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狂恋》 楔子 “人找到了吗?”日本参议院副议长松冈正贺端坐在他下榻的饭店房间内,对着贴身护卫焦急地问。 “没有。我们虽然找到她的工作室,但她并未回去。”三名长得高大壮硕的男人面带惭色的低下头,其中开口的是松冈正贺的得力助手雄介一郎。 “不过是个女人,在香港这块弹丸之地竟然会搜不到她,你们是混假的?”松冈正贺的声音变得尖锐激昂。 “我们已经取得香港的协助,相信不久就会逮到她” “我不能再等了,三天后我得回日本准备大选,你们几个留下来继续找,没找到她我一日都不能安心,她该死的手里握有我的把柄,要是让这件丑闻传回日本,那我在政界还混得下去吗?”松冈正贺一手念熄香烟,眼中闪着杀机。大选即將展开,偏偏他出了这个纰漏,要是一个不慎,他苦心经营的政治生涯不就会毁了? “我们已经从日本调来人手了,那个姓赫连的女人肯定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雄介一郎是个处事极为小心谨慎的人,也因此松冈正贺相当倚重他。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赫连淳淳,中日混血儿,在香港长大,是个专业摄影师”雄介一郎將得来的消息详细报告。 “淳淳?那是什么怪名字?偏偏她又是个照相的混蛋!千万要把她手里的胶卷给我销毁,否则你们也不用回日本见我了!”松冈正贺两道飞天眉蹙成一团,气自己不小心被一个误闯进毒品交易码头的女摄影师拍到他的脸真是***!原来那个大胆的女人还是个摄影师,这该死的巧合! “是。我们已经挑了她的工作室,她似乎知道有人在打听她,一直没有现身。” “就算她躲到地底下,也要给我挖出来。必要时,永远封住她的嘴巴。” “是。” 表面上依然声光绚烂的香港繁华如昨,但在明亮背后的阴影处,正悄悄地上演着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这位来自日本的松冈议员运用他在香港的势力,打算揪出一名与他即將参与的日本大选息息相关的关键人物那个手里握有他把柄的女性摄影师。 是的,他得杀了她,以除后患。 戏,正要开锣 第一章 “木麒麟”林剑希走出香港启德机场大厅,脸上挂着习惯性优雅的笑容,庆幸着自己这次因林氏地产的业务到日本出差而暂时离开祥和会馆的一团乌烟瘴气。 是的,目前的祥和会馆一点也不“祥和”由五大家族组成的这个组织自从首脑麒麟王出现后,就像在一团和气中投下变数,那个年轻的俊小子滕峻不仅性格难测,世故老成,更喜欢拿五们比他年长的五行麒麟开玩笑。这阵子连向来稳重的“金麒麟”丁翊也都忍不住发发牢騒。 “我真不懂他在想什么。几句话就要我將丁氏企业的触角伸往国外,还要我在一个月内提出成果报告。他以为我是超人啊?晓净都已经开始埋怨我的早出晚归了。”丁翊被突然增加的工作量和老婆的不满挤压得差点变形。 林剑希回想着离开香港前夕的聚会,大家一见面讨论的重点仍是麒麟王滕峻。 “看吧、看吧!恶魔终于露出本性了。”“火麒麟”武步云打从和滕峻初见面就不合,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有逐渐紧绷的趋势。 “他真是见不得别人舒服过日子,是不是?”“土麒麟”方腾的蜜月旅行被滕峻搅局之后,他和滕峻之间的梁子就结定了。虽然他和他老婆杜雪扬之间是滕峻牵的红线,但他可不领这份情。 “你们别以为他只欺侮我们,事实上根据我的情报网回报,滕峻这阵子也不轻松,他似乎真的有心让祥和会馆走出香港往外发展,最近一个月内他就离开香港五次,停留的地点除了美国,还有欧洲和日本。”“水麒麟”江澄算是五人之中最心平气和的了,说真的,或许是种惺惺相惜的心态,他比其他四人更能窥探滕峻的用心。 “哦,是吗?”林剑希当时是这么回答。语气里全是怀疑。“那他为何不干脆明说他的企图?省得兜得咱们团团转。” “就是啊!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心眼和小家子气,这种人空有小聪明,难成大器。”武步云说得酸溜溜,压根儿忘了他口里难成大器的人正是他的主子。 “步云,你还敢背后说他,上一回的教训忘了啦?滕峻有顺风耳,你又不怕又被他抓住小辫子?”丁翊好笑地提醒他。 “天!他这次要是还听得见,我”武步云义愤填膺地又要撂话,被江澄伸手阻止。 “别夸下海口,到时又要像上次一样被他逼着磕头。”江澄一想起上次武步云背后说滕峻的坏话居然被他知晓,后来又不得不低头赔罪的事就忍俊不住。 “是啊!步云,搞不好他在你身上装了窃婷器,才会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林剑希笑得很贼。 “妈的,搞不好是真的,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背后骂他?”武步云顿时发毛,不由自主地低头找寻身上任何可疑的地方。 “好了,那个小表只不过善于利用他的眼线而已,你还真以为他有天大的神通?”方腾原来对滕峻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但经过一番折腾才与老婆步入礼堂,心里对那个二十出头有就本事整倒他们这一票哥哥的小毛头难免非常感冒。 “你们当然敢说大话,这里除了我跟剑希还有被整的空间,你们根本不用怕他。”武步云在心里嘀咕,丁翊、江澄和方腾都结婚了,谁知道滕峻乱点鸳鸯谱的坏毛病会不会再犯,他就怕自己被设计了还不自知。 “我得声明,我并不怕他,只是他若敢随便设计我,那我绝对会有所行动。”林剑希向来对凡事疏离的漠然态度让他常常是隔山观虎斗的那名“闲人”但面对滕峻这种假想敌,他也不得不收敛起轻松的心态,严阵对待。 “你?得了,你对女人是有名的兴趣缺缺,我看哪,滕峻若要整你根本不用找别人,他自个儿上就行了。”武步云扯出个暧昧又欠扁的笑脸,刻意挑高两道一字眉。 滕峻的俊美和林剑希不相上下,但林剑希是属于一种英国贵族气质的优雅,闲散而随性;滕峻则是充满智慧与机敏的狩猎者,随时张扬着迫人的英气与卓然的气势。不过,虽然林剑希总是表现得一副事不关已的清逸模样,五行麒麟们都知道,他是一只有教养的老虎,不发威时让人以为无害,一旦惹毛了他,就只有等着被撕裂的命运。 他的冷漠只是一种伪装。 “我就算对女人没兴趣,也不见得对男人就有好感,尤其是像你和滕峻这种货色,想进我的人妖团可能还得加把劲。”林剑希眉间蹙着微愠,那是被激怒的前兆。 “谁想进你的人妖团?”武步云吓得退三步,忍不住嚷嚷。不是他爱说,林剑希这个奇特的嗜好委实让大伙觉得诡异,有哪一个正常男人的休闲娱乐竟是养着一群男 扮女装的怪胎在各个酒店表演的?大家还不只一次被他强邀去看那种颠倒阴阳的舞台秀,在绚丽的灯光下,那些比女人更像女人的男人花枝招展地秀腿露背抛媚眼,美则美矣,但他看完后满肚子的疙瘩还是直冲喉头,差点没当场大吐。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非礼你。”林剑希被他的恐慌样给惹笑了。 五行麒麟中,就属林剑希个性最不定,他不似江澄的内敛寡言,也不见得亲切合群,基本上他是最关于隐藏自己的人,对任何事漠不关心,总是置身事外地欣赏着周遭出现的一出出好戏,永远拒绝当主角,只当观众,表面上他跟着大家笑闹,实际上又一副超然地观察所有的人。 这样的男人说起来是有点阴险,只是他偏偏又长得斯文俊秀,贵气十足,在他堪称职业化的迷人笑容里,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笑到底是真诚还是嘲弄。不过,另外四位麒麟和他相处久了之后也多少摸得清他的脾性,他们知道,他不仅对女人没兴趣,对男人更没胃口,他是个道地的自恋狂,只爱他自己,所以与他无关的事就甭想要他配合,因为那违反了他的人生原则。 武步云就常说他是个自私的怪胎,自己怪不打紧,还领着一群男女不分的怪胎族群当宠物,想来就恶心。 “你要真有一天想非礼别人,那才算正常”丁翊奚落的笑声适时响起。要是再不插个嘴,步云又要得罪人了。 “是啊!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你爱过谁?”方腾凑上前,揶揄地挑了挑眉。 “我奶奶。”林剑希很正经地回答。他是林家的独子,自小没了母亲,是由奶奶一手带大,和林家老奶奶感情好得没话说。 “这就是了,这样你还不承认自己有毛病?一个热血青年不爱男女,只爱个老太婆,我只听‘恋母情结’,没想到你更高一级,是个‘恋祖母情结’,天饶了我吧!”武步云做个仰跌的姿势。 “谁说我热血了?说不定我冷血,你要不要试度?”林剑希冷冷地扫了不知死活的武步云一眼,手里快如闪电地已经多了一把枪。 “剑希,步云,你们别闹了。”江澄马上挡在武步云面前。这可开不得玩笑,林剑希的枪法是出了名的精准,就算要打一只苍蝇脚都没问题,再这样闹下去,武步云一定要遭殃了。 “哼,想试我的枪法就早说,别转弯抹角逼我出手。”林剑希没有温度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武步云愣住了,半晌才聪明的摆摆双手,表示了解。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山不转路转,你不转我转,非常识时务。可是林剑希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最近脾气也未免太暴躁了一些,敢情也受了滕峻的影响? “好了,大家是怎么了?都忘了会馆的第一条教条就是要‘心平气和’吗?”丁翊叹了一口气,缓缓气氛。 “自从咱们麒麟王来了之后,这一条可以废了。”方腾耸耸肩,讪笑着。 “没错,祥和会馆多了个姓滕的小子之后就再也祥和不起来了。”武步云翻翻白眼,无力地说。 此时,他们所在会馆的电脑主控室中电脑主机发出“哗哗”声音,接着一串网路通讯就出现在电脑萤幕上 五行麒麟们,辛苦了,大家聊聊得还过瘾吧? “是滕峻!”武步云大吃一惊,这小子果真阴魂不散。 没错,正是我,别太吃惊,小心噎着了。又有一段话传进来,字里行间仍看得出他那气死人的幽默。 丁翊他们面面相觑,不得不佩服滕峻的无孔不入,但是,他是如何知道他们此时都聚集在这里呢? 邪门! 我目前人在美国,最迟后天就会回香港,希望大家对我交代的事都已完成,也做好了扩大五大家族企业的准备,第一阶段的细节待我回去后再谈。电脑上的字源源不绝地出现,就跟滕峻本人在他们面前亲自说话一样。 “什么第一阶段?他以为我们是天才啊?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妈的!武家航运的据点哪是这么容易开发?”武步云又是第一个大叫。 “所以啰,他这是算高估咱们,还是另一桩试练?”江澄叹气摇头。再这么下去, 他心爱的化学试验室就得关心大吉,被迫回到江家的产业做苦工了。 对了,步云和剑希最近别离开香港,我有要事相商,记得在香港等我。拜!萤幕上于度出现滕峻的留言。 林剑希与武步云互看了一眼,对这句话同样起了疑心。滕峻所谓的“要事相商”通常没好事,够聪明的人最好快闪。 “我想,我爸最近可能要我到澳洲去看看我姑妈”武步云打算去遁逃再说。 “你去澳洲,我去日本。日本的金通财团和林氏地产近期内有一笔庞大的交易,这也算扩张的第一步,我得出个差。”林剑希的理由显然比较充分。 “步云,武家航最近正值旺季,你走得了吗?”丁翊好心地提醒他。 “呃”妈的,一句话就被堵死,难道他出国避避风头也有罪? “我得走了,步云,你就安心待在香港等滕峻回来吧!”林剑希正大光明地拎起他的钥匙,很优雅地朝大家欠了欠身,带着微笑离去,毫无同袍之爱地將武步云一个人丢给滕峻。 “剑希,你不能这样丢下我” 武步云痛苦的哀号声如同在耳,林剑希从冥想中回过神,不禁扬起了嘴角。 幸好他溜得快,去日本五天后,他听说滕峻绑着武步云到东南亚去了,才整装回香 佰,现在麒麟王不在,就算天塌了也没他的事。 林剑希噙着笑容,很轻松恣意地滑进他的法拉得跑车,就着车内的照后镜轻拔着稍嫌凌乱的头发,对自己这一趟轻而易举就搞定与金通财团的全约感到满意。 他翩翩的风采和俊逸的气质一向有着高度的魅力,再加上犀利的口才,在谈判桌上经常无往不利,这也是林家非常放心地把整个庞大的产业交到他手上的原因,除了英国剑桥大学的学历外,他遇事的从容与镇定也让对手折服,因此,林氏地产在他接手后更加活跃,短期内就將业绩拉高了二十个百分点,祥和会馆的长老们乐得合不拢嘴。 他承认,他满喜欢这种商场上的竞争游戏,可以从中看尽许多人的嘴脸和心计,以及被包装得很虚伪的人性弱点,说真的,看着人类互相较劲、占便宜的过程实在有趣极了。 他又笑了。 车子往兰桂坊的方向行驶,他不急着回祥和会馆报到,反正滕峻不在,他可以到他经营的凤凰酒店去看看他的“员工”有没有偷懒,顺道探探胖爷哥那对同志情侣是否还健在。 自从十五岁时在旺角被两名街头卖艺的人妖从一大票流氓手里救了之后,他就和这群别人眼中的“异类”结下了不解之缘。那个事件对他是则秘密,连丁翊他们也都不知道他差点死在那次的意外中,只有他对自己“特殊兴趣”的缘起心里有数。 那是一种报恩。原先他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才会设立一个豪华酒店供人妖团表演,可是,愈是与这些人相处,他就愈发现他们的可爱之处。他们是一群为生活而忙碌的人,在这个繁华世界以独特的方式谋生,也表现自己。他常常能在与他们聊天时感受到人性中真诚温暖的一面,尤其是当年救了他、如今已是人妖团的指导与前辈的胖爷和瘦哥,都已和他成为至交,偶尔抽个空到凤凰酒店去逛逛,倒也算是种消遣。 那块醒目的霓虹招牌在远处向他招手。“浴火凤凰”是他替这群工作者取的名字,象征着重生的喜悦与不老的红颜。 不过,要一群男人青春永驻实在没多大的意义。 他停好车,笑着走进酒店,把自己投身于那一片假凤凰的另类声光之中,酣畅一夜。 不行,她再也跑不动了,再跑下去,她就算不被抓到,也会气竭而死。 赫连淳淳在一条巷道中停留喘息,左手紧抱着她心爱的相机,右手拔着一头凌乱的短发,不住地左右观看,警戒地搜寻着是否被盯而不自知。 三天来,她莫名其妙地成为靶心,到处都有人在找她,她原先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要走运了,不然为何许多人都认识她?真到前一刻钟,她回到她被捣毁的摄影工作室,又被一大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追杀之后,她才深刻体认事情“大条”了。 一定是那个日本老鬼! 她直觉地联想到三天前的夜里到港口附近办事,不小心撞见一群行踪鬼崇的人在偏僻的码头旁交谈,她远远地以相机的长镜头窥视,赫然发现那群人似乎在干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毒品交易!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香港,这种事已司空见惯,实在不必太大惊小敝。可是就在她打算视而不见的溜开时,一辆黑色宾士缓缓驶进码头边的空地,车门打开,走下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有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孔。 那是她从镜头上猎捕到那个男人的脸部特写,被映进眼帘的影像吓了大大一跳。 松冈正贺!日本参议院下届议长呼声最高的人选,这几日应香港商协会之邀前来参加一场政治酒会,报纸还大肆报导了这件事呢! 但这个最近的热门人物这会儿到码头来干什么? 嗯,有问题! 赫连淳淳好奇地悄身掩近,在距离他们十五公尺左右处停住,拿起相机对准他们,连续按下快门,把他们的影像全都摄进胶卷之中。 如果她猜得没错,松冈正贺与这场毒品交易一定有关,瞧他那指挥若定的大牌神情,搞不好他还是这群人的龙头老大哩! 快拍、快拍!赫连淳淳握紧相机,拼命拍照,这么有新闻价值的照片不多拍几张那就太对不起她的专业技术了。这些珍贵照片说不定能让她卖得好价钱,提早一圆出国进修的美梦。 她兴高彩烈地作她的春秋大梦,手指不停地按着快门,没注意到自己的行迹已经败露,几个剽悍男人正慢悍走向她的藏身之处,准备拿人。 咦?怎么人物愈来愈近?害她来不及调整焦距。赫连淳淳蹙眉放下相机,怎料抬头一看,妈妈不得了!那群人正朝她走来,每一个手里不是刀就是枪。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忽地站了起来。松冈正贺一瞧见她手里的相机,脸色大变,忙往车里钻去。 赫连淳淳想也不想地利用这点空档,硬是把他的狼狈样拍得一清二楚,然后脚底抹油,奔向她停在码头外的车子。 “把她解决掉,还有那卷胶卷。” 她隐约听见那票追着她不放的男人正以日语互通讯息。她愈跑愈心惊,中日混血的她日文能力好得没话说,偏偏难得听见的家音竟是要被杀的命运,老天爷啊! 那时她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安然离开了码头。但是,原以为应该不会再有事的错觉却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证实一件事 她太天真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宛如跌入地狱深渊,平静的生活风云变色,不仅走在街上随时有人跟踪,甚至一不小心还会有不长眼睛的子弹扫过她的身旁 完蛋了!她闷声大叹一口气,他们该不会全是冲着他来的吧?赫连淳淳的心简直沉到谷底,重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那个日本鬼子一定开始对付她了。 唉!你真是个“蠢蠢”蛋哪!她自责地重拍自己的脑袋,一方面气母亲帮她取的这种什么“淳淳”的烂名,别一方面又气自己遗传自父亲天生少根筋的冲动个性,她的父母得为她陷入如此险境负百分之两百的责任!但可恶的是,这两人早就到天国去享清福了,把她一个留在纷乱的人间苟延残喘。 唔!傍我记住! 她忽然伤心起来,一个人从十七岁开始就独自过活,为了三餐辍学,跟着父亲生前的好友学习摄影,然后边工作边完成学业,一步步走到现在自组个人工作室的局面,怎么说都该熬出头了才对啊!是什么缘故让她老是楣运当头?年初的摄影展胎死腹中也就算了,她没背影靠山,开不成她认了。但六月时的一件案子明明说好要请她拍摄的却临时变卦,换了别人。而现在,她又不小心拍了些可能会致命的照片而得罪日本鬼子,沦落到有家不敢回、工作室被捣毁,不寒而栗得露宿街头的悲惨遭遇 爸妈呀!你们到底有没有保佑你们唯一的女儿啊?她仰头朝夜空抗议,背靠在暗巷的墙上,自艾自怜。 天又黑了,她的肚皮又唱起歌来,饿死实在不适合她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如果还有人认得出狼狈的她是个女人的话。但是,她的提款卡不见了,口袋里只剩十元港币,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恐怕只有胸口挂着的相机吧! “这可不能卖,要卖相机,不如卖我自己”她往暗巷更深处走去,嘴里如此嘟嚷着。 相机是摄影天才父亲留下的宝贝,更是她谋生的工具,说什么也卖不得,而她自己身为女人或许还值那么一点钱,随便找个男人过一夜,荷包自然膨胀,这点道理她怎么会不懂。不过,说归说,她知道这种事她只敢用想的,想过就算了,反正肚子饿过后就不饿,道理一样。 摸着空空如也的肚皮,她很哀怨地想从暗巷绕道出去。这一带是兰桂坊有名的酒坊区,她走的这条小巷正是许多pub和酒馆的后门,知道的人不多,因此错暗中只有她踽踽独行。 突然一扇门霍地被打开,泄出一道亮光,一个留着平头的胖男人探出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瞧见她,二话不说地將她拎进门,大吼:“多琴说你会七点到,但你迟了一个小时,你是想让我的表演开天窗是不是?难道他没对你说今天的表演少个人就撑不起场面?你该死的以为自己是红牌吗?还敢给我迟到!” 说真的赫连淳淳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哪有人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劈头就乱骂,前因后果也不解释解释,要不是她所有的力气得用来对抗肚皮的收缩,她才不会静静地任这个胖子乱骂一通。 见好没有开口,胖子也不再发脾气,拖着她走进一间有如服装垃圾场的房间,將她丢给一个高瘦的男人,说“替代多琴的人到了,瘦哥,要他换好衣服,等一下马上上台。” 什么和什么?赫连淳淳不明所以,胡涂地被那位瘦子拉到一个化妆台前面,然后一件缝满亮片的俗丽礼服丢在她的大腿上,耳边传来那位瘦子的声音 “换上这件衣服,其他人已经在后台等着了。还有,别忘了戴上假胸垫,总要像个女人才行。” 如果有人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会感谢他一辈子! 赫连淳淳瞪着四周,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小小的空间里放了几十件的晚礼服,亮片反射着灯光,刺眼得让她错错欲睡。 要她换上腿上那件“耸”到极点的低胸礼服,想都别想!她从小到大只穿裤装,连裙子都没穿过,更别提这件暴露得几近色情的衣裳了。 赫连淳淳慢慢站起来,打算再从后门离开。这票人显然认错对象了,或许他们正在等一个从后门进来的家伙,而她好死不死正好就在后门外徘徊。 真好笑! 她推开房门,还没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重重地推进门,那个胖子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你还没换?老天!你是故意要和我作对是不是?快没时间了,今晚许多贵宾来参观表演,半点纰漏也出不得,你还有时间穷蘑菇?” “听着!我”她伸出手指指着胖子。 “你不想要钱了是不是?你到底干不干?”胖子的嗓门又尖又响,听起来刺耳极了。 一听到“钱”字,赫连淳淳的眼前忽地一亮,肚子也没来由的暖了起来。钱等于饭,饭等于饱! 哦!她脑中现在只容得下这种单纯的逻辑了。 “只要有钱,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话未经大脑就自动从她嘴巴冒出。 “那好,换上礼服,其他人都在等你了。”胖子说着摔上门离开。 换衣服?换就换,管他是要干什么,只要有钱能买东西填饱肚子就行了。饥饿的人通常没资格讨论品格和尊严。 她迅速地穿上礼服,刻意漠视几乎要从领口跳出的两团白玉**,随便挑了个红色的口红涂在唇上,再用一堆眼影遮掩原有白净秀丽的脸孔,这样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了。虽然在这种地方有认得她的人才怪,但好歹也算自我安慰。 冲了房门,她随着掌声来到后台,当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 一群高佻又美丽的女人早已等在后台,每一个都绝艳无伦,野性十足,尤其是她们身上的礼服极尽夸张与裸露,性感得会让男人掉出眼珠。但是,让赫连淳淳吃惊的还不只这些,而是她们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丝怪异。 “哟!你就是代表多琴的人吗?他还好吧?”从美女嘴里吐出的,居然是低沉的男性嗓音! 谁谁来把我敲昏吧!她定定地瞪着那张逐渐逼近的脸也,浓妆下,依然看得出较为粗大的毛细孔与颧骨。 “你叫什么名字啊?长得比女人还像女人吔!”另一个也凑上来。 “瞧瞧,好细嫩的皮肤哦!你都在哪时保养的?”其中一人直盯着她的胸口不放。 “嘿!小心别打太多女性荷尔蒙,到时连那话儿也萎缩了。”又有人插嘴。 赫连淳淳被眼前好几张浓装艳裹的面孔弄得头错脑胀,一个名词从饿扁的肚子直往上冒,穿过心口,来到喉咙,终于迸出声音。 “人人妖!”她尖喊地声音比她想像的还要响亮。 众“男人”被她脱口而出的话惹笑了,每一个都笑得花枝乱颤,纷纷摸摸她的头说:“当然哪!难道你不是吗?小伙子。” 她失神地杵在当场,扭紧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就在她无意识的片刻,她已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舞台。 恶梦!天大的恶梦! 什么人都好,快来摇醒我!快!再梦下去,她一定会死在梦里。 灿烂地投射灯在她眼前聚成好几道光束,如雷的掌声更將她仅存的意志力瓦解殆尽,因此,当音乐声响起时,赫连淳淳站在舞台的中央,史无前例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成为这档人妖主秀最令人意外的高潮。 第二章 林剑希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的酒店里看到这种闹剧,凤凰酒店向来以高级秀闻名,表演风格并不是走爆笑路线,而是以法国红磨坊及美国拉斯给加斯的华丽严谨为借镜,在香港一直有一定有表演水准。 但刚刚那一瞬间,许多观众在惊呼之余,仍忍不住哄堂大笑,谁教台上那位娇小的男艺人昏倒的模样既滑稽又可笑,加上其他男艺慌张失措地乱成一团,怎么看都像一出肥皂剧。 林剑希快步地绕到后台,看见那位昏迷不醒的主角被其他团员抬下场,平放在后台的一张长椅上。 “这该死的是怎么一回事?”胖爷拔尖着嗓子拔开人群,破口质问。 “不知道,这小子说昏就错,该不会是被这种大场面吓破胆了吧?”团员们七嘴八舌地猜测着。 “多琴找来的这个代替的根本是来砸场的!”胖爷气得眉心聚集了一团戾气。还说什么这小子有许多的表演经验,长得艳冠群芳,比女人还像女人搞不好全是多琴瞎编的谎话!胖爷隐隐觉得上了多琴的当了。 倒是在椅上赫连淳淳脸色苍白,思绪犹在迷离仙境闲逛,尚未有醒来的打算。 胖爷愈想愈有气,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伸手拍着她的腮帮子,不客气地怒斥:“醒来!臭小子,你给我醒来!别以为装死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有种拆我的台就别没胆承担后果。” 林剑希看着脾气向来暴躁的胖爷就要捉狂了,摇摇头笑说:“别气坏了自己,胖爷,有事等他醒来再好好问清楚。” “剑希?”胖爷吃惊地回头,没料到老板会在这时候现身。 “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林剑希好笑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擘搭在他肥硕的肩上,低头审视着昏迷不醒的肇事者。“什么时候咱们凤凰酒店多了个搞笑的角色?” “你你不是去日本了?”完了!让剑希看到这一幕闹剧,丢脸可丢大了。 “刚回来,正巧赶上今夜的特别秀。”他意有所指的讪笑着。完美主义的胖爷这回可真要拧痛心肝了。 “哦!老天,怎么偏教你撞见这混小子破坏我精心策划的秀?”胖爷懊恼地双手掩面,觉得无脸见人。好好的一个秀就这么给毁了,这个瘦小的家伙存心想砸了凤凰酒店的招牌嘛! “别这样,外头的人还在等着看表演,你与其在这晨发飙,不如赶紧善后,再推出一段秀替观众们压压惊。”林剑希提醒他。 “哎呀!”可不是吗?前头还有贵宾哪!他哪有空在这里发呆? 说着,他匆匆地跑出后台,马上指挥众团员下幕临时更动的戏码。其他纳凉的团员也全都跟着动员起来,片刻间,后台只剩下瘦哥和林剑希。 “这家伙是怎么了?我不记得团里有这号人物。”林剑希对每个团员的来历都调查得非常仔细,他不要让一些性情乖僻或是行为不检点的人进团影响整个团的纪律与秩序,所以在团员的筛选上特别用心。 “多琴最近身体一直不好,不能来表演,他向胖子推荐一个同行来顶替他几天。”瘦哥高瘦如竹竿的身材和他的绰号非常吻合。 “这就是多琴推荐的人选?”林剑希双手环胸,低头看着仍昏迷的赫连淳淳。 “应该是。”瘦哥的的沉默少言和胖爷的尖牙得嘴正好相反。 “这家伙怎么看都像个女人。”林剑希瞄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眼,有点怀疑。 “多琴说过,他的朋友是个gay,长得非常女性化,也开过刀,在其他场子的表演都让人惊为天人。” “哦?”拜科技精进之赐,现在人妖们的外表是愈来愈难分雌雄了。 “多琴的病短期内不会好,胖子本想趁今晚试度这小子,看他能不能替多琴撑一阵子。” “是吗?”就长相来说,这个骨架细小的家伙还真适合扮女人哩!不过,他得先问清楚这个人的来历才能让他进团。 “要不要弄醒他?”瘦哥虽然不多话,但心思倒很细腻。 “嗯。”林剑希才点头,椅子上的赫连淳淳就搓搧了搧长长的假睫毛,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这里是 中断的思绪一下子连接不上,赫连淳淳还没从混沌中醒来的就想坐起身,结果整个身子一个不留神往旁边倒去,忽然间眼睛就只看得见地毯上的两只男人的脚丫子。 “妈妈不得了!床什么时候变窄了?”她喃喃地爬起身,四肢依然历饥饿而毫无力气。 一只白净修长的大手忽地伸到她面前,接着一个温和悦耳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没怎样吧?” 赫连淳淳抬头一看,赫然看见一张俊逸清磊的脸庞,两道漂亮的剑眉,一双深邃但带着些微嘲弄的眼瞳,直挺的鼻梁,以及弧度薄而性感的唇形哇!这正是个绝佳的“开麦拉费司。” 见她愕然不语,林剑希不禁挑起眉,一边嘴角上扬,淡淡地道:“你还好吧?” “好?哦!还好、还好。”赫连淳淳眨眨眼,醒悟过来,不客气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唔!这男人不仅长相好,身材更棒。她的职业病又犯了,专攻人像摄影的她只要一见到上镜头的人总会失神好几秒。 “你叫什么名字?是多琴的什么人?”林剑希放开手里柔得像女人的小手,狐疑地又多看了她一眼。 “什么?多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搔搔后脑,头才一转,就瞥见墙上一面镜子中反射出的一个俗丽人形。夸张的假发〃厚的妆、恶心的亮片礼服和几乎露出的胸部天!这不就是我吗?她倒抽一口气,猛然想起昏倒前所受的刺激。 人妖! 她居然和一群人妖上台表演难怪她会昏倒,现在想来她恨不得再昏一次,不要醒来。 “你和多琴不熟?”林剑希抓住她的语病。为什么他老是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可疑?以男人而论,他的声音太细了。不过,他知道很多女性化倾向的团员不惜將自己的喉咙开一刀,或是吃葯打针来增强女性特征。 “多琴?”她傻傻地睁着大又亮的眼眸,充满迷惑。 “你是他介绍来的,难道不认识他?”瘦哥皱眉盯着她。 赫连淳淳努力地搅动着混浊的脑浆,终于想清这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这些人一定认错了人。不然,她也不会胡里胡涂地给抓进来这个诡异的地方。但是,他们很显然错以为她是个男人。唉!怎么她长得这么曲线窈窕,却老是被错认为是男人呢? 她是瘦了些,五官也因为承袭父亲的外族相貌而轮廊分明,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以为她正是他们在等的人吧? 啐!难道他们没瞧见她如假包换的美胸吗?这些瞎了眼的人妖! 她正想把事情从头解释,好好澄清一番,但话到嘴边,一个荒唐的念头忽然跑进脑中,堵住她的喉咙。 等等,他们认错人,而她无处可躲,这两件事合起来就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继续伪装下去。 是啊!这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等那票日本鬼子和黑道流氓找不到她而放弃之后,她再离开也不迟。 这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啊!好,就这么办,在这种非常时刻当个男人也无所谓,活命要紧。 “当然认识。”她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承认。 “你叫什么名字。”林剑希看出她眼中的闪烁,在心中暗暗留意。 “赫连淳淳。”没必要隐藏真名吧?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原来要来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赫连淳淳?”多奇怪的姓氏!林剑希有点意外。 “多琴说你有很丰富的表演经验,为什么你上了台却昏倒在台上,你存心丢咱们的脸吗?”瘦哥替胖爷责问她。 “我我昏倒是因为因为因为我已经三天没好好吃一顿饭了。”最佳的谎言就是其中必须掺杂一些真话。 “你是说你是饿昏的?”林剑希的确感到惊奇。这年头也会有人饿昏? “嗯。”一说到饿肚子还配合地咕噜噜响起。 “去卸妆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顺便问你一些问题。”林剑希决定仔细盘问这家伙的来历。 一听到要吃东西,赫连淳淳的精神就来了。她冲出后台,回穿衣间把脸洗净,换回自己的牛仔裤和牛仔夹克,背起她心爱的相机,不到五分钟就神清气爽地回到林剑希面前。 好个清秀的男人!林剑希有点诧异她卸妆后的容颜,没想到男人也能用上“清秀”这个形容词。 “跟胖爷说我会帮他搞定这件事。多琴如果真的要住院就让他安心养病,这家伙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他转头叮嘱瘦哥之后,朝赫连淳淳扬了扬首,示意她跟在他身后离开。 赫连淳淳跟在林剑希的身后走出酒店,这才清楚地瞧见这里原来就是有名的凤凰酒店。 没想到自己瞎闯误撞地被那个胖子拉进这间豪华酒店,她想在这里头混一段时间的如意算盘可能要重拔了。 “凡么呆?走吧!”林剑希催促着没有跟上来的赫连淳淳。 “是。”她连忙回头,又好奇地想知道这个英俊的男人到底是谁。 上了林剑希的跑车,他將车子开到一家北平小陛,点了几样菜,让赫连淳淳大快朵赜一番。待看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桌子的菜,并且打了个饱嗝。他才闲适地靠在椅背,盯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入这个***的?” “三年前。”随便掰一下,免得穿帮。 “几岁了?” “二十四。”年龄倒毋假造。 “为什么想干这一行?”林剑希对她莫名地感到兴趣,不只因为她男女兼具的气质与魅力,还有她帮作轻松的态度。这小子一定有问题!她很想弄清楚他打算玩什么花样。 “因为太软弱,没有谋生能力,而且我恨不得自己是个女人。”想想也对,好好一个男人干嘛去做人妖,这是她对他们心态的揣测。 “是吗?你是个同性恋者?”他兴味地看着她。 “是啊!而且最喜欢你这一型的男人。”她顺口开了个玩笑。其实像他这种美男子,不管男人‘人,一定都会特别喜欢他。 “谢谢。”林剑希冷静依然,长久以来没有任何男人或女人能挑动得了他的心,这个玩笑他不以为意。 “喂,你到底是谁?”这个男人不简单。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看得出他来自高尚之家,全身洋溢着一股贵族之气,就算不言不语,他的肢体也都展现他独特的风采。她突然有想拍他几张特写的冲动。 “我是凤凰酒店的老板,也是凤凰表演团的经纪人。”林剑希双手环在胸前,简单地自我介绍。 “老板?”这么年轻?她咋了舌,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说过冒犯他的言词。 “嗯,你想进这个团还得经过我允许。” “哦?我能进这个团吗?我以为只是替代多琴几天而已。”她吃了一惊,原来拔来拔去,她的如意算盘还是拔对了。 “多琴病了,他得住院,胖爷本想让你代替他,不过,那得看你有没有兴趣做下去。” “真的?我我也可以参加表演?”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老天垂怜。 “是的,多琴可能会有一阵子不能来了,而且团员们的酬劳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能饿到昏倒的人,必是缺钱缺得凶了。他对自己突发的恻隐之心感到新鲜。 “不用考虑,我要做。”人家都这么大方了,她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况且,赖在凤凰酒店里一定会很安全的。 “要做可以,但你也得承诺你没有惹上任何麻烦。”他的眼神极锐利地盯住她。 “当然没有。”希望谎话说多了不会折寿,阿门! “那就好。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明天向胖爷报到。”林剑希站了起来,拔着垂落在额际的头发。 赫连淳淳看得有点傻了,正点!这个年轻老板俊得没话说,她在心里赞叹。但林剑希询问的眼光又让她警觉自己的失态,随即干咳了几声掩饰。 “我目前没有住处。”她心虚地说。 “没有住处?你该不会是哪里逃出来的难民吧?”他讥讽地问。 “不是,只是刚好被房东赶出门。”她无奈地耸耸肩。真相还是不要提吧,省得又惹来一堆盘问。 “酒店里有住处,你暂时住在里头吧。”林剑希不知道自己是哪条筋转错了弯,竟然会让赫连淳淳留下来。赫连淳淳对来历交代得不够清楚,也看不出舞台经验的资历,可是他对赫连淳淳那张亦男亦女的脸孔偏偏顺眼极了。还有她深藏在眼瞳中的无奈与惊惶,都让他想好好保护她 奇怪,什么时候他也有了不寻常的嗜好了?难道步云说得没错,和人妖们相处久了,自然被同化了?他暗地蹙着眉心,无法理解。 “真的?谢谢,谢谢你!”赫连淳淳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不过,有件事我得先警告你,别在身上打太多女性荷尔蒙,你的外形几乎快和女人一样了,小心到时候变不回来。”说真的,若非瘦哥和胖爷事先告诉他眼前这个姓赫连的是个男人的话,他会认为他是女人。 愣然之后,一股笑意直冲赫连淳淳的脑门,为了强忍住,她整张脸为了扭曲变形。 “变不回来正好,我干脆变成女人,到时你会不会来追我?”赫连淳淳很不要脸地刻意靠近他身边。 “不会。”林剑希暗暗好笑地瞧了她一眼,这家伙想调戏人得再等二十年。瞧她那生疏的动作与青涩的笑,根本没经验。 这男人还真难捉摸,看似亲切,骨子里却冰冷疏离,让人猜不透。 “开玩笑的,别生气。”赫连淳淳摆摆手,随即收敛走皮样。她自小就很率性,个性上也不会扭扭捏捏,母亲常取笑说她应该是个男孩子才对。而现在,母亲可以如愿了。 驱车回到凤凰酒店,秀场几乎散场了,林剑希带着赫连淳淳去见胖爷和瘦哥,把要她留下来的事说了一遍。 “你行吗?”胖爷怀疑地將赫连淳淳从头到脚打量个仔细。 “应该没问题。”那是什么藐视人的眼光?真要说起来,女人扮女人当然比男人还要有看头。 “哦,倒挺有自信的,你知不知道你那惊死人的一昏吓直了我多少观众?妈的,就这么便宜你,我心里头不爽,你从明天开始先给我当服务生端酒,等我看你顺眼了再谈上台的事。”胖爷还记恨着她破坏了他精心编好的主秀,怎能轻饶她? “也好。”反正有地方住她就别无所求了。 见赫连淳淳答应得干脆,胖爷倒也没话说了,他一手抚着额头,整个人靠在瘦哥的肩旧,咕哝着说:“今晚可真折腾人,我头痛死了。” “那我们回去吧。”瘦哥温柔地替他揉揉太阳穴。 “那我们先走了,剑希,你也回去吧,免得你奶奶又到处打电话找你。”胖爷朝林剑希晃晃脑袋。 “放心,她不知道我今天回香港。”林剑希笑了。 赫连淳淳看着眼前一胖一瘦相偎在一起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疙瘩向外猛窜,莫名地觉得惊悚。原来这两人是一对“gay”啊! “赫连,你住多琴的房间,记得给我保持清洁,别乱带爱人回来瞎搞,听到没?”胖爷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了她一眼。 “知道了。”她才没力气搞七拈三的,光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够累人的了。 秀场灯光一盏盏熄灭,林剑希也准备离开。她走到舞台边看着这曲终人散的寂寞景象,对人的一生感慨良多。 “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干活呢。”林剑希说完就推开正门回家了。 赫连淳淳这才想到,她一直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说起来,他还真像她的贵人哩!能在这么帅的老板手下做事,就算当个服务生她也愿意。 打了个大呵欠,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位于酒店二楼的宿舍,找到多琴的房间,一古脑躺在温暖的大床上,安心微笑地入梦了。 第三章 每当进入黄昏,酒店里便热络起来,赫连淳淳在凤凰酒店工作已经一星期了,七天来,她始料未及地在这里闯出了一点点名号,女客们多半惊讶她的俊秀与亲切,左一名“赫连”、右一句“赫连”地要她上酒,说好听是稍有名气,难听一点就是被操得半死。 同样是女人,她当然知道女人们最喜欢男人做什么、说什么。她常常会轻拍着女客们的肩膀,和她们变天说地,或是问候她们的心情,这些小动作是她被一大群女人喜欢的主因。不过,她也很聪明地告诉这些女客,她只对“男人”有兴趣。 “好讨厌!我们女人有什么不好,你偏偏喜欢男人?”她们总是这么嗔怨着。 “因为我也是女人啊!”穿着帅挺的服务生制服,白衬衫、黑背心以及黑长裤,俊俏得让女人移不开视线,因此她嘴里说着实话,却没半个人相信她。唉!这个阴阳颠倒的混乱时代,怎么个乱字了得。 “别逗了!你如果是女人,那我们是什么?”她们又是一阵嬉闹。 “你们和我就是好姊妹了。”她正经八百地说。 “哦!死相!别闹了,再去帮我端杯酒为。”一堆女人挥挥手,笑成一团。 她翻了翻白眼,走回吧台,看见调酒师多尼朝她露出同情的眼神,于是她笑着將手搭在台上,挑衅道:“嫉妒吧?” “好嫉妒哪!”多尼笑声中百分之百的玩笑成分,对她长红的身价感到新奇。 “少来了,你是看我被指名唤来唤去,挺乐的,对不对?”她喘了口气,接过多尼递给她的一杯冰开水,一仰而尽。 “你实在是个怪胎,胖爷也常说没想到你会一下子就适应这里,俨然成为凤凰酒店的红牌服务生了。”多尼摇摇头。 “说真话,这和我当初想像的完全不同。”她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走进了什么样的世界,不过,怪的是她竟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气氛挺合的。唔,她又发现另一条谋生之路了。 “怎么不同?” “人啊!我没想到大家都对我不错,当然,那个胖子除外。”只有胖爷老是凶她,真没道理。 “胖爷本来就易怒,大家早就摸清他的个性了,剪刀嘴,豆腐心,名副其实的面恶心善。” “嗯,好像是吧!”多尼说得没错,胖爷虽凶,但对人还不错,团员们全都习惯了他的大嗓门,久而久之也麻痹了。 “很多人都以为这个行业里的人有问题,但我却认为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勇于表现自己,毫不做作。”多尼在凤凰酒店调酒已经八年了,资历相当深厚。 “的确。”赫连淳淳也渐渐地能感觉到这个***里的人的处事态度。“那咱们的幕后老板吧?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想起亲切却淡漠的林剑希。 “你怎么会提起他?”多尼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好奇。”纯粹的好奇。 “你最好别打他主意,他的背景很硬,来头不小。听胖爷说,他对‘人’都没兴趣。听清楚哦!不管男人或女人,他都不爱,有点自恋倾向,后台有些‘大姊’都对长相俊美的他兴趣浓厚,可是从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因为仔细看就会知道,谈笑风生的他眼神是没有温度的,冷得慑人。”多尼低声地说。 “这样啊!”她没想到林剑希是这样的男人,听多尼一形容,对他更加敬畏,嗯,她以后会记得少惹他。 “糟糕!那对变态兄妹又来了。赫连,你要不要避一避?”多尼眼尖地看见近日来一直缠着赫连淳淳不放的一对兄妹,哥哥是个同性恋,一眼就看不气质不错的赫连;而妹妹又是个骄纵的大小姐,对赫连也是爱慕有加。两人常常在酒店里急夺赫连,吵得其他人抱怨频频。 “妈妈不得了!他们又来啦?”赫连淳淳吓得又要脚软,迅速回头瞄了一眼,随即躲到吧台后的柜子下。这几日来她已经被这对兄妹缠怕了,一个说对她一见钟情,每每趁她端上酒时上下其手;另一个则老是黏在她的屁股后,逼她一定要陪她出去玩,害她做不得生意。恶!扁想她就不舒服。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亏这对兄妹还是香港什么大官员的儿女,品格上尽是缺陷。 “你到后头去歇一会儿吧!主秀要开演了,应该没人会点酒了。”多尼好心地建议。 “谢啦!”她弯着身子溜到后台,走到楼梯旁,忽然觉得应该趁着这个空档回工作室看一下。 躲了一个星期了,那帮人应该不会再注意她了吧?她听说那个松冈正贺已经回日本去了,那是不是表示她的危机已经解除? 套上了夹克,她偷偷打开酒店的后门,走进当初被胖爷一把抓进来的暗巷,匆匆地 跑到大马路边。 她的工作室离凤凰酒店有段距离,需要搭计程车才回得去。确定没有可疑或跟踪的人之后,她才大胆地走上街道,紧张地拦下一辆计程车。 远远的,一星期未曾出现的林剑希正巧打算前往凤凰酒店看看,驾着车要转进酒店的正门时,不经意抬头,发现右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钻进计程车中。他兴味盎然地看着计程车载着赫连淳淳离去,顿了一下,方向盘便转了个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约莫过了十分钟,赫连淳淳下了车,走进一幢旧式办公楼房。她的工作室在二楼,是一间二十平左右的老房子。 上次回来时被里头乱得一塌胡涂的景象吓坏了,想也没想拔腿就跑。现在,她得拿回自己的重要证件才行,希望没被那些要抓她的人拿走了才好。 门意外地上了锁,她心里发毛,明明记得上次她冲出去时只是將门摔上而已,为什么现在会锁住?难道房客来过了? 拿出钥匙开门,屋里的灯早就被损坏,她只能就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霓虹灯光,隐约辩认仍然散了一地的档案资料和胶卷柜,看着自己若心经营的一切全毁,囤积的怒气倏地爆发出来。 “这帮混球就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而已!王八蛋!耙玩毒品就不要怕被拍下照片嘛!吧嘛拿我的工作室出气?我拍了准备开个展的胶卷全都曝光了,那些都是无价的啊!懊死的!我诅咒你们!”大声地吼出来才能消消这阵子来的一股鸟气。她当然知道那些人只是想要她相机里的那卷胶卷而已,但也不用把她几年来苦心拍摄的杰作全都弄坏啊! 这里明显的再也不能待了。怒喊完后,她颓然地坐在台边,不知道將来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几年来的心血全泡汤了!爸、妈,你们一定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吧?真不负责任,抛下我也就算了,还让一群坏人来欺负我呜,我决定要和你们断绝亲子关系”她边啜泣边念着,难过得要死。 哭够了,她用袖子一抹,將眼泪擦干,走到厕所内,打开马桶水箱,伸手进去摸索着藏在里头的证件。 果然还在!她惊喜地捞起湿答答一包塑胶物品,正因东西未被偷而庆幸时,一只大手忽地掩上她的口,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恶狠狠地说:“臭娘们,早知道你会回来。那卷胶卷呢?” “唔”赫连淳淳险些吓掉了魂,用力挣扎。 “别乱动,否则老子一刀宰了你!” 脖子上传来一道金属特有的凉意,凉透她的心。 “胶卷呢?你放在哪里?还是交给了谁?”夹杂着口臭的嘴巴在她脸颊旁一张一闭的,硬是將她拖出厕所。 “我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现在说出来才真会没命!懊死的,他们怎么还不罢休? “少装蒜了!”那人抡起拳头往她下巴一挥,差点打碎她的牙床。 混混蛋!竟敢打她的脸!她痛得倒在地上,一手捂住下巴,另一手则紧握住那只塑胶袋。 “该不会是在这个塑胶袋里吧?”那人说着就要抢走她的证件。 “不是!不要拿我的东西!”她死命的抓住不放。 “臭娘们,真会给我们惹麻烦,滚开!”那人一脚踢开她,拉扯间塑胶袋硬被扯破,她的证件掉了一地。 她闷哼一声,却顾不得腹部传来的疼痛,一把摸到一部分东西,强撑起身子,趁着他分心时冲出门去。 “妈的,还敢跑?”那人低喝一声,随即追出去。赫连淳淳踉跄地跑到街上,马上发现还有一些人守在楼下,看见她跑出来,愣了一下。 “抓住她!”那个揍她的人在门口大喊。 她哪里还敢逗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往街的另一头跑去。 她最近一定灾星当头,否则不会接二连三地出现这种会要人命的事! 跑了一段距离,她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身后追逐的人声愈来愈近,眼看就要被逮住,突然从街旁伸出一只手臂,硬生生將她拉进黑暗的街角。 “放”她惊悚地正要大骂,一抬头就看见林剑希那张俊容。 “嘘!别说话。”他放低的声音有股镇定人心的力量。 她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时机不对,只能用力点点头。 林剑希从凤凰酒店就一直远远地跟在她身后,来到这里后便守在车上,眼看着她进入那幢古老的大楼,久久没有出来,他的眉头不知不觉蹙紧了。 他不知道赫连淳淳来这个地方有何目的,看她鬼崇的模样,他开始怀疑她的来历并不单纯,并且涉入了什么麻烦事,否则在理应在酒店里工作的此时,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林剑希的怀疑没持续很久就得到证实,赫连淳淳慌张地从大楼里跑了出来,后头还有四个大汉紧追不放,这其中要是没有恩怨才怪! 赫连淳淳被挡在林剑希的身后,看不见那标人的动静,但林剑希的动作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他的手慢慢地伸到腋下,拿出一把枪,跨出街角,随便朝那些人开了几枪,被消了音的枪发射出四发子弹,不多不少,正好喂那四个人一人一颗,她听见那四人的哀号应声响起,才硬挤出头观看战局。 出乎她意料之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林剑希居然有一手好枪法,而且到了百步穿杨的地步。 “你打中他们哪里?”看见那四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忍不住问道。 “拇指。”四个人都一样,他要他们以后都不能再拿枪或是握拳揍人。林剑希俐落 地收起手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可吓坏了,她的下巴红肿,嘴角还渗出一点血丝。“老天!他们揍你了?” “呃?是啊!”从钦佩他的枪法中回神,她才又感觉到脸上和肚子的疼痛。 “走,跟我上车。”他忍不住摇头,扶起走路颠簸的她,感到她双臂的纤瘦,不禁皱了下眉头。这家伙未免太瘦弱了吧!这副骨架子根本毫无缚鸡之力。 “去去哪里?我现在不能回去,要是被胖爷看见了准会骂死我”她觉得眼前已冒出许多金星。 “先回我家。等我帮你上完葯,你最好向我解释所有的一切。”林剑希扶着赫连淳淳走向他的跑车,將她丢进前座,自己则坐进驾驶座,朝他家飞快驶去。 没多久,车子停在一幢纯白的别墅型华宅前,花岗石砌成的围墙,镂空的漆金铜门,在几盏灯光的照明下,房子更显得富丽堂皇。 “少爷,你回来了。”守卫恭敬地朝林剑希点头致意。 “嗯。奶奶呢?”这房子基本上只有他和林老夫人住而已,他父亲自己將林氏地产交给他后,长年旅居国外,优闲度日,让他嫉妒得牙痒痒的。 “老夫人打牌去了。” “哦。”奶奶比他还不安分,愈老愈爱玩。 车子驶进车库,他才扶着两眼圆睁,沉浸在惊愕中的赫连淳淳下车,走进屋内。 老板这么有钱?她有点傻了。这类型高级住宅在香港并不多见,她在香港住了十多年了。还没见过像这样美轮美奂的大房子,因此一旦亲眼目睹,总觉得不够真实。 客厅里的摆设非常典雅温馨,法式米白色沙发,欧式小碎花壁纸,以及复古造型的吊灯,恍惚间让人以为到了英国。 “你坐下,我去拿葯箱。”林剑希走出客厅,暂时把她一人留在这美丽的空间。 怎么有人能过这样的日子而眉头都不皱一下?想起自己的平凡与住处的贫乏,她一下子不能适应这种贫富之间的差别,过着小康生活的她,被这个仿佛虚幻的豪邸刺激得几乎昏眩。 “头抬起来。”林剑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她面前,手里拿着棉花与葯水。 她无力地抬起头,看到他翩翩的相貌,想到自己此刻必定像个丑八怪,忽然自惭形秽,脸又要低下去。 “别动。”他一手支起她的下巴。那群人渣下手还真重,把她打得淤血不说,连嘴角都有点裂伤。 “啊!”痛死了!她差点哭出来,既而想到自己现在是个男人的身份,又將溢出眼眶的泪给逼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道理她当然懂,只是,硬忍着痛又能表现多少男子气概呢? “你就不会还手吗?笨蛋!”说真的,长得清秀的赫连淳淳总让人忍不住怜惜起来,尤其看到她细致的皮肤被痛击,他竟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见鬼了!那是什么情绪,从小到大他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关心起一个外人来了? “他们来得太突然”她口齿不清地说着,下巴一动就痛,让她不敢用力开口。 “他们是谁?”林剑希眼中闪过精光。这几日忙着公事,倒忘了要调查一下这个小子的来历。 糟糕!问题来了。赫连淳淳心虚地睡眨眼,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你还没回答。那些人为何要追你?还有,你独自在晚上八点多到那幢旧大楼干什么?”他边问,手仍不停地帮她巾上纱布,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下巴。 赫连淳淳被他的接触分了心,没来由地脸红。有哪个女人能在这种时候毫无感觉?俊男当前,又亲自替自己上葯,这份荣宠委实撼动女人心。 林剑希见她双颊绯红,僵了半秒,随即收回手,整理葯箱,催促道:“说话啊!”这家伙是个同性恋,应该跟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妥当。 “我我也不知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打算说出实话。那个松冈正贺真的把她逼急了,她就冲洗上那份照片,寄给日本各大媒体,让他栽个大跟头。反正横竖是死,谁怕谁? “你惹了什么麻烦?”他换个方式问。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在支吾其词的时候眼神总是闪闪躲躲,现在又被人追杀,整件事一定不单纯。 “没有。”她不想拖他下水。 “你最好说清楚,否则你今晚就离开凤凰酒店。”他语带威胁,知道赫连淳淳一定无处可去。 离开?她有点焦急。离开凤凰酒店,她还能去哪里? “别这样,老板” “我叫林剑希”他讨厌听赫连淳淳这么喊他。 “林先生,我真的没事,那些人只是凑巧看我不顺眼,见我一个人好欺负才会拿我开刀,真的唔”她勉强笑着,只是才一牵动嘴角,不只下巴痛,肚子侧边被踹的地方也跟着痛起来,她随即抱着肚子弯下腰。 “别给我来这一套,用苦肉计也没用,今晚无论如何你都得把话说清楚。”林剑希以为她又要作怪,冷冷地在一旁观看。 “我”好痛!奇怪,肚子怎么会痛成这样?该不是被踹得肠胃移位了吧? “我一直不希望凤凰酒店惹出麻烦,对每一个团员的来历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才准许进团,你若是把麻烦带进酒店,我绝对饶不了你。”他的声音益发冷冽,以为她只是在演戏,想躲过他的盘查。 “我我知道”或许再待在凤凰酒店真的会替胖爷他们惹来麻烦也说不定,那些黑道流氓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她如果不想连累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我 今晚就走。” 林剑希没想到赫连淳淳宁愿走也不愿將事实说出口,可见事态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是什么样的麻烦让他三缄其口,不敢明说? “你想去哪里?那群人显然是针对你而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境况比你想像的还要危险?”按照他的个性,别人的事他难得费心,但面对这个赫连淳淳,他的好奇心就一发不可收拾。 “没关系,反正是我个人的事,我不会连累胖爷他们的”她勇敢地抬头,朝他淡淡一笑,忽地脸色乍变,整个人往地毯倒下。 “喂!赫连!”他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说倒就倒?该不会又想博得同情,蒙混过去吧? 赫连淳淳痛得冷汗直流,双手抱着肚子,全身蜷成虾米状,倒在地毯上**着。 “喂,你”林剑希伸手將她抱起来,不小心碰到他的腰侧,她惨叫出声,样子不像假装。 他心想不对,马上將她平放在沙发上,將她白衬衫下摆从裤腰侧出,掀开一看,猛然倒抽一口气,她的腰侧已红肿一大片,显然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你这个笨蛋!肚子有伤为何不早说?”他焦急地责备道,并马上打电话召来林家的专属医生。 医生未到之前,他將赫连淳淳抱进客房。 动手替她解开衣服,脱下衬衫之后,意外地看见她的胸部缠着一层绷带,他以为她连胸部也受伤了,便要拆开来检查,谁知手才触及她的胸口,她就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呼:“你你想干什么?” “救你。你最好安静点。”林剑希不耐烦地拔开她的手,硬是拆下绷带,但两团美白丰满的**却教他呆愕得不知如何下手。他以为赫连淳淳的女性特征是打女性荷尔蒙打出来的,心里别扭到极点。 “别别看。”她又羞又急地拉回衬衫遮掩,软弱的声调中尽是女性才有的赧然。 男人哪有可能因注射女性荷尔蒙而变得如此秀气?林剑希盯着她娇红的双颊和雪白如脂的肌肤,强烈地怀疑起她的性别,也对自己内心深处的騒动无法释怀。 当医生带了个护士来了之后,他顺理成章地要帮忙,但医生忽然回头对他说:“林少爷,你最好避开,病人是个女的,你不太方便在场吧!” 女的?赫连淳淳? 医生的话让林剑希愣在客房门口,久久无法动弹。 忙了许久,赫连淳淳脑中已糊成一片,任医生与护士帮她治疗,她则累得几度醒来又昏睡过去。 当医生治疗过后,林剑希瞪着那个凹凸有致、且正穿着他睡袍的女性身体,耳中还回荡着医生离去前的叮咛:“幸好没伤到肝胆和卵巢,不过她需要多休息才能下床走路,请务必记得让她吃葯。” 那“卵巢”两个字就像炸弹般在他耳朵里炸开,炸得他像傻子一样盯着她的睡容发呆。 女人! 可不是吗?从一见面他就对她有种怪异的感觉,现在他才明白那种感觉是因为她太过女性化,看多了男扮女装的人妖,他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粗嗓和遮掩不住的男性特征,唯独她拥有纤细的骨架、娟秀的五官和美好的胸部。 天!都是和胖爷哥那些人在一起久了才会混淆他的判断力,否则以他的敏感,又怎会被误导地认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这下子他可栽了个大跟头了,这女人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哩!可笑的是他居然没发觉,想起方才亲眼所见的柔润娇躯,他的心毫无预警地悚动了一下。 第一次,他对自己以外的人莫名地起了想一窥究竟的心。 翻着从她口袋里搜出的一本护照,上头性别栏上正写着“female”女人。 这家伙除了谎称性别之外,其他倒都是真的。他哑然失笑。不!从头到尾,她并没说过她是男人,都是胖爷单方面的认定而已。 赫连淳淳,他会查出她的来历的。 他悄悄地掩上客房的门,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觉得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第四章 她这算不算是走运? 赫连淳淳无聊地坐在明亮的客房中,翻看着服装杂志,听着轻柔的音乐,惬意得像个千金大小姐一样。 说真的,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享受过。 回想起受伤那夜的翌日,她在一张松软白净的大床上醒来,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睡袍,吓得赶紧低头审视睡袍下仅着一件内裤的身体,忐忑地以为身份被拆穿,正不知如何是好,林剑希就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仆人,端着一份丰盛的早餐,放到她面前。 “醒来了?吃点早餐吧!医生说你受了伤,要你多吃些营养的东西。”像往常一样的态度,林剑希并没有戳破她的伪装。 “呃”看来,他并不知情嘛!怎么回事?那是谁帮她换的衣裳? “医生替你做了检查,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我向胖爷说了,你请假三天,所以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他的眼神依然淡漠,言谈中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这里养伤?不不太妥吧?”哪有员工受了伤在老板的家里养伤的?更何况她又不是因公受伤。 “没关系,反正我家除了我奶奶没其他人,我待会儿要到公司去,没人会吵你。” 他说完不待她回应就出门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幢美得像五星级度假饭店的大房子里,一连三天都不再出现。 倒是那个林家老奶奶 想到那个幽默风趣的老人,赫连淳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一回到家听说孙子带回一个客人,就迫不及待的冲上楼来。 “哇!你就是剑希带回来的爱人同志啊?”一头银丝、满脸红润的老奶奶眼中全是稀奇,一副兴匆匆的样子在她床沿转来转去。 “呃?”她当时只能傻眼,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甭怕!我是剑希的奶奶,这孩子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呢!他从小就个性冷僻,对任何人都没兴趣,尤其是女孩子,他连看也懒得看一眼。没想到十八岁时就偷偷给我经营一家人妖酒店,真不像话,我那时候就猜啊,他一定是个怪人,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却偏偏喜欢不男不女的人。唉!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装些什么实在让人摸不透。”奶奶脱口就是一大串话。 赫连淳淳根本不知道如何接口,只能干瞪眼。 “后来我也想通了,那孩子只要能好好的爱一个人就行了,我也不再管对方是男是女,总比老是看他孤单一个人要好多了,你说是不是?” 她的头不自觉地上下摆动。 “不然,老是和其他几个麒麟厮混也混不出名堂,前一阵子我才打算帮他介绍对象哩!男女都有,我將熟人的儿女们全都一网打尽,希望能替剑希物色一个能令他心动的人,结果,我都还没展开行动,他居然就把你带回来了。”***眉眼中全是兴奋。可不是吗?她担心林剑希是个冷血怪胎已经担心了好多年了啊! 赫连淳淳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麒麟?什么男女?天!她觉得大脑已严重缺氧了。 “说真的,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奶奶忽然凑上前,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很仔细地瞧着她。“你看起来又像男的,又像女的,正是他最喜欢的典型,嗯,难怪他会让你留下来过夜,真浪漫!真是,为什么我昨晚偏偏不在?”仿佛错过了精采的镜头,老奶奶一手握拳,拼命捶着另一手的手心。 “奶奶,我不是”她想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叫什么名字?”老奶奶不理她,又热切地问。 “赫连淳淳。” “赫连淳淳?好有个性的名字,我喜欢。你就安心住下来吧!放心,我不想知道你的性别,只要剑希喜欢就好,只要他爱,就算你是人妖我也不在乎。老天爷开眼啦!那孩子开始懂得爱人了,呜”说着说着,老奶奶竟然哭了起来。 这天气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赫连淳淳瞪大了眼,傻眼的时间之长几乎可以破金氏世界纪录。 “哎!瞧瞧我哭个什么劲呢?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剑希要大家都别来吵你,可见他这一次是来真的了。太好了!他有救了!”嘴里还叨念着,老奶奶就已转身走出去,来去之间只留下一堆令人费解的话。 这是她和老奶奶初次见面的情况。 然后,接下来的三天她就像个公主一样被伺候着,林剑希一直没有回来,只有老奶奶会出其不意地造访她,和她东南西北地闲扯。 直到第四天傍晚,林剑希才翩然出现,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讶异她和奶奶在短时间内便相处得如此融洽。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爱人同志呢!”奶奶贼贼地用手肘撞林剑希的胸膛。 “你不介意?”他低头拢着***肩,笑了。 “我就算介意有用吗?你这孩子难得有喜欢的人,我不会这么不开通的。”奶奶横了他一眼。 “哦?是你说的,那就让她暂时住这作好了。”林剑希玩笑似地说着。 “好啊!这家伙挺逗的,我还真喜欢他。”奶奶笑嘻嘻地朝赫连淳淳眨眨眼。 “不行啊!我还得回酒店工作”赫连淳淳被林剑希的决定吓了一跳。 “那种工作有什么好做的?那个死胖子随处找得到的,放心。”奶奶嘟起嘴,对胖爷的工作内容颇有意见。 “但是”这不太妥吧?她要是住下来,不穿帮才怪。 “难道你嫌这里不好?”奶奶瞪大眼。 “不!怎么会呢?这儿好像皇宫一样。”她急急地赞美一番。 “那不就成了?” “林先生”赫连淳淳求救地看着林剑希。 “还叫林先生?多生疏啊!别演戏了,你就叫他的名字吧!我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黏得很紧,不会那么容易掉了。”奶奶笑咪咪地看着赫连淳淳,还把林剑希推向她才开心地下楼。 “你的伤还要好几天才会痊愈,别勉强。”他一点也不受***话影响。 “这会让奶奶继续误会你和我”她的脸颊不自觉地燥热起来。 “你不是个gay吗?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那一类型,我很乐意和你谈一场恋爱看看。”他笑得非常暧昧。 她傻愣愣地看着他挪揄的笑脸,没想到初见面时胡扯的话会被他记得一清二楚。老天!他是以男人对男人的感觉在看她吗? “那些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当真?”被一个帅哥当成男人来爱,对一个女人来说真是个悲哀。 “不,太迟了,我对你开始感到兴趣了。”他凑向前,诡魅地一笑。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眼修眉,她的心跳倏地乱得不像话。 “呃我还有东西在酒店,得去拿”乘机走人吧!再不走,下场就惨了。她已有了危机意识。 看她慌张的模样,更加增添他逗她的乐趣。 “我开车载你去。”想逃了?不,他和她之间还有得玩呢! 这下子,连逃走的机会都涉茫了。她无奈地跟在他身后来到车库。 林剑希走到跑车旁,双手扶在车顶看她慢慢踱来。她身上穿的是他的条纹衬衫和牛仔裤,虽稍嫌宽大,但她穿来居然显得别有风韵,清爽怡人。 她被看得不自在极了,频频低头,以为自己是否穿错了衣服,但刚刚下楼前她还在镜子前照了半天,帅得连破绽都没有,应该没问题的。可是,林剑希那是什么眼神?直勾勾的,活像要剥光她的衣服似的,让她背脊一阵阵轻颤。 车子往兰桂坊前进,一路上,她被自己奇异的心情弄得莫名其妙,常用眼尾瞄着高深莫测的林剑希俊挺的侧脸,想知道他到底对她有何企图。 而原本看着前方的他在感受到赫连淳淳的子之后,马上捕捉到她偷觑的眼光,随即扬起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赫连淳淳的心跳又乱了。妈妈不得了,她这算哪门子毛病?他是很帅没错,但绝不会是个谈恋爱的对象,他太危险了,危险得让人心慌。 林剑希看着她匆忙避开脸,颇觉好笑。一旦知道她是个女人后,他愈发对她的行为与反应感到有趣。 基本上,她并不像他知道的女人那般柔媚多娇,帅气、活泼、开朗是她的最佳写照,称不上美女,但轮廓深而明显,五官各具特色,尤其是她那双灵动的眼睛,调皮而藏不住心事;瘦削的身材和薄短非让人容易误以为她是男人的关键,难怪胖爷会將她当成多琴的替代人,不拘小节的她的确偏男性化,而她,似乎也非常称职地扮演她的角色。 是的,从她和酒店里的人相处得极为融洽看来,她还真适合待在那种地方。不过,林剑希手里已握有她的资料了 赫连淳淳,二十四岁,中日混血儿,十岁时父亲过世,随着母亲由日本旅居香港,十七岁时母亲也因病去世,开始独自一人生活。目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专业摄影师,个人工作室正是位在那幢破旧的霞天大厦二楼。 林剑希托江澄透过电脑查出她的来历,对她孤独一人的背景有点意外,以她的乐观,很难想像她身边并没有任何亲人。 “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江澄实在诧异他会主动调查女人的资料。 “毫无关系。”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就更令人不可思议了,对不相干的人和事从不在意的你会这么热心?”江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只是好奇。” “有意思。剑希,你的心开始动了。” 江澄的话让他受了不小的震撼。会吗?他对赫连淳淳动心了吗? 他承认她是第一个引发他兴趣的人,就像只收藏风景图片的视野忽然多了个人物画像,非常醒目、特别。 “既然你对她这么好奇,顺道再多给你一些她的资料。她目前似乎惹了不小的麻烦,工作室和住处在多日前遭人破坏,又有一大堆人在找她,根据我手下接收到的讯息,这个赫连淳淳可能得罪了日本的某个政要,因为目前在搜索她的几乎都是和日本黑社会关系良好的香港黑道组织。”江澄很大方地多给了这些讯息。 “这么严重?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林剑希的眉差点没纠成一团。 没想到赫连淳淳惹下的还是个“跨国”的大麻烦,她可真天才! 所以让她继续在凤凰酒店这种抛头露面的地方出现实在太危险了,这也是他要她住到他家的主要原因,在他家有祥和会馆的人保护着,比较安全。这件事他已经事先对胖爷提过了。 因此,他们来到凤凰酒店时,胖爷什么也没说,不过,弥漫在三人之间的不寻常气氛赫连淳淳就算再迟钝也嗅得出来。林剑希和胖爷不知道用眼神在传递些什么讯息,只有她接收不到。 她匆忙回到宿舍拿起她的相机才下楼来,见他们还在谈着事情,便走到吧台旁边和多尼闲聊边等林剑希。 一阵騒动引起她的注意,酒店门口突然涌进一些混混,扰乱了整个愉悦的气氛。 许多客人已开始离开,不想和那群存心找碴的人有所冲突。林剑希和胖爷从后台走出来,冷眼观看着这一幕。 “别怕!我们只是在找一个年轻的女人,有人说看见她进了这间酒店,我们找到了自然会走。”一个带头的大声嚷嚷。 赫连淳淳脸色一变,不用猜也知道,这群人的目标是她。那个松冈日本鬼子还真不放过她,可恶! 那群混混低头搜索着每一个年轻人,严重地惊扰了观众们。胖爷气定神闲地从后台踱出来。他是这里名义上的老板,发生任何事多半由他出面,林剑希只是个幕后的掌控者。 “有事需要我效劳的吗?各位。”胖爷堆起淡淡的笑容趋前问道。 “你是这里的老板?”那人不客气地问。 “是的。” “我们要找一个长得瘦瘦的、带相机的女人。” “你的范围太大了,小扮,这种人街上多得是。”胖爷软软地顶回去。 “那可真巧,我的人看见我们要找的人在这里上班。”那人不怀好意地咧嘴笑着。 “哦?大家都知道凤凰酒店的团员全是男人,敢情你的手下视力不太好?”胖爷原本就不是好惹的人物,别看他长得肥嫩,手脚功夫却是大有来头,自凤凰酒店开幕以来,什么世面他没见过,但每一次都被他轻易搞定,黑道中比较上道的家伙都知道少来这里撒野为妙。 “妈的!你在损我?告诉你,我王三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今天要是找不到我要的人,我就拆了你们这个酒店!”江湖人动不动就撂狠话。 “是吗?有本事你倒拆拆看。”胖爷面对这种流氓从不轻饶。 “好家伙!是你说的,大伙给我搜!”王三大喝一声,指示手下们寻人。 赫连淳淳见状,知道她再躲下去酒店就遭殃了,于是一咬牙,打算从吧台后走出来,將这些人引开再说。但她才探出头,一只大手就將她的头压回去,林剑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制止她说:“别动。” “我我得出去帮忙。”她挣开他的大手,担心得直跺脚。 “交给胖爷吧,他罩得住的。”林剑希微微一笑。要不是他存心撇清祥和会馆和凤凰酒店的关系,这酒店早就列入会馆的保护范围,有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前来挑衅?正因为这里是他背着会馆长老们私下开的,他就得独自负责这里的安全,虽然不方便出面,但他一样能借着胖爷和瘦哥的手將这批人打发掉。 “但是”她依然焦急不已,额上冒出冷汗。 “你干嘛这么紧张?”林剑希凑近她,心知肚明她正是那伙人要找的对象。 “没有啊!只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她极力掩饰。 “别紧张,这只是小case。”他沉稳地说。 “可是那些人全是混混哪!要是一言不合和胖爷对打起来”她话未说完,从后台就涌出一群正准备登台的人妖,个个娇冶美艳,风情万种地將那些混混团团包围住。 “这就是我的舞群,让他们来伺候各位吧!”胖爷说着退出,双手一挥,人高马大的“美女”们就一对地將王三那些人缠上了。 “喂喂喂”王三心慌地叫着,忽地声音消失在人群之中。一把枪正抵着他的背脊,吓得他声音卡在喉咙里,喀喀抽搐。 然后,好几声闷哼传出,人妖们送他们一人一个饱拳,一个个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就躺下了。 胖爷回头朝林剑希一颔首,林剑希会意地点点头,拉起赫连淳淳的手臂,道:“陪我去兜个风吧。” “这时候还有什么鬼心情兜风?”她愕然地低喊。酒店正在混乱之中,林剑希还真放得下心! “已经没事了,走吧。” 由不得她反对,他拉着她就往大门走出去,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投入星光灿烂地香港夜色之中。 “林先生,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赫连淳淳被林剑希强带到太平山上赏夜景,心思却留在凤凰酒店里,牵挂不已。所有的事都因她而起,她还真是个祸害。 “不会有事的,胖爷的拳法一流,瘦哥的刀法则堪称无敌,有他们在,那些人不敢造次的。”他斜靠在车旁安慰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白色针织v字领衫把他衬得潇洒而迷人。 “拳法?刀法?你说的是那个胖子和瘦子。”不会?那两个中年人怎么看都不怎么“强。” “嗯,十年前他们两人救过我,將我从二十几个流氓手里救出来,还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这样的强者,你还需要替他们担心吗?”他扬起眉,有点奇怪自己为何会对她提起这件连其他麒麟都不知道的旧事。 “真让人难以置信!”她觉得像天方夜谭。 “人很容易被外表迷惑眼睛,你说是吗?”他意有所指。 “呃是啊!”咦?他的口气好像在挪揄她。 “过来。”他忽然朝离他两大步距离的她下令。 赫连淳淳有点诧异,警戒地看着他。“要要做什么?” “让我仔细看看你。”为什么他会独独对她感兴趣?是因为她女扮男装,还是她的特殊魅力?林剑希也很想弄清楚。 三天来,他脑子里尽是她生动的表情,虽然公事很忙,但一想到她就在他家里,那种拥有某种事物的满足感居然悄悄兜进心头,怎么样都阻止不了。 到底他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对她另眼相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一样啊!”她才正想保持距离,林剑希就一个跨步走近她,將她揽进怀里,惊得她花容失色。 “你长得太秀气了,难道都没有人把你当成女人?”他的气息就在她额前吹拂着。 “女人?怎怎么可能?哈哈!我可是个道地的男林先生!”她倒抽一口气地盯着他贴上来的唇。他想干什么? “你可以喊我的名字,就像我叫你淳淳。”他的嘴在她眼睛前不到五公分处笑开,露出洁白如瓷的牙齿。 “我我们这样不太好吧?两个男人抱抱在一起太太”太没道理了!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不是对人一向没什么兴趣的吗?那抱在她腰后的那只手与近在咫尺的笑脸又代表什么意思? “那又如何?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是男是女。”林剑希端详着她不住颤动的睫毛和震惊的瞳孔,轻笑着。 “什么?”他在说什么啊?老天爷! “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兴趣的人,我很想知道我迷上你哪一点。”他说着將嘴覆在赫连淳淳微张的唇上,故意地、带点恶作剧地挑逗着她薄如脆冰的意志力。 他不会是个隐性的gay吧?她头昏脑胀之际,脑里只容得下这个疑问。他的唇冰冷却柔软,不可思议地融合了冷酷与热情,那极湿滑的触感在她的唇上流连,然后轻轻挑开她的嘴,探进舌尖撩拔着她的,几乎要在她的体内点起一团火,焚烧她 不对、不对!这种亲昵的吻法太诡异了!这应该是属于男人与女人的接吻,而不是两个男人! 她用力推开他,双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奇大,全身犹然处在虚软战栗之中。 “怎么了?”林剑希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同样澎湃如潮。她的唇如珍蜜,和他想像的一模一样。 “我我并没有答应要当你的同志!”看到他促狭的表情,她的火气慢慢上扬,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是吗?我倒觉得你并不讨厌我。”他笑。 “你以你的条件要找女人到处多得是,为什么你要来捉弄我这个男人?”她怒瞪着他,男人两个字说得非常心虚。 “我没有半点捉弄你的意图,我这个人从来就懒得按照世俗的规则来玩游戏,谈恋爱的对象也一样,只要我喜欢,不管男女我都能接受。”他语出惊人。 “啊?你的意思是只要你看得顺眼,就算你不是个同性恋者,你也不排斥男人?”超级怪胎!没有原则! “是啊,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莫名其妙地吸引着我。”他说得极认真。 “我吸引着你?”她怪叫。不会吧?她这身男人的装扮哪能吸引得了他?难不成在女人堆里她算次级品,而在男人圈中她反而是个顶尖货色?老天爷! “我从来没看过像你这样的人,很中性。”他又向前跨了一步。性别不明,忽男忽女,兼具阴阳气质,暧昧中自然营造出独特的风格。 是的,这种神秘正好攫住他的心思。 “别别开我玩笑了!”中性?说难听点不就是不男不女?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的眼神变沉,似笑非笑的脸庞情绪难辨。 “可不是吗?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吸引的?或者你是个双性恋者,不过我对你可没太大的兴趣。”她很清楚地表明了立场。 轻抬起她的下巴。“我虽然没吻过任何人,但我对自己的技巧还颇为自豪,你方才似乎还挺满意的,要不要再试一次?”说着,也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再度封住她的小嘴。 这一次还真的是来势汹汹。火辣辣的麻酥从脚底直往她的脑门窜升,他的吻极具挑逗性,活像个爱情老手般在她有唇舌间撒下魔法,把她最后一丝的理智也吻得不知所踪。 她背后抵着跑车,整个人被吻得四肢无力,什么男男女女的区别和同性、异性恋的坚持早已不翼而飞,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她就兵败如山倒,生嫩得毫无招架之力,全身软绵绵地任人宰割,沉溺在这个纯感官的欢愉之中,醒不过来。 林剑希以前总觉得接吻是件会传染疾病的行为,他还认为此生他根本不会吃这种愚蠢的事,然而,在认识赫连淳淳的这段日子里,他却愈来愈想接触她、品尝她,尤其在得知她是女扮男装的俏佳人时,对她真面目的好奇日益强烈。他想探究她、挖掘她,想进一步了解她,甚至想和她上床 委实没道理得可怕!就算中蛊也不会这么疯狂,赫连淳淳好像是老天派来诱惑他的,轻易瓦解他的冷漠与自恋。 他的唇不知不觉进占她纤细的颈项,从耳垂一直到颈项,埋首在他藏也藏不住的体香之中。 这是纯女性的气味,纯净而幽香。 赫连淳淳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切如同梦幻,她的思维还在销魂的云端游荡,怎么也踩不到地面,轻飘飘的 一阵行动电话的低频声忽然响起,林剑希乍然抬头,盯着眼眸迷濛、红唇欲滴的她, 硬是压下勃发的欲念,又轻啄一下她的**,才放开她,弯腰探进车内接起电话。 “木麒麟。”这是祥和会馆的麒麟们与他联络的话机,他通常会先自报名号。 “剑希,我是滕峻。”麒麟王温和悦耳的男中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有事吗?”滕峻回香港了?坏了!这家伙一回来准没好事。 “我给你带个礼物来了。”滕峻的声音听起来别有玄机。 “什么礼物?”他带来的礼物一定没好货。 “我已经把礼物送到你家,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滕峻轻笑着。 “我家?”他眉锋聚拢。 “是的,想知道答案就回去瞧瞧。” 会是什么东西呢?说真的,他很好奇。 币上电话,他走出车外,赫连淳淳正双手环抱自己,皱着脸想心事,他看了不禁好笑,道:“我们回去吧。” “去哪里?我还得回酒店确定胖爷他们有没有事”她实在不敢再跟着他,天晓得他会不会再用“男色”迷惑她? “从今天起你住到我家,不用去酒店上班了。”他將她推进车内。 “为什么?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她不懂。 “因为我要你当我的情人。”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明。 “情情人?”她吓坏了。他说真的假的? “没错。” “那怎么可以?”他以为她是男的,一旦他发现她根本是个女人,岂不糗大了? “为什么不可以?别告诉我你对我没感觉,刚才的吻你已经泄漏太多情绪了。”他得意地笑着。 有那么明显吗?她到底犯的是哪种桃花啊? “我已经和胖爷说过了,他不会说什么的。”他又补充道。 这下子她还有脸回酒店吗?他们一定都以为她是林剑希的“爱人同志”了。这也算是飞上枝头成“凤凰?”讽刺啊! 她从没想过会卡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过分!林剑希凭什么一句话就要她当他的情人?她才不会乖乖就范呢! 有惦喜欢他是一回事,可是她才不愿以男人的身份被他看上,她希望他看见真实的她。用对女人的态度来面对她,那才是她想要的。 算了,找机会再离开吧!在她尚未解决和松冈正贺的事之前,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爱情这玩意儿瞎缠,更没空陪林剑希胡搞。 他想尝尝同性恋爱的滋味,她可不! 看来,她必须早点离开凤凰酒店和林剑希这些人,因为,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第五章 “剑希!” 一道纤柔的人影在赫连淳淳和林剑希甫回到林家,走入客厅时便直扑进林剑希的怀中。 “文绫?”林剑希惊愕之余,马上认出怀里的美女的身份。 “好想你哦!”新加坡李氏集团总裁的独生爱女李文绫正以她纯女性的柔软声调倾诉着对林剑希多年来的思念与爱幕。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剑希着实没想到这个他唯一正眼看过的女人会突然现身。 “滕峻带我来的。”李文绫仰起天使般灿烂的笑容看他。 “滕峻?”林剑希搞清楚所谓的“礼物”指的是什么了。但,文绫几时和滕峻那小子认识的?奇怪! “是啊!”李文绫往客厅一指。 林剑希一抬眼就见到了丁翊他们以及滕峻全都到齐了。 “你们这么晚了还来?”他有点意外会在家里看到这群死党。 “替你送‘礼物’来的。”方腾懒懒地笑着。 “谢了。”他轻轻推开李文绫,走到沙发帝,瞪着大家。“还真是让人意外的礼物。” “这次去东南亚洽商,行经新加坡时碰巧遇上李氏集团的五十周年庆祝酒会,因而礼貌性地拜访李总裁,没想到一聊之下才发现李氏集团与林氏地产的交情颇深”滕峻狭长精烁的长眼正蕴含着某种诡计。 “好个‘碰巧’!”林剑希自从看了方腾被滕峻整得七窍生烟之后,就非常留心滕峻的一举一动,对他毫无道理的“好心”与“鸡婆”总会心生警觉。 “剑希和文绫从小就认识了,难得文绫到香港,就暂时住在你家吧!”丁翊笑着说。 “是啊!文绫好久没来了,没想到才几年不见,就变得这么漂亮了。我已经叫王嫂將另一间客房整理好了,她在香港的这十天就住这里了。”林老夫人生性喜欢热闹,一看见昔日好友的孙女前来,早就欣喜不已,忙进忙出准备招待娇客了。 “十天?”林剑希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了李文绫一眼,她正含情脉脉地回望他,美丽无邪的脸蛋柔得几乎可以掐得出水。 “是啊,我爸爸答应让我留在香港十天,等他到香港办事时再一起回新加坡。”李文绫盼这一天已盼了两年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们久别重逢,正好可以利用这十天好好聚聚。”丁翊比林剑希还要热切。 江澄没吭声,只是一直子着从一进门就被忽略在门边的那个纤瘦的影子。想必她就是让林剑希破例的赫连淳淳了。男装打扮,乍看之下分不清性别,不过仔细端详就不难发现她独特的中性魅力。比外貌,她绝对不是李文绫的对手;比气质,她更不及富豪千金从小就培养的温婉高贵,但是,她的独立与洒脱却是在李文绫身上永远找不到的。 她的确特别。 林剑希很快便注意到江澄的视线,他回头盯着赫连淳淳,突然被她孤独的身影刺痛了一下,于是朝她招招手,说:“赫连,你过来。” 赫连淳淳其实一进门就被里头的俊男美女给弄花了眼。她拍过不少男女模特儿,但从未见过像屋子里这般出色亮眼的男女,他们真是上帝创造的级品! 相形之下,她就像个不同等级的平凡观众,只适合待在远远的地方欣赏这群绝色。 林剑希的呼唤把她从发愣中喊醒,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先回房间去好了”这时候要是走进客厅,她肯定会被他们身上发出的金光射出满身窟窿。 “过来,我介绍你和大家认识。”林剑希的声音虽轻,但口气不容辨驳。 她迟疑了半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玄关,来到客厅,霎时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剑希,他是谁?”李文绫很想知道这个长得俊俏的小子是什么身份。 “她是我的情人。”林剑希语出惊人,话一出口,除了奶奶之外,所有的人都呆掉了。 武步云赶紧用手接住下巴,免得掉落。 “你的情人?他他是个男的啊!”李文绫震惊地睁大一双明眸,第一个不能接受这件荒唐的事。她从小就爱上林剑希,谁知好不容易盼到论及婚嫁的适当时机,他却表态他是个同性恋,天!她不要! “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的?”武步云想起前些日子他才表明对男人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怎么才一转眼就转性了? “剑希,别闹了。”丁翊以为他在说笑。 方腾则瘫在沙发上,难以想象。 只有江澄有心理准备,况且他知道赫连淳淳的真正性别,所以没受到惊吓。 至于滕峻,他威凛的眼神一敛,敏锐地扫了赫连淳淳一眼,便沉声道:“别太荒唐,祥和会馆的麒麟们还没有人娶个男人进门。” “那又如何?”林剑希和滕峻杠上了。 “不如何,若你坏了规矩,我可以將你从五行麒麟中除名。”滕峻冷冷地道。 “不会吧?”武步云被他的义正辞严吓住了。除名可不是小事,那还得经过长老们开会决定。 “事情没那么严重,剑希、滕峻,你们别这样”丁翊非常不愿见到大家闹得这么僵。 “我是认真的。”滕峻一脸酷样,不像说笑。 “我也是。”林剑希丝毫不让步,他甚至不打算拆穿赫连淳淳的真实身份,他存心要气气滕峻。 “怎么了?火葯味这么浓,是不是茶水不够?瞧大家虚火这么旺,每个人头顶直冒烟。王嫂,快点拿茶水来救火!”奶奶适时地打圆场,一句话又差点把大家逗笑了。 “剑希,你不是当真的,对不对?你怎么可以喜欢他呢?若说你的对象是个比我更好的女人我也认了,可是他”李文绫白细的手指直指赫连淳淳的鼻尖,气得发抖。 “为什么不可以?”林剑希温和地笑着。 “你那你当我是什么?我以为”从小对别人都不太理会的林剑希独独只和她聊天嬉戏,两个年龄相差两岁的小孩子在长辈们的眼中早已是公认的一对,她也抱持着成为他新娘的梦想,一心一意等着他。可是,才两年不见,他就变心了!包可恶的是,害他变心的居然是个男的!这口气教她怎么忍得下? “等等一下,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我只是”赫连淳淳平白受了一堆不谅解的眼光,心里头着急万分,连忙找个空档插嘴解释。 “不用害羞,事实就是事实。”林剑希用眼神制止她说下去。 “你这个臭男人不要和我说话!”李文绫则气恼的朝赫连淳淳大喊。 臭男人?被人用这个词骂还真新鲜!赫连淳淳在这时候竟觉得好想笑。 “你叫什么名字?”方腾盯着她强忍住笑意的嘴角问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呃?赫连,我叫赫连淳淳。”她朝大家点点头。 “赫连淳淳?这算哪一国的名字?”武步云搔搔后脑。 “中国。赫连是中国古代外族的姓氏。”江澄替她说明。 “哦。”对没研究又不懂的事,武步云通常不会自揭疮疤。 “你住香港?”丁翊也感到好奇,林剑希是看上这小子哪一点? “是的。”回答着问题的同时,她眼尾瞄到一双冷冷的眼睛正细细地打量着她,那两道慑人的目光,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个叫滕峻的男人所发出来的。说实在的,他有六个男人中最年轻的脸孔,却有着最深沉与老成的气势,英俊非凡,但又令人毛骨悚然。 “你和剑希怎么认识的?”方腾比较好奇他们的相识经过。 “我们”这要如何开口? “现在问这些都重要了,只要大家记得她是我的情人就行了。”林剑希伸手將她拢进身旁。 “李氏集团和祥和会馆之间的往来一向密切,他们的经济势力很适合成为我们在东南亚的据点,因此,与李氏集团合睬个必要的过程,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们这位势力雄厚的盟友,也先做好要成为李家女婿的准备。”滕峻一口气將他的计划说明,其中命令的口气毫无转圜的余地。 “我就知道你送礼物来没安好心。但是,恐怕要教你失望了。”林剑希冷笑一声,忽地从腰间取下一个飘着淡淡檀香的麒麟坠子,一把套进赫连淳淳的脖子。“这个木麒麟信物,我给她给定了。” 李文绫眼看着那个她奢望了好久的檀木化石麒麟坠饰竟给了一个男人,气得直跺脚,哭着跑回房去了。 赫连淳淳搞不清楚怎一回事,低头看着那个晶润的麒麟形图案坠子,茫然不知所措。 “很好,你故意和我作对,到时候别怪我动用麒麟王的权力,撒除你木麒麟的职务。”滕峻一甩长袍下摆,寒着脸走出客厅,行经赫连淳淳时,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道:“小子,敢得罪祥和会馆,算你有种!”说完便走了出去。 祥和会馆!赫连淳淳早已听过这个雄霸香港的组织,由五行麒麟领导的五大家族共同组成,是香港政商各界的龙头老大,左右着香港,甚至整个东南亚的经济动脉。 她居然胡里胡涂地得罪这个组织,而且还大胆地与五行麒麟之中的木麒麟牵扯在一起? 妈妈不得了!她已经觉得乌云罩顶上,前途一片黑暗了。 林剑希则冷凝着脸目送其他麒麟们一一离去,眉心蹙紧,为方才滕峻的话暗气横生。 几时开始,他的交友状况也要被麒麟王干涉了? 滕峻这家伙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一整个晚上恶梦连连,睡得极不安稳,赫连淳淳醒来后觉得像是被操了一夜,累得下不了床。 要不是她的心脏还算强劲,早晚被这连日来的事件摧残得不成人形。 又是被黑道追杀,又是被祥和会馆警告,她何德何能,引得黑白两道同时对她下战书? 从头想来,都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手痒拍了松冈正贺的照片,她又怎会落得像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真是楣到了极点! 看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她眼睛一亮,心想,这不啻是个离开的好时机! 在事情尚未一团混乱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脚底抹油,一走了之。那日回工作室拿出的证件里头有着身份证与护照,必要时她可以离开香港,远走他乡,只要有爸爸这台相机,她就饿不死。愈想愈有道理,她马上跳下床,飞快地穿上衬衫和牛仔裤,背起相 机,蹑手蹑脚地开门下楼。整幢房子的人一定都在睡梦之中,只要不惊动守卫,她应该能安然走出大门。 “淳淳,你要上哪儿去啊?”***声音忽地响起。 她乍然回头,看见一身晨间运动打扮的奶奶就站在她身后。 “奶奶!”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她小心地喘着气。 “真难得,现在的年轻人多半睡到日上三竿,你却能这么早起,真是好习惯。怎么?要和我一起去运动吗?”奶奶笑咪咪地问着。 “运动?哦,好啊!”遁逃不成,只好再找机会。 “我每天都会到庭院打太极拳,你也来试试。”奶奶拉起赫连淳淳的手,硬是將她拉到屋外的草地上。 “这太极拳我不会,奶奶,不如我帮你拍照好了。”她突然想起胸前的相机,兴奋起来。 “好哇!要不要我摆些什么性感的姿势?”奶奶搔首弄姿摆了个令人发噱的撩人姿态。 “随便,你也可以当我不在场,自在地打太极拳。”她笑不可抑,压根儿忘了要逃走的事了。 “好,那我就打一套正统的太极拳法给你瞧瞧。”说着,奶奶就正经地摆好架式。 赫连淳淳等天色再亮些,第一道阳光出现后,以镜头抓住奶奶每一个传神的动作,专注地按下快门。 同时,在二楼的另一个阳台上,林剑希早已站在那里望着这一老一少。几乎一夜未眠的他早在赫连淳淳推开房门就醒来了,从屋里听见庭院传来的声音,便走到阳台上,不由得被赫连淳淳的清朗笑声与笑容锁住目光。他知道他喜欢她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是个率真可爱的女人,心性自然流露,不矫饰也不隐藏,这是她最大的引人之处。 滕峻别想左右他的感情,若以为上次作弄方腾的那一套还可以原封不动地应用在他身上就大错特错了,门都没有!滕峻别想他照着他的话要李文绫,这一次,他对赫连淳淳会坚持到底,就算与滕峻和整个祥和会馆翻脸也在所不惜。 他难得才遇上这么一个真正吸引他的女人啊! 过了个把钟头,赫连淳淳在庭院和奶奶又聊了许久才回到房里,一进门她才想起自己的逃走计划被忘得一干二净,不禁拍着额头,暗骂自己笨。 相机中的胶卷已经拍完,她小心地打开盖子,拿出卷好的胶卷,握在手里,决定挺而走险,洗出一份寄给松冈正贺,再寄一些给日本各大媒体,她要让逼得她走投无路的日本老鬼栽进地狱里去。將胶卷放进口袋,她一转身就看见林剑希站在虚掩的门边看她,下意识伸手进口袋按住那卷胶卷。 “你要去哪里?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他走进门,將门关上。 “这这是刚才帮奶奶拍的照片,我正想拿出去洗。”这个说法应该不会让他起疑。 “那还没帮奶奶拍照之前,你打算上哪儿去?”他俊逸的脸上净是洞悉一切的表情。 “呃?我”怎么一大早醒来的不只她一个人?他是什么时候就盯住她的? “你想走?”挑高的剑眉,意味着他的不悦。 “林剑希,既然你都知道我惹了一身的麻烦,为什么还要蹚进来搅和呢?”她叹了一口气。 “我想保护你。” “我的麻烦只会牵累你,瞧,昨晚已经有人警告我了,我没想到我有这个荣幸亲眼看见祥和会馆的五行麒麟,还引起你们的内哄。”她苦笑。 “你怕了?” “应该说我累了,我只想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没力气再斗下去。我很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帮助,只是,别再说那些为难我的话了,昨天那位李小姐才是适合当你情人的人,至于我,该回到属于我的生活空间去了。”她从颈子上拿下昨天被他套住的那条木麒麟坠子,递给他。 “这是五行麒麟送给对象的信物,只能给,不能收回。”他没有接手。 “那你给错了人,它不该是我的。”这个信物太沉重,她戴不起。 他定住不动,平常梳理得整齐的黑发恣意地垂覆在额际,让他的贵族气质增添几分狂野的魅力。 足足盯着她看了三分钟,他才缓缓开口道:“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觉,别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或是作弄你,才对你说要你当我情人的这句话。老实说,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的我在我母亲过世时就纺不再对任何人动情,这样就不怕会再受伤,久了之后,我的心不曾为谁打开过,因为在我心中,唯我独尊的世界就是个最安全的世界,没有人介入,就没有负担。但是,上帝给了我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心,走进我的世界,你未经允许地闯入我的心中,改变了我的想法,让我无法忽视你的存在,你说,此时此刻我还会轻易放了你吗?”他边说着边慢慢地走近她,呢喃般的低语像是告白,直到把她圈在双臂与墙之间,动弹不得。 一股酸涩涌上双眼,她听着他剖析他的感情与心结,被他孤独的声音与灵魂感动得红了眼眶。他是如此寂寞,如此脆弱,所有表象之外的冷淡只是在防卫自我,所有的无情只为守护着一颗易碎的心。 这个男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恐惧。 “你在为我伤感吗?”他低头审视的眼睛,想从她的灵魂之窗透视她的内心。 “我不知道,我只是能够体会你说的这种心情”强撑着不使泪滑落的努力终告失败,自从父母死后,隐藏在她心底深处的悲伤再度被挑起,压抑已久的泪水决了堤,漫向全身。 “别哭。”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已完全不像个男人了吗?那不可能出现在男人脸上, 甚至可以哭倒长城的女人之泪,是收服男人心的最佳利器。 “我我停不住”她抽噎地啜泣,双手掩面。长久以来伪装的独立与坚强被另一颗频率相同的心瓦解了。 他动容地扳开她的双手,捧着她的脸庞,以唇拂去她成串的泪珠,嘴里吐出许多安慰的细语,直到她渐渐安静下来,他的唇也顺理成章地覆上她的两片**。 单纯的吻从最初的互相慰籍逐渐转为火热的焚烧,他的手移向她的背,將她纤细的身体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扶着她的后脑,激烈地狂吻着她的口舌,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彭荡。那专属于情人的空间中,他们分享着彼此的心跳与脉博,毫不保留地接纳对方。 她的手不知不觉地绕到他的腰后扣住,心海一片沸腾,全身无力地密合在他身上,任凭仅存的理智被难以抗拒的狂吻一步步吞噬 “剑希!你在吗?奶奶说吃早饭”四处找不到林剑希的李文绫以为他在赫连淳淳房里,没敲门就冲进来,喊到一半的声音因见到拥吻相叠的身影嘎然而止。两个男人接吻,还吻得激情四溢真恶心!她震惊得张大双眸,僵在原地。 赫连淳淳悚然一惊,马上推开林剑希,尴尬地转过头,不敢看他。 林剑希一手撑在墙上,喘息粗重不稳,不情愿地回头道:“下次请记得先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你们变态!”李文绫怒斥一声,转头奔出房间。 赫连淳淳也被自己的投入吓了一跳,她差点忘了她此刻是男人的身份,还忘情地抱住林剑希真是太丢脸了!林剑希眼里看见的是个男人,老天!但她却是以女性的心态去接受他的吻,这全都乱了。 “在想什么?”林剑希低头轻问。 “我在想,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在吻一个男人?”是的,若他喜欢的是男人的她,一旦她恢复成女人,他不就会被吓得鸣金退兵? “非常正常的心态。”他露齿微笑。 “什么正常的心态?” “就是说,吻着吻着,就会想和你上床。”爬梳着墨亮的发丝,他暧昧地向她眨眨眼。 “这这还叫正常?”她脱口惊呼。他要是真的带她上床,一切就穿帮了! “难道不是?你们同性恋者接吻时难道不会产生进一步的欲望?”他故意挖苦她,还特别强调“同性恋”三个字。 “这”这我哪会知道!她在心里回答。 “还是你还没有经验?”愈问愈限制级了。 “咳!懊该吃饭了。”再不换个话题,她脸部的血管一定会破裂。 林剑希看她俏脸涨得通红,决定放她一马,转身走出房间,笑说:“的确该吃饭了,没想到嘴部运动还满消耗体力的。” 轰!潮红未退,她的血压又因他的挪揄马上升高。 林剑希果然是个危险的人物,和他在一起不仅心脏要强,连血压也要稳定,否则生命难保。呜呼! 第六章 李文绫自从亲眼目绪林剑希与赫连淳淳在房里亲热之后,心里的嫉妒就被激发出来了。 原以为男人与男人间不会发生什么事,谁知一看之下才明白其火热并不输一般的正常情侣,这下子她不得不收起蔑视的心态,打算將赫连淳淳归类为情敌,想办法击败他。 有什么办法能拆散他们呢? 想了许久,她因***一句戏言而有了主意。 “剑希为什么会喜欢淳淳我是不知道原因,不过两个男人之间要瓦解他们的方法不是有很多吗?比如说,想办法让其中一个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她可以诱惑赫连淳淳,让他为她神魂颠倒,如此一来,不就可以赢回剑希的心了吗? 打定主意之后,她便开始留意赫连淳淳的行动。 这日,林剑希去公司上班,赫连淳淳似乎想要出门,在大门附近走来走去,李文绫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和颜悦色地问:“你想出门吗?” 赫连淳淳没想到恨她入骨的李大小姐会主动与她攀谈,有些错愕地点点头“是的。” “我陪你去吧!”出了林家大门,正好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你陪我去?”真是意外。 “嗯,我也想出去走走,来香港有好几天了,都没机会上街,想乘机与你一同出门,可以吗?”翦水秋眸温柔地眨着,漂亮的唇漾起一朵迷人的微笑,李文绫开始了她的美人计。 “好。”原来这才叫女人!和李文绫一比,她还真的像煞了男人。 李文绫暗暗窃喜,向管家借了一部车,两人就这么上路了。 赫连淳淳原本想將胶卷洗出来,但多了个跟屁虫,她的计划也不得不变更。手握方向盘,她正不知该將李文绫带到哪里去,李文绫已倾过身靠着她的肩膀。 “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而不喜欢女人呢?”十足爱娇的声调,她有把握將这家伙迷得团团转。 赫连淳淳的手差点打滑,匪夷所思地瞥了李文绫一眼,搞不懂她在玩什么把戏。 “你”“为什么你年轻轻轻地就不再对女人有兴趣?异性相吸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偏偏你要反其道而行。”李文绫的脸凑近,手肘搭在她肩上,一副交情很深的熟稔模样。 “我并没有做什么违背常理的事。”赫连淳淳定了定神,直视前方。 “但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啊!”李文绫身上的低圆领小衫因她的前倾而露出半团性感的**。 “这很正常嘛。”她是女人,不爱男人,难道还爱女人?赫连淳淳一想到此,忽然有些明白李文绫的企图了,敢情她想“钓”她?唔!这可好玩了。 “什么正常?我看你是个心智发育不完全的男人,全世界有这么多的女人你不玩,偏要去找个男人,你说,你是哪条神经打结了?”李文绫又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大概是视神经吧!”她开玩笑地说。 “你还有心情和我说笑?目前最流行的爱滋病难道你不怕吗?还拼命加入这个高危险群去赴死!”李文绫以医学为出发点。 “李小姐,我们好像是出来逛街的吧!”赫连淳淳觉得耳膜有点受不了她的聒噪了。 “呃?逛街难道就不能聊事?”李文绫瞪大眼睛。在新加坡,有多少男人排队等着和她约会,这个蠢小子身在福中还不知福! “那能不能换个话题?”赫连淳淳歉然一笑。 李文绫生气地坐正,心想,用说的说不通,那只好以行动来解决了。 “好,既然你不敢谈,那咱们去吃饭好了,我请客。”她嫣然一笑,客气得吓人。 “这么早”才不过十一点,早餐还在胃里尚未消化哩。 “我饿了嘛!” 撒娇是女人的利器,不过,用在同样是女人身上可能就是个败举了。 赫连淳淳忽地浑身冒出疙瘩,抖都抖不掉。 “好好好!”和这个女人出门实在是个错误。 她们在李文绫的坚持下来到有名的半岛酒店,点了一些精致高“贵”的餐点,贵得赫连淳淳只敢吞口水,一点食欲也没有。 “吃啊!凡么呆?”李文绫的眉头皱也不皱一下。 “我不饿,谢谢。”这一餐的费用足够她生活一星期。 “那陪我喝杯酒吧?”李文绫端起红葡萄酒。 “好。”的确该喝点酒压压惊,陪这种千金大小姐出门实在累人。 “祝什么呢?祝我们都找到我们的幸福”李文绫不怀好意地笑着。 “都好。”赫连淳淳喝了一口,香醇扑鼻的酒气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李文绫趁她喝酒时,故意將红酒洒在自己雪白的长裙上,才故作惊骇道:“哎呀!我的裙子” “怎么了?”赫连淳淳连忙起身,移到她身边问道。 “这样教我怎么走出去嘛?讨厌啦!”李文绫娇嚷着,咬着红唇,烦乱地拉扯着长发。 “这”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换作是她的话,她会当作没事地走出去。 “去订个房间让我梳洗,再到名店街随便帮我买件衣服,拜托!”李文绫央求地说。 “好好吧。”赫连淳淳总觉得事情干嘛弄得这么复杂,上车回家换不就行了? 她拿着李文绫的信用卡去订了一间房,再到名店街帮她买了一件洋装,才扶着她到楼上的房间梳洗。 “你不能走哦!我一个人在这里会怕。”李文绫进浴室前这么哀求着。 “我会等你的。”虽然她实在不懂大白天有什么好怕的。 半晌,李文绫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就走出浴室,婀娜的身材在浴巾下若隐若现,白玉般的手足,吹弹可破的肌肤,非常养眼。 “你怎么不穿上新衣服?”赫连淳淳坐在床沿,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背好痒,你帮我抓抓。”她风情万种地走到她面前,一转身,浴巾霍地落地,全裸的美背尽入赫连淳淳的眼帘。 哇!皮肤真嫩,她是怎么保养的?这是赫连淳淳的第一个反应,不过,接下来她又想到,李文绫干嘛要在她面前脱光光? “快点啊!”李文绫以为赫连淳淳发傻是迷眩于她的美背,嘴角不禁勾起得意的笑。 “抓哪里?”赫连淳淳问道。 “随便你。”李文绫轻笑,慢慢转过身,偎进她的怀里。“或者,你想碰我的正面” “喂喂喂!你干什么?”赫连淳淳差点昏厥过去。这女人摆明了在se诱她,真是太可笑了。 “你不喜欢我吗?”李文绫的双臂已搭上她的肩膀,浑圆的胸正慢慢抵向她。 “还好!你是个女人,怎么可以随便在男男人面前脱衣服?”她撑着身子往后挪,忙不迭地想躲开黏上来的这位超级奶油冰淇淋。 “因为我想救赎你沉沦的心灵,让你再次明了女性的真魅力。”她跨上了床,不断向赫连淳淳逼近。 “饶了我吧!你不是爱林剑希吗?干嘛要这样对我?”这种艳福实在让人消受不起。 “我一看见你之后,就想和你上床了。”李文绫整个人已靠过来,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直窜赫连淳淳的脑门。 “别闹了,李小姐。”这玩笑开得太大了,赫连淳淳脸色一沉,好气又好笑。要是李文绫知道她是个女人的话,恐怕会为今天的举动羞怒得自杀。 “你不想要我吗?”她的头埋进赫连淳淳的胸口。 “不想!我对女人不仅没兴趣,还过敏,所以请你自重。”赫连淳淳一把推开她。啧,同样是女人,胸部的大小怎么会差这么多?她抽空偷瞄一眼,暗自泄气。 李文绫恼羞成怒,气得拿起枕头就往赫连淳淳脸上砸去,大吼:“你以为你是谁?本小姐要献身你还敢拒绝?你这个瞎了眼的男人!不识货!” 我要是识货才真的有毛病哩!赫连淳淳哑然失笑,没料到好好的一天会搞成这个德行。 李文绫一气之下,念头一转,突然眼露凶光,拿起床边的电话,拨了林剑希的行动电话,一接通就朝话筒大哭“剑希!快来啊!赫连淳淳想非礼我救命啊!”“什么?”林剑希在电话那头瞪大了眼。 “快来啊!他把我带到半岛酒店,还撕破我的衣服呜”哭得声泪俱下,李文绫整人的招数还真不少。 赫连淳淳无力地瘫在床上,看着李文绫对着话筒又哭又叫地演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女人应该去当女演员,她的演技绝佳奥斯卡金像奖非她莫属。 求救完毕,最佳女主角挂上电话,转过身面对赫连淳淳,挑衅地扬起下巴。 “我会让你离开剑希,他是我一个人的,你永远别想得到他。”李文绫拿起浴巾围上,阴阴地笑着。 “搞了半天,你只是想整我?”赫连淳淳恍然大悟地笑出声。 “你还笑?等俨然来,你就惨了!”她恶狠狠地瞪着她。 “是吗?”从床上跳下来,赫连淳淳整理一下仪容,爬梳着两鬓的短发,笑得性感迷人。“我倒想看看会有多惨。”她走到李文绫面前,低头看着比她矮半个头的小女人,伸手轻点一下她的额头。 李文绫被她的点得有点失了神,怎么方才一瞬间,她居然觉得赫连淳淳满满帅的,没来由的教她怦然心动。见鬼了! 赫连淳淳对着镜子拉好衣服,不想再与她耗下去,这个闹剧她不但演不下,也看不下去了。 走到门边,她伸手正想拉开房门,李文绫马上冲到她面前挡住,怒道:“你想去哪里?剑希没到之前,你不能走!” “小姐,你疯够了吧?我答应你我不会和你抢林剑希,你可以放心,倒是这种无聊的游戏最好省省,因为这只会折损你的美丽与气质。”赫连淳淳双手挂在牛仔裤口袋边缘,无奈地望着她。 听出她口气中的赞美,李文绫稍微消了气,低下头抬眼斜看着她,问道:“你真的会离开剑希?” “是的。”话虽如此,为何心中却感到酸涩抽紧?赫连淳淳被自己心中的反应吓了一跳。 “那你根本不爱他!爱他的话就不会轻言放弃。”李文绫直视她的眼睛。 她怔住了。爱?她爱上林剑希了吗?不会吧?对她而言,他是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她不会傻得在他身上放下感情的。毕竟,他只对“男人”有兴趣。 “我是不爱他,他不过是我的玩伴之一,懂吗?男人与男人间的爱情,你们女人不会了解的。”她刻意忽略心里的那份即將形成的情网。 “太过分了!原来你只是在玩玩?剑希还傻傻的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你这个烂人!我警告你,别把不干不净的爱滋病毒传染给剑希,否则我不会饶你!”李文绫未雨绸缪地提醒她。 赫连淳淳顿时大笑。天啊!连爱滋病也和她扯上关系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李文绫打开门,看见紧抿着唇赶来的林剑希,马上扑进他的怀里哭嚷着:“剑希” 她说哭就哭地本事实在厉害!赫连淳淳自叹弗如。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剑希的话针对赫连淳淳问的。怀中的李文绫身上除了浴巾外不着寸缕,而赫连淳淳则一副无奈至极的神情,他在心底暗暗好笑,却装作恼怒的模样质问她。 “赫连他想欺负我”李文绫紧抓住他的衣领不放。 “哦?赫连?”林剑希抬眼瞪她。 天!他相信她了?赫连淳淳被他严厉的眼光扫得有点惊惶。不过,若不趁此机会制造个坏印象来摆脱他,说不定连自己也挽救不回逐渐被他吸引的心。 “呃抱歉,是我想我是昏了头了,文绫长得太美,让我一时把持不住”顺着李文绫的剧本演下去,她硬着头皮承认这个可笑的“疑似非礼事件。” “你不是个同性恋吗?”还装?他怎会笨得猜不透这两个女人在搞什么把戏! “基本上是,但有时候也会变成双性恋者。我这个人没什么原则的”赫连淳淳干笑两声。 “你看,他把我的衣服全都脱光像他这种见色忘义的男人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李文绫意欲火上加油。 “文绫是林家的贵客,你太过分了!走!我得私下和你解决这件事。”说着,他佯装愤怒地推开李文绫,伸手拉起赫连淳淳的手走出房间。 “剑希”李文绫被他冷凝的表情吓住了。 “文绫,司机在楼下等你,你先回去,我会帮你惩罚这小子的。”林剑希用力一扯,將赫连淳淳带离了房间,留下有点幸灾乐祸的李文绫在饭店中得意大笑。 林剑希表情沉怒地拉着赫连淳淳上了计程车,来到凤凰酒店,大步地將她带进尚未营业的酒店里,一路上胖爷和瘦哥都诧异地盯着他们像旋风过境,不明就里地喊着:“怎么了?你们俩在闹什么事啊?” “谁都不许来打搅我!”丢下一句话,林剑希不理会他们,兀自拉着尴尬不已的赫连淳淳进入胖爷的办公室,用力摔上门,上了锁,才慢慢回头看着不知所措的赫连淳淳。 “你知道你今天的傻事我可以控告你非礼?”这女人不吓吓她不行。 “控告,不不会吧?”怎么听他的口气,她好像做了天大的坏事似的? “物证再加上我这个人证都确凿了,你想赖也赖不掉。”他诳她。 “哪哪有这么严重?”她真的被吓呆了。 “说,为什么对文绫下手?”他颀长的身子慢慢踱向她,表情郑重沉郁。 “我不”她的舌头打结了。这场混乱该如何解释? “还是你只是想找人上床?”他眯起眼睛,睥睨地瞅着她。 “不是!”“这样吧,你想脱别人的衣服的话,不如来脱我的。”林剑希轩昂地耸立在她面前,解开身上的西装扣子,脱下外套。 “你你干什么?”赫连淳淳错愕地瞪大眼睛。 “与其让你饥不择食地脱文绫的衣服,不如我把我的身体借你。我想,你可能是禁欲禁昏头了。”说着,又解开领带。 “不不是的!刚刚全是开玩笑的!李小姐弄脏了裙子,把我带到房间内说要梳洗,谁知却自己脱掉了衣服”她被吓得把事情全盘托出。 “哦?可是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他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由上而下解开衬衫扭扣。 “我只是”看着敞到腰际的白衬衫,他精健的胸肌隐隐可见,他的喉咙忽地一阵阵缩紧。 “只是什么?我不知道你还是个双性恋者,淳淳。”他只有在单独面对她时才会喊她的名字。 “不是!我我”被他欺近的身躯逼得往后退,她背后顶着办公桌,双手撑在桌面,惴惴不安。 “你不知道我会吃味吗?看你对她下手,我气得只想对你做同样的事。”他的双手分别叠压在她的手上,整个人罩住她,两人身体相贴,脸部相距不到五公分。 “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真的”她被眼前漂亮的鼻尖与唇形炫惑了心,仰起头,望进了两潭深如大海的瞳仁里。 “我想,我一定比她更能满足你的渴望。要不要试试?”温柔的嗓音像魔咒般从他的口里传出,揪住了他怀中女人的心魂。 “你”男性的气息和女人全然不同,她不明白眼中为何一片迷濛,全身轻飘飘 的,使不上力气。 “吻我。”他命令道。 “林剑希” “我说吻我!” 她怯怯地、小心地凑上唇,轻触着他的嘴。 他拉起她的双手,伸进衬衫内。 赫连淳淳轻轻地扶着他平滑紧绷的胸膛,秾纤合度的男性身形有着阳刚的力与美,她没想到林剑希看起来瘦削的身材实际上却如此结实,每一寸纹理都带着优雅的曲线,烧烫了她的手,震撼了她的心。 “如何?比女人的感觉更好吧?”他在她耳边轻笑着。 “嗯”她闭起眼睛,享受这从未感觉过的刺激。 “也和你不同?”他吻着她的后颈。 “嗯”她晕晕然地回答。 他笑了。她真以为他迟钝得连她是女人也看不出来?这小呆子!这是惩罚她用刚刚那愚蠢可笑的闹剧就要骗倒他的教训。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刻意磨蹭着,想要让她因受不了挑逗而弃械投降,但是,她在他身上探寻的小手反而让他欲火难止,半眯的眼和欲醉的红唇引发了澎湃的激情,他倏地攫住她的小嘴,手慢慢地拉起她的上衣,一颗颗解开她的衣扣。 她一定是醉了,不然,所有的一切怎么都失去了控制?他的吻,他的手,都像暗藏火种般,碰到哪里,哪里就着火,让她浑身火热。 “淳淳”他解开了她的上衣,手来到她用绷带缠着的胸前。 “啊!”她敏感地睁大眼睛,伸手抓住他想往里探的手。 “这样绑着不难过吗?”他轻笑。 “不会!”理智开始回流,她有上噗慌张地想抽身。 “别动!”他轻喝道,迅速地解开那条碍事的绷带。 “哎呀!”她来不及惊呼,双手连忙拉过衬衫想遮掩。 “为什么怕我看?”他明知故问。 “我我你该去上班了。”笨蛋、笨蛋!她紧抓着衬衫不放,直骂自己差点自乱阵脚。 “你在害什么羞?”他仍然逗着她。 “我哪有?”稳住,千万要稳住。 “还是你宁愿找个女人?”他再度拥住她。 “没有!不是!等等你放开我林剑希”她被他抱得心慌意乱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再浪费唇舌,直接朝她的脖子进攻,在她白净的颈间落下细碎的吻,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拉开她的手,趁着手松开的空档,唇已悄悄地向她美丽的胸前滑下。 “不要!”她惊喊一声,却无力推开他。 他不管她的抗议,一把拉下她的上衣,將她压倒在办公桌上,伸手罩住她小巧丰挺的**。 “别再和我玩游戏了。”他喃喃地说着,膜拜似的吻着她胸上的**。 “啊”她发出轻吟声,不知该如何排遗这种躁热,从未被触摸的禁地承受不住他的撩拔,麻酥得让她几欲昏厥。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又惊又喜,说不上来交杂在心中的紊乱是什么,她以为她表现得够男性化了,没想到离真正的男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剑希看似温文尔雅,但行动上却敏捷而霸气,尤其他的吻炽热、直接,不容她逃避与推卸,他每一个抚触都强烈地显示他要她的意念。 她该推开他的! 但不知为何却將他抱得更紧,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吻她,喜欢他身上清新如风的气味,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这时候的她就像只被呵护备至的小猫,不用面对任何烦人的问题,只需单纯地感受这份安宁与快乐就好。 “为什么你有着女人般的胴体,这么教人销魂?”他流连在她姣好尖挺的胸前,爱不释手地赞叹着。 哐噹! 虚幻的梦境因他的这句话而被击碎。 妈妈不得了!她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可是个男人啊! 用力推开他,她连滚带爬地闪支角落,迅速拉好衬衫,稳住错乱得一塌胡涂的心跳,才讷讷地说:“我想当女人想疯了,才才去打针,就为了让自己女性化一点” 希望他能接受她的说辞。她祈祷着。 “哦?”他被她狼狈惊慌的模样逗得差点大笑。 “你也知道,胖爷那里有人有这种特效葯”能拼就拼吧! “嗯?”他笑得非常慵懒。 “所以所以才会有这种这种” “美得惊人的胸部?”他在沙发上坐下,任白衬衫随意地敞着,西装裤下两条长腿恣意地伸展,既潇洒又狂野。 她的心又咚咚乱撞了。 “是的。”连忙闭起眼睛,不想再看他带点挪揄与好奇的眼神。 “这也不错,我的情人是个男女兼容的特殊分子,这一点倒使你更加迷人了。”他不知道憋在心里头的笑意还能忍多久。 “我不是你的情人!这件事别再提了,你应该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来陪你,我不适合你!”她恼羞成怒地大喊。再继续和他相处下去,她就得要有心碎的心理准备了,他是祥和会馆的木麒麟,人家都已经下通牒要她识相点,她还能继续在林家待下去吗?她的麻烦够多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面对祥和会馆的威胁。 林剑希的笑容不见了,嘲弄的眉眼和嘴角冷得有如雕像。 “我得走了。”她慌张地拔了拔短发,躲开他的视线。 “走,走到哪里?”林剑希的眼眸在瞬间化为寒冰。 “回我原来的地方。”她低下头故意不看他。 “你知道香港一半以上的黑道在找你吗?现在回去等于是自投罗网。”林剑希神色微愠地坐沙发上。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再待下去。我很抱歉破坏了你和李小姐之间的关系,只要我离开,一切就会恢复原状。”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她清楚得很,自己的一颗芳心早已系在他身上了。 “那是不可能的。”他冷冷地道。 “什么?” “就算你没出现,我和文绫也不可能会有结果,因为她从来没走入过我的心。而你正是我要的。” 她定眼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如果连李文绫那种超级美女都吸引不了他,那么,她这个男人婆又如何能蒙他垂青? “但你又怎能一相情愿地以为我也会要你?”她生气地反驳。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他沉下脸,直视她问道。 “不喜欢。”她垂下眼睑,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有个能够倚靠的人感觉的确很好,但是她不能天真地以为他能保护她一辈子。像他这种男人,只适合透过镜头欣赏,不适合放在身旁。 “确定?”怒火在心中开始酝酿。 “确定。”她瞪着他,昧着心说谎。 他静默了半晌,才道:“好,陪我出席后天的酒会之后,我就不再烦你,随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 他不相信她对他无动于衷,只要能留住她,他会有办法让她自动卸甲,交出她的心。 后天的酒会是祥和会馆与香港政界的例行联谊,每年举办一次,这次因香港主权回归中国大陆,一些官员是新面孔,祥和会馆的长老们于是扩大这次的酒会,以便了解香港未来的发展。 “酒会?”她有点诧异。 “是的,我要你当我的女伴。” “什么?女伴?”她睁大眼睛,以为听错了。 “没错,女伴。”他走近她,特地重复一次。 “天!我是男的吔!”她抚着额头,失声道。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没假扮过女人,况且,以你的身材,穿女装应该不会有破绽才对。”他嘲弄地笑了笑。 “不行!”她断然拒绝。 “别忘了我救过你,你得报了恩再离开,这道理我应该懂吧?”他冷眼瞟着她。 “这”这么快就讨债了? “穿女装出席酒会又不会要你的命,你怕什么?” 她犹豫着。穿女装出席酒会,事情有点伤脑筋。 “只要你穿女装陪我出席酒会,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他保证。 “是吗?”那等于要她出糗嘛! “还是你要我四处宣传你在半岛酒店非礼文绫”他一手搭在她的房上,倚着头微笑。 “不!”这种事再传下去还得了? “那就别拒绝我。酒会中滕峻一定会为难我。”他的手轻刷着她的耳朵。 “滕峻?” “就是那天在我家那个留长发辫的臭小子。” “是他”她恍然想起那对利眸与冷峻异常的脸孔。 “我可不想任他摆布,只要你答应当我的女伴,我就能对付他了。” “就这样?”那个滕峻看起来可不太好惹,唔,希望不会因此又多了个敌人。 “就这样。”林剑希淡淡一笑,让人捉摸不透。 “好吧。”一答应下来,她的脑子就开始打结了。她该如何去演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来渡过难关?在酒会当天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不穿帮吗? 唉!难哦! 第七章 酒会当天,李文绫一早就到她父亲李至齐下榻的酒店,因此她并不知道赫连淳淳要扮成林剑希的女伴。 这下子好了,晚上李文绫要是看见她盛装出席,不知道又要怎么整她了。赫连淳淳有不好的预感。 傍晚,林剑希差人送来一套低胸细肩带雪纺纱长礼物,蓝紫相间的流动水纹,穿在身上,飘逸得像是舞蹈的水精灵。 她瞪着礼服足足有一个钟头,还是没有勇气穿上它。 这件礼服薄得能让曲线毕露,林剑希根本存心要让她难堪,在一个公开场合要她穿上这袭女性化的礼服,那和要她全裸出席有什么两样?这种礼服一穿,是男是女一目了解,根本无从遮掩,届时,她的男人假象肯定被拆得片甲不留。 打死我我也不穿这件!她嘀咕着。 参加林剑希参加酒会是基于他帮过她,算是回报,可是也不能勉强自己做这种牺牲啊!爱说笑,要她穿这件礼服,等下辈子吧! 她才笃定地告诉自己,就听见门外***吆喝声,然后门被霍地打开,胖爷与瘦哥竟然出现在她房门前。 “死胖子!谁准你进来了?”奶奶和胖爷他们其实都很熟悉了,只是对他们的特殊职业非常感冒,她认为都是他们带坏了林剑希,才会搞得他对性别的错乱。 “剑希工我来‘整理’一下一株‘杂草’,奶奶。”胖爷笑咪咪地朝赫连淳淳点点头。 “什么杂草?”赫连淳淳不懂。 “这个。”胖爷伸手按住她的脑袋。 “啊?”他他要剪她的头发? “我是来替她化妆的。”瘦哥自动解释他来的目的。 “化妆?” “别像傻瓜一样好不好?你又不是没扮过人妖,就把自己当作要上台表演就行了。”胖爷动作俐落地替她修剪头发,并做造型。 瘦哥则迅速地替她上妆,动作非常熟稔。 不消片刻,她已从一个男人变回女人,而且还是个美丽的女人。 “进去换上礼服,剑希说要我们带你到会场去和他会合。”胖爷虽然惊艳,却不露痕迹。 赫连淳淳拿起那件薄如蝉翼的礼服,愣愣地走进浴室换上,又机械式地走出来,还没从自我骇异中醒来。 镜中出现的是个娉婷的女人,薄短发服贴地入后脑梳去,留下几绺垂在前额,小脸,瘦肩,修长匀称的肢体,走动间雪纺纱的合身长礼服飘动如风如水,摇曳生姿。 说真的,她这辈子还没这么像女人过。 她被她自己吓呆了。 “嗯,不错,几可乱真,剑希那小子还真有眼光。”胖爷抛给瘦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哇!淳淳,我都认不出你了。怎么才一下子,你就变成女的啦?”奶奶啧啧称奇。 “会不会怪怪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呃,这么漂亮? “唯一怪的就是你完全像个女人,美得过火。”胖爷故意损她。 完了!谎言即將被识破了!她在心底哀呜。 “奇怪,一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忽然觉得你应该是个女人才对?”奶奶皱着眉,大惑不解。 “不是的,是胖爷和瘦哥的手巧”她汗涔涔地笑了笑。 “那当然!”胖爷收拾好带来的工具,对恭维一点也不客气地接收。 “走吧。”瘦哥自怒至终还是那么沉默。 “太神奇了!淳淳,以后你就穿这样好了,这比牛仔裤还适合你。”奶奶戴起老花眼镜直盯着她。 “我要出门了。”她仓皇地冲出门,不敢继续在房里逗留。 胖爷与瘦哥相视一笑,才随后跟上。 酒会的时间是在六点整,胖爷他们將赫连淳淳载到会场门口就回凤凰酒店了,留下她独自面对忐忑不安的心,手足无措地走入会场, 酒会设在祥和会馆一幢私人大厦一楼,中庭宽广,场面相当盛大。她有点局促不安地穿过人群,在角落旁的休息椅子坐下来。 不久,门口传来一阵騒动,麒麟王滕峻身穿白色绣金长袍走进会场,他身旁的五名俊挺男子正是祥和会馆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麒麟,也都身着中式长袍,一行六人风采出众,气质飞扬,震慑了在场的各界人士。 滕峻面带微笑,与香港政界人士一一握手攀谈,五行麒麟也成为交谈的核心。以祥和会馆在香港举足轻重的地位,新任官员也不敢对他们有丝毫的怠慢,大家融洽地聚在一起,一片祥和。 赫连淳淳第一次看见林剑希穿唐装,英国化颇深的他穿起中国特有的连身横扣长袍,不仅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衬出他器宇不凡的独特气质,温润奇旧得像块中国古玉,隐隐散发光晕。 他长得真俊!她移不开视线,牢牢地被他吸住目光。 林剑希五顾四周,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纤纤玉立的人影,赫连淳淳恢复女装后的模样美得教人怦然心动,他就知道那件礼服非常适合她。 他朝她微笑,正想走向她,李文绫突然冒出来,挡在他面前,兴奋地拉住他的手说:“剑希,我就知道你今天会穿上唐装,瞧,我特地穿上这件旗袍,就是为了配合你,当你的女传送吔。” “是吗?很漂亮。”他露出惯有的笑容。李文绫其实长得很好看,外向、活泼又多金,这样的女人应该是男人的理想对象,但不知为何,从小到大,他从未將她放在心上,做朋友是一回事,若是要爱上她,对他来说就勉强了些。 “很高兴你会喜欢。”李文绫因他难得的赞美而心花怒放。 “我有个朋友在那里等我,你要不要一起过去见见她?”他展开策略,打算让这两个女人面对面。 “好啊!”李文绫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赫连淳淳,笑容忽地僵住。 林剑希带着她走向赫连淳淳,笑着说:“文绫,你认得她吗?” “你是”好熟的一张脸!李文绫一下子想不出眼前高挑美丽的女人是谁。 赫连淳淳瞪了林剑希一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让她穿了一件薄纱礼服来这里招摇,到底居心何在? “她就是赫连淳淳啊!”他偷笑。不能怪文绫眼拙,赫连淳淳的装扮与她平常的样子差太多了。 “什么?你你是赫连?”这怎么可能?男人怎么可能打扮得如此女性化,而且还能绝倒众生? “是的。”赫连淳淳无奈地耸耸肩。 哦!这个动作她认得,的确是赫连淳淳的小动作。李文绫太震惊了。一个男人穿女装竟然比她还漂亮,这种打击实在不小。 “你这个人妖今天打扮成这样想干什么?到这里招蜂引蝶吗?”她嫉妒赫连淳淳的美貌。令人恶心的美貌! “没有,是剑希” “不准你喊他的名字!”李文绫霸道地阻止她,手勾住林剑希的手臂不放。 “文绫,是我邀赫连来当我的女伴的。”林剑希厌烦了赫连淳淳对他闪躲的态度,他要逼她现出原形。 “女伴?他是个男人,低昏了头了吗?就算他现在看起来跟个女人没两样,但骨子里可是不折不扣的阳性体质。剑希,你别闹了,难道你真的搞起同性恋来了?”李文绫又急又失望。 “正因为她同时兼具男人与女人的特质才特殊啊!”看见赫连淳淳在一旁白了脸,他不禁扬起嘴角。看你撑到几时? “他是个变态!”李文绫不屑地上下打量赫连淳淳。他是长得不差,但又如何?一个阴阳杂混的怪人! “你要我来参加酒会不是故意要羞辱我的吧?”赫连淳淳瞪着林剑希,被他的态度与李文绫的用词气坏了。 “是你自己要来丢人现眼!瞧瞧你那是什么身材?想用葯物和人工来改头换面?算了吧!再怎么改也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李文绫嘴里不饶人。 “住口!我的身材才不是葯物和人工弄出来的,这些都是”真材实料!她及时把后面四个字吞进肚子里,因为她正看见林剑希好整以暇地冲着她冷笑。 他知道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是个女的?除非那次受伤时他看过她的身体 不会啊!若是这样,他干嘛不揭穿她? 一堆疑问像浪潮般涌来,害她理不出一个头绪。 “都是什么?哼!假女人!你再想变成女的,都得等下辈子了!”李文绫取笑地瞅着她。 哇!被毒!赫连淳淳终于见识到李文绫纤柔外表下的利嘴。 “谢谢你的提醒,穿上这身不对劲的打扮,我还真的忘了自己的性别呢。”该打退堂鼓了,今天来这里根本是个愚蠢的决定,白白让人糟蹋。 “剑希,李总裁来了,你不陪文绫一起去打个招呼?”滕峻不知何时来到他们的身后。 “你比我更适合巴结他。”林剑希讥讽地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比较适合当这位‘先生’的男伴。”滕峻笑着走近赫连淳淳身边。 林剑希脸色一敛,带点警告意味的说:“她是我的女伴。” “女伴?找个男的来当女伴,你没问题吧?你有文绫就够了,这位就让我替你代劳吧。”滕峻朝李文绫示意,要她拉走林剑希。 “你”“走吧!剑希,我爸在等着。” 林剑希不太情愿地被李文绫拉向人群的另一端,心里纳闷着滕峻想对赫连淳淳干什么。 赫连淳淳被留下与滕峻独处,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滕峻浑身散发的气息刚冷威猛。即使尚未开口,都能让人先带三分惧意。 “没想到你长得还不差。”滕峻双手环在胸前,笑着对她说。 “谢谢。”她不安地握紧拳头。 “那天在剑希家匆匆一瞥,还真让人以为你是个男的。”他直言不讳。 他看出来了!赫连淳淳吓得憋着气,不敢呼吸。早知这个人不好惹,她实在应该敬而远之。 滕峻低头微笑,安抚的说:“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是很好奇,为何你会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在剑希身旁?” “我是误打误撞才认识他的。” “哦?我调查过你,你是个摄影工作者,但你的工作室却在半个多月前被捣毁,而你则四处逃逸躲藏。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没没什么。”这教她从何说起? “祥和会馆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惹麻烦,你是为了什么意图接近剑希我不想追 究,不过,剑希和李家大小姐从以前就有婚约,也即將结婚,你卡在中间对他们的好事会有影响,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他,别再纠缠他。”滕峻嘴里这么说,却非常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他在东南亚得知林剑希与一个人妖走得很近时兴致就来了,他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让林剑希冷漠如冰的心騒动,没想到亲眼目睹,才发现是个扮成男人的清秀佳人。据江澄手下的调查显示,这个赫连淳淳的确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但真正原因他们一直不太清楚,只知道黑道有人放话要活捉她,而她则因缘际会藏匿在林剑希的凤凰酒店,两人才因而熟识。 只是,大家都很诧异林剑希会独独相中赫连淳淳,在林家碰面时以言词稍稍试探就惹来他强烈的反应,直教他们这票人大开眼界,可想而知林剑希这回认真的程度。 不过,虽然赫连淳淳和林剑希看起来满相配的,但是他得將她的麻烦先解决掉,并测试一下她对林剑希是否是真心才能让她进门。 从种种迹象显示,林剑希显然早就知道她的性别,只有她自己还胡涂地以为骗了所有的人。这种乱七八糟的场面,他不介意再扯进李文绫来搅局,看腻了林剑希的冷淡疏离,他很想瞧瞧他失控的脾气会爆发到何种程度。 经过波折的洗礼,爱情才会更甜蜜滕峻格言。他自负地笑着。 赫连淳淳不知道自己已成为考验的对象,一听滕峻单刀直入的话,心头更加抑郁。 “我没有纠缠他。”原来林剑希早就有婚约了?那他还要她当他的情人是何用意? “那是他纠缠你了?” “不是,他是好心才留我下来” “那你呢?你爱上他了?”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撒谎!她的心像被针扎了好几下。 “那是剑希的问题了?了他对你太好奇了。” “大概是吧!”也仅止于此了,她不相信林剑希对她是认真的。 “那么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真以为他会照顾你一辈子?”滕峻问得很不客气。 “不,我没有这种想法”林剑希对她或许只是一种激情吧?那种可悲的、男人对男人的激情。 “那就好。剑希一向冷淡,你会对了他的眼是有点奇怪,或是禁欲禁得太久才会走火,你最好别把他的话当真。”呃,折腾一对恋人算不算造孽?滕峻希望老天不会太过责备他。 “我懂。我今天就离开林家。”长到二十四岁,虽然没钱没势,但好歹有一身傲骨。 “很好,算你识相,你若离开剑希,祥和会馆日后会罩着你,算是回报。”说得满伤人的,滕峻暗暗骂自己坏心眼。 “不用了!我赫连淳淳就算没人罩,一样能活得好好的。”她的双眸被怒火烧得清亮,熠熠生辉。 好!有气魄!他暗地喝了一声采。 “那我送你回去吧,我希望剑希对你断了念头。”滕峻已经瞄到林剑希利如刀刃的目光了。 “不,我自己可以回去。”她急急地说。 “我送你。”他坚决的声音与表情让她不容反驳,伸手扶着她走向大门。 从一开始眼睛一直没离开他们的林剑希看见滕峻要带着赫连淳淳离开,沉下脸,马上跟过去,冷冷地问:“你想带她去哪里?” “赫连想出去透透气,我送她。”滕峻不疾不徐地说。 “你想去哪里透气?我说过你今晚是我的女伴。”林剑希冷着脸看她。 “你已经有女伴了,滕先生答应载我去兜个风再送我回去。我觉得他比你好太多了。”她故意靠向滕峻。今晚就把一切解决吧!他和林剑希之间根本不会有交集,与其吊在半空中悬荡,不如早早了断。 “你好好照顾文绫就行了。”滕峻笑了笑,伸手搂住赫连淳淳的腰。 林剑希剑眉乍拢,倏地揪住滕峻的领口,往旁边一带,將他抵在大门外的石墙上,咬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滕峻神色不变,却在心里惊奇,哇!没想到剑希也有这么火爆的一面,有意思! “帮我?”鬼才相信,到目前为止,滕峻一直在惹火他。 “帮你摆平赫连淳淳啊!瞧你对她一头热的样子,我是在帮你激发她的感情啊!”滕峻无辜地说。 “不必!我的事我自己来!”他气得牙痒痒的。 “她会模棱两可主要是因为她惹上麻烦,并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用点心思,怎能抓得住她?” “我自有主张,毋需你来碍事。”滕峻几时这么好心过?他不相信滕峻真想帮他。 “你的主张救不了她,你敢否认你也在玩游戏?你不拆穿她的性别,只有让她逃得更远,她怕你一旦知道她是个女人就对她没兴趣了,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滕峻一语道破。 林剑希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一开始的确是在逗她,只是没想到会为她带来压力。 “啧,或许我比你了解她。要是我,我会直接將她带上床,省得被她逃了。”滕峻笑得非常刺目。 “你敢?”他怒斥。 “你说呢?我知道她是个道地的女人,而且我看得出她并没有拒绝我的意思。”滕峻不怀好意地笑着。 是吗?她没有拒绝他?这个想法刺激得林剑希醋劲大发。 他愤怒地松开滕峻的领口,二话不说,转身抓住赫连淳淳的手臂往外走去。 “剑希、剑希!你要去哪里?”李文绫从另一头跑来,错愕地大叫。 “他要去谈恋爱。文绫,我陪你进去吧。”滕峻笑着走进屋内,不知道经过自己的搅和,那两人之间会有什么结果? 林剑希从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將赫连淳淳丢进车内,猛踩油门往马路上驰去,吓得赫连淳淳不停大叫:“你干什么?放我下车!” “你闭嘴!”他低喝一声,刚才被滕峻激怒的气还在胸口盘桓,挥之不去。 “你今天要我来根本是要我出丑的,对不对?故意要我扮成女人,穿长裙,只为了满足你的好玩心态!”她狂乱地嚷嚷。 他没吭声,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沉怒的气焰已达燃点。 车子像旋风般回到林家大宅,他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往他的房里走去,一进门就上了锁,將她摔上他的大床。 “你想干什么?”赫连淳淳被他的模样吓坏了。 “你刚刚想和滕峻去哪里?”他低头冷冷地问。 “你管不着。”他有婚约了,凭什么管她? “你想和他在一起?”他一步步走近她,眼神危险。 “是又怎样?”她心中有气,回答得也冲。 “你该死的!”他一把將她搂住,用力地吻住她。 赫连淳淳挣扎地想抽身,无奈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紧箝住,动弹不得,只得放弃推却,任他发泄怒火。 林剑希见她没有反应,更加怒火中烧,倏地推开她,恨恨地道:“别故意惹火我!”爱情还真能让人走火入魔,看看,才不过几日,他的冷静就全跑光了。 “是你来惹我吧?”她抚着**的唇,觉得委屈。 “什么意思?” “你已有了婚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她说出话才知道自己在吃醋。是的,自从听了滕峻的话,一团酸涩在全身翻江倒海地乱窜,连血液中也都闻得出酸味。 “婚约?什么婚约?”林剑希微愣。 “别装了!你和李文绫早就是一对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她咬着下唇,拼命忍住泪水。 “滕峻说的?”林剑希不用想也知道谁在作梗。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今晚我会离开这里,给你添太多麻烦了,真抱歉。”说着,她下床想走。 “你就那么相信他的话?”了握住她的手肘,皱着眉。 “不管信不信,我和你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不怕被祥和会馆除名?”自从被误认为是男人之后,她受够了没尊严、动不动就被奚落的日子了。 “你是哪种人?”他反问。 “我”一时答不上来,她要如何向他解释? “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爱上你有什么错?”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没想到她果然在意他將她看成男人的事。 “你你早就知道了?”她呆住了。 “你以为你的样子有多像男人?”他將她搂近,望进她眼瞳中的慌乱。 “什么时候”这下子笑话闹大了。原来只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为性别的事伤脑筋;只有她像个笨蛋一样! “你受伤的时候。淳淳,没有男人有那种好身材的。”他吻着她的耳鬓。 “那你为何不点破,让我一直出糗?”她用力推开他,气得全身发颤。害她内心不停地为感情交战,挣扎在爱与不爱的边缘,而他只在一旁观赏她可笑的表演。 “是你不愿说明的,我从没把你当男人。”那软玉温香的身子,骗得了谁? “可是你明明知道,还利用李文绫来整我?”一想到他早就看穿,她就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所有的言行都愚不可及。 “文绫不知道” “她是你的未婚妻,她会不知道?你们联合起来看我的笑话,你们唔,过分!”她愈想愈气,忍不住哭得唏哩哗啦。反正她已经恢复女人的身份,爱怎么哭就怎么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滚一边去吧! “文绫真的不知道你的性别,而且她也不是我的未婚妻。”他实在拿她的执拗没辙。 “就算现在不是,早晚也会是!你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算什么?男不男,女不女,十足的小丑角色。” “淳淳!” “够了!戏演完了,你看够了?我不要再留下来遭人耻笑。”她走向房门,手还没握住门把就被拉回一双精瘦匀称的臂膀里。 “你想去哪里?”他阴沉地想起滕峻的嘴脸。 “回我家。”虽然住处已回不去,但她总有地方可去吧? “该不会想换人投靠了吧?”林剑希从不知道自己也会说出这种酸溜溜的话,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在意她,从不正眼看人的他眼里只容得下她,毫无道理。 “你什么意思?”她瞪大双眼,气焰更旺。 “若我没拦住你们,你刚才真想和滕峻一起走?”他不答反问,对她离去的坚持感到不悦。 “是啊!怎么样?我难道连选择护花使者的权利都没有?”她现在可以说得理直气壮。 “你喜欢他?”他挑高了眉,抿紧唇。 “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她扬起下巴,挑衅地瞪回去。 “谁说没关系?你是我的情人,你忘了?”他手一收拢,將她拉近。 “不是不是不是!我才不是你的什么鬼情人!有婚约的男人最好安分点,别到处拈花惹草。”她用力推挤着他的胸膛,气呼呼地尽情漫骂。这阵子也着实憋了不少气,没有性别的阻碍牵绊,她可以大声把感受说出来了。 “都告诉你我根本没和文绫订婚,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他不耐烦地复述一遍。 “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要的是” “是什么?” “不管你是否订了婚,是否只是和我玩游戏,我都不能再留下来,我”她的声音哽咽了。滕峻不客气的话一直在耳旁缠绕,就算她喜欢他、爱上他,都得离开。 “为什么?”他心疼她的迷乱与无助。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无论任何人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的。”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紧紧地抱着她,深怕她消失不见。 “剑希”她无力地靠在了身上,第一次敢敞开心扉接受他的深情。 “我爱你,你怎么会看不出我一直爱着你?”他抬起头,深挚地盯着她。 她眨眨眼,泪成串地落下,既高兴又难过。“我以为你只喜欢男人。” “傻瓜!”他吻去她的泪,捧起她的脸不停吻着。 赫连淳淳反手勾住了的颈项,任他的唇拂过她的眼、鼻和唇。 林剑希拉下她礼服的拉链,薄纱般的礼服滑落地上,她女性窈窕的娇躯一览无遗。 “谁会以为你是男人呢?这样的胸部打针打得出来?”他喃喃地说着,唇已下移到**间的性感地带。 “你不要说了!”她喘着气道。 “还有这里、这里是男人才怪!”他的手刷过她的细腰与臀部,轻笑着。 “还笑我?”她嗔怒地想躲开,却被他抱得更紧,想骂人的嘴被堵个正着,发不出声音了。 她被吻得四肢发软,全身战栗,他乘势一把將她抱到床上,褪去了彼此的衣物,抚摩着她全身柔细的肌肤。 原来接触着心爱的人的感觉是这么美好,他怎么会孤独地过了这二十五年呢?对亲昵感情的排斥起源于生离死别的创痛,母亲的死让他不知不觉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怕再次尝到失去的空虚与无助。但赫连淳淳却轻易地挽救他的心灵,她不知道她对他的意义有多大,她不知道,他是在抱了她之后才又明白人体的温暖,他的心,是被她解冻的。 他不会让她走的!就算滕峻的干预也休想让赫连淳淳离开他。 在林剑希的怀里,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只要一夜就好,好好地被爱一次,她才能了无遗憾地离去,所以她才毫不保留地把自己交给林剑希,在他的臂弯中歇息,永远记住他的气味 热火瞬间烧融了两颗互属的心,林剑希狂吻着怀中**不已的女人,被她的美丽感动不已,她挑起了他血液中的激情,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她的名字。是的,从一开始他就想要她,她是上天为他订做的情人,这辈子他只要她一个。 赫连淳淳在林剑希的吻中,才深深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可以被疼惜着、爱着,可以看见他为她痴狂的神情。 随着呼唤的节奏加快,他们在感官极乐的巅峰交付了彼此,伊甸园中从此有了他们的踪迹,他们的爱,在那里注了册了 赫连淳淳在半夜醒来,望着身旁沉睡中的林剑希,仔细描绘着他清逸的脸庞、俊美的五官,和手臂上的麒麟图腾。这就是她的情人啊!他们的爱从开始到结束,够她回味一生了,今后,不管她是生是死,或是走到哪里,他的影像已经深深摄进她的心,永不褪色。 “我得走了。我和里有松冈正贺的走私照片,他不会放过我的,再继续待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和祥和会馆惹来麻烦,这件事,我得做个了结。至于你”她在他身边细语着,又伸手轻抚着他黑亮的头发,才又轻吐一句:“我爱你,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 依依不舍地走出他的房间,她回自己房里换回男装,背上相机,將木麒麟坠子放在桌上,悄悄地走出林家大宅。 守卫惊讶地看着她,但并未多问,林家的客人有随意进出的权利,他只是记下时间,无权盘问干涉。 林剑希在她走出房门后马上睁开眼睛,他从她起身那一刹那就已醒来,身为五行麒麟,敏锐的警觉已成了必修课题。他知道她打算离开,因而更加不敢入睡,只是他没料到她会说出松冈正贺的名字,那个拥有不小势力的日本议员,她居然握有他走私的照片! 看来,前一阵子她被追踪只是前奏而已,真正的狙杀才刚要开始呢! 迅速地起身,他知道他得早一步行动,否则赫连淳淳只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第八章 “根据我们的搜索,赫连淳淳藏身在祥和会馆里,所以才会找不到人。”松冈正贺的手下雄介一郎正以电话向他报告追拿赫连淳淳的进展。 “祥和会馆是什么东西?”松冈正贺皱着眉,对这四个字并没多在概念。 “祥和会馆是香港一个历史久远且势力庞大的组织,由五个家族组成,目前的主脑是一个号称麒麟王的年轻小伙子以及金、木、水、火、土五行麒麟,与政商的关系非常良好,他们的力量足以左右香港的经济与未来,是整个香港幕后的龙头老大。” “那又如何?我要的人他们也敢藏?香港各帮派是在敷衍我是不是?不过是六个窝在香港的小角色,干嘛不一并將他们全摆平了?”松冈正贺随口应着。政治名门出身的他向来眼高于顶,从不会將任何小团体放在眼里。 “先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香港的黑道多半不敢和祥和会馆作对,因为这几年来挑战祥和会馆的黑帮下场不是被剿散,就是被吸纳,因此,那里的道上兄弟一听见赫连淳淳与祥和会馆有关,都不敢轻举妄动。” “有这种事?”他的眉头皱成一团,难以置信。 “是的,这也是迟迟无法抓到那个女人的原因。”雄介一郎一脸为难,在香港已待一阵子的他对祥和会馆的势力颇为忌惮。 “哼!香港人怕他们,我们可不怕,什么祥和会馆,我松冈家的势力难道就不如他们吗?雄介,將我们的人调过去,直接抓人,不必再靠香港那群没用的家伙了。”松冈正贺不屑地说。 “是。听说和赫连淳淳走得很近的正是五行麒麟中的木麒麟,我们的人已经盯住他的住处,只要一有动静,会马上知会我。” “很好,明天会有十名松冈家的高手到达香港和你会合,务必在一星期内將那女人给我抓到手,我七天后会到香港办事,將她带来见我。”赫连淳淳一天活着,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是。” 结束与手下的通话,松冈正贺露出阴狠的表情。他一定要亲手收拾赫连淳淳,他要让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五行麒麟五缺一,少了个林剑希,例行会议就开不成了。 武步云因为久等不到人,没什么耐性的他边敲着桌面边唠叨着:“真是破天荒,那个从不迟到的剑希居然会缺席,可见大势不妙。”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来了,他现在有要事在身,怎么可能有空来和我们闲聊?”方腾斜靠在他的座位上,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真难想像他会喜欢上别人!从以前认识他时他就是个超级冷漠大王,他那颗心根本没有爱。”武步云费解地支着下巴。 “那个赫连淳淳还真行,三二下就破解他的轻微自闭性格,太神奇了。”丁翊微微一笑,爱情的力量真教人叹服。 “说真的,赫连淳淳到底是男是女?在林剑希家乍看之下我以为她是男人,差点被剑希的怪癖吓得全身无力,怎么昨晚的酒会又看见她以女装出席,还乱漂亮的,真让人难分雄雌。”武步云被她搞得几乎错乱,以为林剑希也成了个gay,害他心里毛毛的。不过,后来赫连淳淳美丽的盛装模样又化解他心里头不少的疙瘩。 “我想滕峻一定早就知道她是个女的了,否则也不会故意整剑希”丁翊摇摇头,对他们主子麒麟王的劣根性甘拜下风。故意威胁剑希说什么除名等等的话,摆明了是在为难剑希嘛! “他是故意的,在新加坡答应让李文绫跟着我们一道回香港时,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武步云瞄了瞄大门,怕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实在怕透了滕峻的阴魂不散,要防他得防到“隔墙有耳”、“提高警觉”的地步。 “我也觉得奇怪,李文绫怎么会和你们一起回来,剑希对她充其量只是个普通朋友,滕峻真是存心不良,才会硬要將她和剑希送作堆。”方腾吁了一口气,总觉得滕峻这回是针对林剑希而来。 “他虽然爱搅局,但我相信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剑希。他在替剑希下猛葯,逼出他和赫连淳淳之间真正的感情。”江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颇有心得地说。 “你又知道了?哪一次你不是替滕峻说话?”武步云咕哝着。 “我是让你们清醒,滕峻那个人并不像大家看见的那么坏。”江澄是五行麒麟里心思唯一跟得上滕峻转速的人。 “是吗?”其他三人同时怀疑。 “不然,你们以为今天滕峻为何也没有出席会议?”江澄看了他们一眼。 “他肯定是去陪李氏集团的总裁,谈双方的联姻计划。”可怜的剑希!武步云真怕自己是滕峻胡搞的下一个目标。 “他去日本了。”江澄道。 “去日本,干什么?”丁翊他们又同时惊呼。昨天还见他在跟前晃着,今天就去日本了?他可真爱乱跑! “听说昨天半夜剑希去找他” “打架?”武步云马上接口,还瞥了方腾一眼。嗯,这种剧情挺眼熟的。 “不是,剑希解决问题从来不用拳头的。”江澄笑了。 “是啊!像他那种优雅的人只用枪”方腾讲到一半,突然脸色一变,噤声不语。该不会 丁翊与武步云也同时瞪大了眼,狐疑地看着江澄。 “没错,他拿枪抵住滕峻的后脑。” 三人倒抽了一口气,温文儒雅的林剑希拿枪抵住滕峻的头?简直太太过瘾了! 江澄怎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淡淡一笑,又说:“赫连淳淳离开林家,独自走了。可能是滕峻昨晚对她说了些什么话,她在半夜悄悄离去,临行前无意间透露了一直要她性命的人竟是日本党政元老松冈会社的新社长松冈正贺。” “松冈正贺?天!这人来头不小!”丁翊低呼一声。 “她怎么会去得罪一个日本人?”武步云不懂,以赫连淳淳的来历背景,怎么可能冒犯了日本当红的政客? “好像前些日子松冈正贺到香港时,她无意间拍到了他与毒品走私集团交易的照片,因而成为被追杀的目标。”江澄早已着手调查其中的缘由。 “毒品走私?那个被喻为清廉刚正的松冈正贺?哇!人真不可貌相啊!”武步云啧啧称奇,这世界上戴着虚伪面具的人何其多! “松冈正贺居然与毒品有牵连,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方腾皱着眉,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赫连淳淳这个女人还真大胆,她竟敢拍下会让自己随时被杀的照片!”武步云拍着额头,没料到赫连淳淳会卷入这个大事件里。 “松冈正贺是目前日本参议院义长炙手可热的人选,他与日本首相的关系颇佳,政坛前景一片看好,在最近进入最后选举的关键时刻,他更容不得半点的错误来影响他的前途,因此,这几天赫连淳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江澄着实替赫连淳淳担心。 “那滕峻去日本能做什么?”方腾觉得好奇。 “去对付松冈正贺。是剑希‘威胁’他去的。”江澄摇头苦笑。 “怎么个威胁法?”太有意思了!滕峻也会被威胁?这种有趣的事他们连一点点也不能放过。 江澄看着眼前三张兴致勃勃的脸,知道他们幸灾乐祸的万分远远超过关心。 “剑希要他保证赫连淳淳没事,否则要轰掉他的脑袋。”江澄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爽!”武步云第一个泄漏愉快的心情。滕峻也会有居于下风的一天,呵呵呵!这叫报应。 “滕峻哪会是这么容易搞定的人?”丁翊不太相信。 “是啊!事件事看起来太顺利了些。”方腾也觉得怪怪的。 江澄点点头,很高兴大伙对滕峻愈来愈了解了。 “是的,事情还没完,滕峻反而威胁剑希在李文绫和赫连淳淳之间做个选择,他要剑希在赫连淳淳安全之后和李文绫结婚,否则他將冻结祥和会馆的人手,让剑希无法动用会馆的协助。” “什么?那剑希怎么说?”他们急急问道。 “他只说了两个字:‘免谈’。” “这的确像极了剑希的作风。”丁翊扬起嘴角笑了。 “结果呢?”武步云对后来的情形最在意。 “结果剑希朝墙上开了一枪,冷笑说只要赫连淳淳有什么差池,他要滕峻付出同样的代价。” 大家同时静默了好几分钟,才又开口。 “他还真性格。”方腾说。 “原来这个人发起飙来还挺吓人的。”丁翊说。 “以前我都不知道剑希也有潜在的暴力因子”武步云怔怔地说。 “所以,现在剑希已经去追赫连淳淳了,没空来出席会议。”江澄说。 “可是滕峻怎么还是去了日本?”丁翊又问。 “这就是我说的,他的坏只是表面,骨子里还满可爱的。他说归说,还是去了日本,毕竟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我猜滕峻也想看看松冈正贺出丑的样子吧!” 谁知道滕峻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 “对了,为什么你对这件事会这么了解?”方腾突然想到,江澄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也在场啊!”江澄笑了笑。 “呃?”他们不懂。 “滕峻昨晚要我留在他的住处,他说剑希一定会去找他。” 丁翊、方腾与武步云面面相觑,背脊同时冒出冷汗,到底滕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或许,他们应该庆幸他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主子 赫连淳淳躲在一间暗房内正准备着手冲洗手中的胶卷。她离开林剑希后就偷偷进入这个朋友开的相馆里工作。想利用最短的时间將松冈正贺的毒品走私照片洗出来,寄到日本让他难堪。 为了工作方便起见,她又穿上一身男装,不修边幅得就像个男人似的,加上凌乱的短发与瘦削的身材,松冈的手下并未马上发现她,让她能够安然地从林家大宅来到这间位于旺角的小相馆。 两天来她都利用晚上才出门,除了打听消息,就是计划得分。尽管她知道她可以想办法离开香港,可是一走了之并不表示她就会安全,那个日本老鬼绝不会饶过她的,既然横竖逃不了,那她干脆面对这次的挑战。 “只要我把胶卷冲洗出来,松冈正贺,你等着,咱们得好好算算这笔帐了!”她说得好像自己有把握整死那个日本人似的,情绪激昂。 这也难怪,一个人被逼到这种绝境总会想反扑,赫连淳淳正是被欺压得冒火三丈,为了手里一时兴起拍下的照片,她胆战心惊地过了近一个月,没办法工作,还莫名其妙谈了一场可笑却没有结局的恋爱,到头来,什么也不剩,只能孤孤单单地抱着心爱的相机到处逃亡。 懊是她反击的时候了!她恨恨地想,既然知道那位松冈正贺最怕的是丑闻,那她就不打算和他客气了。虽然她是一介文弱女流,但她手中的把柄正是对付敌人的最佳利器,她相信,只要日本各大媒体收到照片后,松冈正贺就得向他的政治生涯道再见了。 她纯熟地將葯水备妥,准备重现那天在码头上的种种镜头,正得意间,一个轻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微微一惊,警觉地收起胶卷,走出暗房,想从一片漆黑中辨视声音的来源。 隐约中似乎有人进到屋里,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危险已笼罩在四周。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踱出,操着日文,低低地说:“原来你都扮成男人模样,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你。”来者正是松冈正贺的手下雄介一郎。 “那是你们笨!”口头上逞强,但她心中不禁一凛,这些日本人真有本事,一下子就查到她的行踪。 “哼!死到临头还敢回嘴,胶卷呢?” “给我的朋友了,若是你们杀了我,那卷胶卷冲出的照片会马上在日本各大报出现。”先高难点保命符再说。 “哦?真的?”雄介一郎怀疑地问。 “要不要试试?”她扬了扬下巴。 “这么说,得抓住你来交换那卷胶卷了?你所谓的朋友该不会是祥和会馆的木麒麟林剑希吧?”雄介一郎冷冷地看着她。 赫连淳淳愣了愣,没想到对方將她近来的一切摸得这么清楚。不行!她不能连累林剑希,绝对不能! “错,我的朋友是个狠角色,他现在人在日本,胶卷就在他手上,若我一直没有和他联络,他就会马上行动。”随便掰个人物,好拖延时间。 “那我们只好先將你带回去再说了。” “你作梦!”她倏地往后门冲出去,仗着对这间相馆的熟悉想摆脱他们的纠缠。 “你逃不了的。”雄介一郎冷笑着,手一挥,前天刚抵达香港的松冈家高手就纷纷追出去。 赫连淳淳没命地跑着,印象中,这段日子她好像一直在跑,似乎要將二十四年来过少的运动量全部补回,几乎累死她。 她不停地回头张望,不知道后头的人是否追来,但才从后门钻出,四条人影快如闪电地拦在她面前,伸手就要抓住她。 她吓得拔腿往左边窜出,深知体力已快消耗殆尽,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被一只破旧的垃圾桶绊了一下,跌扑在地。 那四个黑衣男人慢慢走向她,眼见一只快手就要斩向她的后颈,一颗从黑暗中发出的子弹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那只手的手掌。 “啊!”黑衣大汉一声惨呼,痛得倒向一旁。 “谁?”其它三人悚然地看着四周,被这一记暗枪吓住了。 静悄悄的巷子没有任何人的迹象,反而更增添一股神秘的恐惧。 赫连淳淳见他们发怔,没半点犹豫地起身往巷口奔去。 雄介一郎这时也来到后巷,见她逃跑,气得大呼:“还不追?” 那四名黑衣男人这才动身追去。但四人才向前跨出一上,四发子弹连续袭来,只听得四声号叫,那四名男子已经倒地不起,每人的大腿上都中弹了。 赫连淳淳愕然地回头,这种精练的枪法只让她想起一个人林剑希! “是谁?”雄介一郎震惊地怒喊。没想到赫连淳淳也有帮手,而且还是个神枪手! 没有人回应他的问话,雄介一郎气得拿出手枪,正对着前方失神的赫连淳淳,毫不留情地开了一枪。 另一发子弹随后射出,神乎其技地打掉了他那颗射向赫连淳淳的子弹,并且迅速又补上一记,击中他手里的枪,震得他虎口一痛,枪应声而落。 雄介一郎被这人的枪法吓呆了。到底是谁能將枪使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境界?是谁? 一道硕长的人影闲逸地走出阴暗处,林剑希一身黑衣劲装,手指把玩着枪,慢慢走向一脸难以置信的赫连淳淳,笑着说:“没事吧?” 林剑希来救她?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明明说好要离开他,永远不要再见他的,但是但是老天,此时此刻她只想投入他的怀里,让他再一次紧紧抱住自己 见她发傻,林剑希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將她按进自己的胸膛,庆幸他及时赶来,再慢一点,恐怕就落入松冈正贺的手里了。 雄介一郎看他们无视于他在存在,乘机蹲下身体要捡起地上的枪,打算杀了那个神秘的男子,但他才弯身,林剑希的枪又快如闪电地朝他射出,一股劲气直逼他的门面,热辣辣的子弹从他的脸颊旁划过,吓得他只能张大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再动一动,我就將你打成蜂窝。”林剑希一手拥着赫连淳淳,一手举枪对着他,俊美的脸庞全是杀机。 “你到底是谁?”雄介一郎的声音有气无力。 “敢动我的女人,还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林剑希冷哼一声。 “你你就是木麒麟林剑希?”雄介一郎恍然地低喊。他早该知道的!他在香港的黑道朋友已警告过他,祥和会馆的五行麒麟都不好惹,个个身手非凡,尤其是木麒麟林剑希的枪法,聪明的人绝不会和他正面对决。 他总算见识到林剑希名不虚传的实力了。 “回去告诉松冈正贺,教他别再来騒扰赫连淳淳,否则就等着丑闻爆发吧!”林剑希警告完,不理会他们,便拉着赫连淳淳离开现场。 第一次出击就溃败而回,要是让松冈先生知道了不气炸才怪。雄介一郎气闷地望着身后轻易被摆平的松冈家高手,暗暗摇头,或许他得用其他的方法来引赫连淳淳上钩了。 林剑希带着赫连淳淳走向他停在不远处的跑车,二话不说就想推也上车,但她却定在车门前,转头看他。 “谢谢你来救我,可是我不能再麻烦你了,请你回去吧。” 林剑希眉峰一敛,冷冷地说:“你以为凭你的双腿,跑得过松冈正贺的追捕吗?” “你怎么会知道是松冈”她有点吃惊。 “你告诉我的。”他想起她在他怀时的那一夜,心中又漾起温柔。 “我?什么时候?”她想不起来。 “你在我床上的时候。”他扬起嘴角,别有深意地盯着她。 “呃?”红艳倏地刷上她的脸颊,她这才记起那一夜她在他身旁的低喃。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愿让我帮忙?难道你不信任我的能力?”林剑希双手圈住她,放低声音。 “我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背景太悬殊的人勉强凑在一起早晚会分离。”她随便找个理由来解释。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他目光犀利地瞪着他。 “那是那是因为”因为爱!她爱他啊!可是滕峻的话又让他不得不认清情况。 “因为什么?”他逼问道。 “因为好玩。”她脱口找了个非常拙劣的借口。 “哦?”他挑了挑眉,冷冷地道:“你是说,你只是在玩我?” “不不是!哎,不过是过一夜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我都不在乎了,你还追究什么?别这么不上道行不行?”她佯装潇洒地耸耸肩,推开他。 林剑希的眼神沉下来了,她的话委实伤人。 “这么说,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游戏?” “可不是吗?从一开始我以男装接近你就是游戏的开始,难道你没看出来?傻瓜,别这么认真好吗?上床只是一种需要,彼此满足对方就好,不必太在意什么责任问题,那会累死人的。”要自然地说出这些话让她觉得好累。 “需要?”他的气已开始酝酿。 “好了,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得走了,你回去看好李文绫吧!她才是真的爱你的。”她摆摆手,转身要走。 林剑希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將她整个人拉回面前,阴鸷地道:“既然你想玩玩,那我也奉陪。走!” “要干什么?”她硬是被他塞进车内。 “陪我玩玩!”他笑得邪气。 “放我下车” 她的吼声吞没在法拉利跑车奔驰的引擎声中,随着车后扬起的尘烟,她被林剑希带回凤凰酒店。 他几乎用拎的將她拎进门,夜半人静,酒店里没半个人,他半拖半拉地將她带回自己在酒店中的休弦。 “我告诉你,我没时间再和你耗,你想玩去找别人,别来烦我!”她气冲冲地挣开他的手,伸手握住门把。 “我这个人有洁癖,就算在床上也只喜欢用同一个人替我暖床,你给我的感觉还不坏,现在我想玩,你当然是不二人选。”他从身后將她抱住,低头埋进她的肩膀。 “放手!”不该是这样的!她想好好记住他才把自己的初夜交给他,但两人怎么闹成这种不堪的局面?他难道不知道她有不得不离开他的苦衷? “等你满足了我,我就让你走。”他把他刚刚听来的话原封不动送还她。 “你差劲!”他转身抻手一挥,手腕被他抓个正着。 “这是你说的,不是吗?”他冷笑,毫不温柔地攫住她的唇。 这和以前的吻差太多了,林剑希霸气的、侵略的唇没有半点感情,纯粹是惩罚的意味,强迫她张开嘴,接受他的索求。 那个文质彬彬的林剑希到哪里去了?赫连淳淳闭起眼睛,慢慢淌下眼泪。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她不要这种结果,这会破坏了她对他的爱,她不要这样 他的吻忽然变柔了,温暖的身躯紧紧地包围着她,她在啜泣时听见他在她耳旁喃喃的声音“演点戏就想逼我丢下你?傻瓜。” 她愕然地抬起头,呆了。 “文绫后天回新加坡,她已经知道我对她没有感情;至于滕峻,他的话你最好别听进去,我已经和他卯上了,他想破坏我和你的事,就小心我不安分的手枪送他一发子弹。”林剑希吻去她的泪水,低声笑了。她的小伎俩怎么骗得过他呢?爱岂是那么容易遮掩?她在巷中乍见他时的激动与惊喜都看在他的眼里,那不小心流露的感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原来他都知道了。 “松冈正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对付不了他的,让我来帮你吧,看你一个人莽撞行事,只会让我心惊胆战,魂不守舍,所以别再躲着我,我可不喜欢年纪轻轻就心脏麻痹而死,那多难看。”他將她拉躺在沙发上。 “可以吗?滕峻说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把他的话丢一边去。”他吻着她的颈子,手滑进她的衣内,捧住她一只柔软的玉峰。 “但他是你的主子”她吸了一大口气,全身因激情而发颤。 “老婆比主子重要。”他的唇往下移。 “剑希”她快融化了。 “别说话,淳淳。”他命令道。 除了轻喘与愉悦的低吟,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这一夜,在凤凰酒店的角落荡漾着一室的旖旎春色,初冬的冷冽已冻不了这两颗火热的心了。 第九章 李文绫一早便提着行李搭车来到机场,准备回新加坡。林剑希直接又明白的拒绝虽然令她伤心,不过她可不会因此而沮丧,毕竟在老家还有一卡车的男人任她挑选,她的身价还是居高不下的。 林家的司机在机场大门外就被她遗回去了,她现在不想再看到和林剑希有任何关系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 哼,他想跟个人妖过一生就由他去吧!两个男人看你们怎么厮守到老!她不屑地哼了一声。 她至今仍不知道赫连淳淳的真实身份,只是不明白自已的容貌有哪一点比不上一个瘦弱的男人,心中有点不平罢了。 不过,同志们的审美观她根本毋需在意,那个***里的人她才懒得去研究。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小时,她拉着小行李坐在椅上休息,一身火红洋装非常抢眼,加上绝美的容貌,引来不少注目。 雄介一郎在不远处看了她许久,确定她单独一人时,脸上露出冷笑。 李文绫,新加坡李氏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与五行麒麟颇有交情,这阵子到祥和会馆作客,今天打算离港回新加坡。 谤据他的调查,李氏集团与祥和会馆的关系不错,双方的往来密切,是生意上的好伙伴。而李文绫是李总裁的独生爱女,若这次到祥和会馆小住时不小心失踪了,那將会是件多么有趣的事呢? 雄介一郎为自己想出的好点子暗自窃笑。这一次,他要祥和会馆主动交出赫连淳淳来换回李文绫,如此一来,赫连淳淳那个女人还能不乖乖束手就擒吗? 他向身旁的一名大汉交代几句,便走向李文绫,不经意在她面前掉了皮夹。 “喂,你的钱包掉了。”李文绫好心地替他捡起来。 “呃?谢谢。”雄介一郎的口音不太标准,不过,长相还不差。他伸手拿过皮夹,点头道谢,忽然身躯一软,向她倒了下来。 “喂!”这下子李文绫慌了,连忙扶住他,心想,这个人是怎么搞的,说倒就倒? “啊,真抱歉,我的病又犯了”雄介一郎伸手压住额头,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年纪轻轻该就有毛病?可惜。 “我我有晕眩症,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出去?我的司机在外面等我”雄介一郎装得十分逼真。 “好吧,你撑着点。”李文绫不好见死不救,于是扶着他走向机场大门外一辆黑色轿车。 车上一个大汉一看见他们走来,马上下车帮忙將雄介一郎扶进车内,李文绫见他坐她了,回头准备下车,谁知手被抓住,身后那个大汉用力將她推挤进去,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一把枪就抵住她的背后,那个原本奄奄一息的男人精神奕奕地说:“别动,李小姐。” 她没想到自己会遭绑架,紧张地怒吼:“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别害怕,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走,我保证你没事。”雄介一郎笑了笑。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我?”她的手心已冒出冷汗。 “换人。” “换人?换什么人?”她不懂。谁的价值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呢? “只要祥和会馆將赫连淳淳交出来,你就能平安离开。” “赫连淳淳?”怎么又是他?这回到香港是怎么回事?净和那个赫连小子牵扯在一起,真讨厌! “赫连淳淳被祥和会馆保护着,害我们动不了她,只好委屈你来当个筹码,逼他们交出赫连淳淳。”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用我来换?”她简直要气疯了。 “你是祥和会馆的贵客,有了你,五行麒麟还能不听话吗?” 嗯,这么说还像句人话。她喜欢这种备受敬重的感觉,但成为人质怎么说都不光彩啊! 可恶!赫连这家伙抢了她的情人不说,还连累她遭绑架,她这一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绝不! 她气归气,却不敢显露出来,怕这两人一个不爽將她宰了,那日后就没戏唱了。 于是,李家大小姐就客以被人“请”走,消失在机场。 祥和会馆是在接到雄介一郎的电话后才知道事态严重。滕峻人在日本,江澄一得知讯息后马上到处联络林剑希,他知道他一定和赫连淳淳在一起。 林剑希和赫连淳淳一夜缠绵,两人在凤凰酒店的休弦里睡到中午,行动电话猛然哗哗作响,惊扰了他们的好梦。 林剑希睁开眼,摸索着丢在一旁衣服口袋里的行动电话,拿到耳旁,低声道:“喂?” “剑希,你在哪里?”江澄急着。 “江澄?什么事?”林剑希听出江澄的着急,马上清醒过来。 他情里的赫连淳淳也醒了,从他的表情察觉有事,便坐起来將衣服披上。 “李文绫被绑架了!” “什么?”他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 “听你奶奶说她今天一早嚷着要回新回坡,结果人到机场后就不见了,刚刚我们收到一通电话,声称李文绫在他们手上,他们要我们在今晚之前交出赫连淳淳和她身上的胶卷,否则就杀了李文绫。”江澄把事情说了一遍。 “是松冈正贺的手下!”林剑希两道剑眉蹙在一起,被那票日本人惹火了。 “怎么了?”赫连淳淳听见松冈正贺的名字,知道事有蹊跷,因而拉着他的手臂问。 林剑希朝她摇摇头,搓乱她的头发。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他对着话筒说。 “你要怎么做?现在滕峻冻结你的人手,你只有一个人”江澄觉得棘手的地方就在这里,滕峻去日本前和剑希闹得很僵,因而下令祥和会馆的人员不得接受木麒麟的指派,存心要孤立他。 “那又如何?我一个人照样能够把事情解决。”林剑希维持惯有的从容与镇定。 “剑希,打通电话去日本和滕峻好好谈谈”江澄不愿见他和滕峻之间为了小事而互不相让。 “不用了!我会自己救文绫出来。”林剑希才不会去求滕峻呢! “剑希” “告诉我地点。” “对方今晚九点在天星码头附近的十二号仓库等人。” “知道了。”林剑希挂上电话,看见赫连淳淳一脸焦虑,轻拍她的脸,安抚道:“没什么事,别担心。” “李小姐怎么了?”他从他和江澄的对话里已猜出几分。 林剑希站起来穿上衣服,没有回答。 “她被绑架了,是不是?松冈正贺要我去换人,对不对?”她拉住他的手,逼他回答。 “是的。”他叹了一口气“文绫今天一早本来要回新加坡,但在机场被人带走了。我想应该是昨晚那个男的在操控一切,松冈正贺人在日本忙着大选,不会有时间亲自打理你的事。” “他们要的是胶卷。”她咬着下唇,身上只穿着大衬衫走来走去。 “也要你。”他们似乎连赫连淳淳也不放过。 “让我去换她回来。”她不能连累李文绫,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闯的祸,不该再有人为她牺牲。 “不,我去。”林剑希一把將她搂进臂弯,郑重地说。 “你去太危险了。没有我跟去,他们会毫不留情地下手,到时不仅救不出李小姐,连你也会” “我还没有那么不济。”他知道她在自责,但今晚她去能换回文绫才有鬼!那票人在打什么烂主意他会不知道?他们想用文绫来牵制祥和会馆,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人的。 “但是”她真的是急疯了。 “淳淳,这件事交给我,你只需待在这里等我就行了。”林剑希啄了她的唇一下,轻拍她的肩膀。 “你要带多少人去?”她自然以为祥和会馆的人会支援他。 “这你不用费心,我自有打算。”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目前的境况。他的人手全被冻结,说出来铁定吓坏她。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她还是不放心。 “不,你把胶卷交给我,让我带去。”他交代她,然后穿上尖领白毛巾和牛仔裤,决定找来胖爷和瘦哥一起商量对策。 “好吧。”她也只能答应。 “去梳洗一下吧。”他將她推进浴室,确定她关上门后,才拔了电话给胖爷。 赫连淳淳在浴室里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是头发长了的关系还是怎地,她愈来愈有女人味了,以前她从不会在自己脸上看见这么柔和的表情,好像自从遇见林剑希以后,她的女性特质就更加明显了。 难怪书上说爱情会让女人更加美丽,大概就是指这个吧! 將脸洗净,她心思一转,想到李文绫莫名其妙卷入她的是非之中,心中充满歉意,今晚不知道剑希要如何救人,虽然他的枪法一流,可是对方若事先埋伏,他一样会身陷险境。 一想到此,他便急急地想再仔细问清楚他的计划,但一打开门,就隐约听见他的休弦处讲电话的声音。 “我今晚要一个人去,胖爷,你和我保护淳淳。”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持着话筒与胖爷联络。 “这样妥当吗?要不要瘦哥陪你去?”胖爷觉得太危险。 “不用了,我可以搞定的,对方有不少人被我打伤,应该多少会有影响。” “到底你和你主子之间是怎么了?” “没什么,他那家伙好像见不得别人两情相悦,硬要淳淳离开我,我和他之间闹得不太愉快,他才会冻结我的人手。” 赫连淳淳听到这里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冻结人手?那表示剑希打算一个人去赴约? “真是!我见过他,他不像这种不明理的人啊!”胖爷觉得奇怪,那个看起来清朗英俊的年轻人怎么会有这么乖僻的性格? “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剑希冷笑一声。 “好吧,今晚你就將赫连留在酒店里,我会照顾她。” “谢谢了。” “你什么时候去?” “对方要求九点到码头十二号仓库,我就准时到达。”他同注意到房里偷听的赫连淳淳已变了脸色。 晚上九点,码头十二号仓库。赫连淳淳默默记住了。 在林剑希进来前她又溜回浴室,平静心头的纷乱。今晚她得自己出面解决才行,是的,她不能再躲在林剑希的羽翼下假装安逸,李文绫的自由就由她去替换吧! 棒着衣服握着口袋里的胶卷,她的眼神变得笃定。今晚,她要比林剑希早一步行动。 赫连淳淳开着林剑希的跑车,飙驰在大楼与大楼间的街道上,往码头而去。 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她只有出此下策,向酒店团员们要了点对付不规矩客人的迷葯,掺进林剑希的酒里迷错他,將他反锁在休弦里,才偷偷溜出酒店,只身赴会。此刻,胖爷一定还以为他们两人在休弦里,不会发现任何异状。 时间是八点十分,她提早抵达了十二号仓库,以便观察日本鬼子有没有设下埋伏。 她將车子停在离码头较远的地方,徒步走向十二号仓库。为了让自己行动方便,她换上林剑希昨天穿的那件黑色套装,一身俐落地潜向敌人指定的地点。 真的胶卷放在林剑希的口袋里,她带着一个用葯水动过手脚的假胶卷前来,稍后若有差错,只要將胶卷加热,就会冒出浓呛白烟,她可以借着空档救走李文绫。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妙计。 接近仓库后,她才发现这里正是她拍摄到松冈正贺的地方,的确够讽刺,到头来,她又得回到这里来解决问题。 仓库外面没有人影,四周静悄悄的,仓库的小门虚掩,里头黑漆漆的,毫无动静。 他们在搞什么鬼?她暗忖,心里仍有些惴惴不安。 慢慢地移近仓库。她拿出小型手电筒,从小门溜进去,借着外面的灯光仍能稍微看出里头堆满货物的轮廓。 空气中除了海水的咸味,还有让人不安的危险因子在跳动,她一步步走向仓库里头,走到一半,忽然听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那是她急忙找到哭声的来源,赫然看见李文绫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李小姐!”她奔过去,很高兴她平安无事。 “你赫连?”李文绫没想到来救她的居然是她的“异性情敌。” “你没事,太好了!我们快走!”她拿出小刀割断绳索,不敢久留。 “你是来救我的?”李文绫觉得心中对赫连淳淳的气正逐渐消失。 “别说话,先离开这里再说。”她着急地看看四周,觉得事情顺利得让人害怕。 李文绫点点头,任她牵起自己的手往外走去。 忽然,灯光乍亮,整个仓库明亮得连一只老鼠也无法遁形,赫连淳淳遮着眼睛,无法适应突来的光亮,她眨眨眼,尚未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雄介一郎就领着六个肌肉结实的男人出现。 “想走去哪里?”雄介一郎冷笑。 “我来换人了,你们让她离开。”赫连淳淳挡在李文绫面前,防备地瞪着他们。 “胶卷呢?”雄介一郎伸出手。 “在这里,还没洗出来。”赫连淳淳摊开手掌,胶卷就在她手心。 “嗯,拿过来。” “先放人!”这群臭男人以为她是呆子? “好,她可以走了。”雄介一郎挥挥手。 李文绫瞪着他们,又看向赫连淳淳,不知道该不该丢下他不管。 “你快走!”赫连淳淳怕又生变卦,回头催促着她。 “但是你”赫连淳淳英勇地来救她,她怎能將他留在这里,自己逃生? “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走,回去找剑希”赫连淳淳表面镇静,但背后已急出一身冷汗。这个李文绫到底在蘑菇些什么啊? 李文绫在这一瞬间顿时发觉一身黑衣劲装的赫连淳淳帅得让人心折,她只感到心脏咚咚乱跳,脸颊不知不觉红了。 “走!”赫连淳淳不知道也心中翻搅的情思,大喝一声,將她推向门边。 “把胶卷交出来。”雄介一郎没打算放人,用眼神示意两名手下拦在门边。 “要胶卷,那就接着!”赫连淳淳迅速以打火机將胶卷加热,猛地丢出,然后转身扑倒李文绫,低喝:“憋住气。” 雄介一郎不明就里,伸手接住,这才觉得胶卷似乎有异,尚未意会过来,那热胶卷已冒出阵阵白烟,一股呛鼻的辛辣味倏地充斥整个空间,他气得搭住口鼻,將手中的胶卷丢掉,大吼:“將她们两人都抓起来!” 赫连淳淳哪里会让他们有出手的机会,她趁着白烟朦胧视线之际,抓起李文绫的手就向门外冲去。 两名早就站在门边的大汉虽然咳嗽不已,但身手依然娇健,看到她们的身影,同时出手拿人。 赫连淳淳见自己的计划失败,只希望能救出李文绫就好,于是回身挡住那两人的手,朝李文绫大喊:“快走!从小门出去,快!”李文绫并未犹豫,拼命逃向小门,无奈另外四个男人早已赶过来,像拎小鸡似的將她提起。 “放开我!你们这些日本猪!”她用中文尖声乱叫,双腿悬空乱踢。 “安静!你这臭女人。”雄介一郎用英文喝止她的叫声,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也猜得出她在骂人。 “不要伤害她!”赫连淳淳早就被人抓住手臂,只能瞪大眼看她被逮。 “只要你交出那卷胶卷,我就不伤她。”雄介一郎走到李文绫面前,拿一把刀在她脸颊旁比画着。 “住手!”赫连淳淳没想到这次的莽撞行事等于自投罗网,不仅救不出李文绫,甚至连自己也遭殃。 “你你们敢毁我的脸!”李文绫的声音已经显露恐惧了,这些人竟然末弄花她美丽的脸? “那要看你朋友听不听话了。”雄介一郎比比赫连淳淳。 “赫连,他们到底要什么?你就给他们嘛!”李文绫几乎要哭出声。 若把胶卷交出来,那她们两人才真的必死无疑。赫连淳淳早就知道这种死亡游戏的规则。 “胶卷我没带来。”她老实说。 “没带胶卷你还敢来?胆子可不小。”雄介一郎眼中闪着怒火。 “我怎么知道你们放不放人?” “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们两个都宰了?”这女人还真难缠。 “你不敢的,松冈正贺没看到胶卷是不会安心的,你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喽啰,你 有那个胆子杀了我,交不出胶卷吗?”赫连淳淳挑衅地看着他。 “你你很聪明嘛!不过,太聪明的人通常不长命,希望你明了这一点。说,你是不是把胶卷交给林剑希了?”雄介一郎自己太小看这女人的心机了。 “不是,我藏起来了。” “藏在哪里?” 赫连淳淳并不想说,可是瞥见李文绫惊惧的脸色,她又自责拖累了她。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胶卷不在你手上,就在木麒麟手上,现在你和祥和会馆的贵宾都在我手里,我就不相信不能教木麒麟乖乖地將胶卷送过来。”雄介一郎也不心急,他知道有了这两个女人,不用他出面,祥和会馆也会想办法替他找到胶卷。 “把她们先带走,通知祥和会馆带胶卷来赎人,这一次,我要让他们知道松冈家的厉害。”哼,还以为祥和会馆是多么可怕,看来也不过尔尔,真是浪得虚名,他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將胶卷拿到手,或许也能挫挫额外不可一世的锐气。 “我不要!我要回去!放了我!”李文绫有点歇斯底里了。 “臭娘们!傍我安静点!”雄介一郎一个跨步就朝她的脸挥下一巴掌。 赫连淳淳猝然掐开箝制,闪到她身前,替她挨下这一掌,左颊上一阵刺痛,差点让她掉下眼泪。 她踉跄地向后跌倒,李文绫顺手扶住她,忍不住惊叫:“你们怎么可以打人?” “必要时,我们还能杀人。”雄介一郎阴森森地冷笑一声。 李文绫心中打了个突,这才明白自己身陷何种险境,因而害怕的闭紧嘴巴,不敢再嚷嚷。 赫连淳淳一抹嘴角,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感到抱歉。 李文绫又没来由地心旌微荡,有些羞涩地你低下头,偷觑着赫连淳淳的侧脸,一颗芳心竟没头没脑地系在她身上了。 “走!” 赫连淳淳没发觉李文绫的异状,她在被押出仓库上车时,还不断地想着,她们会被带到哪里去? 过了不久,她们被带进一幢高级别墅,雄介一郎將她们锁在一间储藏室内就离开了。在这不到三坪大的小房间,赫连淳淳的心情更加郁卒,她东摸摸,西看看,想找方法逃走,但是毫无所获。 “你在干什么?”李文绫略带哭声地问。 “看看有没有能帮助我们逃走的工具。”她没有回头,继续翻找。 “别找了,一定出不去的,那个混蛋一定会杀了我们的”李文绫并不抱任何希望。 “别放弃,就算我们逃不出去,剑希也会来救我们的。”赫连淳淳不忍心见她难过,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安慰她。但是,话虽如此,林剑希此刻必定为她的胡来暴跳如雷吧? 唉!别看他温文儒雅,凶起来可吓人了。 “你你从来没喜欢过女人吗?”李文绫靠在赫连淳淳的手臂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插进这么一句问话。 “什么?”赫连淳淳愣愣地问。 “你只喜欢男人?” “是啊。”我又没毛病。她暗暗翻白眼。 “为什么?如果如果有女人非常喜欢你,你你难道不会接受?”李文绫偷偷瞄了赫连淳淳一眼,试探地问。 “那只好抱歉了,我是绝不会喜欢上女人的。”赫连淳淳微微一笑。 “为什么?你好歹也是个俊俏的男人,老是和男人搞在一起有什么前途?况且到目前为止,同性之间的爱情也还受到不少非议,你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自己的‘兴趣’,多看看世间美女?”李文绫非常激动。 赫连淳淳被这一翻慷慨的言词弄得一头雾水,后来才恍然想起李文绫尚不知她是个女人,她说不定又在为剑希而大吃飞醋了。 “李小姐,其实我是” “算了,我是搞不懂你们的想法,只是有点难过,为何我遇到的男人都对女人没兴趣?” “先是剑希,然后是你”李文绫颓然地靠向墙沿。 什么和什么?赫连淳淳胡涂的心霍然明朗了。瞧李文绫那怨怼的神情,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妈妈不得了!她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俊俏的男人?哦!太好笑了!耙情她无意间演出的英雄救美打动了美人心了? 哇!不行,她得好好向李文绫解释解释,免得误导了人家千金小姐的感情,让她伤心。 “李小姐” 李文绫显然累坏了,已经枕着墙睡着了。 赫连淳淳坐在地上,看着入睡的李文绫,突然觉得头昏脑胀。近来她似乎桃花运当头,不管男人女人都会看上她,这种好得让人眼红的运气对她来说只能用哭笑不得形容,看来,她扮成男人比女人吃香哩!敝了。 第十章 松冈正贺万万没想到媒体上会出现对他不利的种种报导,日本一些较具知名度的报纸都刊载着有关他与香港毒品交易的传闻。全/本\小/说\网 “妈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雄介到底在干什么?难道那卷胶卷的事已经曝了光?”松冈正贺曾经以为赫连淳淳已將胶卷公开,吓得足不出户。 不过,后来雄介一郎来电告知他已经掌握住赫连淳淳,而且这两天一定会將胶卷和人都得到手。也因为这个消息,松冈正贺于是决定提前搭机到香港亲自对付赫连淳淳,也可以顺道避开日本媒体的紧迫盯人。,以及不利于他的现况。 当飞机抵达香港,他正迫不及待地准备下机,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披着长辫的俊挺男人走到他的座位旁,不客气地在他身旁坐下来,挡住他的走路。 他诧异地转头看他,还未开口,对方就冲着他一笑。 “松冈正贺?”纯正的日本,滕峻很满意在他眼中看到的错愕。 “你是…”松冈正贺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看不出是敌是友,令人莫测。 “我是祥和会馆的人。”滕峻跷着腿,手支着下巴,闲适地瞄着他。 “祥和会馆?你想干什么?”香港那个有名的小组织? “和你谈谈。”滕峻相信日本媒体现在一定紧追着他不放了。没有证据,丑闻照样能让一个政治人物前途飘摇,在这种资讯充斥及毫无**的时代,要毁一个人太容易了。 “谈什么?我从不跟身份不明的人谈话。”松冈正贺骄傲地扬起头。 “但通常像我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往往能指引你一些为津。”凑向前,滕峻狭长的眼睛透着戏谴。 “什么迷津?” “好比说,走私毒品的丑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让开,我要走了。”松冈正贺故作镇定。 “不懂?还以为这阵子成为日本媒体焦点的你会因知名度提升而兴奋不已呢!”啊!坏心眼!恶男!滕峻有时候觉得武步云对他的形容词还满贴切的。 “你…原来最近的事是你搞的?”松冈正贺震惊地竖起背脊,马上联想到那些报纸上的报导。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不过是让日本媒体有点事做。”滕峻扬起嘴角,依然舒泰地靠着椅背。 “没凭没据,你怎么可以随便诬赖我?” “诬赖?松冈先生,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胶卷里了,怎么能说没有凭据呢?”滕峻笑道。 “胶卷?”他脸色大变。“什么胶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不懂?好吧,那我就將胶卷寄给报社啰!”滕峻说着手里忽然多了卷胶卷, 轻松地抛着。 “这…怎么会在你这里?”松冈正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人…是赫连淳淳的朋友? “嗯,想想,一个参议院未来议长的毒品走私照片不知道多少钱?”滕峻不答反问。 “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胶卷给我。”他焦急地说,忘了无意间露出的口风已坦承他的涉嫌。 “咦?你不是说这和你无关吗?”好玩,滕峻喜欢和“人性”玩游戏。 “别想对我耍花招,年轻人,你不值得为一卷胶卷冒险。”松冈正贺起了杀机。稍后出了机场,他的保镖会来接他,到时他绝不会让这小子活着。 “是吗?那你要出多少钱向我买这卷胶卷?”钱钱钱!有钱真那么容易办事?他也好奇。 “只要你开口,我都会付给你。” “啧,不知道吔,我偏偏不缺钱。怎么办?”滕峻把玩着辫子,好像真的很伤脑筋。 “你…你敢耍我?”松冈正贺气得咬牙切齿。这混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别激动,以你这种年纪,生气容易引发高血压。”滕峻还有心情说笑。 “听着,欠最好别惹怒我,就算你是祥和会馆的人,但只要我松冈正贺伸出一要根手指就能將你压死,祥和会馆又能奈我何?”松冈正贺揪住滕峻的衣领,冷冷地说。 “哦?”滕峻挑起一道眉。以前揪他衣领的人没一个活着,因为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侵犯,不过,今天他心情好,可以破例。 “哼!凭松冈家在香港的人手,随便就能將五行麒麟击垮,你想拿这卷胶卷威胁我,门都没有!”他才不屑祥和会馆呢! “真的?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真让人害怕。”滕峻的笑脸却看不出半点害怕的迹象。 “臭小子…”要不是在飞机上,他真想杀了他。 “不玩了!没想到你那么禁不起玩笑。喏,胶卷送你。”滕峻挣开他的手,笑着站了起来,顺手將胶卷抛出去。 松冈正贺连忙接住胶卷,不相信他就这么轻易將胶卷给他。 “那是我去日本时拍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就送给你当纪念吧!”滕峻双手插在口袋里,潇洒地扬起头。 人家只是套口风,他就轻易上当了?松冈正贺恼羞成怒地瞪大了眼,喃喃地道:“你到底是谁?” “麒麟王滕峻!”一甩头,他肩上那条长辫便狂恣地摆到身后。 麒麟王?这小子就是祥和会馆的首领?难怪气焰如此嚣张!松冈正贺气得紧捏那个胶卷。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整倒。 “原来是祥和会馆的主人,我道是谁有这个胆量来戏弄我呢?”松冈正贺从鼻子呼出怒气。 “闲来无事,反正在飞机上无聊得很,幸好有我作伴才不会无趣。”滕峻站在走道上,正好挡住他的去路。 “你到底想干什么?”松冈正贺提高警觉地问,并且不停探头看看空服员为何没来询问他们还不下机。 “送你一程。”滕峻抿起嘴,笑容分外碍眼。 “什么?”他还搞不清楚状况,就看见滕峻的擤多了一把超小型手枪,因而愣住了。 “走吧!”滕峻撇撇头示意他出来。 “你…你不敢开枪的!”他的脸刷白了。 “我最讨厌别人试我的胆量了。”滕峻佯装皱眉,手却轻扣扳机一下。 “住手…”他声音发颤。 “不想死就乖乖地照我的话做。”滕峻冷笑。 松冈正贺就这么被挟持下机,连保镖的脸都没见到,被滕峻强制带走了。 林剑希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迷葯迷倒的一天! 而这都是拜自己心爱的女人…赫连淳淳所赐。 懊死的,她居然想一个人去救李文绫,这个天字第一号超级大笨蛋! “好了,你气也没用,赫连都已经被抓了,现在得快想办法救出她们两个女人才对。” 胖爷难得见他气成这副模样,想笑却不敢笑。 “自不量力的女人!她以为她有几两重?没有学过拳脚,也没带任何武器,她仗着什么胆做这件傻事?呆子!”从迷糊中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找赫连淳淳的下落,看着胶卷放在他身上的口袋里,他更加断定这回她一定凶多吉少。 “她是不放心你吧?她可能知道你的人手被冻结的事了。”胖爷推测也独自行动的动机。 “嗯,一定是的,可能我和你通话时被她听见了。” “其实赫连也为李家大小姐的被抓而深深自责,所以才会单枪匹马去救人,毕竟整件事都是她引走的,不是吗?”胖爷也知道了不少赫连淳淳的事。 “是的,她的确为此深深自责与不安。”李文绫平白被绑,对赫连淳淳的刺激不小,林剑希早该知道她一定会亲自去解决她与松冈正贺之间的这笔帐。而且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让她跟的,所以才下葯迷昏他。啧,没想到像她那样的人也会来阴的,他真的太小看她了。 渐渐从愤怒中平静下来,他知道已没剩下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发脾气上,随即拿出一个小型追踪器,打开电源,上头便一闪一闪地亮着红色讯号。“这是…”胖爷惊异不已。“爱上一个冲动的女人,就得随时掌握她的行动。”林剑希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早在赫连淳淳三天前离开林家,他就在她身上装了发讯装置了,这也是她在她朋友的相馆遭人追杀时他能及时出现解救她的原因。 她的行踪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有时真的不太了解你,剑希,你表面上与世无争,可是偏偏精得像只狐狸。”胖爷只能佩服,当年那个面对流氓的攻击却冷静得出奇的十五岁少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过奖了。”林剑希丢给他一个毫不客气的笑容。 “赫连不知道你在她身上动过手脚吧?” “她不是个细心的人。”他低头操控着精密的追踪器,想起赫连淳淳的大而化之,不禁为老天的安排感到好笑,他的精明配上她的胡涂,不正好互补吗? “啧啧,别露出那种幸福的表情行不行?”胖爷酸溜溜地打趣着。 “怎么?嫉妒啦?” “没有,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自恋的你也会找对对象,真是奇迹”胖爷摇摇头。 “谁说我自恋了?我只是找不出一个像我这么优秀的人罢了。”林剑希不以为然。 “啐!还说不是?听听这口气,幸好我那时阴错阳差地將赫连拉进酒店,促成你们的相逢,否则你这小子还不知道要孤寡到什么时候呢!”言下之意,林剑希得感谢他这个媒人啰。 “别往脸上贴金,老天要我遇上她,没有你,我们照样能相爱。”他拍着他肥嫩的下巴,笑着拎起外套。 “别乱摸!我的脸只有瘦哥能碰。”胖爷打掉他调笑的手。 “是是是,失礼了。”他將枪套子佩在腋下,脸色一正,看着那个追踪器发出的讯号,又说:“已锁定淳淳现在的位置,胖爷,我需要你和瘦哥的协助。” “没问题。太久没动,骨头都僵掉了。”胖爷扭扭肩,先热热身。 “以讯号的位置推测,她们可能在太平山一带。我不想被动地等对方叫阵,我们得先下手为强。你和我一起去救人,瘦哥留守,必要时随时报警。”林剑希低头检查手枪内的子弹,套上消音装置。 “但现在是凌晨…” “那不是正好?”林剑希眼中精光一闪,觉得这正是个突击的良机。 胖爷拿起赫连淳淳留下的那卷胶卷,忍不住吐了一口气,又道:“不是我说,这个赫连还真是个专惹麻烦的家伙。” “可不是?”但她是个可爱的“麻烦!” 一切准备就绪,林剑希带着胶卷,和胖爷开车前往赫连淳淳的所在位置。 当车子愈接近太平山区,追踪器上的讯号灯就愈明显,林剑希指着一幢别墅,笃定地说:“就是那里。” “你确定?”胖爷皱皱眉。 “是的。”林剑希收起追踪器,在车子停稳后便跨出车外,大大方方地走向那幢围墙高耸的别墅。 “剑希,你打算怎么做?”胖爷跟着下车,不知道他有何计划。 “直接进去。”他笑道。 “直接?”胖爷傻眼了。 “是啊!何必跟他们玩捉迷藏?说不定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了。”林剑希一点也不像说笑。当一幢房子四周都布上电网与监控器时,唯一的入门途径就是正门。 “剑希,别闹了,里头的一切我们都不清楚,万一要是中了他们的陷阱…”胖爷可不像他那么不顾死活。 “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祥和会馆并未收到他们的要挟,可见他们一定还在等人。” “等什么人?” “松冈正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松冈正贺一定就要到香港了。”林剑希又拿出追踪器仔细看着上头的讯号。 “那岂不更糟?”胖爷双手叉腰,没他那么乐观。 “不会啊!这样正好,他是应该露脸来解决事情了,我一直想亲眼见见他呢!”林剑希说着真的伸手去按门铃。 “老天,我真服了你了!”胖爷摇头苦笑。 一阵电铃声响彻整个别墅,原本沉睡在黑暗中的房子倏地灯光通明,几声犬吠和纷沓而至的脚步声,都说明了现在就算想打退堂鼓也没有用了。 门缓缓移开,一个大汉瞪着怒眼,不悦地问道:“干什么?” “找人。” “找谁?” “我老婆。”林剑希尔雅地笑着。 “这里没有你老婆,你找错地方了!”那大汉气得竖眉瞪眼。 “没错,她就在里面,而且我是拿胶卷来换人的。”他从口袋中拿出胶卷。 一看见胶卷,那大汉大吃一惊,马上拿起身上的通讯器以日文向屋内的人低声说话,片刻之后,便朝林剑希和胖爷点点头,说:“进来。” 林剑希与胖爷走进别墅的客厅,雄介一郎早已在沙发上恭候,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道:“木麒麟果然厉害,我都还没通知祥和会馆,你们就找上门了,真不简单。” “哪里,你胆子也不小,从来没有人在威胁祥和会馆之后还能安然无恙,更遑论这么明目张胆地到我们的地盘上劫人。”林剑希在沙发上坐下,没被前后包夹的六个大汉吓倒。 “谁都你们帮助赫连淳淳,现在,松冈家连你们五行麒麟都不放过了。”雄介一郎冷笑。别说放人了,今天他也要將这个木麒麟拆成一堆烂木。 “哦?”林剑希已从他的眼中窥知他不怀好意。 “想救那两个女人,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雄介一郎朝左右的手下一点头,那些大汉马上拿出手枪,指向林剑希与胖爷。 “嗯,不知道当松冈先生看到明天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与照片时,会不会气得发狂?”林剑希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对着他的枪。 “什么?”雄介一郎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一时之间呆住了。 “我已冲洗出照片,只要一通电话,照片就会在早报截稿之前送去报社,如何?这件事你担持得起吗?”林剑希拿起行动电话,阴邪地笑了。 胖爷实在佩服他瞎掰后依然镇定的能力。 “你别想蒙我。”雄介一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你可以试试。”心理战术也是奇袭的一招。 雄介一郎犹豫了,他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林剑希和这个胖子,但是如此一来,不仅与祥和会馆结仇,松冈先生的毒品交易照片也將会上报,这绝对不会是松冈先生想看到的结果。 “我想松冈正贺一定不会饶恕一个不中用的属下,是不是?”林剑希又补充一句。 “把胶卷交出来我就放人!”雄介一郎不敢冒险,决定退让一步。 “先让我看看人质们是否平安。”林剑希不轻易妥协。 雄介一郎一挥手,向其中一保手下道:“去把她们带下来。” 不久,睡眼惺忪的李文绫和赫连淳淳被带到楼下,一见到林剑希,她们的睡意全消,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睛。 “剑希?”李文绫以为她在作梦。 赫连淳淳更诧异他会在短时间内就找到她,甚至堂而皇之地闯进来。 林剑希一眼就看见赫连淳淳淤青的嘴角,心头一紧,这些人渣竟敢揍她?该死的! 赫连淳淳则想起自己用葯迷昏他的事,心虚地低下头,避开林剑希犀利的眼光。 “人你看到了,该把胶卷交出来了吧?”雄介一郎拿出枪抵着李文绫的颈子。 “快救我!我要回去!我不要再待在这里!”李文绫快要被恐惧压得崩溃,因此顾不得形象地大叫着。 “闭嘴!”雄介一郎怒斥一声。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李文绫突然转头朝他的手狠狠咬一口,痛得他想也不想地伸手向她脸颊挥落一掌。\\www。qВ5、com\\ 赫连淳淳动作俐落地伸脚一踢,將雄介一郎踢倒,并在大家错愕之际把李文绫推向林剑希。 松冈家的手下们见事情有变,纷纷朝赫连淳淳射击,林剑希快如闪电地拿枪发射,连续六枪打掉了他们手里的枪,并冲向赫连淳淳,將她扑倒在地,避开了雄介一郎射向她胸口的一发子弹。 “你要吓死我才甘心吗?”他觉得细胞在一瞬间死了一大半,全身冒冷汗。这个女人可能要让他操一辈子的心了。 “小心!”赫连淳淳来不及回答,就看见雄介一郎抡起拳头向他们冲来,连忙推开林剑希,自己则滚了一圈闪开。 同时,胖爷护着李文绫,矫捷地与其他人打了起来。由于拳法精练,他几乎没超过三下就能摆平一人,转眼间,六名大汉有的抱腹痛呼,有的因骨折哀号,大家都没料到这个圆滚滚的胖子功夫居然这么棒。 林剑希扬腿一扫,雄介一郎也应声倒下,不偏不倚正好撞向赫连淳淳,他顺手將她扯进手臂之中,从鞋中抽出一把小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狰狞地说:“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林剑希,你要是不將胶卷交出来,我马上杀了她。” “你动手啊!”林剑希冷冷地向前跨一步,手里紧握着枪。 “别过来!胶卷交给我,我就放人!”雄介一郎押着赫连淳淳往门口挪动。 “你有种就杀了她!”林剑希随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想找出空档救赫连淳淳。 “你以为我不敢?”手劲一用力,他的刀锋已在赫连淳淳雪白的颈子上划出一条淡淡血痕。 “住手!”李文绫担心地大呼小叫,双手捂住嘴,惊骇不已。 赫连淳淳反倒冷静异常,什么话也没说,深知这时候乱了方寸只会影响林剑希而已。 “我会杀了你!”林剑希心疼得眉头深锁,怒气骤增。 雄介一郎见时机不利,于是硬拉着赫连淳淳走出客厅,冷笑道:“我要带走她了,除非你將胶卷交出来,否则准备替她收尸吧!” 林剑希朝胖爷瞄了一眼,胖爷会意,悄悄地绕到大门旁等候,准备配合林剑希两面夹攻。 就在僵持不下时,门霍地被打开,滕峻押着松冈正贺大步跨了进来,笑吟吟地看着一屋子乱象,问道:“咦?怎么了?我来晚了吗?” “你…”林剑希瞠目结舌,还以为他看走了眼,滕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嘿!松冈,你的手下在威胁我的人呢!”滕峻一手搭在松冈正贺肩上,感觉上好像交情多好似的。 “雄介,放开她。”松冈正贺自从下飞机后便被滕峻拉着到酒吧喝酒,耗了一整夜,精力差不多快虚脱光了,滕峻却还精神抖擞地向他“请教”着毒品交易入门。 他几乎要喊投降了,偏偏滕峻手里的枪无论何时何地都指着他,让他动弹不得,这么折腾五、六个小时下来,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先生…”雄介一郎更加惊愕,几时老板都栽进人家手里了?那他还在这里做垂死的挣扎有什么用? “把人放了!”松冈正贺在滕峻將他走私毒品的交易名单都列出来给他看之后,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实在太小觑祥和会馆和这个麒麟王了。 “可是…”辛苦了这么久,竟然全是做白工?雄介一郎心里哪气得过? “我说放人!现在有没有胶卷都不重要了。”松冈正贺摇头叹息。 “为什么?” “因为比胶卷更有意思的资料已经传真到日本参议院去了。”滕峻笑嘻嘻地替他回答。 “真的?”林剑希瞟了瞟滕峻一眼,不太相信他会真的帮赫连淳淳这个忙。 “问他吧!”滕峻指指松冈正贺。 “你怎么能让他们得逞?”雄介一郎忽地暴怒,更加勒紧赫连淳淳,“你是松冈正贺啊!日本政界未来的强者,你怎么可以轻易认输?” “雄介…”松冈正贺被他发狂的模样吓了一跳,雄介一郎是他的死忠亲信,只是,他似乎不太能接受失败的挫折。 “我一直那么崇拜你,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如今什么都化为泡影,你怎么能让我失望?既然这样,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就让大家同归于尽…”雄介一郎吼完之后,举起刀刺向赫连淳淳。 “不要啊…”李文绫尖叫。 林剑希以零点一秒的速度开枪,咻地射出一发子弹,正中雄介一郎的手掌心,既而又补上一枪,打进他的大腿,只听得他狂号一声跌倒在地,不住扭住身躯。 松冈正贺利用这混乱时候,扑身捡起地上一把掉落的枪,转身向忙得无法分神的林剑希连射两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滕峻手里的枪连响两声,又快又准地打偏了那两颗致命的子弹,救了林剑希一命,然后横腿一扫,踢掉松冈正贺的枪,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阴鸷而沉怒地道:“没有人能伤害五行麒麟一根汗毛!听到了没有?” 松冈正贺被滕峻威凛的气势吓得浑身无力,再看看一屋子被打垮的手下,再也嚣张不起来。 林剑希愣在原地,被滕峻的枪法以及他的话震慑得无法思考。滕峻竟然会保护他? 不过,他尚未从这波意外中醒来,又马上被别一幕给惊得哑然失笑! 李文绫在看见赫连淳淳平安后,二话不说地扑进她的怀里大哭,还直嚷嚷:“我还以为你会死…差点连喜欢你都来不及说…呜…” 胖爷抿唇一笑,对这种同性之恋见怪不怪。 倒是赫连淳淳有些失措,她只能尴尬地任她抱着,面对林剑希和滕峻惊疑不定的眼神,无辜地傻笑着… 松冈正贺被遗送回日本,接受审判,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赫连淳淳的日子又恢复平静了,她再度投入自己喜欢的摄影工作,而她的最佳模特儿,当然非林剑希莫属了。 但讨厌拍照的林剑希对镜头里的自己非常不满意,常常觉得她没把他真实的一面拍出来。 “为什么你能把我的团员们拍得自然生动,偏偏拍我拍得这么难看?” 他又来到他帮她找的宽敞住处兼工作室中,盯着墙上那票花枝招展、对着镜头猛做 表情的人妖皱皱眉,再看看她工作桌上一堆刚冲洗出来的他的特写照片,很不平衡地摇摇头。 “会吗?我不觉得啊!”赫连淳淳走到桌旁,瞄了一眼照片上风采翩翩的林剑希,觉得不管他穿什么衣服,那难掩的尊贵之气依然令人炫目不已。 “啧,没有一张我喜欢的。”他將一叠自己的照片抛在一旁,站起来从后搂住她,低头吻她的粉颈。 “够帅的了!真不知足。”她笑着仰头靠在他胸膛。 “要不要拍我的裸照!”他乘势吻住她的唇,手已探进她的衬衫里。 “你愿意让我拍吗?”她呢喃问着。 “才不!只让你看…”他笑着將她扳过身子,解开她上衣的扭扣。 “剑希…我们还得去会场…”她被他挑逗得猛喘气,拼命维持理智提醒他得送她到她的摄影展会场。今天是她第一次个展的第一天,怎能缺席? “还早。”他的手解开她的胸罩,覆上那令人心猿意马的雪峰。 “剑希!”她倒抽一口气,双腿已撑不住自己。 “怎么,你不是想看我的****?这么急着出门干什么?”他轻笑着,双手摩挲着她美妙的曲线。 “今天是开幕酒会啊!”她急急地说。 “那又如何?你那些照片又不会跑掉。”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卧室。 “但是滕峻和丁翊他们都会来啊!”她推开他,要去换上衣服。 “他们不介意等一下的。”他一把將她拦腰抱起,躺到床上。 “但是…”她看他慢慢地脱下衬衫,胸口一窒,他光滑性感的男性肌肤正挑战着她的意志力。 “安静。”他压上她,堵住她的嘴,充分享受属于情人间的浪漫滋味。 发两人从喘息中平复,赫连淳淳才发现开幕时间已过,连忙冲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大喊:“剑希!快点,来不及了!” 林剑希慷懒地赖在床上,白床单卷住下半身,微笑地半支起身子看着她:“干脆别去了。” “那怎么行?”她倏地回头,一看见他宛如希腊神话中的天神雕像,马上冲出去拿相机进来,“咔嚓、咔嚓”的连拍两张他极具魅力的半裸照片。 “杰作!”她乐呼一声,完全不顾林剑希的愠怒。 “你竟然真的拍了!”他气得**裸地从床上下来,想再將她抱回床上,谁知赫连淳淳一回头,猝不及防地朝他的重要部位拍了一张特写。 “赫连淳淳…”他怒吼。 “哎呀!又没有拍到脸,没有人会知道那是你的…”她边笑边叫地跳开。 “闭嘴!”他脸红地阻止她继续胡说下去。 原本应该聊聊我我的时光,却因这场笑闹而告终结。 于是,当他们出现在摄影展会场时,林剑希硬是臭着一张脸,而赫连淳淳则笑不可抑。 “嘿,迟到了还笑?”武步云已在展览会场门口等候多时。 会场里因为五行麒麟的莅临而吸引不少人潮,再加上胖爷和瘦哥的人妖团助阵,正热闹得不可开交。 “因为拍到精采的镜头啊!”赫连淳淳笑咪咪地说。 “什么精采的镜头?”滕峻和丁翊从会场里走出来,正好听见她的话。 “是…” “淳淳,你敢说?”林剑希丢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咦?这更让人好奇了。”丁翊也笑着眨眨眼。 “该不会是…裸照吧?”武步云大声地说。 “什么裸照?”方腾和江澄也踱出会场,一堆人就挤在门边的玄关处叽喳着。 “没有啦!只是拍到‘宝贝’而已。”她笑弯了腰。 “什么宝贝让你这么兴奋?”滕峻扬起弧度漂亮的眉,瞅着林剑希。 “不关你的事吧?”林剑希也瞪回去。 “我问的是她,又不是你。”滕峻双手环胸,抬起下颚。 “她是我的人,我替她回答不行吗?”这已经算是无理取闹了。 “哼!还没结婚就这么霸道了?赫连,别嫁给他,嫁给我好了。”滕峻故意地说。 “喂喂喂…”林剑希又开始与他抬起杠来。 其他四位麒麟面面相觑,对这种近来经常出现的情况不太能理解。 自从遇见赫连淳淳,林剑希愈来愈像个正常男人了,不再吝于表现喜怒哀乐,也比较常笑,丁翊他们都为此特别感激赫连淳淳的出现。 但是,还有一件事是最令他们纳闷的,將松冈正贺绳之以法之后,他们隐约感到滕峻与林剑希之间的平和气氛,以前那种暗潮汹涌的紧绷在这个事件后已化于无形,似乎林剑希已接纳了滕峻这个主子,虽然表面上还是会有口角,但基本上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简直就像朋友一样… 没错,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朋友! 着实让人摸不着头绪。为此,武步云还偷偷骂林剑希是个“叛徒”哩!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靠到滕峻那边去了? 倒是林剑希因为这个事件才深深了解滕峻对五行麒麟的感情,他以他特有的方式表现他的友谊,在他的刻意和弄与找碴下,可以看出他其实是相当重视他们的。 当然,要步云相信这些是有点困难。 “好了,别闹了,这是我的个展吔!拜托你们别搞砸了它行不行?”赫连淳淳无奈 地双手一摊,总觉得祥和会馆这六个男人有时就像六个孩子一样,吵闹不休。 “赫连!” 她话声刚落,一个清亮耳熟的声音从大门外一路传进来,李文绫特地从新加坡赶来,为的就是替赫连淳淳的摄影展捧场。 “文绫,怎么…你也来了?”赫连淳淳吃了一惊。李文绫已经缠她缠了好久了,自从她向她告白之后,她吓得马上告诉她自己真正的性别,没想到这样不但没阻止李文绫的爱幕,反而促便她发觉她的“同性恋”倾向。 妈妈不得了!那个事件之后,她居然公开表示她是女同志的一员! “我来看你啊!两个星期不见,想死我了!”李文绫说着就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是吗?”赫连淳淳虚应地笑着。 “喂!离我太太远一点。”林剑希一看见李文绫出现,心中就拉起警报了。 “干什么?你们又还没结婚。”李文绫抱住她不放。 “尽避这样,你也不被允许碰她!”曾几何时,情敌变成了爱人,而爱人变成了情敌,真是一场混乱。 “我偏要!她是我认定的情人。”李文绫耍起小姐脾气来仍是拗得可以。 “够了!我不能再等了,淳淳,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免得一堆男女不分的苍蝇老是黏着你不放。”林剑希拉着赫连淳淳,直奔向他的跑车。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和你抢女人。”李文绫轻啐一声,走进会场。 武步云则因这一幕笑得前抑后合,这种荒唐的事竟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笑着对滕峻说:“你当初一定没想到李文绫是个同性恋吧?” “是没想到。”滕峻正视着他。 “若是剑希真的娶了她,你可就害人不浅了!这下子你该歇歇手,不要再管别人的闲事了吧?”武步云得寸近尺地睨着他。 “嗯,当初的确没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滕峻一手抚着下巴沉思着。 “所以?”武步云挑高了眉,被他暗藏玄机的眼眸惊得住了口。 “下回我得同时替你物色男人和女人才行。对了,上回咱们去东南亚时遇见一位美籍财主,他有一对双胞胎子女…”他阴险地低笑。 “饶了我吧!”武步云在众人的哗笑声中狼狈逃离。 爱说笑!他才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整的目标呢!他一定得跑得远远的,那对双胞胎,就留给滕峻自己享用吧! 最新全本:、、、、、、、、、、 终曲:相恋的缘起 林剑希和赫连淳淳的婚礼过程并不太平顺,原来他们红贴上的结婚照出奇的诡异,因为两人都穿上西装,让人雌雄莫辨,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同志婚礼”呢! 为此,祥和会馆的长老们还不悦地拒绝参加婚礼,觉得这对新人分明是要丢祥和会馆的脸,要不是后来林老夫人替他们说情,恐怕这场喜酒大家会喝得不够痛快。www。qΒ5.com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惊世骇俗了?”赫连淳淳在婚礼后担心地问着林剑希。 “不会,这样才能纪念我们奇特的相逢啊!”林剑希笑着搂紧她。 别出心裁的设计只为让大家分享他们相恋的缘起,别人接不接受那是别人的事,他们两个倒是满意极了。 微笑地互相凝视,池畔映出俪影双双,在这花前月下的温存时刻,气氛却被武步云一声痛苦的呐喊声破坏殆尽。 “什么?相亲?我不要!滕峻!我死也不要…” 五行麒麟唯一的单身汉正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抗争着,滕峻会怎么整治这个“死对头”呢?谁也猜不出。 缤纷的香江之夜,东方之珠正闪烁着绚烂的光彩,照亮了每一处阴暗晦涩的角落,明耀中显得温馨怡人。 一场戏落幕了,随后又会上演什么样的戏码?大家都非常期待。 …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