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种》 第一章来历 邵青山是名遗弃儿,还在襁褓之中便被人丢弃在青山县医院的长椅上,至于是原因无从得知。那是八十年代初,还没有福利院和救助站一说。 第一个发现也可以说是捡到邵青山的人就是医院的邵院长,刚捡到这个婴孩时邵院长还以为是那个粗心的父母把孩子弄丢了,可连等带寻访了一个多礼拜也没人来找来问,无奈,邵院长只好带孩子回家抚养。 小家伙到家以后到把邵院长的媳妇稀罕坏了,两人虽然已有个孩子,可已经十来岁,那有这婴孩逗弄着有意思? 见媳妇稀罕,邵院长也省了一翻说辞,只简单把孩子来历对媳妇讲了。 严秀英,也就是邵院长的媳妇,听完小家伙的来历很是抹了几把子眼泪儿,抱着孩子嘴里直念叨:“娃命苦,往后俺就是你亲娘,有娘疼你!”说完瞅着正安睡的小家伙又往怀里楼了楼。 晓得媳妇忙活这捡来的娃是没功夫搭个自己,邵院长笑着摇摇头去厨房弄些吃食,儿子邵建设上学未归,不过知到儿子是个憨厚懂事的,等回来见多个弟弟也该只会高兴才对。想到两兄弟成人后相互还能有个帮衬,邵院长心理亮堂不少。 邵院长在厨房侍弄吃食,屋里的严秀英抱着孩子坐床上往厨房门那边探了下头问:“老邵,娃有名字没?” 弯腰从低矮的落地柜内取出昨天剩的小半盘香肠,半碟花生米和一个空碗,邵院长听见媳妇问了,回头瞅一眼屋里:“就是有我也不知道,拾到时连个纸片都没有这些个日子也净忙活找人帮忙带他,和打听孩子的亲生父母了——要不你给起个?你不他亲娘嘛!” 严秀英:“我起就我起!不过叫什么好呢?娃是在你在医院捡地,你们医院叫青山县人民医院我看就叫青山好了。” 邵院长:“我看中,他亲爹亲妈都不要他了就当他是在我们青山县人民医院又重活一次,叫青山也算有跟有据。我说媳妇,行啊,我还寻思你指不定起个什么名呢。” 听丈夫话里有那么点嘲讽自己的意思,严秀英啐道:“老不正经,没人是你媳妇!”说完自己先没端住噗嗤一声乐了。 邵院长没回嘴,只嘿嘿一乐,随手夹起片香肠扔入口中,咂吧咂吧嘴,端碗抿口白酒,美滋滋的念叨:“邵青山?嘿,以后咱就有俩儿子了,出门我抱一个拎一个” 自此邵青山算是在这落了户,邵院长夫妇也没揣别的心思踏踏实实的抚养,同长子邵建设一样视为己出。 却不想此婴同邵红军夫妇只有二十年亲缘 ------------- 新年的钟声敲响在千家万户,家家户户团坐在席庆贺新年的到来,邵红军家也一样。这是邵红军将邵青山带回家后第十九个年头,过了年便算第二十载。 如今邵红军一家早就搬进楼房,原来的老房拆迁时得了笔款子,邵红军琢磨着又添上几万买了如今这所三室一厅的楼房。老两口与两个儿子各占一间。 方厅摆开了一桌子的酒菜,碗筷具以齐备,严秀英在厨房忙活下饺子,邵红军爷仨个则围坐在电视前看晚会,但都时不时回头望向厨房,也都盼着早点开席。 当电视里晚会倒计时准备敲钟时严秀英也煮得了饺子,装盘上桌,招呼爷仨开席吃年夜饭。 席上,邵青山如往年一样,拉着哥哥邵建设将二老扶上正位,然后跪下给父母都磕头拜礼,感激爹娘养育之恩的话说了一翻,连带说了几句喜庆的话惹得严秀英眼眶红红的嘴角却忍不住笑意。邵红军则一直笑眯眯的受了礼,然后说了几句夸赞的话,给俩人封了个红包后叫二人起身入席。这规矩在最开始其实是没有的,还是在邵青山六岁那年,不知怎的就想起过年给父母磕头见礼后一年年流传下来,让夫妇俩觉得这孩子着实没白养,孝顺的紧。 磕完头邵青山转身进屋拎出两挂炮仗招呼大哥一起,嘴里已经搁上一块猪手的邵建设扑棱脑袋道不去了。 严秀英一旁嘱咐说:“快些放完便回来,加小心。” 邵青山应了,在屋子里点上香开门下楼。 来到楼下,邵青山见人不少,各处都是点炮仗的,除了炮仗的爆炸声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四处踅摸一圈,没合适地方,便往远走几步。走着走着邵青山忽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周围都是有路灯的,脚下踩雪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响突然他知道那里不对了,四周那震天的炮仗声突然没有了,在看周围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前后左右又仔细看了看邵青山心里毛了,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就剩自己一个人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人都看不见,世界仿佛瞬间离自己远去一般。 这感觉很不好,按奈不住心里的恐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邵青山浑身毛发都炸起而立,鸡皮疙瘩瞬时遍布全身。发觉不对,邵青山拔腿就往家跑,刚才没走出多远的路,此时却仿佛跑不到尽头,不管迈多大步,跑多快邵青山发现自己始终是在原地徘徊。就在惊惧的不知所以时邵青山终于见到个人,在搁一会他就要疯了。 这是一位面貌四十多岁的男人,敞怀穿着一件皮夹克,内里只有件横格圆领衬衫,配条牛仔裤,脚蹬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看上去很高档的款式。 本以为这是一个路过的人,邵青山想跑过去求助,无奈怎么跑都是原地踏步,刚张嘴想呼救却见那人直接冲自己走来。 “不要急,也不要怕,你很好没事的,在你想说什么之前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么?”这是那个皮夹克男在邵青山开口前先说的一句话。 在笨的人也知道事情有蹊跷,何况邵青山不笨,这一切估计都跟眼前这位有关系。强按捺心中恐惧邵青山顺势点点头算答应。 皮夹克男笑道:“不用这么害怕,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反而是救了你这个一会在说。先回答我何为缘?” 邵青山蒙了,也难怪他蒙,搁谁谁也蒙,好好的下楼放炮,先发现周围的人和声音都消失,后惊自己寸步难移,又来个零下三十来度只穿单衣的神经病问自己啥是猿?此刻邵青山长大嘴瞪着眼珠子憋了半响才蹦出几个词“猩猩”“狒狒”“猴子” 噗哧一声,皮夹克男乐了,虽然邵青山没说对,但他也没帮着更正,蹲下在雪地用手指划了几下指道:“你误会了,不是猿猴的猿,而是这个‘缘’。”原来他蹲下方方正正的在雪上用手指写了个缘字。 邵青山低头一看,知道自己想左了,不过经此一缓冲心中到觉得安定不少,不复刚才那么害怕,歪脖子想了想道:“哦,是这个字。你问我何为缘,深奥的我不懂也说不清,我只知道相见便是缘,不有那么句话么,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咱俩说这几句话上辈子指不定酸多长时间脖子呢。”说完邵青山已经一派轻松摸样,看着皮夹克男面带一丝笑意。 他胆子怎么忽然大了?也难怪,皮夹克男没出现之前邵青山以为自己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打小就怕个鬼怪什么的自然被吓的六神无主,思维停顿。而皮夹克男一出现到刚才两人对话,思维恢复过来的邵青山想到一种可能,而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想到什么了?其实也简单,那就是碰上‘拍花’的了。所谓‘拍花’其实是指民间一般都是农村地区拐带人口骗人钱财的一种手段,有说用葯的,也有说是催眠的,但具体怎么施展他也不知道,不过听说被拍中的人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骗财务或者拐走,依着邵青山所想可能是利用某种催眠手段和心里暗示来达到目的。而眼前这位很可能就是位资深的‘拍花’高手是玩催眠的,不然他一时还真想不到别的可能,邵青山认为只要自己能保持冷静思路不乱还不至于被‘暗示’了,所以他面上有几分属于故作轻松迷惑对方,心底却暗自戒备。 皮夹克男像是对邵青山前后转变颇为赞赏,脸上笑意更浓,让人觉得心生亲近之意。却不想他越笑邵青山心里的警戒线越高。 仔细听完回答,皮夹克男点头道:“不错,这份心性难能可贵,那我再问你何为生何为死?” 生便是生死便是死呗,这还用问?邵青山越加确定这人正在对自己进行某种催眠,不然问的怎么都是不着边的问题?想通关键,邵青山索性决定豁出去了,与其跟这干耗弄不好真被整迷糊了不如直接挑明,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真撕破脸来硬的自己不见得吃多大亏。 有了定计后连最后一点畏惧心里都消失。邵青山出其不意地探身揪住皮夹克男的领子面露凶相:“你要怎样便使出手段来,别弄这神神叨叨,绕那罗圈弯。小爷没那好心情陪你耍,不服咱就干一下。”在没彻底弄清状况前邵青山终是没敢动手,但神情以是愤愤然,豁出去的样子。 皮夹克男不怒不恼,依旧副淡淡笑意,却没见怎么动作以挣脱死死攥在领子上的手,不顾胳膊还举在自己跟前正诧异望着自己的邵青山,道:“哦?有意思。”说着似是沉思片刻,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费口舌,让你看便是,迷者自迷,我本意是好的,却不想落得这般埋怨好吧,希望以你心性能看破此关!”说完不在看以听得稀里糊涂的邵青山,信手挥舞,好像将什么东西掀开一般。 就在皮夹克男挥手那一瞬间,邵青山突然有种感觉,至于用什么词汇形容却说不好,不过可以这样比喻,平时我们都有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的时候,心神精力牵引之下被专注的事物无比放大,而周遭事物声音等却被忽略甚至模糊一般,这种情况在极度专心之时就会产生眼前既世界,不被周遭事物所扰地半隔绝状态。好比有个十分专心的研究员正废寝忘食的研究某个科研项目,往往这种人在十分投入的时候心神就会自动隔绝或者刻意忽略外界联系,以达到专心致志的境界。而此时要是有人以平常语气声音想‘唤醒’他是很难的,经常是叫人的人叫了很多声都没有得到回复,非弄出更大的动静才有可能将他拉出那个他全身心投入的‘世界’,而被叫者如此被突兀的打扰即便反应过来也是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甚至耗损心神。 邵青山此时就好像刚回过神来一样,猛然间震天的鞭炮声火车一样撞击耳鼓,世界以瞬间又回到他身边,刺鼻的硝烟味充斥着整个街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上秒还处于某种被隔绝的状态中,而突然这种隔绝消失了,吵杂的世界瞬时回到周围,一静一动来得太快,邵青山觉得像原地转了八百个圈一样,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却被一个人伸手扶住。正是皮夹克男,不知何时以到邵青山的侧身,一只手托着他的胳膊防止摔倒。 片刻,邵青山恢复过来,抬手谢了皮夹克男的搀扶,但心中更有疑惑,忍不住扭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一口气他问了三个问题。 皮夹克男见他无恙,罢手站开一点道:“莫急,来时我便说过,我无害你之意,更是救你,无奈你度人之心先觉人性为恶,以认定我将对你不利,本想助度过此关,无奈你意气之下破了缘法,现在连我也插不上手只能靠你自己了。”说完有些同情的看着邵青山。 说实话,邵青山见皮夹克男说的真诚,表情不似做伪,以有几分信了他,可等皮夹克男说完他还是听得满头雾水,不明所以。探究地看着皮夹克男张口想问,却被皮夹克男却抬手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皮夹克男:“我知你心有不解,但此时我却不能说,别急,一会你也就会明白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送你句话。且附耳过来。”邵青山听闻当真身子微倾,侧头递耳。皮夹克男:“记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说罢一拍邵青山的后背,轻呵道:“去吧不身历此劫难破世间生死。” 此时邵青山这个郁闷,有话你不好好说竟玩悬的,而且把人胃口吊足了却念了句和尚经。一溜十三招听下来邵青山已经彻底蒙圈。但容不得他有闲心抱怨,就在皮夹克男在他后心拍那一下后,邵青山猛然觉得四周景物急退,在也分不清看不明,所见之处都是光影色影拉长的线条,跟坐在光速飞船里似的。 似是许久似是瞬间,周围又恢复原样,邵青山的空间感又回来了,但他人却不在刚才的地方。 不知周围发生什么,只感觉周围一片嘈杂的人声悉悉索索,眼前又是黑又是红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又虚又模糊,左耳嗡嗡嗡地一直响,像是耳鸣。口鼻腥咸,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已经感觉不到四肢与身体,思维一片混沌,心里却还明白,只是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仿佛被包裹在厚厚的膜中,只想冲破开让自己看的真切听的明白,却有心无力。 这是邵青山此时的状态和心情,当然,此刻他无比沮丧,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这还是从那尚能工作的右耳所收集到周围人对话中判断出来的,而原因则应是出了车祸。为什么他这么肯定自己已经死忘而不是重度昏迷?毕竟他还‘在’呀?原来从周围悉悉索索应该是围观人群的声中,邵青山右耳捕获了这么一句话:“哎呀,真吓人啊,太惨了,拦腰段成两节了”这人应该就在跟前,而且嗓门很大,不然以他目前的状态实在难以听真切什么了。但当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后,邵青山马上就可以肯定自己确实像所听到那样。 邵青山为什么这么肯定?这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比自己的四肢,进行神经麻醉后虽然生理无法感觉得到,但心里却明白自己零件还是建在的,这是种无法言语的联系,超越生理范畴的关联。而此时邵青山清楚地知道下半身不在了。上下半身分家以后还能存活的人邵青山还真没听说过,至于自己更是死的不能在死,因为已经有人把他往装尸袋里安放。至于自己死后却还‘在’而且于外界微有感应,邵青山却不明白怎么回事了,毕竟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以前还真没死过。不过隐约地他知道这一切该是和那个神神叨叨的皮夹克男有关系。暂时还没想到太多东西的邵青山只能静观其变,不然他也没别的折可想,一个死人还能干什么? 黑暗,寒冷,静这是一阵哗啦哗啦装尸袋声响后邵青山于外界所能感应到的。自己现在应该被安置在停尸房的低温陈尸柜里,邵青山想着。 且不说邵青山如何,一直等儿子放炮回来吃饭的邵红军夫妇有点坐不住,小儿子已经出去有一刻钟,不过放两挂鞭而已,怎地去了许久?心中有些不安的严秀英越发惶急,右眼皮止不住突突地跳。她扯了把还未有所觉的大儿子道:“建设啊,去下去寻你弟弟,怎地放了这么半天还不上来。” 邵建设瞄了眼挂钟,晓得是有些久了,也觉得不对,起身应了,却又不想母亲太担心,嗤笑道:“小弟淘惯的,碰上邻居阿亮也备不住,可能多耍了会,我这便去叫他回来。” 严秀英巴巴的点头,觉得儿子说的不错,怕是自己多想了,神情稍安。邵红军虽未发话,但看面色也露出几许担忧和疑惑来,邵建设见了也难有深沉,忙套上衣服下楼寻弟弟去了。 邵建设下楼后,严秀英扭头看了眼丈夫,碰巧邵红军也在看她,二人目光相对,俱是轻叹一声。邵红军道:“青山大了,能照顾好自己,许是碰上邻居耍的忘了时间,戴回来你说说便是了。” 严秀英跟着应道:“是了,是了。近些日子这娃子是耍得有些过,该管教管教。唉,这一晃连青山都这么大了,不让他收收心学业又该拉下。” 邵红军也跟着“嗯”一声,算是同意严秀英的意思。然后俩人都不再说话,屋里显得有些寂静,外面的放炮声渐小。两人夫妻这么些年能说的话早已说尽,很多时候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多年夫妻已经到了相知相得的境界,除去度过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剩下的日子便是相互搀扶着走完人生的后半段而已。此时不说话比说话更显真情。 这次邵红军夫妇却没有等上半刻,邵建设就回来了,只是在邵建设一进门的那一瞬间,严秀英的心就‘咯噔’一下,右眼皮突突跳地更厉害些。而邵红军则以失声急问:“建设,可是出事了?” 邵红军夫妇之所以这么大反应是因为他们都十分了解大儿子邵建设的性子,大儿子虽然平时不爱吱声,不如小儿子那般活泛,也只是因为自小便养成个不紧不慢的性子而且憨厚有佳,长大成人后以渐渐转变成一份难得地沉稳,颇有些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意味。而仆一开门的邵建设展露出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焦虑与沉重。 而听到邵建设的话后严秀英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邵建设进屋没脱鞋站在门口,右手拄防盗门的把手,半开着门,冷风从门口惯进,本来温暖的方厅添了许凉意。“爸,妈,楼下没看到青山,我找了一圈没有,不过听说刚才出了起车祸,人已经被拉走,目前生死不明。”这是邵建设基本用颤抖地声音说出来的。他此时也急得双腿打颤,浑身紧,有股子很不好的感觉传遍每根神经。 严秀英听完“啊”的一声将要昏厥,却吃门口冷一吹打个机灵又缓了过来,霎时冷汗以透了衣裳,脑际徘徊着一句话:“怎么好好地,就成了生死不明?”渐渐地嘴里也不停的开始念叨。 邵红军终是一家之主,一攥濒临崩溃地严秀英的手沉声道:“你别急坏了身子,事情或许不是想象那样。”事到临头,邵红军虽然心里发紧,但也只能逼迫自己不往坏处想。转头又对邵建设厉声道:“你怎地不问清楚,或是你弟跟去帮忙也未必,你不搞清楚就乱说唬坏你娘可怎生是好。” 邵建设在母亲‘啊’那一声时就以暗悔,自己怎么失了分寸,万一母亲被吓个好歹悔也悔死了。吃得父亲邵红军一通厉斥邵建设方反应过来,疾步赶到母亲跟前,又是抚胸又是掐人中,忙活小一会,严秀英才有些好转,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无神,邵建设忙道:“娘,你且宽心,阿爸说的不错,青山平时就是个热心的,许是跟去帮忙了也说不定,您可别急坏了身子。” 虽然知道小儿子此刻生死未知,事情到底是好是坏还没个定数,但已经顺过气来的严秀英到底是老一代知识青年,稍稍平复下便吩咐儿子丈夫穿衣带钱,寻着去处找人。不管怎地,找人是当务之急。 第二章修真者 丧子之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严秀英此时早已昏死过去,邵红军也脚麻腿软扶着墙不住低头垂泪,邵建设悲痛之余还得救护母亲照顾父亲,也是泣不能言。整个走廊内弥漫着悲痛的音符。 这是在青山市中心医院内邵红军,严秀英,邵建设三口得闻噩耗后。 青山县九十年代初升级为县级市,现在的市中心医院前身便是邵红军任过院长的青山县人民医院。此时陪在一旁的便是现任院长刘博军。 刘博军看着这一家三口悲痛欲绝的境地心下颇为感慨,有心想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会说了,无奈轻轻将手抚在邵红军不住颤抖的后背道:“老院长唉,您可挺住,不然”说到这刘博军一声长叹,后面的话他也不在说,他明白现在说什么老院长也是听不进去。 邵青山死了,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据目击者称,当晚邵青山正蹲路边放炮,在他身后突然快速冲过来一辆消防车,驾驶室里有人探出半截身子狂喊着什么,但当时鞭炮声太响没人能听清,目击者猜测当时驾驶室里那人喊的应该是‘刹车失灵,前边人快闪开’之类的话。就这样,等有周围人反应过来却是晚了,由于当时的鞭炮声实在太响,有几人发现的早想呼喊邵青山躲开却被炮声所掩盖,邵青山一无所觉。眨眼间刚点燃炮竹的邵青山一起身的功夫就成了车下亡魂,说来邵青山也实在晦气到家,造事这辆消防车正在出任务,刚加满的一罐水,空车就有二三十吨的分量满载水罐少说也有五十吨重,加之车速不慢,雪天路上又滑,刹车失灵后颇高的车速加上巨大的惯性跟火车头似的就把半起身的邵青山碾车轱辘底下去了,并且生生的拖拽近百米,接连顶翻十几根水泥电线杆才堪堪止住趋势。在回头看邵青山已是惨不忍睹,上半身挂在车尾,下半身横在不远处的路中间,俱是血肉模糊。 半晌,严秀英总算是缓了过来,‘扑棱’一下从长椅上坐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众人闻声瞧来,也惊动了正扶墙垂泪的邵红军。见妻子摸样邵红军心有不忍,晓得此时不是悲痛之时,只得伸手擦拭脸上泪痕,又狠搓几把,长出口气,暂且将悲痛搁在一旁,强打几分精神跨步走至长椅前,却被刚坐起的严秀英一把抓搂住大腿,脑袋就那么靠着他的小腹处嘶声裂肺的嚎哭道:“我滴儿啊”惨烈之情难以言表,听闻此声怕是厉鬼也要避那么一避。那一声似是耗尽了心力,严秀英就这样搂着丈夫的大腿,将整个脸部埋在丈夫的肚子上“呜呜呜”地哭将起来。 待哭了半天,严秀英终于心力憔悴的昏睡过去,平平的将母亲安置在长椅上,邵建设托刘博军使人照看了,收拾心情搀扶这邵红军到停尸房验看。 虽是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当见到邵青山尸身后,邵红军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翻昏厥过去,幸亏刘博军一直跟在身后防备着,抄手接住向自己到过来的邵红军,扶稳了,随即招呼人推担架床来,连同邵建设一起将邵红军抬了上去,推出去跟严秀英一起照看了。 邵建设虽然还坚持的住,但身形也有些踉跄,扶住柜子又看了眼弟弟的尸体,想起这么些年兄弟两之间的嬉笑怒骂,心情再也按捺不住,‘呜哇’的一声伏在邵青山冰冷的尸体上痛哭不已。 这一夜对于邵红军一家注定是无尽悲伤 邵青山此刻是多想能抱住大哥的身体好生劝慰一番,但他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悲痛欲绝。就在刚才严秀英耗尽了心力厉嚎的时候邵青山也听见了,困在尸体中尝试了几次都不知道如何脱离这种状况的邵青山闻声之后,不知那来的一股心力,虽试了几次都不得要领,但这回却乘着这股子劲头猛地从一片混沌之中摆脱出来。好似跌了个跟头,等他在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来到外面,眼前光线充足,视物清晰,巨大的陈尸柜就在身前,甚至能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地阵阵冷意。 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若不是刚才伸出手想摸下墙却直接穿了过去邵青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死了。又转了几圈,却发现走不出三步远便‘忽’地回到原地。正转悠着,打门口‘呼啦’一下进来几人。正事邵红军等人来验看尸体。眼瞅着众人从自己身上就那么穿了过去,邵青山算是知道没人能看得见自己。等尸体被从柜中抽出来,邵青山还凑跟前看了看,看着自己的尸体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瞧了两眼后一抬头却看见对面的父亲神情发白,眼球一翻昏了过去,邵青山本能地赶上前扶住,却穿过了一切,捞个空。 干等着众人安置好父亲之后,邵青山就见大哥回身盯着自己的尸体表情变换,两只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续而搂着尸身痛哭不已。见不得亲人难受,邵青山纵想去安慰却又无法,正心中无所依凭之时猛地记起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是皮夹克男送自己赴死之前交代的。清楚此句出处的邵青山明白,皮夹克男是叫自己大彻大悟看破生死,只当这人世间的一切种种如梦幻泡影一般。但他的用意何在却让邵青山摸不着头脑。 现下他只是清楚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而皮夹克男不是什么‘拍花’高手,眼下此情此景就是梦中也不会这么真切,更别说迷葯催眠等唬人伎俩,如此看来这人来历大不简单呐。怪不得一上来就问生问死的,显然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这么说来皮夹克男还真如他说的是来救自己的?可现在事情还会有所转机么?邵青山心里没谱。 半晌邵建设哭够了,揉了揉哭肿的眼睛,稳定下心神,旁边只剩刘博军一人,其他人都被他打发忙去了。邵建设再次对刘博军道了谢,又托他找人帮忙联络殡仪礼葬等事,这么搁着总不是个事。 邵红军是在快亮天的时候才醒过来,被安置在医院的病房内,临床躺着的是还未醒的严秀英。下床查看一番觉得妻子呼吸平稳没有后,便往停尸间去。到了门口却看见大儿子坐在四脚凳上背靠着陈尸柜在说话。邵红军明白,这是在做告别,当年当兵的时候战友阵亡后他也是这样做告别的。 进去寻了凳子坐在大儿子身边,邵红军长叹一声,将将接受了小儿子身死这个事实。邵建设的手伸过来,将父亲的手紧紧握住,爷俩就这么相互无声的安慰着。 一天后的夜里,邵青山的尸体已经火化,骨灰捧了回去,在楼下支了灵棚,邵红军与邵建设轮换着守夜,连带接待的信前来吊唁的亲朋友人。而此时爷俩最担心的到不是这个,人死不能复生爷俩也只能生生的接受了。但严秀英到现在却还是昏迷未醒不得不叫俩人忧心不已。医生也看了却也只说身体没问题,至于为什么不行却不知道。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严秀英仍旧未醒,连番打击下,急得邵建设不到三十的年纪头发两天之内白了一片。 母亲昏迷两天三夜,父亲型容憔悴,大哥急白了半边头发,这一切邵青山都是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夜里,灵棚内悬掉着的灯泡被吹来的风晃地有些摇摆,两旁摆放着吊唁者送来的花圈,正中灵台上摆着邵青山的遗照,下首放着骨灰盒。在往下地上有个火盆和几把椅子。邵建设燃尽最后一把冥币终于有些坚持不住往后靠在椅背上有些瞌睡。 邵青山就在对面,心疼地望着满脸疲惫的大哥,见哥哥歪在椅子上打盹,想给他披见衣服都不能。无奈之意,化做一声叹息。正踌躇间,邵青山忽觉心神震动,神情恍惚,做鬼了竟然还会头晕,等反应过来时眼前却是一片橘色灯光撒地,灵棚不见了,自己竟然回到遇见皮夹克男的地方。一扭头,果然见皮夹克男在旁边。邵青山一拧眉毛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所经历一切都是幻觉还是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皮夹克男道:“死的那个是你也不是你,莫急,且听我讲,你本为弃婴,你父母非是亲生,这些你以知晓,但命里你却与家人只有二十年亲缘,此缘法以你身死而终。” 邵青山听明白一半,又问道:“那你说死的那个是我又不是我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到底是死是活?” 皮夹克男:“在你身死之前我便出手将你困住而救下了你,又以一化身替你真身应劫,眼前的你自然是活着你回去也是无用,除非你以修得化身之法。不然在你亲人眼前你就是一缕残魂,他们是看不见你的。” 邵青山:“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让我同家人见上一面?你不会平白无故找上我,说吧,只要你能帮我办成这事让我干什么都行。” 皮夹克男:“我到没事让你做,不过既然你意如此坚决,到是有一法能让你于他们见上一面” 邵青山听闻,眼神一亮,忙追问:“到底是什么办法?” 皮夹克男:“听我说完,此法虽然可行但是却有些麻烦,我可以送你与家人见上一面却只能在梦中,而且时间不能超过一刻。否则会对他们心神造成侵害。” 邵青山此时听到皮夹克男所述种种手段,心里倒是疑惑起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神仙还是特异功能?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皮夹克男目光盯住邵青山的眼睛笑道:“你总算问了,我可等了半天回答这个问题呢。” 受皮夹克男笑意感染,邵青山心里松快了点,既然皮夹克男说有办法他现在反倒不急了,先把一切弄清楚再说。 顿了一下,皮夹克男续而道:“我是一名修真者,呵,嘴不必张那么大,至于名字嘛你可以称呼我李臻。此间种种不过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原因么。呵呵,说来也简单,我受门内神器指引寻找传承子弟,就找到了你。至于救你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半响,邵青山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说他的神经坚韧,连番冲击之下还能清醒这么神速,听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也只是呆立半响。换作寻常之人或许非疯既傻精神失常了。 狠挑着眉毛,邵青山嘟囔道:“这这我怎么跟听故事似的呢。” 皮夹克男也就是李臻道:“你连门都未入自然不晓得其中玄妙。”说着手上突然多了块墨绿色玉石模样的物件,拇指粗细,递给邵青山道:“此物为玉髓,可承载神识精神感悟等等信息,功效于你所知书本类似,但其功用却比书本大得太多。为修真界普遍所使用物品。这个拿去。你现在心念不够,无法调动神识,我助你查看。”说着将玉髓放入邵青山手中。 神情多少有些木木的邵青山接过玉髓,猛地一下,脑海中出现了大量信息。这玩应太好用了,甚至都不用自己去读,信息自动印在脑子里。片刻之后,邵青山心里透亮,李臻在给他玉髓之前将前因后果等信息也都印在玉髓之中一并传递给他。知晓了因果,邵青山先是恭敬的给李臻行了个礼,谢他救命之恩,李臻坦然受了。紧接着邵青山往近凑了凑,试探问:“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李臻笑着看了看他,淡淡道:“大乘。” 朴一听闻,邵青山差点没跌个跟头,夸张道:“我靠,牛啊,已经是半仙之体了。”原来李臻给他的玉髓之中包含了修真界的基本知识。 李臻道:“不错,若非有这半仙之体也无法帮你弄出个化身来替你应劫。不过你别高兴太早,虽然我帮你强行使出化身之法应劫,这其中却是掺了假,日后等你境界够了,可学得化身之法时要记得了了这庄因果,不然对你以后修行不利。” 邵青山应了,道:“多谢,不过眼下我还有庄事要求你,我不知合不合规矩,身为人子虽说不是血脉亲生,但这二十年抚育之恩半点不敢忘,如今应生死劫了断亲缘但我毕竟未死,若无报答我就这么离去对心对己都无法交代。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弥补一下?” 李臻道:“你的心意我知,但你想要如何弥补?” 对修真界有了基本认识的邵青山思索一番,道:“不若你先教我个便宜法门,只当我提前传授与我,至于怎么处理就是我自己的缘法如法?” 李臻笑了笑道:“你这点心思当我不知道么,不过既然你张口我便没有不帮的道理,本门心法道不太合适,这样吧”说着手中又多了一块玉髓,却是火红色,递给邵青山道:“这是多年前无意中得来的一部修真心法,如今当做给你的见面礼吧。” 邵青山接过后小心的揣在怀里,再次郑重的谢了。 李臻道:“难为你这一片真孝心,救你一命都不见你谢的如此诚心。” 邵青山不答,只是一片感慨之色。李臻见了,摇摇头,道:“索性我帮人帮道底,这有三颗小培元丹一并送你了。”说着又递过去三粒黄豆大小的丹葯,乌黑锃亮的。 再次接了,邵青山以是面露惊喜之色,他心里清楚,有这丹葯的帮助家人要修行起来好处可更大了。或许以后还有机缘相见也说不定。 第三章筑基 严秀英此时只觉身心疲惫,一点力气都无,哪怕是动动手指抬抬眼皮仿佛都要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轻轻的,她似是听到几声熟悉的呼喊,仔细分辨,确是儿子青山的声音渐渐,思维有些清醒,心里明白过来这是在睡梦之中,想必小儿子在叫自己醒来。 努力的睁开眼皮,眼前光景之中模糊地有个人影坐在床边望着自己,严秀英心中一暖,认得是小儿子青山,不耐起身,严秀英半磕眼皮笑着问了:“儿子,可是有事?是兜里没钱了吗?” 小儿子却没有往日要钱时那嬉笑模样,反而沉沉的叹息一声竟然说是来跟自己道别的。情急下想起身却像是有块铁板压在身上一样动弹不得,急得自己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却又见小儿子的身影似是动了动,仍是看不真切,严秀英越发惶急,总觉得那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通。接下来小儿子更是说了一堆自己听不明白的话,隐约听明白几个词,什么心法,丹葯之类,但也都是不明所以。前后也就不到两三分钟时间,小儿子不在说了,反倒跪下给自己磕了三个头,起身看了自己一会身影竟然就那么消失了。这下严秀英可急了,突地有了力气,撑起胳膊就从床上坐起 与此同时,邵红军于邵建设先后从梦中于瞌睡中惊醒,邵建设在楼下且先不说。邵红军也是被急醒的,猛地从床上坐起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一个梦,许是自己太思念小儿子的缘故,但梦中的情形还很清晰,那一番话倒是让他摸不着头脑,正思索间就听隔壁这几天一直昏睡不醒的妻子一声大喊“儿子”闻声邵红军紧忙赶了过去。‘啪’摁开灯,就见严秀英满头大汗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神色焦急地不行。不过却是已经清醒过来,望着邵红军眼泪“唰唰”地流下来,哭声道:“老邵,咱儿子给我托梦了。” 此时邵红军只觉得头皮有点紧,今这事还真有点邪性,难道真是儿子回魂了?自己做的梦也是儿子所托?不然怎么会俩人都做了同样的梦? 暂时放下疑惑,邵红军边仔细检查妻子边听着她抽噎着叙述梦中场景。床头挂的生理盐水还有半瓶,既然妻子醒了便可以拔了。邵红军是边拾到着边听,却是越听心中越是惊异,难不成小儿子当真托梦回来了?那梦中那一番话当伸手将妻子的手抬起要拔针头时,突然看见床上有三个黑色珠子和一根拇指粗细火红色的玉柱,刚才被手盖着瞧不见,此时挪开确是显露了出来。 邵红军忙叫老伴一起验看,因不知何物却没敢乱动。而此时就听厅中大门响动,不一会大儿子邵建设连鞋都没脱顺着灯光直接来到里屋,神色有些不对,见俩人都在屋母亲也醒了,快步过来沉声道:“刚才梦到弟弟了,说是给二老都留了口信,也留下了点‘东西’。我心里不安就上来看一眼。”正说着一眼看见床上的三粒黑色珠子和火红色玉柱,指着惊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却是有些惊吓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两口也都是瞪大眼珠相互对视,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 邵青山从家中出来后直接被李臻带到了天上!连飞机都没坐过的他差点没摊了。 云层之中,李臻以是换了身装束,一身碧绿色道袍样式长褂,却是看不出什么材质,腰系白玉蛇纹束带,足上是一双看着样式于材质都与腰带一般的鞋。稍微滑稽的是李臻不知道从那弄了副风镜戴了,不然就这么飘然站立于云端之上当真是一副仙家气象。 邵青山可没管那个,完全不顾形象地抱着李臻的大腿,扯脖子嚷道:“大哥,我我恐高,咱先下去行不行?” 李臻好笑的看着邵青山道:“你也算半个修真界的人了,怎地还这么没出息,幸好此地只有我,若被门中兄弟见了怕是要笑话你还不快起来,没个样子,以我大乘修为半仙之体还能掉下去你么。”说着使了股真元力束住邵青山的身子,裹挟着将他扶正。 被迫站立好的邵青山心下虽是有些怕,但立于云端之上对于他也是少有的体验,耐住性子俯身看了,却又是阵头晕目旋,总觉得会掉下去,虽然能感觉脚底能踩实跟平地一样。 邵青山声音有些颤抖:“咱咱还是下去在说吧。这么高我心里实在不老底儿。” 李臻却道:“下去?还下去做什么,你亲缘以了,与此尘世内外再无挂碍,咱们这便要走了。”说着又拔高了千丈,眼瞅着就要飞出大气层了。 邵青山急忙问道:“走?去哪?回门派驻地吗?那可是在极远的星系!你总的容我点时间买点纪念品吧,以后能不能回来可是难说呢。”语气已是酸溜溜的。 李臻止住急速飞升的身形,略一盘算,道:“看来久不行走尘世到是忘了人间世故,也好,既然如此此物便曾与你。”说着抛出一枚指环“这乃是我多年修行随身之物,也算得上宝器一件,名为纳兰戒,里面的东西也一道送于你吧。只需滴血认器既可。” 这东西邵青山认得,是枚十分罕见的储物戒指。滴血认器他明白怎么回事,李臻最开始给他的玉髓中都已有说明。但平白受人恩惠不是邵青山的性格,何况由于家人之事已经欠下李臻一个人情,此时捧着这枚指环邵青山面色有些不自然,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要,虽然我知道法宝不能用以世俗间眼光来衡量,可你这也实在贵重了点,况且给了我,你用什么呀。” 李臻笑道:“修行人那来那么多讲究,这些都是身外物,与我眼中只有可用与不可用只分,我以是半仙之体,将飞升仙界,飞升之时这一界器物都是带不得的。让你收着便不要啰嗦,等你到一定境界后也也就明白修行人是怎么回事了。” 将指环攥在手中,邵青山虽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李臻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捧着指环纳纳的有些说不出话,其实他心里是喜欢的,可刚受了人家的礼就急忙的滴血认器是不是有点太小家子器,还是等等在说,一会找个接口溜到一边摆弄起来也是过瘾。 似是看透了邵青山的心思,李臻忍不住笑骂道:“收了你那副市井摸样,你当是街头捡便宜吗,还不将宝器认主,耽搁什么。”说着一伸手是指对着邵青山眉心,用真元之力在他眉心挤出一滴眉心之血落在指环之上,算是帮邵青山完成了认器的过程。 被李臻道破心思,邵青山脸皮腾地就红了。然后见李臻施法帮自己认器邵青山也就索性厚住脸皮任其摆弄,心中觉得尴尬但面上却一点都没表露。 宝器认主那一瞬间,鲜红的血滴眨眼便被纳兰戒吸收,面上一抹暗红闪过,本是拿在手中的纳兰戒竟然主动飞起套在邵青山的食指上,又瞬间像是没于皮下,面上竟然完全看不出来。纳兰戒在食指上消失并没引起邵青山的惊慌,他心里明镜似的,戒指还在原来位置没变,这只是宝器自身带的隐藏功效,不然修行高人戴十几甚至几十件器物的话看上去不跟暴发户一样?你看那个高人戴一手的大金镏子? 邵青山得纳兰戒认主之后便就这么杵在那没动,李臻也兀自看景没去打扰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清楚,这么些年积攒下来里面所承载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多,邵青山一个连门都没入还是凡人之资的人连神识都未修成要想点全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办到的。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了。李臻其实也不乏有点考验邵青山心性的意思,他此刻还是有些参不透为什么神器‘接引’偏偏选中这个家伙,历来门派之中神器所选的核心子弟莫不是天纵横才之人,可眼前这小伙子却是一点出奇的地方都没有。不过修行靠的是机缘于心性,就算没有特别的地方心性只要过的去将来成就也是无可估量的。 就在李臻想着心事的时候邵青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气十分夸张到:“我靠,这里边太大了。全看完得猴年马月去。不看了不看了。” 暗自点了点头,李臻道:“是我疏忽,你还是凡人之资无法凝聚神识探察万物本源,现在却是正好,东西已经在你自己手里,纳兰戒中有枚‘天元丹’你服用了吧。我在此帮你筑基。” 邵青山闻言,闭目片刻手中多了一枚龙眼大小的圆珠,表面流光异彩,阵阵氤氲,一股异香窜进鼻子。手捧着这枚‘天元丹’强忍着香气诱惑,邵青山道:“这就是天元丹?在纳兰戒中还不觉得,怎地取出来竟是这么光彩夺目的宝贝。” 李臻接道:“这是自然,储物类法宝最基本功能之一就是追还本源,内里呈现的都是本来面目,宝物灵丹呈现的附带功效不显,所以看着不觉出奇。不然心性差的都很容易迷失在自己的储物法宝之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邵青山抬头疑惑道:“有这么严重?要真是迷失在自己的储物法宝中会怎样?” 李臻:“呵,若无高人出手帮忙,用此地世俗的称谓叫‘植物人’有可能自己会醒悟过来,也有可能就这样直到自身真元耗尽肉身炉鼎消败,待肉身不在法器反噬,元神若是不强大的就会落得被法器吸收转边成为有灵之器。持器之人最终落得个身死神灭的境地。你说这还不严重么?” 邵青山却有些不以为然,道:“我看未必,先不说心性修为都低下之人能否有机缘得到这么高级的东西,就算得到了里面也未必有那么多好宝贝迷惑心神,况且修真界门派择徒寻弟子都讲究个心性资质,像我这般怕是少之又少,这些条件综合下来能让心性不坚之人得到一见高级储物宝器里面又有海量宝贝的机会可不大。依我看老李你不厚道,你这先赠器后赐丹的顺序应该调转过来才对。看来你也是存了考较的心思才这般施为。我说的可有错?” 心下虽是有些意外,面上却是不显,李臻道:“既然你明白,也证明了心性非是贪妄,那还啰嗦什么,还不将此丹服下?” 见被自己挑破了心思后,李臻也面无表情全当自然,邵青山不免腹诽高人就是高人,脸皮都不带红一下滴。不过他也清楚李臻弄这么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点破了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并未拿这当回事。 闻李臻催促,邵青山神情讪讪地道:“我吃我吃就是”说完捧着灵丹,见李臻没有特别的吩咐,张嘴便将灵丹填入口中。 灵丹入口一阵软润,却不是顺着喉咙落入胃中,表面看似玉石一般的丹葯刚一沾舌便化开来,葯力所含灵气温柔的渐渐散发,渗入身体各处。邵青山慢慢地有了体会,只觉得浑身上下麻酥酥地甚是舒服,好似躺在温床之中如美人之手拂过全身一般,飘飘然无所烦扰。然而这种感觉却是没维持多久,猛然只觉得全身上下到处点燃火葯桶一般所感之处俱是涨痛无比,口中含有灵葯不敢张口呼痛,只得忍着一丝清明不让自己痛昏过去,好在这种感觉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是全身一片清爽,身心内外再无差别,气海丹田之处以有一片灵气聚散,只是看着有些薄了。 猛地,邵青山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可以内视,好奇之下他上上下下俱是观察一遍,除了丹田之处聚拢一片灵气之外到是没什么奇特,这时就听李臻的声音响脑际:“莫做无用之举,此时你境界功力均未到,途耗神念,还不快醒过来。” 吃得李臻这么一呵,邵青山忽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粘腻,恶臭熏鼻,低头看看,衣服已经湿透也是味道也是阵阵恶臭。抬首间却看见李臻已经躲的远了点,挥手吹过一阵烈风,将臭味驱走,道:“我以助你舒解葯力,肉身炉鼎以除去沉疴杂垢转为先天之体,筑基已成,论功力却是一步半。但境界不足你还要多多洗练心性。”想了想又道:“不过却也无碍,反正回门派驻地你要进心炼阁修习” 邵青山听李臻说的有趣,忍着浑身的腻歪,问道:“什么是一步半?” 李臻答道:“一步半是修真者对于功力境界层次等级的简称,一步半等于跨过整个旋照期直接步入开光初期,你能内视就是开光初期的一种标志,但你境界未足,神识太弱,所以我出声阻了你损耗神识之举,否则于神识有损对今后修行不利。” 邵青山‘哦’了一声又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咱们到底是什么门派呢?厉不厉害?” 提起自己的门派,李臻眼神一亮,神色颇为傲然道:“这些你本该在回驻地后受戒之时让你知晓,不过提前告诉你也无妨,记住了,我门叫大乘门,门中又分内外宗门之别,外门不提,这内门便是我大乘门核心所在,因都是神器‘接引’所点,所以内门子弟无论先后都以兄弟相称,并无师徒之分。至今内门待你受戒后便增至二十七人,大乘期高手算我以有三人,渡劫期高手多达九人,乃是历代以来门中之最,就冲我们这三个大乘期高手的名头,大乘门在修真界也是一等的大派。你说厉害还是不厉害?” 邵青山已经听傻了,三名大乘期高手是什么概念?放在地球来说,在人间那是顶尖的,在往上就是仙人,传说中的人物。而邵青山所知一个门派想培养出一名大乘期高手已经是千难万难,更何况一门三名大乘高手。说俗点,这三人往那一站一人吐口吐沫都能把地球淹了,就算普通仙人碰见也要退避一番。更别提还有九位预备役大乘期高手呢 半响邵青山才回过神,呷巴呷巴憋出句粗话:“太牛逼了” 第四章钻石 同李臻分开,两人约定了五日后启程,至于到时怎么联系邵青山并不担心,大乘期高手想找自己还不容易?让他好奇的是分开前李臻说正好趁这几天去个有意思的地方。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星球有什么地方能引起大乘高手的兴趣邵青山还真想知道。不过他到不急,等他回来时一问便知,只要能说李臻不会故意瞒着自己,这点他心里清楚。 仍然落回青山市,邵青山盘算眼下得找地方把身上这一身换了,浑身上下已经被排除体外的污垢腻烦的不行,鼻下阵阵恶臭实在有点忍受不住。可一摸兜,他犯难了,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怎么办?踌躇间抬头看见块招牌,他脑袋上亮起个灯泡,有了主意。 因此时天仍未亮,邵青山无奈,寻了处僻静就那么盘膝坐了,已有开光初期的修为到是不惧风寒。 此时神念虽然微弱,不足以遍查纳兰戒,但也比刚入手时一个个验看方便太多。两厢一比简直是走路跟坐飞机的区别,此时只要神识所过当中器物来历功效只要李臻存放时注明了的他都瞬间知晓,用神识来传递信息简直太快了。 从纳兰戒中选出两颗小半个拳头那么大的钻石原石,在手中掂了掂,觉得还是有些眨眼,不过也没办法,这还是好不容易能找到最小的,一共才这么两块,剩下最次也有拳头那么大。纳兰戒里大大小小邵青山已经发现的以有百十来块。也不知道李臻弄这么多对修真者根本无用的钻石原石做什么。 继续用神识‘扫’了会,邵青山手上又多了块拇指大小的原石,尤为特别的是这是块彩钻,色泽温润,宝蓝色如宝石一般的色泽,却是钻石材质,用神念看过之后更是肯定。虽然不知道手中这些价值几何,但盘算下自己想采购的东西也是够用。便不在耗费神念,留一丝清明,就这么入定了。 神念和神识不同,两者虽是一字之差确是有着本质区别,但却又有必然关联。打个比方,将神识比作人的眼,耳,口,鼻等器官的话那神念便可以说成是思维,精神,或者心血,类似的概念。日常我们使用眼耳口鼻等器官来沟通外界,时间久了就觉得疲劳,这耗费的就是精神或者思维与心血了。同比来讲,神识就是神念的‘眼耳口鼻’用来沟通天地万物的触手,用的久了耗损的就是神念,而修真者的神念大小取决于境界的提升于凝练,虽说修的是肉身炉鼎,但这都是外功,真正关键还是在于修的这一股神念。修真界流传这样一句话,一念成神,指的就是这个人一念之间破悟玄奥,境界急速提高,如果此时有源源不断的充灵气入体那可真是一念之间内外具足,一步登天。至于能道什么地步就要看这人感悟到了什么境界,自古以来成神成仙者都有,更多的则是跨境提升。但这样人无一不是一代名宿。 这些都是在定竟之中邵青山将玉髓之中的信息又仔细的梳理一番整理出来的。这些信息虽然都在记忆当中,但一开始只是倒豆子一般装在脑子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少了那份感悟,现在则是挨个将‘豆子’数了一遍,每个豆子大小摸样不同之处心中都已经又了体会。小时候老师让我们将书本吃透也就是这个意思。 再睁开眼睛,天光以是大亮,盘坐一夜邵青山觉得神清气爽,身上污垢已经在体表结成了硬壳,起身之间碎了一地细屑顺着袖口裤脚掉下,在面上抚弄两下,除去干在脸上的脏垢。抬眼间望见珠宝行已经开门营业,掂了掂手中三块原石,将彩钻收在兜中,留下两块原石在外,起身往珠宝行去了。 恒源珠宝行是青山市最正规也是最大的一家珠宝首饰企业,不光在青山市有店面,在全国已经形成了连锁,集生产加工销售为一体,也是改革开放以来成功的典型。 同邵青山一起推门前后脚进去的还有位五十许年纪的老人,小个,一身中山装体型略微粗胖,跟大号酒桶一般店内的温度比外面可要暖和的多,但对邵青山来讲已并无分别,不是说他感觉不到,而是已经不惧寒暑侵体。一节节的柜台后面站立着身着职装笑容可掬的导购小姐,在她们身后都是贴墙的大镜面,衬映着整个房间感觉很宽阔。 来到最近的柜台前,邵青山询问是否收购原钻。导购小姐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异味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挥挥手就想打发了,今天可是董事长来视察的日子,但这人放到柜台上的东西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钻石原石她不是没有见过,但这么大块而且一下就是两颗还真把她震住了,初步检验确实是真东西。自己的级别做不了住,忙地去找店长了。 邵青山看着导购小姐前后态度变换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无聊,势利眼处处都是,换做以前自己要有这么两块东西怕是也张扬起来,如今确心境平平心中无扰半点情绪波动都不起。恍然间他实实在在感觉到自己的转变,和心境上的提升。 趁导购小姐找店长来的功夫,邵青山四处打量着,两块原石就那么大刺刺的扔在柜台上,也不怕丢了,惹得好多双羡慕的目光刷刷的往他身上瞟。似是无觉,邵青山左看看右瞧瞧,还真叫他瞧出点东西来。店里有节柜台是专门摆放玉石的,柜台后面墙架上摆着籽料,或者大件的雕成品,柜台里则是一些小物件,玉牌玉佛扳指之类的首饰挂件。邵青山看上的就是柜台里一块翠绿色的小玉佛,通体碧绿,灯光打在上面更显色泽饱满圆润,不同行的看了也知道是件好东西。 趴柜台上仔细看了看,邵青山指着那片玉佛对导购道:“这个拿出来我看看。”虽是惧邵青山身上味道,但导购小姐也清楚这位来头不小,不然谁能拿那么贵重的钻石不当东西,扔一边连看都不看。 半点不敢怠慢地将玉佛摆在柜台上,导购小姐职业习惯发作,背书一般开始介绍上了。不耐这个,邵青山冲她摆摆手,导购小姐还以为碰上了大行家,连忙闭嘴。 这片玉佛之所以吸引邵青山的目光是因为他能感觉道玉佛上散发出一种他熟悉的波动,呃是刚熟悉不久的波动。灵气,淡淡的,不仔细体察差还真没发觉出来。刚才一时兴起用神识扫过只觉得这片玉佛有些不同,等仔细用神念探察才了才弄明白。论品质,柜中还有更胜一筹的挂件,但都是死物,有这么点灵气波动,这片玉佛就算是活了,按照玉髓中记载,若是养出玉胎来就能成为制作护身符的好玉器,哪怕放在修真界这也算好东西。 这边邵青山正拿着玉佛仔细赏看,刚才的导购已经带了位三十上下年纪,面色白净斯文的男子走过来,导购悄悄指了下邵青山又指了下自己柜台上的两块原石低声对男子说了几句。男子点点头挂上职业笑容,向邵青山走来。到了跟前忽然有股子异味从眼前这人身上散发出来,但职业素养迫使自己不能做出无礼的举动,强忍着,笑道:“先生,请问是您要出售那两块原石么?” 邵青山在他刚出现时就瞥见了,扭头道:“不错,既然你是负责人,看着给个价吧。另外这个东西我要了,值多少从货款直接扣,若不够我还有好东西”说着将手中玉佛晃了晃。但这话说的确是外行了,也难怪,对这些根本没具体概念他也不知道都价值几何,是玉贵还是钻贵他也闹不清楚。 店长一听,好家伙,还有别的?出于职业敏感,连忙请邵青山带上两块原石进了里间自己的办公室,单独细谈。虽然听出对方是个外行,但此时他那里顾得了那些,两块那么大原石都不当东西的扔那,那能让这人称上好东西的能是什么?自幼在这玉石行里折腾的他心下直痒痒。 里间,店长请邵青山暂坐,抄起桌上的电话给店里资格最老的鉴定师打过去,请他快些赶过来。招呼完,店长歉意的对邵青山笑笑,道:“听先生刚才的意思,似乎还有比这两块原石更珍贵的物件待售?” 邵青山想了想,道:“先把眼前这笔生意了结了再说对了,这片玉佛多少钱?”刚才邵青山压根就没将玉佛放回去一直拿在手中,店长也没阻止,想来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太贵重的物件。 店长本以为这是自己店里加工出来的东西,但现在仔细看了却不是,品色较店里出来的强上太多,根本不是一个级次的,不由心下疑惑,同邵青山招呼下,暂取过玉佛,拿着起身出去问柜台了。片刻,店长返回,又将玉佛交与邵青山手中,呵呵笑道:“惭愧,刚才看走了眼,以为是店里的东西,一问才知道是有人寄放在这里代卖的,物件到是好物件,不过开价倒是高了点,要七十万” 邵青山面上没有变化,自顾嘀咕几声:“七十万七十万”然后问道:“我这两块原石能值个什么价钱?” 店长摸起其中一块,本来就是鉴定师的他精心验看一翻,待两块轮换过后,结合着市场收购原石的价格,店长道:“这么大块的原石虽然不是没有,但在国内以是十分罕见,我估计至少也有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邵青山皱眉道:“两个才五十万?” 店长心中暗笑,这主还真是不懂行。仰头笑了,解释道:“是五百万一颗!这还是初步估计,等本店的专业鉴定师来检验后,若是成色好兴许还要高。”本以为眼前这年轻小伙听到这么大数额怎么也会激动一番,却不想人家只是淡淡的‘嗯’了声,又兀自把玩玉佛挂件。看着沉着的邵青山仿佛压根不将财物放在心上,店长一时还真摸不清少年的深浅来。 也算是没话找话,店长一拍额头,自嘲道:“瞧我这记性,到是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刘建生。”说着热情的递过手去,道:“小兄弟怎么称呼?”这下他改口不叫先生了,那摸样以是起了结交之意,在他看来能拿钱不当钱的人都是大有来头的,要真是结交下来对自己没有坏处。 邵青山本意是消停的把东西卖了买下这片玉佛,根本不吃这套,逐不咸不淡的跟刘建生轻轻握了握手道:“邵青山你们的鉴定师什么时候能到?” 坐下,刘建生也觉出邵青山的性子有些冷淡,也不在过分热情,省的让人生了厌烦。看表道:“快了,老师傅家就在附近,这会该到了”正说着,就听大堂传来少许吵杂,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刘建生抱歉一声出去查看。 等他在反身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身着一身藏青色棉质唐装衣裤。另一人竟是跟邵青山一起进来的矮个胖老头。三人进屋,邵青山也不好在坐,起身扫了眼后边两人,望向刘建生面带疑惑。 刘建生热情的过来,胖老头跟在身后,刘建生回身面向胖老头语气恭敬地给邵青山引荐道:“这位是我们集团老总,也是恒源珠宝的创始人,王海山老先生。呵呵,连我也是第一次面见。”说着又面向须发皆白的老头继续道:“要不是我们张师傅赶过来,认出大老板微服私访今天我可就要出丑了。”不声不响地他将马屁奉上后,他站在一旁做听候吩咐姿态,大老板在此自然轮不到他出面了。 听明白后,邵青山向两位老人微微施礼道了声:“幸会。”两人也都还礼。本就不是亲朋相聚,寒暄几句便入了正题。王海山早年就是靠这鉴定发家,眼力非同寻常。见桌上两块钻石原石也是心里一颤,这么大的个头在国内及其罕见,这年轻小伙是从那里得来的?虽然心有疑惑,但碍着行里的规矩他也不好随便发问。粗看了下便交给正主张师傅进行鉴定。说起这张师傅到是他早年刚出道时便在一起打拼的伙计,不然青山店这边还真没人认得自己。只可惜今天是私访不成了。 鉴定还须片刻,王海山吩咐刘建生沏茶待客,虽然他也闻到邵青山身上那股子味道,但人老成精的他压根就没打算问,只当这是家道中落的二世祖,为维持生计变卖家传之物了。邵青山也知道身上隐隐散发的腥臭有些熏人,但人家不问他也懒得编瞎话解释,乐得轻快。只不过盘算这拿到资金可得好好找个地方洗了,不然自己也是难受。 王海山是老人油子,有他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冷场的时候,引着话题讲了几个小典故,一边等张师傅出鉴定结果,也不显得怠慢了邵青山。刚讲了会,张师傅抬头看了王海山一眼,神情有些郑重。 王海山觉出不对,不自觉的细声问道:“怎么了?” 张师傅摇摇头起身道:“兴许我上了年岁眼花,您来瞅瞅?” 不明所的王海山同张师傅换了位置,头埋在镜前。片刻王海山也抬起头神色显得很是意外,看得一旁的刘建生颇是紧张,扫了眼邵青山,出声问道:“王总,是那里不对了么?”王海山同张师傅相互对视下道:“那到没有,只是这么高的成色我出道以来也是第一次见,有些吃惊,老张是有点不确定,让我拿主意罢了。” 第五章极限消费 青山市最大最豪华的澡堂子里,冲掉一身污垢的邵青山舒服的泡在热水池之中。他已经将两颗原石出手,由于品质太高,王海山竟然给出高于刘建生所估计四倍多的价格收购了,刘建设给估的价格是每块五百万 眼看交易结束刘建生又提醒王海山说邵青山手里还有好东西,可得到足够用的巨款后邵青山懒得在继续折腾,在王海山左右恭维,前后套话之下缄闭其口,愣是没把彩钻漏出来。王海山无法,最后也只能望着邵青山的背影兴叹。 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两厢交割之后王海山问他要帐户好打款过去,但邵青山那里有这个,一直跟父母居住还真没在银行开过户,这会更是连身份证都没在身上。灵机一动,邵青山直接提出都要现金,并且不管王海山怎么商量都坚持,反正自己有纳兰戒收这么点钱也就眨眼皮的功夫。但这个要求可把王海山难为够呛,平时只要上百万的交易都是走账,何曾提过这么大笔的现钱?无奈之下他开始打电话,四处筹集现金,最后,连青山市分店里的流动资金全拿出来才勉强凑够,若不是邵青山要得急王海山又注重信誉,倒也不至于一时间给王海山弄得有些狼狈。过后王海山还暗自编排这小伙要现金巨款怕不是要进行什么地下交易。 四千万有多少?大小皮箱满满当当装了六箱,若铺开的话跟两张双人床垫子那么高厚。现金是王海山派人护着邵青山送到宾馆的,若不是怕惊世骇俗,他真想当场都收到纳兰戒里。但那只是一时意气,最后还是像正常人一样接受了护送。可总得有个目的地吧?邵青山想,现在自己已经属于有钱人行列,干脆去开个房,还是五星级宾馆,由于没有身份证,邵青山还是叫护送的人帮登的记,最后给几人各送了两千辛苦钱才算打发清净。护送员前脚刚走,邵青山就把钱都收进了纳兰戒,然后他也走了,赶紧找个地方洗澡,这才来到青山市最豪华也是最高当的澡堂子他也奢侈一把。 从澡堂出来,洗去一身尘垢。邵青山在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皮肤变得白嫩细致,连原来脸上起的青春痘都消失不见,眉目更是出落的颇有几分风骏神秀的意思,他心里清楚,这只是筑基的功效,随着境界功力的提高,这肉身炉鼎将更加趋于完美,到时将不是帅字能形容的了 出来后,第一件事,邵青山先包了辆车,一天一万的价钱自然有都是人干,何况这五天里一切吃穿用度全包。在车市转了一圈,邵青山选了辆红旗,不因为车的好坏才选的这辆,而是看司机敦厚老实,并且有些不同于其他人,这辛苦行当之下难得地还保持着几分体面。 司机叫老何,原来是在单位给领导开小车的,到年龄退休后在家呆不住,让儿子买了辆二手的红旗,拾掇干净利索出来跑活。给领导开这些年车老何养成了不管什么情况下,车亮人干净。就算穿的是粗布麻衣也都是浆洗的透落,干净,这种作风颇为领导喜爱。而这习惯延续到现在一直未改,凭着这股干净劲日常的活计也比同行多出不少,加上人本分勤勉,很是有不少回头客。 先将订金给了,老何不好意思的推让几下,收了,嘴里直说:“不忙给不忙给” 互相通报称呼后,两人都坐进在车里,此时邵青山对于买些什么还真没个章程,最后干脆决定见什么买什么,直到花光为止,反正离开以后这钱就真跟纸片一样,毫无用处。 有了计较,便吩咐老何往最大的商场开。可到地方邵青山又想起件事,买了东西以后放那儿是个问题,总不能当场收纳兰戒里吧?看来还得找个仓库。停好车的老何对察言观色很有一套心得,这会儿见大主顾神色似乎有未决之意,出声问道:“小伙子,是有什么难事了?别搁心里,跟老何说说,指不定就能帮上什么。” 邵青山想想也是,若没有碰见李臻自己不过是一二十岁小屁孩,经验人脉具无,所以现在就算身怀巨款也有点举步维艰之感。将所想对老何讲了,就见老何宽厚的笑了笑道:“这事容易,打个电话便成。”见老何拿起电话就拨,邵青山忙补充道:“租金多少您看着做主,只用五天。钱不是问题。”老何点点头,电话已经通了,老何拿着电话开始哇啦哇啦说了起来。 过会,打完电话,邵青山才知道原来老何的儿子是市粮库的主任,他们单位本身就有闲置的大仓库。老何热心,电话里他儿子何主任还问能给多少租金,但得了邵青山高价雇佣的老何心头一热,一句话过去:“五天要个屁租金,看你老子面子了。”何主任立时就消停,在电话里连声拍老爷子马屁哄着开心,这何主任到是个孝子。最后按着邵青山的意思定了处稍偏僻的仓库 老何说不要钱,邵青山也没跟他争,想着多留出五万省的花时照看不到万一花光了可丢人。老何做主说不要钱,但邵青山却不愿意占这便宜,多留这钱就是打算结账时一并给他,至于他怎么处理就不管了,这点人情他不想欠着。 解决了仓库的事,邵青山可就带着老何在商场里开始疯狂大采购,其花钱速度让仔细一辈子的老何看的老何直肉疼,有心伸手劝两句,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可见邵青山拿钱压根不当钱的样子也就熄了念头。邵青山现在觉得有些麻烦,老何在身边不好直接变出巨款,已经好几次装模作样的跑银行取钱,何况每家买完东西后都得跑柜台结账他实是不怎么耐烦。 还得说人老成精,见邵青山竟似买的不耐烦了,老何试探的问了句:“打算买多少东西?”得到答复虽然有些模糊,但透露出来的意思他却听懂了。感情这小爷散财童子转世,要在这五天里见什么买什么 让邵青山安心等片刻,老何‘蹬蹬蹬’一溜小跑说是找个能帮忙的人去。他找的是谁?原来这商老何也有熟人,职位还不低,比楼层经理高一级,也是大夏的管理者,正是他退休之前单位领导的儿子。时间不长,老何带了四五个人回来,为首是个年轻的小伙,一身职业性西服,显得精神干练。待老何引荐了一下后小伙热情的过来握住邵青山的手道:“不知贵客光临,失敬失敬。在下叶远,为您服务。”见这人还算痛快,邵青山跟他握了握手道:“好说,咱们这就开始吧。怎么个章程?” 叶远轻轻问道:“听何叔说您要‘极限消费’?”见他形容的贴切,邵青山轻轻点头。叶远拧脖又看了看老何。就这时旁边跑来一人,手中是沓厚厚单据,递到叶远手中。仔细看了,叶远心中不由暗暗咂舌,结账单上时间标的很清楚,前后五十分钟时间这小爷已经消费了十几万,虽然一件奢侈品都没有,但这花钱手法实在不比常人,而且瞅这意思什么时候停还没准,看来何叔所言不虚,心下不在怀疑,躬身请了,让半个身子跟在邵青山后边,边走边解释道:“看中货品之后您只要告诉我,样式,件数就可以,咱们有专人进行统计,最后统一结算。您看如何?” 正合了他的心意,省时省力,可以以最快的效率将金钱转化成货品。邵青山抚掌道:“如此甚好咱们开始吧。”说着当先转进一家店里。其实邵青山也不是见什么都买,也是有去别地,像那种纯意义上的奢侈品他看都不看,对他来讲跟粪土一样,甚至不如粪土。但只要同衣食住行有关的物资,搭眼瞧了有些用处的一律统统买下,价都不问。一旁的叶远今天算是开了眼,见过能花钱的,可这样花法还真第一次见。这这简直是传说中的败家子儿嘛。 直至商场下班,邵青山一行才算结束一天的‘极限消费’,又使人安排着将采购的‘物资’集中送往指定的仓库才算完。早已经腹中空空的老何,叶远几人步履虚浮,神情疲惫,这一天下来也是够戗。中午叶远本着‘时间就是金钱’的原则一人发了个汉堡对付过去,那可当真是分分钟十几万上下邵青山到是没有异议,筑基之后肉身炉鼎以成先天之体,几天几夜不吃东西他也不觉得饿。 晚饭是在邵青山开了房间的五星级宾馆地多功能厅用的,席间推杯换盏叶远很是说了堆恭维的话,邵青山都淡淡笑着应酬。老何倒是显得真开心,自从退休以后他就没在进过如此高档的馆子上席,今天这恍然间的灯红酒绿,小心穿梭于众人当中的服务员都让他以为回到了从前,跟着领导也就是叶远他爸风光的日子。邵青山菜只吃了几口,酒到是没少喝。因一会还要结算,叶远也按着性子没敢多饮,平时他到是个好酒的。结账时叶远还想着自己来掏钱,可服务小姐来报账单时邵青山不耐烦的摆摆手,扔下两沓万元整困的票子道:“不用找了!”后,起身招呼众人上楼,服务小姐自然是乐的合不上嘴,叶远也只好暗自苦笑,这小爷真不是一般的能花钱,这桌最多也就三千块打住了 向这样的巨额采购,由叶远出面接待的大宗用户,其消费总金额之中是有叶远的分成地,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上心,连午饭都弄的是‘快餐’。几人回到早上邵青山所开的房间,叶远,老何,连同一起的三个会计在外间落座。邵青山叫了客房服务给几人上茶,闲扯几句,邵青山让把今日的消费总数报上来他好给叶远结账,众人也能回家休息。接过厚厚的账单,叶远看了眼总数,递给邵青山过目,报道:“这是细账,总数是九百一十万零点。抹了零头,结九百一得了。” 邵青山随手将递过来的账单放床上,看都没看,不过听见一天就花了近九百万自己也唬了一跳,自语道:“这么多” 叶远以为有它,忙解释着:“主要是您看中东西都都要绝了根,不少东西连库中底货都不剩算下来这数是对得上的。” 见叶远摸样,邵青山抬手笑道:“我就是感慨下,看把你急的,等着这就给你结账。”说完往里间走去。叶远以为要进行转账,抄起那沓清单最后一张,递上去道:“帐号在这。”邵青山却摇摇头,让几人安坐片刻,转身进屋了。 屋内,邵青山一抬手,地上多了只特大号旅行箱,这里整整是一千万,当初装一共装了六只箱子,一大五小,小的里面每只装六百万。将多出部分统统收进纳兰戒,邵青山推着箱子出来。外屋众人反应过来,神情各异,叶远是张大嘴巴都能塞进去个鸡蛋,老何到是震惊之中颇显当然,那三个会计则是双目放光艳羡不已。 不理几人神情各异,邵青山将箱子推到叶远脚下,道:“这里是正好的,你们点点。” 这回轮到叶远犯难了,压根就没想到这小爷竟然用现金结账他连个验钞设备都没准备。这么大笔现金哪是人力一时半会验的完的?况且这点银行早已经关门,不过还好,财务那边刚换上一批最新的验钞机,打发人取过来就是。无奈,叶远给邵青山陪个笑脸解释了下。 邵青山到是没想到这方面,委婉道:“是我欠考虑。这样吧,也不必来回折腾,咱们一起过去便是。”叶远看着邵青山又瞅了瞅屋里,意思是您那屋里还有多少现金,都走了能放心吗?明白叶远的心意,邵青山笑道:“无妨,这就走吧,早验完早利索。”叶远那知道,戴着纳兰戒的邵青山整个就一大型移动存储仓库,而且目前连‘仓库’自己也不清楚能有多大储量 又是一翻折腾,等最后验完钞入保险柜,众人散去时已是傍晚。将邵青山送回宾馆,老何问了明日的‘上岗’时间也回了,这老爷子今天可算见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一般,为以后到是添一大谈资。 第六章见义勇为 回到房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邵青山也觉得有些乏,轻闭上眼,静心凝神,全身成放松之态。昨夜静坐之时,梳理脑中记忆,从玉髓中获得的信息有部专门凝练神念的功法,此时邵青山境界未足,神念不稳,正是可行此功法锤炼神念。 神念如何锤炼?按照修真界一般的常识是每境界提升时神念自然壮大,境界越高神念自然就越强大。除非有奇遇得到仙丹灵果来增强神念,不然专门针对神念的修行功法是及其稀有罕见的,普通修修士更是难以得到。其实还是有些土法子,比如苦修之类,但进境也都是及其缓慢,若不是专修一般没人会去尝试。那李臻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功法,还随手就给了邵青山?说来也不奇怪,大乘门里上一代兄弟中出了位炼器大师,他独辟蹊径,开创神炼之法,用的就以自身为鼎炉,以神念之力为真火,进行炼制,施法之时可随心所欲,不收拘拟,所出之器混若天成。曾经有位炼器大家不服,上门讨教相互印证,俩人当场施法,材料相同,阵法刻画也都规定好,同时施法炼制,这位大家还没把材料其中杂质去除完呢,人家那边已经成器了,等他也炼完两厢比较,自己所炼无论品质,威力和功用都差一大节,最终也由不得他不服。还得说大乘门的人心性宽广,不计较他登门时的狂妄之意,反而待之以礼,将心得于一些宝贵经验都说了,最后两人成了莫逆的好友,后来开创神炼之法的兄弟渡劫时这位大家还曾出过大力。 而这锻炼神念的法子在那位兄弟飞升仙界之前便传了下来。已经是内门兄弟必修的功法,不过所得多少就要看个人的资质于潜力。功法一直没有具体的名字,因都是内门兄弟相传起不起到也无所谓,当年那位兄弟传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意思。只定了一条,非内门兄弟不可学。 如今邵青山以被神器钦点为内门子弟,李臻也就随手传给了他。 按照功法所述,神念本是无形无相无有实质,莫说是锤炼,就是描述起来都很困难。不似神识,灵气,真元等虽也是无形,但都有特殊的法力波动和灵觉感应。神念本就是一股念力而成,神念一灭这个‘人’也就没了,如果说肉身炉鼎是人的灵魂载体,那么人的灵魂则可以说是神念的载体,神念是灵魂中的‘灵魂’。传说比仙人更高层次的神人曾出现过在修真界,之后便流传开说神念就修神的关键所在,为此,连仙界都派人下来探察过缘由。而那位开创神炼之法的兄弟也是源悟于此,另辟蹊径的摸索出这套功法。 按照功法所述,邵青山尝试进入‘入大定’状态,以感应神念玄奥。可惜,他到是已入定境,但离‘入大定’的更深层次定境差得很远。本就是尝试,未‘入大定’他也不觉什么。定境之中不觉时间流失,忽觉心神有所扰动,刚有所反应以是睁开双目,确是受外物侵扰失了定境。 回过神来,再入眼是阳光满地。廊外传来‘嗡嗡’噪音,仔细分辨,却是吸尘器的声音。想到宾馆的星级,邵青山神情有些不郁。虽是筑基后已成先天炉鼎,不染外物,不沾尘垢,但邵青山还是习惯性的冲了个澡,出来后围着浴巾打开电视闲看。此时已过八点,又磨蹭会,老何到了。 来的时候老何手里攥着卷报纸,见到邵青山后献宝似的笑道:“小邵你可成了今天的新闻人物啦”说着将报纸摊开指着头版大标题:“你看,这标题写的,‘神秘富豪疯狂采购,商场物资席卷一空’。后边还写了希望你能看到新闻后接受采访呢。”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的扫过,邵青山有些不哭笑不得,如今这记者可真是无孔不入,昨天虽然动静大了点,可这记者动作也够快的。 不理报纸上如何编排自己,邵青山晒道:“这年头多花点钱也成了新闻走,先吃饭去,今天还不知道去那呢!”说着进了里屋从纳兰戒中取出套新衣裤穿了。出来后,见老何惊奇的看着自己,邵青山问道:“怎么了?”老何挑着眉毛疑惑道:“你、你就穿这么点?今天将近零下三十度哇?”低头一看,可不是么,一时疏忽不觉寒暑,他顺手就选了套休闲服,现在一看竟是夏款。反应过来,邵青山故作自嘲的一拍脑门,装模作样到:“嗨,瞧我这记性,在南方呆惯了。”说完转身丢下正做恍然装的老何进屋又换了套冬常服。俩人这才出了门。 再次找到叶远,将商厦剩下的几层逛了,以是中午,请众人用过午饭,将货款给叶远结了,邵青山开始让老何在街上闲逛,感觉东西置办的差不多了,可钱才花出去不到一半,邵青山琢磨还买点什么呢?正没谱时,忽然眼神余光飘过一片红色,扭头望去却是一家主题书店,外墙的装饰风格是大红色。忙叫老何找地方将车停了。 自己怎么这么笨,书籍承载着知识,而知识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那还有比这更好的‘土特产’了?想到此,邵青山兴冲冲的进了书店,自然是一翻疯狂采购,不管什么种类,只要店里有的全都来双份(两本)。看的店里人都以为这人是来捣乱的,要不是他拍桌上十几困现金可能就被‘请’出去了。这毕竟是家主题书店,大多数都是商品类书籍,若论最全那只能是上市图书馆。 但是到了市图邵青山碰上个麻烦,将来意跟图书管理员说了,这位三十许的大姐眼睛一翻:“我们这是图书馆,不是书店。”一句话就把邵青山噎了回来。忍住笑,老何上前交涉了也被碰了一鼻子灰。管理员上下眼皮一阵乱翻看这俩人不像是来捣乱的,没好气说了句:“你们要诚心买找我们馆长说去,我一小管理员那做得了主。”俩人好气又好笑的谢过,管理员傲慢的一仰脖算是应了,邵青山又问了馆长所在,得到阴阳怪气的答复后,俩人这才相视苦笑着离开。 寻了馆长,说明来意后,刚开始馆长还端着态度,可邵青山出去转一圈找个没人的地方取出十几捆现金,回屋往桌上一搁,馆长看清后马上什么态度都没了。不得不说市图藏书之丰富,整整拉了三大卡车。一番折腾之后也是天色渐晚,寻僻静处将钱货两清后谢绝馆长宴请,邵青山又扔给老何两沓钱,让他帮着将卡车领到仓库连带找力工卸车。自己则准备溜达回去。 市图这边比较清净,正处大学城和高干区的中间,平时人流较少,偶尔有人走动也是行色匆匆。由于地处偏僻,这边虽是离高干区较近,但还是有抢劫事件发生。就算加强巡逻,这边分局还是时常会接到报案。这让分局领到很是头疼,万一那天有不开眼的抢到市领导家属头上后果可难以想象。邵青山脚下走的这条路便是案件高发地段。在这边可是出了名的抢包街,两边人行道特别窄,离路边很近,所以经常有骑摩托在这条街上抢挎包的。虽然分局几次加大巡逻力度,可也架不住贼多。 溜达了会,邵青山喜这里僻静,便放慢了脚步。在他身后有一学生摸样女生行走,神色很是警觉,本来走的好好的,见前面人脚步越来越慢,她就有些害怕,想着拐到路那边绕开这人,万一不对自己跑起来也好有个距离。邵青山那知道自己放慢速度惹得后面人生出这些念头,压根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位。 前边路口拐过一辆摩托,上坐两人,都戴着头盔看不清面目,拐过来时速度还很慢,可过了弯车速陡然加快起来。邵青山是往前走,摩托车与他相反是往过来,虽是对脸但摩托车是在另一边车道上。摩托车的陡然加速也引起邵青山的注意,目光顺着望去却见路那边有个女孩,紧靠墙怀里搂着包,似是对那摩托很是惧怕。 正不知怎么回事,就见摩托已经开到女孩身前,后座那人一把抄住女孩怀里的包生拉硬拽的扯了过来。车速不减直冲而去。女孩终是没护住提包,加上一时惊吓怔在那里。这一切邵青山可是全目睹了,不等女孩呼救,他‘腾’地从原地射出,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其实他自己也才发现,那一蹬之力竟然有如此之大,看来这先天之体可真不是盖的,但此时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抓贼要紧。 也就眨眼功夫,邵青山已经冲到摩托车后,这一动起来只觉手足俱热,力大无穷,探手揪住后座之人的领子,竟然直接将他凌空拎了下来,反手摔到地上。紧赶几步又抄住了摩托车后座的铁围,翻腕子一拧,摩托车吃劲斜着倒了,司机也被半压在下面,一条腿抽不出来。 这时被抢女生也回过神,见有‘高手’相助,壮着胆子一脚脚的在那踢被邵青山摔得爬不起来那人。嘴里还狠叨叨的嘀咕:“让你抢我包踢死你踢死你”对于这些毛贼鼠强邵青山可没什么怜悯之心,将开车那人从摩托下拽出,拖死狗似的拖着。把俩人堆到一起,看着还愤愤然的女孩,邵青山觉着挺有意思,道:“踢两下得了,还不先把包捡起来。”感情她净顾着解恨了。 闻言女生方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愤到忘记拾包,也难怪,算这次她已经是第三次被抢,眼下还是首次失而复得,积怨之下一时失态到可以理解。 女孩弯腰拾起挎包,恨声道:“这种人踢死一个少一个、今天可幸亏你,谢谢!”邵青山摆摆手:“应该的,你有电话吗?还是先报警吧。”女孩闻言低头从包中翻出手机,许是被抢过几次的缘故,她没打公开的报警台,而是直接拨通了负责这边治安的巡警电话,听通话的口气俩人似是很熟。 报了警,女孩心里有了依仗,眼前又有个‘高手’在侧,虽然地上瘫着两个坏人,但她却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安全的时候了。刚刚在这人身后看不见面貌,此时却是看的仔细,竟是个高标准帅哥,眉目看着更是和善,让人起亲近之心。一时间揣别样心态,女孩在等警察来的工夫开始跟邵青山套上话了,那话里话外意思透露的很明显,就是想跟邵青山交个‘朋友’ 体会了把被泡的感觉,虽然女孩并不能打动他什么,但也颇觉有趣。随口应着,邵青山琢磨着是否现在离开,却又怕地上俩人缓过来对女孩不利,无奈只好顶着女孩那扑面而来的热情应付着。还好,没用多久,前方路口露出半截警车,邵青山眼尖,看到了,伸手一指示意女孩望去。趁着女孩扭头回身的功夫他‘落荒而逃’,逃跑的速度比刚才追摩托时更快几分。女孩反应过来邵青山人影已在百米之外。气得女孩恨恨地直跺脚,银牙紧咬。既生气也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跑。 不提女孩心思。跑起来的邵青山只觉得浑身气力充沛手足发热,这种速度之下竟然一点不觉得气喘,反而犹有余力。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这是气海之中天元丹葯力所剩灵气之故。当初李臻帮他筑基改经换脉成就先天炉鼎,但门内功法要等回驻地正式受戒以后才能得传。这就相当装修完房子没开业。虽然周身经脉已成,但剩下的灵气存于气海却未运转。这几天一点剧烈活都都没有邵青山也没感觉出来,此时跑动之中气机牵引之下,存于气海当中葯力所化的那点灵气也都自觉分布于经脉之中,自发的转化成真元力供给炉鼎消耗。 像是发现了新玩具,虽然以是修真者当中的一员,可毕竟是个初哥,童性未泯,想通此关,邵青山刻意加速越跑越快,就这么一阵疾风般的跑回了宾馆,他速度快到什么程度?所过之处若非有人在他对面早见,不经意间只会觉得一道人影掠过,随后而来的是一阵怪风拍面。就这么快,不少路人都以为看见鬼影惊吓不已。 不提邵青山这一路疾奔造成的影响,回到宾馆里他可觉出不对了。本来一路疾奔速度之快难见人形,可快是快了,真元消耗也大,根本不会运转自身灵源引天地灵气入体来补充消耗,邵青山这一阵疾跑爽是爽了,可气海之中所存灵气有限,供应这么一阵已经没有。初经灵气滋养的经脉一下断供,而经过激烈活动无法得到灵气舒缓经脉贲张之间可苦了邵青山。此时他只觉得周身上下处处酸痛,手脚俱麻,难受得直哼哼。 第七章别了地球 灵力枯竭在修真界是很严重的事,也亏得邵青山耗损不算过度,加之自身精血旺盛,难受了会也就渐渐恢复,不过再想疾奔确是不能,气海之中空空荡荡,一丝灵气都不剩,想跑也跑不起来。本来急冲冲跑回来就是想悄悄的做些别的实验,看看还能否发现新能力。可现在只能干挺,懊悔当初怎么没让李臻留个联系法子,不然现在到可以请教他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邵青山忽然觉得肚子‘咕咕’作响,不由苦笑,看来这失去灵气滋养,先天之体也会饿呀。无奈起身寻食去也。 次日邵青山由老何载着,逛遍了青山市,能买的他都买了,不能买的都是一些汽车名表等奢侈品,不是他没钱,而是他实在想象不出如果离开地球上那弄汽油。本来也想买两块表戴,可一琢磨,这是地球时间,拿出去未必准呐,故也作罢,不过还是挑了快老牌国产古董表做纪念。剩下的什么针头线脑种子农具他都采购不少。老何到后来都以为他是要穿越了呢 比较有趣的是自从报纸报道神秘富豪一文后竟然成了连载,记者简直是追踪着邵青山的脚步进行取材,前一天他买了什么什么第二天肯定见报,到是引起青山市不小的舆论哗然,纷纷猜测这位神秘富豪到底要干什么,买这么多庞杂的东西。 李臻是在第四天夜里找到邵青山,正值他盘坐凝神,感应‘大定’之时。李臻也没打扰,一点声息都没发出的在旁为他护法,也兀自盘坐。邵青山睁开眼睛时李臻也磕开眼皮。本来觉得身边有异微微紧张一下的邵青山一看是李臻乐了。笑道:“昨天刚在心里念叨你,今日便见你回来,倒是有些想了。” 李臻也挂着笑容,道:“呵,才这几天你就适应了,难得呀咦?奇怪,这才几日你莫不是有什么天大机缘不成,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你的神气波动?”说着又探出神念体察一番,惊道:“你怎一点真元灵气都不剩?这几日可是与人拼斗了?” 邵青山老脸一红,将前后原因同李臻讲了,后道:“大哥,你先传我个法子,这这样子委实难受。” 李臻明白因果放下心来,却没答应邵青山的请求,笑着摇头:“不是我不帮你,自身修行不同他物,我帮你筑基乃是引你入门,此后我若是在轻易出手帮你便是坏了你修行的机缘,你可明白?你就拿此事当做洗练心性的一劫吧!” 听李臻一讲,邵青山忽悠所悟,心中清明,修行是什么,修的便是行止,若是事事都有依靠那还叫什么修行?当下明白过来邵青山给李臻打个拱手道:“青山受教了。” 李臻满意的点点头,翻手之间掌中多出一物,是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通体墨黑,泛着阵阵寒气。邵青山好奇的凑上去仔细看了,问道:“这是什么?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去弄这个了?”李臻笑而不答,却抬手把珠子扔出来。一时不察,邵青山措手不及的接了,刚捧在手里突然‘哇’的一声又将珠子脱手,掉在床上。只间两米见方的大床瞬间结成冰霜,片刻已经成张冰床受屋内暖气对流飘出阵阵薄雾。而这冰霜并未停止,顺着地毯蔓延开来 邵青山见势不对,翻身跳床下地,李臻更是省事,直接那么盘坐着漂浮起来。仿佛是被床上寒气托着他一样。倒是没惊奇李臻漂浮在空中那潇洒摸样,邵青山知道,大乘期高手的威能是自己现在所无法想象的。不过眼前这冰霜越来越扩散的趋势到让他生出几分焦急,再等会四墙以是不保,急声对李臻道:“快捡起来啊,一会该没到走廊了”李臻像是赌气的孩子,哼声道:“本是给你的,我不捡,要捡你自己捡!” 愕然看了李臻一眼,邵青山反应过来,感情这老兄是故意的,成心看自己出丑,但看那表情也有几分考较自己的意思。被李臻小施手段激起了争胜之心的邵青山暗道,不能让他看扁了,可眼下怎么办?有心伸手拿吧,但刚才入手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冻住一般,极度冰冷之下连自己这先天炉鼎都承受不住,不然也不会脱手掉落。不拿吧眼瞅着冰霜要顺着门缝延展出去了。 忽地他有了办法,踏在冰霜之上,伸手在墨黑的珠子上一抹,眨眼间冰霜像是失去支撑,渐止了。李臻飘着没下来,笑道:“不错,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反应如此之快也是难得。嘿,你别瞪我,这是出来前内门兄弟吩咐的,我也没办法”说完竟是无赖般的一耸肩。 拿李臻没办法,邵青山没好气地指着满地冰霜:“东西我捡了,地你收拾吧。” 李臻在空中一挥衣袖,霎时间水汽蒸腾,片刻以是恢复如初,室内干爽无比。伸手摸了摸大床,邵青山忍不住赞道:“好帅的功夫” 李臻似是受用,缓缓落在床上。邵青山接着又问:“刚才那到底是什么玩应,怎那么厉害?连我这先天炉鼎都承受不住片刻?” 李臻目视邵青山,神色平和,轻声问:“知道厉害了?”邵青山‘嗯’了一声点头。李臻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等级之差而已,你不过是先天之体初成,并且灵气也被你耗尽自然无法承受这等灵宝。”邵青山追问:“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那弄的?” 李臻:“那弄的?你们自家的东西连听都没听过么?”邵青山更加糊涂:“我们自家?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见邵青山神情,李臻似是想到什么,晒到:“又是愚民之法不提这个,我且告诉你,此物乃是我在极海深处寻得,我初到此地在寻你之时偶然探察到,只是当时为了救你没去取了,等这次去却是费了一翻手脚才得来,没想到如此贫瘠之地竟也有几个灵怪。” 听李臻娓娓道来,邵青山睁大眼睛,惊奇道:“我们这?地球?也有灵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事儿听着可太新鲜了” 李臻:“你才多大年纪,没听说过也是正常,哪怕这些灵怪露面也会有人极力遮掩不叫普通百姓知晓。”邵青山应和道:“嗯,那样的话就算不天下大乱也得闹腾一阵子。这可是打破常识的大新闻呐。” 李臻:“不错,所以我所见之国基本都是这套,最是愚昧人心。” 不在接这个话茬,邵青山又问:“那你说说这珠子到底是什么物件?” 李臻:“这可不是什么物件,此珠应是寒蛟内丹,观其大小,该是修行大成已具化形之能,许是度化形险关之时身陨于天劫之下,不然不会落得筋骨皆无只剩此丹。” 邵青山唏嘘道:“确实可怜,那几个灵怪你是怎么办的?你这大高手都要这么久才收拾下来,很厉害吧?” 李臻番手取出块玉髓,握在掌中闭眼片刻,递给邵青山道:“我眼所见,神识所感皆留心印在此,此时你不必查看,待你受戒得传功法在体会,对以后修行有益。至于那颗珠子,以后你自会知道如何用处。” 伸手接过玉髓,收进纳兰戒中,邵青山拱手谢了,他明白,这可是份大礼,大乘期高手的眼界和心境要是能让自己体会一番相当于给自己指出一条捷径呐,以后会少走不少弯路,见识也会提升上去。 俩人拉扯几句闲话,李臻催促邵青山将俗务了解,就要启程离开。 按着老何留的地址,邵青山由李臻带着直接从天上飞到仓库。看着满满登登一仓库的东西,连李臻都吓了一跳,皱眉道:“怎么这么多东西?”邵青山边往戒指里收边说:“嘿,多是多点,但怎么说也是我家乡土仪,送人也是个新鲜。”李臻摇了摇头不在说话,很是等了会邵青山才将一仓库东西都收进纳兰戒中,随后在仓库里放了五万块钱,以作租金,也省的在去找老何一趟,他那的钱是一天一结、以是两清。 瞥眼邵青山一番动作之后,李臻问道:“了了?”邵青山明白以是离去之时,很是留恋的四下看了看,点点头:“了了!”话音刚落,李臻伸手拉过邵青山,施法护住。无声无息当中两人以是拔地而起,急速升空,往云层冲去。 李臻飞的快,邵青山感觉像做高速电梯似的,耳廓中微感异样。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壮丽的景观,定睛一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李臻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好像直接将地球在眼前迅速拉远缩小,视界当中蔚蓝的星球已经成了一粒葯丸大小、蓝色的小葯丸 第八章星域传送大阵 此时李臻已经带着邵青山在这苍茫的宇宙当中飞了许久,不知目的何处的邵青山见李臻全神贯注似是难分神,便没出言打扰,任由他带着。心下暗自算计,照这么快的速度该是飞出太阳系了吧?反正地球早已经变成这满眼星空当中一微弱亮点。只余太阳仍散发强烈光线,不过其程度也是已能目视,看着如极亮的米粒一般。 又过许久,李臻似是有些疲惫,止了速度,抬手打出一团白光,白光之中浮现一方黑物,随白光渐收此物渐渐变大。李臻带着邵青山直接‘撞’了进去。原来却是件藏人的宝贝。内里入眼之间一应摆设十分简单,石桌石凳,蒲团竹席,还有套茶壶茶碗。李臻进来自顾盘坐在蒲团之上,手中多了两块灵气充盈的晶石,邵青山认得。在看四周却无碍目光,上下左右具无遮拦,宛如身处宇宙当中无有屏障。这感觉太悬了! 不打搅补充真元的李臻,邵青山在石桌旁坐下,想想真是神奇,此刻自己竟然于宇宙当中坐在一顶石凳之上,似有种初到新地的‘破生’之感,神情间带些唏嘘。广阔的空间一眼忘不到边,满目星光牵动心神,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归,想起父母,虽是了断亲缘,但自己留下灵引,今后能不能再次相见便全靠缘法。摇摇头,此时想这些却也无影,心念一转,复又想到这几日略显荒唐之举,邵青山神情有些自嘲。此刻处于无垠星空之中在想起采购之物,确实有些无趣。 这时,李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淡淡道:“怎样,身处这浩瀚星空之中观自身之渺小,心神可有震动?”闻声回头,见李臻恢复如初,正微笑看着自己,邵青山展颜道:“震动么到谈不上,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李臻奇道:“哦?我现在可是有些好奇了,初见时我代你使出化身之法应劫,后将你引入阵法之中,初时还见你惊慌失措,可自我出现开始,你心性转变,哪怕横死之下也未露惧容,历大惊之事,闻未见之秘你也不过是神情惊讶难掩好奇而已,心神于外物似是无觉,可处此浩瀚星海,你竟然还只是有些感慨现在我可真有点看不透你了。” 被李臻说的有点不好意思,邵青山摸了摸鼻子故作掩饰,道:“我可是据实回答,一点没诳你!”李臻起身与他一起坐了,道:“这是自然,我只是好奇,你本非天人之姿,竟有如此心性,连我都是平生仅见想当年我也如你这般独坐星空,那感觉,一念出神险些没迷失在这茫茫虚空。若非大哥及时出手将我唤回”说到这面上浮现一丝怅然之色。 邵青山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嘿嘿一乐,打趣道:“那岂不是你的资质还比不上我?”见邵青山故作姿态,那般得志摸样,李臻那还不看的通透,嗤笑道:“那里有你这般比较的,好了,莫要闲扯,你若无碍我们还要赶路。”见邵青山表示自己没问题,李臻再次施法护住他,挥手之间这处身之所以是收了,带着两人身形急速远去。 没了参照,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李臻中途又停两次,才将邵青山带到一颗荒凉的星球,此星球有薄薄的大气层,空气中也含有及其少量的氧气,至于从那来的邵青山却不清楚了。此星大小如月亮一般,但质量真是不小,重力竟然比地球大了不知多少倍。朴一落地邵青山只觉浑身重似罐铅,使尽全力方站得稳了。想轻松的动作却是不能。 李臻见了笑道:“呵,差点忘了,你现在体会的是入门最基础一课,重力训练。虽然你成就先天之体但也只是初成并未经过锤炼凝实。否则也不会如此不堪。若是你不将仅有灵力耗尽或许还会好受一些呵呵呵。”说完面带笑意盘膝坐下,翻出两块晶石开始补充真元。 邵青山此时什么感觉?说来好笑,他只觉得连肠子都往下坠的慌,不由得他不收紧浑身肌肉抵抗重力。 没了‘极限消费’挥洒间的豪气,少了疾奔之时的爽快之意。此刻邵青山是咬着后槽牙,猩红的牙花子都因浑身紧绷肌肉而扭曲了面容露在外面。拖着奇重无比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一步、两步、三步先先天之体已经浑身湿透。第四步‘噗通’一声,激起少许尘埃,邵青山腿一软竟半跪下去。胸口如风箱一般拉动着,本就稀薄的空气让他产生缺氧的感觉。没有灵气的滋养支撑纵是先天炉鼎也需要氧气和热量消耗。现在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将灵气霍霍没了。这就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肢勉强的支撑着爬跪在地上,邵青山性子里那股子冲劲上来,憋足口气,仿佛将吃奶的力气都挤出来,一点、一点又将身子站直了。趴下、再起来、再趴下、又起来、还趴下、继续起来、这么反反复复数十次,邵青山终于有些适应,还得说先天炉鼎好锤炼。 李臻早就恢复完毕,一直在旁观察着,没出言打扰,其实邵青山此时若向他要晶石补充真元以真元之力抵抗重力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可没成想这小子倔劲上来,这种不服输,斗天,斗自己的精神让李臻眼前一亮。但让他更感欣慰的是邵青山心性竟然这般坚韧,能毫无真元可用仅凭意志力坚持下来,这以是有些苦修的境界了。 不愿坏了他这样的心性,李臻便一直也未出声打扰,经历丰富如他,早已看出此时邵青山已算是入了一种‘定境’。等他出定之后不但能将自身炉鼎锤炼更加凝实,连心性都会更高一层。也算巩固了他开光初期的境界。 等邵青山已经能保持如常不在摔倒后,他才恍然发现身上已是出了一层粘腻,伴有淡淡腥臭。先天炉鼎又精进一层。忽有所觉,一扭头发现李臻正满目赞赏之色的看着自己,逐咧嘴笑道:“嘿,已经不摔啦,又炼出了一身臭汗,可是没处洗了” 李臻道:“无妨,回了驻地还能让你臭着?”说完起身过来,仔细打量一番,赞道:“不错,以心念之力锤炼的先天炉鼎精进更快。你倒是个不服输的。”邵青山笑着应了。李臻本有心给他晶石补充真元之力,可又不想染了他的心性,思忖之间有了计较。 这星球之所以重力如此之大原因在于它是星域传送大阵的阵眼,而传送阵只要上了星级都已经非是普通修真者所能使用,其传送时所产生的空间撕扯之力非渡劫后高手不能自保。除非有正品仙器或传说中的神器护体。而传送阵从星域往下还有星系、星际、星光三个等级。只要是星级传送阵都是以质量极大的小行星为阵眼所设。所以李臻会说邵青山体会的是最基础的一课,身为修真者游走于众多星球甚至星系之间都是常有的事。自身炉鼎无法承受极重之力怎么能行。 星域传送阵以达阵法当中的极限,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力物力所能建造起来的。而在这么偏远的星域能有这样规模的传送阵李臻当初也很是惊讶,但也仅仅惊讶而已,修真以达到人间极致的他什么稀奇事没见过?况且茫茫宇宙无际无边,强如仙人都没探寻到过尽头,何况只是离修真界远点的地方出现一座星域传送大阵。 此时若想带邵青山走还真有些麻烦,星域间传送的空间撕扯之力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就连自己这半仙之体都要做好万全准备,更何况邵青山只是开光初期修为。现在因不愿染了邵青山这坚韧心性,不主动拿出晶石给邵青山补充真元,难度更加大。 不过幸亏他事先早有准备。其实除了传送大阵外,修真界还有其它在宇宙当中行走的手段。比如李臻在得知这次的兄弟身处如此偏远星域之后,召集大乘门上下合力炼制出来的‘星际梭’,便是种穿梭星际游走星海的好宝贝。其所用天才地宝无数,耗费及其稀有的仙石千余颗,合门中三位大乘期高手才有的仙灵之气淬炼,成器以后已经算的上件准仙器。不过要想开启这件准仙气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连门内分神期高手都无法驱使得动,只有修为达到渡劫后期才算可以灵活驾驭,不过消耗确是巨大,强如李臻者也需备足灵石以供消耗。为了这次‘接引’李臻还特意准备了几十颗上品仙石以备不时之需。 而在李臻准备完毕之后到星级传送阵开启星图功能后却发现,如此遥远的地方竟然有阵眼感应,在星图之中呈现及其明亮一点,竟然是代表最高级别的星域传送阵的标志。既然有传送阵可走,李臻自然省去横渡星域之苦。开启星域级传送阵虽然耗费的是仙石,但也比用星际梭可省多了。况且他大乘门还真不在乎这点仙石。 有了定计,李臻施法将邵青山护住,再翻手之间围绕两人四周已经多了十二块蕴含灵气有若实质的上品仙石。以两人为点,成环状向高处激射。紧随其后李臻运转全身真元,出手将十二颗仙石次第击爆,又施真元之力将爆散出来浓厚无比的灵气束成云团。十二颗仙石爆成十二团灵气云团内外翻滚。此时李臻再次使出十二块仙石、依旧围绕两人出现,仍是以两人为点,向云团之上激射。但这次十二块仙石却留下十二道轨迹,点围成圆、圈住两人在当中。李臻抬手一划将周身十二个点联成圆圈。 此时就见虚空之中浮现十二面巨大无比黑色巨石,密密麻麻似是刻满铭文,于云团之上漂浮,而后打出那十二块仙石则直接没入石面只留轨迹如线在外连接着二人所在。若不是十二面巨石挡住所见星光,邵青山压根就没看出来虚空之中,云团之上还有东西出现。此时看的清了却是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这视觉效果可比看美国大片过瘾多了。 一番施为,将星域传送大阵成功开启,李臻转身看了眼神情有些不可思议的邵青山,笑道:“怎么,看的呆了?”说完“呵呵。”一笑不等邵青山反应,又祭出一物,一丈大小,通体流光、呈梭状,表面材质看上去金属感极强。李臻拍了拍邵青山肩头,道:“此物为准仙器,却是因你而成,现在你看着给起个名字吧。”邵青山忍不住上去摸摸,却被李臻拉了回来。邵青山表情夸张道:“哗仙器啊,不得了,怎么还跟我有关系?” 李臻将缘由同他说了。听完、邵青山却让李臻惊讶的激动地不行,指着‘星际梭’颤声道:“这这玩应不就是修真版本的宇宙飞船么?靠,太牛了!我我叫他‘进取号’(参见星际旅行系列)可以不?” 李臻揉着下巴,低声嘀咕了句“进取号?”后道:“让你起名自然是没什么不可以。以后此梭便名为‘进取’。”他嫌弃‘号’字用在梭上不恰当,直接给省了。 邵青山瞅着‘进取梭’神情稀罕的不行,李臻笑声告诫道:“修真界器物之华美非你所想象,若沉迷于此对以后的进境可是不利。”说完似是抒发感慨,叹声道:“修真无岁月,道路之漫长,入眼繁华无边,若是堕入这执迷心境之中今后将难有成就。”说到此李臻以是面色肃然。 邵青山垂首听了,认真道:“青山受教,多谢大哥点醒。”李臻无声的看了邵青山片刻,轻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大阵已经运转多时,我这就送你入‘进取梭’咱们启程了。”说完只见‘进取梭’陡然化成轿车大小将邵青山罩了进去,邵青山身形完全消失后。进取梭又逐渐变小直至被李臻抓在手中,仙器玄妙不同凡响。 第九章神源星 将‘进取梭’收好,李臻又翻出块仙石抬手间抛向空中,随后打出一道灵诀射于之上。霎时之间似是波纹荡漾,前方于虚空之中浮现大片星图。这却是启动传送大阵的最后一步,将神识沉浸在星图之中搜索到目的所在,确认无误后李臻以神识为标在星图之中留下印记 地底传来隐隐震动,高空之中浮于灵云之上那十二面黑色巨石霎时间将下方云气收尽,吃庞大灵力催动急速旋转,周围十二道仙石所留如线轨迹随着巨石旋转连成一片光影,正当中李臻似是承受极大威压,眉宇之中透着无比凝重。体表所穿衣着已被巨石飞转所带起的罡风撕成齑粉,显露出来的却是一身翠绿道袍,正是前几日李臻穿过的,看来也是件了不得的护身法宝。 巨石是星域传送大阵运转的中枢,此时旋转越来越快,隐隐伴有风雷之声,片刻之间似是运转到极致,入眼所见不似刚才一片虚朦反而肉眼能分辨清楚,只见十二面巨大黑石竟然像是缓缓归位一般风雷之声更胜,可见转速之急,恍若‘静止’,正所谓物极必反,巨石转的越快反而看上去到似慢下来,阵法运转看上去速度每缓一分,李臻面色便肃穆一成。嘴角紧闭成条直线,静待巨石‘停止’那刻。 呼吸之间,巨石‘归位’。阵法已是运转到了极致,只见李臻头顶之上似是空间破碎,绸布一样破开道口子,‘嗖’的将李臻吸了进去。下一秒李臻消失,空间裂口随之复合,此处也风雷之声消散、巨石复又归于虚无,不见踪迹。一切又恢复原状、仿佛什么也未发生 神源星本身带有六颗卫星,星球质量体积极大,若拿太阳系行星来比较的话则同木星相当,而重力相当于地球的二十倍左右,在普通修真者先天炉鼎所能承受范围之内。神源星由于星体巨大矿产及其丰富,并且传说曾有修神者于此地成神,自那之后本无名的星球变成了神源星,并逐渐演变成了修真界的圣地。也算是整个修真界标志性的所在。可以这么说,只要踏上神源星就算进了修真界了。 在神源星的卫星当中有一颗便是星光级传送大阵的阵眼。质量甚至比神源星本身都要大。但比起星域级传送阵的阵眼还有所不足,重力不在一个层次之上。由于整个修真界所伸展的星域及其广阔,相互走动便成了最大的问题,星路遥远非普通修士所能承受,在百代之前修真界的前辈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着手在各处修建小型传送阵,一般也就是跨越一两个星球的距离。而就是靠着这这样的传送阵,竟然形成了星际间的传送网络,密密麻麻遍布整个修真界所在,时至今日这样的小传送阵以成了常规的短途星际交通方法。而在历代的建设传承当中传送阵更被修真界的前辈演化到了极致,十余代的时间便推出了首个星际级,可以跨越恒星星系级别的‘星球传送大阵’也就是现在的星光传送大阵。随之星系、星际与星域级的终极传送大阵相续出现。至此带动整个修真界达到前所未有的繁荣。 神源星卫星,星光级传送阵的阵眼之上,由于星级传送阵最低也需要元婴后期修为才能经受的住空间撕扯之力,就算达到标准,但因星级传送阵都需要仙石供给灵力运转,按世俗界的话来讲叫高消费。所以普通修真者家底不丰厚的就算合体期高手也有没用过星级传送阵的。主要是仙石太难得,非名门大派千年积累所不能。而这些家底不丰耗费不起仙石运转星级大阵旅行的‘民间高手’,除非到每一百二十年一次的修真界大集会,接到背景深厚可代表一地的大派世家邀请,统一进行‘团送’方有机会体会‘星际’传送的‘品质’。 而修真界大集会则跟地球的奥运会性质差不多,主办方式也类似。最开始大集会的前身其实是各地修建传送阵的大派世家相互联络交流所产生的小范围圈内交流会,每次都由不同星域代表进行邀请。随着传送阵体系的建成与完善这小范围的聚会也就逐渐演变成了如今波及整个修真界的大集会,但主办方仍是当初那些主持建造传送阵的大派世家。有能力参与建设传送阵体系的无一不是千万年传承地名门大派。用俗话说都是几十代的巨富积累,及是有钱的紧。 有些扯得远,不过也算对整个修真界有了一个简略的概述。 且说这‘阵眼星’之上,一圈怪石围绕之中,突现道空间裂口,一个人影从中‘掉落’。本事倒置的人影灵巧地一个翻身,双足落地,手中拿着一件器物。不是别人正是李臻。此时就见四周‘唰唰唰’有数人闻声赶来。能在此星行走的都是大门大派之人,相互基本都是相识。而有的则是特意等在此地接人。相识的见是李臻从中掉出,面带笑意拱手寒暄几句,口中敬称:“李仙人!”这确是抬举叫法,以示情谊。不相熟的也是拱手见个礼反身离去,不失大派规矩。 李臻此时身处的这圈怪石是星级传送阵的出口,怪石含有特殊材料,围在此地就相当于将空间出口固定在这里。不然空间裂口开在正在运转当中的阵法中掉出之人可是会被压成齑粉的。在整个星级传送阵阵法还未成熟的时候没少发生过这类惨案。直到发现这种怪石所含的材料具有吸引空间裂缝的能力,又经过多少阵法大师潜心专研才将这问题解决。 回到这里基本算是回到家中,李臻心下也是一阵松快,‘接引’内门兄弟是派中每个步入大乘期高手必需完成的任务,飞升之前给内门补充核心子弟也是应有之意。每个积年传承的大派都有则徒、收纳核心人物的方法,只不过大乘门比较特别,是由神器指引机缘,内门大乘期高手相寻,而大乘门之名也是因此而来。 以是面带轻松的李臻拱手回了一圈礼,同几位相熟的寒暄几句便闪身离开。这上面有大乘门专设的接待处,跟地球上的会馆类似。用于接待派中长辈或者来客临时休息恢复之用,在星级传送之中消耗可是极大的。何况李臻还是夸星域级的传送,其中耗损自是不必说。 一路神行来到本门接待处,有驻扎此地的外围弟子见了,连忙上前施礼请安,给李臻安排静室以供休息。在此处执事的外围弟子都是内门核心兄弟徒子徒孙辈。像这些派出来执事的弟子都知道内门规矩,清楚李臻这一行是赶什么去。因此见李臻手中的准仙器一直持在手中,都明白怕是新近的这位小师叔或小师叔祖就在里面了。 邵青山此时还不知道他的辈分已经平白涨了好几级了。 按照大乘门历来传统,新近的核心兄弟在经过受戒传法通过‘心炼阁’之前是不会公开亮相也不于外门弟子接触,不然会造成核心兄弟境界修为连外门弟子都赶不上的尴尬局面,虽然修行人不讲究那么多,但这积年大派还是注重脸面问题的。所以现下这些规矩和传统也都是根据门中先辈经验一点点改变改变过来的。 盘坐在静室之中,李臻手中所持不是修真界常见的晶石,而是两块上品仙石来恢复,可见星域传送对他消耗之大。恢复许久,李臻方才睁眼,手中仙石以化成粉,抖手之间消于虚无。出得静室寻执事弟子交代几句,李臻便手持进取梭腾身而起向神源星飞去。若想在这宇宙太空之中以肉身行走必需有合体期修为。 神源星经过千万年间的演变,早以成为修真界一方圣地,名门大派都此扎堆,平日集散的修真者众多,以成体系。但还是有普通人在此地居住,有些是本地土著繁衍,有些则是它处移民过来。人口繁盛之间到也自成一体。普通人口本就是修真界的根基所在,神源星上制订了许多只针对修真者的规矩,当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修真者不准惊扰世俗,违者将永远被驱逐于神源星,永不接纳。这些规矩早在千百年前便由此地背景深厚的名门大派们共同制订,要真有那个敢冒大不讳违禁了,面临的压力可不光是一人以派的事,而是遭到整个神源星修真势力的打压。 而神源星上所居的普通人口自成体系当中却又分成十数个国家独立掌控。基本都是实行封建主义的管理制度。不过仔细看去,每个国家的皇权背后都有这些名门大派的影子。世俗界的事情修真界原则上是不允许插手,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更何况这其中利益牵扯之复杂难以厘清。世俗体系当中这十数个国家因利益牵扯也是经常爆发战争,而战争当中又总是能看到一些修真者的影子。 大乘门驻地是建在神源星寒暑交替分明的一片山脉之中,按纬度算的话大概是北纬三十度附近。山脉雄伟、绵延数万里,空中望去有腾龙之相。若是按照风水学说这可是龙兴之地,可大乘门建于此却不是因为什么风水,只因整个神源星地底最好的一条灵脉发源于此方才在这里扎下根基。使阵法将灵脉‘扣’住以滋养派中所属的土地山川。‘扣’住灵脉阵法的阵眼之器便是大乘门镇门之宝神器‘接引’。这一番布置除非有神人级别的人物来攻,或者地底灵脉枯竭,不然只要大乘门将防护阵法开启当真是仙人也难进。积年的大派当真不同凡响。 第十章李臻训徒 虽然神源星上也有普通传送阵,但李臻压根就没打算用,到了他这样的境界随便出现那里都会造成不小轰动,大乘期高手在修真界毕竟是少之又少的。而达到合体修为可在太空行走之后大多数人都会跟李臻一样。主要原因还是省的麻烦。高人行事自是不喜张扬。当然也有另类高手专门喜欢往热闹地方扎堆。 大乘门驻地因是修建在绵延山脉之上,群山围拱之中,整体建筑风格都是依山势而走,除了主峰之上修座巨型宫殿式的石质建筑外其余工事均与山川地势混为一体,大部分结构都筑在山体之中。主体山脉因阵法护卫常年收拢积攒氤氲之气,宛若云海一般飘散这山川峦岭之中,恍若仙境。 李臻在自家驻地高空止住身形,抬手将进取梭抛出,梭身渐大,片刻,邵青山的身形从梭中出现,李臻又施法托住他。将进取梭收起不见,他身上还有储物类法宝。 邵青山出一出来就苦脸嚷道:“哎呀,可闷死我了”复又神色惊奇:“咦?这是那里?太壮观了。”他本来还想抱怨抱怨,可突然被入目的雄奇景色震住,不由出声赞叹。 李臻在旁笑道:“下方是便门中驻地,根基所在。怎么样,看着可好?” 邵青山闻言难掩神色当中欢喜之意,不住赞道:“这地方可太美了,简直跟世外仙境一样。在此安家真是比神仙都快活。” 李臻听他拿神仙做比,知晓他思维习惯一时难以转变,还以家乡的习惯方式来表达心中之意,摇摇头出声反对:“比不得,神人且不说,就是仙家手段也是玄妙莫测,仙家之境更是此处气象无法比拟。你观此地雄奇那是因为没见过更好所在。以后等你出外游历眼界会更高的。” 吃得抢白,邵青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此处非是地球,很多东西看来需要自己从头开始认识了。好笑的晃了晃脑袋,笑道:“好,算我失言我们就在这杵着吗?” 李臻背着手,俯身望向云海,嘴角含笑道:“自然不是,已有人来接我们了。” 邵青山顺着李臻的目光望去,只见下方氤氲延盖之下,苍茫山脉当中,最是奇伟的主峰之上云海翻滚显出一座宏伟华丽的宫殿,宫殿上方金光闪动。一道人影急速向两人方向彪射而来。知道这是门中之人来接迎,邵青山忙收敛型容,并肩同李臻站了,装出一副沉稳摸样。看得一旁的李臻心下暗笑。 来的是位俊俏少年,风姿倜傥,身形修长,眉目间英气逼人。仔细看了足下竟然踏着一柄长剑。他在李臻与邵青山身前一丈处止住身形,面向李臻躬身拜道:“弟子李应拜见师尊。欢迎师傅归来。”说完又抬头看了看邵青山,询问道:“这位便是师傅新寻的兄弟吧?”见李臻不反驳,又转向邵青山,再次躬身拜道:“师侄李应拜见小师叔。”本来还端着的邵青山一见这阵势那里还沉稳的住,连忙去扶他,嘴里客气:“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以后都是一家人。” 李臻却挥袖稳住邵青山身形,对李应斥道:“你这劣徒,惯会耍怪,现在又熊你小师叔头上,还不起身,门中规矩都忘了吗?” 李应嘿嘿一笑,直起身道:“师傅别恼,是七师叔叫我来接的。这拜见不起讨要见面礼也是七师叔教的”感情他这一拜还有这么多说道,难怪邵青山觉得这礼行的时间这么长。 李臻一听,神情间像是想到什么,扑哧地笑出声,道:“这个老七,看来还没忘记”说到这猛地反应过来,定睛看着李应笑骂:“险些被你糊弄过去,休要卖弄心计,若你不去求教、老七怎会主动授意与你。我看你还是惦记纳兰戒中之物,不好开口直接向我讨要才对。算计纳兰戒我会留给你新师叔,早憋着这一天呢吧?”说完不理那边被点破心事而神情讪讪的李应,转头对邵青山道:“眼前这李应便是我亲传弟子,惯会耍怪,到是让你见笑了。” 邵青山一新近之人那里懂得这其中的道道,就算李应都比他境界修为高出许多!他现在只是占着辈分大而已。邵青山前后听了,以是心下了然,他不是舍不得之人,也不拿捏,呵呵一笑对李臻道:“不碍的。”反身向李应招手,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小师叔,这见面礼是少不得,不过我也是才入门,没什么可以送你,听大哥说你挂记纳兰戒中之物,你现在说出来我便送与你吧!全当这初见之礼。好了,要什么,说吧!”他到大方。拿李臻送他的见面礼再往出送 见邵青山爽快,一点都不计较,李应面上就带了几分亲近,可碍着师傅李臻在一旁他还真不敢太放肆,拿余光瞥李臻的神色,可扫了好几眼也什么都没看出来,揣摩不出李臻的态度,他还真不好轻易张口。李应这左右不是模样落入邵青山眼里,到觉有趣,见李臻故意不表态,让李应难在那几欲张口却又憋回去的样子想笑,却又得端着小师叔的身份,怕一会看这师徒俩摸样自己会笑出声来在‘晚辈’面前丢人,邵青山故作正色对李应道:“是我要送你东西,你看你师傅干什么?” 李应讪笑不知该怎么说。换作两人独处李应可能早就因邵青山爽快跟他勾肩搭背了。可李臻是他授业恩师,大乘门规矩又严,教养之下他最多也只敢呈呈口舌,耍耍小聪明,不得李臻允许,动真格的他还真没那个胆子。 见邵青山开口,李臻才不继续难为徒弟,扭头看向它处。李应知道师傅这是允了,逐喜笑颜开,对邵青山道:“谢小师叔成全,嘿是一柄宝器级飞剑,通体本色成金。很显眼滴。”说完巴巴地看着正在闭幕将神识沉入纳兰戒专心搜索的邵青山。片刻,邵青山一翻手,掌中多了一柄金色短剑,通体流光熠闪。也就是刚入手这一瞬间,这金剑剑身突地金光乍起,剑光就要及身。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邵青山只觉得手中一空,金剑瞬间已被李臻捏在手里。李臻张口斥李应道:“你这顽徒,险些害了你师叔性命。” 李应也是反应过来,面露愧色,神情紧张的好像犯了多大错误。 邵青山不晓得怎么回事,只知刚把金剑取出,剑身乍起一片金光晃眼,然后金剑就不在手中。此时才反应过来,又见李臻面色不快的训斥李应,便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你又训人家干什么。好徒弟不是训出来的。”他到当老好人。李应因邵青山为自己说话,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儿,不过面上愧色依旧。 李臻反手抹去剑身金光,在他掌中金剑又恢复本色模样。而后他对邵青山解释道:“此剑是上品宝器,若无灵寂境界成就金丹之体无法持之,否则会被剑气所伤,就是刚才那片金光!若不是我见不对,出手及时,就算你成先天炉鼎也经不住这剑气及身。不切你个千百块才怪” 邵青山咋舌,但见李应歉然神色,而自己完好无损,便打哈哈道:“好了,如你所说,万事皆有缘法,当初你若将此剑给了他不就没有今日之事了么?我该有此一劫,只当你又救我一次吧!” 李臻自是不能被他歪理驳倒,哼声笑道:“你倒是会当好人,还跟我讲起缘法来了?若不是他破了门中传统之规,此间之事本无可发生。我教训徒弟你别老拦着。”说到底他还是想教育徒弟,李应破了门中新近核心兄弟在从心炼阁出来之前不见门下子弟这个传统确实事实,没有责罚以后这传统还如何维持?这么下去大乘门早就关张了。 前后因果李臻看得通透,只是他以为迎接的会是在家的核心兄弟,没想到巴巴迎出来的会是自己的徒弟。不教训教训他,连代代传承的传统都不放在眼里,这么张扬下去心中无所顾及早晚会吃亏。什么险些因为李应讨要宝器之故伤到邵青山,不过是他顺势借的由头而已,有他在侧还能让邵青山伤着?那他这大乘期高手就可以直接掉下去摔死了。 邵青山现在可看不到这一层,但听李臻叫自己别拦着,他也只好收声,人家训导徒弟言行自己确实不好插嘴。 李臻收起笑容,正色问李应道:“你可知错?” 李应躬身:“弟子知错了。请师傅责罚!” 李臻点头,又问:“现下门中是何人执事?” 李应未起身,答:“禀师尊,是十五小师叔。” 李臻将金剑收起对李应道:“此剑虽然以赠你,不过却因你莽撞险些闯下大祸,今后切忌收敛心性,不得这般任性,回去后自去你十五叔那里,将这些都记入考核薄上,不准漏述。而后责罚让你十五叔按门规处置。你可服气?” 李应那还不晓得乖巧,连忙点头,应道:“仅尊师命。”然后才敢起身,束手立在李臻身旁,可行动之间目光还是有些不舍的在师傅手中转了一圈。 清楚徒弟那点心思,李臻只可惜他心性不稳容易着于外物,自身修为虽高神气境界却进展缓慢。不肯刻苦有些贪于安逸。 细看了眼李应,李臻冷声道:“为师还能贪了你的?领完处置此剑自会还你。” 李应晓得师傅似是真恼了,忙到:“徒儿不敢。” 全程目睹了一番‘训徒记’后,邵青山才由李臻带着,动身往奇峰之上主殿落去。李应脚踏飞剑在后面乖乖的跟着。 第十一章老七送礼 将李应打发了,李臻带着邵青山未张扬,直接越过大殿往后方丛岭之中落去。 此时身处云层之下,确是看的分明,入目尽是叶茂繁盛连片林海,至于什么树种邵青山可叫不上来。在空中飞行片刻,邵青山终于有机会‘脚踏实地’。轻轻的落下身形,李臻站稳了,提醒邵青山:“护身之力将收,星体重力不小,你有个准备。”邵青山‘嗯’了一声,表示知道。见此,李臻便将法术收了。 朴一落地,邵青山曲退并未站直,双手外摆虚扶着,样子像是在找平衡。过了会,身形恢复如常,邵青山笑道:“还以为多大重力!让你吓了一跳,跟那月亮大的星球比这简直轻太多了。”他说月亮大的星球就是星域传送大阵的阵眼,在那上面吃的苦头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过也算锻炼出来,像神源星也算重力颇高的星球他已经能完全适应,行动如常。 李臻见他适应好了,便点点头,转身在前边带路,邵青山并肩跟着。李臻边走便介绍:“这里属于门中禁地范畴,只供内门兄弟行走,唯一的进入方法就是走进去,若飞天而入则会被防护阵法攻击。” 邵青山诧异出声:“攻击?这也太怎么也得先警告一下吧?” 李臻道:“感觉太不讲情面?若你仔细想象一点都不过,先说宗门之内。此禁地在百代之前就以存在,凡大乘门人非核心兄弟不可入就是第一条门规。退一步来说,宗门内除了核心兄弟外其余人,辈分最高的也是你我子侄一辈。出于尊敬也不应在长辈居所飞天行走。修真界也是讲究尊师重道的。”见邵青山暗暗点头,李臻继续道:“而非我门中之人前来拜访自然有专门接待之处,此处禁地在来访之时便会直接通告,若还明知故来的话哼哼!”话说道这份已经点透。李臻鼻中哼笑两声不在往下说。 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邵青山不再纠缠这话题。 两人行走的是条羊肠小路,弯弯曲曲暂时看不到尽头。刚才在天上只是看个大概。落地之后行走在山林之中,身边入目所见均是参天古树,属于四五人才能围抱的住那种。忍不住出手抹了两把,树皮感觉却不是看着那么粗糙,入手触感及硬,好像摸到生铁上一样。邵青山不由“啧啧”出声:“这些老树有多少年龄?各个都长的这么粗?” 李臻道:“这片山林万年来便是如此,也一直无人曾砍伐,长的粗壮并不稀奇,神源星有一颗据据说是上亿年龄的古树,那才叫粗,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不过那也要等你从心炼阁出来以后才行。” 邵青山再次听到这个名子,注意力收了回来,问道:“心炼搁?好像听你提过一次,但没想起来问,这心炼阁到底怎么回事?” 李臻神秘的笑了一下,道:“现在跟你说破就没意思了。反正很快你就会知道。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入门受戒传法都是在心炼阁里完成。”邵青山好奇心本来就不小,被他这么一勾心中好奇程度更加强烈。可李臻现在不打算说他问了几次李臻都笑着摇头,邵青山气的没法,就在脚上出气,行走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小孩赌气似的想把李臻甩开的样子。 李臻笑容依旧,没事人一样,无论邵青山走多快他都不紧不慢,连踏出步子的节奏和大小都没有改变。可就是领先邵青山一个肩膀,恨得邵青山牙根直痒痒,直念叨李臻“欺负人。”别看李臻跟邵青山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欺负’一下他。可对外,对弟子们人李臻完完全全是另一副形象。外界那声‘李仙人’不是白叫的,对弟子门人只看他徒弟李应的反应就可见一斑。 俩人你来我往之间,脚程倒是不慢,蜿蜒小道已经走完。在前方是一大片参天古树拦住去路,入眼尽是树身叠加密密麻麻。俩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邵青山扭头看李臻轻皱了下眉头,意思是这路没了下边怎么走?进树林吗? 李臻同他对视一眼,回头在身前树身上信手一拍,讲到:“这里是内门驻地的防护阵法,只有核心兄弟才能开启。”说着收回手臂。 看着李臻刚才拍的地方,邵青山问:“我现在也行么?” 李臻摇头:“不行,要等你从心炼阁出来后才可以。”邵青山闻言了然的点点头。 说话功夫,身前密林消退,显现出一片开阔地,可见大片阳光洒在当中。李臻带着邵青山继续前行继续讲解:“这里已经属于禁地范畴,当然禁地是对外门子弟来说。核心兄弟们喜欢叫这里‘幽谷’,是平时兄弟们修炼居住之所,此地下方是就是地底灵脉之眼,由门中至宝神器‘接引’镇驻。转化地支撑护山大阵,同时扣住灵脉扩散滋养这片山川土地。” 邵青山只是觉得手笔之大有些惊叹,他现在也只是有个模糊的认识,在认知上还不知道这是多么厉害的成就。地底灵脉到底是什么他更是糊涂。更别提以一门之力霸住整个地脉是多不可思议的事。 这时候邵青山想起一个问题来,对李臻道:“记得你说过核心兄弟算我是二十七人,排最小的肯定是我,刚才听李应说有行七和行十五的兄弟在家,我还不知道大哥排行第几呢?以后称呼起来也好有个区分。” 李臻似是挺了挺身形,摆出副大哥摸样,答道:“呵,你都叫出口了还问,自然是行大了。” 听闻,邵青山斜着拱拱手玩笑道:“呀,原来是一哥,失敬失敬” 李臻斥道:“什么一哥,是大哥!” 邵青山跟着李臻走这一路下来,玩笑之间感情更加亲近几分。直到一处山边脚下才算看到一点人为景致。其实也不算景致,而是大片葯田,占地之广入眼无边。只用木障围起来无人看管。忽地一股山风吹来带来异香无数,深吸口气将这股异香吸入腹中,直入心肺,异香当中带着清爽的山风气息,另他精神一震,清爽无比。 看着邵青山恨不得将整股山风吸进腹中的摸样,李臻趣道:“我到是忘了,你体内灵气皆无,闻到这带有葯灵之力的山风跟饿及之人闻到饭香一般。呵呵,不过小心你越闻越饿”说完自顾往山脚处一片房舍走去。 邵青山闻言停下动作,嘀咕了句:“原来是葯香,难怪这么好闻。”后,追上李臻再次并肩。一起往房舍去了。 两人来到舍前,忽见一人从房舍后的山腹中走出神情欢喜,哈哈笑道:“大哥,早察觉你回来,怎地耽搁许久,身旁这便是小二十七了吧?”说话间数十丈距离就那么两步跨过。人跟着声音一起到了跟前。面带笑意的打量邵青山。 邵青山见来人笑声爽朗,表情之中透出股真性情,心中自发的生出亲近之意,一点都没有初见的陌生与隔阂,上前施礼道:“小二十七、邵青山见过前辈大哥!”这一礼下去他没着急起来,行礼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李应,而看李应的意思是受了老七之意‘以礼要礼’。而眼前这人可能就是给李应出主意的老七,那干脆自己也给他来个‘以礼要礼’。 李臻刚要张口相互介绍,却见邵青山拜下去不起来了,一怔之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全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直道来人是:“报应来得快。”听李臻的意思,邵青山心里更加有底,眼前这人看来就是正主。更不能起来了。 老七也恍然明白缘由,心里直骂师侄李应不够意气出卖自己。其实这也是核心兄弟之间相互开玩笑的一种方式,并无恶意,老七是骂李应竟然出卖他出卖的这么快。前脚刚给他出完主意,后脚人家正主就把这手段用自己身上了,怎能不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不过积年的修行老七也是见识深厚之人,脸皮更是奇厚无比,混不在意李臻笑他,神色如常,反手间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玉匣,道:“兄弟快起,老哥没什么本事,就好侍弄炉鼎,炼些葯丸。前些时日幸得一炉上品灵丹,出了三枚丹王,这其中一枚赠与兄弟全做老哥的见面礼可好?” 邵青山余光之中见李臻在老七拿出玉匣时神色颇为讶然,明白是好东西,不再作态,笑着接了。收到纳兰戒中。却还不算完,老七又翻出一物,细长的盘在手中。递给邵青山道:“这是我用葯田之中灵草炼制的法器,可辨识草木之灵,施法采摘之时不伤灵根。里面我加了储藏阵法,采后可以直接储藏起来不失灵气。现在一并送与你吧!”看来这个才是他真正打算送的见面礼,刚才那枚丹王估计是临时起意为了堵邵青山嘴用的。 再次接过,邵青山明白他前后两次送礼之意,笑着接了,也不推辞,不住赞他豪爽。老七得赞又夸他根器俱佳 李臻见俩人相互奉承起来没完,‘咳’了一声打断道:“好了好了,你都拿丹王堵他的嘴了还虚什么,非要他给你写个保证怎的。”这话是对老七说的。 老七却一梗脖子狡辩道:“大哥这是说的那里话,我同兄弟亲近亲近怎就成虚的了” 邵青山得李臻点明,哈哈一笑道:“七哥莫急,大哥是逗咱们兄弟,七哥且宽心,小弟是个嘴严的。”说完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爆笑出声,李臻在旁看的直摇头。 第十二章入阁 大乘门在家的核心兄弟除了刚归来的老大李臻,邵青山刚见过的老七兀衍还有在山门执事的老十五赑狄诺外,还有两人也在神源星上,但却出去访友未归,并不知晓李臻回山门的事。 赑狄诺是在处理完李应后才来到幽谷见李臻,同时也欢迎新的核心兄弟加入。赑狄诺不同于李臻身形修长颇有倜傥之姿,也不如老七兀衍常年隐居弄葯那样显得道骨仙风。赑狄诺的样貌是修真界里少见的彪悍型,在过了灵寂步入元婴之时会有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一般人就算不将自己容貌身型塑造及其完美至少也会保持原样。而赑狄诺不然,他在进入元婴境地之时直接将自己的外表定型成了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众兄弟问他为什么,赑狄诺憨厚一笑,只说以前瘦怕了没安全感,众人为之绝倒。 赑狄诺见到邵青山时也给了件见面礼,竟然是一堆白沙,邵青山没见过自然是不认得,兀衍常年隐居弄葯鲜少外出游历也不知道,但李臻可识货、看到这堆沙子之后以他的定力都有点艳羡,直叹这俩兄弟一个比一个出手大方。兀衍送的丹王已经够奢侈的,赑狄诺更是用心良苦,不知道从那里寻来这堆极品材料。沙子叫碝氲沙是无数炼器大师梦寐以求的东西,修真界及其稀有的一种炼器材料‘真无’就是从碝氲沙中提纯而来。而‘真无’之所以出名是因为用它所炼制出来的法宝成器之后都具有介于虚实之间的效果,凝聚随心,属于无形之器,就连神识都难以感应。要是练出这样一柄飞剑当真是杀人于无形了,聚散之间取人性命,连用神识捕捉的机会都没有。 当李臻介绍完碝氲沙之珍贵后连兀衍都大为意动。直说老十五偏心,有这么好的宝贝不早拿出来。而赑狄诺则指责他怎么不把丹王拿出来分享,没一会俩人就开始拌嘴什么陈年老账都翻了出来。说道有趣之处连邵青山都忍俊不住。开始的时候邵青山见俩人越说越不对路本想劝上几句,可被李臻拉住告诉他说这是这两人特有的交流方式,都好几百年了。 不提两人争的面红耳赤,李臻却开始跟邵青山打起商量来。他指着装有碝氲沙的玉笸箩说道:“此物及是珍贵,但你至少在百年之间都无法将其炼化。不如这样,法宝类当中你选一种,由我来炼,剩余的碝氲沙便送给我如何?你多件无形之器护身,剩下的我也能炼制一件仙宝,此物正当用。” 邵青山看玉笸箩说道:“十五哥这礼贵重,我本不敢收,但大哥既然用得上,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将碝氲沙送给大哥炼制仙宝,不然飞升仙界连个傍身的宝贝都没有怎么行?至于我嘛嘿,我看那个笸箩不错,我收下了。十五哥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赑狄诺和兀衍两人虽在在拌嘴,但李臻与邵青山的对话也都一字不拉的入耳。见邵青山这么安排都转过身来。赠品的主人赑狄诺不置可否,只说了句:“东西是你的,怎么处置也是你的事情。”兀衍虽然也很是意动,但没那么强烈,若是仙草灵葯之类的估计他早就扑上去了。 李臻呵呵一笑连笸箩带沙子全都收了,对邵青山道:“我不占你便宜,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修行就是依仗缘法行事,你若直接送我我还真不能要。说吧,想要个什么类型的法器?” 见他这么说,邵青山也不矫情,想了想说道:“我见李应脚踏飞剑潇洒无比,大哥就帮我炼一把飞剑吧。”李臻点点头起身道:“炼制飞剑正合此物功效。既然如此你这便随我入心炼阁修习,也好早些出关行走。” 邵青山还以为要等人全了开个什么见面会之类的才算完事,此时见李臻马上就要拉着自己进什么‘心炼阁’不由出声说道:“这么急?其余兄弟我还没见过呢!”他这话刚出,就见李臻,兀衍,赑狄诺三人都齐露笑意。 邵青山大惑问道:“你们笑什么?” 兀衍收了笑容给他解释:“修真者有所成后都要游历天下积攒外功,百年都难得回驻地一次,大多数人都安家于天下,并不会在一地停留,咱们核心兄弟虽多,但基本都在外游历当中,只有渡劫期才会回来闭关。想要将所有人都聚全了除非发生危机门派生死存亡的事情才会启动镇门神器召集。不然很少有聚集十人人以上的时候。这还是有几位兄弟不愿远行,只在这片星域行走的关系。” 赑狄诺接道:“不错,这还是因为门中有九位兄弟一起回来渡劫,放在平时也就五人上下,常驻门中主持事物的只有老十五一人,这也是他的修行。至于我则是离不开那片葯园子。” 邵青山听完,心下了然,又问:“那九位渡劫的兄弟呢?” 这回却是李臻回答:“他们九个在一起闭关,等你从心炼阁中出关应该可以见到。兴许你还能赶上修真界一大盛况,九人一起渡劫呵,连我都没见过的场面!” 兀衍于赑狄诺也是神色颇为期待。 邵青山只知道那九位兄弟在闭关不方便打扰,至于李臻说的渡劫场面他一点具体概念都没有,到没什么表情。 三人又给邵青山补充了些修真界的基础知识。赑狄诺因门中俗务放不下,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兀衍也跟着一起离开。邵青山放不下俗礼,将两人送到门外,回身就见李臻笑他:“修真之人聚散离合看的及淡,你这一送日后可能就成了他们二人拿你打趣的话柄。”见他神色如常,毫不在意,起身道:“我们也走吧!该送你入心炼阁了” 两人由李臻引着,进了山腹入口,行进数百丈的距离猛然入得一处巨大山洞,山洞四壁浮刻墨色铭文,中央处悬浮一大钟摸样器物,不停旋转,下方有地窟十数丈宽,蒙蒙一片白色氤氲不停翻涌,状如滚水。偶尔有一丝白色氤氲之气被抽于钟身,盘转之后化作金光从钟顶射出,没于嵌在山洞穹顶之上一硕大明珠内。 见此情景,邵青山猜道:“前边那可是地底灵脉阵眼出口?” 李臻点头:“不错。” 邵青山:“那上边那口大钟就是神器?” 李臻:“你既说对了,也说错了。” 邵青山:“怎么讲?” 李臻:“你说对了是因为大钟是神器的一部分,你说错了是因为大钟不是神器全部。” 邵青山:“哦!那全部神器什么样? 李臻:“我也不知道” 邵青山:“怎么可能?” 李臻:“怎么不可能?我入门以来就没发生过可以让神器相合的危机。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样。” 邵青山:“原来这么回事。那神器怎么成了心炼阁?” 李臻:“神器为何不能是心炼阁?” 邵青山:“”他被噎没词儿了。 李臻:“好了,莫要在耽搁,你就在地眼之上盘坐入定即可,定中自会见心炼阁所在。” 邵青山闻言走上前去,抬脚在白色云气上踩了踩,感觉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踏实了两只脚上去,站稳后,头顶钟口盘坐在氤氲之上。闭目入定。 李臻在一旁观看,见邵青山坐定之后便点点头满意的离开了。 李臻身影刚消失在洞口,邵青山的身形就开始缓缓的随着头顶那口大钟旋转起来。 邵青山盘坐之后,闭目凝神,心绪沉静于外物不扰,内神清明。转眼眼间就入了定境。 定境是一种什么状态?好比一个人睡觉做梦,睡魇着了,于梦境之中难以脱离,这时候心神恍惚之中会有一丝清明,潜意识里明白这是在做梦。这个潜意识就相当于修行人的心中灵台,而此时邵青山灵台清明,心神通透,自然明白已入定境。可是心神沉静之中灵台清明,他是知道自己已经入了定境。但之后怎么办?李臻说定境之中自会见心炼阁所在,可除了心神感应一片虚蒙之外他连心炼阁的影都没见着。没办法他只好等。可就这么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定境之中没有时间概念,邵青山感觉像是过了几年几十年,又感觉像只过了几分钟。他已经闹不清楚了。 继续在定境之中等待,邵青山一直未见心炼阁的影子。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等不下去。入定以来压根未见心炼阁的踪影他怕出差错,想定先出定,问问李臻到底怎么回事。念头一起本该心神自浮,离定而出,可念头起了,定境未离。这下可好,他发现自己在定境之中出不去了。在地球的时候也入过定境,可那时入定和现在入定又有不同,在地球时是修炼‘入大定’心法,所感定境依照心法催动感应更深层次的境界。说俗点那时候定中还有点事干,境中不觉无聊。现在倒好,修真界在定中发呆的自己应是第一人。更可气的是他发现被困在定境之中无法起身出定。竟然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第十三章女鬼心魔 定境之中是心念所成,本心所指,在定内所展现出来的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情感反应,不受人体的生理局限,既此情既真情。而普通意义上的真实情感并不代表就是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最真实反应。比如我们在碰到什么突发状况时受外界场景刺激,身体自然而然会心跳加快,血液流动加速,造成紧张恐惧,害怕等情绪。或者是各种腺体催发的激素刺激大脑神经所产生的一系列‘情感’,这些都只是生理反应而已。 这些时候不少人会感觉自己心里其实并不害怕,或者并非发自内心的想有这样的感觉。可身体不由自主的不听使唤,产生种种情绪带动心境不宁,从而也跟着催生出根据身体反应体现出来或喜或悲的心境。这些就是佛门所说的‘表象’,于本心来说‘我’并没主动去害怕或者去产生这些情绪,都是身体受外界刺激自发而成。像有人说某某天生脾气就大,其实压根没谁天生就怎样怎样,只是这个人身体容易受外界刺激而易怒罢了。这也就给普通人造成各种这样那样的情感困扰。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出家入道,念经礼佛远离红尘的缘故。 修真人成就先天之体后身心内外不受外物所动,寻常人那种自发的情绪更是没有。其实这也是邵青山起点太高,寻常修真者那有他那么好命。“不到灵寂难成先天,不成婴儿难有寿元。”这是普通修真者群里最流行的一句话。修行之艰可见一斑。普通散修是要一点点由凡身熬到灵寂期,自身修为具足凝结金丹,改经换脉成就先天之体,这才算正经入了修真的殿堂。其实到这一步往后就该说是修仙了。 灵寂期后成就金丹,在世俗还有个称呼叫‘大成真人’。传统意义上的修真指的就是到灵寂期金丹凝结成就大成真人这一步。而先天之体也只有到金丹凝结才能重新洗练肉身炉鼎将后天之气驱除体外,体内所沉积的污垢也随之排出,自此身外功初定,先天炉鼎已成。按老百姓的话讲叫脱胎换骨。从科学角度来说普通人在达到一定年龄之后身体就定型不在成长。所谓先天就好比腹中胎儿,身体各项机能正如新芽生机盎然之时,先天之体也可以说就是要成就这种状态,从成年退回到不染尘垢的婴儿形态。民间说修真是逆天而行也有这层意思。 邵青山命好,被大乘门神器选中成为核心子弟,李臻找到他后赠他‘天元丹’就相当于送了他一副先天炉鼎。让邵青山的起点直接一步到位,只需要在境界感悟上补足既可。这可比普通修士路好走太多了。如果说普通修士灵寂期前的修行速度是走,那他在灵寂期前则可以直接跑步前进。不用一点点的再去积攒外功锤炼凡身。 此时再说被困在自己定境之中的邵青山,平时被这样困在自己的定境里,若一直无法离定可是生死难料的事。修真者困在定中难离有两种状况,一是修行中心性印证之时有惑难解,入定之后被自身心神所困,解惑方能出定,若是想不明白的话就会困在里面一直想,除非那天定中顿悟,不然一辈子都未必出得来。在有就是遭人暗算被下了套,于定境之中挣扎难以离去。所以一般人在入定之后身边总需要有人护法或者寻找隐秘之地。凡是被困在定中所感时间可能是百年一瞬也可能是一瞬百年。两者之差就看个人缘法了,福缘深厚的是百年一瞬,定境中百年光阴度过,而外面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倒霉的可就惨了,定境中一瞬间,身外以是百年,未成先天之体可能肉身消亡而人也直接挂掉。但金丹凝结之后便无所谓,有金丹自行运转引天地灵气入体以供滋养,基本到这种境界若无大灾大劫的话想死都难。 但邵青山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李臻说过入定之后便可见心炼阁,他不光心炼阁的影没看着,连自己都被困住,试了许久依旧无法离定,但他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在想原因。灵台之中清明,无怖无惧,心神明透,这都是定境的体现,自己功力境界未足不能常耗神念体察内府,但那是用神识感应自身,非是定境之功。到底那里不对?胡思乱想之下邵青山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最后干脆不想,李臻说他的修行依仗缘法,那此时就当自己的缘法未到,既然无法离定那继续入定便是。 有了计较,邵青山摈除所有杂念,心神沉浸,于定境之中仿佛再次入定,灵台之中一片空明。 不知过了多久,邵青山忽有所觉,睁开双目,入目所见竟然出现一名女鬼飘飘然靠近自己,白色麻衣批身,散落的黑发之中隐隐闪露出一张及其苍白的脸,没有瞳孔混白色的眼球怨毒的瞪着自己,血红地嘴唇之中能见两颗獠牙 见如此恐怖景象邵青山是本能的起身就跑。没办法,他从小就怕这些东西。这突然出现的女鬼直接将他的恐惧从心底勾了出来。邵青山可是真的被吓着了,此时越跑心里越怕,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瞬间湿透全身,偷眼向后看去女鬼无脚,就这么飘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越追越近,眼瞅就要及身,鼻中仿佛都能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儿。 邵青山嘴里‘妈呀’一声,足下加力,试图甩掉女鬼 刚才跑时还没觉得,此刻眼看女鬼及身,他只觉心中一紧,冷汗又出了一层,脚下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总算稍稍拉开点距离。可女鬼依旧紧追不舍,此刻更是状做疯魔张牙舞爪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邵青山心里焦急,步伐越快,渐渐地突然感到足低微热,越跑越轻。渐渐地手足俱热,速度更是快如掠影 这是怎么回事?心念电转之间,邵青山猛地停下身形,站那直骂自己“没出息,丢人”他身后的女鬼出奇的没再追上来,就那么保持着丈许距离,冷冷的飘在那里,周身散发出无比怨念,仿佛死于天大冤屈才化成厉鬼。邵青山已经回过神来,女鬼应是心魔所化,可笑自己惊吓之中竟然除了恐惧再无其它。也难怪,此时还在定境之中,所受所感都比生理反应敏感十数倍,这怕可是真怕,怕到心底最深处的那种恐惧。所以他全然忘乎所以的拔腿就知道跑。直到手足俱热心中似有相熟之感浮现才翻然醒悟。明白这是在定境之中心魔浮现,要是一直恐惧不敢面对,一直跑到死都是可能的 既然明白过来,邵青山那里还有恐惧之意,反身过来笑嘻嘻的打量女鬼,看着看着他可瞧出点不对的地方来,指着女鬼外露的獠牙笑道:“靠,你到底是僵尸还是鬼?这玩应你也有!”说着竟好奇的伸手去摸就在这一伸手之间,女鬼消失了,邵青山为之一怔,恍然明白,道心魔已破,境界更上一层。 女鬼消失后,邵青山也收了身形,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清凉,变换之间他已身处一片草地之上,天空云色如铅,阵阵闷雷声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此景却已经不是他心境所化,像是实景,至于怎么到了这里他还没弄明白,是否还在定境也不知道。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站在那感受了会这天地间的凉爽,邵青山信步而走 这一步迈出,他的修行将正式开始。 草地是在一片荒野之中,邵青山走了许久也未见其它,没有人烟,不见鸟兽,不见山林,只有入眼无边的茫茫草原,伴随自己的是一直未停的细雨。翻手之间,手中握了把雨伞,纳兰戒还可以使用,看来自己应该是被转移到了其它地方,可这又是那里呢?打着雨伞邵青山只得徐徐前行。细雨就这么下了七天七夜,邵青山也走了七天七夜,先天炉鼎不吃不喝倒也无妨。况且此处空气中所含灵气不少,虽然他不通法门,没法刻意收取,但无意间也被他吸收了些,行动起来不至于觉得疲乏。 七天了,入目所见景色未变,细雨虽停,可铅云未散,阴沉沉不见生气。邵青山就这么走了七天,雨停之后将伞收起,继续走。他心中坚定一个目标,只要一往无前必然有所得,这是第四天依旧未见其它后给自己定下的信念。他不信这里就只有茫茫草原,连个山脉林海都无。 渐渐,景色有所不同,茫茫草原有了边际,极远之处泛出一线黄沙之色。难道出了草地又入沙漠?晃了晃头,邵青山依旧身形坚定的前行。不管草原还是沙漠,只要一往无前必有所得,草原不就是这么让自己走穿的么!这是第五十个昼夜,邵青山见到草原边际。 又过三日,终于来到草原与沙漠交界处,回身望了望自己走过的来路,邵青山隐隐有些明白,这片天地可能就是心炼阁。而这五十多个昼夜独自行走下来,自己都能感到心境上的变化。心炼阁既是炼心地呀!最后深吸了口带有草香的空气,一转身,面对的是黄沙漫天 第十四章遭偷袭了 踏足黄沙之上,刚踩下去,邵青山马上就把脚收了回来。这沙子太热了!透过湿漉漉的裤腿能感觉到上面的高温。裤脚一片水汽蒸腾,已然干透。连皮鞋低儿也被烫掉层漆面。这可怎么办?走上去还不得被烤熟了?但四周望去除了沙漠就是草原,再无它处。沿着草原与沙漠交界处又走了两昼夜,以轨迹来看沙漠仿佛是将草原包围在中央,无奈下别无他想,邵青山干脆蹭脚跟把鞋脱了。赤脚踩到热砂之上。选了一个方向拔足狂奔。先天炉鼎烫不坏,最多自己难受些。一往无前也是一种修行,他想试试 沙漠的温度有多高?这么说吧,现在的如果有人看到邵青山,男人会冲他挑大拇指,说:“嘿,哥们你真潇洒。”女人会面色羞红的啐他说:“流氓!”因为什么?因为他现在在裸奔!衣服——早就化成灰了!这沙漠是越跑脚下越热,以至于在他跑了半天后衣服‘呼’的一把火竟自燃了。那一瞬间邵青山成了一只奔跑的火球。初时还吓了一跳,可见身体并不怕烧他也就没当回事,感觉上这火貌似还没有脚底下传来的温度高。 不知何时,赤裸身形的邵青山感觉皮肤有些烤的慌,抬头一看竟是跑出了铅云覆盖的阴影区,入目所见两个硕大太阳挂在高空炙烤着大地,难怪这片沙漠温度极高。草原能保存完好还亏了那一直未散的铅云。否则双日之下只怕什么草都枯了。在阴影区域内感觉还好些,但出了阴影后邵青山是越跑越嘴里泛苦,脚下一刻不敢停顿。沙漠温度之高以他先天炉鼎都有些难以承受,更何况见到太阳之后空气都跟着灼热无比。这那是沙漠,简直就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火炉 可又能如何?先天炉鼎不惧水火,此时体感温度虽高但还伤不到自己,只是吃的苦头很大。咬牙忍忍还挺得住。不得不说他心性坚韧连李臻都赞叹。凭着这股劲头,邵青山就这么坚持下来。逐渐适应了高温的环境,跑累了还能停下来喘口气,不惧足下赤热。其实他也是被这高温炼透,体内积攒的真火不比外面温度低,也就不惧了。 整整狂奔了一天,沙漠未见尽头,邵青山也没指望一天之功就能跑出去。终于熬到两颗太阳都落下,温度仍高,但多少有些纾解。已经完全适应这种极端环境他反倒不在乎了。挑战一天的身体极限,此时也颇感疲累,草原之中体内积攒的那点灵气早就耗尽,还未得具体法门他也不知道如何引灵气入体。此时环境稍好干脆休息一晚,以作恢复。 烈日之下确是一丝灵气都感受不到,不似草原那般润足。不过盘坐之后邵青山以神识探察内府,发现体内竟然积攒了不少真火之气,与灵气不同,这些真火之气及其刚猛,将浑身经脉鼓塞满满的,丹田气海处也是一样。难怪这样高温也不觉难忍了,竟是从里边‘熟了’。 体察一遍,周身无碍。空气之中由于少了双日炙烤温度降骤降。若非他以是先天炉鼎估计这样的温差之下立时就得感冒。不过没先天炉鼎也走不到这当中来。虽然光溜着身子,但这么多天下来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他就没在意是否有伤风化的问题。正盘坐养神时,邵青山耳廓微动,周围似有细细沙响传来,不疑有他,只当夜风所至。还没等他将听力收回细细沙声渐成沙粒微震的响动,身下也有明显感觉,一时间似乎整个沙漠都在轻微的颤动。 觉出不对,邵青山立时起身,四下张望,可星光之下沙漠的空气中一片薄雾,夜晚的冷气与沙漠的温度对冲所产生的水汽不断升腾。吃雾气所阻,四下望去不过看得丈远。也就片刻功夫,沙漠的轻微震颤已经转变成很强烈的震动,仿佛不远处有万马过境,甚至更为强烈。 迷雾遮挡视线可遮挡不住他的身形,邵青山辨清方位后,循声而去。他要看看这地狱般的恶劣环境中是什么东西能发出如此声势,感觉上仿佛还是个极大的群体。若是能碰到人烟那就更好,可想了想他又否定,普通人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若非自己仗着先天炉鼎早就成了灰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邵青山边跑边思索着可能性。突地!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像是被野兽盯住一般,紧接着,余光瞥见迷雾中一点寒光闪现,瞬间就到了眼前直奔自己而来,速度之快令人胆寒。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惊骇之下邵青山本能侧身,堪堪躲了过去。顺势看去一银白色的棍状物没于身后热沙之中。无故被人偷袭是件非常让人生气的事,邵青山愤怒回头,这时就见迷雾中一个黑影渐渐靠近,伴随一阵‘哗哗’似马蹄踏沙的声音。 近了,邵青山终于借着星光看清来者。竟然是一个人,一个仿佛仿佛秉承厉气而生的暴虐将军,披盔戴甲,气势威武。胯下之骑也披重盔挂铁围,坐骑似马,但几乎有地球马匹四五倍大小,宽大的蹄子簸萁一样踏在沙地稳如磨盘,斗大的头颅覆盖面铠,只露着两只猩红的眼睛。喷声响鼻,气息打在沙子上‘哧’的一声冒起白烟。 邵青山一时怔住了,虽然来人未露出面貌,全身裹在盔甲之中,但看其外形应该属于人类。只是这坐骑太威猛了点。他仰头刚好跟那两只猩红的眼球对上。向后退了一步,才与坐骑之上的那位目光交接。两厢对视之下彼此不让,被人抽冷子偷袭一下邵青山本就憋股火,此刻见了正主那还能有好脸色。只是他还没将更凶狠的目光酝酿出来前来者已经出声。 盔甲之下,那人顺手又抄起一根明晃晃的东西,这下邵青山看准了,是一根银色长枪,样子跟标枪差不多,无缨无穂,枪头极尖。想必身后没入沙中的就是这玩应。见此凶器,邵青山未躲。那人抬手一挺枪身,直指邵青山面门,喝道:“你是何人?在此作甚。”竟然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这人口气不善,本就憋着火的邵青山怒道:“纵器行凶仗着你块大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怎地?哎呀?你怎么会说地球话?”他才反应过来。 可那人却‘咦’了一声,道:“你非我地之民,怎晓我地之语?地球又是什么东西?”他也纳闷眼前光出溜看着像本族人却又一点本族特征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懂他们的话。 邵青山一听,貌似这人听自己说话也是他们的语言,可自己听他说的明明是普通话,这到底怎么回事?还带自动翻译的?那人似也不解,见邵青山愣神竟然没趁机拿抢捅了他。思忖片刻,邵青山想到一种可能,只是有些不太确定,难道神器将自己送到一地还附带跟踪服务?想到这觉得有些荒谬,可转念一想,神器之能也非是自己所能测度,说不定还真就是这样。不管他想的对不对,总在这上纠缠也不是办法。邵青山对那人道:“此事另有玄机,跟你也说不明白。你能听懂我的话自是更好,省的来回比划。我且问你,好端端的你偷袭我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 那人一扑棱脑袋,带动胸前盔甲跟着‘簌簌’擦响,也不在语言问题上纠缠“呜哈哈”一阵狂笑道:“我见雾中有一条白晃晃之物奔行,还以为是什么沙兽,抬手便射了。那知竟然被躲过去,大奇之下过来一看,却是你这光出溜的‘怪人’。险些被我当沙兽宰了。哈哈哈”听那人讲完,邵青山面皮发热,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翻手间取出衣物,可一见空气竟然着了,普通材质根无法承受这里的温度,没有烈日炙烤也是一样。无奈甩手抛掉,半燃着的布料落在沙地瞬间成灰。见邵青山这一番动作,那人在坐骑上‘哗啦啦’抛下一堆东西,像是一身薄铠,粗声道:“喏,套这个。还以为你就是这般,原来也是个穿衣服的!那盔甲是甚做滴?忒不耐火。”语气中对邵青山拿出的衣裤化成灰很是不屑。 不理那人嘲讽,邵青山七手八脚的将薄铠上身,抖了一抖,稍微大点,不过还算穿得。这人把自己当‘兔子’打了一把,现在又送自己一套‘衣服’邵青山知他不是故意要射杀自己,拱手谢过后,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沙漠还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不待那人回答,远处‘哦喽喽’地传来一串嘶鸣,那人胯下坐骑听到这声音微微躁动,抬起蹄子在沙地刨出个坑,又喷响鼻,气息打到沙地上‘哧’地一声冒股白烟。安抚住坐骑,那人来不及回答邵青山的问题,将坐骑打个横,俯身探臂揪住邵青山的前襟处一把将他提了上来,说道:“大军行处,你来历不明,先跟我走吧。有话回头再说。” 本来就打算问清楚后请他带自己离开这里,此时见他也没放过自己的意思,邵青山干脆没反抗,顺从的让他拎小鸡一样拽了上去。在地上还不觉什么,一到这坐骑上他才发现这人的身型魁梧跟二层小楼一般。自己坐在他跟前,比较之下宛如儿童。坐骑背脊太宽,他要用骑姿除非拉‘一字马’才行,地方够大,邵青山干脆盘膝而坐。将邵青山提拎上来以后,那人使蒲扇大手一拍坐骑,也不见缰绳牵引,坐骑似有灵性一般知晓人意,反身顺着传来‘哦落落’的声音方向拔蹄轻奔而去。 第十五章神之地 掠走邵青山那人叫兀灼,在他本族中意为天火降临,是及其尊贵的意思。同兀灼互通姓名又耐着性子听他以及其骄傲的口气将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对他讲明后,邵青山随口奉承了两句,本来想打击他一下,可他现在心情大好,嘴上留德了。这么多天下来终于是见到活物。 兀灼的坐骑体型雄伟,桶粗一般的四肢,簸萁一样的蹄子,坐在上面跨跶跨跶之间耳际生风。在下面只觉得这畜生面目可憎,尤其那对猩红的眼珠,犹如魔兽。可现在坐在上面又完全是另一番感觉,这玩应跑起来太稳了。速度还快,在前边安个风挡简直就是辆跑车。 伸手拍了拍那宽大的脊背,邵青山问兀灼道:“这坐骑叫什么名字?样子跟我家乡的马差不多,就是体型比它小点。”兀灼‘呼哈’一声,催动坐骑加力,道:“马?没听过!这是成年的负浮岩兽你到底是从那里来?连浮岩兽都不认识!还能在‘神禁之地’不穿铠甲没死掉,你又是什么人?” 原来这是浮岩兽,自己从来没见过当然不认识!将名字记住,邵青山转了个圈,面对小山一般的兀灼,仰头道:“我是一名修真者,修真者听过吗?哦,不知道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你说这里是‘神禁之地’?给我讲讲怎么回事?” 兀灼面铠之下看不清表情,但铜铃一般的大眼中透露出几许敬畏,沉声道:“神禁之地,自然是神呆的地方,只可惜如今神抛下了我们不在了,神之境就变成了神禁之地”他说的笼统,邵青山听着也有些糊涂,又追问几句,可兀灼似是对此甚是忌讳,只大略的告诉他,当年神还眷顾这片土地的时候,此处水草丰美,物种繁衍生息不觉。他们都是神的子民,可自从神消失以后不在眷顾这片土地,此处就成了如今摸样。他们以为这是神的惩罚,就把这里列为禁地。由于神曾经在这里降临,神禁之地也就这么叫开了。 明白之后邵青山不知做何想,神什么样他没见过,可修真者的手段他是清楚的,恐怕兀灼口中的神未必是什么真神,修真高手也说不定。 这片火炉一般的沙漠叫荒沙塬,而邵青山凿穿的那片莽莽草原就是神临之地,被整个荒沙塬包围在中央。那片终年不散的铅云兀灼说是神走之后就出现的,曾有人看到神临之地降下万道天雷,之后神就消失了,天雷过后那片铅云便出现,从此就没再消散。以至于后天来出双日,将此大地炙烤成现在的荒沙塬,那片草原是土地上唯一保存下来的。至于邵青山问荒沙塬有多大,兀灼叹息了一声告诉他失去神的庇佑后天出双日,如今有土地的地方都叫荒沙塬,只是这里是最严酷的地方而已。这就更加深了兀灼他们对神临之地的敬畏,那片草原被划为禁地以尊天神。 根据他所说,邵青山隐隐有些猜到,兀灼口中的神该是修真者,渡劫什么景象他没见过,不过那万道天雷或许就是什么雷劫也说不定。至于后来消失嘛,则有两个可能,一是渡劫成功离开此地游历去。二是渡劫失败魂飞魄散。至于是那种可能他不知道。 此时兀灼带着邵青山已赶上他所说的大军。本以为兀灼身形已属巨大,可现在身处军中,邵青山发现兀灼只能算是中等身形,在他们这骑前就有一位,拱山一样,顿坐在浮岩兽上,他这骑比例到相衬。兀灼归队一点声息都未引起,四周不时还仍有游骑加入,自动并在后面。无人交谈,只有前方间隔出现‘哦落落’之声,是召唤,也是‘信标’。 并骑之后,浮岩兽脚程于大军同步,缓缓而行,吃得军中沉闷气氛,邵青山也没了说话的性质,一眼望去,大军所过之处搅得雾气消散,茫茫不见首尾,俗话说人过一万,无际无边。如此庞大一股军流这是要往那里去?是进攻还是只是行军?他不知道,也不方便问,兀灼虽然待他憨厚,可有几分也是拿自己当奸细看待。言语中也是防备。而兀灼见邵青山问的问题实在跟大军不着边他也就没近一步采取措施,能只身在荒沙塬中行走不带防护而无恙,他知道,这人也非寻常。 行军中气氛沉闷,没人交谈,身后的兀灼也沉默不语,邵青山干脆继续休息。盘坐之中沉静心神,于外物不扰,心神中一点灵光乍现,他入定了。定境之中入眼景物变换七彩纷呈,恍如绚丽梦境。此时定境之力更上一层,已经可以在境中视浮心中所想,便会在境中呈现。这就跟梦中清醒差不多。只是梦中有时候意识到了在做梦但心有所碍,只知梦境不知‘我’。而在定境之内是本心体现,这个‘我’是心神通透明性无碍的。梦境,定境,一字之差的区别就在这。 定境中邵青山自发的运起‘大入定’心法,除了这个他不会别的。在定境之中寻找神念本源怎么找?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那‘大入定’心法是一种体悟神念所形成的心印,可以引导也能让受者体会那种心境恍如自身之境,但每个人机缘不同,所感悟后的体会也不一样。而邵青山于定境之中再次感受一遍那种心境之后境中之景自发而变,虚蒙蒙不知来处,仿如定境消散,可他人未离定,心神不知沉浸何处,又如虚蒙既是心神所化,他进入了一种‘无我’状态。 无我便不知我,既然连我都不知了这人基本可以说是没了。但这却偏偏是大入定心法的法门所在。只有无我方能知我,而无我之后在到‘知我’之境便是神念所指本源所在。他现在可以说入门了。于定中生慧散尽心神已达无我之境,此时他若悟到‘知我’反源归本便属于彻底入门。再入定便能境中如常不必在去感受那段心印了。当初那位前辈也就走到这一步。 定中突有所悟的邵青山散尽心神悟‘无我’之境参‘我’之源,通神念之根本,于境中一片虚无。不提他定中如何,他身外可有些热闹。兀灼在邵青山入定后只当他是睡着了。等大军行抵目的后邵青山还没‘醒’疑惑之下兀灼伸手一扒拉,这可倒好,他直接被拍了下去,一点反应没有,硬挺挺的,两掐印盘坐之姿丝毫未改,就这么大头朝下栽入沙中半截。 兀灼愣了,在坐骑上呆立片刻,拍出那只大手还半举着,两颗牛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手下空处,数息间才回过神抄手将入沙半截的邵青山捞了上来。托在眼前仔细打量。在轻铠之下邵青山的身体入手极硬,微微诧异,兀灼试探的又加上几分气力,仍见他似是无觉,本就粗豪的兀灼索性放开性子使了全力,可全力之下就像捏到了天地间最硬的石头,咯手之极。 吃痛轻呼一声后,兀灼又将邵青山撂下,细打量,见他似成顽石。不明白邵青山出生了什么事,摆弄之下不见反应,他索性干脆不管。此时大军以止,前方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岩山石璧,看到此处,兀灼有些感怀,自从天出双日后他们只能在这样的地方凿洞挖府以供栖身,国家没有了,城池化成沙砾,流民四迁途中暴亡无数。剩下的子民一代代繁衍、适应、进化,终于积累之中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直到兀灼这一代才再次壮大成长起来,可是此时战争又爆发了。 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中水道无疑是生存下去的唯一保障,可是兀灼他们的水道干枯了,族中首领尽起精壮训练成军,开始带领全族跟随水道迁移,迁移再迁移,遇到盘踞水道的弱小部族,反抗的他们就消灭,顺从的——也消灭,只留下母系为本族繁衍后代。这是一个既严酷又残酷的世界。为了生存人人都在拼命的活下去。 本是一片虚无之中,邵青山忽觉灵觉归复,境中神台浮现,恍若天地鸿蒙之中始之‘我’在,知我之境,体身如常,于灵觉之中知生‘我’于虚蒙,仿如大梦初醒,方知我是‘我’。遽然神气聚敛成形,于境中神台浮现如烟身影,飘飘渺渺盘坐于上,似虚似实,明灭不断。猛地虚影神目磕开,六觉复识,耳边就听一粗豪声音喜道:“你可终于醒了。” 邵青山醒了,神台之上虚影睁眼那一刹那,身处一处石窟中化作顽石一般的邵青山也睁开了眼睛。兀灼就在跟前瞪眼珠子瞅他。 他达到了‘知我’之境,境中显‘神台’而非‘灵台’,灵台是心念所化,神台可就不一样了,它是神念所成,而从‘无我’到‘知我’这一过程就是将神念从无形到有形化,于‘我’可感,此时再入定以不是普通修真者的心念沉静之境,演化神识推演心中所悟那么简单。神念本无源,邵青山大悟凝神念之法得知‘我’始之来处,而神台之上浮现的就是‘我’。这个‘我’也就是邵青山,他以身心内外不二,邵青山既是‘我’。 说来繁杂大家心里有个大概就好。 此时邵青山站起身,微微一笑,抬手间掌中光华闪动,以是多了一枚释放着炽烈气息的圆珠卓光刺眼。兀灼更是惊奇,他那里见过这个,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摸,可还没等碰上,他‘嗖’的将手抽了回去。 第十六章成神了 脱去盔甲露出真容的兀灼是相貌及其粗犷的大汉,大脸盘,大鼻子头,大嘴叉子,眼珠不瞪目都跟腕口大的铜铃般,粗砂纸样的脸皮下鼓塞着道道横肉。这副相貌赛似活阎王。心力差的被吓死也说不定。可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上此刻却表露出极其肃穆甚至万分敬畏的神情。小山样的身子匍匐在地,状及恭谦,任邵青山怎么扶他也不起来。口中不停念叨着碎语。 怎么回事?说来简单,自从兀灼他们的大军到达目的后稍作整顿便发起攻击,对方不过一弱小部族只因于水道之上盘踞便遭了灭族之灾,只留母系得以苟存。这种情况对兀灼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弱肉强食是生存下去唯一的选择。占了此处后因水道丰足,兀灼的首领便决定暂时迁居此处。而兀灼也住进了此时栖身的岩洞,他有家人,妻子和孩子,只是大军行走不益随行,族中老幼在攻占一处后才会派人护送道此处。尤其是孩子,是全部族血脉的根本。 安定下来后的兀灼拿成石化状的邵青山无法,只好扔岩洞里不管,忙他的去了。邵青山这一定坐了多久?整整两百多个昼夜,兀灼的妻儿早就已经跟随族中老幼抵达,一翻安顿后他的儿子兀罕得到一间自己的石窟。兀灼因妻子到来后便觉得角落里成石化状的邵青山在那摆着,有些事做起来很别扭。便将他转移到了儿子兀罕的石窟里,并吩咐儿子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即通知自己,他想知道邵青山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为何能如此坚硬。 兀罕只有七百日大(此地没有年月的概念)相当于地球十岁左右的孩子,但身量已经跟邵青山差不多,甚至更为魁梧,套在邵青山身上的轻铠就是兀灼给儿子准备的,却先披到了他身上。兀罕听父亲的吩咐,每天这么盯着,刚开始还行,可时间久了兀罕也失去耐性,该干嘛干嘛了。就这么足足过了两百多昼夜,在爷俩都逐渐淡忘此事的一天夜里,兀罕睡梦中忽有所觉,反身轱辘爬起,做警觉状。但睁眼一看,却见洞内一片柔光有似雾非雾般云状物从四面八方显现,洞口,岩壁之中到处都是。此景之下惊奇的兀罕呆愣半响,忽见雾般柔光云气岿然而收,盘卷一处,翻滚之间没入一物中。仔细瞧了竟是父亲交代自己照看的‘石人’。 大奇之下兀灼上前将‘石人’从杂物中搬出,左瞧右看不知何处蹊跷,忽想到父亲盯住,连夜跑去告诉兀灼。而险些被撞破‘好事’的兀灼顾不得叱责,爬起身跟着儿子回了石窟。听完一番叙述后兀灼万全起见干脆就这样一直守着,将儿子撵去找娘了。直到双日初升他听见微微响动爬到邵青山跟前查看,正好撞上化石一般的邵青山睁眼,惊喜之下出声。而后邵青山施展新悟神念之力将积聚在体内的真火之气凝聚成珠,兀灼好奇伸手去摸,被‘烫’之下似是触动了某跟神经,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族内传说中神所展现的神迹么?对神及其敬畏的他直接匍匐下拜,嘴中喃喃念动祷语。 邵青山大悟之中有所得,本是神念一动凝成此珠正要好好体会一下,却见兀灼伸了下手之后便像个棕熊一样跪拜自己。被兀灼的举动吓了一跳,顾不上体会这种大悟之初的境界,收起珠子伸手扶他,可刚手尖刚触及,兀灼就像恐惧之极的小兔子一样匍匐着往后退了退,在伸手,再退。邵青山迈了两步,兀灼退到洞口 这场面多少有些滑稽,兀灼那大身板匍匐在地都赶得上邵青山站着高。而就是这么一个庞然大汉面赛阎王一般的兀灼被邵青山碰一下都似及其惊恐的退避着。 无奈,邵青山只得侧开身子,苦笑的瞅着。兀灼嘀嘀咕咕半天终于停下嘴中零碎,抬头及其虔诚的望着邵青山恭声道:“尊敬无比的神呐,请您宽恕兀灼的无知,原谅兀灼对您的不敬。您终于再次降临大地,您的子民有救了”随后又是一段碎语。 邵青山好悬没跌个跟头,被人捧成神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以前那里有过这么高的待遇。想否认吧可看兀灼那模样是个认死理的,自己说不是他未必当真,可总让他这么趴着也不是回事,干脆,就当这一把神又能怎地?何况这感觉还不错 只见他口出‘神言’道:“你称我为神!我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当我是神我便是神,我当我不是我便不是,全凭你一念所得。”兀灼跪地大拜,山呼神明降泽救我等神民于苦厄 邵青山现在那里有这本事,摇头道:“这个我无法应你,或许有一天能,但不是现在你起来吧,总不能老这样跪着说话!”兀灼一晃大头,不肯起身,对他来讲在神的面前自己只是卑微的神民之一,那有资格站起来。何况昨夜听完儿子所述种种已经有所怀疑,今日一见‘神迹’他十分肯定被自己掠来的邵青山就算不是神本人也是神的使者,都是无比尊贵的存在。想起自己的冒犯,那射出的一枪,心中更加不安,那还敢起来说话,只望神不要怪罪自己才好,他如此表现也不是没有讨乖的成分。 几叫不起之下,邵青山状做欲怒,兀灼大骇,肝颤之下起了,肃然躬身而立,哪里还有两人初见时那暴虐将军的气势,温顺的如小猫一般,只差喉咙间发出‘呼噜’声。 起来之后洞内气氛一时沉闷,俩人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兀灼尽量眼观鼻鼻观心保守元一凝神时刻准备聆听神训,可余光瞥见邵青山时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被自己捡回来的竟然是神明。其实兀灼这番举动未必就是他本心之举,对于神明的敬畏,代代相传之下产生的积累效应等等,各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在见到‘神迹’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大脑、记忆瞬间受到刺激,而产生一种‘明悟’的生理状态,将所见所闻与部族内流传中对‘神’的印象重合到了一起,所产生的本能式地敬畏之举。 可匍匐之后,经过一番折腾,到被叫起,这‘明悟’感所激发的生理反应渐消,生理状态逐渐恢复如常,回过头来再看邵青山就多了一丝不可思议。而这就是生理上一个‘我’和心里上一个‘我’的区别,若换作修行人在此即便真是神临也不过是敬仰而已,因为修行人不受外物所扰,无怖无惧,用俗话说就是不受生理上所催生处理啊‘七情六欲’之感的困惑。 不说兀灼的心里如何做想,毕竟邵青山显现了神迹,于族中代代相传的一样,就算他真不是神也一定是跟神有关系的人。不管怎样,兀灼都得将此事报告给首领。这可不是他在行军当中捡了来历不明之人的小事儿。 兀灼几次想开口,又不敢,在那表情变换。邵青山打量周围,见是身处山洞所凿成的栖身之所,好奇看了看,见内深几丈、洞内高宽倒也符合兀灼这样巨大身形人所用。回过头见他在那吱吱唔唔想说什么,可偏生不敢张嘴的样子,笑道:“就算我真是神,你也用不着怕成这样,想说什么就说!” 兀灼如蒙神旨,恭声道:“神主降临,兀灼要将这好消息报于族长”他还没说完,邵青山打断道:“不可”至于不可的理由他一时想不出来,索性摆起‘神威’道:“此事只可你知,若传出去我只能离开。”兀灼不解,错愕而忘形,一颗大头抬起与‘神’对视蹙眉问:“这是为什么?”说完,马上意识道自己不敬之举,本能之下又要匍匐在地,求得原谅。 还没等迈出步子,就听邵青山一声叱呵:“老实儿站好!”兀灼惊的浑身一抖机灵,立刻绷直身体不敢乱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就在这时,邵青山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洞口‘蹬蹬蹬’跑进一个‘野人’般的小孩见洞中景象先是惊奇的瞪大眼睛打量一番邵青山,而后拉着兀灼的胳膊急道:“爹爹、爹爹,不好了,族长让军将聚拢,有外族来侵”这时就听外面传来许许多多人一起发出‘哦落落’的野嚎声。 闻得此声兀灼明显一阵躁动,可‘神’在此处他不好妄动。将小野孩打发出去兀灼拜服道:“神主,您的子民正在遭受外族的侵略,您看?”不管邵青山是不是神本人,他都具有‘神力’。兀灼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他出手帮忙。神嘛,自己族人都是神的子民,现在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当家长的还能看孩子被人欺负喽?所以他话的后半节含着没说,但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其实这里兀灼所考虑的就有些不讲理,不光就他一个部族是神的子民,若是有谱系的话这里所有的部族都是神民后代! 邵青山不是兀灼的神,他不知道兀灼嘴一歪把神说成了自家独有。不过意思他清楚,既然来了就没有躲的道理,去见识见识也好 第十七章神殇 浮岩兽上,兀灼看着手中的大板斧欣喜之情难以言表,低头间神情以化为敬畏与虔诚,目视邵青山那‘瘦小’的背影,自己太幸运了,竟然得赐‘神器’,而且是神亲手‘赐’(送)给自己,这份荣耀无与伦比。神就是神,兀灼为刚才自己产生那一丝荒谬的感觉而懊恼,若神发觉不知会不会惩罚自己? 不提兀灼拿着大板斧百样情怀。邵青山此刻是颇为欣慰,他神念之力虽然初成,但探察纳兰戒当中空间以不成问题。神念发动之间戒中所存‘印’在心中。这可是比以神识探察更高明的层次。基本上他只‘想’了一下,对纳兰戒中便以了然,神识还需要有个闭目凝神的过程呢,当然这说的是修为低的人。虽然心中‘有数’但邵青山还是一一将东西在手里过了一遍,速度之快恍如掠影。兀灼在后面只能见他手里一片模糊。那柄大板斧就是戒中之物,觉得正适合兀灼使用便送给了他。 纳兰戒的储存空间有多大?换算成立方米后大概在四百万左右。这可是立方,而不是平面,其中广阔可想而知。难怪李臻初见时用纳兰戒考验他的心性,不具神念没有神识之力的时候邵青山以心里去查,查到死也未必查的完。不过此时戒中所存也就片刻功夫就在他手中挨个过了一遍,除了他在地球才买的那堆‘土特产’。 兀灼的部族有个很酷的名字,按邵青山的理解叫‘魔焰族’。族内父系孩童在年幼时就接受严酷训练,为成长为‘军将’打基础。由于地面资源自从天现双日之后便逐渐枯竭,好在地下资源还算丰富。百代以来不光本地人代代进化,逐渐适应这严酷的环境,更多的本地生物也在不断演化。原来的物种还有个分辨,但现在都有统一称谓‘沙兽’。整个食物链虽然曾历灭顶之灾,但胜在没有崩溃。不然失去食物来源的各部族人早就灭绝,那里还能像现在一样有精神头相互侵吞。 岩努阿是兀灼的首领,也是魔焰族族长,手下有成年军将三万左右,一般的小部族根本无法匹敌。就算是大部族也有一拼之力,可今天岩努阿有些担心,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对方似乎是专门针对魔焰族而来,敌人竟由三个部族组成,其中两族所盘踞的更是大水道,不缺供应。那么难道是这三族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若真是这样部族与部族之间的格局或许就要改改了。岩努啊想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嘴中念了句:“天神庇佑。” 自小生活在安定团结的环境,受爱国主义教育的邵青山从来没见识过这么大场面,一眼望去,怕不有几十万人之多,乌压压一大片好似黑云一般。让所有人魔焰族人都觉得遍体生寒。但弱肉强食是本地生存法则,狭路相逢勇者胜,魔焰族大军未等敌入范围之内以先行冲了上去,他们必须要将战线控制在族地之外,不然族中老幼妇孺想到这里,魔焰族军将们个个都口中疯嚎着‘哦落落’瞪目呲牙状如疯魔一般冲向敌人,混不顾自身安危,无它,身后是他们要保护的人 骑入大军,兀灼奋力挥动巨大板斧劈砍,有如砍瓜切菜一样爽利,四周敌人虽多,可斧着必落,一时间还真没人敢往前凑。当然,这也是被兀灼杀人速度太快所震慑住了。几乎是大斧一抡不管凑上来几个全都成了两节,他们惧的不是兀灼,而是他手中那把巨斧。他们不知道,那是一把未成器的初级法宝。 邵青山虽然修为境界不高,但见此情景也是觉得不舒服,在这之前他对这样的场景虽然有心里准备,可在他的认知当中还达不到如此血腥程度,毕竟这之前他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见最多的也就是电视剧中双方拿大炮互轰,然后整几个黑脖子血脸的爷们往镜头前一凑算完活。战争于他只做儿戏之感,此时身处实地虽然神念不扰,但境界终是不稳固。感觉不舒服,但他也十分无奈的意识到这就是现实,自己无力阻挡的现实。 能用神器在‘神’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勇猛是兀灼有生以来荣耀感最强的时刻。偶尔注意到‘神’那不动如山一般的身形,于这生死场中恍如无觉,在看看手中那柄巨斧,他对‘神’的敬畏又增几分。 兀灼身边虽然无人敢上前,但不带表没办法对付他,敌军在他五丈远形成包围圈,意识到兀灼不可近身接触纷纷抄起‘抛枪’向兀灼彪射。一时间兀灼也闹个手忙脚乱,换作平时自己用的粗石磙两三下就能档下来,可此时手中神器虽利,就是太单薄了点。得抡的密不透风才将抛枪尽数拦下。但敌人不光就一根抛枪! 见识过这残酷场面的邵青山平复过后本不打算出手,兀灼有自保之力,用不着帮忙,若是自己有大能力或许会平息这场战争而不是帮助他们相互倾轧。所以他在那里一直没有动作。可他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去找他,兀灼虽能但也挡不住全部。盘坐战场之中邵青山的眼睛是闭着的。虽然于己无扰,但他也不喜欢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无情的被残害,何况持屠刀之人就在自己身后。 他闭眼是纯粹的隔绝视力,跟普通人闭眼一样,眼中有日光透过眼皮而产生亮感。可他不是普通人,就算闭上眼睛他灵觉也及其敏感。恍如脑海中闪显一抹银光,他抬手去阻,银光止住不动,一睁眼,邵青山见一杆银色长枪,悬停在手掌前,枪尖将触掌心皮肉。跟当初兀灼差点拿自己当沙兽宰了那根一样。心念一动,银枪遽然有如溶化却不滴落,像是水银翻滚渐渐凝成一个银色小球,攥到手中转手又弹射出去正击到根彪射而来的抛枪尖顶,对撞之下射来银枪碎成一片,向四周激射,一时间轰然倒下一片。 兀灼呆了,敌军愣了。邵青山的动作只有兀灼看得清,混乱之下敌军根本未发觉他接枪到将银枪化成一个银丸射出的举动。敌军眼中只有一片碎光怦然一闪,然后就见周围军将纷纷落地,哼呀吃痛。而兀灼则是因亲眼目睹神力将及其坚硬的抛枪凭空溶化的景象而看呆了。随后邵青山出手所产生的效果他只做理所当然。 神念之力果然非同寻常,方才邵青山不过是在接枪时,瞬间有所感,银枪触体,神念自发的延伸上去,而后整个银枪从里到外他以心中明透。感其质驳杂不纯他便顺手‘炼化’提纯了一下。其实这已经是神念炼器之法,他拿银枪只当练手。提纯后的银枪化成一粒银色弹丸,这让他想起了邵红军的猎枪,也是打钢珠的。刚将银丸入手他查觉有根银枪射向兀灼,且来势及快,而兀灼手中巨斧抡速见缓,不愿兀灼伤着,他便发动神念之力将银丸当子弹打出阻击银枪。而后银弹产生这么大的效果他也出乎意料,他对神念之力的强悍还没有清醒的认识。 银弹射出后他还有所感应,招手间弹丸又回来了。入手看了看觉得挺有趣,这已算是个小法宝。而这时敌军之中产生一阵骚动,各个显得兴奋不已,而兀灼似是意识到什么,惊惧的望向族地处,入目之间已有大批敌军突破防线向族地冲击。顾不得其它,兀灼又急又怒,‘呼哈’一声调转坐骑,抡着巨斧往回杀去。 可惜势力悬殊之下兀灼也无能为力。他此时只寄希望于眼前的‘神’邵青山身上。希望他能在此施展神迹降神怒尽灭敌军,挽救他族中老幼。可惜‘神’让他失望了。邵青山也想展现点神迹造出声势先震住所有人再说。可他却什么也使不出来,凝聚真火之气是因为在他体内聚集,为神念所达之处。炼化银枪成珠是因为枪尖触体神念之力可以延展过去。他现在体内什么都没有,想弄出些声光效果他还真没办法。 本来对这场战争无所觉的邵青山,此时被敌军的行径激怒了。屠老弑幼!是他所不能忍受。虽然兀灼灭此地部族时也是这般,但那时候他在大定之中,根本不知道。眼前不同,看着族地内根本无法反抗的老幼妇孺蝼蚁一般被灭杀他再也坐不住。腾地长啸一声从坐骑上弹射出去,速度之快止余道道残影。兀灼都没看清邵青山是怎么下去的。慌神的功夫他已消失。兀灼顾不上那么多。战线崩溃、族地被侵,他明白、魔焰族完了!此时他只想找到自己的儿子让‘神’带着他离开保存自己一点血脉。 邵青山干什么去了?当然是去打架,他见一族老将被屠瞬时就到了近前,没时间讶异自己身形为何如此之快,仗着先天之体的强悍抗下那一岩鎚。险些没成肉饼的族老眼前一花见多出个族童顶住石槌,激动之下就想起身护住他,可下一幕让他哑然的说不出话。邵青山本是抗住岩鎚,但他可是先天之体,对这些人来说那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一时胸中有气,顶住岩鎚后他挥拳冲岩鎚击去,鎚体崩裂碎块四飞,持捶者连邵青山面目都未见到直接倒飞出去,怒气被转化成了罡气。见族老无恙身形一晃消失,只留被救者瞪目结舌。 邵青山就这样拳打脚踢四处救人,加上他身形鬼魅无人可阻,一时间这一片族地范围内是满天飞人。都是被他含怒击飞的。无有一合之将。但任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面对十数万军将他生出巨大的无力感 第十八章收徒 兀灼找到邵青山时被这景象吓了一跳,满天飞沙他见过,这满天飞人一地哀嚎的景象可给他也开了眼。抡开大斧杀进重围,他不能耽搁,族地几近合围,本族军将全被冲散,混乱之中他于妻子的尸体下找到兀罕,万幸他还活着。 邵青山是越打越急越救越无力。他速度虽快可敌人更多。初时还好,敌军并未结成大股,时间一长防线崩溃,越来越多的外族冲了上来。他刚救下这个转身功夫又被屠于敌手。使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过这一番下来他到打出些门道,似乎神念之力可千变万化,怒意竟然可以当成拳风打出去,这感觉很玄妙。但没时间细细体悟,兀灼已经杀到近前。 见到兀灼,邵青山有些歉然,到现在兀灼仍对他及其敬畏。可这一切已出乎两人意料。非个人之力所控。兀灼没想到邵青山‘神力’枯竭,邵青山没深刻意识到战争残酷。 得兀灼请求,邵青山利剑一般在前突围,撕裂包围圈,他就这么一路狂飙过去,不管是有何阻挡尽数撞开。从他手下倒下去的人虽多,但都不致命,他虽怒但未起杀心,尽数打晕或撞蒙而已。一时间所过之处所向睥睨,犹如快刀裁布、片刻以凿穿包围,身后紧跟着的兀灼顺势而出。被突袭开的裂口再次合拢,敌人见邵青山强悍,惧他神勇只戒备着并不招惹。魔焰族灭族以是定式,虽有能人在此也无法挽回。 撤出战圈,邵青山腾身上了兀灼的浮岩兽,却见早先那小野人也在,知道这是兀灼儿子。心下郁郁也没打招呼,盘坐沉思,经此一役他认识到个人之力渺小,若自己有李臻那般威能想到这,心下一叹,对力量的渴望强了些。兀灼到没觉得什么,此地生存法则如此,儿子能救出来以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魔焰族没了,兀灼并无悲伤,于他来说这是必然。战死是每一个部族军将最终的归宿,若未遇见邵青山兀灼或许连突围之举都不会有。他会为部族为妻儿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可他是幸运的,遇到了邵青山这位他已经吃不准到底是不是神的家伙。虽然邵青山没能挽救自己的部族,但他可以拯救自己的血脉。就算他真的不是神,兀灼也只当他是。 漫漫荒沙塬,炎炎双日之下有那么一丝凄凉。 兀灼走了,独自一人扛着巨斧反身杀回族地,那里有他的亡妻 在兀灼恳求下,邵青山答应收兀罕为‘神仆’并承诺会好好照顾他,然后兀灼无憾的走了。邵青山阻止不了这场战争,挽回不了魔焰族泯灭的命运,更无法阻挡兀灼殉道的心。此时他有种难以言述的感触说不清道不明。黄沙之中再无兀灼的身影,喟叹一声,邵青山慢慢收拢心情就这样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走着,兀罕安静的坐在浮岩兽上跟随。 直到入夜,邵青山方才醒悟,如今还有个兀罕要照顾,也不知他是不是饿了。停下脚步,一回身;入眼是浮岩兽那对儿猩红的眸子,恍然间如回到‘昨夜’初见兀灼时的情景,那一身的厉气,暴虐将军一般的威压,可如今骑犹在人未央,凶多吉少。 见邵青山停住看着浮岩兽发证,小兀罕灵巧的蹦下来,以仆人礼跪下,将要说话。邵青山以是警醒,伸手将他抬了起来。温言道:“快起来,我一时疏忽倒是差点把你忘了。饿了吗?”被扶起的兀罕只觉内心温暖,神也太平易近人了。听见问话,兀罕点了点头,但又马上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慌乱。 见兀罕摸样,邵青山知道他在自己跟前拘谨,也不说什么,手中多了盒糕点,可一见空气又烤成焦糊,闻得兀罕一阵抽鼻子。焦糊的气味里也有烤香味儿。随手抛在地上,见兀罕似乎有扑上去吃掉的意思;忙将他拦住道:“别急,我这还有,那个不能吃。”按住不舍地望着地上那团焦糊的兀罕,邵青山问:“平日里吃东西怎么办?”兀罕:“沙兽宰了扔地上一会便可以吃了。”感情他们这就这吃法。邵青山指着焦黑的蛋糕问:“也都这样子吃?”兀罕晃晃头:“没有这样难看” 俩人正问答时就听一阵‘簌簌’沙响。邵青山侧耳细听,兀罕则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从浮岩兽上摘下根抛枪;攥着、警惕的望着沙声传来的方位,做抛射状。不一时,焦糊蛋糕附近的沙中隆起一道拱痕,方向直奔那团蛋糕。邵青山刚想到或许是沙兽闻到气味来寻,兀罕已经出手,银光一闪,刺入拱沙之中,下一秒沙地炸起,一大团白影从中蹦出,‘唧唧’尖叫着迅速逃窜。邵青山看清了,是一个样子很奇怪的生物,有些鼠头猴身的感觉,全身覆盖细白氄毛;利爪如锋利;有条肉尾,兀罕抛出的银枪正扎在肉尾上。 受伤的沙兽迅速蹿远,兀罕伸手抓下一根抛枪准备补射时已经来不及,望着沙兽消失的方向,缓缓垂下枪身,兀罕有些失望,若是父亲在该有多好,打猎时自己时常失手,父亲总会帮自己补上那一抢。兀罕小小的心灵中有些沉重感。虽然生在这残酷的环境,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 见兀罕的神情,邵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着:“别灰心,还有机会。说不定那畜生一会还得回来呢!”沙兽蹿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那瞬间所散发出来的怨恨。自从入定悟得‘知我’境界后自己好像多了很多神奇的本事。看来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体悟一番。 果然如‘神’所说,沙兽又回来了,兀罕有些惊喜,转眼他又有些意外,本以为沙兽是舍不得地上的食物,但看样子竟然像是回来报复自己。在今天之前兀罕所见的沙兽除了死的便是重伤待死的,那里见过兽性大发的沙兽这凶恶无比的摸样。沙兽巨口獠牙狂嘶欲嗜,猩红的血眼直盯兀罕,冲着他奔扑而去。兀罕一时间被吓住了,不知反应,沙兽最后一步腾空扑来时兀罕再想反应以来不及。 将毙于沙兽爪下的兀罕忽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拽开,眼中闪过一道银线般光芒之后;就见沙兽从空中被击落在地嘶嚎不已。他猛地回神,感激的望向救了自己的‘神’,这一瞬间像是有了依靠一般。兀罕心中满满的。 邵青山见兀罕完全被吓呆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出手救他,但也并没直接将沙兽宰了,只是打伤。见兀罕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多了几许亲近,怜惜的拍了拍他;扭头看着沙兽斥笑道:“好畜生,还要伤人,拾了你所求之物快走吧,我不愿再见杀生。”他今天见过的杀戮已经太多,就是铁做的心也软了。虽然沙兽袭击兀罕,但这是有因果在前。沙兽毕竟是一条性命,不愿在见生命消亡他决定放了它。 这句话邵青山是以神念逼出,也不知道沙兽是否能懂。回神过来的兀罕不解;问道:“神主,为何要放掉它?”邵青山知他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贯了,理解不了自己此时心情。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沙兽已经像是听懂了一般,乖乖的拾取那团焦糊的糕点钻入沙中不见。它只是被邵青山用银珠当子弹一样射出击穿了小腿而已,并无大碍,兀罕扎他尾巴上那根银枪早甩掉了。 见沙兽懂了自己的意思,邵青山心中一动,盯着兀罕的双眼,以神念逼出自己的心境,至于兀罕到底能不能感觉到他还得看看。兀罕见神主死盯盯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怯声道:“神神主看着兀罕干嘛。”见兀罕全然无觉,邵青山收回目光,略思片刻,忽然他对兀罕长长的“唉”了声。这一声中包含了他对生命的怜惜于不愿再造杀戮的心情。 闻得此声,兀罕表情变了,不再是茫然不解,显得有些难过。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神主的心情。见兀罕的表情变换,邵青山知道成了,看来只要有载体,他现在就可以将自己的感受;体悟等用言语无法描述的心境传递出去。这可比玉髓中留下心印方便,更比玉髓作用更广。邵青山给这方法起了个名字,基本属于盗版了个名字,叫‘声闻智慧’!心里念了几句道歉经后,他觉得还真贴切。 兀罕感受了片刻,终于扭头正色道:“神主,兀罕懂了!”邵青山点点头,说道:“虽然你父亲让你做我的神仆,可我不是什么‘神’,我只是一个‘修真者’。”最后三个字他是以神念逼出,将对修真者的感觉于概念传递过去。虽然文字难述但意思很清楚。兀罕一怔之下,惶然点点头,多少能体会道了修真者是什么的感觉。虽然还很朦胧,但也明白神说自己不是神的意思。 邵青山待兀罕消化一些后继续道:“既是答应了照顾你,今后便跟着我吧!不过不要以仆自居,我不习惯这个,你若愿意,就做我的徒弟,虽然现在我也不知道能教你什么你可愿意?”兀罕不管邵青山是不是神,都知道这是个了不得的人,见他此时愿意收自己做徒弟那里不愿意,简直是狂喜了。他本也不是蠢笨的,族内有师徒一说,明白怎么回事。兀罕按照族中规矩单膝跪等师傅行收徒之仪。 邵青山没收过徒弟,更不知道怎么收,他只是想起了李臻与李应,便起了收徒的心思。按他所想不过是随口礼,可兀罕这一跪他也不好草率,想不到这颇显蛮荒之风的地方还挺有规矩。想了想,干脆单手触兀罕额头,嘴中胡乱念些便算礼成,反正看兀罕那虔诚摸样也没听明白自己说啥。这礼是已成,但传法还得等回大乘门或者找到‘心炼阁’之后。 收手,口道“礼成”兀罕这才起来,叫了声“师尊” 兀罕,九劫上人邵青山的首徒! 第十九章劫云炼真 茫茫草原,神禁之地。邵青山连夜又转了回来。经兀罕口述,本地最神秘的地方就是这处禁地。对心炼阁丝毫没有头绪他只好又跑回这里找线索,毕竟他也是在从里出现。兀罕是首次踏入禁地,他所知都是听族中长老所叙。当踏上禁地那一刻,从没见过青草的兀罕激动的跪倒,亲吻着大地,表示对神的敬畏。 见兀罕一番动作邵青山没说什么,这是他的信仰,何况初历大难正需要信仰的力量给予籍慰。等兀罕折腾完后,邵青山问:“你说此地神临之处有一片怪石堆,知道具体方向么?”兀罕也只是听族老说起过,具体位置他那里清楚,当即摇摇头。邵青山了然。草原上铅云依旧,虽未飘雨,但温度以是常人可受。放走沙兽,两人连夜奔赶到这里,兀罕可是还饿着呢! 翻出几块高级点心让兀罕吃,自己也拿着块慢慢嚼,邵青山发现自从离开地球后这是第一次吃东西,一直以来他根本就没有饿感。嚼了两口只觉不喜,点心是油沁烤制的,怕是含了动物油脂。刚想丢掉却看见兀罕正看自己,样子像没吃饱。不怕他嫌弃,邵青山顺手将自己没吃完的扔给了兀罕,见他直接吞了,摇头笑着再次翻出些食物,怕他干吃糕点油水不足,又扔出几只真空包装的烤鸭蹄髈什么的。到最后兀罕心满意足的表示饱了时地上已经一堆包装袋。他不停的拿,兀罕不停的吃,足足消灭十数只烤鸭蹄髈和一堆糕点才算填满兀罕的肚子,这按照兀罕的意思才只是刚刚好草原上灵气不少,此时以他之能以可感受到空气中那丝丝飘荡若有若无的灵气。仿佛身处水中那丝丝灵气既是银鱼,在周身游动。感受这灵气过身,邵青山有种冲动想要去抓,而此念一起,他当真伸出手在空气中探手虚握,状若抓鱼。抓到了么?抓到了!灵气入手并不消散,恍然间以没入皮肉之中,游走于经脉之内奔气海而去。眉头一松,原来还可以这样!像是打开一道大门,邵青山再次探手去抓,每出必中,以神念之力发动他的出手速度极快,眨眼间以是抓了百余下。这就是百余道如鱼儿般的灵气入体,渐渐气海丰盈,转念之间积于气海中灵气聚拢缓缓盘动,有如云卷。 邵青山不在出手了,而是盘膝坐了下来,他忽然悟到引灵气入体之法,方才只是一念之间,气海灵气成云卷动,仿佛吸盘一般,将四周游离灵气尽数吸引过来,纷纷没入体内归入气海。说来奇怪,引天地灵气入体于心该有所感才是,可邵青山却一皱眉头,似觉不对,没有被灵气洗练身心的欢畅之感,反而觉得木然。不似己身,至此,他又以神念将入体灵气聚拢凝珠,现于掌中。 凝视掌中‘灵珠’冥冥中他只觉不对,但也是一片弥蒙难以明悟。看来是境界不到,不得法门,但又似有所觉,只是一时间难以抓住关键。摇摇头,眼光扫过兀罕,一念起,伸手将‘灵珠’递给他道:“入门来,我这做师傅的没什么好送,方才有所悟却不得法,凝成此珠,做你的见面礼吧!”兀罕方才见师傅舞动双臂挥洒出一片虚影后便盘坐不动,正自纳罕就见师傅赠物,反应了一下才似回过神般问道:“师傅,您刚才在做什么?兀罕看不懂。这珠子是给我的吗?兀罕不要!” 邵青山一愣:“为什么不要?” 兀罕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兀罕想学杀敌的本事,兀罕像要想爸爸那样的‘神器’。兀罕兀罕想要报仇呜”说着以是哭了。终是个孩子,任他在坚强也有脆弱心灵。 轻叹口气,邵青山温声道:“那不是什么神器,只是一件未成器的法宝而已。此珠不同,乃灵气凝结,以自成运转,有此物我可为你筑基。而后么我会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但也是一次选择。”兀罕只听进去了半句,那就是师傅会给他一次报仇的机会,而这个珠子仿佛就是其中关键。当下神情恳切的点头。 兀罕的心情他理解,也知此时劝什么都没用,只有慢慢化解,不然如此下去成魔也说不定。 灵珠如附掌中,邵青山推手将珠子‘拍’进兀罕的体内,而后把着他闭目不动,表情甚是肃然。他在干嘛?自然是在给兀罕筑基。方才灵气盘踞气海,一念间催动其自行运转而成基础,灵气结成盘云,流转之间引天地灵气入体。化成此珠后他能感觉到珠内阵势运转未息,而四周灵气仍被吸引依附。忽然明白这不就是修真者的基础法门么?刚开始他只是想让兀罕感受一下试试,若能如自己所想兀罕也算可以一脚踏入修真界。至于境界提升除了自己从中引导就只有靠他于修行中开悟。 邵青山此举很大胆,若一个不小心兀罕可是经脉尽毁的命运。但还好,他并未托大替兀罕扩充经脉,只是以神念之力引灵珠归入兀罕气海之中而成运转。初时他也忐忑,可神念透入兀罕体内后他安心了。可以说兀罕浑身内外俱都呈现在他心中。若不是怕出问题他或许顺手就将兀罕身体中的杂质炼化提纯了 说起来长,其实也就片刻,松开兀罕,邵青山闭眼细细体会一番,看来这神念力的神奇之处远非自己所想象。可惜自己经验不丰,若有李臻在旁到是可以请教他。复又摇头,修行是自己的,就算问了李臻他也未必会答。其中微妙自是一番缘法。兀罕此时体会可有不同,邵青山带他到了片崭新天地。得灵气滋养,运转之间化作真元,转眼间身体曾有的种种不适消失,他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欣喜的蹦跳不已,抡胳膊踢腿的有点呆不住,要‘活动活动’。 见兀罕跃跃欲试摸样,想到自身当初举动,邵青山摆摆手笑道:“去吧,动静之中细细体会。” 兀罕如得天恩,撒开腿‘嗖嗖嗖’的跑远。他跟邵青山不同,他体内灵气基础运转已成,生生不息引天地灵气入体不停的炼转,只待火候境界具足达到灵寂期,成就金丹后算正式登堂入室踏进修真界大门不受后天寿元所限,不沾尘世业果。 见兀罕跑远,邵青山干脆仰卧在草地之上,双目直视天空铅云。心中随意而思。自大悟出定之后他根本没机会好好静下来体悟一番。转眼之间发生这么多事。夜空中铅云遮蔽之下目力难及,黑蒙蒙一片;神念未发动他的视野内也是一片漆黑。黑暗中,他能感觉到丝丝灵气划过,想到刚才那枚灵珠,一念起以是伸手束住一丝灵气,刻意之下灵气并未没入皮肉,心中微动,灵气于手中凝聚成及其微小颗粒。糖豆一样扔入口中好似嚼了块薄荷糖,头脑一阵清凉。有了这一手功夫以后到是不愁没有晶石了,随手炼化既可。他不知道,若这手段放在修真界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连李臻都无法像他这样随意,神念就是思想本源,说通俗点他现在的力量来源于思想。这只是初成,随着他的功力境界加深用眼神杀人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随意抓了几丝灵气当糖豆吃,动静之中他忽然感到刹那间顺心舒体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引灵气入体都觉木然,怎么刚刚会有那样的舒畅之感?拄身坐起,浮岩兽很安静的跪躺在一边。几番施为却再无那种感觉闪现,闭目凝神,入神台之境,神台之上‘真我’如常,仍是明暗幻灭虚实无定。但神念本源所化神台隐隐壮大一分。神台之境最是敏锐,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可察觉。 像是隐隐约约抓到些东西,邵青山正色盘坐,神念鼓动将灵觉发挥到极致,瞬间四方气息均有感应,灵气、草木之气,风中偶尔带过一丝真火之气不对,仿佛有种吸引在头顶极高处,难道?‘腾地’睁眼,邵青山正目望向天空,心神遥感铅云,忽觉铅云之中似有云气聚拢隐隐伴有风雷之声。那种被吸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突然神念出体直奔铅云而去;霎时间邵青山只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神台之上‘真我’急速幻灭。 突然‘真我’幻灭之中磕开神眼,本是无质身形虚化之体瞬间竟犹如凝结成实。化去神台复现,带了层铅色流转。神念归体,天空之中再无感应。‘真我’安坐神台双目闭合,身形虽未成实但以不在幻灭之间。这竟是神修之法的关键!‘真我’闭目之间心神以复,眼皮磕动之中可见神光乍现,不用刻意发动神念,方圆千百里范围以尽在心中,最细微的变化响动都有所感,这感觉太玄了,仿佛这片范围之内他无所不在。 静定心神,方才当真凶险,险些毁了道基。但惊险之内也得机缘,铅云之中竟然有某种灵源可壮神念之力,而让‘真我’凝定成形。这可真是跌个跟头捡个宝 细细一番体会之后,邵青山略有所思,这以不是普通修真之法,结合自己大悟之初的那种明晰之境,仿佛摆在自己面前是一条崭新的道路。只是该如何走他还要继续摸索。现在邵青山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找到心炼阁所在,而自己又何时才算‘出关’?这都是未决之事。想到此、他翻出一块玉髓将方才心头所悟所感凝成心印储在玉髓中,也是对自己修行的一个见证。而后他神色如常的望向一个方向,兀罕回来了。 并且他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第二十章斗法上 这是一处阵法,抬步踏入,身形直没阵法当中,无有阻拦之感。收回脚步,邵青山示意兀罕上前踏到自己方才站立之处。兀罕不明所以,乖乖站过去。邵青山问:“有什么感觉没有?”兀罕怕自己有所疏忽,再次认真体验一下。脑袋一晃表示什么都没感觉到。 看来这是一处隐藏阵法,不知怎地自己像是不受阻拦。点点头示意兀罕在此等候,邵青山上前身形浸没入阵法之中。兀罕虽得吩咐,可见师傅‘消失’心下还是有些忐忑、惴惴不安的向四周望了望。 一入阵法邵青山既面露欣喜之色,他看到什么了?‘心炼阁’?错,是传送阵!为什么他看到传送阵也很欣喜?其实他已隐隐意识到心炼阁非是一山一地之所,而是种经历。与其毫无线索的寻找‘心炼阁’传送阵可是有机会将他送回神源星的,就算不能直达也可离开此处到有修真者的世界中去。在此地他以无事可留。其实邵青山现在最急需的是想要于人相互切磋印证修行。 这是小型传送阵,八面阵基石有一块被人为挪开,不在本位。看来是想刻意隔绝此地与修真界的联系。上前将基石归位,触手时基石中刻画的阵法已瞬间了然于胸,围着传送阵绕了个圈,全部阵法他已学会。只要有合适材料邵青山随时随地都可成阵。 基石归位,阵势已成,此时只要使灵石催动阵法运转就可走人。李臻送的纳兰戒中有不少晶石,运转此阵以是足够。不过若要离开此地,兀罕那就要做个了断。这小子心结已成,报仇之心不消将来也是麻烦。唉喟叹一声,少不得自己这做师傅的要狠狠心。想到此处,反身出得阵法,就见兀罕那略带焦急的面容。伸手招他上前,邵青山道:“我答应过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未等他说完便被神情激动的兀罕打断,似是不敢相信,惊声问道:“兀罕能报仇了?” 邵青山面色渐肃:“不错,你根基已成,虽时日尚短,但在此地以属难有对手。不过我要问你,这仇你要如何报?” 兀罕结舌,是啊,如何报?如心中所想将敌族全部杀光?那可是十几万人,自己要杀到何时,顿生一股无力感心中一时纠结;散乱不堪竟被问得茫茫然不知所措。 见兀罕眼神涣散,知他破境关键时刻,若能顿悟明白这凡尘业果不过过眼烟云的话,对他今后修行是大有裨益,反之则成心魔,随着修行日久此地生灵堪忧啊!虽不愿、但也少不得自己出手了结了这未来的‘魔王’。兀罕此时以进入一种状态,就像是邵青山见到‘女鬼’一样,兀罕此时面对的便是自己的心魔。堪破此关方能再无挂碍无怖无惧心性初成,不再为外物侵扰心神。 几瞬之间,兀罕已浑身湿透,眼中明暗无定,神情亦喜亦悲,似哭还笑,全身簌簌发抖。邵青山怕他有失,终是出手。轻声一叹,饱含一丝神念传递,他并未干扰太多,只在兀罕心中开了道‘门’,走不走的出来还要看他自己。此时兀罕只觉心中腾然一片光明,心神有所感;恍如暮日初生黑暗尽褪,胸中舒畅夹杂各种情绪全无。纷纷然豁然开朗,心神入得一片崭新天地。岿然睁眼,双目清明神情若悟。 点点头,邵青山放心了。这小子总算斩断心魔,将入旋照。 某星球小型传送阵,阵势自起,如波纹般空间中出现两人。自是邵青山与兀罕。在神禁之地没继续耽搁,兀罕斩断心魔后邵青山以神念之力护着兀罕进入阵法中,开启传送阵后只这一处有感应,便传送过来。还未等两人动身,邵青山马上就觉不对,周围被人禁锢!果然,行动间阻力极大,自己只能稍稍活动身体,余光瞥见兀罕竟是动也不能动。谁这么缺德在传送阵下禁锢阵法。微愤之下,邵青山神念发动,恢复如常。刚想搜索阵基毁去;神念笼罩范围已有感应。来地这么快,难道修真界也有打劫的? 感应之中来人修为不高,但能布下如此阵法也算有些本事。定住身形,邵青山准备静观其变。来的这修真者脚程极快,百里之距片刻既到。见到阵法当中两人;高兴劲别提了。贼笑几声便往跟前凑,他到不受阵法所困,看来是正主。这人生的是一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一身灰袍短打,配合他那贼笑不已自得其意的表情让邵青山只觉相由心生这词说的太贴切了。看他样子是要往身上招呼,不耐烦这个,邵青山斥道:“你是什么人,此处阵法是你所设?”他说的是修真界通用语。 那人被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做戒备姿态,见邵青山只是出声并不能动,似是稍稍安心,也不答话,又要上前摸索,这简直太明目张胆了!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堂堂修真者竟做这强盗行径,不准备纠缠,邵青山伸手叨住这人手腕,反手一拧将他背俘在地,一只脚踏在他屁股上没好气道:“问你话你不说,非得让我动手。” “哎呀呀”一声惨叫,那人挣扎几下不在动,手腕和屁股上只觉固如玄铁重如山岳,他知道今儿碰上碴子了。连忙求饶,哀声道:“高人饶命,高人饶命,小人小人”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稍稍加了力气,那人疾声呼痛。邵青山到是不急,慢条斯理的问:“先说你要干什么?叫什么名字!阵法是不是你所设?一一回答;否则我就要将手攥紧,看看你的骨头到底多硬。” 那人正要答话,邵青山只觉心中警兆凸现,神念感应中有道红光急速飞来,像是柄飞剑,来势之利让人反应不及。这人还有帮手。百里飞剑!光这手功夫以不是一般修真者所能。飞剑瞬时及身,直袭双臂。邵青山连躲都没躲,换做一般修真者可能是躲不开,但邵青山是能躲却未躲,心中虽然警醒,但念起之间他已将飞剑攥至手中。入手后隐隐感觉飞剑中有一点灵引是持剑者心血所化。心中有气,神念发动抹掉灵引,此剑已成无主之态。 极远处传来怒极吼声。瞬间、邵青山神念笼罩范围内急速闯进一人,几乎声到人至。是一长袍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沧皱,神色及其阴郁,嘴角挂有血丝,看来就是这柄剑的持有者,方才偷袭自己之人。 老头很不讲理,劈口就问:“方才是你断我剑灵?夺我飞剑?”听得出来是强忍着怒意没贸然上前拼斗。好说好商量邵青山兴许就不计较,可现在看来到像是自己的不对。他干脆没搭理这老头。而是继续喝问脚下之人:“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说着手上较力,那人只觉腕骨都要裂了。直呼“师傅救我!”呵?想不到这俩人还是师徒关系,徒弟剪径,师傅护法,俩人一对老混蛋。 徒弟失手被擒,连自己的飞剑都被人收走,老头也知他不好惹,强压恨意,阴声道:“何方高人还请报上姓名,今日若能放我徒一马老夫他日定当有所报!”说着假意诚恳还抱了抱拳。 话里的软刀子邵青山那里听不出来,心有不快,一念起将那徒弟放了。拍拍手像是打发灰尘。退后两步护在兀罕身前。那徒弟面色灰白,神情及其萎顿,怨毒的看了邵青山一眼,哀嚎着向老头爬去。见徒弟这般摸样,老头勃然变色,快步过来搀扶徒弟,两手相接,老头脸都绿了。恶狠狠的盯着邵青山:“好狠毒的手段,好好好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说完夹着徒弟剑也不要扭头狂奔绝尘。 神念发动之时以找到阵眼所在,出手碎了阵基后兀罕也能行动。活动活动手脚,刚才前后兀罕虽不能动,但看的明白听得清楚,上前问道:“师傅,您将他徒弟怎么了?把老头气成那样!” 邵青山淡淡一笑:“不过是封了他的气海,让他一身功力尽失而已,刻苦之下还修的回来,也算保这里一段太平。”兀罕若有所觉的点点头。又问:“师傅,修真者都像他们这样么?”邵青山闻言苦笑,轻敲一记兀罕的额头做痛心疾首状:“我辈不幸,今日竟让我徒弟看了笑话”说完拿起手中飞剑,神念感应之中剑体内外了然于胸,品质还算上乘,带了丝炎火之气。剑身阵法繁刻;对此道不甚了解他也不清楚具体都有什么功效。 本打算给兀罕做护身用,可这缴来之物容易惹出麻烦,干脆自己收了。心中一动,手中多了一柄金色长枪扔给兀罕:“这个送你,留着防身用。” 摩挲枪身,兀罕神情欢喜,此物正适合自己。枪身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入手沉甸甸的,鼓动真元透入枪身瞬间仿佛与自己连成一体,再看枪身表面金光流转,真是件好宝贝。 第二十一章斗法中 风狭隘驻停站是一片建筑群,爬山而成,大部分都半嵌在山体中,材质自然是就地取得。驻停站里有食厅,静室,和不少兜售货物的租间。大体功能跟地球的商务酒店类似。到这里可以吃饭,可以给修真者提供静室,给普通人找客房。没事还可以去售物间去挑选些本地土仪,或者交换晶石法宝等,但每笔交易都需要交给驻停站半分抽佣。 驻停站里的侍者有个有意思的统称,不叫小二,也不叫服务员,叫‘保得’。邵青山问过后才明白,这里主要收入来源是依靠租间内的交易,若客人有感兴趣的物件但又不放心怕有假时,‘保得’就会出面以驻停站名义为商家作保,时间长了这里也就形成习惯,先找保得后购物,出问题直接找驻停站就是。称呼起源是一位妙客随口道出,而后渐渐散播开形成固定的叫法。 大体了解此处一些情况后,邵青山吩咐保得去侍弄些吃食,他可以不吃不喝;兀罕可还是肉体凡胎,半天不吃东西就喊饿。取走块晶石以作饭资保得躬身道个礼后去了。 这星球没什么特殊称谓,只取本地三宗最大门派之数而成,叫三门星。整个星球资源都归三门收拢管辖之下。各处城镇围绕三门分布在各处的分站而成,门派也就成了实际的管理者,而这三门又源于一宗,至于当初怎么分的家保得也不老清楚。因是三门同源加之都是修行大派难起争斗,虽有利益之争但另有其道来解决,便是十年一次的演法大会。以定资源势力的重新划分。算是三门星上一大盛世。届时各个依附的世家小派散修等也可报名,若取得名次也有不少好处。 这虽是一颗纯粹的修真者星球,但也有凡人居住。 保得陆续送上吃食,邵青山特意吩咐捡多的大的可劲送,眼下已是摆满一桌。兀罕地食量至今他也没摸到底儿,干脆让这小子甩开腮帮吃个够。保得送完最后一道,恭敬地放下个木匣,道:“尊客,这是余结,您出的是块上品晶石,兑换两千釨,这一桌只用去十七釨,剩下全装入此匣,还请收妥。” 邵青山不懂,拍拍木匣问道:“釨是怎么回事?”他明白这是货币,但这是通用的还是只限本店消费他得问明白,没有稀里糊涂收东西的道理。 保得微怔,表述道:“釨是三元星统一货币,因本地有很大基数的普通人混居,晶石不好作为流通手段便以此物作为交易凭证,尊客若离开时可去三大派的辖制站兑换成晶石。”想了想,保得又道:“尊客若打算久留还需要去辖制站进行登记,若是有什么事情也有三大派出面调解”说到这保得身子往前凑了凑,低声道:“虽然有三大派在管理,但此地还是很乱。抢夺法宝私斗等事经常发生,尊客可要注意些。” 想到那剪径的师徒,邵青山了然,冲保得微拱手:“多谢提醒,来时我以有遭遇。只是这么乱对此地发展也是不利,三大派不管么?” 保得像心怀天下般很是忧虑的叹了口气,道:“管!那里管的过来。不说远处,就连风狭隘这边就有不少‘强人’经常骚扰过往尊客,很多老客都改了行程往别处去了。三大门倒派人来清剿过,可惜连影都没找到。最后也是草草了之。到底只是门派罢了”说到这庭前又进来几人,保得告了声罪上前迎待。 保得走后,邵青山无事,转念间想到那老头有百里飞剑之能,但观其体质未及先天,应是将入灵寂前后的境界。心下安稳。有老头的前例,一般修真者他还真没放在眼里。结丹成婴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其中机缘厄难不一步步走过来很难体会,能结金丹成就大成真人的境地可不像地球上做经理那么容易扔个砖头砸死十个九人结丹的情是不可能出现的。普通修士若无机缘终其一生都将在‘门’外徘徊。得窥门径那是少之又少。 因此普通修士中那老头已经属于顶尖人物,否则也没能力守着传送阵打劫,知道高人一般不会走小型传送阵是其一,再有他那阵法也不是摆设,就算灵寂期入先天之体都不能轻易摆脱,若非有出窍期高手亲临他都无所畏惧。出窍期高手以不受身体所局限,有元神化身神通,那可是物器无伤的境界,寻常阵法更是困不住。 不说邵青山在那里慢慢推衍,若有所思,兀罕一旁埋头苦干(吃)。招呼过邵青山的那位保得迎进几位尊客安排妥后扫了邵青山一眼,见他再无相寻之意也就忙去。由于十年之期已届,三门演法大会重订势力划分的盛世将至,风狭隘又是几个必要径所之一,这人流也就日渐的多。 门口在次闪出两人身影,其中一人面色苍白形容憔悴显着十分萎顿,半磕着眼被人搀扶。搀扶他的是个老头,面容苍皱须发皆白。神色中阴郁难掩,目光犀利瞧谁都像拿刀子拉过一般。就这么两个人浑身散发着阵阵怨恨之气,保得长久下来接待来往尊客无数,察言观色最是有套心得。只用余光保得就以瞧出眉目,陪着万分的小心上前迎待。可这一老一少刚踏进厅中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动也不动僵在那里,扭头恶狠狠的望向一处。霎时间厅中气氛骤降,人人都觉得一心中一紧,直压得喘不过气。 当真是冤家路窄,邵青山有点意外,想不到这明晃晃的强盗也敢登堂入室出现在公众场合,他也不怕被围殴喽。这一老一少正是在传送阵‘打劫’的两人。徒弟被废了一身修为老头怎能不恨。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邵青山此刻以成灰灰 僵了片刻老头见‘仇人’压根没搭理自己的意思,恨恨收回目光,公众场合又不好纠缠。但若这么退出去又像是自己怕了他,逐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跟保得入内。食厅中面积极大,保得眼利,瞧出几分缘由,便将老头引到最里处安坐。邵青山与兀罕在门口,刻意安排下双方离得甚远也算缓解此时紧张气氛。不然若真拼斗起来倒霉的还是保得自己。 老头进来时兀罕已有警觉,等老头那阴风利刀般目光及身时兀罕感应之下就要起身,方才在传送阵直接被困住无法动作,此时他可灵活着呢。将攥住金枪;腕子却被师傅按住,示意自己不得妄动,兀罕无法;值得撒气在吃食上,盯着老头方向嘴里嘎嘣嘎嘣直响。邵青山在旁笑着摇头,这小子若不好好管教今后怕是会惹出不少麻烦,魔焰族人各个都是好战分子呐。 俩人进来邵青山到没觉得什么,神念感应之下早就知晓。在此处他不信老头敢怎地,何况自己也不惧他。连瞅都没瞅。身形稳坐仿若无觉。这份沉稳让厅中不少瞧出门道之人暗暗称赞。虽然彼此无声,但这其中较量老头已经落了下乘。哪怕刚才整个食厅气氛骤紧,邵青山之处也一片轻松祥和,这种错觉对比更让所有注意到的人心中警觉。此人若不是极厉害的大高手便是一届凡身。 兀罕被按下后眼神一直恶狠狠盯着那边,见他这副摸样,邵青山伸手晃晃,见徒弟无觉,斥笑着敲了兀罕一记:“好好吃东西,像什么样子。”像是敲疼了,兀罕嘴中含糊不清嘟囔几声算是收神而回,心无旁骛消灭一桌吃食。这可都是从未见过的美味。 片刻之后保得过来,两手相搭,先告了声罪,道:“尊客,您初到此地不熟,方才那两人是风狭隘有名的凶人,二位可得加些小心!看样子是与二位结了什么怨仇儿?是否需要请几位‘供奉’帮照看着?只要不出本站自有我站供奉帮您调应!可您若是往外行走还是带个供奉傍身的好。”保得虽然眼力老道,但他只是普通人,瞧不出邵青山深浅,见他未动还当他是怕了。 邵青山挑眉问:“供奉?什么玩应?” 保得是个伶俐人,私下拉供奉他们都可得到抽佣,因此格外上心,认为邵青山势弱被人盯上便来拉生意。驻停站里有不少修真者在这‘蹲活’都是财履不丰的散修,修真所耗非常,没有根基的散修只能靠这种办法积累财物来购置必须用具,像晶石,飞剑或灵葯等。在聘请之前会由保得将价码谈妥,将一些繁杂琐事敲定。而后指定保护范围,若是寻仇便不会接,散修只是迫不得已才出来做供奉以资用度,并不是打手爪牙。 待保得一番序解之后,邵青山问:“既然如此见匪入门为何不将他拿了?” 保得苦笑一下道:“尊客有所不知,这老头却是有些来历手段,此处只有他是被三大们围堵住过,或者说他本就没躲,三大派去的人都被他给打跑了。后来惹出位元婴高手将他摄走,但不知怎地又放了回来。而后便没人再敢惹他。” 邵青山:“三大派去的人都被打跑了?既是这样若他诚心为难、我就是请了供奉不也没用?” 保得思索了一会,似乎觉得把自己给绕了进去,讪笑道:“尊客有所不知,请了供奉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是’字还未出口,邵青山一把将他拉过,同时厅中‘嗖嗖’不知从何处射出两道人影,直奔内里,瞬间就听‘噼啪’一阵急响;而后老头夹着徒弟迅疾破门而出,在他之后更有两道人影追击。神念感应之间那两人似是颇为狼狈。 突生变故,饶是保得伶俐也怔了半晌,这一切发生太快,根本来不及让他反应。 第二十二章斗法下 方有所觉的保得反应过来后心下惊惧,若非尊客拉这下自己险些成了血葫芦。再看廊柱上钉着密密麻麻一片毛针,瞅着像是淬了毒的;幽光点点他就脖颈子飕飕冒凉风。是何人如此大胆在此出手?瞥眼偏厅,晓得供奉以在追击。初时他还有些气鼓,可发现是谁出手后心下凛然缩了缩脖子那股意气也收了。这老头可不好惹! 保得对山邵青山自是一番千恩万谢,此时他方晓得这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亏自己还在这儿显眼。惊魂初定保得告退,去将此事上报给执事。 兀罕反应也是不慢,邵青山伸手拉保得那一瞬他以有警兆,小豹子样‘腾’的起身,金枪在手就要出击,只是突觉心中一悸,随感望去正见师傅瞪着自己,无奈悻悻坐下。不再妄动,只是心中战意涌动有些难以安稳。坐立不安之中越发觉得师傅有些怕人,刚才瞪自己那眼简直像被巨石撞身全身都木然。 邵青山如此沉稳只因神念感应之中‘看’的真切,百里范围之内虫嘤蚁呐皆有所觉。何况这明晃晃百多根毒针。老头从外到内别看他连瞅没瞅一眼,但神念可是时时刻刻在监视着,就知道老混蛋不死心会来这么一手,早防备着,唯一没想到的是老头不袭击自己却对保得下手。想来保得所说也入他耳,出手既取人命,可见行事狠辣,偏激无比。 端坐片刻,邵青山面上浮现一丝冷笑,这小老儿倒是有几分手段,竟将追出那两人困住。唉此事因己而起,少不得亲自走一趟去了断这桩缘法。还未及他起身,厅中陆陆续续出三人,神色颇显慎重,同方才那保得低语几句,纷纷赶出去。应是驻停站增派的人手。 有心去见识见识,顺便了解这桩事情,邵青山站起身,拍拍兀罕肩膀道:“走,带你去看看热闹。”本就蠢蠢欲动的兀罕面露喜色,若不是碍着师傅在前早冲了出去。邵青山行动间不缓不急,慢条斯理之中带出几分意境,引得兀罕也平静许多,不似方才那么躁动。这是邵青山刻意发动神念将道心之境融合在行动之中,不光对他是种体悟,目光牵在他身上的兀罕也感觉一阵顺心抒意,涌动的心神渐渐平复。这都是邵青山一举一动所带来的效果。于境相合他这几下以不带人间烟火之气。动作如常但让人看着却有出尘之感。 厅中不少修士见到此幕心境之中隐有所悟,境界上有所升华。 风狭隘因山势而成,犹如一道关卡,过了隘口向南是广阔平原,积年累月的刮着季风,风狭隘就是因此得名。过了隘口几十里的平原上,聚集七人。老头和他徒弟坐在一处土包上。土包前有两人身形凝固动也不动,如雕塑一般。从驻停站出来三人成包围之势却踌躇不前,似有畏惧,只是在外围同老头喊话。看样子这老混蛋故伎重演又玩上禁锢阵法。 外围中一个叱喝:“孤鸿!你在我站内出手欲夺人命,坏了规矩,此时又困我兄弟!可是欺我风狭隘没人么?” 被称作孤鸿老头一阵阴笑:“狗屁规矩,一群草狗自以为是。” 刚才说话那人被噎得一窒欲要发作闯入阵法,被他旁边之人拽住碗口,示意他不可妄动,而后冲孤鸿抱抱拳,道:“孤鸿前辈,您在风狭隘也是成名的高手,何必为难我们小辈?传出去于您老威名也有损。况且我兄弟出手也是职责所在,只要您保证不去站内捣乱今日之时我们也不再追究,您看如何?” 孤鸿嘴角一撇:“武生,别以为你话说的好听。什么你们不追究?笑话,那苟活一命的保得若非乱嚼舌头当得起老夫亲自出手么?哼哼哼”仍是将三人不放在眼里,一阵冷笑。 称作武生那人满脸无奈,今天晦气,怎么碰上这个滚刀肉!半点油盐不进偏偏还拿他无法。只能干耗。这老鬼到底想干什么?正待他要再劝,神识中似有感应,眉头微蹙扭头望向隘口,除了阵中身形凝固两人外所有人都有察觉,抻脖儿观瞧。 平原上显出两个黑点,影影绰绰似是人形,只片刻功夫以到百丈处,身形之快让当场众人暗道来者修为不在自己之下。武生在同孤鸿老头对侍的三人中修为最高,两人中他能感觉到其中一位不过是刚打下基础。但另一人他却看不透,这人身上半点神气波动都感应不到。仿如凡人。可对比之下他清楚这人大不简单,将入旋照那人此时气如牛喘,显然累得不轻,以他境界修为能有如此身速以是极限。可另一人却如闲庭信步神色如常,好似这几十里是轻松飘过,这份功夫武生自问可以做到但未必如他这般轻松。 来的自然是邵青山与兀罕。百丈之距两步踏过,到近前,冲武生三人微微示意,举步直接迈进阵法范围。武生这边将要拱手示礼询问缘由却知趣的又闭上嘴。他感受到孤鸿在见到这人时所展现出来的怨毒于恨意。这位巴成就是今天的正主。 兀罕在外围手拄金枪帮师傅‘观敌掠阵’倒是生出几分勇武之姿。武生三人暗暗点头,这却是棵好苗。 迈步踏入阵中,神念感应之下,邵青山淡淡一笑,心下了然,阵基在下面,掌中银光一闪没入土地,确是炼化抛枪所得的那件小法宝‘银珠’。从邵青山入阵到银珠入土不过是眨眼功夫,孤鸿面色微变,但竟出奇的毫无动静,不阻拦不出声,神情恨恨盯着邵青山一举一动。 银珠在地下转了个圈复又破土而出,悬停邵青山手心处。阵基已毁!可他马上发现不对,那两人仍旧难动身形!呀掉链子了。暗自自嘲一下,邵青山刻意催动神念细细体察,发现些门道,地中基石貌似只是摆设,惑人之用,关键还在这老头身上,阵法运转枢机之力均来自他身下那土包。感情这老鬼以自身当做阵眼,这竟是个‘活阵’! 找出关键,破阵举手而已,将老头扯走这阵就算是破了,先将人救下;再找他‘唠唠’!了解这桩恩怨,省的继续纠缠,徒生麻烦。打定主意,抬步走向老头,伸手去抓,可猛然间老头像是炸成股烟雾‘呼’地散了。邵青山一怔,大白天见鬼了? 不对,这事蹊跷。警觉抬头,邵青山发现视野中景色移转。可神念感应仍处原地,这是又着道了!可恶的老杀才。抬眼间入目所见种种景象纷呈,恶鬼、凶兽、薄纱蛇姬,赤目魔神纷纷侵扰景生又灭绕己不绝,更有不堪景象一片靡靡之色嘤嘤咛咛之声侵耳,撩拨人心。换个定力差的或许以沉迷当中。 观众像纷呈;邵青山晓得这是个幻阵。死老头家当还不少!只要是阵就有阵眼,寻得阵眼阵法自破。无视此间种种,邵青山磕眼闭目,眼球转动之间复又睁开,目中神光显现,一双眸子墨黑无比,恍如看透这世间一切,直视本源。他以神念聚目直接看穿了幻境,见前方悬空浮转一颗拳头大小的圆球,转动之中生有毫光。种种幻境便是此球而成。两步距离邵青山一步迈过,伸手就把球‘摘’了。瞬间幻阵消失,耳中恢复如常。再观位置,不过刚踏入一步距离,看来入阵时便以着了道!这还是个连环阵。此时老头依然稳坐土丘之上。 老头像有所凭恃,邵青山破幻阵收悬球他嘴角只是牵出一丝冷笑,并不惊憾。外围兀罕、武生等人未觉异常,他们只是看到邵青山迈入阵法范围身形微顿而后伸手在空中划拉下便恢复如常。并不清楚阵中到底发生何事。 不疑有他,邵青山仍继续上前要抓老头手腕,可刚迈步心中突地一跳,闪电般出手叨住一物。突变之中老头再也坐不住,腾的站起身望向邵青山的目光中以有惊骇之色。续而抬头看向空中面露惊容。邵青山也有所觉,抬头看着空中,目力所达之处渐渐显现人形。被他叨住的是把极小如鲮鱼状的飞剑。通体生辉在手中不停颤动却无法挣脱,颇有灵性,竟是件上品灵器。用此剑之人修为不低。 孤鸿老头起身,禁锢阵法自解,被困住二人虽不能动,但只是被困住身形,六识灵觉如常,阵法中的一切他们都有所觉。自邵青山入阵触发幻境他们也有所感,种种景象两人半点没拉下,从头到尾跟着感受个遍。此时禁锢一松,二人冲邵青山一拱手,出得阵来,同武生三人在外围观望。 邵青山第一次感觉有压力,而这压力不是来自眼前已被自己震住的孤鸿,而是来自空中,头顶有人隐去身形自己竟然无觉,这就够让他警醒。若非反应及时只怕自己以被穿个透心儿凉。此人阴狠更胜孤鸿。 第二十三章寒灵果 孤鸿以是惊不能言,此是他请来的元婴级高手,不想邵青山竟将他的飞剑也摄了去,还是在如此之短的距离!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元婴期高手在这么短距离下出手连出窍期高手若无护身法宝也会吃亏,根本来不及防备,此人不但察觉及时,竟然还能伸手抓住,这份实力对孤绝来说实在太恐怖。在修真界里至少是分神或合体的修为才能如此轻松。孤鸿不敢相像自己竟惹了这么位高人。后果他以无法考虑后果,先顾眼前吧! 邵青山抓着颤动不已的飞剑暗自苦笑,自己总是被偷袭。从兀罕他爹开始这是第三次,唯一不同的是偷袭者越来越强,这命啊!‘啧啧’两声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抬头看看空中那人,没好气道:“既然曝光了就下来吧!摆什么谱,飞剑不要啦?” 那人徐徐而降,伸手就讨要飞剑,面无表情道:“拿来!”无耻的样子很有孤鸿老头的风范。 扑哧一声,邵青山气乐了,飞剑在手中打个转,斜眼撇他,晒道:“你到脸皮厚,偷袭我这账怎么算?就这么完了?太便宜了吧!” 那人:“你想怎么样?赌斗么?” 邵青山:“赌斗?什么道道?”说完向旁看去。 这时武生几人连同兀罕上前与他同立,武生解释道:“赌斗是本地修真者解决恩怨的一种方法”说到这冲那人拱手:“只是孤绝前辈偷袭在先赌斗在后确是有些不讲道理!”是啊,偷袭不成再来赌斗便宜都让他占了。被称作孤绝这人拿不准邵青山地深浅,可武生几人修为他看得通透,面色微寒,冷声道:“你认得我?” 武生不愿失礼将他得罪太深,拱手未落:“晚辈曾于演法大会见过前辈,所以认得,不想今日却于此种境况相见。”孤绝不搭话,只重“哼”一声。武生继续对邵青山道:“赌斗规矩很简单,由一方设局,另一方破既可,闯阵还是斗法宝就看怎么定。只是有个底线不可伤人,赌斗过后恩怨既了,不可再做纠缠只有达到灵寂期以上才有资格进行赌斗。您修为深不可测想必也明白为何!”这武生,不找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 邵青山略一思忖若有所悟,修行入灵寂成就先天结金丹,是为大成真人,达到这种境界的人身心内外真如不二,出口之言无假,不能也不会说谎,想瞒什么他可以不说,但不会骗你,所谓真人不说假话指的就是这种境界。孤绝虽然无法感受到邵青山的神气波动,但只以为他修为在自己之上。所以偷袭不成出言赌斗,至少自身能落个不伤。颜面问题对修真者来说无所谓,这都是外物。 想通关窍,邵青山抚掌道:“如此甚好,赌斗就赌斗!不过先说好,同你斗完那老头不可在做纠缠,两厢事了。”孤绝看了眼孤鸿,点头道:“这是自然!”邵青山又问了句:“你能代表他?”孤绝眉头一簇:“此人乃我族侄,若输了我送他去闭关百年!你可满意?”邵青山这才点头。 赌斗这就开始,武生等人拽着兀罕急速退后,孤鸿也夹起徒弟退出战圈,高人斗法神威莫测。 孤绝待众人撤离,抛出一物罩向邵青山,确是个网状法宝,若被罩住可就算输了。邵青山不疾不徐抬手将银珠射出顶在网中,两下相撞在空中这么僵持。银珠受力一点将网顶出个尖头来,却是不破。孤绝撒网罩不下来,邵青山银珠也破不掉他的网,两人就在这上拼起了高下。邵青山神色不变,表情及其专注,神念发动都集中在银珠之上。孤绝确须发飘洒,神色凝重,像是有些吃力,不管他怎么催动法宝就是不能在近分毫。就这么输了?他不甘心。 突地,场中流光异闪,孤绝再施偷袭,可惜,他碰到了邵青山,常被偷袭之下他学乖了,时时防备着,斗法之中虽然是全神贯注,但仍留一丝神念警觉。流光闪现之中他神情恍如未觉,却抬手抓下一物,竟又是把飞剑。看来这孤绝家当不少。鼻中轻‘哼’一声,剑灵已被抹去,废铁般抛掷在地。孤绝身形震动嘴角溢血,银珠顺势破网而出直射孤绝眉心。惊骇中孤绝只觉眉心一凉心道“完了。”下一瞬竟见银珠停在眉前静止不动。方才所感只是银珠带过来的劲风。 孤绝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偷袭之下被人抹去剑灵,网状法宝被破个大窟窿,还有把飞剑攥在人手,用地球话说叫搬石头砸自己脚,疼也得忍着! 按着规矩,此事以了,连带孤鸿和他徒弟的事也属完结。孤绝冲邵青山抱抱拳:“领教了!”犹豫一下又道:“可否将飞剑还我?”邵青山并不贪图这个,将那鲮鱼状飞剑松开,飞剑自归,孤绝再施法将被抹去剑灵的飞剑和‘破网’收起后面无表情转身既走。孤鸿恨恨的一跺脚,也无他法,垂头丧气地跟着走了。 此事已毕,邵青山拍拍兀罕肩膀,同武生几人寒暄着返回驻停站。 “青山真人,您这抓飞剑的功夫当真叫在下开眼界。佩服佩服”武生拱手对邵青山毫不遮掩的称赞,周围还有几个跟着附和。都是当时在场之人,其中多出一位面生的;经武生介绍得知,是风狭隘驻停站二号人物,也是同三大派关系密切背景深厚之人,叫卡基夫。 此人体态微胖,面色和善,团脸小眼儿,薄唇大耳,端是福相,衣服样式很讲究,乳白低儿的长褂,蓝丝盘花的藤纹,玉带一条束腰,乳白色软芒鞋,干净利落。谈笑风生之中让人感觉亲热却不啰嗦。分寸拿捏及是到位,三两句之间以似相交多年的老友,确是个长袖善舞型的人物。 得众人称赞邵青山摆手,表示几人谬赞了,不当如此。兀罕一旁神情颇为欢快,这些人对师傅极是尊敬,连带着对自己也十分亲热。魔焰族人除了勇武那里曾经过这个,心思单纯的兀罕被捧得以不辨方向。至于这真人称呼在修真界只要达到灵寂期便统称真人,直到渡劫后便改口成仙人,渡劫不成者若福缘薄的就什么人都不是了。福缘深厚者若渡劫失败还可修成散仙之体。 寒暄几句,卡肌肤吩咐待侍保得取灵果。虽不知邵青山修为到底多深,但听武生叙说他与元婴级高手赌斗轻松获胜,用脚趾头想也明白这是真真的超级高手。放眼三门星怕是也找不出几位来。修真者只要成就先天之体后基本以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一些不错的灵果清泉也还用得,灵果本是集天地灵气滋养而生,口味自不必说,灵气含量也是极高。因此在修真界以灵果待客那是相当高的规格。清泉都是取自于山川灵秀之地,质地极是纯净,起爽口功效,若有灵茶泡之也是待客佳品。 片刻保得送上各色灵果若干。期间武生将几人均一一介绍,自己与卡基夫不必再说,初见时以有通报。其余四人其中两人是最先追出去也是被困的那两人,叫武强、武海。随武生去那二人也姓武,其中一人叫武岩,最有意思的是最后那人,叫武功。邵青山听了嘴角牵动,但也就他自己明白其中含义,此地只是当名字叫而已。这五人乃是亲兄弟,师成以派,最擅长合击之法,五人合纵就是真人也要避其锋芒,只是今日打了个前后脚,让孤鸿站得先机,不然五人合纵未必如此狼狈。当然这是孤绝不出手情况下。 引介完毕,武强、武海再次起身谢过邵青山援手之义,邵青山摆摆手:“不当如此,缘起我身。我去了解也是当然。二位快请安坐。”俩兄弟抱抱拳不在多言。 卡基夫拿起枚果子冲邵青山微微一笑道:“青山真人、请尝尝这寒灵果,此乃我地特产,极是难得,十年方成幼果,得灵气充足之地滋养百安才可熟透。下籽之时须在极寒幽潭处栽植,待成幼果后才可移至灵气充足之地滋养。入口清神定心之中灵气馨香沁润脾肺。这天灵果不单纯是灵果,也是一味极佳的灵葯。”说着单手虚抬做请状,神情间带有几分殷切。 邵青山拿起果子,入手冰寒,隐隐有阵清香透鼻。听他介绍知此物难得,若是普通修真者此果或许极是佳品,但对自己来讲跟普通果子没什么区别,吃了倒是有些浪费,但不忍抚了卡基夫的好意,邵青山还是遵从主家意愿,轻嚐一口顿时只觉阵阵清爽滑遍全身,仿如处在云天之上凉风过体,带走烟尘。顺势将整只灵果入口,像是在口中扎破了只气球,浓郁的灵气‘爆开’如琼浆般滑润入喉;沉沉的馨香之气果如他所说沁润脾肺。这感觉太舒服了,有种由内及外的醇香之感润神。真想闭起眼睛舒服的哼哼两声。 第二十四章大平原商旅 实难推脱卡基夫的热情,邵青山被迫连吃带拿装了百多颗寒灵果。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卡基夫这么热情招待自己必然不会没有缘由,能感觉到这人精似般的人物像是有求于己,邵青山干脆顺着他意,看看到底如何。神念玄妙,可感人心,尤其卡基夫压根就没做掩饰。众人寒暄几句,他便不着痕迹的切入话题,出口相求欲请邵青山做风狭隘的代表参加演法大会。邵青山不明所以,卡基夫又将三门星的来历于这演法大会产生的根本叙述了,明白后,邵青山扭头看了看兀罕,便点头应下。不说拿了人家一堆果子,也不提待事后他可随意在风狭隘驻停站宝库中挑件物品,但是这历练经历便以是难得,那里有不去之理。两厢情愿之下倒也都痛快,卡基夫事忙,着人再取百块上品晶石以资众人这段时间度用,托武家兄弟帮衬着,他对邵青山连连告罪后忙去了。 卡基夫走后,邵青山问武生:“演法大会既是三门分势那小门小派参加有什么好处?” 武生击掌叹道:“青山真人,您不知道,演法大会虽然说是三门分势,但这地上地下资源以平均得差不多,分不分也就那回事,经年积累下来这大会基已成三门化解门下积怨的一种形式,各门各派也会趁此时机了断旧怨至于好处么,风狭隘往年虽然没胜出过,但据二当家说若是在大会上实力出众脱颖而出,获胜者所代表的势力可任意挑选一地进行经营,挑选地方的所有事物都可以管辖。也算是变相的成了三大门的依附。这其中的好处可就大了” 邵青山恍然,虽然涉世未深,但他也明白,这就等同于一方土皇帝。还是有官方背景的土皇帝。 此后三日,武生引着邵青山又见了几位修真者,都是代表风狭隘参加法武大会的供奉,自然,邵青山现在也是供奉身份。当日卡基夫离开不久就有保得送来块玉,青翠色的微缩版山峰。正合‘青山’之意。武生在旁解释后邵青山了然,这就是供奉的‘身份证’。拿着它在风狭隘内可以随便招摇撞骗难得的是这块‘青山玉’是以炼器之法而成,内嵌防御阵法,关键时有防身之效。 跟着武生等人忙活几日,邵青山收获颇丰,并不是又得了什么宝贝!而是见识了修真界的‘科技’产品。不得不说每种文明都有其独特的发展方式与历史积累。千万年的演变之下修真界并非如常人所认知当中那样、修真者满天乱跑,普通人穷困潦倒。而是一地一域各自发出成套的延展体系。拿三门星来说,这里生活的普通人早已摆脱畜力时代,走上了一条以阵法与晶石相结合的‘科技’体系,普通人勤劳之下也可以过上较为富足的生活。 ‘浮舟’就是这种体系下的产物。浮舟这名字还是邵青山后改的,原名是当地土语的一种叫法,十分拗口,不提也罢。见识过各种成果之后邵青山独对此物青睐有佳。这玩应靠阵法结合在空中漂浮行进,只要嵌上晶石就可发动,比汽车飞机可灵巧的多。此时邵青山还没有飞天之能,以此代步倒是不错。虽然速度不及自己动念之间行进百里迅疾,但胜在不耗自身之力,物用广泛。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价钱贵些,按照地球话来说邵青山看上这只是顶级概念版,活活要百块上品晶石,或一块上品灵石。他倒不是心疼这些,神念体察下此物内外以‘看’的通透,现在若有合适材料他也可以炼制。只是工艺上未必如眼前这只。这浮舟他一打眼就喜欢上了。同货主侃几句,见他死咬着价码不放,不愿拿供奉身份压他,只得乖乖翻出块灵石递过去。没办法;有钱难买我乐意。实际上若非这份工艺实在抓人眼球浮舟本身根本不值这些。 兀罕也甚是中意,邵青山再次给兀罕挑了只一般的。不是苛待他,美对兀罕来讲实在是不知所谓,他压根就没这概念!师徒俩甩开武生等人在租间整整又闲逛十余日,武生才在一处租间内寻他。道是要出发了! 海子冈,平原荒,季风年如常。说的是过了风狭隘要穿过荒芜的大平原才可到此行目的——海子冈。其中要经历猛烈的季风侵扰。这一段也是条商路,已被过往的商旅编成个顺口溜来形容这段路程。虽然不堪大雅,但胜在贴切。风狭隘驻停站是这条商道最后一处歇脚之地,过隘口可就进了平原之地。修真者还好说,普通人若想走一趟大平原可是十分不易之事。而海子冈是三大门中镜海门总部所在地,此次演法大会正轮到镜海门操持,所以天下修真者将齐聚海子冈。武生与邵青山一行人也在途中! 与之随行的还有一大队商旅,稀稀拉拉三四百人,共同出资雇佣一艘巨大的浮舟装载货物。这种载货所用的浮舟能有多大?按照地球的比例来讲等同于万吨油轮的规模。这些商人都疯了,晓得此次有高手随行不要钱似的置办货物。不然放在平时也就十分之一的规模而已,那还都得说是大商队。小的只有三五人,货品更是随身既能携带。 十年一次的演法大会属于全球盛事,自然商机无限,各地商旅为了获取最大利润,便早早开始集结一地,与当地参加演法大会的势力协调好到时随行的章程,跟随派出参赛的供奉一起走。若出现商旅护卫无法抵挡的人物便由这些供奉出手干预,总之不能叫商队有损才是。而风狭隘半年来所聚集的商旅听说此次卡基夫不但本家高手尽出,还临时外聘了位很可能是合体期的超级大高手,那采购量马上又翻了一翻,不少人直跺脚恨自己出门釨带得少了,出发在即连回去取的时间都不够,往常还有相熟的挪用挪用,可今年知道有强援后都将兜里最后一个釨花光来采办货物。 浮舟仓内,听武生将这大商旅的来历讲完后,邵青哑然失笑山失笑,随口问道:“那上次演法大会也有这么大地规模?” 武生也为这些商人逐利的劲头感到有趣,呵呵笑着摆了下手:“那里有这么多,上次演法大会我也参加了,同行商队不说全是这些人也差不多,都是积年老客,上次置办的货品连现在一半都不到。本届却是沾了真人的威名,商旅们胆气也壮了。这才弄出这么大一堆货物。”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又扯了些本地风物典故之类。 巨型浮舟行进速度不慢,一天可飞出四五百里行程。这只是用下品晶石做为驱动的速度,若换上中品;上品,甚至灵石做为能源供给速度翻个三五倍不成问题。由于本次货物实在太多,保持这种速度却是安稳,其中也不乏有商旅因将本金置办了货物而无力购置更好晶石的原因。 浮舟空间够大,所有人均乘舟而坐,但都各自找地方,并没特别设置客舱之类。如此行进十多日,已经深入平原腹地,路程算过了一半,再有十多日将可到达海子冈。期间武生不好打扰邵青山便去寻了兀罕套近乎,也不乏有打探之意,可兀罕也是一问三不知。武生更对邵青山的神秘添了几分好奇。修真人就算在高的境界修为也不会一点神气波动都没有。武生疑惑之下对这位神秘高人越发敬仰。 无人打扰,邵青山乐的清净,兀罕同武家兄弟一起厮混不光有个伴,也能普及下基础常识。 大平原之中没有过往商旅所说那么荒凉,在邵青山神念感应之下可是热闹的很,各种各样生物尽在神念笼罩之中,不过是都在地底而已。小到各式虫豸,大到巨蟒一样的生物种类繁杂非常人所想象。让他不解的是地底百里之下可以感应到有个极大的空洞,不似天成,在深了却以出神念笼罩范围,辨不分明。与武生交谈之中也从未闻他提过,想来也是不知。何时应来探探才好,此处异常必有缘由。只是此时却是有些不妥。无故消失若无兀罕在身边尚可,总不能撇下他自己就这么跑了。何况自身还挂着供奉之责。答应了人家的事就得办,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放下私探地窟的念头,邵青山转而又盘算起如何回神源星,他心中有诸多猜测与推衍所得需要进行印证,诸事缠在心头有所羁绊终是心结,还需解惑方得‘证果’。只是此时却也急不得,饭要一口口吃,事得一件件来。 突然,浮舟一阵轻颤,似乎停了,邵青山神情微怔,从沉思中警醒,随即恍然,心道‘来了!’而后就听武生的声音传来:“青山真人,前方有强敌拦路,还请施以援手” 邵青山出声应了,起身自言道:“途中无趣,活动活动腿脚也是好的。”随之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第二十五章仙林城五真 大平原腹地,巨大浮舟前方撒开一群修真者拦住去路。各式法宝飞剑祭起,大有你敢冲上来我就敢砸的意思。商旅请来的护卫人数亦是不少,虽没对方那么张狂,但气势上也是不输。两厢对侍针尖顶麦芒!商旅中公举的大执事站在浮舟最前端,高声呵斥这帮拦路抢劫的修真败类。换作平时他可不敢这副正义凛然的姿态,今次却有不同,先不说这趟请的护卫都是散修中的高手,就是那位神秘的‘合体期’大高手已经让他敢挺着腰板子说话,无所畏惧。大执事可是老人油子,虽不是修真者,但对修真者地事情他一水地门清,合体期什么概念?那是能在三门星横着走的人,不说是无敌最起码也是塔尖顶端人物。 大执事在前边扯脖子喊了半天也不见对面有人应话,不禁为之气结,搭眼瞧了片刻,发觉那群修真者似乎只负责拦路,难道还有强人未至?武生与邵青山早已来到外面,兀罕、武家其余四人同在,再旁边是其它几位供奉,众人相互拱手见礼后纷纷观瞧场上局势变化。 商旅行走天下,本为求财,即便遭遇劫财断货者也是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若敬上些‘路费’可通融的话尽量避免起冲突。此间护卫见对面那群修真者暂没有强抢之意,虽不知缘由,却也未轻举妄动,俱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着。一时间气氛遽然有些冷场。大执事在上边见没人搭理他,呷巴呷巴嘴颇觉无趣,回身蹦下,寻武生等人去商量对策,如此耗着也不是个事。 大执事将寻到武生等人所在,便见空中‘嗖嗖嗖’一阵破空声响,竟然从风狭隘方向彪射来五名修真者,脚踏飞剑,状极迅捷。见此景大执事心中一抽,转眼看到武生旁边所立之人他复又心安,瞬间爬上面容的惊惧之色渐消。商旅这边有‘合体期’大高手再此坐阵,对方只是五名灵寂期修真者而已收拾他们还不手拿把掐的? 这五人早在百里之外邵青山便以察觉,因不知是敌是友,便同武生说了。武生摇头表示不知,他不过是才起感应而已。这堆人中除了邵青山只有一人发觉最早,几乎与邵青山同时察觉。但他并未声张,状做无觉,可惜他瞒得了其他人却没瞒得过邵青山,神念笼罩之下他虽未动,但浑身气机波动却让邵青山逮个正着。神念感应之下体察入微,哪怕他瞳孔收缩都逃不过感应。只是这人却有些特殊,连武生都不知他的底细,是卡基夫临行前塞过来的。 大执事心理素质上佳,可有不如他的,三四百号商旅均是普通人,换做平时一名灵寂期高手已了不得,何况此刻从空中掠来了五名,那气势明显是冲着商旅而来。眼见五人落入对方阵中,‘轰’一下这些人可炸了锅。‘唧唧咯咯’说什么的都有,乱如菜市场一般。听的一众散修护卫直皱眉头,心中不快。此时,突然一声冷‘哼’震遍全场,所有人心中如被大锤砸中,‘咯噔’一下。效果立时显现,霎那间场中肃静只余风声聒耳。 武生此刻也是暗暗咋舌,五名灵寂期高手,均有御剑飞空之能,这事儿可太稀奇了,此行货物虽巨但并不足以惹出五名先天级高手出现,何况人家未必看得上这些‘俗物凡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心里也有些惴惴。眼见众商旅越来越乱的趋势同赶过来的大执事商谈几句,武生便要张口呼喝众人安静。可邵青山快他一步,三四百人‘嗡嗡’声让邵青山感觉像是一群苍蝇在耳边飞舞。不耐之下他想起曾经看过的武侠片,高人冷喝震慑全场的气势可着实是让他艳羡过一段日子。一念至此他便出声,以神念催动,没想到效果竟出奇的好。 肃静之后,感应到己方这些高手反应不一,邵青山冲身边众人抱抱拳,道声:“孟浪了”这一嗓子却是将武生等人也吓了一跳,均纷纷侧目。只是他这声‘孟浪’到底什么意思却没人知道。 邵青山此举不光震慑了所有商旅,连修真者也是心下惊骇,声震全场他们自问也可做到,但这份连修真者都如重锤击心的功力他们却是没有。武生这边所有人包括那位来历不明的‘高手’对邵青山的评价更增几分。 不光他们这边,就连对方也是心下惊异,以为此事败露招来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干预。五名灵寂高手彼此眼神示意后走出一人,高声喝道:“前方高人还请现身一见?”虽用的敬语,但自身气势却不矮半分。 对方所指高人自然说的是邵青山,武生刚想开口,却一把被邵青山推了出去,就听他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谁嘀咕:“让我献身我就献身?你以为你是美女呀!”武生虽不知他纠缠何意,但也只能出面,‘大成真人’之后言行如一,他表示不愿露面那就是真不愿露面。 施展身形来到阵前,护卫自觉给他让出位置,两厢站定,四目相交,武生责问道:“敢问众位,因何拦我商旅去路。” 那人搭眼仔细观瞧,见武生修为不过‘心动’前后,神色立时渐冷,不郁道:“仙林城‘五真’连这点面子也没有么?”他也是托大,三门星‘婴儿’之上的高手来时他早已调查清楚,均不可能出现在此,对方至多是元婴期高手,己方五人未必没有一拼之力。此事紧要他们也顾不得其它。见出声之人迟迟不肯露面他们不好贸然发动,出声相邀就是为了印证心中所想。 武生眉头一皱,仙林城‘五真’他有耳闻,也是一方霸主式的人物,以他们地位势力就算在多一倍的货物也未必瞧得上,难道非是为物而来?猛然,武生想到一人,卡基夫临行前匆匆安排过来那神秘人物。否则商旅上下包括邵青山他都略有底细,唯独此人 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有了计较。武生冲那人抱抱拳道:“在下武生,久仰五位前辈大名。不知五位前辈到底所为何事可否告知?武生境界虽低,此处确是做的了主的!” 武生虽然客气,可对方并不领情,虽然有些忌惮,却并未将那未谋面的‘高手’放在心上,语气依旧十分强硬,回道:“哦?口气不小!既然你可做主,那我只向你要一人,将此人交出商旅即刻放行,若不然,哼哼这个主你做得了么?”武生听完,明白此事已难善了,摇头道:“人非货品,怎能随意交出,前辈还是不要强人所难。否则拼斗起来相互都面皮都不好看。” 那人闻言怒极、一声乍斥:“大言不惭,滚开!”说着祭出一物直袭武生面门。还他娘的是个暴脾气。 武生早有防备,不过两人差距不小,他虽祭出护身法宝扛下这记,但身体还是被击飞了出去,在空中喷出小口鲜血。坠下身形,蹬足复又弹射而回,加入站圈,这武生被激出了真火。此时双方已然发动,各自拼斗,风狭隘这边供奉尽出,只余邵青山与那神秘人原地未动。两厢交战当真是法宝飞剑满天,流光异彩连连。 那‘仙林五真’结成剑阵直奔后方插来,不知是冲着邵青还是那神秘人。武家兄弟因武生遭袭,阵势难成,四人只吃的一档便被击溃,一时间场中这‘仙林五真’无人可阻,颇有横扫六和之势。飞剑成阵绕五人周身急速旋转不绝,阵内五真手掐剑诀,脚下不停,犹如龙卷过境,挡者立溃。难怪他们不惧元婴级高手,五人合力一处其威能甚至比元婴高手还要厉害,换孤绝再此怕是也要避避锋芒。 神秘人仍旧未动,邵青山可有点绷不住了,趁‘仙林五真’还未卷到身前,他上前拍了拍神秘人肩膀道:“我说,他们是冲你来的吧?”神秘人并未躲闪,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嗯!”了声,目光之中似有决绝之意。邵青山一撇嘴:“你抱人家孩子跳井了?”神秘人扭头欲要发作,哪有他这么说话的!可大敌当前他不愿纠缠,轻哼一声表示不快。而后展动身形,抛开罩袍,像是要做拼死准备。 邵青山没事人一样‘啧啧’两声退开,将要在激他几句,却在神念感应之下见兀罕性命堪忧,念起之间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以不见。只留那神秘人颇为惊骇的看着那道残影渐渐消失。他现在基本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动念之间以到兀罕身旁,抬手拦下不知何处彪来却险取兀罕性命的飞剑,也不客气,直接抹去剑灵收了。如此连抓三剑,兀罕周围再无器物袭来,连方才同兀罕对仗的修真者都溜开,他们只是奉命缠斗,并未打算跟这死磕。此时见有强人在侧,干脆溜之。邵青山手抓飞剑这功夫实在太骇人。整的兀罕一时连个对手都没有。 邵青山猛然意识到此间局面,冲兀罕抱歉地‘嘿嘿’一笑,拍拍他肩头示意多加小心,身形晃动再次消失原地。这回他可不是去接应救援谁。就在刚才,他发现那神秘人竟然撒丫子跑了,感情抻拨那几下是为了跑路做准备。那仙林五真去势不变直追而去,颇有撵不上誓不罢休的劲头,剑阵卷起大片烟尘直奔商旅来路狂飙。 第二十六章耀黑神石上 大平原腹地,距商旅千里之处,神秘人被‘仙林五真’截下,合而围之。邵青山坠于百里处遥遥感应并未上前。‘仙林五真’截下神秘人,也不啰嗦,出手便是杀招,五剑结阵化而归一,并呈一锋五色斑斓华光耀眼的巨大飞剑直射神秘人,其威势利绝天地,掠过之处俱被剑身所释放出来的气刃犁出道道斩沟。神秘人惊异之下面色肃冷,却是怡然不惧,抛出一碗状法宝瞬间化为璃罩将身形罩住,手中现出一块奇黑无比石块紧紧攥着,双目紧闭神情肃穆凝重。 ‘仙林五真’在黑石出现刹那面色齐变,手中剑诀催动更加急迫,那五色斑斓巨剑有缕缕霞光抚体围绕剑身飘撒不绝,偶有霞光及地便是一道斩沟。这样一柄斩天绝地的神兵利器却是吃那璃罩所阻剑势难进分毫,想来那神秘人所祭璃罩也是了不得的法宝,这可相当于五人合击之力集于一点。不光彰显法宝强悍,这份境界修为更是让人惊讶。 不单单‘仙林五真’因那黑石出现而色变,百里之遥的邵青山也面露疑容,璃罩阻隔之下他只微微有所感应,那黑石所散发的微弱波动似乎很熟悉,可一时还真想不起在那里碰见过,这让他直皱眉头。此时神秘人以形势危急,虽仍可支撑,但以是强弩之末,威压之下身体颤栗,浑身密布血汗,毛发之中仍在流淌,状极可怖。璃罩法宝已被巨剑扎入半分,眼看就有破防之势。 邵青山知道不可再耽搁,他虽看不上那神秘人祸引商旅,提前连个招呼都未打,但这毕竟是卡基夫安插进来的人,不施以援手确是说不过去。何况自己还拿了人家百多颗寒灵果,缘法纠缠之下此间也算能做个了断。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对那黑石也起了心思! 仙林五真此时虽全力施为,但并非没有防备,声震全场那位高人一直未现身迫使他们暗自留心。就在合围此人之时已在四周部下隔绝阵法防备的就是意外情况。按他们所想虽挡不住高手侵袭,但阻上一阻却是可行。就在五人将破璃罩之时,心中突现警兆,一点银光激射而来,阵法微颤之下仿如无阻,银光来势不减。仙林五真心下大骇,此时却一点缓冲都余不开。无奈之下巨剑幻消分成五柄飞剑各自飞回绕体护身。 若按兵法来说这是一招围魏救赵之计。 银光自然是那颗银珠,神念炼化之下已如邵青山身体的延伸,念起之间运转自如。日渐久之珠子本身也带了破阵的物性。银珠虽然不起眼,但在邵青山手里哪怕你是大成真人先天之体,这银珠也能打你一脑袋大包。邵青山没把握接下那把神威无比的巨剑,但他可以偷袭持剑之人,一举两得。巨剑幻灭,神秘人自然得以缓解,还不用亲身去体验那神兵利器的威能。 既然出手现身也是早晚的事,邵青山干脆大方的闪动身形来到战圈。神秘人见他前来援手,璃罩不收,自觉绕到他旁边,将要道谢却见邵青山不拿正眼瞧自己,晓得是鄙视方才自己临阵脱逃的行止,也不觉什么。仍道了声谢,面无表情在一旁站了,暗自恢复。那块黑石仍攥在手中。 仙林五真此时却面带犹疑,银珠邵青山未收,仍静静悬停在五真前方,一颗银珠五柄飞剑对顶,竟是不输。他还不知道这手功夫给仙林五真以及那神秘人造成多大震撼,何况他表现出来的这份轻松。若邵青山多少有那么点神气波动的话也可以让仙林五真估计他修为高低以作应对,可偏偏他半年灵气真元皆无,修真者的神识感应之下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不如普通人。 不等仙林五真发话,邵青山抢先开口:“五个打一个,太无耻了吧!” 仙林五真也是嘴上不输:“前辈偷袭之举也非光彩行径”说完复又迫问:“前辈到底何人?我等在此了断一桩小恩怨为何无故阻拦?” 邵青山晒言:“小恩怨?糊弄谁呢”说着一指神秘人手中黑石:“是冲这玩应来的吧?!都是修行人跟这儿扯什么淡!当我小孩好糊弄吗?”他这话一出口不光仙林五真面色变了几变,连神秘人的脸色都跟着阴晴不定,望向邵青山的目光存有惊疑。 众人将要再起口舌,突然各自惊觉望向空中,此时极远之处传来阵阵啸声犹如滚雷掩天幕而至。邵青山咂舌;腹诽这人嗓门够粗的。仙林五真则是齐齐皱眉,不知又是何方高人到此,今儿这事儿怕是要出大麻烦。而神秘人则颇有些债多不愁的架势,并无太多表情,仍在暗自恢复。 来人如挟滚雷而至,声势威猛如涛。可到了几人跟前却再不复来时狂傲。于空中缓缓落下,冲邵青山微一抱拳道:“不知前辈也在此,孤绝有礼。”是老熟人孤绝,同邵青山赌斗输了之后他无颜而走,回去于定中梳理越发觉得邵青山修为深不可测,心中再无不服之意,转而变成了对他彻底的敬服感。而此时见‘前辈’在此他那还敢造次。 虽然有些讶异孤绝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邵青山还是摆手回礼道:“好说好说你也来凑热闹?”孤绝面上浮现一丝苦笑,这位前辈说话怎么总透着股世俗味儿。伸手同样指了指那块黑石道:“孤绝为此物而来。敢问前辈是?”邵青山也不遮掩,大刺刺点头道:“一样一样。”孤绝“哦”了声似在衡量待会该如何应对。 仙林五真见俩人一问一答如唠家常,脸上有些挂不住,竟没一个将他们放在眼里。五真中一人开口道:“孤绝,此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今后怕是难有清净!” 孤绝待邵青山以晚辈礼,可对仙林五真就不是如此谦随。听闻后他重重冷‘哼’一声,那人面色变了变如遭重击,貌似这也是种攻击手段?邵青山神念感应中可以察觉到孤绝‘哼’声发出后有一道无形之力直袭那人。而他尤如未觉,生生受了,看来这就是境界修为上的差距。 见同伴吃了暗亏,其余‘四真’纷纷怒视孤绝,又一人咤道:“孤绝!你大胆,可知道我等代表的是谁,你”他话没说完,孤绝抬手凌空施为像是在他嘴上贴了封条,而后淡然道:“你不必说,我也不想知道,今日我只为此石而来,其余废话你等可免了。”孤绝摸不透邵青山深浅,可对仙林五真是绝对强势。他如今以隐隐突破元婴将入出窍的境界修为,而那五真仍都在灵寂徘徊。其中高下此间便可见出分晓。 孤绝出手封住那人嘴后转身对邵青山道:“前辈,您看今日之事该如何决断?” 邵青山看了看他,又扫过神秘人最后望着仙林五真眯眼道:“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五个打发了,然后在谈!” 孤绝点头:“晚辈正是此意不劳前辈出手,此等琐事交给孤绝既可。” 孤绝声落,邵青山与仙林五真同时收法,银珠回手,五剑再次结阵。 仙林五真此时已气得牙根直痒痒,见邵青山当真收手。五人心意相通欲再成‘神剑’全力一击。孤绝也是了得,仍唤出那把鲮鱼状飞剑,当时这把剑偷袭之下被邵青山叨住根本来不及展显其妙用,此时两方却是拉开阵势均全力施为,现在方显孤绝本色,元婴高手的威能。鲮鱼剑出现瞬间化为无数柄,如无尽江水一般滔滔不绝的冲击而去,这场面可就壮观了。大家想象一下黑客帝国里“章鱼”突破地下城那段场景,无穷无尽抱粗如巨龙状冲击而下。 仙林五真连五剑化归为一合器成‘神兵’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冲倒。亏得孤绝未下杀手,否则五人早已成齑粉,渣都不会剩下。仙林五真一触既溃,自知不敌,纷纷舍了飞剑抵挡一阵,各自落荒而逃。片刻,孤绝收起神通,不远处五柄飞剑失了法力支撑,坠落在地。那五柄剑孤绝看不上眼,瞅都未瞅。 烟消云散,场中复又归于沉静,神秘人璃罩收起,将黑石交与邵青山手中道:“两位前辈在此,这耀黑神石在下也是留不住。此时便赠与前辈以谢援手之意。”孤绝在旁冷冷看着他这举动,未有反应。 黑石入手,邵青山搭眼瞧了,抬头道:“好,我收着,但不谢你,只有句话相送,若将你的心机放在修行体悟上今日也未必落得如此。好了,别以为你那点伎俩我看不出来。走吧,此间缘法以了,这石头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被邵青山一语道破算计,神秘人犹决之下喟叹一声不在纠缠,迅速离开。 孤绝上前一抱拳道:“前辈好手段!” 邵青山哂笑:“你也不差,那五个可是生生让你吓跑了,无尽剑海声势不小哇!” 孤绝微微一笑:“就知难遮前辈法眼,倒是晚辈现丑了。” 邵青山:“行了,咱俩别在这掉文儿,石头就一块,你说怎么办?” 第二十七章耀黑神石中 孤绝单掌成礼,做请状道:“还请前辈拿主意。” 邵青山眼睛一眯:“要是我说这没你事儿了让你走呢?” 孤绝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前辈不会!” “哦?”石头在手中掂掂,神念竟然无法尽透其中,只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感应被‘神台’所牵引。邵青山心中暗惊,这感觉如此熟悉‘腾地’脑际闪过一片景象——铅云、草原、灵气如游鱼过体。猛然瞪大了眼睛,邵青山失声问道:“孤绝,你如实告诉我,这石头到底什么来头?” 孤绝见邵青山神色突变,面上亦带了几分慎重,道:“前辈考我?此石名耀黑神石,极其罕见,目前修真界已知的不过七块。我也是不久前得知将有人携耀黑神石出现在三门星,直至今日方追踪到线索,却不想被前辈抢了先手。” 邵青山一摆手:“说重点!” 孤绝:“这是块神石,若得机缘可从此石悟修神法门。此虽辛秘但以前辈身份理应有所耳闻!” 邵青山不记得自己透露过身份,疑惑道:“你知道我是谁?” 孤绝摇头:“晚辈不知,只是觉得前辈境界高绝至少在合体期修为,否则怎能神气内敛自如?以前辈这份境界在何处都应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不会不知晓这等秘闻。”他猜对一半,准确来说邵青山是辈分超高的修真界初哥儿。 邵青山缓缓点头:“算你说的不错,可此石于我有大用,不若咱们再来个赌斗?谁赢归谁?” 孤绝眼皮一番:“前辈说笑了,孤绝怎敢再造次” 邵青山一只手将黑石举到眼前,一只手揉着下巴嘟囔道:“哎呀,很难办呐,石头就一块,我想要,你又势在必得”两人都在起心思,忽然场中平地刮起一股清风,下一瞬黑石睽然消失。俩人微怔之下均有动作,邵青山嘴骂了句:“靠!”孤绝则是一声乍斥:“咄”几乎在同时出击,银珠、飞剑共击一处。 邵青山不光将银珠射了出去,身形一晃上前挥拳击向空处 银珠、飞剑、邵青山攻击一处,却俱被拦下,银珠‘叮’的一声被切成两半落地,飞剑被打偏方向竟急速抖个***向来路激射,孤绝慌忙应对。邵青山挥出那拳被截,让他难以相信的是截住自己这拳的竟然是一根女人的手指,肤如凝脂光润如玉一般。眨眼之间,档下三处攻击,场中只听‘咯咯’一笑出现位曼妙女子。全身除腰甲胸甲遮掩外再无实物,用老郭的口气讲这是一脑袋的大波浪啊,肚皮大腿都露在外(这么形容是不是粗俗了点?),只余肩头及足披件薄纱,面容俏丽美的什么似的。 女子出现不搭理还在忙活自己飞剑的孤绝,身姿妙曼婉转身形绕开滞在空中的拳头,移到邵青山肩旁吐气如兰‘咯咯’笑道:“怎么,不就拿了你块破石头就要对姐姐动拳头么?”美目流转之间似勾人欲。看的邵青山神台不稳道心乱颤。险些失了魂去。二十年来他可还是个处男呢!那经过这阵仗 一时间邵青山神情呆滞不能人言,此刻他尽在‘惊心动魄’中挣扎,能感到心脏急速泵动,‘咕咚;咕咚’如击鼓捶雷似要撞破胸膛,鼻间气如牛喘嘴唇发干,全身僵硬之下手足俱难行动。此刻什么神台心法他全都忘了,止余这副皮囊炉鼎,复觉肉心凡胎之感。 孤绝瞥见该女子时以面露惊容,暗道麻烦来了。自己也是三门星上成名高手,最顶端那几人里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位,她可是个及其缠人的角色。左右躲闪着自己的飞剑,孤绝苦着脸尖啸一声,直刺心神。没办法想要夺回耀黑神石还需借助邵青山的助臂。 闻声尖啸,女子蹙眉一皱,扭头冷冷的瞥了眼孤绝,目光中寒意乍现,哪还有方才对邵青山那副温柔婉转之色。不见她如何施为,孤绝那把飞剑动作更加迅疾,左捅右突刺刺不离要害,孤绝团脸苦笑,怕是惹恼了这位,要给自己些苦头吃。 邵青山本为沉迷之色,吃得啸声刺耳,懵然回神,境中神台之上‘真我’睁开双目女子在回过头来时正对上邵青山那一双放光的神眼,诧异之下连退几步,突觉手中一空,石头却是复被‘取’了回去。面色急转她拍拍高耸的胸脯娇声道:“哎呀,可是吓了姐姐一跳呢!不就是块破石头么?还你就是,不用这样凶姐姐么!”神情间竟是升起几分楚楚动人之色,仿佛她被欺负了一样,惹得邵青山难起意气。 “前辈”这是孤绝‘百忙之中’出口求救。女子回身看着孤绝狼狈模样掩嘴‘咯咯’称笑,浑身微颤之中散发着一股撩拨人心的气息。这女人,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套用句广告词,不止是‘勾引’。她的行动坐卧一眸一笑以得魅惑之境。邵青山这‘三初’不察之下着道也是应有之意。‘三初’指的是初入修真界,初成神台‘真我’境界,初到此地 见得孤绝忙乱,知方才是他出声‘救’下自己,只是不明白这小子怎么被自己飞剑折腾的这么惨。罩衣破烂成条,束发披散,行举之间甚是不堪。忍不住牵了下嘴角,邵青山身形一晃,道了孤绝身前,抬手就要去抓飞剑,可出奇的是飞剑仿如抹了油滑不留手,刚触及剑身‘跐溜’一下飞剑滑了出去,仍刺孤绝。这下可是有趣,孤绝忙不迭的躲避飞剑,邵青山抓兔子似的左扑一下又扑一下,旁边还有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咯咯’不停的娇笑,胸甲半裹双球露出白晃晃一片欲夺人目。 抓了几下,不是办法,邵青山挠挠头冲孤绝嚷了句及‘冷’的话:“你飞起来” 孤绝:“前辈,我那是飞剑” 绕是他悟得‘真我’之境,也不禁红了下脸,讪讪的瞥了眼女子,闷闷‘哦’了声,再起身形,俩人一剑的这么绕来绕去,看似犹如做游戏一般,但其中凶险常人所难体会,孤绝一个身法不伶俐可是要被刺穿的。 虽不知道孤绝的飞剑到底怎么回事,但邵青山隐隐明悟,关键在那大美人身上,忙中他问孤绝:“这女的谁啊?” 孤绝一顿一挫答道:“她是珏山城主!” 邵青山:“没名?” 孤绝:“珏山城主三大门长老!” 邵青山:“我问的是名” 孤绝急了:“她姥姥的就叫珏山城主!哎呀”飞剑在他胳膊上划出道血口。 “咯咯咯咯”不远处大美女已然笑翻。浑身剧烈娇颤迷人眼。 飞剑将孤绝划出道口子之后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撑‘啪嗒’掉在地上,孤绝忙施法收了。见自己身上狼狈不堪,抬手打出道云雾吸附体表以云成衣,转眼又是一丰神俊朗的孤绝。遥遥搭配珏山城主恍如一对璧人。 轻喘口气,孤绝复又对邵青山细细解释道:“她的名字就叫珏山城主,是镜海门执事堂长老,在三门星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想不到她修为精进如此之快。唉”说完神色间怅怅的,似有别情。 邵青山恍然大悟般“哦”了声,道:“怎么办,看样子咱俩都不是对手?” 孤绝:“晚辈虽不是对手,但前辈未必没有一拼之力,此事关键,还望前辈末再藏拙!孤绝尽力助你便是” 远处珏山城主一声娇诧:“孤绝!谁给你的胆子在这放肆。”说完又换了副口气邵青山柔声道:“弟弟可是要欺负姐姐呢?” 邵青山脑袋耷拉下去,做无力状:“我也没说啥啊”而后他想起来什么似的,偷指珏山城主道:“你说她是镜海门的什么长老?”孤绝点点头:“执事堂长老!”邵青山再问:“这镜海门在修真界什么地位?可比神源星上的大门派还要厉害?”孤绝惊讶的望着邵青山,目光灼灼问道:“难道前辈是圣地之人?孤绝斗胆还请教前辈是那派的高人?” 珏山城主的声音也软软传来:“姐姐也想知道呢!” 邵青山翻个白眼,感情自己说的一点没露全被人听去了。干脆他转身冲珏山城主抱拳道:“大乘门邵青山!”呵!这感觉真不赖,仿佛自己身后有老大一靠山般,底气十足,身子板也挺了挺。 珏山城主闻言面色惊讶,眉头微蹙,美目流转顾盼生姿,似是权衡片刻起身娇声道:“哦?那李‘仙人’你怎么称呼?” 邵青山抬头讶道:“城主认识李臻大哥?”孤绝在旁欲言又止,此时见邵青山于珏山城主问答他只好暂立,不过神情间多了份肃穆。 珏山城主‘咯咯’笑道:“原来你就是李仙人新寻的兄弟!?倒是失礼了。姐姐同李仙人也是颇有交情呢。”说完掩口轻笑,玉指轻指孤绝道:“喏,你旁边这位还真是你的晚辈儿。” 邵青山讶然看向孤绝,见他肃然躬身施礼口称:“孤绝拜见小师叔。” 邵青山扶起他疑声问:“你是谁徒弟?” 孤绝:“恩师孤祁,内门行五,也是师侄的族祖。” 邵青山了然道:“原来是五哥弟子”内门前二十六位兄弟容颜相貌等信息在玉髓中都有记载,虽未见过真人,但此时他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影像,心底生出几分亲切。 第二十八章耀黑神石下 珏山城主娇声道:“哎呀!你可把姐姐给难住了呢!”说罢轻捏玉指向邵青山款款走来,眉目间万种风情巧笑嫣然。经受不住这红粉之力,不知她意欲何为,邵青山本能向后退去。 珏山城主见了玉足轻跺,娇嗔道:“怕姐姐吃了你不成?” 邵青山扑棱着这脑袋,摆手道:“城主姐姐千万别这样,小弟可受不了这个!” 孤绝在旁欲替师叔解围,将要出声却吃珏山城主一瞪,挨了句诧:“长辈在此说话那有你插嘴的地方。”也不知她怎么就看孤绝不顺眼,横眉冷目地。孤绝吃得一噎,讪讪的收回神色,团个脸在邵青山旁肃手而立。 邵青山身为长辈,颇为自觉的将孤绝拉在身后,笑道:“城主姐姐既然同大哥相熟,就不要为难小弟了。咱这给您行礼啦”说着当真行了个抱拳躬身礼,反正他仗着自己年龄小也不觉丢人。主要是他实在拿珏山城主没有办法,在地球时他就属于见女同学不会说话那种,此时这珏山城主步步前移反倒让他感觉十分紧迫,无所适从,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逼不得已他干脆‘以小卖小’了。 珏山城主樱唇微撅,蹙眉凝思,状似为难,半响才晃神叹道:“唉既是李仙人的兄弟珏山也无他法,按照规矩,赌斗吧?”说完以不在施展魅功袭扰,神情恢复如常,邵青山神念感应之下只觉得在她周围有股无形烟气收敛汇聚没入她体内。瞬间仿佛摘去遮珠之蒙,珏山城主整个神气姿态又有不同,人还是那个人,装束依旧,但整个人的气质完全转变,不在媚惑撩人,反而显得庄重肃穆,让人不起侵犯之心。 虽是有李臻情分在此,但邵青山也明白此事不会就这么草草了断,虽不知珏山城主修为如何,但赌斗现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孤绝在后面还想在说什么,可是扫道珏山城主那冷艳的面庞他的话咽了回去。怅然之色尽显,仿佛俩人之间还有点不可告人的故事纠缠不清。 邵青山点点头,表示同意,珏山城主也不啰嗦,抛出一物迎风暴涨,化为一匹巨大帷幕遮天蔽日,将三人均罩在幕下。邵青山仰脖瞅了,不禁疑惑道:“城主姐姐,你整块大布出来是要我捅破了么?”珏山城主听后眼珠一番,嘴角牵了牵,只觉他这性子怎么时而天真时而成熟。没顺着他话作答,而是讲解道:“莫说珏山欺人,只要你可离开此幕范围笼罩身处日光之地便算是赢了。日落之前为限。” 邵青山左右看看,那方大帷遮日;地下阴影将有百丈方圆,她既然使出这件法宝定然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跑出去,不过也得试一试,神念中到未觉异常,只是一方大帷而已,其玄妙之处未及己身不得而知。冲珏山城主示意过后,邵青山扭头看了眼孤绝,见他冲自己微微苦笑颇显无奈,便知他也在这上吃过亏。当下心中暗暗堤防。动念之间闪动身形消失在原地。 身形一动便是百丈距离,可邵青山只动了一下,就拧着眉毛驻足望天,那方大帷仍旧在头顶,在看前后,珏山城主与孤绝位置都未曾改变,珏山城主浅浅笑靥。孤绝轻叹一声却没说话,这是赌斗的规矩,虽然他通晓关窍但却不可出声,不然就算输了。 这次他放慢身形,猛然邵青山发现个问题,不管自己怎么跑,大帷是跟着自己一动的,孤绝于珏山城主也是一样,仿佛大帷罩下这一方空间被摄住,自己跑动之间是带动这整片空间在进行运动动,就好比一个人在头上戴了把伞冒,速度再快也是无用。 意识到这点,邵青山明白,就是跑死也白费,带动这一方空间全耗己力,如那拉车老牛被‘套’住无法解脱。得想个法子‘解套’才是。明白归明白,但邵青山半点神通不会,连自身力量该如何使用还在摸索当中,一时间他那里找得到法子? 找不到干脆不找,邵青山惫赖的席地而坐,两手后撑仰视空中大帷,神念感应之中他在仔仔细细的探察大帷内外,正无所获时心中突然起个念头,若是能把这玩应拿下来就好办了。念起之间他不自觉的抬手招向空中,那大帷竟似是降低一些。‘吓’邵青山猛然坐起,再次招手神念全力而动,大帷缓缓而下,可他稍一松懈却又升了回去。 邵青山若有所感向珏山城主看去,见她正手掐明诀暗自运转法门。瞬间了然,晓得自己差点被她用话扣住,幸亏没有继续傻跑,斗法么,还是得由人来斗,自己跟法宝叫什么劲。想通此节,邵青山复又施为,这回再不留手全‘神’贯注以‘念’之力向大帷施压,突然空中大帷猛地降下一大块。珏山城主措不及防之下轻声闷‘哼’而后身形一晃,勉力稳住。眉头一时拧起。她很奇怪,以她的境界修为竟然看不出邵青山修到了那一步、竟然半点真元灵气不泄,神识难透,可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神念,李臻再此也未必能将自己险些扯个跟头。 珏山城主稍稍这么一分神,大帷以降到到三人丈许高处。警醒之下她全力运转真元,尽力之下以面生潮红竟是有些吃力难以应付,她能保大帷不降,可想再升回去却是难了。不管如何催动仿佛到顶一般再难寸升。似力歇,又像是怕这样下去不好看,珏山城主一声娇诧,挥手收了大帷,三人复又出现在日光之下。 邵青山冲珏山城主欠礼道:“小弟冒犯,还望不要怪罪才好。” 珏山城主平息片刻,神情淡淡的:“什么怪罪不怪罪地,这是你自己的本事。珏山冒昧问一句,你修的什么心法?怎么一点真元灵气都感应不到,出手间不带一丝灵源?”这却是说道邵青山心坎上了,为难的是他也不清楚。他这踌躇半天不知该如何解释,那边珏山城主却以为有它,轻哼了声:“倒是珏山问的冒昧了,不愿说也罢!告辞”说完就要飞身离去。 邵青山忙上前伸手拦下:“城主慢走,小弟不是那意,只是如今我也不知修成个什么玩应,不晓得怎么说而已。”珏山城主听闻,从半空中落下,讶然道:“哪有不知自己的修行地?” 邵青山苦笑:“我不就是?不瞒城主,小弟心中有诸多不解亟待印证,才可解惑。现在姐姐让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还真不知怎么表述。”说到这他眼睛一亮,道了声:“有了!”而后向珏山城主以‘声闻智慧’之法发送一道神念过去,包含他这段时期以来的经历感悟等。珏山城主小嘴讶的说不出话来,美目连眨,似是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半响,她方嘴角牵动,恢复那副娇柔模样‘咯咯’笑道:“真想不到、千百年来大乘门终于出了一名摸上‘神位’的兄弟!” 邵青山不解:“神位?” 珏山城主:“是呀,那可是比修仙更高的成就,你们大乘门曾有一名前辈初窥门径,可终是失败,此法应是他所创,而今再次达到这种成就的你是第二人。——今后说不得姐姐还要谢你,种种感悟此时我已全有体会,可惜姐姐暂时不能招待你,得此机缘我需闭关些时日,就此作别吧。”说罢竟就这么走了,如飘飘仙子飞天而去。倒是干脆利落之人。 邵青山回头望向孤绝却见他目光仍未收回,不由笑道:“别看了,人都走了,在看也不会回来了。” 孤绝怅然出了口气,窘色道:“唉,她还是这副脾气。” 邵青山:“怎么,你俩还有过一手?” 孤绝摇头,表示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师叔可还是在‘心炼阁’中?” 邵青山:“你不说我还想问你,‘心炼阁’到底怎么回事,我心中虽有所得但却并不真切,还须印证才行。” 孤绝:“这师侄还真不能说,门规所限,还望师叔体谅。待‘出关’之时师叔自会明白前后。” 邵青山:“还真麻烦!既然如此我不强求。现在商量下这石头怎么办吧?” 孤绝:“既是师叔得了孤绝怎敢再起心思?今后师叔若有所得指点下师侄便好!”邵青山将黑石收起,笑道:“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既然如此那我将回商旅,完结此地之事,而后如何寻你?不若现在你便告诉我如何回神源星?” 孤绝思忖片刻:“左右无事,我就同师叔走一遭,也算进半个地主之谊,咱们且路上说。” 二人展动身形并肩而去,去追商旅一行。 途中邵青山想起一事,身形不停问道:“地下可是有处极大空洞?” 孤绝下意识摇头道:“空洞?不曾得知” 邵青山又将自己的发现同他讲了,孤绝疑惑间止住去势,在地上跺了跺脚:“就是这下面?” 同样停下来的邵青山点头道:“不错,就在此处下方百里之深处。再往下却非我力所能及!” 孤绝似是想起什么,一拍额头,道:“方想起来,这里原是一处矿脉,被采空后留下一片地窟” 第二十九章演法大会一 镜海门总部。其所处地貌为山地地貌,总部就设立在最高一座奇峰之上亦是凿山而成。围绕此峰经多年积累建设逐渐演变成今日三门星最繁华的都城之一,此处未成都城之前原有极多‘海子’串流其中。只是人口多了建筑多了这些海子也被逐渐填埋掩盖变成了土地。但名字却被人们保留下来。海子冈就是因此而来。 邵青山带着孤绝会合武生等人之后,同商旅再行十多日便到达目的,许是时节不对,季风未起,邵青山并未领略到让大执事唏嘘不已的狂爆风沙。抵达目的后因海子冈有专门建立的码头停放各种货运浮舟,众人便在码头同商旅作别算完成护卫任务。而那日拦下商旅的一群修真者在仙林五真离开后也逐渐退去,并未对商旅造成损失,只有几名散修护卫在拼斗中受些轻伤,供奉这边除了武家兄弟因阻挡仙林五真受些内伤外在就是兀罕不知与谁拼斗弄了个鼻青脸肿,经过武生;孤绝等人验看后知晓他只是外伤,并无大碍。 武生等人刚见到孤绝时颇为戒备,但邵青山一句:“这是我师侄。”便让他们放下心来。修真界这种乌龙事情并不少见,当年他们五人也遇过这种情况,联手生生将一修真者揍了之后,人家竟然带着自己师傅回来找场子,后来才清楚揍那人竟是自己的小师弟,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却有发生。 武生几人在前,邵青山与孤绝在后众人入城,将行不远,便有人前来接迎。武家兄弟兀自纳罕,待要询问便听那人笑脸称道:“是珏山长老使在下于此等候。诸位若有什么事情吩咐在下便可。”武家兄弟包括邵青山不识此人,孤绝确是识得,从武家兄弟身后排出,上前讶道:“厉大执事?怎么是你?你怎么做起普通弟子的活计?” 历执事笑道:“孤绝前辈,珏山长老吩咐过,贵派有长辈再此,不可怠慢,逐派我再此等候。” 孤绝恍然,笑称:“原来如此,那就有劳了”邵青山以排众而出,孤绝顺势引见道:“大执事,这位便是我小师叔,邵青山!” 见提到自己,邵青山笑着施以一礼口称:“珏山城主太客气,还麻烦人来接干什么。” 历执事回礼道:“镜海门外事堂历贤见过前辈。” 邵青山忙上前将他扶起。略做停留后,厉贤将众人引至内城的镜海别院落脚,这在海子冈来说是最高规格的待遇,可见珏山城主对他的重视,也是对大乘门的重视。武家兄弟同风狭隘的几名供奉可沾了他的光,虽说修行人不为外物所动,可能住进此处他们还是觉得颇有面子,对邵青山一口一个前辈叫着显得更加亲切。 别院正厅内,邵青山忍不住问:“历执事,城主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我们万一不来你岂不是扑了个空?” 历贤笑答:“演法大会天下修真者齐聚海子冈,珏山城主临闭关前交代说前辈定会来此,并且交给在下的玉髓中有前辈影像,我便叫门下子弟刻意留心,在前辈入城时我得子弟传讯,这才前去迎接。” 邵青山恍然,这是一个组织的力量,他虽背靠名门,但还未有机会深入,他的认知中还当修真界都是独来独往的,从未体会过成系统的组织力量,听完历贤的解释他才猛然醒悟,自己有些想当然了,看来今后要多听多学少说,不然什么时候出丑都不知道。 历贤唤来两名弟子见过一众宾客后道:“这是外事堂下弟子,众位若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二人既可。历贤俗务缠身不能久留,还请众位恕罪。”说罢起身将走,邵青山孤绝,武生等人送行。 送完历贤,邵青山等人返回,再次落座,那两名执事弟子以备好灵草泡制的‘茶’给众人饮用,又道各人的静室以备妥当,随时可用。武生人等一路风尘虽说不累,但也希望独处以静心神,为演法大会做好充足准备。武家兄弟与风狭隘的几名供奉向邵青山和孤绝两人暂别,入静室休整,尤其武家兄弟还有轻伤在身。又是一番折腾终于只余他于孤绝在座,片刻两名弟子返回,道已将众人引到静室。 孤绝与邵青山点点头,均表示再无它事,着俩人下去休息。 终于安稳下来,兀罕因只是筑基期加之面上有伤,被两名弟子带走敷葯也不在跟前。 邵青山翻出被珏山城主切成两半的银珠默然间复又归一,孤绝惊赞道:“师叔,这可是神念炼器之法?” 邵青山诧异问道:“你师傅不会?” 孤绝摇头:“‘大入定’心法我也曾耳闻,恩师虽通此道,但却无法像师叔这样动念之间随心所欲。恩师炼器之时还须自身真元化为真火辅之,却以非神念炼器之道了。而众位师叔师伯当中也均未听闻谁能成就此法。” 邵青山惊讶不已他以为内门兄弟人人都会此法,却不想自己成了那根独苗!又深入问了几句,孤绝确一味摇头,邵青山的问题已经超出他所知范围,属于内门辛密了。定了定神,邵青山心道看来其中不解只得完结此间之事回神源星才能弄明白。现在揣了一肚子问题都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师侄二人交谈半响,兀罕返回青肿尽消一脑袋的葯香气。孤绝最终决定跟邵青山一起回神源星,三门星是他家乡,出师之后被师傅赶出来进行游历积攒外功,途径家乡时惫懒之下便窝在这里也是好久没有再出去过,此时见到师门长辈还真有些想回去看看。定计之后,孤绝见兀罕根基太浅,得邵青山准意待他传法领着兀罕寻静室去了。 只剩他一人独处正厅,随手端起玉盏轻抿一口香茗,丝丝灵气润喉,灵茶堪称上品,杯皿由温玉而制,时久之下杯中灵茶仍温。往外瞧去,天色渐晚,日落之下暮色沉沉虹霞染天,怔怔的看着此景邵青山恍然间如回到孩童时代,也曾见过这火红夕阳,此时仿佛两下时光相互交错,无限夕阳如在心头,天边虹霞之中一一闪过家人的影像随日落渐渐退去——他想家了! 第三十章演法大会二 怔然而坐的邵青山处于某种感怀当中,独坐厅堂半举玉盏,神情木然。在神禁之地从铅云之中摄取到某种力量之后他便神念自动外放笼罩百里范围,想收都收不回来。好似一台失控的雷达不能自主。虽然这百里方圆均处神念之中任何细微的响动都有感应让他由新奇到困扰,不过时间长了到也能适应,心浮于上刻意忽略便可。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 邵青山怔怔然神游物外之时,突然间眉头骤遽,闷‘哼’一声‘噗’的喷口鲜血,血雾落地斑斑点点殷红一片。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吐血。还得从刚才说起,怔然之中的邵青山神念如常笼罩百里方圆感应纤毫。在他刻意忽略这些感应之下道也没什么大影响,这感觉有些像一心二用分成主次,百里方圆的风吹草动他都知道,但却不刻意去感应,只是神念自发传回。并不耽误他主观上去琢磨别的事情,比如刚才的发呆出神。可他忽略并不代表无觉,就在方才,神念感应范围之中急速掠过一道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发指。直接而导致邵青山心神震动受了轻微内伤而口喷鲜血。 神念感应也是有一定承受范围的,超出这个范围所能承受的压力自然会拖累源头,也就是神念外放的主人。这等于直接袭击他本人没什么区别。说通俗一些类似于情感上的创伤。伸手抹了嘴角,邵青山人影一闪追了出去,他很好奇,是什么人如此厉害,何况随后他又感应几道黑影闪电般掠过神念范围,似在追击。这次他有了防备到没被牵动心神。 镜海别院处于都城中心,而都城又分内外两城,整个内城都属于镜海门外事堂所属,因此这边倒是十分僻静,不似刚入成那般嘈杂不堪。此时天下修真者汇聚于此人流更是多了上百倍不止。 修真者灵觉非常,尤其灵寂期后达大成真人成就更是如此。邵青山刚闪了出去便又有一道人影出现在正厅之中,来的是孤绝,他看见地上鲜血面色变了几变,放出神识发现邵青山正急速向一个方向彪去,怕他有失,‘嗖’的一声也从正厅消失追了上去。孤绝走后,正厅之中再次前后闪过几道人影,快的恍如幻觉连人形都无法看清,一闪即逝。今天晚上这里可是真够热闹的。片刻之后武生等有所觉出来查看,见地上鲜血均都色变,各自施展手段探察究竟不提。 邵青山急速追踪之下勉强能吊得住一道人影,此时他以发挥到了极限,再快一点以是不能。急速之下是早已出了都城,看样子是往大平原方向。自从成就‘神台真我’之后邵青山还从未全力施为过,此番却是看出高下,饶他神念强横也有不如之处,短时间以来他没碰到过真正的高手而已。其实他现在若回想起李臻将他带离地球时的那种速度眼珠子都会掉下来。只不过此时顾不上,而当时处于懵懂想不到这点。 高速之下连破几道‘障’力之后,邵青山以消耗极大,神念以发动到了极致,这种状态他不能久持,否则必于神念有损。好在前方勉强吊住那个人影不久便止住身形,可下一瞬竟然从他的神念中突然‘消失’了,再也感应不到。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好像让他一脚踩了空般猛地没适应过来。 不知前方凶险,不好贸然上前,正犹豫邵青山间乐了,他‘看见’孤绝正急速射向这里。眨眼功夫孤绝已到跟前,神色略显惶急的上下打量一番道:“小师叔,到底发生何事?那厅中鲜血” 邵青山一摆手:“没事,有高人过境,我不察之下受了点轻伤,吐口血就好了。” 孤绝神色警觉,目光远眺,抬手一指:“前方似有高人斗法。——在那边!” 邵青山点头:“不错,就这么过去?” 孤绝祭出一物将俩人身影罩住,道:“这是‘碧空罩’,神识难查,是个隐形法宝。” 邵青山略作打量便于孤绝同时展开身形向传来剧烈法力波动的方向掠去。 站圈之中肃立一人,灰袍罩身不见面目,浑身散发阵阵阴冷之气。脚下所处之处都泛起白霜。还有三人成品字形离他十丈距离站定,均眉眼紧闭,鼻下罩着面具,做夜行打扮。四人虽身形不动,可空气中却传来阵阵强烈的法力波动,几人像是在做无形中的拼斗角力。 邵青山与孤绝在百里处停下,就算在如此距离也能感受道那阵阵余波侵体。孤绝在化解第一拨法力相交所震散出来的冲击波后不禁变色道:“这几人都在分神;合体修为。当中那人似乎在合体后期” 邵青山面色肃然,‘嗯’了声道:“不错,当中那人极强!只是如此强的余波却不见动作,我只能感应那方空间有及其强的几股力量相互撞击” 孤绝:“那时元神化身,到了这种级数的争斗以毫无花俏可言,元神出窍以法力凝聚化身相拼,及是凶险。” 邵青山了然,再观场中战局变化。 站圈上方空间无形震动越发密集猛烈,仿佛到了高潮余波以联成一片向外扩散,片刻,震动全消余波噶然而止寂静无声。场中四人均身形一颤,外圈两人颚下有血珠滴落,看样子是受了内伤。灰袍人瞪开双目,阴冷的眼神中充满邪气。三人中唯一无恙那人同时睁眼,澄明的目光瞬时扫过两位同伴,出声道:“此处有我,你二人伤势不轻,且先疗伤!”那二人闻言就原地盘地而坐,各自疗伤。 灰袍人桀桀怪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下老夫?” 三人中为首那人冷‘哼’一声:“大言不惭!”说着抛出一物,瞬间化为一柄巨鎚,鎚身青光缭绕噼啪之声不绝。 孤绝在巨鎚出现那一刻失声道:“擂仙鎚!” 邵青山:“擂仙鎚?好霸气的名字嗯,是够厉害。”他也感觉到那柄巨鎚所蕴涵的威能。 孤绝稍敛震惊之情,正色道:“何止厉害,擂仙鎚已入仙器之列。”说罢又怔怔出神片刻,复道:“当中那人到底是谁怎么把他给惹了出来” 邵青山一扯他袖子:“你说话别老说半截。把谁惹出来了?” 孤绝:“此人号称雷霆,是仙雷门第一高手,百年前就以有合体期修为。师侄曾在游历时见过一面。看来他是准备回来渡劫了。” 听到‘渡劫’二字邵青山想起了神源星那闭关的九位兄弟,低声自语道:“也不知能不能赶上他们出关。” 孤绝也早就得到本家九位师叔伯一起闭关准备渡劫的消息,知他所指,出声安慰:“小师叔别急,修真者也讲究个机缘。若无大事耽搁,应赶得上。” 邵青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雷霆祭出仙鎚之后施法就朝灰袍人砸去,砸落之中鎚身乍现万千青光汇聚一束电射而去击向灰袍人头顶。灰袍人也是了得,赤手撑出掌中飘出一片黑雾墨如凝胶阻向仙鎚。两下相交黑雾之中电光闪闪犹如墨黑雷云巨锤砸到却难以下落,被黑雾阻在半空。但灰袍人也不好受,浑身轻抖,样子十分吃力。片刻,似难以为继他怒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面方棱镜持在手中,镜面射出青光化出一方巨大棱镜迎击而上,所化境中内现巨浪翻涌似有滔天之势。 “镜海仙宝!”孤绝震惊之下再次失声。 邵青山诧异的看着孤绝:“仙宝?也是仙器?” 孤绝深吸口气道:“这是正品仙器,镜海门镇门之宝,看来是被此人盗走难怪将雷霆都惹了出来!” 两人正说话功夫,站圈之中突变乍起,灰袍人祭出镜海仙宝与擂仙鎚相持不下,两下平平无奇的交击在一起,可灰袍人却突然大喝一声:“卑鄙!”施法想收回仙镜;全力催动之下却怎么也摆脱不掉擂仙鎚,两件宝贝像是粘在一起难以分开。这下可好,他想收也收不回去,东西不是自己的又不能完全使出妙用,境地有些尴尬。 再说先前那盘坐二人此时身形暴起直袭灰袍人,但直奔灰袍人而去的并不止这两位,四方空间不知何时突然冒出几人,猛然之下场中所有人均都微怔,转而都奔向一个目标,灰袍人——手中的镜海仙宝。 邵青山一直尾随的那人也在刚才出现。孤绝一时间呆住了,他也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如此多的强人在侧。灰袍人怕是有难了。场中雷霆面色急变,但却无法动作,擂仙鎚还粘着仙镜他也不敢松懈。一时间围绕着灰袍人爆出庞杂的法力真元波动,众人各施其法纷纷抢夺仙镜。 场中混乱,孤绝与邵青山这边也是颇感焦急,孤绝在三门星行走同三大派颇为交好,他欲出手相助但站圈内他根本插不进去,其中修为最低的怕也是在分神期。俩人现在也之能干瞪眼瞧着。 此时,突变再起 第三十一章演法大会完 灰袍人本想抽身,但有人却不准备放过他,此时场中将有七八人,身法伶俐快如魅影,几乎都是一触既退,志在仙镜相互并不死拼。雷霆见灰袍人抛开仙镜忙催动擂仙鎚带动仙镜向己方飘动,可场中后出现这几位那能让他如意,身影连闪各展神通将仙镜束住僵持在空中动也不能动。灰袍人本是存着伺机而动再次夺回的心思,可他将起身形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扣住,惊骇之下灰袍人身子一矮滑了出去,不待回头复又觉耳际生风大手仍旧抓来,心下暗叹今日怕是失手,当机立断不在战圈中纠缠,夺路欲走。 大手主人俩抓不中之下,展现身形,是一名虬须大汉面红如火,感情暗中还藏着一个。 灰袍人夺路而走,方向正是邵青山于孤绝这里,俩人正‘唧唧咕咕’的探讨场中局面帮与不帮怎么帮的问题。灰袍人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做反应,当场撞了个人仰马翻。孤绝的碧空罩只是个隔绝神识的隐身法宝。两人发觉时想躲以是来不及。邵青山与孤绝连法宝带人都被撞了个头晕眼花倒飞千丈方才稳住身形落地。那人速度可是比子弹都快。 孤绝有飞天之能,在空中助邵青山稳住了身子,稳稳落在地上,俩人对视一眼电射而回。灰袍人吃得一阻便被人缠上,仍是那虬须大汉,交手之间不分高下,不祭法宝也不出飞剑,就那样毫无花俏的拳来脚往。二人越打越急越打越快,最后只能见一团虚影在翻转腾挪。 邵青山于孤绝返回一看,两处站圈,雷霆那边似疲于应付,孤绝当下不在犹豫,祭出飞剑投身而入,虽然场中修为都比他高,但至少也能起个骚扰作用。可他去的快回来的更快,而且是平飞而回,邵青山动念之间将他接下,就这么一来一去的功夫孤绝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失去战斗能力。孤绝表示无大碍,翻出一颗灵丹服下盘膝闭目进行调理。邵青山在一旁为他护法。 在孤绝闯进场中那一瞬雷霆以将他认出,刚要出声叫他小心却是晚了,孤绝已倒飞了出去。雷霆见其情势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心。反观场中欲夺仙镜的有四人,己方二人缠斗住三人,还有漏下一人专攻自己,他也是勉力应付才不至有失,若可将此人缠住雷霆便能分神催动擂仙鎚届时就是在来四人他也不怕。 此处唯一单闲的就是邵青山,孤绝虽然叫他师叔,但也清楚他不过是将入修真界而已,虽有奇缘神通不小,但功底毕竟浅薄,他就没起让邵青山帮手的心思。行藏以露,孤绝不出手于情分上过不去,此时虽然不敌,但这份情意肯定是有了,以后行走相互间不至于失了脸面,这其中他也考量到师门的颜面问题。 片刻之后,邵青山见孤绝气息平稳已然无大碍,念起之际人以杀入站圈,孤绝微惊之下失声叫道:“小师叔”可却是晚了,邵青山已然参战。 孤绝的担心是多余的,邵青山虽然修为不深,但他占了层次高的便宜,神念全力发动之下邵青山虽然打不过这些人,但做只苍蝇还是没问题。他最先叨住的就是将孤绝扫飞那人,卯足了劲上去就是一拳,初时那人一惊感觉不到他半点法力波动以为是个绝顶高手,慎重之下接住这拳,但接下来他却发现这人气势虽有却是个空架子,一拼之下便知他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干脆不理,直接将他扫了出去,转身继续缠斗雷霆不让他有时间催动仙器,否则今夜行动便算失败。 邵青山冲上来时雷霆也是一惊,可见他同样倒飞出去之后只能心下苦笑。今夜怕是要不好收场。可接下来他却有些惊讶。邵青山被扫飞之后翻个身又杀了回来,没事人一样,这回更是加了小心,绕着那人缠斗不已,虽效果不大,但也稍稍能解雷霆之苦。只是雷霆讶异这人修为奇特,竟然半点法力波动都无,出手更是平平无奇不带一丝真元之力。 邵青山也是没办法,他有点肉掌拍石的感觉,伤不到对方,至多是个骚扰战术。而对方也伤不到他,神念之力护体有点金刚不坏的意思。就这样,邵青山跟个苍蝇一样围绕着对方不停骚扰。偶尔被扫中倒飞出去也是翻个身就能杀回来。 一时间形式有些僵持不下 忽然,海子冈方向的天空中闪亮起一片及其耀眼的强光,照彻整片大地,仿佛空中多了一颗小号的太阳。见此异像,雷霆等人面露喜色,其余人却是顿了顿身形手上速度更快几分。雷霆在于己缠斗这人挥手再次将邵青山击飞的间隙发出一声尖啸,而后就听海子冈那片天空也传来数道啸声相应。 随着援军到来,场中形式急转,后出现这四人纷纷强攻几下迅速撤离。雷霆等人并不追击。而是从天上来的援军中分出数到人影各自追去。被虬须大汉缠住的灰袍人见势不妙拼着挨了两掌抽身既走,瞬时不见,虬须大汉继追而去。 将镜海仙宝收回,交到一人手中。雷霆转身对邵青山道:“多谢这位小哥援手”不等他说完,调理完毕的孤绝上前道:“雷霆前辈,这是我小师叔邵青山。”雷霆微怔,随即反应过来,爽朗一笑拍着邵青山的肩头:“原来是李仙人的兄弟。如此雷霆就不跟你客气了,咱同李仙人也是知交好友。” 邵青山再次抱拳施礼,笑道:“实在惭愧,修为太低没帮什么大忙。” 这时天上‘嗖嗖嗖’落下十多位修真者,其中一人娇声道:“咦,弟弟你也再此?”竟是正在闭关的珏山城主。邵青山回头笑道:“城主不是在闭关么,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珏山城主轻盈的上前见过雷霆后,对邵青山正色道:“仙器被盗事关重大,姐姐不得不来!” 雷霆于众人见礼之后道:“强敌以退,仙宝未失,诸位暂且回城,大会期间还要多加防范,以免再生枝节。今夜之事以了,我们回城吧。” 返程途中,邵青山疑惑道:“那片强光是怎么回事?”于他同行的有珏山城主于雷霆二人,孤绝在侧。其余人则是飞天而回。雷霆抬头望了眼远处,笑道:“那是镜海门的护山禁制,若非那几人溜的快,待禁制发动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演法大会在十日后举行,而邵青山却并未参加,原因无他,同风狭隘驻停站结怨的那方势力见到孤绝后便失了气焰。在雷霆等人跟前不显孤绝有多厉害,但在普通修真者当中孤绝可是有很高威望的。对方以为孤绝也被风狭隘请来对付自己干脆直接认输,将赔偿一交大大方方的退出了。武生等人虽然诧异但也都满意这个结果,待卡基夫赶来后通过邵青山更是直接搭上了三大门核心人物这条线,这已非是演法大会所能取得的效果了,卡基夫自然毫无异议。 至此邵青山的供奉之职算履行完毕。在风狭隘驻停站的藏宝库中邵青山实在没发现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件物品让他觉得十分稀奇。这是个圆筒式金属把手状的东西,一端嵌着块透明晶体,通过神念探察,这竟是个纯科技的产物,不属于修真界所出。问过来历之后卡基夫也表示不清楚这东西到底从那里来,只说是一名修真者遗留再此,他见其金属品质不错便搁在了宝库中。别无他选之下邵青山要了这根来历不明的金属棍作为酬劳。卡基夫自然乐意。 三门星之事以了,又得知回神源星要走不短的星路,邵青山同孤绝一商量,都决定不在耽搁。辞别众人之后踏上归程,临行之前雷霆得到消息还特意前来相送。更是交给三人一堆晶石。因走小型传送阵消耗甚大,怕纳兰戒中储存不够,邵青山也不推辞,笑着接了。 寒暄片刻,雷霆等人将邵青山三个送至传送阵,惜别声中传送阵开启,三人的身影消失。 最近这几章写的很乱,路线走偏了。加之状态不好,写的时候很难投入进去。自己回头看看都如同嚼蜡。这章算是将路线扯回来了吧。几处地方处理的比较生硬,纯当过度了。还请多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