀转赠给李隆基的意思! 三个月后,我正在小蝶房里逗弄她刚出生不足两月的胖小子时,查忆萍进来告诉我,京城里李隆基再次发动政变,清除了姑党势力,太平公主于终南山中自杀。 睿宗已将朝政全部托给了李隆基。小蝶听到太平公主自杀的消息,呃的一声,身子一颤,手里正看的书掉在了地上,我俯身捡起,那是我刚完稿的第四星主本纪――蝶舞大唐春!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