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楔子 在近黄昏时,英国一所贵族学院的上空飘浮著一个人形黑影。 那个黑影深情带著眷宠的黑色瞳眸子著树荫下,年仅十岁的东方小女娃,她正一脸天真地割著某人的车窗。 她纯纯的笑容宛如白玉无瑕的天使,金色光环与白色羽翼因欢愉而抖动著,然而斜阳底下那抹诡异的阴影长著双角和尖尾。 善的表象,恶的延伸,她来自地狱。 破坏力惊人的她拥有世人的宠爱,即使她已犯下无数的祸事,意图颠覆天道运行。 “鬼判,假公济私不是地府阴鬼应有之矩。”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一起。 俊美无俦的男卡微微一僵,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阎王爷。” “前世姻绿已尽,再三留恋只会苦了自身。”天下尽是有情痴。 “无怨无悔。”他轻轻的说道。 表判的眼中只有小小奔跃的影子,瞧她似有无尽精力进行伟大工程——破坏。 这厢以研究为由,炸了理事长院子里的锦鲤池;那厢说是要实验,而毁了某位家长的顶上发;再来还很无辜的说她不是故意的,因为校长和议长夫人的a级画面本来就录存于健康教育课程里的某篇,她是好心在建校六十年的校庆当中,播放给全校师生作为观摩。 “有个魂你去勾来。” “我?”鬼判不解的一睇。 贝魂摄魄一向非他职责,鬼判的责任是记录生与死。 “此人与你有宿世情义,自然由你执行。”阎王爷的嘴角有一抹不怀好意的诡笑。 “属下愚昧,请阎王告知。”他下多做猜想,面冷如冰。 “跟我来。” 两道黑暗之影急速一闪,空间顿时变化。 荒凉的马场上躺著一位身中数枪的年轻男子,气息弱得微不可闻,喷洒的鲜血混著红土,生命在缓慢消失中 “义义弟?”鬼判惊愕的一喊。 “生死本有定数,你不会想要挽救他而窜改天机吧?”阎王爷拢拢一把胡子。 “不敢。”即使心有此念,地府的主子在,他哪敢付诸行动。 “来,先喝口茶,或许我能瞒瞒天。”阎王爷手一扬,浮现一碗色泽乌沉的茶。 乍见前世义弟的鬼判一时不察,防备心一撤的将那碗茶囫囵下肚,这才骤然发现 “你给我喝孟婆汤?” “呵呵呵!前世他代你扶养因黄河水患失散的双亲至百年,今世你该做点补偿。”好可惜,他太机伶了,一碗茶吐了大半,坏了他一番算计。 “你要我还阳代他侍奉二老?”他眉头泛青气,记忆恍惚地飘摇。 “反正你和天庭五花仙的因果已了结,下去吧!” 阎王爷一扬手,两道互为一恸的灵体交换,来不及倾吐兄弟情,远处即傅来若干人声和奔跑声。 “走吧!龙断天,你的生命将由他继承。” 话一落,影逝。 天空飘起白色花雨,一瓣瓣染上红艳,在微动的指尖上,虚弱的男子睁开冷厉的眼。 他恍如看见幻影——一个十岁模样的小仙女在桃树下微笑。 心,跟著上扬。 那是他的。 桃之花语:爱情俘虏。 第一章 朗朗晴空,有两个各具特色的东方美女漫步在义大利乡间,之前的米兰之行已快耗画了她们的力气,现在算是休养生息,享受大脑空白的一刻。 二十四岁的宫本圣子有一点猜不透,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仇日意识者的朋友? 想她单纯的十七年岁月中一向循规蹈矩,总是温驯、乖巧的学习插花、茶道和当个好女人,这样的生活却因为七年前认识“她”而变调。 瞧她现在,居然胡里胡涂被骗来勾引男人,而对方还是“她”高龄三十几岁的无血缘舅舅。 愈想愈不对劲,这该不会是另类的索赔吧!报复日本侵华的斑斑血页。 “向亚蜜,你是不是在算计我?”她一向鬼灵精怪,可怕得紧。 小她七岁的向亚蜜回头一笑,故意踩爆一个纸盒。“你嫌我家的亚雷小舅不称头?”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觉得你居心不良。”她羞赧的一瞅。 “哎呀!我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快帮我塞回去。”她惊慌地翘高臀部。 “你你真的很坏心呐!戏弄我很好玩呀!”讨厌的小表! 十七岁的向亚蜜长得有如出尘仙子,珠玉般灵活的双眸熠熠发亮,老是不安份的乱瞟,爱捉弄人的小菱嘴闪著桃色光彩,不时娇俏地微启。 她顶多一六几公分的东方身材,短短的红色热裤搭配白色的织品衫,胸下打了个可爱小结,露出令人垂涎的牛奶肚。肚脐眼旁还嚣张地刺了朵桃花,因她的喜怒变换著多种姿态,时笑时嗔,若绽若收。 她是所谓的跳级生,也就是天才!十岁就跃升高中部,和一些资优姊姊们同堂上课,而宫本圣子也是跳级生之一。 当初,两人的结识也颇戏剧化,在英国,东方女子是较受西方男子注目的,所以同为新生的她们,一入学就等于羊入虎口,成为同类眼中那根刺目的小钉子。 本来,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但在入学第三天,十七岁的宫本圣子就因为学姊们争风吃醋的关系,被她们点召。 而十岁的向亚蜜当然也长得很漂亮,但是在诸位美丽的学姊眼中,她不过是个还未发育的小表头,根本不具威胁性,所以得以逃脱她们的虎爪。 然她偏偏不识相,误将“敌人”当同胞,泛滥的正义感一发不可收拾,以自己小小的个头力拚那些野性十足的母老虎。 就这样,宫本圣子和向亚蜜两人,为中日大和解谱下了可歌可泣的一页。“宫本小姐,你的眼光高如皓月,瞧不上我们家的红发垃圾啊?”她也满唾弃的,可是不能嫌呀!他是她不长进的小舅舅。 爆本圣子噗哧一笑,严正的瞪著向亚蜜。“他才没那么糟呢!你就爱欺负人。” “心疼了?小サワラ(樱花)。”出清小舅舅这存货可是年度大事。 “小姐,我比你大七岁,你好意思叫我小サワラ?” “我早毕业一年,论年资我算是你学姊。”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无关年龄。 “是,天才嘛!可以不讲道义,提前缴交毕业论文,放我一人受苦受难。”说到这里,宫本圣子就有限怨怼。 早说好了一起毕业,不能展现太多才华、天份,只当个“正常”的学生,一年一年地往上升级,不可越级的。 结果呢?向亚蜜却在最后一年变节,成为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博士班毕业生,气得她整整二个月不和这个小滑头说话。 “说得好酸哦!我这不是赔给你一个优质老公了嘛!”做善事的确是比做坏事困难,所以还是立志为恶吧! “八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少在一旁瞎喳呼。”一提到他,宫本圣子就喜不自胜。 向亚蜜眨眨清灵水眸。“还没求婚是吧?” “你你很恶劣。”她不好意思地一镇。 “不会呀!我一直以善良自持,二话不说地出卖我家的老男人给你,你数落得我的心好痛。”她抚著胸口咯咯笑着。 “说不过你这张利嘴。” “好啦!不跟你玩了,不过,你真要我亚雷小舅?”她就看不出他有什么价值感。宫本圣子眼神一柔的说道:“我喜欢他的热情,就好像滚滚不熄的太阳。” 那一年,她和向亚蜜来义大利度圣诞节,一见面就被他爽朗的笑声所吸引,那心弦一拨,久久难以停止。 她以为那是年少的一种偶像崇拜,可在自我沉淀了两年之后,她终于听从心底的声音,那就是对他无可抑制的爱,所以她选择沉溺,想填补内心那个缺口。 “热情?是滥情吧!”向亚蜜甜腻腻地朝她眨一眨眼。 爆本圣子苦涩地仰望天空。“我知道他有很多女朋友,也许我只是其中之一。” “不放心?” “他的风流史能让人放心吗?”说实在话,她爱得战战兢兢,生怕瞧见他床上有别的女人。 “你啊,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我身旁环绕的长辈都是痴情种,而且痴得好恶心。”像她老爸就是。 四十几岁的老男人还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说的人自己不肉麻,听的人鸡皮疙瘩可是掉满地,扫都扫不完。 还有台湾的白叔叔,美国的赌鬼叔叔,爱照相的风大叔,以及英国的死人叔叔,他们宠老婆的程度可说是人神共愤呢!不过,她是小小的获利者,爱屋及乌嘛!谁教妈咪正好是他们老婆的好朋友。 “是喔!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自信就好。”她直羡慕小同窗的聪明机智,一切彷佛都无比轻松。 最讨厌看人丧志的向亚蜜扯拉她的手。“不然我们去找亚雷小舅摊牌,把整捆胶带(交代)都讨来。” “不不好啦”她哪那么厚颜敢索讨承诺。 “有我在,安啦!”她有好几座稳当、强悍的靠山,早就想把那红发垃圾踢出门了。 “我不——” 义大利的乡间小道,一位年轻的美丽少女半拉半推地扯著一位看似温柔的女子,两人像是在打拉锯战似的。 路旁闲逛的老人、妇女微微一笑,为她们送上祝福。 “兔崽子,你眼睛抽搐呀!老是往外瞟,我丑得见不得人吗?” 亚雷卡登讪然地搔搔一头红得狂妄的发。“老爸,你很不屑儿子我呐!” “哼!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世呀!我当是路边捡的弃婴呢!和我一点都不贴心。”真是养儿不如犬。 青春期爱叛逆的他,学人家去混黑社会,最后还是小紫苑去黑手党把他拎回来“改造”一番。 结果二十岁那年又迷上赛车,一头栽入危险的游戏,丝毫没顾及他老人家的心脏受不受得了,好像命很贱似地拚命在崎岖的山林坡道中往前冲。 好不容易玩了几年车回到家族事业,可有了小紫苑的管束,他还是不知进退,也不能体会老人家想抱孙子的心情,还要可爱的蜜儿在背后推一把才稍稍了解。 虽然泛儿和蜜儿都是他宠爱的小孙儿,但是两人都已十七岁,再过几个年头就要展翅高飞了,哪里能常常来陪伴他左右。 人老了怕寂寞,连爱听小婴儿啼笑声这点他都办不到,要这个儿子有何用? “老爸,你要不要去睡个午觉,对健康好些。”亚雷心不在焉的说著,心中暗忖,蜜儿这小恶魔,把人带到哪去散步? “你在咒我早死呀!下午三点还睡觉,我身子骨硬朗得很,你死时我还不一定会死呢!”他赌气的说道。 亚雷忍住笑意轻咳。“父亲,我死了你就抱不到孙子了。” “混蛋小子,你想把老子给气死呀!有本事你就死给我看。”真是目无尊长。 “嗄!”好狠呐! “哼!早料到你没那个胆,连泡个像样的妞都得要人家在一旁拉一把,出门别说你是卡登家的人。”没想到这儿子呆得像木头。 “父亲大人,你的报纸拿反了。”做了三十几年的父子,他岂会不了解老爸的心思。 被儿子识穿了的福特。卡登顿时一冷,故意转移话题问道:“你几时要结婚?” “总要有不怕死的人敢下嫁才能结啊!咱们卡登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市井小家。”他说得心有点涩。 亚雷出身在义大利第一世家,趋炎附势之辈多不胜数,他的父母就是因为受不了庞大压力,而精神衰弱导致早亡。 其实,环绕在周遭的各种脸孔所为何来他清楚得很,不就为贪一分利嘛! 而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子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有能力担负卡登家族女主人一职,不是过于胆怯半途而废,就是野心勃勃的企图占据一切资产,容不下稍具影响力的族人。 看多了,实在令人心寒,所以,他宁可自由自在不轻涉爱情,不伤人亦不伤己。 不过,卡芮拉他们五人的爱情倒是甜蜜得诡异,分别遇上相知相惜的伴侣,恩恩爱爱得叫人羡慕,让人蠢蠢欲动地想找个人来爱。 “蜜儿那个同学长得不赖,你们相处得有个谱吧?” “和蜜儿比起来,她是天使。”他不直接点名,但心里早存著她的影儿。 不可否认,他为宫本圣子动心,因为她是少见的温柔美人,而且没有任何心机。 “胡扯,我的蜜儿才是天使,你这小子见色忘亲,小心有报应。”福特卡登眼角微带笑意。 “算了吧!老爸,谁不知道蜜儿是个天生带祸者,是恶魔在人间的**,她要是天使,上帝会哭著跌下床,大叫我的天。”他凉凉地挥挥手。 “是吗?”一个含有不相信意味的女声骤然响起。 亚雷倏地背一寒,佯装无事的回头。“蜜儿小鲍主,散完步了?” “亚雷小舅——舅,我是去摧毁世界,因为散步有损魔者尊严。”向亚蜜眼笑、眉笑,唯独心眼不笑。 “舅”字尾音拉得特长,不知情的人当是撒娇,但他很清楚是大祸临头。“圣子,你饿了吧!我命下人准备点心。” “我” 脸颊飞红的宫本圣子唇才一掀,马上失去发言权。 “圣子,我对不起你”“嗄!亚亚蜜,你在哭什么?”明知她哭得假兮兮,宫本圣子还是吓了一大跳。 “我真的是个很坏心的朋友,你是如此善良、美好,我怎么好昧著良心欺瞒你,引诱你走进地狱的通道”她哭得两肩齐耸动。 亚雷皱眉的出声。“蜜儿,你又要搞破坏了。”自己迟迟未觅得终身伴侣,她是罪因之一。 十年前,他交了个法国女友叫茱蒂亚,本来两人交往得很顺利,若无意外,再谈个两、三年恋爱,枕畔女友即会升格为妻子。 而蜜儿就是那个意外。 蜜儿为了实验人性的忠贞度,不知去那里找了两个又俊又酷的帅哥,使出两种完全相反的追求法去讨好茱蒂亚,结果不到七天,蜜儿的实验成功了,他当场逮到女友和两个男人在他们爱巢的厨房翻云覆雨。 戴了绿帽当乌龟,这恋爱能不收吗? 又过了几年,他认识一位气质优雅的空姐,这次他谈情说爱总记得避开那小表,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以为水到渠成之际“信任”又毁了他一段姻缘,只因她突然开口喊他爸爸,问他何时拿钱给妈妈买葯,又说什么弟弟遗传性的癫痫症。 当时,蜜儿还刻意加强语气,说癫痫是家族性遗传病症,无一能幸免,这话当场让美丽的空姐女友掉头离去,从此断了线不连络。 诸如此类的恶作剧层出不穷,所以他身边的女人总是不长久,一个换一个,才会给人花心、风流的错觉,其实他是个很专情的好男人。 好在他用情一向不深,因为事先领悟了一件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如果他挑的对象不合蜜儿的眼,结局绝无例外,只有—— 分手。 不过,说也奇怪,她往往是对的一方,即使方法恶劣到令人欲哭无泪,可经她玩笑式的一试验,女人真心与否立即显现。 他不知是该感谢她的救赎,还是埋怨她的多事,久而久之也麻痹了,只谈性不谈爱,以免徒增伤悲。 “亚雷小舅,你房里的珍妮佛走了没?” “我房里哪有” “昨天是卡娜,前天应该是珍茜,还有奥莉莎对了,乔安要我问候你一声,你的内裤忘了穿回去。” “乔乔安?”亚雷的头顶有片小乌云正在打雷闪电兼下雨。 “你在日内瓦的情妇呀!一个月给十万美金,珠宝、服饰另外算,当然凯西也是以此比照的给,你很公平,没有厚此薄彼。” 天呀!傍他一瓶硝酸钾算了,她从哪得知他过往情人的事宜?她们有些早八百年前就嫁人了,还有些已经不知去向,她居然说得出来陷害他? 亚雷一张俊脸发黑,像战败的公鸡垂下双肩,一副等待判决的模样。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蜜儿,报应来了吧?”福特卡登开心的嘲笑儿子的失意。 “老爸,你未免大狠了吧!我是你的亲生儿子。”竟然不提醒他恶魔在身后。 “嗯哼!我本来就很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搞不好是在医院时抱错了别人家的小孩。”他愈说愈得意,存心占占口舌之锋。 “老爸——”亚雷连下巴都快垮了。 见状,心生不忍的宫本圣子往他身边一站。“原来你是卡登家的受虐儿,他们都卯起来欺负你。” “圣子!”像充了电的霓虹灯倏然发亮,亚雷感动地握住她软绵绵的手。 “叛徒,宫本圣子。”好歹让她发泄一下,这么快就护起情郎。 “向亚蜜,你真是虚伪小人。”还说帮她,根本是扯后腿。 “过河拆桥是最要不得的行径,我唾弃你。”好友真是长岁不长智。 “借刀杀人才可伯,你这个黑心肝女巫。”故意扯出那么多女人,害她乱不是滋味的。 “忘恩负义,你们日本人没有礼义廉耻,窜改历史,杀我同胞,还我公理来。” “去找我祖先呀!冤有头,债有主,反正你是恶魔转世,下地狱去索债吧” 原本和谐的气氛一时间全拧了,两个相交甚笃的好友因一个男人起勃溪,这会卡登父子忧心仲仲,生怕她们再交恶下去会大打出手。 两双一模一样的绿瞳布满忧虑,着急著要如何化解一时龃龉。 “蜜儿心肝,爷爷疼你,别和客人一般见识了,你是我的小宝贝啊!”“圣子,不要为了我而生气,你先慢慢深呼吸,再好好想想,深厚的友谊得之不易,你是好女孩,不值得和她伤了身子。” 爆本圣子微愕地看着向亚蜜,随即两人脸色一变地捧腹大笑。 当下,他们明白被她们戏弄了。 “蜜儿,圣子,你们太可可爱了。”为了生命安全,亚雷硬把可恨拗成可爱。 一个是他名份上的外甥女,一个是未来的亲密爱人,两入都得罪不起,他只好委屈一下,谁教生气的女人比小人更难应付。 “识时务者为俊杰,亚雷小舅,你还有救。”她是看在圣子的份上饶他一回。“舅舅就舅舅,哪来的小舅、大舅。”黎家两位正牌舅舅又不在。 同辈的人总叫他亚雷小弟,而小一辈的则叫他亚雷小舅,就是没人尊重他。唉!他要命苦到几时才能出头天? “亚雷小舅,你在嘟嘟嚷嚷什么,更年期吗?” 他眼一斜“我在思考该先掐死你还是掐死自己,你要提供意见?” “圣子,我小舅的葯八成吃完了,明天别忘了带他去精神科挂号。”向蜜儿以慈悲的口吻说道。 “明天?”亚雷慵散的视线一凛。“你要去哪里?” “不是去,你用错动词了,我是要回。”讲了老半天,他全晃到脑后。 “加拿大?台湾?” 这下他紧张了“圣子她”他看了眼宫本圣子。 “我想留下来欣赏意大利的风景,你会欢迎吧?”宫本圣子含羞带怯的回望他。 “太好了,少了小恶魔在一旁窥视,我们会更愉快。”一高兴,他脱口而出的话惹来一记白眼。 “亚雷小舅,我突然舍不得离开了。”向亚蜜扬眉直朝著他笑。 喝!舍不得! 闻言,亚雷像是送祸似的直把她往外推,而宫本圣子则合作地把她整理完的小肩包拎到门外。 “砰!”一声,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情愫在彼此眼中滋长。 什么嘛!果然狼与狈只能为奸。 罢下飞机的向亚蜜积了一肚子气,她不敢相信一向唯命是从的宫本圣子会这么待她,简直是人性本恶的代表,害她差点把日航七四七班机给搞坠了。 看到同机的旅客抢著下机冲进机场化妆室,她不悦的心情平复了许多,瞧他们一脸屎样。 不过,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气不泄憋著难过,才顺手在飞机上的马桶扯下一根小小的线,结果 马桶居然会喷粪耶!谁进去谁倒楣,最后全机漫溢著一股引人反胃的特殊风味。 当然,她是例外,因为她包下头等舱,所以除了她和专属空服员外,没人会带味污染,而光听舱门外的低咒声不断,就让她快乐不已,安心地睡过时差。 肩上是向日葵造型的背包,向亚蜜在机上请空服员为她绑内了两条可爱的辫下,晃来晃去好似有生命力一般,吸引来往旅客的注意力。 十七岁的她青春可人,洋溢著无比热力,扎了发辫显得年纪更小,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 “好个台湾,热得没话说。” 饼度纵容的老爸和超级严苛的老妈担心她毁灭台湾,规定她一年只准回来省两次亲,而且不许和小泛泛碰面,以免造成更大的恐慌潮。 其实她长大了,早懂得收敛锋芒,不会动不动就引燃灾难之火,他们实在是多心了。 不过,她天才的智慧实在是没人能,算了,偶尔做做普通人也不错,反正世上的傻子特别多,老喜欢自动送上门让她玩。 “小姐,去哪儿?” 摸摸口袋,一叠厚厚的美钞和义币,还有两枚十六世纪的英国金币,可是却只有新台币一张——五百元。 “去霍氏企业,地址是” 找妈咪一定会挨骂,搞不好还会被下禁足令,还是找老爸比较稳当。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外的黄色计程车在车阵中穿梭,这开车的“阿伯”看起来比营业驾照上的年纪要苍老许多,像是怕气氛尴尬似的,他见见地找话题聊著。 虽然计程车司机才三十七岁,但对十七岁少女而言,他已经老得可称“阿伯”了。 进入台北市区,车上跳表早已超过五百的数字,嘴甜的向亚蜜装出苦恼的模样博取同情,同时拿出一堆外币抵车资,可“阿伯”却当是玩具纸钞拒绝,还好心地不收分文送她到霍氏企业。 “哥哥,你好好哦!希望下次还能坐到你的车。”她在“阿伯”脸上轻吻下,吓得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久久愣在那里,子她消失在玻璃窗后。 “小妹妹,你不可以随便进入霍氏企业。” 向亚蜜笑咪咪地掏出通行证别在胸前,警卫见状,迟疑地查看一番,有些困惑她和董事长的关系,但也只得放行。 这张很简单的通行证是白金卡,上面只有两行字——允许自由通行,霍玉蓟。 “哇!老爸真是没创意,每回都搞得死气沉沉,有够懒惰。”进入电梯后,向亚蜜忍不住叫道。 上回她来过一次,此次二度前来,发现电梯内仍摆著那一盆快枯萎的小金桔,内镜还是光洁监人,而脚踏的地毯千篇一律是暗红色,好像没其他颜色可替换一样,不禁感到有些无趣。 “当!”门一开,她的鼻于拧成一团。 “不会吧!居然还在。” 第一眼,她瞧见半年前吐在秘书桌脚已成灰色的口香糖,乾巴巴地死黏著。 “小表,谁准你上来?” 气焰高张的新秘书不识娇客,一脸鄙夷地用档案夹顶顶她。 “姊姊,你好凶哦!我是来找爸爸的。”她故意装得很天真的模样。 “瞧你一副寒酸样,还敢来随便认父亲,你这个小太妹别再闹了。”秘书纯粹以貌取人,自以为高人一等。 向亚蜜纯真的朝她一笑。“你完了。” “死小表,你还不走,存心要触我霉头啊?欠管教的野孩子。”她拿起档案夹作势要打人。 “可怜的姊姊,你会失业很久很久。”身子一闪,她笑得更灿烂地走向董事长室。 “你给我站住,不许走!”气急败坏的秘书踩著三寸高跟鞋阻拦她前进。 以破坏为名的小恶魔岂会受凡人所困,小小的身子滑溜得很,脚跟一旋一回,对著秘书笑白了牙,同时用屁股一撞,董事长室的门应声开了。 “老爸,我来讨生活费了。” 然后,她笑着冲进一个陌生的胸膛。 第二章 向亚蜜甜甜软软的娇柔声尚未停止,一团小白影即没有半点生疏地投向龙断天的怀抱,好似两人真是父女。 到底是在商场洗练过,他不露惊惧地扶搂她的细肩,高达的身材好像温暖的屏障包围住她,形成十分明显的对比,宛如—— 苍鹰和小白鸽。 “呃!龙龙先生,我不知道她是令媛。”秘书苦著一张脸快哭了。 “我早告诉过你,我老爸在里面。”向亚蜜用力地抱紧陌生人天真的说道。 而正牌老爸霍玉蓟正坐在董事长位子微挑著眉,似笑非笑地扬高嘴角。 “对不起,对不起,希望龙先生别见怪,我真的不晓得你有个女儿。” 秘书哭泣的声音丝毫动摇不了龙断天,他低头问著怀中的小人儿。“宝贝,她欺负你了吗?” 宝贝! 霍玉蓟眼中的笑意顿时冻结,两道冷冽的目光直视著他;而装模作样的向牙蜜则暗地大喊肉麻。 “没有,姊姊没凶我,她只说我是死小表、小太妹和野孩子,她真的没有欺负我。” 一听这话,秘书脚软得几乎要站不直脚。 “你伤害了我的宝贝。”龙断天的口气十分平缓,但是字字都含冰霜。 这句话是我的权利。霍玉蓟冷冷的一瞪。 “我我” “爸比!没关系啦!她才吓了我一下下而已,我的心脏病不会发作。” “心脏病!”秘书的脸刷地死白,身子直打颤。 在合湾,龙断天是新起的商场黑马,在短短数年间创立自己的商业王国,和十大企业齐名,其手段毒辣而阴狠,令人望而生怯。 他曾在欧美一带搞了个以杀人为主的组织,在fbi的全力追捕下受过一次几乎致命的重伤,经手下百般抢救才捡回一命。 然住院三个月后出院,他的性情从此大为转变,原本暴戾、凶残的习性已不复见,冷厉、峻漠、寡言取而代之,并下令漂白组织从商,将重心移至台湾。 要杀手从良是件困难的事,但是他做到了。 只不过有些潜在的阴狠个性仍改不掉,他在和人谈生意时,有时会露出凶恶的一面,使人在畏惧的情况下匆匆签下合约,吃了暗亏也不敢讨。 所以,龙断天以单字“灵”为集团名称,外界给了他一个不雅的称谓!恶灵集团。 “你有心脏病!”她实在太小了,以他近一九0的身高,只见得到她头顶的乌发。 “爸比,我是你女儿耶!你怎么不知道我有没有病你不关心我了!”她把声音压得很闷,似乎受了不少委屈。 “把头抬高。”他竟起了心疼,想去呵护她。 咦!他真当我是他女儿不成?向亚蜜纳闷地仰起头。 “天呀!你吃什么长大的?” 好问题!女儿,我正打算替你补一补。瞧瞧他们两人的差距,霍玉蓟突然兴起一丝对文儿的愧疚。 “你是我的宝贝,岂会不知道我吃了什么?”在她入目的一瞬间,龙断天心口像被猛撞了下,他不禁收紧手臂。 多清灵的脸蛋,宛若初春的第一颗露珠,清澈而晶莹剔透,不沾染半分匠气。 他的胸中冲激著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千百年前她是他的至爱,今生寻他来了。或者,是他等候著她成长吧! 这种深刻的感觉让他放不开手,将错就错地拥抱著失而复得的至宝,他那老觉得空虚的心似乎获得了填补,不再有千折百转的遗憾。 “喂!你当真了。”垫起脚尖的向亚蜜勉强和他的下巴对话。 “自往网投,我只是把网收,你有何不满。”她有双超乎年龄的智慧之眸。 “我老爸可能会砍死你,因为你玷污他纯洁、天真的小女儿。”换是妈咪的作法就残酷了些,她会直接打包送人。 “如果让他砍几刀就可以得到你,那我会把刀磨利等他。”龙断天用认真的口吻盯著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精锐。 他在心中一笑,她不若外表那般清纯、无邪,绝对有自保的能力,而且反噬的力量不下于他,看来他是捡到宝了。 “咳!龙先生,我以为你是来找我谈合作的事情。”蜜儿在玩什么把戏? 霍玉蓟从不制止一双宝贝儿女行事的态度,因为七年来的教训得知,惹到他俩的下场非伤即残,轻待敌人不是他们的处事目标。 尢其是蜜儿,满脑子鬼灵精怪,不用点心根本猜不透她小脑袋瓜子在算计什么,所以苑儿才特意将这对爱生是非的双胞胎隔开,果然省了许多人为灾难。 他不相信龙断天,但是相信女儿,因为她总会有个令人头痛的好理由。 “在讨论合作前,我需要一个交代。”龙断天淡淡的一瞥,意味十分浓厚。 “你要我开除徐秘书?”他在维护蜜儿,难道他们早已相识? “树大有枯枝,适时的修剪才有生机,我不干扰贵公司的内部作业。”他的意思说得很白。 霍玉蓟冷笑地朝徐秘书一瞟。“你听到了,龙先生不满意你的服务态度,以后你找工作要小心点,霍氏企业不会和雇用你的公司有生意往来。” “你你说什么?”徐秘书惊惶的瞠大眼,这分明要断她生计。 “这是警惕你做人要谦恭,不要自抬身价妄想是枝头凤凰,乌鸦永远是乌鸦,染不艳既定的颜色,你等著当乞妇吧!”敢欺负我女儿,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徐秘书两眼无神地跌了出去,再多的眼泪也挽救不了已定的命运,谁教她刚好惹上董事长偏宠的心头肉。 “赶尽杀绝!霍董,你比我还狠绝。”龙断天微眯著眼,单手紧搂宝贝生怕遭人夺去。 霍玉蓟学他半眯眼。“她不该让我的心肝宝贝受到半丝怠慢。” “她是我的。” “是吗?”他突然笑开。“小表,你妈咪的皮鞭上好油了,你等著挨鞭吧。” 向亚蜜瑟缩了颈子吐吐舌向龙断天撒娇。“爸比,你要保护我。” “好。” “好!”真是大言不惭。“你以为你保护得了她,我想连她都不敢相信。” 是呀!妈咪的段数巳届神化,她得先想好退路,不然天才有可能折翼,成为满地爬的蠢才。 “你在威胁我!”嗜血的本性在龙断天体内奔窜。 霍玉蓟微笑摇颤“不,这是警告,她不是你想像中的简单,我伯你尸骨无存。”遇上蜜儿是他的不幸。 “承蒙好意,我的家务事不劳外人插手。”他已将她视同亲近之人。 他们暧昧不明的关系令他烦躁,那是一种阻隔他深入的无形薄膜,而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拆之、断之、毁之。 意外得来的珍宝他绝不拱手相让,不管此人和她有何牵连。 “哈好个家务事。”霍玉蓟轻慢地旋转椅子。“龙先生,今年贵庚?” “三十四。” “你知道她几岁吗?” 他犹豫地看了向亚蜜一眼。“与你无关,她是我的。” 不在乎年龄的差距,他有耐心等待她的成长。 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寻著贴合心口缺缝的灵魂,世俗的眼光向来不在他考量的范围内,他只是个为自己而活的自私男子,所以,外界的风雨憾不动他既定的心志。 “光从她此刻的外观而论,我们可以定以十二岁为底,虽然我很清楚她的实际年纪。”他的多变女儿。 “我没有恋童癖。”她不只十二岁,但她确实很年少,与他相较起来是稚嫩了许多。 “你并不是她的父亲。”霍玉蓟一针见血的点出,冷冽而残酷。 “再说一次,与你无关。”龙断天不喜欢被透视,始终坚持原调。 “专权、霸气不见得能偿所愿,有时适时的示弱反倒是条捷径。”霍玉蓟在为他找台阶下。 可惜龙断天不领情。 “合作一事暂且打住,改日再议。”一说完,龙断天无礼地揽著至宝要离开。 “等一下。” 霍玉蓟和向亚蜜同时开口,但龙断天的目光只看向胸前的小人儿。 “有事?” “当然有事!你等我一下下。”向亚蜜轻轻推开他的胸膛。 “一下下?” “一分钟。”她伸出小巧的食指一比。 “嗯。”有趣的事她岂愿轻易错过,这位龙先生的勇气世间少见,值得探索。 向亚蜜走向办公桌前的霍玉蓟,理所当然的把手心向上翻,一副讨债的嘴脸。 “要多少?”霍玉蓟数了一叠钞票。 “老头子,做人别太小气,我肯帮你花钱是你的荣幸。” 除了一大堆卡,她连零钱都不放过的一概接收。 在外人面前,他们从不承认彼此的父女关系,一是因她自以为母亲尚不知情她已认了父亲;二是不想惹来无谓的事端,刻意保持神秘感,之所以如此,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那贪得无餍而不知本份的无缘奶奶。 自从父亲和母亲在一起后,那无缘的奶奶老是藉著各种理由上门探望,期盼能住进比霍家大五倍的豪华别墅以彰显身份向人炫耀。 常初她一手拆散有情人以达攀附富贵之家,如今不知反省自身过错,厚颜地一再上门被拒,他们若承认彼此的血缘关系,等于给她一个强而有力的藉口。 合湾商界无人知晓霍氏企业董事长有妻有女,只当他是最有身价的单身汉,因此吸引了不少觊觎董事长夫人宝座的痴心女。 正值壮年的霍玉蓟潇洒不减,岁月并未无情地抹去他的出色外貌,反而更添中年男子无尽的魅力,所以爱作梦的那些凤凰女每每陷于自画的美景中,企图以企业联姻来锁住他狂傲不羁的心。 殊不知,昔日的浪子已成今日爱家爱子的专情男子,无心涉足花丛! 徐秘书便是其中之一,自视美貌出众而盛气凌人,以为稳坐董事良夫人宝座,沾沾自喜的目空一切,结局是梦破心裂,美好远景毁于一旦。 突然,龙断天一把拿走她手中的钱。 “啊!我的钱”不会吧!他看起来不穷,居然当众抢劫。向亚蜜感到讶异。 “不需要。”他把钞票往桌面一掷。 向亚蜜眼巴巴的想伸手去取,却被抱离三步远。“那是我的钱耶!” “我给你。” “你给我?”是不是玩得过火了,他们非亲非故“乐捐”? 拿老爸的钱她问心无愧,因为老爸本来就该养她,可是陌生人的摸ney就拿得问心有愧了,搞不好是卖身钱。 “有意见?” 钱嘛!谁会跟钱过不去。“请问我们很熟!” “你说呢?”龙断天用反问句阻止她不安份的手。 “爸龙什么先生是吧” “龙断天。” 断断天?“好霸气的名字,天能断吗?”有趣,有趣,可以打发无聊。 “你呢?” “我?”她疑惑的抬指自己的鼻头,一脸无邪。 “名字。” “喔!讲清楚说明白嘛!做人节俭是美德,但上帝造舌是为了让人表达,你这样不行啦!奔负了女娲娘娘捏土捏泥的美意” “名字。” “咦!我没说吗?”她记得好像说了很多话。 “你认为呢?” 啧!这人上辈子一定是哑巴。“你问他呀!虽然名字不是他取的,但是我的生命和他有重大关系。”老爸好奸,居然在偷笑。 “我跟你好象也不太熟。”肩一耸,霍玉蓟置身事外。 哇咧!真想骂脏话。向亚蜜两腮一鼓。 “名字。”龙断天加强语气的的说道。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取,对小朋友讲话要轻声细语,不然很吓人耶!谁看到熊张牙舞爪都会害怕的” “嗯哼!”她有怕吗?瞧她眉飞色舞地引开话题,她与“怕”字怕是早已绝了缘。 “不要随便乱哼,在台湾瞄人一眼都会被砍上十刀八刀,像你这样嚣张得无无天,一定有很多人想扁你,出门保险了没?记得带保镳。” 龙断天千年不化的冰颜染上笑意,她的确是个宝。“她,我带走了,没事别连络。” “嗄!不不要啦!”向亚蜜以眼神向父亲求救。 而佯装无视的霍玉蓟看着企划案。“保重。”这句话是为龙断天而不是为她说,总要有人牺牲。 星期三下午四点二十七分六秒,他等著。 等著女儿几时玩掉别人的命;或是——退货。 天呀!天呀!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救苦救难的观士音菩萨、普渡众生的慈悲妈祖,甚至是踩破龙宫屋顶的三太子、偷金丹的齐天大圣,过往神明张张眼,奴家正在泪眼哀求。 好固执的家伙“名字”两个字就问了不下十来遍,说的人不累,她听得好辛苦。连带她出了霍氏企业,仍不放弃这个问题。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粪坑的石头同臭?” “说过的人都死了。”边说龙断天边带她到他的车子旁。 “喔!你在宣判我的死期吗?”他的车好騒包,不怕遭嫉?哪天来替他换换轮胎,顺便整整引擎,也许可当滑板车使用。 “你几岁?” 哗!换台词了,有进步。“十岁有余,二十尚不足。” 被笼统了吧!十个数字呃一到九只有九个数字,任选喽! “你很聪明。” 向亚蜜眉头一堆,她不认为这是赞美词。 “我很笨,真的,除了吃和睡以外我一无是处,猪子为了悟道而待宰,我是浑浑噩噩数日子,你看我连今年几岁都记不得” “宝贝。”他突然靠近啄吻她的唇角。 “喝!你偷袭。”好大的威胁感,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僵直身子竟无退路,被环在他蛮横的强势手臂当中,像只走投无路的实验鼠,乖乖地任其摆布。 她容貌上的优势是吸引不少蜂兄蝶哥,但是无人似他这般大胆,一见面就“亵渎”天使的圣洁,强摘下顶头的光环。 变调的游戏加入强权会比较好玩吗? 值得试试。 “甜美的处子味。”抿抿唇片,龙断天意犹未尽地盯著她的樱口。 “十七岁,向亚蜜。” 他露出一抹薄笑。“我说过你很聪明。” “不过天妒英才,通常天才死得早。”她很不是味道的扁扁嘴。 她居然屈服于浮威之下,传出去铁定会有一群人排队买票来嘲笑她,而他会因此致富。 “天不敢收你。”天无权来抢夺他的宝贝。 “大话说多了会咬舌,爸比,你最好先立下遗嘱,我可以帮你写墓志铭。”此人将死于自大。 一时间占不了上风,向来得意的向亚蜜脸色微臭,气结地扯著不甘愿的笑脸。 “断天。”他面无表情的说著自己的名字。 “啊?”有病的人要隔离,不能随便放出来吓哭路边小狈。 “我允许你这菱形小口喊我的名字。”这是她的殊荣。 “允许!”她忍住尖叫的冲动。 “或许你喜欢叫我天。” 我的天呃!此天非彼天。“你一向这么待人亲切?” “唯有你。” “父爱泛滥?” “不。” 向亚蜜的头皮开始发痒。“龙大叔,我还没长大耶!” “不许叫我大叔,否则龙断天挑高唇角。”你会直接成为女人,我的。 十七岁够大了,她的发育足以承受他的需索。 在他的记忆中,生平第一次接触的女人,或者应该说是女孩吧! 脸孔已经模糊,而身子尚未成熟,生涩的果子咬起来不够甘甜,那是小他两届的国中学妹,他十五,而她大概刚满十四。 两人都是头一回吃禁果的滋味,年轻时不懂避孕只知享乐,所幸运气不错,没有留下任何不被期待的生命。 十四岁的女孩尚可接纳他,何况她已十七了。 “你你不觉的自己的年岁配我有点牵强。” 在国外成长,对她而言,性不是禁忌,她周遭的西方友人个个是性学大师,就算没有实战经验,光是耳闻就足以出本性爱大全,不过尺寸绝对是问题。 她不想被撕裂。 “担心我满足不了你?” 咳!向亚蜜差点梗痰。“不要和未成年少女谈论敏感话题,你会带坏我。” “和你对话很有趣。”表面天真的她有一颗玲珑巧心,聪慧过人。 “爸比断天大叔哥,你确定要开始玩?”她的眼中冒出一朵朵勾引的桃花。 叔哥! 龙断天不满意,他强当她是一时不适应“什么意思?” “游戏的规则是先显示能力表和弹葯补充状况,我好心的提醒你,人家唤我是超级破坏狂,经手之人÷、物非死即伤。” 两人边说边坐进车内。 豪华的车内有第三个人,向亚蜜亲切的拍拍前座驾驶的肩膀。 “先生,贵姓?” “无名。” 她瞪了多事的龙断天一眼。“吴先生,我的中文说得不流利吗?” “呃!我不姓吴。”谨慎地从照后镜一瞄,孟宽想笑又不敢笑。 跟随大哥十几年,出生入死无数回,第一回见识他反常,更惊人的是对象是个孩子。 而令他忍不住出声的原因是她人大胆,小小蚌头居然无畏于大哥的威仪,当他是邻家叔伯一般开玩笑。 “无所谓!名字只是一种代名词。你觉得我可爱吗?”向亚蜜天真的问道。 “可可爱。”他看了一眼龙断天回答道。 “你喜不喜欢我?” 要命。“我不敢喜欢。”孟宽敢肯定她有阴谋。接收到龙断天的眼神暗示,他赶紧发动引擎上路。 “断天老哥哥是严肃了一点,放轻松。”她是人见人爱的可人儿,怎么可以不敢喜欢。 “老哥哥!”龙断天不悦地托高她的下颚。 柔是钢的克星,只见她撒娇地在他的粗指上轻划。“断天哥哥,你好帅哦!天下第一大帅哥耶!” 车子陡地颠了一下。 “孟宽,注意你的方向盘。” “是。”没办法,太恶心了,莫怪他的定力不足。 “原来你叫孟宽呀!”向亚蜜甜甜的说。 孟宽心一寒,一股凉气彷佛由背脊直接透入,让他有不妙的预感。 “蜜心儿,他不是你的目标,专注于我。”龙断天不允许她分心。 “当然,你是主要猎物,他是逍遣品,人生不能简单嘛!”唉!她又多了个私人匿称。 “猎物!” “消遣品!” 龙断天和孟宽同时一喊,车子打滑地偏向安全岛,一阵惊人的煞车声四起。 “孟哥哥,你好大意哦!你害人家撞到车子。”好扫把哦! 孟宽的脸色由青转白地苦笑,继绩向前方驶去。 他的驾驶技巧可是无数的打杀经历所累积而成,轻而易举便能避开有后来不及反应的撞车事件,而刚才,他是被她惊人的宣言给吓得手一转,才会偏离正道。 扁听后头那些车的碰撞声和长嘎的煞车声,结果如何用不著想像,必是惨重。 “你们看过真正的灾难片吗?”她眼睛眨呀眨的,好像花正开的模样招朋引伴。 “你想干什么?”眼神一利,龙断天心口一毛。 “体会一下受害者的心情。”向亚蜜抽出背包里的口香糖嚼了几下,突然像水母一样抱住龙断天的脖子,嘴一尖,往前座驾驶的仪表板一吐,轰地—— 她像轻盈的小鸟散开中控锁,在失控的高速行进中一跃身,漂亮地翻出车外,立于人行道。 “龙大叔,有空来喝茶!”她将食指放在唇上一啄送出去,洒脱得帅气十足,转身便离开灾难现场。 游戏该由她主控。 时间倒数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0—— “蜜心儿,你给我回来。” 震天的咆哮声只换来她爽朗的笑声。 游戏启动。 第三章 “大哥呃!总裁,你真的出车祸?”伤得好严重呐!自尊。 其实,李谦的原意是“大哥,你真的让个小女娃给耍得灰头土脸?”不过,他很爱惜生命,绝不敢在全身挂彩的兄弟面前逞口舌之勇。 谁会料到一块小小不起眼的口香糖竟有此大作用,经由唾液分解后起了化学变化,成为无害人体机能的侵蚀矿物质,凡是汽车零件一碰触,短短一秒钟便打回原形,失去应有的功能。 李谦在看过车子损坏的情况后,不由得为两位好兄弟捏了一把冷汗,只差一步就伤及油箱,其爆炸的威力可能等不到他来收尸就已烧成灰烬。 不知道是刻意计划还是巧合?若是前者,那她就太可怕了。 一个完美的犯罪者。 “李副总,我取悦了你吗?” 他立即正襟危乍的把笑声收回小肮。“要派人杀了她吗?” 这是奇耻大辱。 “你的嘲笑令人火大,想陪孟宽在特别病房住几天?”他正缺人去火气。 “公司正是用人之秋,两位主脑都受了伤,我得镇守,稳定重心。”李谦暗自心惊,好在临时有事绊住了他。 本来是他要和“灵”集团总裁赴霍氏企业协商合作事宜,恰好一通电话进来,是他的前女友割腕自杀,所以他不得不去关心一下。 而刚好开完会的孟大总经理见状,便扯下领带,自愿充当司机,只因处于上位者的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想飙飙车以舒缓紧绷的情绪。 难怪孟宽一早就印堂发黑,酷爱的一组茶具也莫名的摔得粉碎,出门还踩到猫尾巴—— 恶耗的前兆。 “李谦,我听见你的笑声。” 有吗?笑在心底也不成呀!“老大,你是在迁怒无辜。” “你无辜?”他想杀人。 “又不是我害你撞树。”李谦藉发发牢騒以止笑虫肆虐。 “嗯——”脸色难看的龙断天深沉一视,怪罪他的办事效率。 他局促的笑笑。“还有事要交代?” “你继续打马虎眼没关系,孟宽很想念你的陪伴。”他十分乐意多个“受害者”如她所言!受害者。 车子失控时,他当下浮上脑中的念头是以身护她,不愿她受到一丝丝损伤。 结果她回报的是一记狠踢,攻击男性最重要的部位好飞身而出,痛得他忘了自身安危而想去拉住她,无法分心顾及迎面而来的危险。 而孟宽的左肋骨刺入右肺叶,一度情况危急呼吸微弱,在抢救了十三个小时后方告脱险,医生下令住院一个月,因脊椎受强大冲撞力而微弯,必须复健。 龙断天冷凝著自己上石膏的右脚,他会骨折全拜这小恶魔所赐,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破坏狂,以玩他为主要乐趣。 “你是指”李谦还想混过去。 “三个字,向亚蜜。” 他恍然大悟的玩起拖延战。“是那件事呀!” “你在接阎王的点召令吗?”还在装蒜,派他去调查向亚蜜的一切,竟敢不回报,简直找死。 逃避不了只好面对,李谦叹了一口气。“没有。” “没有!” “空白。”他等著挨骂。 “请、解、清、楚。”磨著利牙,龙断天冷肃的直逼视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片空白。”他还是头一回查到幽灵人口。 “不可能!” 啧!当他隐瞒呀!“她不是台湾人,却拥有台湾政府核发的身份证,电脑资料中有向亚蜜的名字,其他皆是空白栏,父母不详,地址不详,出生地不详,连身份证上的相片都是模糊不清,像是泡了水。 “可恶的是,我查到一半竟出现个贞子画面,吓得我趺下椅子,等到回神时,它已连我存在档案里的私人机密一并吃掉了。 也不试想他对著一堆文字闷头苦找线索,乍然一张狰狞面孔贴在萤幕似要挣脱而出,他要不受惊吓才奇怪。 最后,萤幕上还出现十三只蹦蹦跳跳的变种绿蛙,额头写著:“哈哈!把脑子洗乾挣了再来挑战。”随即画面是肢解的西藏****,瞧得人怪恶心。 他不信邪的一试再试,电脑居然当机了,从此呜呼哀哉。 尽力了,他举白旗投降。 “我们漂白前的杀人纪录?” “没了,全都成为过去。”肮脏事消失也好,组织里的每个夥伴都能清白做人。 “你确定是清除而不是接收?”他不想引来无谓的纷争。 “这”他倒是没考量这一层。 “再去查,不要有机会让我笑你无能。”技不如人非关她善狡。 “老大,你当真迷上个未断乳的女娃儿?”老牛吃嫩草不太妥当。 “这是我的私事。”龙断天不置言。 李谦悒郁的望向窗外蓝天。“自从七年前把身受重伤的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你变得不像你。” “人不可能一成不变,遭遇重大变故总会把人磨掉些锐角。”不管怎么变,龙断天还是龙断天。 “你在昏迷月余醒来后变得生疏了,不再无节制地与兄弟们分享心事,我们觉得很痛心。”像是少了位手足。 “连我自己都记不得原来的模样,能活著就该知足了。”当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对手设了个陷阱诱他至僻静马场,心高气傲的他仗著好身手深入敌阵,未及时和其他人连络,因此在惨遭围攻时连中数枪倒卧血泊。 那一刻,他看儿精灵似的小女孩在他耳畔轻笑,灵美的五官宛如天堂的引魂天使,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他在一阵阳光照射下苏醒,过往的记忆已一扫而空,朦胧的印象是一片漆黑,微笑的磷光是飘浮的白光。 还有一个逐渐淡去的小女生身影。 他下意识的摸索身体四肢,有些讶异竟是实体,在残存的感觉中,他应是虚无的灵体,而不是有生命的人。 而在休养期间,脑海中断断续续涌上片段影像,他惊觉自己似乎是阴间的鬼判,为了某种原因而再世为人,并且代替前世义弟奉养年迈双亲。 后来,解散了组织,他改头换面当起商人,原本伤透心的龙家父母含泪微笑,认为儿子已迷途知返,不再打打杀杀让二老担心。 虽然做不到绝对的孝顺,但至少可安养到天年无虑,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唯一令他百思莫解的是,他再也想不起那天使的模样,这让他的心一直空悬著,因为找不到代替品,生命也少了颜色。 “她是我梦中的天使,我要折了她的翼,废去她的脚,撕破她纯洁的白色羽衣,完全占有她。” 李谦愕然的回过头。“她才十七岁不是吗?” “我要她。”一句话以示其心。 “她很美?” 龙断天冷硬的脸庞微微一软。“美丽不足以形容她的万一,蜜心儿有张天使般发亮的容颜,一双水眸翦翦如波,似有诉不尽的浓蜜味。” “可是有一颗恶魔心。”他补允的提醒。 “是呀!天使的风情,恶魔的魔魅,完美得具备一切适合我的善恨并存。”他不自觉带著宠溺的口吻说道。 “你中毒太深了,瞧你一脸春风,人家根本不领情地断你雄风。”想到这,李谦心情好得一片晴空。 “你在幸灾乐祸。”经他一说,鼠蹊部位突地隐隐抽痛。 “老大英明果敢,小的岂敢造次!”李谦故意装疯卖傻地掩饰睑上的笑意。“不过” “不过什么?” “嫂子怎么办?”她的专情世间少见。 眼神微戾的龙断天掏出烟点燃。“我不是吩咐过不许唤她嫂子?” “她毕竟曾经是你的女人。”一个美丽却命运乖舛的女人。 “七年了,她还是不死心。”对于风琖容他毫无眷恋之心,在重伤清醒之后。应该说所有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潜意识中只有天使的微笑。 “你要她如何放弃?在中枪前你们还兴高彩烈的计划婚礼的布置和宴客名单,可一声枪响后却换来陌生的未婚夫,她正等你觉醒呀!” 真是一夕变天。 还记得两人甜甜蜜蜜的窝在床上情话绵绵,笑声不断的抚著二个月大的肚子直闹著,说要生个尚谁的宝宝。 转眼间,他已对她失去炽热的爱慕之光,甚至不肯再抱她入怀,椎心之痛使她憔悴不已,间接影响腹中胎儿的成长。 七个月大时,医生听不到胎动声,宣布婴儿胎死腹中。 “她现在只有依赖著你求生存,我担心恶魔天使的事会使她崩溃”李谦虽同情但不愿插手,自古情字最难理解。 “随她去,她的生命由她自己负责,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他不背负别人的情债,或许她命该如此。 “啧!说得真绝情,好歹她十九岁就跟了你,放弃千金小姐的富裕生活。”他太冷酷了。 龙断天冷然的一怔。“心疼是情的一种,我就把她交给你吧!” “嗄!”李谦急得跳脚。“我马上去追查你的天使,至死不休。” “不用了。” 困惑的李谦盯著他的石膏腿。“反反覆覆,你要放弃天使?” “她会来找我。”他说得十分肯定。 “喂!兄弟,你耍人呀!在我夜以继日的奔波三天三夜后,你才来说这句令人吐血的话。”根本是存心整人。 龙断天用愧疚的语气说道:“抱歉,我适时想到她临走前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要来找你?” “不。”她比他想像中聪明! “不?你在打什么哑谜?”怪吊人胃口。 “游戏开始。” 李谦不解。 “蜜心儿把我当成是游戏对象,她要主控权,我只能配合。”龙断天说得很平和,不见愠色。 “哇!酷呀!她胆子真不小,连灵首脑都敢惹。”佩服她的勇气。 “灵能和魔斗吗?”他取笑的说道。 “啊?”李谦顿时一愣。是呀!恶灵虽恶名远扬,但是魔的等级似乎高了一等,专门掌管人间不平之灵。 这小恶魔的聪明才智不容小臂,他是该留下看热闹还是逃难去?孟宽还住在医院里呢! 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殷监。 左右为难呐! “放下,蜜儿,你太可耻了。” 向亚蜜才不理会那个看起来很美丽的帅小子,民以食为天,况且物竞天择,她只是顺天而行,绝不与天斗。 “你看人家白小妹多乖巧,懂得孔融让梨的道理,贡献她的点心填饱我可怜的胃。” 白坷坷和她母亲一样善良,完全没有遗传到她父亲的邪佞,明明肚子饿得扁扁的,还是笑着迈著小白腿为“客人”奔走厨房和客厅,倒来一杯冰果汁。 “坷坷,你别理她,坐下来吃小白兔。”向亚泛可舍不得心上人累著。 “哟!见色轻姊姊,你的源氏计划也未免算计得太早,坷坷才几岁呀!”想摧残国家幼苗? 向亚泛喂著白坷坷吃小白兔造型的小饼乾。“立志要趁早,老大徒伤悲。” “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老大徒伤悲在讽刺我?”向亚蜜快手地抢了一堆动物造型的饼乾搁在怀兜。 “谁比得上你心眼多,喜欢化简为繁,专门欺负弱者。”他就是最好的证据。 “小泛泛,你最近变坏了,敢顶嘴。”她笑咪咪地拧了他一下耳朵。 痛呀!向亚泛揉揉泛红的可怜耳根。“你又做了几件伤天害理的事?” “泛儿小弟,你伤了我少女纯洁的心,我像是那种作恶多端的坏女孩吗?”多美好的一天。 “我话说得不够婉转,是丰功伟业才是,有幸受你垂怜的生命体还幸存吧!” 他已改邪归正呃!正确说法是弃恶扬善,在母亲大人的刻意隔绝下,他想使坏也没办法。 他俩这脐带相连的双胞胎自一出生就没分离过,刚开始时他十分不适应,一遇上好玩的事总会先向身边一转,想问她要不要去“帮忙” 而每每落空的失望差点让他变成自闭儿,后来白叔叔和茉莉姨生了个好可爱的小女儿,他的人生才有重大转变。 一出生就笑个不停,稀疏的黄发和无牙的口像极了小海獭,让他搂在怀中怕化了。 从小他就对海洋生物很有兴趣,小小的婴儿便成了他的私人玩具,在白叔叔的瞪视和茉莉姨的纵容下,他把白家常成自个的家,从此赖在合湾,不做资优生随蜜儿跳级上大学。 如今,七岁的坷坷有一头滑溜溜的查长发,猫似的棕眸老是带著柔柔光彩,爱笑的酒涡一闪一闪,心动的他决定要好好收藏她。 这项举动让所有人笑弯了腰,尤其是蜜儿,总是说他学日本的源氏太子,自己培育小新娘不假他手,活生生地扼杀坷坷的自主权。 可是,坷坷就爱腻他,也不会动不动就使坏心眼,而且还说长大以后要当他的甜心老婆。 甜心两字是他自己加的,因为她的口齿不清晰,点心老婆才是原意。 不过不能要求太多,那是坷坷刚长牙学说话的“年代”自然是含著奶嘴咿咿哑哑说的。 “小泛泛,我好哀怨哦!”向亚蜜眼波一转,泪光盈盈。 同胞小弟戒慎的护著白坷坷。“我亲爱的姊姊,少打我们的主意。” “你遗弃我!” 好严重的控诉,多怵目惊心呀! 但是出自恶魔女的口中,诚信度已大打折扣,七折八扣减到底,出现的数字是负数。 “无聊出去外面溜达、溜达,只要祈祷不遇上你的仇人。”他岂会不了解她。 “泛弟弟,你好冷血哦!说不定人家会寻错仇,因为你的风评糟透了。”她一副为他痛心的表情。 “那是谁的错?你说得一点都不心虚。”全是那张相似的美颜惹的祸。 妈咪一再重申不许两人“故意”狼狈为奸,所以每年只让她回台湾两次,而这仅有的两次省亲就足以让他没有朋友。 她的心真的很恶劣,每回都假装他的模样在学校横行,一下假藉他的名义调戏校花、勾引理事长最宠爱的孙女;一下子又含羞带怯的挑逗学联会主席,语意轻佻地要和人家来场“男男”恋曲。 偏偏她手段高超,校花为她痴迷地甩掉台法律系的男友;理事长的孙女为情和父母反目,坚持要搬出家门和她同居。 连一向刚正不阿的学联会主席都起了凡心,无视众人鄙夷的目光与她同进同出,从不掩饰眼中的爱慕。 到最后,她玩兴一减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烂摊子都由他倒楣承受,不管他怎么解释,就是无人相信他的无辜,纷纷指责他花心、滥情。 幸好这一、两年,他个子急速的抽高,喉结明显的突出,声音较她低哑了几分,并刻意地晒黑了皮肤,她的把戏才逐渐派不上用场。 只是,已开罪的友谊再也回不到最初。 “做人失败要承认,人缘不好怎么怪到我头上?至少我的朋友从不会错认你和我。”交友贵在心。 “那是你身上有股邪气能聚集妖魔,不像我正气凛然。”妖鬼回避。 向亚蜜热烈的鼓掌大喝。“伟人,你将流传千古,马福林还是木乃伊?” “你”向亚泛为之失笑地摇摇头。“蜜儿,我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吧!” “叫姊姊,小老头。”他愈大愈不可爱,像极了向伦叔叔以前的伪相。 “蜜儿姊姊,你最近缺乏营养。”他仗著高她近十五公分的优势取笑她。 死小孩,挖她的心头伤。“等我找把锯子来,你很快就能仰望我的善容。” “呵呵”他笑得有点心寒,赶紧转移话题。“你的心情看来颇为偷快,分享一些给你卑微的小弟吧!” “拗得漂亮,可惜我不想告诉你。”这是她的游戏,不好污染他成佛之道。她那一脚实在踢得妙,龙大叔的性福八成已毁了大半,该改吃素了。 向来都是她选择游戏对象,操纵握杆,是那不识相的短命叔叔擅自要闯入游戏区才会遭此劫,不过,她的前菜略嫌小得寒酸,只能暂时吊吊胃口。 想想,他的身上彷佛有股浓浓的死亡气息,恍如曾置身千万亡魂之间,冰寒而带有狂气,外放不收敛。 十七岁的她有张天真面孔,藏在胸口的心却是深沉的三十岁。 向亚泛神秘的一笑。“有人在发春了。” “闭上你的汪洋大口,我看起来很好拐吗?”行动不代表心动。 “听过一句话吧!聪明的人往往自做聪明,以为别人不如自己聪明,结果死于自做聪明。” “干么,绕口令呀!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解意我很清楚。”小气泛,就是不肯让她痛快一下。 明知道忠言逆耳就别说出来扫兴,良葯不一定苦口,现在有直接注射法。 “谁聪明反被聪明误,泛儿还是蜜儿?” 脱下整齐无褶痕的西装外套,白向伦亲密地拥著爱妻走来。 “白叔叔、茉莉姨,你们还没离婚呀!我又来打搅了。”反正是继兄妹,离了婚仍是同居一处。 白向伦皱起眉“蜜儿,你的嘴巴很刁哦!义大利的水变脏了吗?”生女肖母,跟她母亲一般口利。 “据我所知没有耶!下回白叔叔新婚时可以去度蜜月,我送机票给你好不好?”向亚蜜天真的扬著笑容。 “蜜儿,你白叔叔已经结婚了,你忘了吗?”温柔的白茉莉轻抚她额头。 “茉莉姨,你太善良了,人心难测呀!现在的女孩子都很迷恋白叔叔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蜜儿。卡登,你来挑拨是非呀!我的年纪不大。”白向伦很想扭断她的小脖子。 “是啦!是啦!包年期的男人最有魅力,难怪我老看到一群援助交际的高中女生向你拿钱。”她眨著明亮的双眼说道。 “毁谤是有罪的,小蜜儿,我的婚姻不破裂碍著你的眼呀!”这小表,恶得无法可治。 她小脸一黯。“茉莉姨,委屈你了。” 白茉莉笑笑地看着丈夫和好友的女儿。 “你们唷!老爱把我扯进你们的玩笑中。” “唉!茉莉姨,你还年轻貌美,外面的好男人多得像蚂蚁,别因为你是社工的使命而牺牲自己屈就。” “少煽动我老婆,你没人可玩了吗?小恶魔。”他把娇妻搂到怀中一吻。 “谁说的,我是先来打声招呼,免得你们嫌我不够诚意,忘了来上香。”好玩,下回找玫瑰姨试试。 “上香!”他眉尾邪邪一挑。 聪明人不拿生命当赌注。“是送香,法国最新出品的香水一瓶。” 向亚蜜赶紧掏出茉莉香味的产品,玩笑适可而止,否则这些“可亲”的长辈是会动手问候她可爱的小屁屁。 低人一辈的无奈就是在此。 “你哦!表灵精怪一个,就会讨人欢心。”小丫头,变化莫测。 “不对,白叔叔你算错了。”果然是人老,智力退化了。 “嗯?” 她弯著指头数。“鬼、灵、精、怪是四个,怎么会是一个呢?” “因为你集天地之大成,四邪附体,一个可抵四个。”白向伦没好气的说。她的破坏力简直无人可敌。 “原来我这么伟大呀!难道我总是断人姻缘。”她沾沾自喜的说道。 “相信报应吗?”白向伦轻笑地一眄,该有人来为她上一课。 向亚蜜俏皮地还上一记。“相信,茉莉姨不就是来还债了。” 顿时,他微恼的一笑。 “白叔叔,我亲爱的姊姊已成精,你还是顾好我未来的丈母娘才是。” 向亚蜜赏他一记爆栗“小表。”好个弟代孳过。 “哇!谋杀了我,坷坷就是寡妇命。”好狠,脑袋瓜差点开花。 向亚泛话一完,落井下石的嘲笑声马上到。 “命是可以改变的,先杀了你再借尸还魂,我会挑个好料给你的末亡人。”向亚蜜说得满像回事。 “你们姊弟真是”哭笑不得的白茉莉无力地摇摇头,坷坷才几岁呀!笑笑闹闹,时间很快的过去了。 罢下班的大法官白耘生和广告界女强人何娴芝也加入他们的行列,抱著小孙女微笑。 向亚蜜突地往外走。 “咦!蜜儿,你要去哪里?” 白茉莉的问话让她回过头一笑。“讨债啊!”嗄! 所有人表情一空,随即面露悯色,小恶魔又要危害人间了。 谁是下一任祭品? 第四章 “老大,都快半个月了,你的天使怎么还没现身?”她再不走出天堂大门,他都要升天去击鼓鸣冤了。 日趋暴躁的吼声几乎要掀了屋顶,这低气压已笼罩了大半个月,人人自危地想远离暴风圈,像那一干任劳任怨的佣人已忙著打包,准备随时逃命去。 而誓言等待的龙断天开始不耐烦,额上的皱纹一条条浮跃而出,沉如深海火 山,微冒星红焰熔。 “呃瞪我也没用,我是杀手出身,不是007情报员,无法和天堂通话。”我也要住院。 此刻,李谦羡慕起住院冶潦的孟宽,可藉此逃过大灾难。 “把你自以为是的幽默收起来,霍氏企业那方面谈得怎么样?”闭著眼,龙断天冷声的问道。 “我去找了霍董不下十数次,可他坚决不肯吐露天使的下落,要你死了心。”挺酷的男人。 他嗤鼻一哼!“我要你谈今夏车展的代埋权,约签了吗?” “这”原来牛头接到马尾,他都忘了这档事。 “合办两千年世界顶级房车展是今年度首要工作,你当灵集团不需要营利就能永远不倒?” “一时疏忽,我马上要秘书连络霍董,一定争取到合作契约。”他立即拨电话吩咐。 “灵”集团和一般跨国企业不尽相同,内部产业复杂了许多,他们以珠宝、服饰、香水和汽车为主要卖点,在各大卖场贩售。 成立以来,业绩扶摇直上,每年为集团赚进数十亿美金,正因事情繁琐,所以李谦才会忽略了几千万的合作事项,把公事、私事混在一起,伤神不已。 “上个月的南非钻销路长红,而复古的祖母禄正在流行,蓝宝石的后势看强,香港加工的淑女装在市场口碑不错,我们引进法国迷迭香香水” 像个尽责的下属,李谦暂时把寻找一天使的大任搁下,一一报告公司半个月来的运作。 但是报告了好一会得不到回应,他看向心不在焉的顶头上司。 “我说龙大总裁,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心都不在还要我像个傻子似的浪费口水。”他饮掉桌上的咖啡。 “自做主张。”几时要他做简报来著。 “乾脆放弃好了,大嫂琖容还在等你回心转意。”身在福中不知福。 温雅、贤淑、美丽的痴情女子不要,偏要等待不可测的未知。 “如果你存心要惹我生气,你成功了。”龙断天已经没什么耐心。 一晃眼十多天过去,那张调皮的花颜始终徘徊不去,他是赌她的慧黠,可显然他不是操有胜券的一方。 蛰伏时期已超过他所预估,一颗鼓动的心不时在尖声呐喊,明知不应该为难忠心的夥伴,但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狷急,企图攻击靠近他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心动不是幻觉。 她绝对奸狡。 “你可不可以哪天不翻,护士和下人全被你赶跑了。”无助的他每天都在当劫后余生的英雄。 龙断天来回摸著石膏腿,眼未张。“也许我该自己去挖掘。” “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医生说复杂性骨折轻忽不得,一不小心你的腿就完了。”李谦心惊胆跳地移开危险物品。 “我没邢么脆弱,你太大惊小敝。”他等不及想剥开脚上碍事的石膏片。 “我是为你著想,你以为拄著拐杖的总裁很威风呀!”自己真是空有一片丹心照沟渠。 “你”龙断天刚一开口,门上即传来轻剥声,怯懦的女管家探出害怕的脸。 “什么事?” 她舌头打颤地往肩后瞄去!“有位客人来探病。” “不见。”又不是头一天为他工作,规矩全废了吗? “可是她说你不能不见。”她照著对方的唇语重复一遍。 “哼!谁有那个胆子敢命令我?”找死。 “她带了花”女管家说不出口的冷抽了口气,犹豫著。 “叫他滚,等我死了再来上香。”可恶,他不是严禁商界人士进出了吗? 受伤以来,川流的人潮像赶集一般藉故上门慰问,他不为所动地全拒于门外,谁希罕这些虚伪的关心,根本是有所图而来。 他还不至于麻木到看不见众人的意图,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哼!比等天还难。 “我来拜坟可不可以?” 大胆的软哝口气让龙断天倏地张开眼,嘴角隐隐住上扬,叫李谦看得又惊又惧。 “进来。” 门一开,有道抽气声发出,差点掉了眼珠子。 “我的老天爷呀!她真是不怕死。”居然是 向亚蜜从花束后探出头,笑脸迎人的将其丢给龙断天。“恭喜呀!没死成。” “托福,是你手下留情。” “喜欢我送的花吧!我特别挑的,每一朵都选最大的。” “很别致。”他眼含笑的意说道。 李谦受不了的开口。“拜托,你撞车伤了脑神经啊?那是送葬用的。”真晕了头。 “白色代表纯洁,黑色是神秘,我送错了吗?”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教人心怜。 李谦一瞧儿她小小肩头微微抖动,莫名的恻隐之心竟让他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可是,她也太张狂了,送这样的花。 “我喜欢你的花。”龙断天不在乎她的戏弄。 脸一抹,向亚蜜往他床沿一坐。“很漂亮的白菊花对不对?老板说最近死人 多,你将就点用吧!” “这上面是你绑的缎带?” “哎呀!我还特别挑贵得要命的黑丝绒,每朵花梗我都击上一朵小蝴蝶结,感动吧!”黑与白,多相配呀! “感动。”只要是她亲手别上的,他都视若珍宝。 “你猜我买了几朵死人花?”她一脸兴匆匆的期盼他数。 “四十四。” 她为之一愕的瞪著他。“你怎么猜到的?” “以你的个性判断。”他知道她刻意提起数目,其中一定有古怪。 四十四朵白菊花已除去了绿叶,大剌剌地用一条黑尼龙绳束捆,狂妄地黑绒花正放肆嘲弄,他不用费心计量,也知道她定会搞鬼。 而她一开口就是来拜坟,选的花束又是菊花,闭键必不脱与死有关的讳语! “祝你死死(事事)愉快,死死(事事)平安!我本来还要带一捆冥纸让你上 路打发小表呢!” “东西呢?”他相信她是做了万全打算。 “被抢走了。” “抢抢冥纸?”是他听错了吧? 她得诉诉苦。“台湾的冶安真是太糟糕了,瞧我一单身小美女在街上游荡,二话不说抢了就走,好歹也要尊重我一下,又不是不给他。” “有没有伤著你?”龙断天口气轻柔地握起向亚蜜的手。 “有。” “有?”他紧张地拉近她抚摩,顾不及腿伤。 “自尊。” 松了一口气的龙断天捏捏她的鼻尖。“别拿你的安危开玩笑。”她的安全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那个笨蛋太伤人了嘛,至少要劫劫色吧!难道我长得太可怕,连一捆死人钱都不如?” 左手抱著花,右手提有装著冥纸的大包包,走在南京东路的人行道,她才嫌重想歇歇脚,可那大包包尚未放置地面就被抢了,让她为之傻眼。 什么玩意不好抢,偏抢买路钱,原来那笨蛋早知自己生死时辰。 “他敢碰你,死路一条。” 向亚蜜不屑地拍拍他的脸。“他是死了,比你先走一步。” “你干的?”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命中注定活不长。”她从来不吃亏。 “是吗?”他相信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故意” “你不相信我?” 龙断天从容地握握她的细白小手。“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我不过大喊了一句话,他就脸色发白地朝大卡车冲去,死得零零落落的。”她还不小心踩到他一截犹在跳动的指头,真是脏了她的鞋。 “一句话?”有多骇人呢? 她无谓地耸了耸肩。“你肩上有只鬼。” 一听,他当场发出低沉的笑声搂她入怀。 “大叔,你在非礼未成年少女。”胸无三十六d,抱起来会舒服吗?真不挑剔。 “小蜜心儿,你忘了我的警告。”他亳不顾忌地浅吻她的唇。 像触电般的向亚蜜眉头一蹙“你再吻我一次。” 他乐于听从。 这次,他给了她一个长而深刻的吻,辗转地吮红小小桃瓣。 “你有抽烟的习惯。”麻麻的,烟草味有点苦涩。 “嗯。”“戒掉。” “你不喜欢?” “讨厌至极。” “好,我戒。”十几年的烟瘾戒之不易,不过他要宠她,只要她不喜欢的东西一律扬弃。 “这才乖嘛!我疼你。”向亚蜜像哄小孩似地抬高身子轻拍他的头。 龙断天轻笑地环绕比他手臂粗不了多少的小腰,她真的很纤细,此时像在拥抱一个娃娃新娘。 “我在等你。”他轻语。 她推开他半臂距离平视著。“我知道你在等我。” “为什么迟了这么久?”磨人的小魔女。 “公平。” “我有得是时间听你解释。”龙断天的眼神落在动弹不得的伤脚。 她随之一瞧,毫无拘束的放声大笑。 “别净顾著笑,我清净耳垢了。” 习惯被众人疼宠的向亚蜜不设防地坐上他的小肮,两手勾搭著他的肩,露出迷人的天真笑容。 今天的她扎了个可爱的马尾,笑起来一甩一甩地闪著光亮,桃红色的无袖t 恤,搭配著天空蓝的俏皮裤裙,而脚下是一双十元的廉价拖鞋。 她向来不爱肓从流行,一切以她高兴为主。 鱼子酱配豆浆、红酒配牛肉面、左脚戴钻练、右手是手编环人们不敢苟同的眼光她皆视同赞美,一向自由地随兴而活。 而她天生的好容貌总能化解不堪的流言,甜甜的笑容亦能拉拢每一颗排斥的 心,聪颖的智慧懂得深入人们的灵魂,所以她受尽宠爱,人人都惑于她的蛊诱。 她是众人的天使,也是心的魔鬼,因她善于毁灭纯真。 “蜜心儿,何谓公平?”让他苦等多日叫公平? “大叔呃,断天哥哥,礼让是一种美德,何况我长得可爱又美丽,应该享有特权。”只因她年岁小,所以他得在游戏开启之际先退三步许她先行。 “你查到多少?” 咚!她愣了三杪。“我不喜欢被人看透。” “可是你却看透了我的生平,这好像不太公平。”他大概猜得到她滞缓半月的动向。 通常太好动的天才是不会让自己一无所知的。 既然她一开始即言明是游戏,在评估各项差异及订下游戏规则前,必会先查明两人的“战斗力”一旦了解了他这个人才有可能行动。 她看似心思复杂,其实简单易测,她有强烈的支配欲,喜欢掌控一切,不爱惊奇和失控,意志力惊人。 只不过这些都掩藏在她爱笑的面具下,不轻易示人。 “让让我有什么关系,这种游戏女孩子比较吃亏耶!”肠小肚肥。 “游戏的主题?”就让她一步吧!反正他脚长,很快便能赶上她。 向亚蜜润润唇,微赧的道:“爱情。” “很好的题目,你准备好和我谈一场恋爱了吗?”他已经退了一步,不容许她逃脱。 “我不就在这里了。”她的存在就是答案。 爱情是世上困难度最高的游戏,没有走错一步的机会,唯有赢。 她不识爱。 但她的心却忍不住受他牵动,身不由己地涉入陌生的情绪中,所以她才情不自 禁地走向他,拥抱他孤寂的怀抱。 “不躲,不藏,和我一样诚实?” “诚实什么?”仅仅是个游戏罢了。 龙断天搔搔她的颈项。“面对爱情。” “啊——你的问题好难,我还没长大。”学校没教过诚实。 “小蜜心儿。”他可不许她回避。 苦恼的向亚蜜避重就轻的问:“为何叫我蜜心儿?” “因为你是我心中的甜蜜儿,我不想像旁人一样唤你蜜儿。”这是他的专属。 “专制的老男人。”她笑刮他微扎人的下巴。 “我不会让年龄成为你抗拒我的理由,你最好先认命。”他故意板起严厉脸色警告。 “可是我很吃亏呐!”要她认命,看好黄历再说。 小算计家。“因为我的年龄?” “你的性经验。”太太吃亏了。 谤据她这半个月搜集而来的资料,他的过往相当精采,尤其是女人那一栏。 而杀人的背景不在她的考量中,反正她的故事也同样丰富,无意中害死的人不比他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有无收费的分别。 他杀人是为了生存,她害人却仅是有趣。 论起功过,她的罪罚应该比较重吧! “如果我说七年来没碰过女人,你是不是平衡些?”他的生命该由七年前算起。 “七年?”向亚蜜不可置信地捧著他的脸细瞧。 “我在等你。”龙断天由衷的说。那一丝丝不确定的记忆在遇上她后豁然开朗,他等待的背影就是她。 一个长大的精灵天使。 “少用甜言蜜语融化我,我只是看起来很无知,但精明处在于心。”她用骄傲掩饰瞬间的悸动。 龙断天轻拧她的粉嫩脸颊。“你查过我,难道还不放心?” “事实难保不会有出入,我和阁下不怎么熟,心隔肚皮难顶测。”游戏第一关:步步为营。 “我会给你机会认识我,行李带来了吧!”瞧她愀然而变的表情,已满足他多日来受创的自尊。 “天呀!你是鬼来投胎?”好可怕的预测力,她小觑他了。 “曾经。” 曾经!“你是鬼?”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六道轮回,人在投胎前都是阴鬼,除非是落尘的神仙。”龙断天语带玄机的说道。 “深奥的阴阳问题不涉及游戏规章,我先下去拿行李。”向亚蜜想起身,但腰身遭他禁锢著。 “不用了,李谦会拿上来。” “李谦?”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了一个人。“你是指刚刚站在门边的呆企鹅?” “呆企鹅!”他发噱地扬眉。 数落人是她的专长。 “走路外八,脚浮不稳,晃头晃脑像个钟摆,呆得像南极企鹅。” “不厚道的小嘴为何红得动人。”他轻抚她的檀口。 早在他脱口说出四十四朵白菊花时,已用眼神指使李谦下楼取行李,她的张扬跋扈只容他收藏。 “不晓得耶!断天哥哥,是不是喝太多人血的关系?”她故作困扰的托著腮。 “顽皮。” “人家是说正经的。”撒著娇的向亚蜜突然想起住的问题。“对了,我可不可以自己挑房间?” “可以。” 她兴高彩烈的指著南面窗户。“我要睡左侧第一间客房。” “不行。” “咦?”她愕然的微张著口。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房间。”龙断天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向亚蜜面色一恼。“你戏弄我。” “游戏规则之一:礼尚往来。”自役罗网的猎物岂有松手之理。 “你和我睡同张床?”她的眼皮不规则的跳动。 “我不打呼,不流口水,而且我向你保证,翻身时绝不压扁小小的你。”只会抱著她一起翻。 向亚蜜笑不出来。“我真的还没长大,偷吃苹果会被赶出伊甸园。” “让我的怀抱收留你,爱吃多少苹果都可以,我会教导你长大的过程。”他颇为期待身心交台的一刻。 “啊!我上了贼船。”呜!泛泛乌鸦嘴,她被自己的聪明害惨了。 第二次交手,龙断天胜出。 游戏仍进行著。 在英国,某个阴沉的古老城堡。 “龙断天没死?” 一张八开由台湾发行的英文报完全展开,黑色铅字清清楚楚地印上早在七年前死亡的人名,佐以似曾相识的蒙胧相片。 看在那双彷佛来自地狱的黯谲之眼,耳边传来世界崩溃的声音,碎的是他手中的白瓷咖啡杯。 当初他心机用尽,手段齐出的买通杀手来个借刀杀人之计,结果竟是睡不到几年的安稳觉,教他怎能甘心地容许背后虎的存在。 迸老家族只能有一个血统纯正的继承人,龙断天的出现代表他的地位即将不保。 他能杀龙断天一次,便能再杀第二次。 寇斯顶蓝道尔回想起过往。 他是街头流浪的孤儿,私生子的身份让他受尽世人鄙夷的目光,苟延残喘地以偷窃为生,过著不知以何处安身的生活。 那日,他朝一位尊贵的中年男子下手,因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在蓝道尔子爵的收养下跻身上流社会,每天在醇酒美女中享受前所未有的奢靡日子,几乎忘了昔日的贫穷、无依。 直到老蓝道尔侯爵一纸遗嘱公布,他才惊觉地醒悟,原来子爵父亲只是蓝道尔家族的次子,他上有长兄,一个合法的继承人。 听说两兄弟为了一位美丽的中国女孩反目成仇,落败的父亲向侯爵祖父进谗言,导致名义上的大伯被赶出家门,从此下落不明。 后来侯爵祖父后悔了,急切要寻回爱子继承爵位,派了大批人马去探查。 结果消息传回,正统继承人已和中国女孩结婚,并育有一子,生活十分美满。 得不到佳人心的父亲妒恨不已,一不做二不休地想除掉长兄好坐收美女和爵位。 可人算不如天算,死的却是他心爱的女子,独活的是受重伤的兄长以及吓坏的男孩,他们在路人的呼救声中逃过一劫,此后,便真正失去踪影。 事隔多年之后,他无意间在街头发现一位和他年岁相差无几的年轻男子,配戴著蓝道尔家族徽章。 那一刻,他震惊极了。 于是他处心积虑地接近那名男子,放下一切身段讨好他,更与之结交成好友。 本来他不打算斩草除根,因为对他而言,有个杀手组织为后盾也不错,让他游走在尔虞我诈的英国宫廷中拥有致胜武器,藉其手除去政敌。 错就错在他们重蹈上一代的覆辙。 娴雅、袅娜的风琖容介入他俩岌岌可危的友谊中,她破坏了表面的和谐,决定了历史重演。 他决定出卖他。 在一场阴谋的算计下,他亲眼目睹子弹没入他身体的各部泣,其中一发还是由他掌中射出的。 难道琖容常往合湾跑的目的不是祭祖,而是 寇斯顿冷冷的下达命令“森鲁,连络洛克斯杀手集团。” “是的,主人。” “目标物,台湾“灵”集圉的总裁,龙、断、天——” “嗄!他不是已经”死了? 寇斯顿阴冷的一笑。“再杀他一次,我要他尸骨无存,永无翻身之日。” “遵命。” 凄厉的风有丝噬血的腥味,由古老的英国飘向绿色的台湾。 血染的颜色正在扩张,一滴、两滴、三滴 第五章 “大爷,你很难伺候耶!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真怀疑你的个子是怎么拉高的。” 砰的一声,向亚蜜惯于伪装的好声好气彻底崩落,合乎任性的十七岁模样尽现,双手紧握著危险的银叉。 她真想把银叉插入他的咽喉口,教他从此不用嚼咬,直接将食物由喉管往胃袋里倒,让大家都省了一道三催四请的手续,不必煞费苦心。 从未看过这么难养的男人,牛排一定要八分熟,太过或不足就拒吃,一点点焦味就嫌粗糙,脸臭得好像天下人都辜负他似的。 有没有搞错,他都三十四岁的大男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真当她是软豆腐来欺呀! “龙断天,你最好乖乖的给我吞下去,不然后果白行负责。” 傍他三分好颜色就想染布。 鼻投巍的龙断天瞄了她一眼。“我最讨厌吃三鲜面,还有,牛角面包烤得不够香浓,你瞧,还缺了一角。” “我说大爷呀!有本事走到五星级饭店去挑剔大厨,葛妈妈的手艺好得够养你这头猪了。” 以前他还不是照吃不误,没听过一句嫌弃之语,怎么换了她来喂食就特别乖张,连葛妈妈都大叹受伤的男子像饥饿的熊,烦躁的见人就咬。 “蜜心儿,你很没有爱心,别忘了我的伤可是拜你所赐。”要一个大男人镇日卧病在床是件难捱的事。 “自己应变能力不如人就该反省,杀手是干假的呀!反射神经迟钝得好像行将就木,你要感到羞愧。” 她只不过牛刀小磨一下,若是事先知晓他的背景,她定会把刀面磨利些,拿他来试锋。 “我现在是个正当商人,用不著好身手。”因为他没想过要防她。 正确说法是被她表面甜美所骗,当她是无害的小东西,殊不知她娇小身躯内隐藏了无尽的可怕实力,爆发出来的威力让人措手不及。 她用他的一条腿,教会了他宝贵的一课,人不可貌相。 “嗟!难道你的敌人都不来寻仇呀!”可爱如她,仇人可是满天下,只是没人敢动她,恨在心底眼成穿。 龙断天眼底快速一闪。“你吃饱了?” “废话,我像是那种会苛待白己的笨蛋吗?”向亚蜜又吃了一口蛋糕咦? “你在转移话题。” “生性多疑的个性不讨喜。”他勉强叉了一条面塞入口中。 向亚蜜假假的笑着。“放心,我会穿上红色的小圆裙、头上系著大大的蝴蝶结,额前贴上个春字,人人见到我都会心一笑。” 一想到她口中的画面,龙断天露出好笑的表情。 “原来我还具备娱乐效果,请问大爷满意本饭店的服务吗?”他要敢点头,她绝对让他终身难忘。 她生气的模样真动人。“我不也娱乐了你。”他抬抬伤腿逗她。 “哼!还有多久拆石膏?”她得想好退路。 “想逃?”那双善说谎的水眸完全读不出真实喜乐。 “游戏尚未结束,半途退出不符合运动家精神。”向亚蜜暗中惊呼一声,好敏锐的家伙。 “你是运动家吗?我以为是蜘蛛女呢!”专门吐丝等候猎物来叩网。 “可惜修为不够上乘,困不住瘸脚的苍绳。”她对当狐狸精情有独锺。 “蜜心儿——”行动不便是他的隐伤。 龙断天并不是不想碰她,而是心有余力不足,笨重的腿移动不易,无法给她完美无瑕的第一次。 七年来不曾接髑过女体倒也习惯,但是夜夜拥著她入眠不心动绝对不是男人,尤其对象是他心爱的小女人。 阵阵处子幽香不时飘诱他的男性感官,整夜属于亢奋状况,偏她的睡癖不是普通的差,磨磨蹭蹭地令他胀得难受,差点化身野兽强暴了她。 最近即将痊愈的腿老是犯痒,再加上欲求不满,使他都快抓狂了,不过他仍保持白制力不找人出气,算是圣人一级。 “断天哥哥,你面是吃不吃?”向亚蜜已渐失耐心。 “我想吃清淡一些的食物。”免得上火。 “淡?”很好。“你等一下。” 向亚蜜光著脚丫子跑下楼,拿了一个超大碗公和一瓶矿泉水上来,二话不说的把三鲜面倒入碗中,再把牛角面包撕成小碎块洒在面上,最后扭开矿泉水瓶盖,非常潇洒地以顺时钟方向倒入碗中。 “来吧!大爷,又清又淡的好料,吃一口保证你回味无穷。”她像卖苹果的狰狞巫婆夹起一筷子面。 “蜜蜜心儿,我想我还不太饿。”他宁可饿死也不屈服。 “不饿也没关系啦!瞧我这么尽心尽力若还不能使你满意,我不如自动请辞再进修,等下回你腿又断的时候再来服务。”面带微笑的向亚蜜像饭店服务员似深深的一鞠躬,作势要打包回家。 龙断天手可没断,一拉就抱满怀。“调皮鬼,你想整死我呀!” “啊!小人才使阴招,你欺负人。”她挣扎著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我是疼你。”他在她额上一亲。 “才怪,这叫调戏。”她噘著小嘴堵住他的进攻。 “同居”一个多礼拜,每天都被他用口水洗脸,还动不动又搂又亲的,好像她是绒毛娃娃没有生命,没有半点自主意识。 申诉、抗议无效后只能随他去,当是游戏中的弹葯损失,反正“残废”的他占不到多少便宜。 唯一可取的收获——他真的要宠坏她。 他发自内心纵容她的无法无天,满足她破坏、操控的欲望,还笑着帮忙收拾残局。 男人很少有如此胸襟,愿意容忍她近乎变态的游戏态度。 打她会走路开始,围绕在身边的追求者就从未断过,大部份人总先迷恋于她绝美的容貌,然后甘愿受她玩笑式的凌虐,一味的低声下气。 所不同的一点,他们都抱持著以爱感化她的心态,认为时间一久她自然会收敛。 这种有条件的追求令她感到乏味,所以没人成功过——进驻她的心。 “我的小蜜心儿,这些日子闷坏了吧!”每日尽是和他待在屋子里。 咦!他有透视眼。“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恐怖,我做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我用心看着你。”她是肉眼看不透的玄妙女孩,只有心才能穿透心墙。 “心!”她不懂。 龙断天轻抚著她的手臂。“我的眼中除了你再无其他,你的一个呼吸、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全刻在我的心版上。” 她习惯在人前藏起真实的自己,偶尔一个脆弱的流露,也会在最短的时刻让人以为是错觉。 “你在窗前凝望天空时的表情是想飞,吃饭低著头的渴望是破坏,这几天你的笑容变淡了,失去了原有的热度,我的腿剪去了你飞翔的翅膀。” “你。”向亚蜜竟害怕起他。“不要解剖我,让我保留一丝隐私。” “宝贝,你在颤抖。”他来回摩擦她微凉的肌肤。 “我是一只吓坏的草履虫,我不喜欢显微镜。”错了,游戏变质了。 她失去先机和洞悉力。 “不,你是一只复杂的多眼蜻蜓,季节一到就想脱去外壳遨游至荒野,你无法被词养。”她是移动的野生桃花。 向亚蜜觉得好冷地抱紧他。“我怕你,真的。” “小傻瓜,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是我心脏的脉动,少了你,我也活不下 去。”龙断天由衷说出肺腑之言。 千百年孤单的灵魂终于寻同飘泊的理由,而过往的等待是磨人的滴答声,不分白日或黑夜。 他不愿再孤独千百年,将用自己的全部守护这段得来不易的情,哪怕天地都无情,他只想和她一起沉沦—— 天堂或地狱。 “我是你爱的俘虏。” “你破坏了我的游戏。”她不知道怎么玩下去才不会受伤。 “那就认真地谈场恋爱吧!你需要我。”可怜的蜜心儿,她迷路了。 无措的向亚蜜眼神茫然,似在求救。“吻我。” 她毕竟只有十七岁呵! 一个不识情爱的年纪。 “眉、眼、鼻、耳朵,还有我最爱的唇。”龙断天一一吻遍。“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就在你眼前。” 闻言,天空豁然开朗,一片蔚蓝。 向亚蜜笑了。 “龙断天,你完了,被我缠上的男人会很惨,你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别说她赶尽杀绝。 “无悔。” 就冲著他这句无悔,她狠狠咬破他的唇。“出卖你的灵魂跟我来吧!我是地狱天使。” “吮吞我的血,你是我一个人的蜜心儿。”以吻哺血,他立下誓言。 唇舌相濡,两人失去控制。 欲望来得急的龙断天像头猛兽,不断揉搓坐在小肮上的小情人,似乎要把她融入骨血里,不留半丝空隙。 **小露,向亚蜜的颈项和锁骨处布满红肿的吮痕,小小的桃心隔著薄薄衣物含在他饥渴的口中,湿润了她的心窝。 而他贪婪的手探向她裙摆下方,滑溜如蛟在大腿内侧挑逗,来回地抚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吃苦头是难免的。 龙断天的指头摸索到底裤内的核心,透过布料诱引甜美的**,在她嘤呢低吟的喘息中,他已勃发昂立,渴望埋入她窄小的花径。 人总要受到教训才知极限。 他一翻身想将她置于身下****,但笨拙的脚却不受控制的一倾,两人便往下跌,发出重重的落地声。 “老大,你想自己拆石膏呀!”正好走进来,想笑不敢笑的李谦强忍著到口的笑声。 “闭嘴,转过身。” “为什么喔!我了解了。”一看到庞大身驱下的粉嫩小腿,他大概明了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要开荤了。 现在“我不是故意的”要换人开讲了。 但他真的非蓄意要破坏人家的好事,尤其是老大好久没吃肉,头一回开荤就教他逮个正著。 李谦觉得自己很无辜,被人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著,而抽痛的嘴角是不小心笑出声的代价,出门不看黄历果然很糟糕。 “老大,我可以转身了吧”嘶!连说话都痛。 “嗯哼!”龙断天冷冷一哼。 “嗯哼的意思是可以还是不可以?”确定点,免得皮肉又遭殃。 “你说呢?” 他苦笑地不敢说。 “有事?” 李谦竖直耳朵想听有无穿衣声。“你忘了今天是拆石膏的日子吗?” “今天?”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 “如果你想留著石膏,我改天再来好了。”反正又不是他的腿。 “站住,皮松了是不是。”龙断天巴不得早日摆脱腿上的束缚。 “我比较喜欢吃肉松呃,我脚下生根了,绝对不动。”他以眼尾瞄到他一脸怒气。 想当然耳,半途煞车很伤男人的雄风,而且场面又窘得要命,他不气才怪。 可自己才不爱来杀风景,怎会晓得他们迫不及待要办事,好歹老大也应该等小恶魔再长大些,摧残幼苗是十分可耻的事,都忍了七年了,多等一下下有什么关系。 “李谦!”龙断天凶残的一喊。 饥饿男人的无礼值得原谅,李谦马上开口“上个礼拜你特别嘱咐我,要我今天载你去医院,记得吧!” “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想起了。 “所以喽,我特地起了个大早,穿上我最帅的西装,喷洒上万元的古龙水,就是为了恭迎你出关。”啊!漂亮的小牛皮鞋忘了加进去。 “外面塞车?” “没有呀!一路顺畅。”还捡到五百元纸钞。 “拉肚子?” “哇!好毒,你见不得我比你体面呀!”居然诅咒他。 “戴表了吧?”龙断天话说得很轻。 “戴了。”他炫耀性地扬扬手,秀著他的钻表。 “现在几点?” 一时不察的李谦说道:“中原标准时间十点二十七分零九秒。当!” “你的一早还真早呀!”他冷冽的一横。 “我嘿嘿!我怕太早上门会打搅你们恩爱。”他把五百元拿去买彩票,所以 “你是打搅了。”而且是该死的准时。 他讪然一哂,不好意思回身。 在楼下时,管家明明说先生、小姐刚起床,正在用早午餐,上楼绝无性命之忧。 谁知要死不死的听见楼上有重物落地声,急公好义的他一马当先的推开门,活色生香的画面就立体播放,让他不想看都不成。 明天得去找眼斗,以免长针眼,预防胜于治疗。 “你们聊完天了吧?我需要空气。”向亚蜜抗议著,天呀!她还被压在底下。 龙断天扯下床单包住她。“李谦,扶我起来。” “是,老大。”那表示他可以回头了。 扶一个受伤的男人不难,难在他怀中死抱著小圆球,他得避闻他的宝贝,以有限的触点撑起他。 “你摸到她的手!” 喝!他又不是故意的。“你看错了,我摸的是床单。”打死他都不承认。 小小的胳臂像是发育不良,谁爱摸呀!他可没有恋童癖。 咦!这么说老大不就不正常了? “你敢反驳我。”当他眼瞎了吗? 李谦闷著声说道:“不过摸到瘦巴巳的一根竹竿,我喜欢丰满型的女人。” 他的意思是绝无兴趣抢龙断天的女人。可是,龙断天不怒反笑,一脸你的死期到了的模样,瞧得他满头雾水。 “老大,你笑得好诡异。” 鳖异总好过不知死活。“李谦,记得多保几个险。”迟早用得上。 “保险!”老大要扩展业务,搞起保险业? “尤其是意外险。”龙断天话中有话。 李谦还是一头雾水“奇怪,大热天的我怎么突然有发冷的感觉,好心点,指点迷津吧!”真令人毛骨悚然。 向亚蜜从包得密密的床单中探出个笑脸。“因为你得罪了我。” “你!” “嘲笑青春期的少女是件不智的事,我们很叛逆。”居然说她玉骨冰肌是瘦竹竿,他想找死,她能不成全吗? “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我绝对不是嘲笑你。”李谦还不了解严重性地轻描淡写。 “我是青菜还是萝卜呢?” 嗄!“你是” “李谦,谨言慎行才是保命之道。”龙断天及时地打断他的话。 哎呀!差点忘了她是小恶魔。“你是天上的星星,人间的月亮,我所仰慕的太阳之女,享众生之爱宠。” 龙断天横了他一眼“仰慕可免,她是我的蜜心儿。”他的小女人他会自己宠。 “噫!我说著哄小女孩”李谦话未完,突然有一异物飞贴上他的太阳穴。 “我劝你最好别动它,我们叫它尸虫。”改良过的腐尸虫。向亚蜜一脸正经。 “它它有毒吗?”好恶心,黑黑的一团,还发出恶臭。 “没毒。”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 “不好。” “什么?”放下的心又高高吊起。 “谦哥哥,你看我是那种心胸宽大,不记仇的乖女孩吗?”天真也该有个限度,他真是不知死活。 李谦赶紧问:“可爱、善良的亚蜜妹子,请问尸虫的功能为何?”呜!他好想哭。 被一个身高才及他肩膀的小女生威胁,他生不如死呀! 扁听小黑虫子的名字叫“尸虫”李谦额头的冷汗就止不住,彷佛命就掐在她手中,捏圆捏扁随她高兴。 “你乾脆说我长得很爱国,通常长得不够靓的人才称可爱、善良。”他真是头不会说话的呆黄牛。 这不是事实,她确实是个绝尘美女,除了个头稍嫌娇小。“老大,求你的安琪儿高抬贵手吧!” “自作孽。”龙断天嘴角微扬地看向小蛹包。“蜜心儿,你的屁虫能杀人吗?” “看情况。”向亚蜜促狭地动动肩膀。 “解释一下,男人都满愚昧的。”他在讨她欢心。 龙断天的自贬取悦了她。“我的尸虫没啥本事,顶多使人瘫痪而已。” 瘫痪!“你是说我会变植物人?” “如果它待在你脑门超过三小时,你可以找张好床休息。”多好,躺著吃喝拉撒睡。 手边没多少“玩具”只好借尸虫一玩,顺便告诫世人“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你快把它弄掉,我叫你一声姑奶奶好不好?”好恐怖的女孩,无负恶魔之名。 “没节操。”她轻啐了一声。 李谦笑比哭难看。“命都快完了,节操留著也派不上用场。” “那就让它留著吧!你的身体挺适合当食物。”尸虫的食物。 “嗄!不要吧!我还没娶老婆哩!”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的白幡会挂在他灵位两侧。 早知道多玩几个女人播点种,如今李家要绝香火了。 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的坏事做得不够彻底,显然。 “别再戏弄他了,蜜心儿。”龙断天相信她所言不假,但是兄弟的命仍要保全。 向亚蜜斜睨他浅浅一绽容。“你们感情很好吧!” “宝贝,你使什么坏心眼?”他心中不安,忐忑地防著。 “断天哥哥,我是个好女孩哪!你错看人家了。”她的话甜得可以滴出蜜。 龙断天无奈的叹口气。“开出你的条件来。”他认了。 “和聪明人聊天真愉快。”她躲进床单里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 “蜜心儿——”他戒慎地抓牢她的双臂。 “咯我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原来你也有看不透我心思的时候。”有意思。 危机使人变迟钝,她会擅加利用。 主控权回到手中的感觉真愉快,她浑身的筋骨像是加满了油,随时可以一冲千里。 “你太聪慧了。”她是一本名叫“神秘”的书,不翻阅到最后一页不知其辛。 “我的要求好小好小哦!你们看到那锅面了吧!”浪费食物会下饿鬼道。 龙断天噎下反胃的酸液,那碗糊烂的食物已经不叫作面了,他会直接称之为馊食。 不敢乱动的李谦用眼角去瞄。“你确定那是面?”喂狗还差不多。 “日月如梭,岁月如梭,此刻我确定三小时已过了十五分,你们可以继续研究面的构造。”放水也不能放得太容易。 “真的要吃?”两人全苦著一张脸。 向亚蜜梳理著长发。“记得买张舒服的床,你要睡一辈子。” 此言一出,两人的脸色都微变。 “吃吧!老大,我欠你一条命。”吃狗食就吃狗食,先顾好命再说。 “唉!我的胃。” 李谦先捞起一口面,咬都不咬便吸下肚,再面色泛白地喝口汤,看得龙断天闭著气,也学他一鼓作气的猛吃了一大口。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吃,只是味道淡了一些,且口感不再香q,是视觉上的感觉让他们主观的认为那必定是糟食。 两人艰难的吃完大半碗,最后一口汤在龙断天的鸷眼瞪视下,由李谦捏著鼻灌下食道。 一碗尽空。 “我嗝!吃完了,你饶恕我的无知之言”好腻的恶心感。 “嗯。”向亚蜜凝著气不语,骤然大声一喝,在他们狐疑之时,李谦太阳穴上的尸虫像是喝醉酒似的立即掉落。 “这”“声波,磁波和脑波有一定相似的波长,利用其物理原理就能控制尸虫的活动力。”她吹了个低哨,地上的尸虫马上又展翅飞停在她装饰的别针上。 “它不适合你。” 手一挥,龙断天把尸虫扫落地,示意李谦一脚歼灭它,永绝后患。 “无所谓,我有很多有趣的小东西,也许你们会有机会见识到。”她从不藏私。 向亚蜜的笑脸依然灿烂如无邪的天使,但他们却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暗中祈祷,希望无缘见识。 “老大,你该去拆石膏了。” 第六章 医院的挂号处大排长龙,拜健保所赐,闲闲没事的阿公、主妇们无病**,挂个号领瓶胃葯也好,不然会觉得钱纳得不值得。 贪字不写——非人也。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制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老医生脸上和蔼的笑容成了强烈反比,他像个路边卖臭豆腐的老伯。 医生袍下花花绿绿的衬衫外露,夏威夷风情的休闲短裤,脚下趿著一双露趾的红色大拖鞋,一边吃三明治配可乐的为病人看诊,显得很不专业。 “不错不错,复原的情况良好,恭喜你再世为人。”他是对著半卸下石膏的腿寒暄。 “我想这句话你对本人说会比较有诚意。”龙断天口气不驯的说道。 当初救护车把他送往最近的急救站,遇上的便是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医生,老以自以为的风趣态度对待每一位急诊病人,甚至事不关己的和昏迷伤患“聊天”当他们是饲养的小白鼠,而他有幸沦为其中之一;孟宽则被另一辆救护车载往另一间大型医院急救。 “呵呵呵!不计较、不计较,它是你身体的一部份,放轻松。”他拿著医学用的小锤子进行拆除工作。 “我很想杀人。”这种吊儿郎当的医生任谁见了都轻松不起来。 “你有潜在性暴力倾向哦!没关系,我有个学生是心理谘询师,可以打八折。” 他边敲边哼著自创的小曲“石膏石膏敲呀敲” “赵医生,请你专心些。”荒腔走板的腔调令人气郁。 “我对工作很认真,不过娱乐也很重要。”工作与娱乐应该并重。 “你当我是你的娱乐?”龙断天冷言的射出厉光。 赵医生笑咪咪地敲著他的膝盖。“年轻人火气别太盛,会吓坏我这老人家。” “是吗?你掩饰得真好。”他讥诮的一讽,分明是在戏弄他。 “哎呀!你伤了老人家脆弱的心,小姑娘你来评评理,他的行为是不是需要改进?” 向亚蜜的心思全在一罐罐马福林浸泡的人体器官上,随意地一应“嗯!”“瞧瞧,令媛多诚实呀!你要喜欢大肠、小肠,我送你几罐玩玩。”肠子再切就有了。 闻言,龙断天脸色一阴。“她不是我的女儿,还有,别乱送脏东西给她。” “喔!是侄女?”不是。“外甥女友的小孩难不成是你的小情人?” “医生,你管太多了,做好本份。”那质疑的眼神令人厌恶。 说是不在乎两人年纪上的差异,但是让人不经意的指出,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他的外表比实际年龄显得沉稳、老练,和看起来一身青春活力的她一比较,落差程度就十分明显,像极了一对亲密的父女。 多余的道德感牵制不了他要她的强烈决定,不赞同的庸俗无法影响既定的命运。 她是他的水生伴侣,神斧斩不断。 “年轻人,你这样不成熟啦!人家小姑娘还在发育中,涩口的果实容易伤了味蕾。”唉!多可爱的小女孩。 龙断天愤而箝住赵医生的上臂。“闭上你的嘴,我很久不喝人血了。” “呵呵!小夥子翻脸了。阿蜜丫头,管管你的男人,他抓疼我这老人家了。” 活该,谁教你为老不尊。“土豆爷爷,反正你也活够本了,早死早超生,丫头我会来哭两声,感谢阎王不嫌弃地接收你。” “你这丫头那张嘴和小苑儿一样毒辣,我白疼你了。”他假意地拭拭老泪。 “小苑儿?阿蜜丫头?” “阿蜜丫头和小紫宛念书时长得很相似,一晃眼间小女孩都长大了。”岁月不饶人。 “她们是朋友?”以他怀旧的口吻,龙断天猜想是旧识。 赵医生拨开他失神的手一笑。“小滑头没列张家族表给你参考呀!” 家族?“是姊妹?” “有意思,呵呵!有意思,母女变姊妹也不错。”不过不会有人错认就是。 二十几年前他是兰陵女校的校医,几个顽皮的小女孩都在他的看护下长大,现在也各有一片天,幸福的为人妻、为人母。 自从她们五个出色的丫头毕业后,学校就枯燥乏味多了,害他觉得日子难捱。 后来,紫苑的感情生变,在深情的向教官陪同下远赴国外疗伤,他随后得知她有了身孕曾去探望几回,并打算为她接生呢!可惜孩子不听话,提早来报到,他刚巧去喝满月酒。 “土豆爷爷,你少大嘴巴。”她还不想这么早掀光底牌。 “怎么?怕你身后的娘子军团会吓坏你相公呀?”她们是个个大有来头。 她母亲的成就先不说,水莲在美国的饭店生意蒸蒸日上,连续又开了几间风评不错的赌场式度假饭店,夫妻俩和睦得教人脸红。 香蓟虽然褪下明星风采,甘心做起温柔的小妻子,但是仍有歌迷不时地追著她尖叫,一年总会有那么几场小型演唱会来安抚歌迷的心,人数不多,只有一万名,还是限额演出。 而玫瑰那丫头依然我行我素,开了间女同志酒吧还不过瘾,在丈夫制止无力的情况下,又在东区辟了几间鸭店,标榜酷、帅、猛以招睐女客,生意不恶。 唯一正常点的茉莉,在众好友的资助下,成淋虐妇幼基金会,每年帮助无数生活在不幸暴力下的妇女、孩童,在社会上享有不少赞誉,人称慈心菩萨。 “赵医生,你和蜜心儿的家人很熟?”龙断天渴望得知她的一切。 蜜心儿,甜蜜的心儿。“不熟、不熟,只是清楚他们家所有的事。” 向亚蜜连忙出声抗议“土豆爷爷——”这叫不熟? “小丫头在使性子了,我这老人家得赶紧去躲警报。”赵医生幽默地边说边敲下最后一片石膏。 “你当是明治时代呀!我是得天独厚的一代。”不曾经历战争和贫穷的向亚蜜愤愤不平的说道。 “是呀!幸福的小东西,两个父亲把你宠上天了。”全是不像话的“孝”子。 “她有两个父亲?”龙断天勾挑起好奇心。 “一个是已升天的名份上的父亲,一个是亲生父亲,这对双胞胎哦”他想再讲下去,不意遭人打断。 “双胞胎!” 赵医生好笑地吩咐秀逗护士扫扫地。“你好像很惊讶,人家不能是双胞胎吗?” “姊妹?”他一定得搞清楚,不想让自己的心胡里胡涂。 “干么,你想泡我姊妹好来个一箭双鹏?”口气一酸的向亚蜜抢过赵医生的锤子敲他。 龙断天静静地看着她,随即眼底有股释然。“你就是我要的,再无旁人。” 那双充满灵性的美瞳造不了假,即使有另一张相似的脸孔也难以取代纯净的本位,她依然是她。 双生子的冲击让他一时眩了思路,竟然惊惶错爱了人,实在可笑得紧,他所爱的是她出色容貌下的灵魂,而不是一张肤浅的表相啊!他轻斥自己不该怀疑起真意。 “肉麻兮兮。土豆爷爷,他是坏男人,记得多收点医葯费为天下人报仇。”还说不会甜言蜜语,那些话早浓浓填满她的心坎底。 “有理、有理,有钱人的钱不刮,违背自私的天性。”赵医生颇有同感的直点头。 习惯她的惊世之语,龙断天含宠带溺地揉揉她的发。“这么快就想帮我散财了。” “金钱乃罪恶渊薮,腐败人心,能不聚身就尽量舍去,施主,你要看破。”她像讲道的佛祖般正经八百。 “哈蜜丫头,你名下的资产好像也不少,还好意思渡化众生?”这就好似金子对银子说:你变石头吧! “土豆爷爷,你打算退休了吗?”要不是手被人拉住,诊疗室的器材八成要换购了。 “她是个任性的小女孩,你多包涵了。” 赵医生笑咪咪地看向龙断天。 “我喜欢她的任性。”龙断天一言以蔽之。 “真是一个锅子一个盖,希望十年、二十年后你还能活著说这句话。 小女娃长大了,是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 “我可以走了吧!”龙断天看得出小宝贝又在转坏心眼,不知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不陪老人家我多聊聊天?”赵医生的意思是多挖点小秘密。 “我担心再多待一秒,医院会变成废墟。”龙断天笑道。说不定会多颗小炸弹。 “有可能,毕竟蜜丫头是出了名的破坏狂。”赵医生还想留著小医院安度余生。 向亚蜜嘟著嘴生闷气,瞧他们把她说得多恶劣,好像她除了破坏就不会建设。 不过仔细回顾她短短的十七年岁月,她还真没做过一件稍具建设性的事,除了破坏还是破坏,她的人生似乎充满一连串的诡谲。 “阿蜜呀!回头叫你妈咪和她那几位好朋友来坐坐,我打七折招待。”她们的钱都满好赚的。 “去,你想被她们的男人活活打死呀!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是妻奴。”没病要人家上医院触霉头。 “不会啦!我的医术高明,还没医死过人。”他在两人背后一喊。 “因为死人不会开口申冤。”她没啥诚心的挥挥手,当是再见。 医院外的天空蓝得很忧郁。 “车夫”李谦载两人来到医院后就被打发走了,连嘴角的伤都来不及上葯。 都市里的嘈杂声让街道闹烘烘的,医院旁有座小型社区公园,规模不是很大,几株花花草草,三三两两的木桩式小椅,还有个小喷水池。 两棵可供环抱的大榕树下有几把长椅,绿色的地砖收拾得很乾净,不见脏污。 “你的脚还行吧?”真担心他会重心不稳趺向她。 龙断天低头轻啄她关心的小嘴。“我会尽量别压扁你。” “嗯哼,你倒很清楚自己是个危险物品,腿断得总算有点价值。”她得警觉些,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 以她一百六十几公分的小鸟身材,根本不可能撑起一头大象,在安全距离内她一定要好好评估四周的环境,随时做好应变准备。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必须谨慎些,希望所有的事都在掌控之下不失序。 不过,天若要变,她也没办法,到时只好学女娲炼石补天,当个现代女神。 “蜜心儿,小心用词,你会发现我跑得很快。”让她无处可逃地接受他雨泽滋润。 她看看他愈走愈顺的腿。“不疼了吗?” “如老医生所言,他医术高明。”活动了一下受创的部份,龙断天顿时轻松许多。 “嗟!你让土豆爷爷给唬了,上次泛泛跌断腿只上了十天石膏就没事,谁像你裹了一个月白水泥。”果真人老了,复原情况差。 “泛泛是谁?” 向亚蜜故意露出个甜蜜笑容。“泛泛是我最亲密的人,我爱他,他爱我!他是第一个看到我裸体的帅小子。”在**里。 “他是你兄弟。”他肯定的说道。 啊!不好玩,他这么精。“你都不吃醋。” “你希望我醋意横生地找人拚命吗?”他当然嫉妒,但是理智犹在。 她看似亲切可人,其实防人之心甚重,能让她坦然言爱的对象必是亲近家人。 他的确嫉妒禹分,嫉妒那能让她亳无顾忌、正大光明去爱的手足,那是出自天性的血缘之情,没有力量可以阻止,也是他渴望拥有的真心。 他看得出善于保护自己的她除非有求于人,否则“爱”字是她口中的绝言,她会固守得比心还严厉。 “至少你要表现出一点点吃味的表情,满足我小小的虚荣心。”不论老少,女人对情感的要求向来贪心。 龙断天拥著向亚蜜在长椅坐下,享受树荫底下轻拂而过的凉风,她的抱怨令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在日久相处中,她渐渐开了心房容纳他的存在。 虽不是很明显,但是她在无形中已慢慢地改变防备的态度,连她都没有察觉自己已慢慢依赖著他,少了游戏心。 不过,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不会一直处于无知状态,一旦发现情感的动向,她不是像见鬼似的慌忙逃走,便是义无反顾的投入爱情漩涡,不许别人觊觎属于她的私人领域。 任性、霸道、强悍才是她的本性,像一只掠夺性骠狠的母狼。 “曼维斯企业的卡丙拉卡登是你亲生母亲吧?”龙断天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不可能查得到”向亚蜜惊讶的用怀疑眼神瞠视著他。 “商场上传闻霍玉蓟最爱的女人就是她,虽然她看起来很年轻,不过算算两人相遇的年龄,应该有你这般大的女儿。” “告诉我是哪家徵信社,我好登门拜托。”可恶,她明明把资料锁得很隐密。 消失的kgb、fbi或是史上最强的网路骇客,从没有人破得了她设下的重重密码,那是她刻意避免遭人追踪所设下的自我保护程式。 她拥有美国、义大利、加拿大、台湾及英国等多重国籍,但在卡登家族的财势威胁下,各国政府皆同意不登录在公家纪录中,将之列为x档案。 所以她的惊讶其来有自,绝非无病**。 “我常看财经报导,在你第一次大喊老爸,我来讨生活费时,我就有过怀疑霍董的身份,再加上赵医生给的片段讯息,事情便很自然地串连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假手他人追查。” 其实李谦早试过了,只是无功而返。 “说,你的iq多少?”向亚蜜不甘愿自己怎会输给他。 “不知道。”他从不作任何测验。 “我的iq两百一十,小泛泛的智高是一百八十七,你怎么可以不清楚自己的脑袋开发程度。” “我不是实验体。”专家的研究报告与他无关。 向亚蜜呕透了。“你不会是指我像只解剖青蛙吧!” “不,你是我心爱的蜜心儿,比青蛙可爱多了。”他笑着点点她噘高的小口。 “哼!我愈来愈讨厌你的巧言蜜舌,你表里不一。”伪小人。不过,虽然不爱听,听久了也满顺耳的。 “我却非常喜欢你的舌头。”龙断天凑上唇,将舌探入她口中,找寻小甜舌一吮。 片刻。 她在微喘间听到一声咋咯声。“是你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 “你很敏锐,应该是找我的。”他早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两人藉著肢体动向倒向树后,避开狙击的射程。 “超级破坏狂可不是浪得虚名,十里内的危险气息我都嗅得出来。”向亚蜜自信满满的说道。 眉头微蹙的龙断天移了一下方向。“不许你捣蛋,子弹不长眼。” “你在说一千零一夜怪谭吗?我可不是无辜牺牲掉的新娘。”有好玩的事岂能不插一手?没事时她通常会找事,有事上门要她避开,实在太不符合她血液中的冒险基因,就当耳朵暂时失聪,没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蠢话。 “蜜心儿,我无法忍受你受到一点伤害。”那是在刨他的心。 “我”莫名其妙的感动让她心一酸。 “答应我,别任性,保护好自己。”他戒慎地梭巡,终于找到目标物。 在对面大楼的防火梯。 一个笨蛋,人概是新手,居然不知找掩蔽物,注定失败。 或是,太过自信。 向亚蜜傲慢地扯著他的手。“我要你保护。” “蜜心儿!”他讶然地眼微红,要她说出道句话比交心还难。 “你爱上我了吗?” “在我没确定前不准死,我不要活著思念你。”至少目前她只对他有兴趣。 不许死,不准死,他没有死的权利,因为她还没有点头。 “小傻瓜,我真是爱惨你了。”龙断天深情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 “你才是傻瓜。”爱上她这个索魂的小恶魔。 还来不及让她省思注入心口的液体为何物,无声的子弹已在他们身前的榕树一没—— “断天,换我们来猎捕他如何?”向亚蜜清灵的水眸泛扬起一股魔性。 “嗄!” 她魔魅似的幽黯双瞳深沉而诡魅,龙断天几乎痴迷得移不开视线,听闻她发出淡淡的银铃笑声。 咦!人呢? 明明尾随他们至这鲜少人影的公园,为何一眨眼间竟消失了踪影? 洛克斯杀手集团的第一把交椅霍斯放下狙击枪步下楼,轻松的嚼著烟草,他相信他们还在原处亲热没走远。 想想,临死前的风流倒顶不赖,年轻的美丽女伴他也不介意接收,至少代替死人让她快活一回。 “可是奇怪,人怎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可能恩爱一半就猛然打住。 出道十年,从未有“货品”在他枪口下存活。 对他而言,杀人是件驾轻就熟的游戏,生命太微不足惜,冷血地扣下扳机时,那指尖傅来的快感就好似吸了大麻般轻飘飘,令他舒畅不已。 他喜欢杀人,喜欢主宰别人的死活,那让他像个上帝,可任意编排人的一生。 霍斯寻遍小鲍园,懊恼地吐了口烟草渣,他开始像只猎食的獾在四周继续搜寻,灰浊的瞳孔中迸发凌厉杀意,从不失手的纪录绝不因今日而破。 倏然,一抹浅橘身影在小巷口一闪而逝,他扬起无声的冷笑,舍弃醒目的狙击枪,取出制式灭音手枪,身手一快地跃向僻静处。 他以胜利者姿态进入无人烟的巷底,但经过转角处时,一记狠厉的手刀突然砍向他持枪的手背,使得枪倏地离手,飞向一尺外的垃圾堆旁。 以逸待劳的龙断天毫不迟疑地补上一拳,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拳重过一拳地问候霍斯的身体。 “断天,别把他打死。”拾起枪,退了三发子弹,向亚蜜笑咪咪地从破衣柜后走出来。 “你想留他吃晚餐?”他难得幽默地把人往地面一掷。好久没运动了,威力不减当年。 “我一向认为活人比死人好玩。”人死了一了百了,虽道她得追下阴曹地府找乐子吗? 龙断天扣好衣服的袖扣。“控制一下玩兴,台湾是有法治的国家。” “是,法官大人,我尽量不破坏你的威严。”她俏皮的吐吐粉红小舌。 转著枪,向亚蜜走到霍斯身边。 “天天使?”晃晃昏眩的头,霍斯抹去嘴角的血丝,眼微眯的子面前微笑的女孩,隐约瞧见她背后挥动的羽翅。 “我不是天使,我是电访人员。” “电访人员?” 他看清楚了,是“货品”身边的女孩。 远看只觉得她和一般美丽的娃娃无异,近看才知她美得惊人,白晰的粉腮水嫩光滑,还泛著水蜜桃的颜色;黑色的双眸流转著无限灵气,带著些许的妩媚。 他玩弄过的女人不在少数,但她却给他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圣纯感,教人自觉污浊。 “就是电话访查员。我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要杀的对象是谁?”她的仇人虽多,可是胆子还没养大。 霍斯眼一冷的望向她身侧高大的龙断天。 “我很无知的再问一句:谁要买他的命?”她好列张价目表贴在他身上待沽。 “不知道。” “玩过俄罗斯轮盘吧!”她眨眨无邪大眼把枪交给龙断天。 “你你想干什么?”霍斯心一紧地盯著枪口不放。 杀手都这么愚蠢吗?“你的答案让我心口疼痛,先拿左脚来玩第一轮吧!” 她手指一点,子弹射向他左膝盖。 “啊——你的运气真不好,第一轮就中奖了。”她摊开手任由三发子弹落地,以示没有造假。 天使瞬间变成可怖的恶魔令他恐惧。“我我只负责杀人,不经手交易。” 血,染红了褪色的柏油路皮。 “断天,他的右手很修长,我看得很嫉妒。”男人的手怎么可以长得比女人漂亮。 话一出,霍斯的肘关节多了个洞。 “我真的不知情。”他痛苦的抱著手在地面哀号,悔不当初接下这门生意。 “哎呀!你出门没排紫微斗数吗?五分之二的机会都叫你撞上了,我看你桃花满旺的,一定欺负过不少女人吧!” 霍斯一听此言,瞠大的灰眸满布惊恐的夹紧双腿。“不不行你不可以” 胆小表。“我最恨人家跟我说不可以,断天,帮他结扎。” 最后一枪没入他小肮,震碎了他的输精管。 她真的没有作弊,只是刚好把三颗子弹排在一起忘了转动几下。 “回去告诉洛克斯,亚蜜卡登谢谢他的礼物。” 第七章 “亚蜜卡登?” 义大利最古老的家族姓氏? 听说卡登家族的事业遍布全球,主要是电子、船业、航空、汽车及化妆品等,销售量常出奇迹,惊碎同行羡妒的眼镜。 抬面上是日进斗金的卡登集团,每年付给各国的营业税金便是不可说的天数。 而抬面下隐密不宣的财富更是难以计量,光看他们捐给慈善机构的款项,平均一年近百亿美金,这还不包括卡登家成立的私人基金会。 卡登家族有多富有无人知晓,只知它只要打涸小喷嚏,全球股市就会立即崩盘,日用品全面缺货,甚至连老天都不下雨。不过,这些传闻尚未被证实。 “蜜心儿,你有话要说吗?” 向亚蜜挪开吃了一半的水果盘。“有吗?我很乖,补充美美的养份。” 有时无声胜有声,沉默是最高的境界。 “要不要解释一下亚蜜卡登这个名字?”此刻的她彷佛是口深井,不知挖出的是宝还是贞子。 一样是惊,不过差别在于第二个字——喜或骇。 “不要,我没空。”她叉起一块甜甜的哈蜜瓜往嘴巴一塞。开玩笑,她有义务知而必答吗? 尤其下场是个惨字。 聪明女孩不做傻事,把自己吃得脑满肠肥不问世事就好,偶尔装笨也是一种武器,何苦强出头。 义大利的爷爷老要她学著接掌卡登家族的事业,谁不晓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然姜是老的辣,可是不代表辣椒得以同理可证,反之是愈小愈辛辣,更胜于老姜数分,所以她才早早收拾包袱逃生去,顺便造福亚雷小舅。 外人也许不清楚卡登家族的事业有多广,但她是咋舌得想哭,恨不得爷爷解除她在卡登家第三顺位的继承权,把卡登家的一切全还给正统继承人,她才不要像妈咪一样辛苦,累死了没人替。 瞧她多善良,把好友圣子介绍给不学无术呃!是毫无优点不,太伤人了,应该说是气度非凡、风流潇洒的亚雷小舅。 期盼他们能直接跳过开花期,在最短的时间内播种结果,那她的继承顺位便会不断地往下递减,如果他们努力一点增产报国。 最好是开始训练他们未来的儿女,不要像老子一样不成材,然后折磨、荼毒、百般洗脑,让他或她以接下卡登家的事业为无上荣誉,至死方休。 好歹她们是“外人”用不著放太多权嘛!谁规定能人一定要多劳。她要颠覆这句格言。 “亚蜜卡登,那是你另一个秘密吗?” 无聊,既然是秘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向亚蜜懒懒的一睨。“我不认识亚蜜卡登。” “小鸵鸟,你到底要把头埋在沙里多深才甘心?小心灭顶。”固执的丫头。 “你怎么不自问是谁嫌你活著碍眼,有空翻我的底不如去顾你的本。”还好意思说她。 “我心底一有个影。”恍若事不关己般,龙断天冷淡地说道。 有点恼意的向亚蜜叉了一块哈蜜瓜往他嘴里一放。“大影、小影、人影、魁影、魔影,还是歌剧魅影?” “以前的私人恩怨,我不想提。”他是不想将她扯进一淌浑水中。 “你以为我查不出来?”她眼波一撩,阵阵怒气含在浅笑里。 手一伸,龙断天轻揽她推拒的肩。“蜜心儿,对方不是好惹的人物,我不希望你以身涉险。” “是呀!我就是软豆腐,任人揉捏。”惹字怎么个写法,她忘了。 从小被绑架到大,各形各色的恶人她见识得可多呢!还未瞧过比她更大奸大恶的人种,哪个绑匪不是被她和泛泛玩得落荒而逃,连裤子都来不及套。 像有次连国际间都束手无策的恐怖份子,不就见鬼似的包下专机,急切切地送她和泛泛回家,害他们才刚热身未过足瘾头呢! “瞧你,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昨天我不是让你小露了一下。”多稚嫩的小脸蛋。 “麻烦提高自身的水平好不好,我不过打个哈欠而已。”露?太严重的用词,人都快被他打死了才准她现身,玩兴根本减了一大半。 龙断天宠溺地一笑。“你认识洛克斯?” “喔!洛大叔呀!”是认识,但交情不深。 “洛克斯是他的名字,不是姓。”他提醒著。 “了啦!他曾邀我和小泛泛去做客!态度殷勤得很。”一个很热心的叔叔。 “邀!”他的眼神倏地变得阴狠。“他敢动你?” “事过境迁才来放鞭炮会不会太迟了点,那年我们才七岁。”她好笑的捏揉他硬绷绷的方形脸。 当时,刚上完电脑课,几位可爱的大叔以尼龙帽罩住脸,只露出自以为凶狠的小眯眯眼“请”他们姐弟上车。 有人邀请是件好事,小小年纪的他们也知道不可失礼,所以配合度十足的接受几次小宴,不哭不闹的像个乖小孩荡入洛克斯组织的总部。 不过,她真不是故意的,看到他们的机房里有好多颜色漂亮的电线,她忍不住和泛泛玩起猜拳游戏,赢的人可以拆一条电线当奖品。 那时她输了,顶上的灯也灭了。 所以泛泛在黑暗中把电线插回原位,然后劈哩灦仃问炀鴜时大放,外面响起好多放烟火的声音,门就自动开了。 好多人在他们眼前跑来跑去的尖声大吼,为了不打搅大叔们“工作”他们又到处闲逛。 “好好玩呐!洛大叔和他的手下都蹲在角落里抱著头大叫小恶魔、小恶魔我们还一头雾水的研究火箭的基本构造呢!” 真是美好的日子。 向亚蜜脸上的怀念神情勾起龙断天心底的恐惧,瞧她说得多轻松写意,真当自己是去杀手窝度假似的。洛克斯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绝不会因对方是个孩子就软下心肠。 当时,他和洛克斯是两个对立的杀手组织,彼此恶斗得很厉害,常互抢对方的生意。 只不过他的规定是不杀女人和小孩,与洛克斯的赶尽杀绝截然不同。 “哇!你在冒冷汗,空调坏了吗?”向亚蜜大叫地跳到冷气口伸手一探。“有风呀!” 龙断天的眼底有抹苦笑。“难道没有人关心你的安危?毕竟你还是个孩子。” “我现在也还是个孩子呀!可是谁来保护我受你**。”她睁著受虐儿童似的茫然大眼,好像在指控:你为什么欺凌我,我很乖,没做错事呀! “天呀!真败给你了。”她绝对是生来消磨男人意志力的小魔女。 “你看起来怎么一副深受挫折的模样?我认识一位很好的社工阿姨,她的电话是080178” 挫折一定有的,只要对象是她。“要你远离危险显然是我妄想。” “太好了!你终于迷途知返,了解我是断刀水,蚀骨银。”她一副孺子可教的起立鼓掌。 “我迷途知返?”龙断天眼露邪气地抱住她。“我现在只想**你。” “不好吧!大白天做坏事教坏小朋友。”她故作娇羞地想找机会逃离。“性爱自由”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口号,始终未转成“动”词,说不在意是心虚了些。 在高谈两性平等的世纪,十七岁的处女应该不难找,让她继绩保持下去是件有意义的实验,也许她可以成为史上最长寿的处女。 但是,他一定是第一个反对的人,而且会在最短时间内打破处女迷思,高唱“性爱真好” “你够大了,在古代傅统社会,十七岁的娘比比皆是。”他轻笑地把手探入她衣内往上揉搓。 “所以古人都短命。”七十就古来稀,哪来百岁人瑞满街跑。 他一僵,随即吻上她的发顶。“你会活得长长久久,直到你不耐烦地尖叫。” “因为我是祸害?” “哈对,你是我美丽的祸害,千年不减风华。”他狂笑地把她压向沙发里,对她上下其手。 “我要失身了吗?”没有期待,向亚蜜只有一丝怪怪的奇异感。 “小女孩,闭上你的嘴,我不会有愧疚感。”粉红色**在他的挑逗下挺立。 “原来做ài嗯,用不到嘴巴。”好痒,又有一点麻酥酥的感觉。 龙断天的记亿彷佛和前世重叠了,他的小新娘子一身凤冠霞帔,含羞带怯地从红巾下偷瞧他,与他四目相望时又恼羞的轻嗔。 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四处烽火连天,唯有他们身处的小桃花源不受战事波及,歌舞升平的庆贺人生的四喜之一——洞房花烛夜。 成双红烛泪光点点,浮映出她桃般艳丽的娇颜,似媚、似柔、春意漫漫。 “蜜心儿,我的爱。” 无独有偶,俗语说好事不成双,是劫呀! 另一种说法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三不成礼,所以 龙断天已无法顾及下人会不会突然闯进客厅撞见他和小情人的恩爱,上衣早已被他丢置在沙发底,他光裸著上身抚摩她几近赤裸的美丽娇躯。 彼此的呼吸显得紊乱不稳,客厅内只听见男与女低喘的呼吸声,他解开长裤的内扣—— “老大,听说你昨天被子弹追啊,我没看见,我眼睛发炎,天怎么黑得这么快”天老爷,李谦觉得自己真的要去洗眼睛,怎么老是破坏他们的“奸”情。 “李谦,你死定了!” 龙断天饱含难抑欲望的大声咆哮,挫败地一掌劈下,桧木色的小茶几当场出现裂痕。 好冷呼!冬天提早到来了吗? 正襟危坐的李谦像是要上断头台的死刑犯,明知是菟案还是得死一遭,谁教他的眼睛“亵渎”了天使的圣躯,不以死谢罪难平某人的怒气。 上一回他贸然闯入看看到一只雪白的腿,这已经让他的下巴肿得没办法咀嚼,总提心吊胆会再见到妨害风化的成人画面。 谁知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这么开放,公然在人来人住的客厅办事,分明是有构人入罪的嫌疑。他能申冤吗? “我纺,我一点都没有看见,不然就让我的眼睛生菇长草,从此不见天日。”够狠了吧! “一点看不见是因为露两点。”不觉害羞的向亚蜜揠苗助长一番。李谦倒抽了口气。“我的姑奶奶、活菩萨,口下留点情。”瞧!某人那张脸已由青转黑,随时要喷出火。 “我全被你看光了,这是不是叫视觉强暴?”好坏哦!人家才刚进入一点情况就被打断。 “视觉强暴!”多可怕的指控。“老大,我没有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呜!好想哭。 “先生,你在剥夺我的专利,依法我可以告你。”他能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八个字说得像她那般无邪吗?真是东施效颦,破坏形象。 马上转忧为喜的李谦伸直双手。“把我关起来吧!我有罪。”侵犯智慧财产权。 好死不如赖活著。 他宁可面对暗无天日的铁牢生涯,也不愿直接承受排天倒海的怒气,他是招谁惹谁来著,无妄之灾天上来。 “收起你的小丑嘴脸,别让我有凌迟你的念头。”该死,尽挑重要时刻出现。 在客厅燕好是他的不对,他太有自信下人们不敢来打搅,即使不巧的瞄到大概也会识相的回避,唯独急惊风的李谦。 三番两次在紧要关头要他憋住是件十分伤身的事,他已经禁欲了七年,不能再天天敲木鱼。 他纺,要是再有下一次,李谦会怀念有脑袋的日子多惬意。 “是,老大,我很正经。”怕死就装死,欲求不满的人最大。 “别叫我老大。” “呃大大哥。”这样可以了吧! “嗯?”龙断天不甚满意。 还不行?“总裁。” 向亚蜜噗哧的一笑。“你心里是骂著独裁吧!”瞧他一脸大便的表情。 小恶魔,小恶魔,存心玩死他。“我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表里绝对如一。” “口蜜腹剑”她轻啐。 “我们没结什么仇吧?”李谦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知道的,小孩子比较容易记恨。”她笑容甜蜜地偎向龙断天。 李谦更想哭了,就为了一句对她身材上的不敬语,她就要赶尽杀绝,不留一口气让他喘着。可怜的孔老夫子一定吃过不少女人亏,所以才会写下那句千古名言——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 “男人更善妒,如果有人侵犯到他的领地。”一脸阴鸷的龙断天狠瞪著他。 冤枉呀!哪是他的过失。“老总裁,我绝对不敢垂涎你美若天仙、气质飘逸的小情人。” 向亚蜜幸灾乐祸的道:“你完了,我喊他一声大叔就遭他白眼,你竟然敢叫他老总裁,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事后十来奉承太晚了。 不是她爱挑拨,她的血液中根本没有安份的细胞,直有名为破坏的细菌。 而她在搂搂抱抱的过程中,松动的心似乎已让一份情爱进驻,愈来愈喜欢赖在龙大叔的怀中,好像那是她最后的归属,只容许她一人占有。 这不是好现象,偏偏她已沉溺,恋上他温柔的气息。 当他的手掠夺她时,潜藏在身体内的火焰便如同黑沉的石油,轰地燃烧她周身,使她不能自己。 她几乎可以肯定心在失陷当中,不识情滋味的稚嫩正在成长,变调的游戏已然他为一生的承诺,十七岁的她能够应允吗? 好烦哦!全是他害的。 “你在瞪我?”没放过她丝毫表情的龙断天不豫的托起她的下颚。她灲襛打掉他的手。“不要理我,我正在恨你。” “恨我?”孩子气的说法令他眉头一蹙。 “你们聊你们的天,我心情不好。”总不能明白告知他“恨”的理由。李谦胡涂地插上一句“难不成你也欲求不满?” 哗!一句话引来两人杀人似的目光。 “谦哥哥,你来泡茶呀!” “嗄!我”当然不是。 龙断天冷冷的道:“他是来送死的,你看他哪一部份需要重修。”嗜血的拳头已捺不住寂寞。 “嘴巴。” 向亚蜜的落井下石让李谦倏地跳离危险区三公尺远。“我是来问你们昨天被追杀的事。” “喔!我也很想知道。”向亚蜜勾搭著龙断天宽厚的肩头说道。 “没什么!” 龙断天的眼神镇定,看不出蹊跷。 “没什么会有人高薪聘请杀手要你的命?是兄弟就别隐藏。”李谦压根不相信他的说词。 “个人恩怨,你别插手。”都过了许多年“他”还不死心。 “兄弟一条心,要我罢手不管做不到。”李谦语气坚决的握紧拳头。 “何必呢!他伤不了我。”他不想把事情扯得太广,事实的背后太肮脏。 李谦莫名的灵光乍现。“莫非和你七年前遇刺的事件有关?” “不。” 龙断天否认得太快,反而引人疑窦。 “七年前发生什么事,他遇伏遭刺吗?”她查过粗略资料,但未曾深究。 当时她以为他是受重伤濒临死亡界线才觉悟,收起令人畏怯的杀人生意改从商,原来大有不欲人知的内情。 “老大,你太宠她了吧!连这种血腥的事都告诉她。”她已经够恐怖了,不需要加味。 “她有自己的门道查,我宁愿她毫不知情。”无知是一种幸福。龙断天用著无奈的眷宠目光凝望怀中的小佳人。 七年前重伤之际,他在昏迷前听到洛克斯语含嘲弄地说了一句“死在最好的朋友手中,能瞑目吗?” 为了这句话,他几乎怀疑过所有的亲近友人,最后在父亲和继母的提醒下,他才抓到大略的追查方向,而那答案教人不堪。 继母是母亲的堂妹,两人自幼感情融洽,曾开玩笑的说要同嫁一夫再当姊妹,没想到母亲的死引来奔丧的继母,两人当真先后嫁给同一个男人为妻。 而他一直不晓得母亲的死因,当是因病而故。 另外,他也不了解为何父亲没有姓氏,他沿用母姓,连五官都十分东方,找不出一丝西方轮廊。 是视他如己出的继母娓娓道出父亲与母亲苦恋的经过,并说出他的存在正威胁著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必须消失以维持表面平和,因此他假死来到台湾,以新的生命再创事业高峰。 假死前的记忆属于龙断天所有,新生的他在最近才逐渐地回想起他的另一个身份——鬼判。 表判的爱属于向亚蜜,他的前世情人。 对于年老的父母只是义务,这是他欠下的人情。 若不是那场车祸上了报,他的名字不会印成铅字流到英国,引起“他”再起杀意。 他不愿大肆渲染,主要是因为这场恩怨的主角是龙断天,而非代替他重生的鬼判。 阎王要他还阳必是怜其一片痴心,断然不会轻取他的生命,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任由对方挑衅,只要不伤及他心爱的女子。 “李谦,你要不要和我合作?”不肯乖乖听劝的向亚蜜眨眨天真大眼。 “合作什么?”他心有余悸,不敢轻信她。 头大脑小不长智。“合作挖他的根≠他的底,让他光著屁股走路。”啊!她的骇世之语教李谦张口结舌,当场僵住。 “宝贝,你吓到他了。”龙断天好笑的摇摇头。 “做人要自强,我看不能指望他了,你要自己坦白还是放任我玩?”不同的路,一样的终点。她决定的事从来无人能左右,只在于时间长短。 “蜜心儿,你让我无从选择。”不是他没原则的宠她,而是无可奈何。当一个冷情的男人放下了爱,他的世界将充满诽丽的风暴,不再平静。 “什么!你要退回这项任务?” 寇斯顿神色激越地挥舞双拳,完全不能忍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很抱歉,请你另寻他人。” “给我一个好理由,否则我不能接受。”明明巳接受委任,为何生变? 洛克斯眼露寒意的说道:“你惹到不该惹的人物,我无能为力。” “你的说词太牵强,七年前你能杀他一次,七年后不过是完成当年未竟的交易,我看不出有何为难。”龙断天人不死,他永远无法安心。 “我指的人物不是龙断天。”而是更恐怖的邪魔。 当初为了一千万美金,他受命绑架了一对看似纯真的双胞胎姊弟,结果造成组织严重大恐慌,保守估计的财物损失是原收价码的一百倍。 这还不打紧,所有杀手名单大量外泄,人人自危的躲避各国军警的追捕,花了好几年才逐渐稳定。 历经当时惨况的资深杀手一听到那两个小恶魔的名字,皆惊惶失措的纷纷走避,没人敢再接与他们有关的任务。 霍斯就是因为没认出长大后的恶魔面容,如今脚瘸了,使枪的右手废了,连带对女人的性致也大减,生活规律得像个修士,他还想在这行立足,不避著她不行。 “你是说龙断天身边有更厉害的角色在保护他?” “据我了解,那个人不会保护人。”她只保护自己。 “那他会做什么事,竟让你畏之如鼠?”莫非是顶级杀手,或是超能力者。 洛克斯不在乎他恶意的诋毁。“破坏。” “破坏!”这是答案?寇斯顶满脸疑惑。 “给你一个劝告,不要去招惹那个人。”否则将会生不如死。 “哼!是吗?” 不管“那个人”有多剽悍,该死的人绝对不能留。 必要时,他会亲自出手。 “记住一句话,看人不要看表相,有时天使即是恶魔的化身。” 说完这句话,洛克斯洒脱地转身离去,不晓得寇斯顿根本没用心听进这句话。 第八章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走出一对出色的俪人,男的高大英武,灰色的头发衬著俊挺的五官,是个有著深邃容貌的西方男子。 他的身边伴著一位高挑的东方美女,标准的模特儿身段窈窕多姿,微勾的凤眼柔情似水,令人忍不住羡慕的回头一瞄。 台北的天空有点灰蒙蒙,台风来临前的湿气彷佛特别重,让久未归国的旅人不大适应。 “冷吗,琖容?”寇斯顿体贴的脱下外套披上她的薄肩。 风琖容婉拒他的好意。“我不冷,谢谢你的关心。” 她不是不知道他对她的情意,只是她的心早给了另一个人,再无空隙容纳他的深情厚爱,恐怕是要辜负了。 她知道自己无心接受他的感情,所以总告诉自己在朋友的分野上要拿捏得准,不能给人欲拒还迎、似有若无的错觉。 “不要对我客气,我们不是陌生人。”却生份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处处呵护,她步步防备。 “你误解了,我是真的不冷,台湾的气候比英国暖和许多。”她不想坏了多年友谊。 寇斯顿笑笑,仍旧为她披上外套。“多久没回台湾了?” 拒绝不了的风琖容只好随著他步上等候的计程车。 “感觉上好像有十多年了,其实四个月前我才回来祭拜祖先。”她说得有些心虚。 “是祭祖吗?我看是访故友吧!”他故意试探。 “呃!顺便看看老明友是正常的事,做人不能忘本。”朋友不老,却是无心念旧。 风家移民英国十三年了,那年她才十四岁。 起先她很难适应咏教法的课程,常常掩被偷哭想回台湾,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好几年。 后来她遇上冷鸷、狂肆的龙断天,情况才大为改善,两人如一般男女陷入如胶似漆的热恋期,一刻都不愿分开的紧紧相守。 可是结婚前的一场枪伤改变了两人的关系,他在昏迷数月清醒后竟变得陌生,而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当时的她怎么可能接受深爱男子的骤变,她不愿承认片面退婚的存在性,仍装作无知地照顾伤重的他,期盼他能早日恢复昔日的热情。 她相信他只是一时受了刺激熄了火花,假以时日必能重燃初恋时的甜蜜,所以她无悔的等待了七年。 “断天还好吧!我快七年不见他了。”寇斯顿刻意地提及。 风琖容惊愕得差点跳起来“他他不是死了。”她困难的说出。 “你很不够意思哦!多少年的朋友还瞒我,难不成我会伤害他。”他故意表现得很悲伤。 “你你知道”她惊讶的说道。 “断天没死是不是?”一个遗憾。 她歉疚地投以愧意。“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当时他伤得重,医生都束手无策地宣布回天乏术。” 真正的原因是,他要求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仍活著的消息。 “后来他脱离险境,想藉此摆脱沉重的杀手身份,所以向外发布死亡讯息,重新回到正常的生命轨道。” “至少他也该报个平安给我,害我以为他真遭逢不幸,难过了好些年。”寇斯顿假意埋怨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风琖容相信他的伪意连忙道歉。 怒气虽浮在他眼中,可他不著痕迹的藉机要搭上她的肩,口气仍温和地说:“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我和断天是一体的,他的错便是我的错,为他的不是道歉是我应该做的。” 她很有技巧地回避他的手。 “他已经弃你不顾快七年了,为何你不肯认清楚,还死心地维护他?”寇斯顿恼得话说重了几分。 “他没有不要我,是我们要保持恋爱的新鲜度才分隔两地。”风琖容极力地辩解,不愿接受事实。 “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难道我七年的守候比不上他的漠不关心?”他心痛地抓住她的双肩一摇。 司机从照后镜瞧儿两人的争吵,当是小俩口在闹意见,因为他们交谈的语言是英文。 “寇斯顿,你抓痛我了。”她轻呼一声。 他连忙放手。“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你是太过关心我了。”她脸色微黯地苦笑,后悔答应让他同行。 “我爱你,你爱他,而他谁都不爱,只有我们两个在爱中挣扎。”他恨死龙断 天,恨不得要他死得一乾一二净,连灰尘都不留。 风琖容痛苦的低喊“不是这样的,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 “你真傻。”他也同样的傻。 寇斯顿以生涩的中文向司机说了个地址。 “啊!你怎么晓得断天住在哪里?”她本来打算先带他去住饭店,然后再私下去会老情人。 “只要有心去查,没有查不到的讯息。”让他多活了七年,足够了。 “有心!”她怅然的垂下头。多讽刺的一句话。 他微带冷然的说道:“我从台湾发行的英文报读到他出车祸的消息,调查后才知他确实没死。” “什么!他出车祸?严不严重?有没有事?谁在照顾他”她急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放心!只是小小的骨折,当天上了石膏就出院,现在八成已拆了石膏了。” 为什么不直接撞死他。 风琖容自责地红了眼眶。 “如果我在他身边就好了,至少他可以少受伤痛。” “你少说疯话,就算你在他身边也阻止不了车祸的发生。”他气得心都痛了。 七年。 整整七年。 他一心守护著柔弱的她,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丝伤害,全然包容心不在他身上的她,无怨无悔地当个代替品,抚慰她孤寂创的心。可是她回报的却是无止境的心碎,一次又一次在言语上使他受创,让他的心伤痕累累。 难道代替品永远只能是代替品,成不了真实?包括权势和爱情? “我愿意为他而疯,不管他还爱不爱我。”她肯定的说道。 “如果他死了呢?” “我陪他一起死。”她说得亳不迟疑。 “你陪他一”寇斯顿恨得手直抖。“要是他有了新欢呢?” 风琖容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背弃我们的爱。”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他若爱上别人怎么办?”他不相信他能始终如一。 “不会的,他不何爱上别人,我们是如此相爱。”她仅能抱著一丝执著来安慰自己。 “曾经。”他狠心的说道。 泪,由她两腮滑落。“你一定要这么残忍的挖出我的心吗?” “别哭,吾爱,生疮的伤口不挤出脓汁是难以痊愈的,我甘愿为你弄脏自己的手。”他伸出手想为她拭泪。 “不,别碰我,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爱,我只爱龙断天。”她在心底念著最后一句:只爱他。 “你”寇斯顿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须臾,他才开口“等了七年,我不介意陪你耗下去。” 向亚蜜在生气,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大家都选择装聋作哑,故作忙碌状地匆匆来去,视线不敢投往她的方向,以免遭殃。 只有两个人依然故我的不受影响,趴在乾净的地板上做自己的事。 “蜜儿,你够了吧!”向亚泛一把拉过受摧残的小心上人。 “我心情不好,你看我脸上都没有笑容。”哼,小气鬼,她不过摸摸坷坷软绵绵的耳朵而已。 至少,不能用天使般的笑容骗人。“小姐,我和坷坷连课都没上就被你抓来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是天才何必上高中课程,无聊得要命,而坷坷跟著我可以学到比学校更丰富的知识,我在造福你们耶!” “谢了,我怕你带坏坷坷。”环境会造就一个人的后天个性,离远些较安全。 有个容貌相似的危险姊姊已经是如履薄冰了,若是坷坷被她调教得有十分之一的功力,他未来的日子肯定难过。 哪有人因为她无聊就“绑架”坷坷,还撂下话要他来当“人质”否则她一个不高兴就会发挥高度破坏力,彻底玩垮台湾。 他的名声就是被她染坏的,才会让上一代的长辈称他们为破坏狂、超级恐怖份子。 其实,他真的很善良,绝对不会玩死人,最多去掉半条命。 “小泛泛,你愈来愈不尊重我这个姊姊喔!”能被她带坏是光荣。 “言重了,我是怕你。”怕你拿我开刀。 向亚蜜狠狠地揪住他耳朵。“告诉我,自由的味道好不好闻?” “你要是扯坏可爱弟弟的小耳朵,妈咪会罚你数蚯蚓的蛋。”啧!也不管人家会不会疼。 “就会拿妈咪来压我,谁都知道蚯蚓不下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妈咪朝她一笑,不是不好看,而是太过和善使人怕,微笑的背后通常是非人的惩罚。 他微微地耸耸肩。“妈咪是天才制造者,即使蚯蚓不下蛋,她还是有办法变出一堆蛋。” “赫!你说得对,妈咪比我还恐怖。” 向亚蜜冷吸著气,打了个小颤。 “居然说自己恐怖,你真的闷出病了!”向亚泛忧心地看了她一眼。 “是呀!我病得好严重,手脚发麻,眼睛翻白,头发呈现放射状,心口发疼” “要我拨通电话叫姊夫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吗?”他拿起话筒作势要按下数字。 “吃里扒外的死小表,谁准你叫他姊夫?那个奸诈鬼。”算计到她头上。 为了省事,她和他做了个小小交易。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三十四年中发生在他身上的细琐小事,且毫无隐瞒的全面坦白,包括和几个女人上过床,时间、地点和完事感想,巨细靡这地描述一遍。 而她一时失策地答应他乖乖待在家里不做坏事,让他能安心的上班赚钱养她。 嗟!她在各国的银行存款多得吓死人,哪需要他来养她。 真是好奇心杀死一个聪明人。 向亚泛面露局促的说道:“你不是被他吃了?” “啊!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我走路外八,还是变漂亮了?”听说一经爱情滋润的女人会变得更美,原来爱情要做过爱才显现,她是恋爱中的快乐小女人,天天都幸福。 “是是我有感应到。”他说得面红耳赤,近乎蚊鸣。 “哇!太好玩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舒服?” “痛。”他是突然痛醒的。 痛?“不懂。” “女孩转变成女人的第一次不是会很痛,所以”向亚泛不好意思说下去。 “第一次才会痛,以后就美妙得想飞”向亚蜜勾著弟弟的脖子奸笑着。“说,是不是每次都会感应到?” “大部份时间会。” 她大笑地勒紧臂弯。“你完了,小表,坷坷才七岁,你憋得住吗?” “你和姊夫以后少做点,天下就太平了。”他没啥好气的回道。 “哈!我偏要天天做,时时做,让你难受地忍不住红杏出墙。”她终于找到一件有趣的事打繁间。 向亚泛几乎喘不过气地拉开她的手。“女人才红杏出墙,而且你常做功课容易怀孕,妈咪说你要节制点。” “不会吧!你把这件事告诉妈咪?”天要亡她。 “我是孝顺的儿子,知无不言。”总比知情不报挨罚的好。 妈咪罚人的手段已高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向亚泛,你死定了,我今天要替天行道。”恼极的向亚蜜立即扑向他。 两入在光洁的客厅追逐,白坷坷则安静的坐在地上玩扑克牌,直到一声门铃响起他们才止住嘻闹的步伐。 “蜜儿,你家的门铃在响。” “管他的,有人会去开门。”不好玩的事她才懒得费心思呢! 咦!这是什么情况? 入目的是两张十分相似的俊美脸孔,说是男生又偏向阴柔,若是女孩又过于俊逸,有种介于中性的清灵美。 但是仔细用心一瞧,不难分别出骨架较纤细、五官略显柔媚的是清丽少女,而另一位则是肩膀宽厚,脸上线条稍具刚毅的阴美少男。 “你们是谁?”风琖容问出心中的疑惑。 向亚蜜爱理不理地调了一下视线。“大姊,你问得好笑,来人家家里不送礼已经很失礼了,还好意思问主人的名字。” 她有些茫然的问道:“这里是不是龙断天的宅邸?” “喔!你要找那个糟老头呀!他上班去了,找人上他公司去。”向亚蜜没好气的说。她最讨厌凤眼的女人,像狐媚荡娃。 “糟糟老头?”他没那么老吧! “小气、自私又不讲理,年纪一大把还不知自爱,老在外面搞七捻八。”吃了她这株小幼苗。 还不准她跟到公司,说什么是为了员工安危,因为有她在的地方一定会酿出灾难,小气得不让她找乐子,要她当个深宫怨妇,天天数落叶。 好悲凉呀!她可以预估数十年后,会有一个被蜘蛛丝缠满身的花甲老妇在长吁短叹:识人不清,识人不清 “小妹妹,你大概搞错了,断天是个严谨的人,不会随意招惹女人。”风琖容好笑地当她是龙断天收留的跷家小孩。 断天!向亚蜜无神的眼迸出火光。“搞七捻八的对象有规定是女人吗?喏!那是他的小情人。” 向亚泛背脊一凉,抱起白坷坷到一旁玩去,他的性别很清楚,不曾混淆过。 “小孩子不要开大人玩笑,这会影响到断天的名誉。”风琖容以一副训诫小朋友的口吻说道。 老八股。“你是他第几号情人?” 向亚蜜编了一本花名册,记录龙断天一生有过的女人,包括他自己已忘记的长相和外在条件。 谁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留下赖不了的证据,以后吵架才有条件压制,谁教他年少不学好,老大就得背十字架——赎罪。 “我是他的未婚妻。”风琖容迟疑了一下,才表明身份。 “噢喔!蜜儿,人家的正室来了。”可怜的女人,难敌恶魔的力量。 “闭嘴,向亚泛。”向亚蜜转而笑容甜密的道:“你是风大姊琖容呀!” “他跟你提过我?”她掩不住眼底的喜悦。 “是呀!打死不退的厚颜未婚妻。”在她的逼供下,他敢不坦白。 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的风琖容宛如由天堂趺入地狱。“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能绝情至此,她不相信 “他说得可毒呢!什么明明长得普普通通非要巴著他不放,老自称是他的未婚妻,害他背个包袱甩不掉,连和女朋友们亲热都得挑外面宾馆,怕吓著了自诩贞节不移的现代烈女你。” 好狠的蜜儿,说得人家泫然欲泣,摇摇欲坠的惨白著一张素颜。相信她所说大半是假话的向亚泛不予置评,介入别人的情感风暴容易损命。 “他有有多女朋友?”嘴唇微颤,风琖容的心口彷佛插上千百枝针。 “他有个女秘书叫宝儿的,你见过吧!”还没崩溃?这表示自己的功力在退步中。 “我见过她,是孟宽的女友。”她记得他们交往快三年了。 “错,那是障眼法。”对不起,女人借用一下。 “障眼法?” “龙大叔是不是告诉你孟宽和宝儿姊姊快结婚了,所以在内湖买了一幢楼中楼的洋房别墅为新居?” “难道不是?”风琖容有捂上耳朵的冲动。 “当然不是,宝儿姊媲龙大叔的第三个情妇,前年才生下一对好可爱的双胞胎男孩,我们昨天还去为小寿星唱生日快乐歌呢!” 风琖容震惊得站不稳脚,跌坐在沙发扶手上。 “还有他美美的公关经理叫叶什么来著”向亚蜜故作思索状。 “叶幸慈。” “对啦!就是幸慈姊姊,别人都以为她是李谦叔叔的同居女友,其实他们根本不同房,她每回都和龙大叔睡同一张床,我常听见他们在房里嗯嗯啊啊,叫得好大声哦!”是你教得好凄厉吧!害我每每感应到必须冲冷水才能降温。向亚泛没好气的想着。 “我知道那都是逢场作戏,男人有他的需求,他不是认真的”自我催眠的风琖容一再为其痴心找籍口。 哗!这么宽容的女人。“听说龙大叔最近爱上一个酒家女,他们决定下个月结婚。” “不——” 一声悲切的低泣声幽幽发出,不似一般嚎啕大哭,却更令人折心。 “伤心无济于事,男人若是变了心,怎么也挽回不了。”在一旁静默许久的寇斯顿终于出声,轻拥著她因哭泣而发颤的肩膀安慰著。 “我”泣不成声的风琖容摇著螓首。 “错放情爱不是你的过失,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的美好。”他要她死心,不是碎心。 “我还是爱他我相信他仍是爱爱我不放弃。。我不放弃。”她抽抽噎噎地说出自己的一片痴情。 专情的风琖容仍执著于最初的爱恋,那份甜蜜的回忆早已刻在心底,她无法仅凭一番如真似假的话抹杀自己坚持多年的爱恋。 看似柔弱的她有一颗坚强的心,为了爱情她能忍受一切责难,只求真心相伴。 “现代版的王宝圳,为等薛平贵苦守寒窑十八年哟!你干么用书本掷我后脑。”向亚泛认为自己的天才迟早会因她的毒手而变傻。 向亚蜜甜甜的一笑。“饭多吃,话少讲,才能永保万年富贵。” “我不追求长寿,富贵给你,难道你不掬把感动之泪?”旷古痴情奇女子耶! 像妈咪和四位“花”阿姨,香蓟、玫瑰、茉莉、水莲,她们谈起恋爱就像是在拍拒毒广告:不、我不吸毒,天天跑给爱她们的男人追。 虽然都已经各自成对,但是她们爱好自由的作风依然不改,一心设计丈夫“出轨”好正大光明的“休夫”恢复自在的单身生活。 还好她们的男人都是专注、深情的聪明男子,不让她们有藉口可编,所以至今仍恩爱桓常。 只是,有时候她们也会小小出个岔,让男人们疲于奔命。 “小泛弟弟,你要我对入侵者说:谢谢,我用过了,还给你。?”向亚蜜眼带三把刀地射向他。 “蜜儿小姐,好像你才是入侵者。”先后次序总得排对一次。 向亚蜜勒勾他的脖子。“死,是件很愉快的事,你要不要玩一下?” “我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不是挣脱不了,而是习惯随她去闹。 男女天生体能本有差异,即使是双胞胎的姊弟,在成长的过程中,他的力道大于她是事实。 “根在哪里,我又不是植物人。”她失去玩兴地松开手,坐在地上和白坷坷玩纸牌。 “你”他轻笑地帮著菲。“谁说得赢你那张利嘴。” 三人自成一个小天地,不理会那一对不请自来的客人,因为不具威胁性。 突然,一个令人反感的名字窜入向亚蜜的耳中,她倏地起身—— “你叫寇斯顿蓝道尔,英国人?” “你会说英文?”他惊讶地子这美得出尘的少女。 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我还会说中、日、义、法、德、印度语呢!” “我是寇斯顿蓝道尔,断天的好朋友。”他看出她的不耐烦。 “好一个朋友,真高兴认识你,我叫亚蜜卡登。”她笑容满面地伸出手。 向亚泛在心中哀叹,她“又”找到玩具了。 悲惨的男人。 “义大利的卡登家族!”顿时,一股不安的栗然感由寇斯顿脚底升起。 他自嘲是心理作祟,一位看似天使的小女孩怎会对他怀有恶意,是他多想了。 他伸出手与她交握,给她一抹微笑。 第九章 “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在干什么吗?” 饱含怒气的低磁嗓音愤不可言,龙断天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事。 四个大人盘腿而坐,各拿一扇四方纸牌,旁边半蹲著一位七岁大的小女孩,手端著印泥,一手夹著写满黑字的白色纸张。 他不过出门上了半天班,天就要变了吗? “断天,你回来了。” 飞奔而至的狂喜软音不是他的小情人,而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未婚妻。 “好艳福呀!龙大叔,一进门就有美女投怀送抱。”向亚蜜说得好酸,笑意只达她眼下。 懊恼极了的龙断天推开死命抱住他的风琖容,走向他心爱的小女人。 “宝贝,你嘟著嘴的模样真性感。”像是要向他索取一吻般,而他也给了。 向亚泛当场咳了起来,恋爱中的男人果然肉麻,他就看不出双胞胎姊姊到底哪里性感。 “你你们”风琖容怔愕于他的举动,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个普通的吻,因西方礼仪皆是如此,但她心中仍极度不安,而且还有一粉丝不对劲的感觉。 “你见过我的小女人了,她真是清丽可人是吧!”龙断天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浓烈爱恋。 “你的小女人!”风琖容震惊地两眼一瞠。 “欢迎你来喝杯喜酒,我打算下个月娶她入门。”这是杜绝她痴心的一剂猛葯。 “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 斑声尖喊的不是风琖容,而是不见喜色的新娘子。 暗笑的向亚泛肚子都发疼了,姊姊真是“未卜先知”预告了自己的婚礼—— 下个月。 “蜜心儿宝贝,我已经向你父母提过亲,也向义大利的爷爷、小舅,加拿大的外公、外婆,还有美国的两位舅舅报备过了。”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 “你你好奸诈。”向亚蜜气得想杀人。 “我改行当商人很多年了,难道你没查清楚吗?”先下手为强,谁教她像是难驯的风,定不住。 “我、不、嫁!”太卑鄙了,联合她家人逼婚。 哼,她才十七岁,如花的年龄还未玩过瘾就想把她贬为黄脸婆,他的如意算盘未免拨得太顺利,她非让它卡住不可。 “我不用问你的意见。”所有“长辈”都赞成就没问题。 他从不知她的“亲友团”是如此庞大而出色,在一一拜访之后,他有脱一层皮的重生感。 先是她父母的冷眼,然后是白法官、白检察官父子联手以审案方式拷问,接著是挺著大肚子还大动干戈的名模和她已退休的议长父亲 难缠的是那五对感情好得令人眼红的夫妻;反倒是她的爷爷、外公、外婆及二位舅舅举双手赞同,还用非常悲怜的口气同情他的愚勇。 娶妻娶德,放一个超级破坏狂在身边比地雷还恐怖,但甘之如饴的他不怪他们一副天快塌了的惶恐语气。 向亚蜜气呼呼的道:“姓龙的,不要瞧不起未成年少女,我们很叛逆哦!”他说那什么鬼话,居然不用问她的意见? 婚礼少了新娘还能礼成吗?哼!至少她可以不说:ido。 龙断天不疾不徐的问:“听说你很怕妈咪?”有“利”线人提供的消息。 “妈咪是我的,不是你的。”她转向另一侧企图逃走的人影。“叛徒,向亚泛。” “他说以后会束缚老婆的行动,远离污染我的坷坷,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敢出卖亲姊姊放开我,我不咬他几口气难消。”张牙舞爪的向亚蜜拍打龙断天的手,意图找罪魁祸首算帐。 傻瓜才会留著当炮灰,他们的家务事与他无关。向亚泛大大方方地牵著白坷坷走出大门,将战场留置。 “蜜心儿,你想咬人可以到床上去,我的身体任由你咬。”龙断天压低身子在她耳边一喃。 她真是个蜜心儿,每一寸肌肤都像抹了蜜似的甘甜,让他爱不释手的一口接一口的品尝。 上次在办事之前,他特地嘱咐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并在上锁的门外挂上大大的七个字——做ài中,请勿打搅。 果然,他得偿所愿,终于真实的拥有他的小女人,不再担心冒失的李谦又来破坏他的好事。 向亚蜜气呼呼的瞪视他。“好色鬼,你的痴情娘子在那边。” “吃味了?”他笑吻她日趋丰盈的美唇。 “天还没黑,少作梦。”她在气头中,什么味都给气跑了。 “美梦通常会成真。”他的笑声充满得获至宝的满心欢愉。 龙断天毫无防备的眷宠笑脸让寇斯顿和风琖容为之一震,那是多么陌生的表情,不是他们熟知的那个人。 印象中的他对朋友虽然有义,但是却吝啬给予笑容,总以近乎冷酷的面容示人。 而对待他爱的女人也总是亲密有余,热情稍嫌不足。他要求女人温柔、乖巧、以男人为天,不得干扰他的决定,只能安静静当只无爪的猫儿,在他疲惫时给予肉体上的安慰,更不允许女人有主儿,不许反驳、大声喧哗,要沉默有如一组家具。 “断天,你变了。” 龙断天回视一手搭在他上臂的女人。“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这句话。” “不要变好吗?爱我的龙断天不是这样。”风琖容感觉自己正慢慢的失去他。 或许,早巳失去了。 “所以,我不再是爱你的龙断天。”应说重生的鬼判从未爱过她。 “你怎么可以如此伤我?”七年的等待难道只是个笑话? “如果我明知不爱你却假意爱你,那对你才是一种真正的伤害。”他一手搂近想藉机开溜的小破坏狂。 泪水盈眶的风琖容紧紧抓住他的另一手不放。“不要不爱我,我受不了的。” “琖容,你何必爱得如此卑微?”不忍心的寇斯顿想要扳开她的手。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他,他是我的全部。”她的眼睛里只有龙断天。 抬著下颚,风琖容泪眼蒙胧地凝望深爱的男子,她紧抓著龙断天的手臂始终不愿放手,彷佛一放手就什么都落空了。 她一直是依附著他的爱而生存,若是他变了心,自己会开始怀疑起爱情,并否定自己。 向亚蜜冷冷的出声“你们要眉目传情请便,我很忙,没空和你们瞎搅和。”当她是空气呀!忽视得这么彻底。 风琖容笑容凄美的望着她。“你还小,将来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他不适合你。” “我也知道呀!可是哎!”可恶,竟然捏我,真是小人。“他不放手我能怎么样。” 向亚蜜是个十足自信的人,她相信龙断天爱她的程度比她爱他还深,因此,她毫不担心他敢变心。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不可能为了爱情而失去自尊,苦苦地想尽办法挽救,然后落到像风琖容那般看不开。 情起,情灭,是一种缘份;而强求则是一种苦痛。 “断天,她对你而言太小了,她还是个孩子。”风琖容试著要他叫心转意。 “别看她年纪小,其实她的心智巳超越你我,看的世界也比我们宽广,我已深深迷恋上她了。”龙断天说得深情款款,眼波柔和。 “迷恋不是爱,只是一时的情绪作祟,我可以等你恢复理智。”风琖容就是不放弃。 他轻轻的笑了笑。“迷恋也是一种爱,因为情不自禁。” 他无法不迷恋蜜心儿,她是发光的生命体。 “那我呢?我的情不自禁又该向谁诉,你不能遗弃我。”她哭喊著,指甲没入他的皮肤。 遗弃! 多令人心寒的字句。 看着龙断天转而拥抱向亚蜜,风琖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她以为他终究是爱她的,谁知他却残忍地扭拉她的手,硬生生的把她甩向一旁。 “人的耐性有限,你的痴缠、顽固已造成我的困扰,我不是你痴心的藉口。” 好一句“我不是你痴心的藉口”风琖容混著泪水狂笑,她当真可怜至此,执著的心竟不堪地成为可笑的梦呓? “琖容,断天,你太过份了。”寇斯顿无法掩藏嫉妒引起的恨意。 龙断天眼中倏然一厉。“我和她的过去容不得你插手。”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蓦然一惊,心中有鬼必然杯弓蛇影。 “我们是朋友吗?”龙断天笑得很淡,隐隐带著些冷意。 “为了一个刚发育的小女孩,你连朋友都不要了吗?”寇斯顿把箭头指向向亚蜜。 很好,你又多了个该死的理山。向亚蜜露出天使般甜甜的微笑。 “我不知该同情你还是说你罪有应得,你惹上大麻侦了。”她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满脸兴味的说著。 “什什么罪有应得,我没做过有有愧于心的事。”寇斯顿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任何人。 “你我心知肚明,何需故作姿态。”龙断天不怪他,若非如此,他也不能与前世情人重逢。 从他的语气中,寇斯顿听出了玄机。“我们有得是机会算帐。” 他扶著已陷入半疯狂状态的风琖容打算离开,但“债主”可不饶他。 “等一下。” “有事?”他看向出声的美丽少女。 “你刚刚提到算帐,我们的帐也该清一清吧!”向亚蜜笑得像刚吞了老鼠的小花猫。 寇斯顿眉皱得厉害。“我们哪有帐要算?”他不记得欠过她什么。 她拿出白坷坷搁在沙发脚底的一叠纸张扬了扬。“白纸黑字你想赖?” “那是” “一张是一千万美金,这里共有三十七张,所以你一共欠了我三亿七千万美金。” “不过是个游戏,当不了真。”寇斯顿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当是小孩子玩扑克牌罢了。 “上面有你的签名和指印,你想我往法院一送,它会不会受理呢?”多么天真的大人。 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你故意设计我。” “这位黑心哥哥你好坏哦,人家是十七岁的小女孩,怎么有本事设计大人,是你自己要我让你玩的喔!” 他为之语塞。 事实的确如此。 当他见到他们玩得挺有趣,没多想便随口问一句,可不可以加入?然后他们用狐疑疑的眼神解释玩法,表示输的人要签下借据和盖指纹。 起先他赢得很奇怪,但慢慢的却愈输愈多,到最后竟成了最大的输家。 现在仔细想想,一定是她搞的鬼。 “这是游戏。”寇斯顿恨恨的咬著牙。 “是呀!金钱游戏,难道你在英国的事业不是游戏?”加减的不过是数字而已。 “当然不是,我是用心的经营” “经营别人的财汗是吧!”哟!变脸了,白得像妈咪的珍珠粉。 “你胡说。”他的背全湿了。 向亚蜜将手臂环住龙断天的腰。“他是我的,只有我能欺负他。” “嗄!”寇斯顿微微一怔。 “他身上有好几个洞,我看了好生气喔,居然有人敢抢我的玩具去玩,你想,我会怎么谢谢他呢?” “你要替他报仇?”他口乾舌燥的想起大意受骗的三亿七千万美金, “不!我只是想玩回本。”扬了扬纸张,向亚蜜乐得在上头一亲。 寇斯顿气得撕去斯文假相,口气乖戾的问道:“开出你的条件。” “我心地善良,绝不会逼你去死,顶多要你还他几个洞。”多仁慈呀,还手下留情。 “你”“洛克斯有没有提醒你,千万别招惹天使,因为他比恶魔更可怕。” 一句话不经意地浮现寇斯顶的脑海,天使是恶魔的化身。 他为之一骇,惊惧得差点摔落臂弯中依然狂笑不已的风琖容。 “他指的人是你?” 一道光斜射而入,光影聚合处,他看到一双美丽的白翅相金色光环,以及天使脸上令人失神的笑容。 啊——他瞧见笑容下的 恶魔。 “我不嫁。” 龙断天拿著婚纱目录和设计师讨论头纱的款式花的搭配、一套五件式的珠宝,乃至于结婚当天要穿的鞋。 量身的裁缝师傅忙不停的来回走动,小新娘的不合作在准新郎的“重金”之下已变得微不足道,再累也要量好身交差。 而室内装潢的工人正在架设窗廉横木,日夜赶工要交出一间漂亮的新房。 “龙断天,我说不嫁你听不懂是不是,我、不、嫁!”向亚蜜挤出胸口的气大道声吼叫。 “乖,你喜欢玫瑰花造型的头饰还是桃花?”这是婚前恐惧症,他能体谅。 “桃花。”呃,她在说什么?“我都不喜欢。” “就桃花吧,和你的小粉腮很衬。”小小的桃花仙子,他的小妻子。 会吗?向亚蜜下意识照照镜子。“我跟你说哦!我绝对不会嫁给你!” “好,我娶你。”龙断天又回头和造型师研究起当日的发型。 “你”她气闷了,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完全失去控制。 “我知道你在紧张,来,深吸一口气再吐出。”他试著安抚她的情绪。 他在哄小孩呀!“信不信你再忽略我一次,这里将成为湖泊。” 龙断天听进她的威胁,扬起手要所有人暂时先出去一会,他要和新娘子说些私密话。 “蜜心儿,你最近很浮躁。” 我很浮躁这是拜谁所赐?“别告诉我你变笨了。” “我害怕。”他苦笑地说出深藏心底的恐惧。 “害怕!”多陌生的字眼。 “你那么年轻,美丽,有如刚出茧的绝世蝴蝶,而外面的花儿甜蜜多汁,你能在我怀抱中停留多久?” “蝴蝶也需要休息。”自由在呼唤蝶的心呀! 龙断天抚摩她娇艳的脸庞,微露淡淡愁色。“我爱你,从前世到今生,我多怕手掌心下的小脸蛋会笑着对我说:你老了,我要飞了。” 相处得愈久,得失心愈重。 她好小,小得不及他胸口,如星般的眼眸散发著飞向天际的渴望,每晚他都害怕得不敢沉睡,必须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才安心。 他知道她不是安份的灵魂,迟早要向世界飞去。 不过,婚姻是一条无形的线,不管她飞得再高再远,最后还是会飞回他身边。 “我爱你的眉、你的发,爱看你狡猾的谎言之眼,爱吻你刻薄的嘴,爱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爱你爱得心惊胆战,怕爱得不够会留不住你。” 缄默的向亚蜜抬起手帮他把落发撩到耳后。“虽然我都不说,但是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不如我多。”他有些赌气的说道。 “是男人就别小气,我未成年嘛!你让让我又怎样。”她倚小卖小地耍著性子。 “我哪回没让你?瞧你把我说成暴君一样。”他无奈地闻闻她身上的奶香味。 “那结婚” “不行,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再放纵你。”他未曾避孕,也许她腹中已孕育了新生命。 十七岁当小妈妈是早了些,但岳母也是二十岁出头就生下双胞胎,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你都不宠我,没有向我求婚。”她任性地跺脚,而且也继而咬他的胸肌报复。 “月光、烛光、小提琴、玫瑰和钻戒,你会想要吗?”她向来是理智派的掌门人,恨透浪漫。 果然。 “唔!你别害我反胃,下个跪来看看。”她是说著玩的,完全无心。 岂知他马上身一矮,单膝跪地的执起她的手。 “亚蜜卡登,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你你疯了,谁要你真跪呀!”她拉不动他,乾脆陪他一起跪。 要疯大家就疯个彻底。 “愿意嫁给我吗?吾爱。” 龙断天不断地重复求婚词,烦得小佳人头快炸了,小小脸皮全皱成一堆。 “好好好,我真怕了你。”亚蜜卡登嫁给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先讨个新婚之夜不为过吧!” “不——” 很久很久之后,龙断天才一脸春风的打开门,而他的小新娘则裹着一条白被单,沉沉地睡去。 第十章 黑夜,是魔魅的掩护色。 一条纤细的人影走向饭店顶楼,风像鬼哭般呼啸而过,拍打她水蓝色的裙摆。 仰望天上的银带,今夜的星辰特别灿烂耀眼,一闪一闪地说著星语,风琖容笑了。 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即将解脱的释然,爱情似她的生命般渺小、可笑,她何必继续坚持下去?恐伯只会让人再次笑话她的痴心是一种藉口。 无爱也无恨的人最自由吧! 踩上四十七楼的高墙往下眺望,她没有迟疑的纵身一跃。 “别了,我的爱。” 风琖容的身子急速下降,过往前尘瞬间飞快的在她脑中掠过,像是在看别人的一生。 蓦然,她看见心爱男子的脸浮在半空中。“呵呵,我还在痴心妄想。” 在落地前的几秒钟,突然有一只手置于坠落的身躯下,一道白影随之出现很有技巧的将她接住,使她免受撞地裂骨之苦。 “琖容,你好傻。” 这个声音好熟悉。 是他吗?是他吗?她不敢开口问。 “是我,小傻瓜。”他的声音多了柔情。 战战兢兢的抬起头,风琖容又倏地闭上眼。“不可能,是我自己在骗自己,一定是错觉。” “我命令你睁开眼,不然我不要爱你。”他的话马上收到成效。 “真的是你,你也死了吗?”她动容地抚上他不再抗拒的胸。 “我七年前就死了。” 七年前?“你是说现在活著的你不是你?” “他是我前世的义兄,代替时辰到了的我奉养父母。”但不包括爱他的女人。 “难怪他说他不是原来的你,是我爱错了人。”她喜极而泣地投向心爱男子的怀抱。 他搂紧久违的恋人。“是你的痴情感动了月老和阎王,他们才允许我来接你。” 他在阴间看着她为爱受苦却无法现身,一再为阳间的他刺伤执著的心仍不悔,他感动得陪她一起落泪。 活著时,他总是百般地约束她,规定一大堆不许,等他一不在了,她却依然坚守两人的誓言,即使受再多的折磨也不喊苦。 是他强求了,从今而后他会好好的待她,就像阳间义兄宠溺小新娘般地宠她。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风琖容问得好心酸,生怕答案是否定的。 “当然可以,现在我在阴间的身份是接替义兄的职位,小表们都唤我鬼判。” “鬼判!”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一对相依偎的白色情侣消失在夜空中,不知情的人只闻野狗莫名的低嚎。 一个小时之后,遍寻不著心上人的寇斯顿在饭店人员的通知下,来到白布盖住的突出人形前。 一掀! “不,琖容!” 双膝落地,他俯尸痛哭,不相信前一刻还活著的佳人会做出这种傻事。 瞧她的面容多安详,走得多平和,地面上几乎没有多少血迹。 “是他害你走上绝路,是他。” 他低头亲吻已冰冷的唇。 “你安心的走吧!我会为你报仇。”也为自己。 一颗流星由天空滑落,坠向西方。 午夜十二时,龙断天由睡梦中惊醒,他梦见义弟和爱人前来探望,含笑无语。 “什么事?”睡眼惺忪的向亚蜜揉揉张不开的眼皮。 “地府的鬼判和他的亲密爱人来拜访。”他在她光洁的额上一吻。 “神经病。”她翻个身继续在周公府作乱,当他在说梦话。 但龙断天却清醒无比,他知道痴心的风琖容终于寻著了属于她的真爱。 在另一个幽暗的世界。 原本是充满喜庆的结婚会场,却因为莫名闯入一位疯狂的外国人而中断,现场气氛骤然紧张万分。 由于与会人士都是国内外知名人物,所以,会场外的记者和宪警人员多过于新人的亲友团,严阵以待的手持吃饭家伙——摄影机及手枪警备著。 反之,新娘的家属就显得沉著、冷静,依然谈笑风生,没有半点惊惶失措。 或许是见多了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而现场唯一担心不已的是满场飞的红发男子——亚雷。 “先生,你的手千万别抖,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子弹要瞄对人,你现在挟持的人质只是来看笑话的日本人,和新郎、新娘完全不相识。”亚雷急急的说道。 太阳穴抵了把上膛的枪,宫本圣子想笑又不敢笑,瞧他说得多像巫婆。 “亚雷小舅,你撇清的迹象未免太明显了!圣子明明是你的新任未婚妻。”向叫泛高声地说,生怕子弹瞄准在他身后探头的白坷坷。 “亚泛·卡登,你这可恶的小表。”多自私,枪口抵的又不是他的小情人。亚雷恼怒的低咒。 在郎有情、妹有意,外加诸多助力的推动下,亚雷和宫本圣子的感情如坐云霄飞车,一下子就冲上了顶点,订下白首之盟,以期相守终身。 本来他们是排除万难赶来嘲笑向亚蜜的活该,可一到门口,一把枪就这么出现眼前,挟持两人中看似较无攻击性的宫本圣子,急得亚雷直跳脚。 “小心点,先生,我们只是人看起来比较壮观而已,其实大家都胆小如鼠。” 亚雷的话无法引起共鸣,众人依然故我的一嗤。 “好好笑喔!你看阿姨的丈夫们个个气势不凡,狂狷霸气,谁会相信你的推托之词。” “闭上你的嘴巴,别让我瞧见你发亮的白牙齿,小、泛、泛。” 向亚泛依然不疾不徐淡淡的道:“本来我想告诉你,能和蜜儿结成好友必是不凡之人,你不想听就算了。”省了好心,免为善良上天堂。 “你”他又气又恨。 他这一辈子被他们母子三人折磨得还不够彻底吗? “龙断天,是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的裙摆下。”红了眼的寇斯顿大声叫嚣,他的神色憔悴而凶狠,新生的胡渣绿得吓人。 身著黑色礼服的龙断天由休弦走出来,气宇轩昂的行经众长辈面前,众人皆对他投以忧心的子。 “我瞧不起你,朋友。” “谁是你的朋友,我恨你。”寇斯顿推了一下“人质”让亚雷的心都快停了。 龙断天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始终处于被动的他何曾威胁过寇斯顿的地位,这全是自卑感使然。 “你的出身、你的血统、你的存在,无一不让我恨得想杀掉你。”他狂怒的一吼。“为了一份我看不在眼里的财产继承,七年前你买凶要我的命,七年后你仍不知悔悟想再夺取我的性命,金钱的诱惑真有那么大?” 寇斯顿激动地捉紧拳头。“因为你没有饥饿过,不懂流浪街头的人对生活安定的渴求。” “是吗?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走向杀手一途?”龙断天平静的说道。 “因为你天性不羁,受不了平凡无奇的白领生活。”这是他的认知。 “错了,是生存。” “生存?” “早年父视为了母亲的死消沉了一阵子,那段时间他染上了赌” “还是由我来说吧!他的恨意全因我当年离家而起。”龙断天的父亲挺身而出,娓娓道出那段伤痛。 爱妻猝死那年,他整颗心几乎也跟著死去,但为了年幼独子他不得不活著,因此在苦闷无处发泄时,他和赌博结下不解之缘。 他不是善赌之人,时日一久就积欠了不少赌债,每日被赌场的人催讨,过著三餐不继的生活。 有一回,他差点因付不出欠款而送命,是儿子和他新交的朋友杀了债主才救了他,从此便走上暗无天日的杀手生涯。 他及时醒悟,这才发现妻子的堂妹对他始终关怀,不久,两人陷入热恋,随即步上礼堂,但仍换不回儿子的血腥灵魂。 “七年前断天受重伤时,我就了解到我们父子的存在对你,以及你父亲造成莫大的精神压力,所以我们选择消失。” 那时的他已没有报仇的欲望,只希望一家子能平安、和乐地生活在一起。 而这些年儿子的事业逐渐稳定,他也安心地偕同妻子完成对死去妻子的承诺,定居在宛如世外桃源的瑞士,过著与世无争的日子。 没想到一场婚礼会扯出以往的恩仇。 “哼!说得好听,最好的消失是死亡。”父亲做不到的事,他会亲手完成。 寇斯顿捏枪握得指关节泛白,可见恨意有多深。 “是你人不知足了,整天疑神疑鬼。”忍耐不住的男傧相李谦开口一斥。 “我不是,是你们逼得我毫无选择,我不要活在惶恐惊惧的日子里,镇日担心有人来抢我的财富地位。” 那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他会不惜一切地保有它,绝不放手。 冷酷的龙断天眄睨著他。“那原本就不属于你,是我的仁慈造就了你的偏执。” “哈好个假情假意的仁慈,你对琖容的痴心难道不残忍?”龙断天太残酷了,宁死也不愿爱风琖容——他心爱的女子。 “残忍的背后是一种慈悲。”不是每个人死后都能与心上人相守一生。 “不要为你的负心找冠冕堂皇的藉口,琖容她死了,为你的无情而放弃她辉煌的生命。”他的语调中渐渐出现了泣音。 焦急的亚雷忍不住开口“先生,你的敌人是他,何妨先放了我的未婚妻。” 那枪看起来多危险呀!要死就死该死的人,和他亲亲爱人无关。 寇斯顿目光一寒。“拿他来换。” “好好好,他马上去送死,你手拿稳些,子弹不长眼。”亚雷挥著手要龙断天上前。 “我为什么要去送死?”龙断天可不理会无礼的要求,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 不过令龙断天感到奇怪的是,如此“好玩”的事,超级破坏狂蜜心儿居然未现身,发挥她恶魔的超强破坏力,而向亚泛和白坷坷好像也在戏正上演到高潮时不见了,这似乎不太寻常。 “喂!你说的还是人话吗?祸端由你挑起,当然得由你终结。”郁气难吐的亚雷横瞪著他。 “死的又不是我的女人。”龙断天认为宫本圣子的生命不在他管辖范围内。 “shit,你狠得令人唾弃,上苍一定会劈道雷在你头顶上。”居然打算撒手不管。 龙断天毫不在乎的态度惹恼了情绪不稳的寇斯顿,他愤而向天花板开了一枪示警,吓得会场外警备的人员捏了一把冷汗,揣测是哪位名人遇害了。 谁知枪响不到三秒钟,一道震天的轰然声直冲向天际,宴客会场屋顶帘破了个大洞,教人傻眼。 接著是一群灰头土脸的客人从大门口走出,一身狼狈地落入摄影机镜头。 “该死的蜜儿,她又耍了我们一回。”亚雷一手拥著宫本圣子,一手抹去炸得稀巴烂的美食菜肴——曾经。 “真恶心。”李谦甩甩满身的酒渍。 霍玉蓟幸灾乐祸地搭上龙断天的肩膀。“女婿,节哀顺变。” 龙断天笔直地走向岳母大人。“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黎紫苑笑笑地拿出一张行程表,上面还附有一张机票和饭店钥匙。 钥匙上的反光写著——05,埃及 于是,今日的新娘向亚蜜 逃婚去也。 终章我看到你在贼笑 上了飞机的向亚蜜止不住上扬的笑意,假藉阅读书报遮掩住嘴角。 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三两下就脱逃成功,还很有良心地留下一场意外,让所有人不致败兴而归。 她早料定了寇斯顿。蓝道尔一定会来寻仇,度量小的男人岂有容人之量,而且她在报上看见风琖容坠楼轻生的事件,即知他不抓狂才怪。 比较可怜的是她“抛弃”在礼堂的未来老公,既要应付不听话的挑衅者,又要在灰烬中找寻她的“遗骸”境况堪虑。 不过,为了她年轻的生命不留白,只好暂时委屈他当“鳏夫”待她还魂后再续前缘。 “蜜儿,我看到你在贼笑。” 喝!这个跟屁虫。“你怎么知道我要开溜?”要不得的小表,还附带“赠品” “当了你十七年的孪生弟弟,我还会不晓得你在打什么主意。”头等舱的座椅真舒服。 向亚泛向空服员要了杯果汁和小点心给白坷坷。 “哼!你干么学我开溜喔!你也”她恍然大悟的眨眨水灵灵的大眼。 “大家心照不宣,总不好辜负破坏狂之美名。”听说埃及的天气不错,反正请了个婚假——她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不过为了测试某种油漆是否防水,所以事先涂抹在天花板上,看看木质材料能不能吸收。 其实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啦!顶多皮肤不好的人会有小小的过敏,再出一次疹子而已。 呃!好像在场的人都没有牛皮一般厚的表皮。 “你要去度假?” “对呀!罢好和你住在同一间饭店。”而且是隔壁。 “黏人的小表,你甩不掉那条脐带呀!”其实她很高兴有他来做伴。 姊弟七年来见面次数不多,她挺怀念两人一起认错的时光。 “娶你的男人真倒楣,我真同情姊夫的牺牲。”新娘临阵脱逃。 “是我比较牺牲好不好?我才十七岁耶!”答应嫁给他的是亚蜜·卡登,可不是向亚蜜。 必要时,她还可以改从母姓黎亚蜜,再不济就姓霍喽!老爸一定会笑得阖不拢嘴。 “是呀!十七岁的恶魔。” “是天使,小笨泛。” 此刻的她天真的笑着,宛如无忧的小女孩。 向亚蜜和向亚泛望向窗外飘过的白云,心有灵犀地转过头互视,顽皮地说了一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清脆的笑声流泻,殊不知在天涯的另一方有人正等著守株抓逃妻。 也许到了那时,她会发现自由是多么短暂。 咦!什么,寇斯顿·蓝道尔? 听说警方没找到他的尸体,好像他已从空气中蒸发掉,从此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