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爱情》 序曲 别以为火烧融了一切, 任何事就全都灰飞烟灭。 那些亏欠的,该偿还的,总有一天还是得追讨回来 也许上一代,也许这一代, 在多年后的此刻,故事, 第一章 美国洛杉矶 “你们说了那么多,意思就是想告诉我,那个案子的进度严重落后?”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靠坐在会议室正前方的椅子上,瞪着在场的所有男人,细沉的嗓音充满了咎责。 她蓄着削薄的俐落中长发,发尾如羽毛轻蜷在她的颈间,稍微缓和了她那张美丽却又精练得咄咄逼人的脸蛋,她身穿一件简单的丝质白衬衫,铁灰色合身长裤裹着的修长双腿虽然优雅地交叠着,不过,脚下黑色细带高跟鞋则已不耐地以鞋尖拍打着地毯。 “是”会议室里其他的大男人在她的瞪视下,全都低下头。 “这些全是借口。”她霍地站起,双手往桌面一拍,怒声喝道。 场中一片静寂,就连呼吸声也几乎听不见。 “每个环节在上个月就全部确认过了,你们也都说没问题,结果,现在才告诉我进度落后了百分之二十?”她凌厉的目光没放过任何一个人。 “实实在是因为和我们合作的风水大师王卜生先生一直修改整个结构”负责监督工程的华裔主管陈力山抖胆想再进一步解释。 “够了。”她一挥手,根本懒得再听下去。“那个别墅工程无论如何得赶上,建商要求下个月验收全部二十栋独立别墅,你们就算连续一个月不睡觉也要把它完成!”她冷冷地命令。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她根本是强人所难,却又没人敢回嘴。 因为,她虽然霸道又强悍,但他们都很清楚,整个“东方建设”就是由她一手撑起来的,这个以“风水建筑”为概念的建设公司之所以能享誉美国,全都是她的功劳。 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因素她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好了,没事的话,会议到此结束。”她说着拿起桌上的资料夹,准备离席。 “请等一下,总经理”刚来半年的日裔室内设计总监松井博史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她回头盯着他。 “那个”松井迟疑着。 “有事快说。”她蹙眉低喝。 “由于王大师不断以风水不好为由要我们修改设计图,我们室内设计小组已有两人因受不了而离职了”松井小心地说着。 “那又如何?不想待的人就让他走,再找新的设计师进来不就得了?”她蹙眉道。 “工地那边也有一整批工人因为老是要他们拆掉重做,前天就不干了。”陈力山也小声附和。 “人走了就再找人,这种事要我说几次才懂。”她漂亮的眼睛不悦地瞥向陈力山。 “但一时之间怎么找得到人?大家一听说是东方建设,都不想来”陈力山叹道。虽然东方建设的待遇高,可是要求多又严格,当地的工人都宁可不做。 “什么?”她沉下俏脸。 “总经理,以风水概念的建筑创意虽然很好,可是也不能太迷信,而且我个人对王大师的堪舆功力其实颇有意见,如果每个人的房子都要注意这么多细节,那未免也太夸张了”松井鼓起勇气把他忍了好久的想法说出来。 其他人都脸色大变,对他的大胆感到惊惶,并开始为他的下场担心。 果然,美女老板被松井的话惹火了,她双眉一挑,笔直走到他面前,口气辛辣地对他道:“松井,你知道王卜生在美国的堪舆界有多红吗?你知道有多少客户是冲着他买下我们东方建设的房子吗?你这个躲在办公室不懂风水的小小设计师岂会明白他的价值?” “我”松井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再告诉你,东方建设并不迷信,我要的只是与众不同的卖点和权威,是让每位客户安心的交易,如果今天有人比王卜生还红,我会马上把他换掉,除非你找到比他还厉害的风水大师,否则就给我闭嘴,去乖乖做你的事。”她冷冷地说完,一刻也没耽搁,即刻走出会议室。 松井被她训斥一顿,一脸受辱地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这个女老板明明比他年轻,但她那份气势却足以压倒十个大男人 “早就告诉你别惹她,咱们总经理虽然才二十八岁,但她可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你来了半年了,居然还摸不清她的脾气。”其他主管纷纷上前轻责他。 “人家的来头不小,家势背景硬得很,光是她头顶上那个‘方氏集团’的光环就够吓死人了,更别提那个在方氏族人背后的可怕组织‘祥和会馆’了。”稍有见识的副理鲁道夫喃喃地道。 “‘方氏集团’?‘祥和会馆’?那是什么?”松井奇道。 “哎,这很难解释,反正,你只要记住,总经理不管说什么你都别反驳就对了,她啊,惹不得”鲁道夫拍拍松井的肩膀叹道。 “但是,一个才二十八岁,长得又这么标致漂亮的美女却那么霸道自负,实在让人惋惜,该有个男人教教她女人的特质是什么才行”陈力山咕哝着。 “她可不缺男人,我听说想追她的男人多得可以从我们公司一楼排到十楼。”鲁道夫又道。 “那又怎样?那些追她的一定没有人驯得了她,全被她压得死死的,那根本没用,她需要的是一个懂得驾驭她的男人。”陈力山低声啐笑。 “去哪里找那种男人哦?”鲁道夫翻了个白眼。 “不如,鲁道夫你去试试看,你长得算英俊,年纪又不大。”陈力山朝他挤挤眼。鲁道夫才三十六岁,又长得金发碧眼,十足是个美国帅哥。 “饶了我吧!光想到‘祥和会馆’的名字我的魂就散了,再说,在她面前我向来连吭也不敢吭一声。”鲁道夫惊恐地道。 “没种。”陈力山讪笑道。 “你有种你上啊!”鲁道夫瞪他。 “你别害我,我老婆可是个醋桶啊,而且,我快五十囖,伺候不起那位大小姐。”陈力山抚着鬓角的灰白短髭一笑。 “就算你伺候得起,人家也不见得要你。”鲁道夫讥讽地哼道。 “哈哈,是啊。”陈力山又笑了。 “只希望有人能改改她那副脾气,这样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鲁道夫的话听来像在祈祷。 会议室里的男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仿佛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方垠驾着红色敞篷跑车奔驰在洛杉矶的街道上,正要前往东方建设最新的别墅工地视察。 她紧抿着唇,绝丽的五官一如往常的冷肃,好像微笑是件多么奢侈的事一样,绝不轻易放松嘴角。 其实,没有人相信,她小时候很爱笑的,身为方氏家族这一代的长女,她的受宠可想而知,爷爷又特别疼女孩,把她当宝一样哄着、抱着、疼着,记忆中,她一直在笑,满足在每个人对她的疼爱之中。 不过,那也是在她的两个弟弟出生之前的事了,当方广和方阔来方家报到,她的地位就变了,虽然家人不见得重男轻女,不过随着年纪渐长,她就明白“男孩”对家族的意义比“女孩”大多了,因为,只有男孩才能成为方家的当家,只有男孩才有资格成为祥和会馆的“土麒麟”! 而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排除了这个可能,只因为她是个女孩。 她并不想成为“土麒麟”她只想受到平等的对待,然而,在族人的眼里,大家只看得见她的两个弟弟,还有伯伯叔叔的儿子们,所有的女孩们都成了陪衬,只有“男孩”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老实说,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没什么不好,不受重视,正好可以随心所欲发展,不受拘束,只是,每次在重要事情必须参酌时就会被晾在一旁的感觉,并不太好受,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十二岁就吵着要出国,她相信,离开家,离开香港,不去感受那种莫名的失落,她会比较快乐些。 所以,那一年,她在保母和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美国,一待就是十六年,从求学到工作,都是一个人,除非必要,她不会回去,也不想回去。父母亲偶尔会来看看她,他们从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一切都随她的意思,可是,这样的自由在她看来却好像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好像家里少了她也无所谓。 事实上,她希望他们“要求”她“期望”她,用那种看她两个弟弟的眼神子她,告诉她她必须完成某些使命,叮嘱她她必须达到某个标准,才不负她是方家的子孙 但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总是用一句“你开心就好”来打发她,可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句话简直比直接的忽视还要打击她的自尊,她并不想当个脑袋空空的大小姐,也不想当个无忧无虑的傻女人,她也想替方家尽一份心,想为祥和会馆做点事。 因此,她才会努力经营东方建设,这个当时在方氏集团旗下最不起眼的小鲍司,在她接掌之后,因强调建筑“风水”而渐渐打出了知名度,原本对风水这种事没任何概念的美国人在得知其奥妙的道理之后,都相当好奇,接受度也比她原先预期的还要高,不到四年的时间,东方建设便成为美西最著名的建设公司,由她推出的案子几乎供不应求,成就亮眼。 她的成功,终于引起了麒麟王滕霁的注意,记忆中,那个穿着唐装的年轻大男孩曾来公司找过她,简单的说了一句 “你做得很好。” 就那一句话,化解了她多年来深埋在心里的怨,她追求了多年的肯定,终于从麒麟王口中听见,这表示,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只是,光有滕霁的赞许还不够,她还想扩大东方建设的据点,让它扩及全美,甚至攻回亚洲。 她确信,比西方人更讲究风水的中国人对她的概念一定更能接受,她要让在她手中成长茁壮的东方建设成为方氏集团里最出色的一颗星,让方氏家族的每个人对她刮目相看,让他们知道,女孩一样可以做得和男孩一样好。 为了达到她的目标,她更加努力不懈,卖命般四处奔波,有时一天开三个会之后,还得回公司处理杂务,忙得连晚餐也没时间吃,或是一连好几天在美国或港台上海飞来飞去 像今天,她中午才刚从纽约飞回洛杉矶,在公司开完会,就马上赶往进度落后的别墅工地勘察,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但她绝不会喊累,为了要证明她存在的价值,她会充分利用她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全心投入工作。 车子急速地往前行驶,约莫四十分钟,终于来到工地,在一片整理过的绿树后方,是一整块最新的别墅群,由东方建设承建,每一户的座向、隔间都经过风水大师王卜生的指点,保证能让住户住得安心又满意。 她在尚未整建完成的停车场停下车,走进工地,工地的监督陈力山一见到她马上跑步迎了上来。 “总经理,你怎么要来也不先说一声”陈力山诚惶诚恐地道。 “进度果然落后太多,人手找足了吗?”方垠几乎不看他一眼,毫不迟疑地走向第一栋别墅。 “我已经透过关系找到一个团队,他们在建筑界口碑很好,工作认真又细心,应该可以帮忙把进度赶上”陈力山跟在她身后说明。 “是吗?那就好,千万别让客户不安,如期交屋向来是我们东方建设最骄傲的信誉。”她严肃地说着,跨进别墅大门,并抬头检查着大门的架构是否牢固。 “是”陈力山暗暗吐了一口气。 每次跟方垠讲话他都会神经紧绷,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怕,好像世界上除了工作,没有其他的事物可以引起她的兴趣,严峻,冷漠,积极,要求完美,她用她那种惊人的节奏在过日子,同时也要求别人得完全配合她的步调,所以,待在她身边的人都会觉得疲惫,甚王无奈。 但,不可思议的是,这样一个工作狂却有一副美丽得让男人两眼发直的美貌,如果不是在东方建设待了好几年,他大概也会像其他第一次见到方垠的人一样,以为她是那种只买名牌,只吃美食,只会依赖男人的富家千金。 一头时髦而极具线条感的削薄半长发,一张明艳照人的漂亮脸蛋,一身玲珑优雅的姣好身材,她只要往人群中一站,绝对没有人会忽略她,即使她不说话,那份独有的大家风范还是自然辐射开来,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 只是,她真的是太冷了,太傲了,太无情了。 没错,就是无情,就事论事,绝不谈人情、亲情、爱情,虽然她才二十八岁,却没有半点人味,仿佛只是个机器美女。 可惜啊! 陈力山摇摇头,在心里替方垠惋惜,像她这么美的女孩,应该好好享受人生的,享受爱和被爱,细细去品尝生命的滋味才对啊!而不是在这里研究工地的每一面墙和每一扇门 “陈工程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方垠瞪着发愣的他蹙眉轻喝。 “啊?是你说了什么?”陈力山回过神,尴尬地反问。 “这些围墙使用的砖色有点奇怪,你去查一下和我们原先设计的有没有误差。”方垠精致的五官整个拧了起来。 “是,我马上去查。”陈力山连忙道,转身奔回工地前的临时办公室。 方垠抿着唇,对陈力山的散漫实在有点意见,不过,他算是到目前为止还能和她配合的工地主管,即使有些抱怨,她还是得忍耐,毕竟,要找个合适的部属并不容易。 叹口气,她走进第一栋别墅,照设计图看来,大门和围墙后,是一片大型花园,不过她一跨进去就马上皱起了眉头。 花园的整体结构根本还没成形,一片乱上,上头还放着许多别墅工程要用的建材。 进度果然严重落后,依原来的进度,今天她来应该看见别墅完成基本架构才对。可是,看看别墅那才立起的几根梁柱,连屋顶都没有,仿佛像是组合到一半的积木,完全看不出她要的质感。 一股气从心底冒起,她手中的案子从来没有延误过,看来陈力山是想打破她完美的纪录。 瞪着漂亮的眼睛,她大步走向别墅,却在踏进别墅时惊愕地停下脚步。 有个男人正在睡觉!在别墅里睡觉! 扁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破旧牛仔裤,低着头靠在墙上,睡得不省人事 她的眉头紧拧,这怎么看都像个偷懒的工人乘机摸鱼,领她的薪水却不工作,趁着大家没注意,跑到别墅里打盹。 她沉下脸,上前低喝:“起来!” 那人没有反应,仍然沉睡不醒。 “喂!我叫你起来!”她以脚尖踹了一下他慵懒伸长的腿。 “啊?”他轻哼一声,缓缓抬起头,满脸惺忪。 “谁准你在这里睡觉的?起来!”她瞪着他。 “哦?我竟然睡着了?”他眨眨眼,随即伸个懒腰,才慢慢起身站立。 他一站直,她就怔住了。 这个亚裔男人比她想像的还要高大!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吧!洗白的低腰牛仔裤松垮垮地挂在臀间,整个上身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裸裎着,从背颈肩膀到腰腹,筋肉肌理的线条刚强有力,却一点都不显得肥硕,反而充满了粗犷硬朗的气质。 随性且凌乱的黑短发,肤色黝黑,嘴上和下巴蓄着零星胡碴,他有一张年轻且性格的脸孔,浓眉英武,眼皮内双的鱼形长眼十足东方调,薄而锐利,鼻翼高而挺,眉宇间自有一股强悍的豪迈,不过,这样阳刚脸上,却有张性感丰厚的唇,稍微中和了他那恣意散发的野性 坦白说,很少有东方人能长得这么挺拔帅气,但不幸的是,他这种坏男人类型的人却也是她最讨厌的。 从他的形貌她就可以看出他的个性,放浪、率性、不负责任、懒惰、不够自律,自以为潇洒,事实上却是无法肩负重担,没有人生目标,只想游戏人间,否则这么一个好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跑来当建筑工人?这种活一天过一天的人,根本不该存在于她的周围。 “竟然在工作时睡觉,你被解雇了。”她懒得和他多说废话,简单一句,冷酷地要他走人。 “什么?你说什么?”正在揉着僵硬后颈的男人愣了一下。 “我说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去领你的酬劳,然后给我滚蛋。”她说罢转身就走开。 “喂,小姐,等一下”男人急忙拉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她吓了一跳,转身反手用力挥开。 “喔唷!你可真凶啊!你到底是谁?”他缩回手,惊讶地以中文笑道。 她脸色更难看了,这种时候这个家伙还笑得出来? “我是东方建设的老板,我要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她冷冷地以中文回答。 “真的假的?东方建设的老板居然是这么美丽的妙龄女子”他惊艳地直向她打量。 她被他放肆的眼神看得恼火,低斥道:“你可以走了,东方建设不需要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我是哪里惹到你了?我可没做错什么啊!”他纳闷地搔搔后脑。 “你在上班时间睡觉,还敢说你没做错?”她受不了地扬声怒喝。 “哎,我是因为刚刚把梁架好,稍作休息,正巧抬头看见湛蓝的天空太美,于是坐下来欣赏着,才会不小心睡着了”他说着还不时仰望天空,好像真的被那片蓝得透彻的蓝天吸引了。 方垠可不管天空是灰是蓝,工作忙碌的她根本没时间看天空,更无法想像有人会在工作时看天空看得睡着。 “不用找借口,因为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得滚蛋。”她愠怒地瞪他一眼,最气这种做错事不认错还拚命找理由的人。 “等一下,你还有件事没搞清楚,小姐”他举起手想进一步说明。 “叫我总经理。”她厉斥。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好好,总经理小姐,你大概没注意到,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伸手指着腕上的手表,赶紧把话说完。 “下班时间?”她拧起眉。 “对啊!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契约上说明五点是下班时间,我刚才是过了五点才坐下来休息的。”他微笑地道,心想这样她应该会檄了吧? 她一张俏脸险些被气成紫色,大步往他前面一站,双手擦在腰间,以一种能把人冻结的声音开骂。 “听好,想进来东方建设工作,你就得全力以赴,现在整个工程严重落后,你还想准时五点下班?你有没有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警告陈工程师,你们全部的人就算一个月不睡觉也要把进度赶回来,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滚出东方建设。” 毫不客气,不给人留半点余地,听不下与自己相左的意见,更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这个女总经理还真是霸道啊! 男人盯着她即使在虱时依然美艳的脸庞,在心里暗暗啐叹,走过全世界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她这种女人 见他傻愣愣地望着她,她心中更火,寒着脸又道:“现在,你马上走,你没资格待在东方建设。” “可惜,怎么办呢?就算你是东方建设的总经理,你也没资格解雇我。”他耸个肩,嘴角微勾。 “什么?”她挑起细眉。 “我和陈先生签了约,在这个工程完成前不能走。”他闲适地靠向墙,双手环在胸前。 “签约?签什么约?”她怎么不知道陈力山竟然和这家伙签了约?临时工还需要签约?未免太奇怪了。 “陈先生透过关系把我找来,他怕我做一半就想走,所以特地用约绑住我,要我务必帮你们完成整个工程。”他噙着笑意,等着看她的反应。 “陈力山用约绑住你?”她生气地抿着双唇。陈力山难道瞎了眼吗?竟会和这种人签约。 “对。” 她二话不说,马上转身,决定去找陈力山问个清楚。 不料她才要跨步离开,不知怎么回事,鞋跟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失衡地往后仰跌。 就在这时,男人很好心地伸手从后方紧抱住她,一股夹杂着男性汗水和烟草味扑鼻而来,接着,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他的嘴突然凑近她耳边,带着一抹讪笑地道:“小心点哦,地板有沙,很容易滑倒。” 她全身震了一下,大惊失色,很快地挣脱他的怀抱,回头怒斥:“别碰我!” “ok,ok,别紧张。”他双手一摊,俊朗的脸上扬起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瞪视着他,毫无道理地,心中响起了警讯。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他的散漫也许只是个伪装,好让人对他失去防备,就像佯装闲逸卧坐在树干上随时等待着机会要扑杀猎物的黑豹 她独自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能让她感受到威胁 基于这种直觉,她更不能让他留下来,虽然不知道他能威胁她什么,但向来小心的她总会事先排除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这个工人,她说什么也得解雇他。 陈力山在这个时候拿着设计稿跑了进来,看着对峙的两人和异常的气氛,不明就里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工程师,这个人不能用,叫他走。”方垠马上道。 “到底”陈力山一头雾水,看看她,又转头看看着那男子,问道:“司徒,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那男子苦笑地耸个肩。 “他的确‘什么都没做’,在赶工的这个紧急阶段还敢跟我提五点下班,甚至五点就在这里偷懒睡觉。”方垠怒道。 “啊?总经理,这是我和他们签约时就说好了,要找他们做,就得遵照一般上下班时间,不能加班”陈力山赶紧解释。 “什么?不能加班不能赶工,那你找这种人做什么?”方垠一听更加生气。 “总经理,你不知道,司徒他们这个工队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快手,只要他们接手,再难的工作都会如期完成”陈力山又道。 “工队?什么工队?”她疑惑地问。 “哦,我忘了先介绍一下,他复姓司徒,单名一个煉,冶煉的煉,华裔美国人。他和其他十九名工人可是业界有名的‘疾风工队’,大家都叫他们‘建筑快手’,做工细又神速,小从一间小木屋,大到一整栋摩天楼,他们都能完成,这次我可是透过关系才找上他们,只要有他们鼎力协助,我们的别墅工程必定可以如期完工。”陈力山一口气把重点说完。 “你是疾风工队的一员?”她怀疑地瞪着司徒煉。 在建筑界混久了,她自然也听过这个团体,这个二十人组成的团队可不是一般的建筑工人而已,他们以细致的手法、技巧和速度享誉业界,由他们建造出来的建筑物几乎毫无瑕疵,而且绝对如期完工。 老实说,能请得动疾风工队的人并不多,陈力山能找他们来帮忙已算是很有本事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评价很高的这个团里竟有司徒煉这种人。 “是的。”司徒煉笑道。 “那我用其余的十九个,叫他走。”她对司徒煉这家伙超没好感。 “总经理,疾风工队总是集体行动,辞掉一个,全部走人,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这对我们东方建设一点好处都没有啊”陈力山急忙劝道。 “对啊,小姐,你太意气用事,工程是会开天窗的,难道你想砸了东方建设的招牌吗?”司徒煉揶揄地瞄着她。 她细眉一拧,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受制于人的一天,可是为了工程着想,她还是必须以大局为重,即使她实在不喜欢眼前这个叫司徒煉的男人。 “好吧!那就请你‘认真’工作,司徒先生,如果别墅没有如期完工,我会要你们疾风工队赔偿所有损失。”她朝司徒煉撂下话,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请等一下,小姐,你有东西掉了。”司徒煉又叫住她,摊开手掌,露出一只晶亮的钻石耳环。 她霍地回头,瞪着他的掌心,摸着自己的左耳,这才发现耳环不知何时竟然掉了 不,也许是这家伙刚才乘机拿走的。 她心一凛,俏脸一沉,走回他面前,迅速从他掌心夺回自己的耳环,并冷声警告“叫我总经理,同样的话别让我说两次。” “遵命。”他故意学军人的口气回答,但怎么看都像在搞笑。 她厌恶地抿着唇,冷哼一声,掉头踩着高跟鞋离去。 司徒煉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背影,忍不住轻吹一声口哨。 “嘿,你们这位总经理可真强悍哪!”他转头对着陈力山道。 “对,所以拜托你以后在她面前不要太乱来。”陈力山猛擦着前额被吓出的冷汗。 “我没对她乱来啊。”他笑道。 “你那种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就已经得罪她了,难怪她对你有意见。”陈力山叹道。 “的确,她好像很讨厌我”他举手摩挲着下巴的胡碴,不太明白向来颇受女人欢迎的他怎么这回竞踢到铁板。 “她对员工向来很严格,这阵子请你多包涵,能避开她就尽量避开,也不要违逆她。”陈力山不知道方垠为什么看司徒煉不顺眼,不过,由于接下来的工作双方接触的机会很多,他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不要再出状况了。 “别担心,陈,我很懂得如何和女人相处的”他半开着玩笑。 “你不懂,方垠不是普通女人,她不只傲,她还超冷血的,我们公司里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造次。”陈力山摇摇头。 “你们就这么胆小?”他调侃道。 “不是胆小,是不想惹事,她背后的家族势力也很吓人,我们每个人早就想开了,乖乖做事,少出错,日子反而好过。”陈力山自嘲地撇个嘴。 “家族势力”他沉吟着。 “好了,别闲扯了,工程的部分就请你们多帮忙吧!司徒。”陈力山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看在你们东方建设付的高额薪水上,我们绝对会拚了命工作的。”他说着朝陈力山顽皮地眨眨眼。 陈力山笑了,司徒煉这个小子老是这副吊儿郎当的调调,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只是疾风工队里的小成员,只有接触过整个团队的人才会知道,他才是疾风工队的灵魂人物,接不接案子,要如何接案子,都由他决定。 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走吧,下班了,我请你喝一杯。”陈力山大方地道。 “好啊!要不要我叫其他人一起来”司徒煉故意问。 “别闹了,二十个人一起来是想吃垮我吗?”陈力山啐笑。 “呵”司徒煉大笑地拎起披在地上的衬衫,陪他一起走出别墅,正巧看见方垠驾着她的红色跑车如旋风般驶出工地。 司徒煉盯着那尘土飞扬中的火红身影,眯起眼睛,嘴角慢慢上扬,脸上闪过一丝谜样的冷笑。 祥和会馆,五大家族方家,方垠,就是土麒麟方家的女儿 他倒想试试,招惹上了这个女人会如何,应该会很有趣吧?不,绝对会很有趣,会和他想像的一样有趣 第二章 方垠顶着大太阳走出一栋别墅,这阵子她经常到别墅工地巡视,眼看着别墅一天天成形,心里不得不佩服疾风工队的建造速度和手法,短短两个星期,他们已经把别墅的大部分外观完成,花园也已整平,只等着负责园艺的人来施工种植,原本落后的进度不但赶上,甚至超前了一些。 难怪一些建商都想雇用他们,虽然他们的价钱比普通工人贵了一倍,但他们工作认真且手法专业,不拖泥带水,并且分工精细,看似凌乱的组合,做起事来却很有规画,因此二十个人的工作量几乎抵得过四十人,即使不加班,效率依然惊人。 她后来才听陈力山说,所有疾风工队的工作规画都是由司徒煉负责的,那个她认为散漫又无能的家伙,居然就是整个工队的工头,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她查过他的资料,司徒煉竟然比她小一岁,一个才二十七岁的年轻人,到底是如何带得动那群来自各国,而且年纪都比他大的工人们? 据她所知,疾风工队的成员组合很特别,各色人种都有,年龄从三十到五十岁,个个都壮硕得像摔角选手,看起来比一般工人多了份勇狠之气,她真好奇为何这样一群人会服膺司徒煉的领导,那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能耐? 沉吟着,她不禁又想起司徒煉那副老是嘻皮笑脸的模样,他大概是唯二个不会被她气势压倒的人,每次见到她,他都像个痞子一样找话搭讪,那些恼人的玩笑,无聊的调戏,简直让她伤透脑筋。 要说他不懂得察言观色也就罢了,偏偏她又觉得他是故意的,别人一见到她皱眉就退避三舍,他却好像非常喜欢看她生气,每当她怒斥他时,她总会在他脸上发现一抹恶劣的兴味,仿佛把惹怒她当成了乐趣 真是可恶的家伙! 她很想不把他当一回事,可是却无法不受他干扰,碍于别墅的工作,她还是偶尔会和他接触,老实说,她很不喜欢他看她的那种眼神,好像一只盯上了猎物,却不急着下手的猛兽,只在一旁欣赏着猎物惊惶焦躁的模样,享受着猎捕的快感。 而她讨厌被当成目标,她可以接受挑战,却不容许挑衅,司徒煉已经严重触犯了她的忌讳,他不知收敛,她也绝不会和他客气。 她已暗暗决定,等工程三兀工就要他离开,叫他远远滚出她的视线。 夏日的气温节节高升,更让她心情烦躁,吸口气提振精神,看看腕表,她加紧脚步定回车上,接着往别墅区的公园前进。 那座小鲍园是别墅区的正中心,王卜生大师在这里特地设计了一个风水池,好为整个别墅聚气纳财,他看好今天午时这个时辰破上,因此她今天才会抽空在这个热死人的时间前来,准备主持简单的风水池破上仪式。 当她驶到公园旁,刚下车,满头白发、身着中山装的王卜生大师就气冲冲地朝她走了过来。 “方总,你的工人是怎么回事?风水池不是今天才要破土吗?怎么他们早已经挖好了”王卜生拉长着老脸,大声斥问。 “什么!”她惊讶地睁大双眼。 “你自己看吧。”他忿忿地转身指着公园中心的那个大洞。 她一看之下当场傻眼,那个今天才要破土的池子,竟然已经挖好了! “这个风水池是整个别墅区的穴,看准这个时辰破土才能起作用啊!你们这么胡搞,整个好风水全被破坏了!”王卜生气得大骂。 “这是怎么回事?”她大步走向水池,瞪着那个深坑好几秒,才转向立在一旁的陈力山,一张俏脸几乎着火。“陈工程师!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可能是我忘了和司徒提到这个池子的事,他为了赶工,才会照着设计图就挖了”陈力山惶恐地解释,但他心里其实暗暗叫苦,因为风水池的事他明明早就向司徒煉说了,千叮万嘱他不能动这块地,谁知道他竟然不事先知会他一声就这样直接挖了个大洞 这下可糟了,光看方垠的神情,他就知道这次连他也护不了司徒煉了。 “你是怎么办事的?陈力山,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忘了告诉他?司徒煉那家伙就不会先问清楚再做吗?”她寒着脸喝道。 “他大概以为这只是个很普通的池子”陈力山努力想替司徒煉说话。 “什么普通池子!这可是个穴位啊!被你们这么胡钻一通,这整块别墅区的风水搞不好全毁了。”王卜生夸张地怒叫。 “他人在哪里?”方垠冷冷地问陈力山。 “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刚才才看见他和其他工人在办公室那里吃午餐”陈力山话未说完,方垠已经转身上车,飘向办公室。 陈力山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暗地替司徒煉祷告。 怒火在方垠美丽的脸上焚烧,她驾着车来到办公室外,发现一大票打着赤膊的工人正围坐在办公室的前廊下休息聊天,可是却不见司徒煉,她停下车,甩上车门,大步走向那群高大的工人。 “司徒煉呢?”她冷冷地问着工人们。 那群工人打从方垠一现身就开始吹口哨起哄,一听到她要找司徒煉,更大声鼓噪喧哗。“哟!美女老板要找阿煉耶!” “阿煉真是艳福不浅哦!”“不错嘛!才没几天就把上手了吗?阿煉可真行哪” 方垠怒瞪着他们,怒喝一声:“我在问你们司徒煉人呢?” “嘿,别乱说了,美女老板生气了”有人连忙低声警告。 “阿煉他回宿舍去了。”其中一个光头的高壮黑人指了指办公室旁替工人们搭建的临时宿舍。 “他住哪一间?”她蹙眉望着那栋简易的两层临时屋。 “楼上右边第一间。” 她俏脸结了一层霜,马上踩着高跟鞋走向宿舍。 “啧啧啧,这个女人简直是冰刻出来的”有个工人忍不住在她背后细语。 “真可惜啊,明明长得这么标致” “喂,雷藏,你没告诉她阿煉正在洗澡吗?”有人低声问那个黑人。 “没有。”黑人笑道。 “这下可好玩了”大家忍不住窃笑。 没听见身后那些低层次工人的闲言杂语,方垠走到宿舍,上了阶梯,来到司徒煉的房间,直接开门进入。 “司徒煉!” 她大声喊道,可是屋内没有人,小小不到八坪的空间还算整齐,没有她想像的脏乱,不过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混着烟味的男性气息,那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司徒煉时,他身上的味道,令她全身不自觉紧绷的味道 她拧着眉,正想转身出去,倏地被桌子上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踱到桌前,她拿起那张有点旧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子的侧脸,拍得不太清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照片上的女人似曾相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抓不到头绪。 这该不会是司徒煉的女人吧? 她正揣测着,倏地,一只手从后方伸过来,夺下她手中的照片,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只见司徒煉不知何时已进到屋内,正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她。 “随便进别人房里,又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小姐,你这样不太好哦!”他嘲讽地冷哼。 她瞪大眼睛后退一步,对他无声无息地欺到她身后她却没发现而感到震惊,五大家族的女孩们虽然大部分不练武,但基本的防身术还是学过,从小到大,很少人能近她的身而不被她察觉,但她却连司徒煉什么时候进门都不知道。 这家伙果然危险 “怎么?什么事让总经理大驾光临我这间小宿舍?”司徒煉把照片收进抽屉,转头看她,故意问道。 其实,他早就算准她会来找他,因为,他就是为了制造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才会挖那个所谓的风水池。 方垠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他全身湿漉漉的,水珠不断从精健的胸肌滑向结实的腹部,一条浴巾简单地围在腰间,一副刚冲过澡的模样。 她心头忽地一紧,平常虽然习惯了他光裸着上身,但此刻的他却有着更慑人的气息,不但胸膛臂膀充斥着硬汉的张力,浑身上下更凝聚着一股压倒性的强悍,令她不太自在。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再谈。”她防备地蹙起双眉,不想和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谈公事。 “我的衣服正挂在外头晾着呢!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还是你不敢和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谈话?”他嘲弄地轻笑一声,斜坐在桌沿,双手搭在腰间,直盯着她。 今天的方垠穿着一件宝蓝色条纹衬衫,搭上白色长裤,看起来修长匀称,映着白皙的肌肤,整个人就像蓝宝石般闪亮耀眼, 他得承认,她的确是个美人,清亮有神的眼眸,翘而挺的鼻子,还有形状诱人的嘴唇,这样的五官不论是分开或是凑在一起,对任何男人都具有可怕的杀伤力,若再加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就能轻易俘虏男人的心智 老实说,要不是她一脸的肃然冷傲,以及她那惊人的家世背景,也许一堆色心的男人早就像苍蝇一样黏着她不放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愈是冷倔,他就愈感兴趣,有时,征服一个女人的困难度也能提高不少乐趣。 觉得出他目光中的戏谑,方垠心中有气,很清楚他就是故意想让她难堪,也懒得再多说废话,瞪着他便喝问:“谁教你挖风水池的?” “风水池?哦,你是指那个水坑啊!”他扬了扬眉,揶揄地道。 方垠没忽略他语气中的贬损,红唇一抿,怒道:“那个池子今天才要破土,你却问也没问就直接挖下去,你知道这么一来整个别墅的风水等于全毁了” “真的吗?有这么严重啊?”他佯装惊愕。 “你给我正经点!司徒煉!”她怒斥。 “我又怎么了吗?你说要赶工,我就赶着把所有工程完成,这难道也错了?”他好笑又无奈地摊开双手。 “但我一再交代不准碰公园那块地,你身为工头,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不是吗?”她愈说愈气。 “好吧好吧!我是没想到那个水坑有这么重要,正巧昨天下班前还有点时间,才叫大家干脆把池子也挖了,如果你不满意,大不了再填回去好了。”他耸个肩,坦承疏失。 “你说得简单,你以为把它填平再重新破土就行了吗?你到底懂什么是风水?”她气得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冒火。 “风水?老实说,我是不懂风水,我只知道,房子是盖给人住的,人才是房子的主人,不重视人的感觉,反而去追求什么方位和座向,实在有点舍本逐末。”司徒煉搔搔头,率直地说着。 “你说什么?”她早已被激怒的火苗燃得更加炽烈,这小子好大胆,他摆明就是在数落她太过迷信。 “而且,随便就相信一个风水师的论调,你不认为你在冒险吗?这一整片别墅的投资起码上亿美元,而你就这样把投资赌在一个看风水的老头身上,你就不怕他暗中作梗,故意使诈?”他双手环在胸前,盯着她着火后更显得艳丽的脸庞,嘴角嘲讽地扬起。 “我和王大师合作了將近三年,他看风水已有六十年的功力了,我相信他的为人,再说这片别墅他也有投资,你以为他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她怒喝。 “很难说哦!人心很难测的,小姐,我要是你,我会多找几个‘名师’问问,不会只相信一个人的说法,毕竟,风水这种事有时真的不太客观,要是那位老头使坏,暗中作法,你防得了吗?”他眯起眼看着她,哼道。 方垠一怔,他的话她不是没想过,但她总认为她与王卜生合作愉快,如果又找其他人询问风水,对王卜生未免太不敬。 况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向来是她的原则, 但司徒煉的话却挑动了她心底那个刻意忽略的点,王卜生最近反反覆覆的作为的确有点古怪 不过,她可不想在司徒煉面前显露自己内心的疑虑,更不愿被他的话所影响,因为比起王卜生,她更不信任他。 “你只不过是个工人,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我要你盖什么,你就盖什么,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多嘴,也别管太多,明白吗?”她犀冷地回敬一句,满脸都是高高在上的气焰。 她那种轻蔑的口气让很少发脾气的司徒煉眼中颜过了一丝火苗,他眯起眼,总觉得该给这位大小姐一点点教训才行,否则,她大概会以为全世界都该绕着她打转。 “你这个女人真是嚣张哪”他把潮湿的刘海住后一拨,陡地跨步凑近她。 她微惊,连忙后退,却没想到反而被逼到墙角。 “你要干什么?”她全身紧绷地冷斥。 他长手一伸,撑在她脸侧的墙上,正巧將她困住,轻佻地勾起嘴角。 “难道都没有人提醒你,对人说话的态度要改一改吗?方大小姐,就算我是个工人,但好歹也是个人,是为你卖力工作的员工,你如果连对人的基本尊重都不懂,又怎么和人谈生意?”他说着愈来愈向她贴近。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走开!”她气愤地想推开他,不料才一伸手,手腕就反被扣住。 “还是这么凶悍,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喜欢凶悍的女人”他扬了扬眉,倏地將她拉近,低头凑向她的脸。 她惊骇地变了脸色,马上使出防身招数,曲超膝盖,直撞向他的胯下,另一只手已飞快地挥向他的鼻子。 但司徒煉早有防备,他轻松地侧开身,扭住她的手腕,长腿乘势一勾,在她整个人失去重心的瞬间,一个翻转,將她压倒在床上。 她奋力地想起身,可是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无法挣脱他强有力的钳制,不但双手被拉高拙住,连腿也被他以奇特的方式抵压着,全身几乎动弹不得。 “放手!你想干什么?”她又惊又气地怒喊:心中扬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惊惶。 他的力气好大,而且从他压制住她的技巧来看,他的身手也非等闲,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别紧张,我只是想教教你一些男女之间事,因为你这个女人实在太需要被启发了”他噙着讪笑,盯着她美丽冷傲脸上难得显露的不安。 她清楚地看出他眼中的企图,顿时,她有点慌了,因为这是她头一回被一个男人如此无礼地控制住,而她却一点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我警告你,你敢碰我你就死定了!”她严厉地瞪着他,只能藉着语言上的恫喝来掩饰内心的恐慌。 “噢,真可怕啊!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试试了”他说着冷笑一声,低头就吻向她的嘴唇。 她别开头,不让他得逞,可是他却还是轻易地攫住她的**,在她那两片冷漠却诱人的唇上滑动吮吻。 “唔”她愤怒地紧闭双唇,浑身气得颤抖。 他眯着眼看她,心中暗笑,腾出一只手,將她的下巴往上托起,逼得她小口微张,他的舌尖便顺利地侵入她的口中,亲密地挑弄。 方垠吓呆了,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那个在她嘴里湿润灵活挑动的东西是什么?那肆无忌惮堵在她唇上,吸走她呼吸的又是什么? 从小到大,她忙着找寻自我,忙着追求肯定,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向来没时间也没兴趣去理会,即使来到美国,家族为她安排了许多对象,也都被她一一拒绝。 她认为爱情和婚姻只会绊住她而已,这个阶段,她只想全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哪里还有空谈恋爱? 所以,她不曾谈过恋爱,别说和男人上床了,她连接吻都不曾有过,到目前为止她和男人的接触也仅止于公事,除了工作上的事,没有任何男人能接近她,即使她的美丽让许多男人想一亲芳泽,但从没有人能跨越她替自己筑起的那道高墙,她的气势,她的背景,都足以令人因此却步。 可是,司徒煉却猝不及防地对她展开了突击,无视于她的警告,无惧于她的身分,大胆又无礼地对她做出这种事 这种可恶又该死的事! 别的男人连她一根汗毛也不敢碰,而他竟敢吻她,用这种这种恶心的方式强吻她 她的意识在怒火熊熊燃烧时回到了脑海,她气得浑身发抖,开始拚命反抗,被堵住的嘴不停地发出愤怒的闷哼声,到后来她甚至想咬掉他在她口中**的舌尖。 司徒煉连忙放开她的唇,抬起头,好气又好笑地道:“哇!你居然想咬我?” “我还想杀了你!放手”她死命瞪着他,尖声怒吼。“啧,看来你还没体会接吻的真正乐趣,我只好再教你一次,用更强烈的方式”他说着又俯下头,再次攻击她那两片已被他吻得如玫瑰**红艳的双唇。 “不”她惊慌无助的呐喊声淹没在他嘴里。 这一次,他以更狂野的方式深入地吻着她,彷佛要吸走她的灵魂似的,唇与唇之间不留一丝缝隙,而他的舌尖不停地挑逗着她,缠绕着她,让她无处闪躲,无法逃脱,只能任凭他玩弄,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全身僵直,束手无策。 没多久,她渐渐感到晕眩,身体竟然莫名其妙地燥热起来,不但气息愈来愈乱,连四肢也变得软弱无力,脑袋和胸口都沉甸甸的,唯有心跳失速地狂颤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了?缺氧吗?还是被司徒煉这坏蛋闷伤了?不然为什么会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会下盘虚软,心脏却怦怦急跳?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司徒煉发觉她的唇变得柔软,神情也变得迷蒙,整张脸美得荡人心魂,不禁扬起嘴角,放开了她。 “很好,就是这样,女人就该要有这种媚态才行,不能老是硬邦邦的嘛”他盯着她讥笑。 她一时无法回神,睁大双眼,脸上又是错愕,又是惊疑,说不出话来。 “果然,女人的冷漠都是假装的,只要一个吻就能点燃,你说是不是?”他以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脸上浮起了恶作剧的笑容。 她整个人霍然清醒,顿时,羞恼气、恨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想也不想马上举手朝他的脸上掴去。 咱! 他没有闪躲,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冷冷一笑。“也许启发得还不够,没关系,我们下次再继续好了。”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生气过,所有的冷静、从容,全在他的冷笑中崩解。猛力推开他,跳下床,闪到门边,她冲着他厉声怒叫:“你这个混蛋!再也没有下次了,你和你的团队马上给我滚!” “别这么激动,方垠,这太不像原来的你了。”他悠哉地半躺在床上,嘲讽地看着她。 “不准叫我的名字!你这个低级的家伙!马上滚出东方建设,马上给我滚!”她几近疯狂地大吼。“我不能走啊,我们还有合约,我还得替你工作”他懒懒一笑。 “我宁可赔钱也不会再用你们疾风工队!滚!”她努力维持镇定,可是慌乱的表情还是泄漏了她的愤恨和羞怒。 “我走不走不是你能决定的,方垠。”他自信满满地道。 “哼!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不但能决定你的去留,还能让你以后再也混不下去!”她撂下狠话。 “哦?你要怎么让我混不下去?回祥和会馆搬救兵?还是运用你们方家的势力整我?看来,有个强有力的家世撑腰还真好哪!”他冷冷嘲讽。 “我的工作和家族无关,而且对付你这种人,我一个人就够了!”她脸色一变,马上怒声反驳。 她最气别人把她和方氏一族混为一谈,好像她的成就都只是家族的庇荫,而不是她的努力。 不过,司徒煉竟然知道她的背景,这倒让她颇感惊凛。 “那我就拭目以待罗,明天见。”他咧嘴一笑。 她怔了怔,他那可恶的口气就像已经笃定她绝对动不了他。 “不,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司徒煉,绝对不会。”她铁青着脸,转身走出房间。 这个男人是个危险人物,明天以前,她非把他撵走不可。 她一离开,司徒煉点上一根烟,走到窗边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这样恶整一个女人你觉得好玩吗?阿煉,你到底想对方垠做什么?”那个叫雷藏的黑人不知何时来到门外,讥诮地问。 司徒煉的目光仍盯着方垠,直到她冲上她的跑车,才转身回答雷藏的问题。 “我要绑架她。”他语出惊人。 “什么?别闹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工作,再说,你明知道她是祥和会馆的人”雷藏脸色一变,不禁惊声警告。 “别紧张,我要绑架的不是她的人,是她的心,还有她的爱情!”司徒煉吐出一口烟,冷冷一笑。 “绑架她的心和爱情?这是什么意思?”雷藏不解。 “你不会懂的”一道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你和祥和会馆到底有什么仇怨?”雷藏奇道。 “这也不算是仇怨,只是祥和会馆欠我一份情”他说着陷入了沉思。 “一份情?” “算了,你别问了,雷藏。总之,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明天起我会离开一阵子,叫大家乖一点,别露出破绽,一切等我的指示。”他说着叼住烟,大步走出房间,留下一脸迷惑的雷藏。 老实说,雷藏对这个小他好几岁的首领从来没搞懂过,不过他早就学会不多问,因为整个团队的人都知道这小子做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否则以他的年纪根本不可能服众。 别看他平常率性不羁,一旦认真起来,魄力和智谋简直无人能及,尤其在经历了数十次出生入死的任务之后,他们全员早已相信他,并且认定他的能力,所以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只是,这次的工作显然是冲着方垠而来,大家原本以为他是看上了方垠,但怎么看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要绑架一个女人对他们来说篙单得像在喝水,但偏偏司徒煉要绑的却是什么爱情? 爱情这种东西能绑架吗? 雷藏想了半天,摇摇头,决定不去研究这种超乎他智商的问题了,不管司徒煉要绑什么,只要别惹出麻烦就行了,他们疾风工队只想办完事快点闪人,可不想惹上祥和会馆,一点也不想 第三章 方垠沉着一张脸,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瞪着前来报告的秘书,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无法赶走司徒煉。 “你是说疾风工队是陈力山透过建商霍格曼特地请来的?”她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次。 “是的,陈力山工程师说前阵子人手不足时,是建商得瑞公司总裁运用人脉才请得动疾风工队来协助建造别墅工程的。”秘书又道。 她脸色微变,恍然明白司徒煉之所以如此嚣张的原因,能让此次投资兴建风水别墅的得瑞公司总裁霍格曼亲自出马聘请,他果然大有来头 有霍格曼撑腰,她的确拿司徒煉莫可耐何,毕竟,霍格曼是她的大金主,她之所以能在建筑界扬名立万,霍格曼功不可没,因为,有了霍格曼的资金挹注,倔强不向家族调资金的她才能在建筑上充分发展她的风水概念,两年来,她和霍格曼合作了將近五个案子,对她而言,霍格曼不尽是台伙人,也是共创事业的伙伴,如今,她能要求將他好不容易请来的疾风工队解雇吗? 万一,霍格曼问起原因,她又该如何回答?说他聘请的司徒煉是个变态吗?说司徒煉私底下非礼她?没凭没据,这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不但失礼,更会让自己颜面扫地。 可是,一想到司徒煉对她的侵犯,她这口气说什么都忍不下,那个色棍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他对她的企图着实令她非常不舒服,尤其是昨天那个恶劣的强吻 那个吻就像魔咒一样深植在她脑中,一整夜不停地侵蚀着她,逼她想起他的舌尖,他的气息,他的力量,以及他在她口中制造的躁动 天!她干嘛又去想这些?一夜的折腾还不够吗? 气恼地拚命摇头,她只想把那些不堪的、恶心的感觉和画面全部摇掉,更把自己被司徒煉激起的那种耻辱的反应彻底清除。 “呃总经理,霍格曼总裁还说有事要找你,请你有空打电话给他”第一次看见方垠如此郁闷失常的秘书嗫嚅地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她脸色阴鸶地挥挥手。 “是。”秘书静静地退出。 方垠霍地站起,面对落地窗频频吸气缓和情绪,玻璃上映照出她焦怒不安的表情,平常那个冷静又一丝不苟的方垠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像个被吓坏的小丫头。 被一个吻吓坏 可恶!这的确不像她,以前不管再缠人的男人她都能轻易打发,为什么面对司徒煉她却屈居下风,只能任由他放肆? 不行,她应该振作,不能就这样被一个区区的工人弄慌了手脚,司徒煉就算是个色情狂,只要她不让他近身,不再单独和他碰面,他就没有机会再騒扰她。 没错,她根本不需要在意他,别墅工程已近尾声,她只要忍一忍就没事了。再说,她今天就要前往台湾洽谈新的案子,將有好一阵子不在公司,等她回来,疾风工队说不定也已经撤离了。 如此一想,她才稍微松一口气,重新调整好情绪,正准备打电话给霍格曼,没想到手机就响了。 萤幕上显示是霍格曼打来的,她马上接听,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平稳。 “早安,霍格曼,听说你找我,有事吗?”她以流利的英文应答。 “方总,是这样的,这次跨海投资的案子我已经大概都清楚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先过去和台湾建商‘富国建设’再谈详细一点,他们提供的资料还是有些不太完全。”霍格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还夹杂着一些嘈杂声。 台湾“富国建设”上个月主动和东方建设接触,表示对她的风水建筑相当感兴趣,双方谈得颇为愉快,终于在上星期谈妥合作细节,她早就预计在今天前往台湾签约。 “我知道,我今天下午就会去台湾,他们要求王大师也去帮忙先看个风水,他也已经空出时间,会在后天起程”她知道家财万贯的霍格曼现在正在地中海度假,这通电话说不定就是从他的游艇打来的。 “还有一件事,这次的案子我希望也交由疾风工队负责建造,这点我已经知会司徒煉,他也答应了” 霍格曼话末说完,她就惊愕地刷白了脸。 连台湾方面的工程也指定交给司徒煉的疾风工队?霍格曼到底在想什么? “方总,你有在听吗?”霍格曼似乎对她的沉默感到不解。 “为什么要指名疾风工队?这实在太不合乎成本”她脱口急道。 “疾风工队价码虽然高,不过他们很可靠,再说司徒也答应我愿意在工资上打个折扣”霍格曼解释道。 “我还是认为不妥,霍格曼。”她不悦地揽起眉。为什么她就是摆脱不了司徒煉那个家伙呢? “司徒生在台湾,他对当地熟悉,让他陪你去我也比放心。”霍格曼又道。 让司徒煉陪她会比较放心?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看来,霍格曼对司徒煉的为人一点也不了解。 “也许,和司徒煉在一起会更危险”她冷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是坚持司徒煉不必”她正想反驳他的话,但他却急忙打断她。 “啊,我有另外一通重要电话得接了,不多谈了,台湾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霍格曼说罢就挂了电话。 她怔了一下,盯着手机,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騒动。 眉心轻蹙,她正要询问秘书出了什么事,门就倏地被打开,接着,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竟然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早啊!总经理小姐。”司徒煉一脸灿笑地向她打招呼。她惊愕地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就这样胞到办公室来找她。 “总经理,很抱歉,这个人说他有事找你,不顾我的阻拦就闯了进来”秘书一脸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解释。 她努力维持即將失控的怒火,朝秘书挥挥手“你出去吧,交给我来处理。” 秘书狐疑地退出,办公室剩下她和司徒煉两人,司徒煉环顾着高级典雅的办公室一眼,还走到落地窗前向外探望,喃喃笑着道:“真棒的办公室啊!有冷气,又居高临下,视野棒极了,在这种地方上班可真舒服” 她冷冷地盯着他那副油腔滑调的神态,心里的反感简直达到极点。来到这种正式的办公大楼,他居然还是那身脏污的无袖白色背心和不成体统的低腰破牛仔裤,甚至大摇大摆地走进她的办公室,简直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来做什么?这种时候你应该在工地赶工吧?”她忍住气,不想再被他左右情绪。 “咦?难道霍格曼先生还没告诉你吗?我要陪你一起去台湾啊!”他的目光从墙上那幅艺术画作栘向她,似笑非笑地道。 “算你行,司徒煉,我没想到你竟然认识霍格曼。”她瞪视着他,不能將他解雇,实在令她非常非常郁卒。 “呵我昨天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笑道。 “别太得意,你如果敢再胡来,我还是有办法叫你滚!”她真讨厌他那种没什么事难得倒他的笑容。 “听你的口气,好像昨天的事给你不小的打击,怎么,难道从来没有男人吻过你吗?”他暗讽地看着她。 “够了,你太放肆了!”她气得握紧拳头。 “好吧,别气了,我们还得一起到台湾,可别把关系搞得太僵。”他连忙高举停战牌。 “不用了!你不需要去台湾,台湾的案子我去谈就行了。”她马上断然道。 他突然轻笑一声,大步走到办公桌前,上身前倾,双手搭在桌上,戏谑地睨着她,以一种气死人的语气问道:“你该不会是在怕我吧?方垠。” 她在他逼近时的确有些紧张,可是一听见他的问话,随即不甘示弱地拉下脸。 “你以为我会怕一个只会非礼女人的浑球吗?别笑死人了,要不是看在霍格曼的面子上,我会叫你马上滚蛋!”她霍地站起身,怒视着他,真气自己为何老是被他惹得情绪暴躁。 “是啊,就是因为霍格曼,所以你没办法解雇我,而且还得和我一起去台湾”他得意地笑了。 “我说了,台湾你不用去了。”她低喝。 “我不能不去啊!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以你们东方建设的名义去的,我是疾风工队的人,而疾风工队的工作向来由我接洽,因此台湾的案子,我当然得亲自跑一趟。”他轻松自在地说明立场。 她为之哑口,因为无法驳斥他的说法而更加郁闷。 老实说,一想到他要跟她去台湾,她就很想放弃这次的案子,只是,理智并不允许她做出如此率性又不负责任的事,以她的个性,公事永远摆第一,她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坏了她的工作。 见她俏脸阴沉,他不怕死地又笑着道:“再说,我是台湾人,台湾我很熟,到时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 “够了,我是去洽公,别忘了你也是。”她受不了地喝斥。 “哇噢!你又发脾气了”他揶揄地瞅着她。 “你”她真不懂自己为何会遇上这个煞星,每次和他说话她就会火冒三丈。 “好吧,我不吵你了,我们是下午五点多的飞机吧”他暗暗好笑,这阵子光看方垠的怒颜他就看饱了。 “你要去台湾你就自己搞定,我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我可不想和你同行。”她冷着脸,接着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同时下逐客令“现在请你出去,我要去开会了。” “真不巧,我买的票好像是和你同一班飞机耶,那我们就机场见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亮了亮,然后在她惊怒的神情中笑着走出办公室。 她瞪着他堂而皇之来去自如的身影,紧憋着的怒气终于爆发,將手中的资料重重摔向桌面。 为什么她非得忍受司徒煉这个男人不可?她明明和他没任何瓜葛,可是他却像是故意找碴一样,从一开始就对她百般挑衅无礼,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难道 和她的背景有关? 她敏感地揣测着,毕竟祥和会馆的名声太响,容易树大招风,她不是没遇过冲着这点而找上她的人,不过,经过“神话”事件之后,祥和会馆势力更加惊人,真的有勇气找麻烦的已不多见,更何况这些年来她尽量低调,和祥和会馆保持相当的距离,已经鲜少有人会將她和祥和会馆联想在一起了。 只是,摒除了这一点,她就想不出司徒煉是为了什么目的接近她了 拧眉沉吟了好半晌,她拿起手机,突然很想拨通电话请弟弟方阔帮她调查司徒煉这个人的身分,以祥和会馆的能力,要查出司徒煉是何来历绝不是问题。 可是,骄傲的自尊阻止了她,为了一个男人而向祥和会馆求援,这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如果她连区区一个痞子工头都应付不了,那她还谈什么能力表现? 將手机塞回口袋,她决定靠自己来解决司徒煉,她就不相信她会拿他没辙,他如果敢再得寸进尺,她绝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等着瞧。 台湾台北 方垠脸色难看地快步走向机场大厅,恨不得赶紧远离司徒煉,那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划到头等舱她身旁的座位,害她整个飞程都得被迫和他坐在一起,忍受他的騒扰。 真是够了!她简直快被他搞疯了,虽然他并未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但他却老是找她聊天,谈些无意义的事,不然就是问东问西,让她不得安宁,更令她不悦的是,高大的他总会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肩膀或手臂,睡着时,头还会可恶地靠向她,逼得她不得不缩向一旁,十几个小时下来,腰酸背痛不说,还无法安心入眠 是啊,一路上她几乎都没睡,司徒煉坐在她身边就是会让她神经紧绷,即使确认他已经熟睡,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就怕他趁她睡着时不规不炬。 要不是这班飞机客满,她真想请空服员帮她换个座位。 不过,她认为和他坐在一起是活受罪,可是那些空姐好像还挺喜欢他的,经常找机会和他聊天,而他也都热情而风趣地回应她们,看着他和其他女人愉快地谈笑风生,她不禁在心里冷笑,要是她们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动不动就想占女人便宜的色鬼,大概就会全吓跑了吧? 好不容易,飞机终于飞抵台湾,她再也不愿在他身边多待一秒,迫不及待地抢在他之前下机,匆匆走出空桥,只想快点到大厅与前来接机的台湾建商碰面。 但是,司徒煉人高腿长,一下子就跟了上来。 “方垠,走慢一点嘛!喂”司徒煉在她身后叫着。 他因为忙着和几个漂亮的空姐道别而稍微延迟,没想到一转眼方垠就跑掉了,害他不能一一记下那些空姐的手机号码。 听见他的叫喊,方垠走得更快,只想快点脱离他,不料他却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后,一把拉住她。 “喂,我在叫你你没听见吗?”他略带责备地低头看着她。 “放手!”她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怒斥,强烈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 斑大修长,一身狂放不羁的司徒煉似乎很容易引起旁人的侧目,在机上她就听见有女生俏声讨论他是不是明星,甚至还认为他的打扮很帅气 她听了差点翻白眼,他不过就是穿得稍微整齐一点而已,哪里帅了? 还是一条洗白的丰仔裤,唯一的不同就是破洞少了点,上衣则换上了一件黑色短袖t恤,头非修剪了些,不过也有点乱,整体看来只能说普通,根本称不上俊挺。 依她的想法,男人在职场上还是得穿西装才算正式。 “干嘛这么急着走?也不等我一下。”司徒煉埋怨道。 “你忙着和空姐们搭讪,我为什么得浪费时间等你?”她瞪他一眼,再度举步往前。 “咦?你的口气听来好像有点吃醋哦”他挑了挑眉,笑着跟上她。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司徒煉,你以为我会为你这种人吃醋?”她不屑地冷笑。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对我已经有了好感而不自知呢!”他双手插在口袋,潇洒一笑。 她以一记能將人冻结的白眼当作回答。 “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过,你还真没幽默感。”他耸耸肩。 她没再理他,抬头搜寻着接机的人群,其中有不少人拿着接机牌,不过在众多的牌子上并没有方垠的名字。 看了看腕表,她有点不悦,明明已经通知台湾的建商富国建设她飞抵的时间,怎么接机的人却迟迟未出现? 在方垠的工作守则中,迟到、不遵守时间等于是要命的缺失,她对富国建设的观感突然变差了。 司徒煉看她一脸不耐,嘴角神秘一勾,笑道:“别看了,你在等的接机的人不会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眉心一蹙,抬头瞪着他。 “我事先就通知富国建设,你到台湾来的这段期间,一切由我来接待就行了,不需要他们费心。”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猾。 “什么?”她脸色一变。 “我说过要好好带你参观一下台湾的啊!你忘啦?”他笑着伸手替她拉起皮箱。 “你别闹了!”她气愤地抢回自己的皮箱,接着又怒道:“我可不是来游玩的,你竟然未经我的允许和富国建设联络,真是太可恶了!” “你难得来一趟,我当然得尽尽地主之谊”笑意不断在他脸上扩大。 “够了!我懒得再和你多说什么,接下来的行程我自己处理,你离我远一点。”她恨恨地喝斥,转身就头。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方垠。”他在她背后轻笑。 她还没搞清楚他的意思,赫然发现两名壮汉朝她走来,堵在她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她惊斥一声,不自觉后退一步,可是这一退却正好撞上了司徒煉,她大惊,霍地回头,只见他双手往她的肩上一搭,脸上噙着那种捕获猎物的微笑。 突然间,她心头一凛,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会这么大意?司徒煉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她明明知道,却还以为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他,结果独自来到台湾,来到这个司徒煉的地盘,正好自投罗网。 “放轻松点,方垠,就把这次当成度假,这样你会自在些。”司徒煉凑近她耳边,恶劣地笑着。 一股怒火陡地窜向她的脑门,她几乎是反射性架开他的手,咬牙厉声斥道:“你到底想怎样?” “别紧张,我只是想单独和你相处几天,在美国,祥和会馆派来保护你的保镖虽然没跟在你身边,不过还是让人觉得烦,所以,我才想趁着到台湾的时候,支开一些不必要的人,好好培养一下我们的感情”他戏谑地拥住她。 她全身一僵,拚命扭动想挣开他的手臂,可是他的手就像钢筋一样坚固有力,竞把她困得动弹不得。 “放手!”她气得大吼。“嘘,小声点,引起别人注意可不太好。”他將她搂得更紧,俏声劝道。 她瞥了四周一眼,果然有人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眼光,心思一动,陡地出声大喊:“救命!有色狼” “喂喂喂,你别乱喊”司徒煉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吓了一跳,直接就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乘机狠狠咬住他的手指,他痛得惊呼松手,她随即抓起肩上的皮包,猛然朝他的脸上挥去,他一怔,急忙闪开,她则利用这空档,转身拔腿就跑。 “shit!”他低咒一声,揉着被咬出两排齿痕的手指,瞪着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 那两名壮汉噗哧一笑,双双走近司徒煉,捧腹道:“司徒老大,没想到你这个万人迷也有被当成色狼的时候啊”“呿,不准笑!去把车开来,我非把那个臭丫头抓回来不可。”他说着马上追了过去。 方垠飞快地跑向另一方出口,心里着实懊恼没带着保镖同行。 从小到大,方家都会派个保镖跟在她身边,只是她非常不喜欢那种整天被人盯梢的感觉,数度要求父亲把保镖撤回,方家敌不过她的坚持,只能退让,不过方腾并未召回保镖,而是让保镖与她保持一段距离,随时待命,以备她需要时可以随时保护她。 这趟来台湾,她怕司徒煉騒扰她,原本想叫保镖随行,但一来觉得麻烦,二来又不想让司徒煉嘲笑她胆小,终究还是作罢。 没想到这一念之差反倒让司徒煉有机可乘。 她拧着细眉冲出出口,正巧一辆计程车载客抵达,她急忙冲出玻璃门,正准备跳上车,司徒煉强而有力的手臂便攫住了她,她大惊失色,转身出拳,只是她的拳头还没打中司徒煉的脸就被扣住,接着,整个人被强拉进他怀中。 她的心莫名战栗了一下,奋力挣扎,嘴里不停大嚷:“不要碰我!放手!放开我” 他没让她有太多机会胡乱呐喊,捏住她的下巴,直接便封住她的嘴。 “唔”她惊骇不已,傻了。 这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 那些原本好奇地睁大眼睛打量着他们追逐争吵的往来人群这下子全都释然了,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吵架的情侣,连原本等着方垠上车的计程车司机也摇头偷笑,迳自载着别的客人离去。 方垠的意识空白了好几秒还迟迟无法回笼,直到司徒煉將舌尖探入她口中放肆地挑逗,直到他用那种令她惊悸的方式占领她的唇间,她才从空茫的窒愣中醒来。 用力推开他,她想出口训斥他一顿,却发觉自己居然喘不过气来。 “你你”声音被怒火和震惊的情绪压抑,她久久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样?这个热烈的欢迎之吻你还满意吗?”他嘴角带点恶作剧的笑意,嘲讽地问。 她气极了,想也不想便伸手掴向他那张可恶的脸。 他很快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眉一挑,冷哼道:“你这动不动就打人巴掌的习惯不太好哦!”“你这个令人作呕的混蛋”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生气过。 “过几天,我相信你会更改这些对我的形容词。”他看着她着火的容颜,没来由地胸口一荡。 方垠真的很美,尤其在翻时,她没有温度的眼眸会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始终冷傲的嘴角也会松开,这一刻,她才会从一个女强人工作狂变回一般的女子,才能让人感受到她也会不安、会恐惧、会着急 所以他总是想惹她生气,像个坏心眼的孩子老是恶整可爱小女生,只为满足自己这种难以解释的心态。 “对,我会更改对你的形容词,如果我想出更烂的词汇的话”她恨恨地瞪视着他。 “唉!看来我用错方法了,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彼此适应。”他將她拉近,意有所指。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不见了,会引起什么后果。”她冷言警告。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你不见的”他嘴角勾勒出一记谜样的冷笑。 他话中的玄机令人不安,她正觉得纳闷,只见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驶到他们身边,那两名壮汉就坐在前座,而后座,则坐着一个穿着和她一模一样衣服的女子 她瞪大眼睛,仔细一看,赫然发现,那女子不只衣服和她一样,就连身形及外貌都与她非常神似! 她惊愕地倒抽一口气,一股怪异的厌恶感打心里窜起。 那女子微探出头,诡异地对她一笑,才对着司徒煉眨着眼道:“阿煉,我这样还可以吗?” “太完美了!小野,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司徒煉笑道。 “没问题,不会有人发现我这个‘方垠’有哪里不一样。”那女子拢了一下头发,瞄向方垠。 方垠后退一步,霍然明白这根本是个陷阱! 司徒煉居然想得出这种伎俩 “从现在起,有人代你的班,你就可以好好陪我度个假了。”司徒煉拉开后座车门,笑嘻嘻地强拉她上车。 她脸色惊变,马上握住皮包里的手机,只要按下那个事先设定的按键,手机就会自动传送讯号回祥和会馆。 不过她的手很快就被司徒煉扣住,他对着她摇摇头,笑了笑,然后迅雷般一掌砍向她的后颈,顿时,她眼前一黑,昏迷倒下。 司徒煉迅速抱住她,滑进后座,低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方垠,坏坏地撇着嘴角“来到我的地盘,就得按照我的规则来玩游戏了,方大小姐。” 随着他沉沉的笑声响起,车子迅速离开了机场,消失在被灰云掩盖的暮色中。 第四章 “当心哪!你今年犯火刑,千万离火远一点” “是吗?那我不就一整年都别在家里开火?”她讽笑道。 “这里所谓的火,不单指一般的火,还包括属火性的人,尤其是男人。” “属火性的男人?” “对,命格属火相的男人,对你不利。” “光看外表,我又怎么会知道别人的命格是什么?”她虽然在建筑上笃信风水,不过一扯上自己的事就有点不信邪了。 “你根本不用知道,火相命格的男人会主动接近你,他是个凶星,你最好小心” “那我不让任何男人接近我就没事了。”她不以为意。 “你别小看这件事,你命中属木,而火相的人是个火种,轻易就会將你烧焚” “放心,我周围没有这种男人,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点燃我。”她冷笑。 “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你刚才抽的卦笺显示了‘飞蛾扑火’的运势,可见你会不自主地被吸引,难以抗拒唉!小姐,你似乎在劫难逃啊”在劫难逃?这句话仿佛她將会遭遇什么灾难似的,听来备觉刺耳,从不算命的她偶尔心血来潮,让一个在路旁摆摊卜卦的老头批流年,没想到却批出了灾相,这老头是铁口直断,还是危言耸听? 正困惑着,突然,一道压力压上了她的胸口,她急着喘气,嘴又被一股火热的东西堵住,令她无法呼吸,令她濒临窒息 倏地,她从昏睡中惊醒,睁开眼睛,猛地发现一个男人正俯压在她身上,狂吻着她的双唇,她马上瞪大眼睛,震骇地推开他,惊坐而起。 “你终于醒了,没想到用吻真的能把公主唤醒”司徒煉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她瞪着他,昏沉沉的脑袋一时还无法思索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作梦吗? 陌生的空间,这里似乎只有她和司徒煉,加上刚才梦中忆起那个年初在路上巧遇的算命师的占卜,让她有短暂的混乱。 “怎么?吓呆啦?别担心,你和我在一起安全得很。”司徒煉定定地望着她,被她慵懒无神的模样惹得心旌微荡,胸口一窒。 把方垠从机场带回他这栋位于中部郊区的私人仓库,她就一直沉睡,他小憩了一阵子补足精神,她却睡了足足八个小时都不醒来,为了闹醒她,他才会故意吻她,没想到一碰触她那两瓣软嫩的红唇就停不下来,要是她再不睁开眼睛,他也许会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个精光,用另一种更激情的方式唤醒她 他的话一下子將她的思绪衔接起来,她想起机场的情景,脸色大变,急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着,还好,她仍穿着原来的套装 “呵别紧张,我可‘还没’对你出手。”看她松一口气,他轻轻讪笑。 还没?这个用词让她愤怒又惊恐,司徒煉难道真的想对她对她 “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她揪紧领口,冷冷地警告。 “好啊!如果你有那份能耐的话”他伸出乎,大胆撩拨着她的发丝。 “别碰我!你听不懂中文吗?给我滚远一点!”她暴怒地打掉他的手。 “成了阶下囚还是这么悍,你真是个被宠坏的女人”他冷觑着她,不但没走开,反而更贴近她,恶狠地冷笑。“从小到大,大概没有人对你凶过吧?每个人都让你,顺着你,养成了你这个大小姐动不动就指使人的恶习” 他那让人不安的眼神,混着烟草味的味道,让入神经紧绷的阳刚气息,还有那自以为是的口气,都一再地刺激着她,摧毁了她的冷静,令她愤怒得全身发抖。 向来最讨厌别人指称她是什么大小姐,她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努力来的,什么叫做被宠坏?什么叫做有人顺着她?他以为她的一切都是靠别人给的吗?简直是污蠛她,太可恶了! “闭嘴!你懂什么?走开!”猛力推开他,她跳下床,下意识环顾四周,想确定自己到底处在什么地方。 这里整个空间极为宽敞,从外露的钢筋架构看来,看得出是由一座仓库改建而成,只是改建翻修的手法独到,因此毫无间隔的空间看起来非常具有雅痞的率性自由格调,砖块砌成的墙带点随性的粗扩,和那些钢条形成一种奇异的协调,明朗干净的木质地板,线条简单的金属家具,以及挂在天花板的古老吊扇,和几盏不经意放置的艺术立灯,融合成一种非常个性化的时髦品味 这个空间和司徒煉给人的感觉相当一致,阳刚,豪迈,自我意识浓厚她几乎可以断定,这里是他的住所。 “如何,对我的房子还满意吗?”他盯着她,兴味地问。 “空间设计得不错,只可惜住了个烂人。”她讥讽地瞪他一眼。 “真是的,好好地赞美我又不会少块肉。”他觉得好笑。 她突然瞥见一道类似栅栏的门,没有多想就冲了过去,只是看了半天却找不到开敔的按钮,气急之下,只能拚命地捶打那道门发泄怒气,只是这个动作却惹来司徒煉的一阵讪笑。 “呵那扇门由遥控锁控制,没有钥匙你是出不去的。”司徒煉悠悠哉哉地站起身,边笑着边从口袋拿出一个遥控锁在手中把玩。 她吸了好几口气,霍地转身,握拳怒喝:“说吧!司徒煉,你到底想怎样?” 他看了她一眼,一步步走向她,將她逼退到栅门才停下,右手撑在她身后的栏杆上,低头倾向她,以一种暧昧的姿态和语气在她脸畔讥笑着。 “我想把你怎样,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不是吗?” 她被他逼得向后紧贴,屏住气,全身不自觉变得僵硬。 他的白牙笑得有如肉食性动物的利齿,而她,就好像被关进笼里的猎物,随时会被他撕裂 “你最好知道绑架我会有什么后果,司徒煉。”她咬牙地恫喝,藉此掩饰心中的恐慌。 “这哪里是绑架?我只是请你到我家中做客”他耸个肩,似乎认为她的指控很滑稽。 “以强制方式把人掳走,这还不叫绑架?”她气得差点晕倒。 “没办法,我承认我的方式粗鲁了一点,不过不用这种方式你根本不会来。” “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放了我,不然的话” “不然会怎样?难道你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你?”他伸手撩拨她的发丝。 “别以为你找一个替身来冒充我,就可以瞒过所有人。”她生气地推开他,跳到一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美国,我是不敢肯定,不过在台湾,除了我,就连富国建设的老板也没见过你,再加上我的伙伴很善于伪装,所以,相信我,绝对没有人会发现你已经不见了。”他双手环在胸前,笑看着她。 她凝着俏脸,知道他所言不虚,那个假扮她的女人虽不见得唯妙唯肖,但不说穿,根本没人会发现那不是她 要是没有人发现她被困在这里,困在司徒煉的身边,那她该怎么办? “你这么做到底想得到什么?钱吗?”她咬着下唇,冷静的面具即將瓦解。 “钱对我没什么意义,倒是你”他说着走向她。 她暗惊,绕到右边,但他突然身形一闪,一个箭步堵住她,长手一拢,將她整个人按向砖墙,她脸色刷白,急斥道:“放开我!司徒煉!” “你对我的意义,比金钱大太多了。”他眯起眼。 “什”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正要问个清楚,却见他忽地诡异一笑,毫无预警地俯下头吻向她。 她大惊失色,撇开头想逃,只是才要闪躲,就被他钳住肩膀,接着,他的大手紧紧捧住她的脸,低头攫住她的嘴,猛烈地攻向她那毫无防御力的双唇。 “唔”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不再吓得惊慌失措,马上伸出五指,抓向他的脸,同一时间,抬起膝盖撞向他的胯下,阻止他的非礼。 只是,在他面前,她的防身术简直像花拳绣腿,一点也起不了作用,才要出手,就被他俐落地擒扣,而且,曲起的左腿不知怎么回事竞被他大手一把捞住抬起,扳向他的腰侧,他的下半身则乘机往前顶往她,两人紧紧相贴,反而呈现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煽情姿势。 “你”她瞪大漂亮的双眼,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待宰的羔丰,又惊又慌。 他沉沉一笑,从容不迫地再度吻住她,这一回,不再以掠夺的方式,而是用那种甜得会腻死人的技巧,纯熟地挑开她顽固紧闭的**,然后轻易地將舌尖采入她口中,撩拨她,煽惑她,哄诱她回应他。 方垠告诉自己得抵抗,可是唇上传来的酥麻触感却瘫痪了她的大脑,迟迟发不出反击的指令,害得她的四肢虚软无力,只能任他再一次占领她的口舌 这种完全失去自主掌控权的感觉令她局促惶恐,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沉沦过,在司徒煉高明的挑逗下,向来被她的理智管理得无波无痕的感官反应一下子就挣脱了束缚,在她的体内蠢蠢欲动。 仿佛看穿她的騒动,他以更缠绵的方式卷吮着她的丁香小舌,匆狂野,匆温柔,交替着刺激她,吻得她娇喘不休,浑身轻颤。 她的意识渐渐混沌,从未体验过男女情爱的她对这样的激情之吻根本毫无抗体,于是,在他的催发之下,不知不觉回应了他的吻,舌尖轻轻地与他的互舔、摩擦,双唇也不由自主地收动。 他暗暗窃笑,將她搂得更紧,吻得更深,大手沿着她那只抬起的腿往上抚摩,然后悄悄地滑向她翘而浑圆的臀部揉捏。 方垠仰着头,根本不明白自己此刻的脸有多么妩媚诱人,看得司徒煉血脉债张,情欲大动,除了狂野地吻她,更急切地將她的臀压向自己,与她互相磨蹭,充分感受她那令人销魂的女性曲线。 眼见方垠就快要沦陷,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美妙的一刻。 “shit!”司徒煉低咒一声,只得不甘心地放开她,惋惜地对着她道:“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难得我们已经吻得这么投入,等我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他说着还故意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才转身接起手机。 “喂?如何?他们果然行动了吗好,我知道了”仿佛刚才不曾激吻,他冷静地应答着。 方垠睁大眼睛,倏地从魔魅般的迷境中惊醒,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她的脸一下子刷白,捂住自己的唇,整个人开始发抖。 她在干什么?被一个男人吻得昏天暗地,甚至还沉迷其中 老天!她是不是疯了?明知这家伙对她意图不轨,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被迷惑? 会不会是司徒煉对她下了蛊?他趁她睡着时,对她下了葯?否则,以她的个性,绝不可能和一个男人激吻成这样不可能会这样 这太不像她自己了,不,应该说刚才那个被吻得激情难抑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正当她惊骇失神地想替自己刚才的举动找借口,司徒煉已结束通话,合上手机,转身回到她面前。 “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吗?”他伸出手想抚摩她的脸,但在碰到她之前就被她甩开。 “别再接近我!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对吧?趁我昏迷时给我吃了什么葯物,才会让我变得这么奇怪”她防备地闪到一旁,瞪着他大吼。“对你下葯?真可笑,你以为我司徒煉要让一个女人变得热情还得靠葯物吗?”他不屑地撇撇嘴。 “别不承认,你一定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我才会才会”她愈想愈肯定自己的推测。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大小姐,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让你变得热情娇媚的不是葯,而是你体内的欲望,在你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另一个狂野的女人,所以我才说你需要被启发”他讥笑地眯起眼。 “住口!”她怒喝。 “我啊,对你的了解可透彻了,你这二十八年来始终在禁锢着真正的自己,为了和男人比强,为了赢得家族的肯定,你把自己弄得像座冰山,硬是將热情冷却,结果,表面上你的确是个能和男人并驾齐驱的女强人,但内心里,却只是个渴望被爱、被重视,却又不敢说出来的寂寞小女孩”他一针见血地刺穿她的面具。 “我叫你住口!”她忍不住厉吼,深怕他再说下去会把她心底最不愿示人的脆弱全挖出来。 他盯着她,冷酷地享受着她的慌乱和惊惶。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彻底搅乱方垠的生活,让她焦虑,让她生气,让她痛苦,他要毁了她的平静,把她从高高在上的天堂推进地狱 “好吧,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你去梳洗一下吧,左后方有间浴室。”他耸个肩,指着她的后方。 “我不想在这里梳洗,我要回我预订的饭店。”她握紧拳头,愤怒地道。 “不行哦!这阵子你得和我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他摇摇头,笑了。 “我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你非得找我麻烦不可?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她不懂,好端端的怎么会引来这个煞星? “你没有招惹我,是我情不自禁想招惹你,你的美丽,倨傲,都让我深深着迷”他挑逗地对她一笑。 平常,若有男人对她轻佻地说这种话,她一定会觉得恶心又愤怒,可是,听他说他对她着了迷,她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简直就像中了邪似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毛病,每次只要面对司徒煉,她就全都不对劲了 怔愕了好几秒,她才发现他正以一种揶揄的笑容瞅着她,脸色微变,连忙定神冷斥:“你每次迷上一个女人都会把对方绑走吗?” “呵我根本不需要绑住她们,她们就会自动黏着我不放。”他脸上难掩得色。 “那请你去找那些会自动黏着你的女人,别来烦我。”她怒道。 “不,现在我只对你感兴趣,其他女人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调笑道。 “够了!别再说了,马上让我走!”她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 “别急,等时候到了,我就会放了你。” “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眉心紧蹙,不耐地问。 他扬起一抹深沉的微笑,缓缓道:“等到你爱上我的时候。” 她愣了一下,随即讥讽冷笑“别作梦了,根本不可能会有那种时候。” “哦?是吗?你肯定?”他挑衅地挑起一道眉。 “没错,我绝不可能爱上你这种可恶、卑鄙、无耻的流氓!即使地球灭亡了也不可能”她严厉地宣称,美丽的脸上还挂着足以让许多男人知难而退的轻蔑和鄙夷的神情。 她的口气把他激怒了,脸一沉,在她话说完之前陡地冲向她,一把將她搂住,飓风般狂吻住她的唇。 她吓了一大跳,惊慌又愤怒地挣扎着,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让他吻她,因为他那仿佛沾了毒的舌尖总会在瞬间就麻痹她的理智,把她变成他的猎物,以及玩物。 可是,即使她努力想避开,但就像之前一样,不论她如何抵抗,他总是能一下子就將她制伏,而且又一次轻易地攻陷她的口舌。 又是那种灼热滚烫的酥麻感,她浑身一颤,几乎可以感觉得出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背叛她而去,就像遭到病毒感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再也不听她使唤,随着他在她唇间制造的震撼,她的自我正一点一滴消失 她的意识涣散,她的呼吸迷乱,在他狂烈的激吻中,她方才那信誓旦旦的言词等于成了笑话。 突然,他放开了她,捏住她的下巴,讥讽地取笑道:“真的不可能吗?你的反应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绝对哦!”她屈辱地瞪大眼睛,气得全身发抖。 “去冲个澡吧!换个衣服,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他笑着转身打开她的皮箱,从里头挑出一件丰仔裤和上衣,丢到她面前。 咬着下唇,她抓起衣服冲进浴室,关上门,背抵着门板,脸色一寸寸刷白。 司徒煉从一开始就想绑架她,她怎么会这么蠢?明知他是个危险人物,为什么还不避开? 只是,避得开吗?她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冲着她来的,从进入东方建设工作,到现在,根本全是他计画的一部分。 遇上了火相的男人,你將在劫难逃 没来由的,她想起了那个算命师的话,无助的心闪过一股莫名的恐惧,向来笃定如石的心竟开始惊颤。 难道,司徒煉就是那个所谓的火相男人?而她命中注定会遇上他? 浴室里那面大镜子把她的惶恐全照了出来,她怔怔地盯着镜子,环抱住自己的手臂,忽然感到害怕 是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她这次真的吓到了,但吓到她的不只是司徒煉,还有那能轻易被司徒煉挑起火苗的另一个自己。 中国香港 “这么说,她独自一个人去了台湾?而且保镖没有随行?”方腾瞪着在电脑萤幕里出现的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峰。 “是的,小姐向来很不喜欢保镖跟着她。”那男子肤色黝黑,蓄着灰白的平头,一脸无奈地向方腾报告着。 “唉!小垠这个丫头真是胡来,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长大了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放着安稳舒适的大小姐日子不过,老是要一个人东奔西跑,让我担心”方腾揉着眉心,对这个女儿真是伤透脑筋。 不想收得太紧,也不敢放得太松,既要顾及她的自尊,又不希望她受伤害,原来当个好父亲是这么的困难。 “小姐性子倔又好胜,总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会比较辛苦。” “我知道,就是明白她的心情,我才放任她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只是,我最近总在想,这样对她到底是好是坏?她一心放在工作表现,二十八岁了却不想交男朋友,也不想结婚,力山,你说,我到底该把她怎么办才好?”方腾叹气抱怨,养儿育女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之前大儿子方广还为了和次子方阔争土麒麟的资格而兄弟阅墙,搞得方家乌烟瘴气,颜面尽失,最后还得烦劳滕峻的儿子滕霁出来收拾局面,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痛心不已。 只是,儿子们的纷争好不容易摆平,他又得为女儿操心,提到他这个大女儿,他很清楚她并不想像她母亲一样悠哉天真地度日,然而,她自己并未察觉,她毕竟还继承了她母亲的几分大小姐的娇气,加上求好心切,一旦面对挫折,终究只会苦了她自己。 所以,除了名义上的保镖,他还派了陈力山暗中跟着她,陈力山是祥和会馆派驻在外的安全防护干部,一直负责五大家族族人在国外的安全,由他亲自出马虽说有点大材小用,但由老谋深算的他伪装跟在方垠身边保护她,他比较放心。 “别担心,小姐虽然个性强硬了一点,到目前为止工作上也都还算顺利,至于感情方面,她长得这么标致,其实有很多男人想追她”萤幕里的陈力山笑了笑。 “你不懂,想追和敢追是两回事,小垠背着‘祥和会馆’这个大招牌,有几个男人有胆子追她?依我看,他们在她面前大概全成了哑巴!”方腾哼道。 “这倒是”陈力山搔搔头,想起公司里那些被方垠震慑得噤若寒蝉的男士,不禁莞尔。 “力山,难道她周围都没有比较像样的男人吗?”方腾又问。 “这”陈力山一怔,随即想起了司徒煉,脸色略沉,接着道:“是有一个男人挺像样的,外形高大挺拔,长相帅气,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敢挑衅小姐的人” “哦?他是谁?”方腾振奋地问。 “别高兴得太早,长老,我觉得那家伙有点问题”陈力山正色道。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方腾一凛。 “我总觉得那个年轻人似乎是刻意接近小姐。” “他是什么来历?”方腾的兴奋一下子就消失了,冷言问。 “他叫司徒煉,带领着一个叫做‘疾风工队’的团队,这个团队专门替建设公司建造房屋大厦,是建筑界有名的快手,风评极佳,但”陈力山说明道。 “说下去。” “不过,据我了解,建造房屋只是疾风工队的消遣,他们的正职其实是国际佣兵,只要付得起庞大佣金,他们接受任何人的征召出任务,以勇猛骁战见长” “佣兵?”方腾的眉峰整个拧了起来。 自己经历了许多危险事迹之后,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和一个好男人平稳安定地过着聿福快乐的日子,别找上像他这种把危险当饭吃的男人,当然,以“佣兵”为职业的男人更不会是个好对象。 “司徒煉是这群佣兵的首领,年纪不大,可是深藏不露,是个狠角色。”陈力山打从第一眼看见司徒煉就知道他不好惹。 “一个佣兵首领为什么要刻意接近小垠?”方腾不得不起疑。 “我也很好奇,原以为他是看上了小姐,于是特地观察了好一阵子,可是,又感觉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小姐”陈力山困惑地道。 “如果不是单纯的喜欢小垠才接近她,那就是别有居心了。”方腾沉下那张依然飙爽如昔的俊脸。 祥和会馆的势力太大也有坏处,总会招来许多烦人的蟑螂,他得替女儿把关,清掉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 “是,我也觉得他似乎别有企图,因此一得知他和小姐一起到台湾,就马上派了人跟过去”陈力山接着道。 “什么?他和小垠一起去台湾?”方腾脸色微变。 “别担心,我在台湾的眼线回报,小姐已和富国建设联络上,平安地住进了预订的饭店,司徒煉并未跟在她身边” “不行!如果那个叫司徒煉的家伙如你所说是个危险人物,我就不能让他太接近小垠。”方腾一掌拍在桌上,不放心又道:“力山,叫你的人盯紧司徒煉,我马上叫保镖赶去台湾保护小垠。” “是。” “除此之外,叫人再去查一下这个司徒煉究竟是什么来历,最好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个一清二楚,必要时,就找水麒鳞帮个忙,江洵设计的那个电脑神通没有什么东西查不到的。” “我知道了,我会请水麒麟协助调查。” 陈力山结束与方腾的对谈,接着又拨了一通电话。 “喂,是我。方长老要我派人去保护垠小姐,但他们还没露出马脚,我该行动吗?”他神秘地道。 “再等一下好了。” “但万一司徒煉对垠小姐不利” “总要冒点险,才能把事情圆满解决,继续注意状况,随时回报,别轻举妄动。” “是。”陈力山收了线,走出宿舍,再度戴上了那个迷糊工地主任的面具,和工人闲扯抬杠去了。 第五章 方垠被迫和司徒煉在一起两天了,心情好不容易才稍微冷静下来,这两天他并未对她做出什么腧越的举动,只是,他本身的存在还是严重地给她压迫感,尽管他表现得很和气亲切,还亲自下厨展现他的好厨艺,煮了许多好料理请她吃,但她就是无法对他放下戒心。 他的眼神,他的呼吸,对她而言全是騒扰。 相对于她的神经紧绷,他却自在得好像和她在一起是件多么自然的事,照样吃喝,在她面前照样熟睡,毫不在乎她的厌恶和防备,更不担心她会暗中逃走或杀他 他若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就是把她看扁了,才会这么没有顾忌。 这两天,她想了又想,几乎可以确定司徒煉是冲着祥和会馆才会找上她,从他的口气和百般挑衅的态度看来,他和祥和会馆之间肯定有什么仇怨,而她,就因为是祥和会馆的一分子而受到牵连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离开香港的原因,她身后的这个组织太强大了,大到可以影响每个成员的命运和人生,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远走他乡,不想被五大家族的血脉东缚。 但,讽刺的是,她还是逃不过这一劫难,莫名陷入这样的窘境,而她却连自己为什么被掳都不明白,甚至无法理解司徒煉为什么会挑上她?五大家族里的女孩这么多,他为什么偏偏把目标锁定她?为什么? “喂,方垠,你在里头睡着了啊?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要撞进去罗!”司徒煉敲着浴室的门,在门外低笑。 她心一凛,看着浴室的门,眉心又开始纠结。 为了避开司徒煉,她经常躲进浴室喘口气,但他似乎不想让她好过,只要她待得稍微久一点就会频频叫门。 气闷地吐一大口气,她擦乾刚洗过的头发,打开门走出浴室。 司徒煉侧身倚在门边,看着她梳洗过后的爽然,突然凑近她头发轻闻,笑道:“好香。” 穿着轻便的牛仔裤和白衬衫,方垠少了那股女强人的凌厉,看起来年轻许多,也更加清新动人,不说年龄,一点也看不出来二十八岁了。 “你干什么?”她大惊,急忙闪到一旁,才刚堆起的镇定差点又散掉。 “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闻闻你的味道”他笑了笑。 “停止你这种无聊的举动,司徒煉,我知道你绑架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报复祥和会馆,对吧?”她瞪视着他。两天来一直避口不愿和他谈话,现在她再也忍不住了。 “原来你窝在里头都在想这个问题啊?”他扬起嘴角。 “你如果和祥和会馆有什么仇恨,就直接去找五行麒麟啊!只会对付我一个女人,未免也太没种了!”她怒道。 “我和祥和会馆之间也不算有仇,再说,和五行麒麟正面冲突太不智了,我尤其不想和那个麒麟王过招,与其招惹那六个难缠的男人,不如找上一个可以让我发泄一下情绪的女人”他眯起眼,暧昧一笑。 “你你这个变态!”她被他那种企图染指的口气吓到了。 “就当我是个变态吧!那你也只能认了,不是吗?”他紧盯着她,冷冷地道。 “为什么是我?五大家族的女孩这么多,为什么你偏要找我麻烦?”她握紧拳头,不甘心地问。 “因为我对你最感兴趣啊!”“什么?”她一怔,心脏猛地漏眺一拍。 “你不知道吧?你在五大家族的女性成员里是最特别的一个,成熟美丽的外表,却有个不安的灵魂,总想抓住些东西,又无法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你那种冷倔又犹疑的模样,其实很吸引人呢!”他冲着她微笑。 “你”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颇有信心,可是要她相信他被她所吸引,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怎么?你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他挑起一道眉。 “当然不信,不过,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凝着脸,咬牙道。 “那可不一定哦”他虽然在笑,但笑声却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她内心一阵慌乱,自知自己不过是虚张声势,面对司徒煉,她始终屈居下风,不论是在口头上的争论,还是力量上的反击,她根本扳不倒他,根本毫无胜算 “等我冲个澡,等一下就带你出去走走,我想你也闷坏了。”他暗笑着,定进浴室。 一见他关上门,她怔仲地想着他说的话,益发觉得不安。 司徒煉一定隐藏着什么目的,不论那个目的是否与祥和会馆有关,她都得离开这里,否则一旦成为敌人拿来威胁自家人的筹码,她哪里还有脸回去? 一思及此,她毫不迟疑,趁着司徒煉在洗澡,开始找寻任何可能联络外界的可能,可是,除了她的大皮箱,她的手机与皮包就是不见踪影。 她失望地抬起眼,突然发现干净的书桌上多了一台笔记型电脑,灵机一动。 上网连线进入祥和会馆,应该可以和“神通”搭上线 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她打开电脑开关,电脑要求输入密码,她一怔,拧起了眉头,正感到沮丧,等待输入密码的电脑画面竟缓缓出现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个粗犷高壮、蓄着满脸胡碴的男人,和一个冰冷没有笑容的女子,以及一个身穿野战服的小男孩。 她呆了呆,直觉这是一张全家合照,而且,似乎是司徒煉的全家福 仿佛窥见了什么秘密,她的心怦怦乱跳,影像中的那个女子依稀就是那天她在司徒煉房里看见的照片上的女人,现在看来,她仍然觉得她很眼熟,不过,吸引她目光的却是那个小男孩,那是十岁左右的司徒煉,留着小平头,一脸早熟,皱着眉,不知道在烦着什么 咱! 一只大手陡地从她后方伸来,用力將电脑萤幕合上,她骇然回头,只见司徒煉一反平常的笑脸,沉怒冷凝地瞪着她。 “你还真学不乖,我不是说过,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是不好的行为。”他眼中闪着危险的讯号,转身將电脑栘开。 只穿着一条长裤的他露出了结实的上身,充满阳刚力量的臂膀胸膛却又有着圆滑漂亮的线条,不过,之前她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腋下腰际有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看来沭目惊心,她的心头忽地一阵揪紧。 那不是普通的伤疤,再深一点的话,他可能早就死了 她怔怔地想着,突然有种感觉,他那种不羁的随性也许并非她想像的散漫,而是走过了生死边缘之后的彻悟和自在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一个工地工头不可能会有这种伤痕,不,不只是他,整个疾风工队的组合也不太寻常了。 “你到底是谁?”她被他那股纯男性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后退一步,愈来愈觉得他的来历不会太简单。 “怎么,开始对我好奇了吗?”他勾嘴一笑。 “你们疾风工队不只是建筑工人,对吧?”她盯着他。 “放心,我和你之间的事与他们无关,他们还是会好好地帮你盖完那栋风水别墅。”他嘲讽道。 “我不需要一群骗子来帮我建造别墅,叫你的人全都滚!”她生气地道。 “啧啧,你这种高高在上又独断骄傲的口气实在让人听了很不爽。”他眉头一皱。 “我对一些下流的败类都是用这种口气。”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他脸色一沉,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拉近。“你真的非惹恼我不可,对吧?” “放手!”她奋力想推开他,但他裸裎的胸膛像堵巨石般,完全推不动。 “看来,我得先驯服你才能和你好好培养感情了”他冷哼,陡地抱住她,吻向她的耳际。 “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她又惊又怒,四肢奋力挣抗。 “被你这么一搞,我的好心情全没了,只好拿你来发泄怒气。”他在她耳边吹气,恶劣地低笑。 “不!”她倒抽一口气。 “放轻松,我会让你感到像上天堂一样快乐”他说着扳起她的下巴,飞快地封住她惊呼的小嘴。 灼热的气流从他的唇导入她口中,她拚命吸气抵抗,却因此吸入更多他的气息,混着沐浴乳和他身上特有的烟味,一下子塞满了她的胸口,她只感到一阵晕眩,力气险些涣散。 挑开她的唇,他探入舌尖,非常清楚她对他的吻毫无招架之力,这个在工作上强悍骄傲的女强人,男女关系的经验简直像张白纸一样单纯,以他的能耐,要煽惑她太容易了。 方垠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努力保持清醒,只为替自己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因此使尽力气防御,想將他那在她口中撩拨的舌顶出去。 不料,这样的抵挡反而激起了司徒煉的欲火,他闷哼一声,更加猛烈地进攻她的双唇,乘机含吮纠缠着她的小舌。 她浑身一颤,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溺死在他口中,这危机感一下子提振了她的精神,她奋力一推,从他那激狂的吻中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 “呼呼”她气息凌乱地瞪苦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轻笑一声,脚下一个怪异的拐绊,她整个人被绊得向前倾倒,他搂住她,乘势將她推倒向一旁的大床上。 “啊!”她倒在床垫上惊叫,试图起身,无奈他如钢铁的身躯紧紧压制着她,而且还把她的双手拉高,紧紧钳住。 她慌了,根本不敢去想像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知道吗?女人的身体和心,是连在一起的,只要占领了她的身体,她的心也会跟着沦陷”他俯下头,在她鼻尖前低声笑道。 “你敢!”她惊恐地瞪着他,整个人微微颤抖。 “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他笑着吻向她的脸颊。 “不要碰我”她大声尖叫。 他很快地堵住她的声音,以火热的吻攻掠她柔软的双唇,这一次,他要让她深刻体验什么才叫人生的极乐,他要把她这座冰山变成一团火,一团为他燃烧的熊熊烈火 “放开我!你这个人渣!无耻的流氓!”她怒声狂吼,恨不得能拿把刀马上杀了他。 “啧啧啧,怎么还是这么凶悍呢?这表示驯服得还不够”他冷冷一笑,突然放开了她,起身褪去自己的长裤。 “你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睁大双眼,但又不知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就脱得一丝不挂,结实的男性躯体毫无遮掩地显露,纠结的肌肉平滑地贴在比例匀称修长的骨架上,全身毫无赘肉,精链得像是摄影师镜头下的完美男人 她的心毫无道理地狂跳着,以她无法掌控的节奏强力鼓动。 真是疯了!她怎么会觉得他的裸体好看?他是个色魔!是个混蛋哪! 她在心里自责,难以置信在这种时候她竞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刚才只是前戏,接下来才是重点。”他扬起嘴角,帅气地將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拢,慢慢向她逼近。 “不要过来!”她惊吼着,急忙拉好衣裤,跳下床。 “你逃不了的,方垠,再说,你体内的那团狂烧的火也需要我给你抚慰啊!”他笑着走向她,丝毫不以自己的裸裎为忤。 她马上奔向浴室,决定先躲开他。然而,她的手还没沾到浴室门把,就被他一把擒住,整个人像小鸡一样被他拎起,扛在肩上。 “啊!放我下来!放开我!”她在他肩上拳打脚踢。 他扛着她回到床上,將她丢向床垫,然后迅速地压住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她微笑。 “别担心,我不会弄痛你的,说不定,你还会因此迷恋上我,就和其他女人一样”他对自己的床上功夫很有自信。 “你的母亲知道你都这样强暴女人吗?她知道她生了一只只会糟蹋女人的禽兽吗?”她气急败坏地大声训斥他。 他的脸色忽地一变,笑意从脸上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抹令人胆寒的冰冷。 “闭嘴!”他森寒地瞪视着她。 “同样是女人,你难道都没替你母亲想过,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她以为自己击中他的弱点,依然说下去。 “我原本很想给你一次美妙的经验,但你却惹毛我了”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眼中的冷光看起来就像只残酷的狂狮。 “你”她对他的转变有点吃惊。 “真正的禽兽是什么,你大概还没见识过吧?”他说着突然毫不温柔地扯破她的衬衫。 “啊!”她吓了一大跳,还反应不过来,他就有如饿虎般扑向她。 一反刚才的柔性挑逗,他狂猛地攫住她的唇,锁住她的呼吸,强霸地脱下她身上碍事的所有衣物,然后以吻和指尖**她裸白的全身。 她害怕得不知所措,终于明白自己似乎激怒了他,这一刻,她才发现生起气来的他有多可怕,之前,他在她面前始终吊儿郎当,即使掳了她,也不曾像现在这样严峻狂暴 当一切绚丽归于平静,司徒煉才缓缓放开了方垠,他低头看着她,一股满足的欢愉紧攫住他的心口,和许多女人厮混过,但他从来没在一个女人身上享受到这样的快乐,方垠的身体竞和他如此契合,和她做ài的感觉美妙得难以形容 但方垠却在清醒之后对自己的投入震惊又气恨,不,甚至还感到莫大的耻辱,因为她被自己的身体背叛,被自己的欲望出卖! “没想到我们配合得这么好”司徒煉笑着掬起她一缯发丝。 她脸色一变,羞恼地掴了他一掌。 咱地一声,打掉了司徒煉满腔的疼惜,他眉宇一敛,笑容瞬间冻结。 “你这个强暴犯!”她怒斥。 “这个罪名不成立,小姐,你自己不也痛快地享受了性爱的极乐滋味吗?”他冷讥。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又朝他的脸挥出一掌,不过这一次很快被他拙住。 “换个角度想,很多女人的第一次并不舒服,你该感谢我让你有了很棒的第一次经验。”他恶劣地嘲弄。 好过分 他的话狠狠地践踏了她的自尊,愤怒中,一道热气直冲眼眶,她掹力推开他,在泪水掉出之前跳下床,拔足狂奔进了浴室。 司徒煉烦怒地坐起,陡地瞥见了床垫上的血渍,不禁一呆。 明知方垠是个处女,他偏偏去招惹她,甚至情不自禁占有了她,搞得自己像个刽子手似的 真是,就算上火线第一次杀了人时,他的心也没像现在这样乱过。 自我厌恶地甩甩头,他起身拎起衣物到一楼的盥洗室梳洗了一下,稍微平复胸口那份莫名的起伏,当他回到楼上,正想收拾床被,屋内的防护警示器突然亮了! 他心头一凛,马上按下遥控,看似一面墙的平板向一旁滑开,出现了一台大型电浆电视,他开启电源,萤幕上有几名可疑人物正企图入侵这栋建筑物。 来得可真快!小野来电说得没错,富国建设的确有问题,才会这么着急就找上门。 他拧着眉沉思,匆匆穿上上衣,决定先带着方垠离开,目前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大,先退再说。 于是他收起笔记型电脑,按下遥控,打开了后方通道,然后猛敲着浴室的门,喊道:“快出来,方垠!” 里头没有回应,他有点不安,干脆长腿一踢,把门踹开,只见方垠全裸地站在莲蓬头下,动也不动,一直冲着水,仿佛要藉此將被他玷污的身体洗净。 他看了她一眼,叹口气,上前关了水,拦腰將她抱起。 “不要!你又想做什么?”她尖叫阻挡,双腿在空中蹬踢。 “放心,我现在可没力气再做一次爱,来吧!我们得走了。”他说着抽出一条浴巾裹住她全身,然后把她的衣物塞给她。 “你又要带我去哪里?”她瞪着他,红肿的双眼一看就知道她哭过,然而脸上却仍维持着她原有的倔强高傲。 女人的眼泪从来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即使她们哭着挽留他,他也不曾心软过,可是,面对方垠的泪,他的心却总会一再地被触动 “去兜兜风。”他随口道,忍不住伸手拂开她垂覆在脸颊的发丝。 她瑟缩了一下,一阵轻悸窜过胸口,令她呼吸一窒。 这个人的指尖有毒!绝对有毒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记轻微的爆破声,司徒煉闪出浴室,盯着监控萤幕,发现外头那群人居然破坏了楼下的门锁。 啧,这群烦人的苍蝇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时机未到,他可不想耗神战斗。 他不悦地低啐。 方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忙穿上衣物,走出浴室,突然瞥见浴室旁的通道,又见他分心盯着萤幕,想也不想便赤着脚冲向那个出口。 司徒煉转头,连忙惊喝警告:“喂!等一下,那个出口没有” 好不容易有机会从他身边逃开,她哪里肯听他把话说完,一个箭步便跳出出口,岂知那个出口外居然没有阶梯,她一跨出去,就马上往下掉落。 “啊”她大声惊呼,只感到脚下悬空,接着整个人便摔向一楼地面,右脚着地时还重重扭了一下。 “唔”她痛得倒地不起。 司徒煉担心地跟在她身后从上头一跃而下,灵活地蹲在她身边,急斥:“你这个笨蛋!我不是叫你等一下吗?这个临时出口用的是活动楼梯,得往下拉才能通行。” 谁晓得这个鬼地方机关这么多?她在心里气骂着,但脚实在太痛了,连开口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人在哪里?快找!” 一阵喳呼声从上头传来,司徒煉不再耽搁,一把横抱起她就冲向停在一旁的休旅车,趁着那些闯入者发现之前,火速驶离这栋建筑物,奔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第六章 “那些人是谁?”方垠一上车就急着问。 “也许是来救你的吧。”司徒煉边开着车边笑道。 终于有人来救她了!终于 方垠脸上不自觉露出欣喜的神色。 “别高兴得太早,因为他们想从我手中把你带回去可不容易。”他讥讽地泼她冷水。 “你打不赢祥和会馆的。”她反唇相稽。 “我倒不认为那些人是祥和会馆的人马”他瞄了后照镜一眼,发现有一辆车跟了上来,脸色微沉。 “就算不是祥和会馆的人马,你也已经成了绑架犯了,我警告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她怒道。 “我有绑架你吗?我只是邀请你一起度个假,过几天就会让你回去了”他调皮一笑。 “如果你只是想伤害我,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她气得低嚷。 “你认为我得到我想要的了吗?”他瞄她一眼,笑着反问。 “还不够吗?夺走我的身体,毁了我的清白,这样还不够吗?”她气愤难平地控诉。 “不够。” “你”这个恶魔!她在心里咒骂。 “我要的是你的爱。”他正色道 “别作梦了!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她斩钉截铁地瞪着前方。 “你会爱上我的,而且就快了。”他信心十足地笑了。 “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还指望我会爱上你?太可笑了。”她咬牙冷哼。 “好啊,你随时可以杀了我,只要你办得到。”他揶揄地瞥她一眼。 “别小看我,司徒煉,当心你的命断送在我手里。”她恨恨地瞪他一眼,被他轻蔑的态度惹恼。 “刚才在床上,我的命的确差点就葬送在你手里了”他暧昧地笑道。 “住口!不准再提那件事!”她捂住耳朵低吼,不愿再回想之前那段不堪的过程。 他又看了她一眼,对她那深恶痛绝的样子不知为何竟有点不忍心。 “好了,我也该专心开车了,因为那些家伙又追来了。”他耸个肩,盯着后照镜,收起了抬杠的神情。 “他们追来了?”她警喜地转身看着车后,果然,就在休旅车后方,一辆深灰色的轿车正向他们火速逼近中。 “想和我飙车吗?太愚蠢了!”他冷笑一声,油门猛踩,接着,他操控着车子钻进车阵里蛇行穿梭,匆左匆右,简直就像电影里的特技表演一样又快又惊险。 方垠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这种简直像在玩命的方式开车,吓得花容失色,抓紧门边的扶手,大声疾呼:“开慢一点!慢一点!” “太慢就不好玩了。”他气定神闲地说着,但手和脚可没放松,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狂奔。 眼见休旅车屡屡以些微之距差点和其他车辆擦撞,她就惊骇得心脏几乎停摆。 “啊!会撞上的,啊”她不时张口惊叫。 “把眼睛闭上。”他命令。 她脸色发白地闭上双眼,干脆眼不见为净,可是看不见前方情形,又被晃来晃去的,反而更加恐惧难受。 突然间,车子一阵紧急煞车,她整个人往前倾,吓得连忙睁开眼睛,只见车子就要撞上前方因红灯停下的轿车,她不禁倒抽一大口气,浑身紧绷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司徒煉不知使了什么魔法,將方向盘往左一带,车子竟然在两辆车之间的夹缝斜窜出去,然后急遽向右转,汇入横向的车流,再度往前冲。 她睁大双眼,久久回不了魂。 不用说她也知道司徒煉的开车技术有多厉害,但是,这种开车方式即使没出事也会把人吓出病来。 “喂,你没事吧?”他瞄了她惨白的脸色一眼,好笑地问。 “你你以为你在开云霄飞车吗?”她转头瞪苦他,忍不住大声斥骂。 “放心,我开车很安全的。”他笑了笑。 “这叫安全?这根本是玩命。”她喝道。 “真正的玩命比这个更刺激呢!你要不要试试?”他故意道。 她怒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哦,我们得再飙一次车了,抓稳了。”他瞥了瞥后方,警告着,车子再度窜向前。 “啊”她惊骇得急忙抓紧扶手。 “他们对你还真执着哪”他正觉得纳闷,突然,从后照镜看见对方车窗摇下,一把枪管缓缓伸出来,对准了他们连续发射 “shit!”他大惊,赶忙要加速,可是轮胎已被子弹射中,车子陡地在车道上滑走晃动。 “天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惊声尖叫。 他纯熟地握紧方向盘,只能急踩煞车,车子转了將近三百六十度才在一处空地停下,他眯起眼,望着那三个黑衣男子跨出灰色轿车,各拿着一把手枪,朝他们走来。 方垠惊魂未定地望着那三人,总觉得他们看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啧,想休个假都不得安宁,看来是不得不动手了。”他喃喃地道,脸上浮起了一抹准备战斗的神情。 那三人来到车外,以枪指着司徒煉要他下车,司徒煉转头丢给方垠一个灿烂的微笑,打开车门,**车。 方垠怔怔地看着他,内心毫无道理地竟有种诡异的不安,就好像怕见到他会就这样被那三人乱枪打死 但这个想法才闪过脑际,她就愣住了。 等等,她这是在干什么?她不是恨不得能杀了司徒煉这个色魔吗?为什么还会替他担心?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就在她惊心恍神之际,那三人已经对司徒煉出手,刹那间,她听见一声痛呼,焦急地定眼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原以为会被痛串的司徒煉竟然一脚就踹飞了其中一名壮汉,其他两人见状马上开枪,但司徒煉的身手非比寻常,抢在他们发射子弹之前,人已纵身跃向他们,左右各一记重举,那两人应声倒地,失去了知觉。 被快,够狠,司徒煉总共花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三个人。 方垠怔愕地瞪大了双眼,呆住了。 即使没有学过武术,她也看得出来司徒煉的身手有多惊人。 生在祥和会馆这种组织里,什么样的优秀菁英她没见过?别说自己的父亲方腾了,就连目前掌管整个会馆的那个年轻的麒麟王也都非等闲之辈,这样的生活环境养刁了她的眼光,因此,在她眼中,她向来只看得见顶尖高手 这也是为什么她藐视男人,为什么她气势凌人,走出了祥和会馆,她才发现她周围的男人全是脓包,没有一个有担当,不论是在智力和体力上,统统不及格。 但司徒煉不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他时她就觉得他很危险,因为她在他身上嗅出了一种特别的气息,和她所认识的五行麒麟类似的强悍气息。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她愈来愈好奇了。 司徒煉噙着笑意朝她走来,她心一凛,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要逃,白白浪费这个太好良机。 于是她马上打开车门,裸着脚跨出车子,强忍住脚踝的疼痛,一跛一跛地冲向车道。 但她没走几步,整个人就被司徒煉拉住,她大惊,奋力挥拳挣扎,嘴里直喊道:“放开我!” “别走动!再动下去你的脚会更痛。”他扣紧她的手臂,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早已消逸,换上的是一种沉凝的表情。 “我的脚痛不关你的事!走开!”她用力甩开他,向后颠踬了一下,右脚一着力,顿时痛得她站立不稳。 他拧着眉,一把横抱起她,沉声喝道:“你这个丫头,别在我面前像个瘸子一样走路!” 她被他凶恶的口气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发现他竟然脸色有些苍白,不禁一怔。 他那总是带着挑衅调戏的眼神变了,黑湛湛的瞳仁中有一道深沉的悒郁闪逝,这一瞬间,不知为何,他看起来竟然有点落寞 “你以为你这样跛着脚能逃到哪里去?”他调整了情绪,又换回他原有的调调,嘲弄地冷笑。 “哪里都好,只要能离你远远的。”她懊恼自己的情绪怎么老是会被他牵着走。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你注定要和我在一起,这是你的命。”他调侃着。 命中注定? 她脸色刷白,那个算命师的话又闪过脑海,心没来由地变得又慌又乱。 “乖乖在车上等我,我换个轮胎,马上就走。”他抱她回车上,接着俐落地更换破掉的那只轮胎。 当车子再度上路,方垠开始感到绝望,好像,她將像卜卦的预言一样,永远也逃不出司徒煉的手掌心了,永远也逃不了 一个小时后,方垠被带到一个偏僻的郊野,四周漆黑一片,宁静中还有着唧唧虫鸣。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她不安地喝问。 司徒煉停下车,来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就着车内的灯光,拉起她的右脚。 “啊?你要干什么?”她愕然低斥,急着想把脚缩回。 “光着脚,踝骨扭伤了,居然还乱走。”他盯着她沾着泥土的雪白脚掌,拧眉责备。 “不要碰我”她轻喝,不太习惯被人碰触双脚。 “别动,让我看看。”他握住她的脚踝观察。 “不用了!”她怒道。 “安静点,女人的脚很重要的,万一伤及骨骼,走路就会跛”他话到一半,突然沉默不语。 她发现他变得不太对劲,好像想起了什么感伤的事,俊朗洒脱的脸蒙上一层灰涩。 几秒后,他抬起头看着她,又恢复了调笑的口气道:“看着美丽的女人跛脚走路,是会让男人心痛的,知道吗?” 她一怔,他虽笑着,但眼中却有抹掩不住的疼惜和怅然。 “我只不过是小小扭伤而已,没那么严重”她的心忽地缩紧,别开头,不敢直视他此刻的眼神。 “那也得好好处理才行”他说着轻轻按捏着她的伤处。 “啊!好痛!”她低叫。 “看吧,还说不严重,都肿起来了。”他眉头微蹙,拿出刚才在便利商店买的冰袋和葯品,小心地帮她擦干净双脚,又替她的脚踝冰敷,上葯。 冰凉的感觉稍微化解了她脚上的疼痛,她的精神缓和不少,一抬眼,不禁被司徒煉专注的模样牢丰吸住目光。 他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从她脚扭到之后他就怪怪的 “我的母亲长得很漂亮,可是她走路是跛的”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他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深邃得让人轻颤的目光看着她, 她微愕,忽然听他提到他母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腿骨从小就被打断,所以一直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走路,我每次看着她那样走路,都会觉得很难过”他的嗓音变得低沉幽然。 他美丽的母亲最让他心痛的不是她的冷漠,而是她的瘸! 那仿佛是上帝失手弄坏了脚的人形作品,她的缺陷,从以前就是他心中的一道伤痕,尤其在发现其他人异样的眼光时,他就会感到莫名的痛楚。 而刚才看着方垠微跛的模样,彷佛和他母亲的身影重叠了,让他的心一阵抽痛。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她不想听他的故事,更不想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因为比起他的油腔滑调,她更伯他这种深刻的表情。 他眉心的直纹,悒郁的眼神,带着浓浓亲情的口气,都会严重扰乱她的心跳,让她不知所措。 “也对,我干嘛跟你提起她呢?跟你又没关系。”他自嘲地啐笑着,包扎好她的脚踝,起身靠在车门旁,拿出一根烟叼在口中,点燃。 “你母亲就是你桌上照片那个女人吗?”她忍不住脱口问。 “是啊。”他吐出一口烟。 “她看来有点面善”她还是想不出是否在哪里曾见过照片上的女人。 “也难怪你会这么觉得”他瞄她一眼,咕哝道。 “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母亲是个超级大美女,很多人都觉得她像某个明星。”他又道。 “看来,你很爱你母亲嘛!”她发现他提到他母亲时口气就变了。 “我是很爱她,可惜她好像不太爱我。”他的脸在烟雾中变得冷硬。 “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都在别人身上”他的口气有着埋怨。 “别人?谁?”她奇道。 他不想再说下去,转头看着她,讥讽道:“你不是说这不关你的事吗?干嘛一直问?” 她一怔,有点气自己干嘛和他聊起来,闭上嘴不再多问。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静寂,这时,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飘来一股野花香气,他嘴角一勾,张开双臂伸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好香啊,你知道这是什么花的香味吗?”他看着她问道。 “不知道。”她冷淡地道。 “你啊,满脑子都是工作,偶尔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看看花,看看风景”他摇摇头,不得不说她几句。 “我没时间。”她还是冷着小脸。 “你这么拚命,到底得到了什么?你只注意你手中的事,却不懂得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才会惹来祸端。”他话中有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凛。 “没什么,只是劝你要注意周围的人,别被利用了还不自知,这个世界多得是一些阴险狠毒的小人,随时都会把你整倒。”他好心规劝。 “你是指你自己吗?我见过最阴险的小人不就是你吗?”她冷哼。 “我对你还算好呢!真正的恶人你大概没见过吧?”他轻笑。 “还敢说?你如果不算恶人,这世界就没坏蛋了。”她咬牙怒瞪他。 “唉!所以说你还太嫩,要和男人一争长短火候还不够”他话说到一半,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熄掉了烟,走向草丛。 “喂你要去哪里?”她注异地问。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弯身在草丛中不知在捕捉什么,接着双掌包合着,回到车旁,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愣了愣,疑感地问。 他打开双手,一点小小星光从他手中飞出,一闪一闪的就像在向她眨眼 “哇!这是萤火虫吗?”她惊奇地睁大双眼。在都市里长大的她只有在电视上和书上看过萤火虫。 “是啊,这一带的萤火虫满多的,要不要看?”他笑问。 “不要,我不想看”虽然她很好奇,可是她才不想和他去看什么萤火虫。 “哎,走啦,我带你去。”他不管她的拒绝,直接抱起她就往草丛走下溪涧。 “啊,放开我!司徒煉,我说我不看”她急喝,抡拳捶着他。 他没理会她的吵闹,迳自来到溪边,將她放在草丛里,才在她耳边道:“嘘,小声点,你会把它们吓跑的。” “什么?”她生气地转头,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整片的微蓝亮光沿着婉蜒的小溪闪烁,像一颗颗下凡游戏人间的星子,迷了途,忘了回家的路,才集体栖息在这里嬉闹 她屏息地看着这美丽的景象,久久无法回神,在她的刻板印象中,这世界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去观赏的东西,反正这些大自然的美景,在电视上或是一些地理杂志的光碟里就能看见了,她从来不好奇。 但现在亲眼目睹,身历其境,她才明白大自然的美有多么神奇,这份感动不是透过别人的镜头或电视就能领略的。 “怎么样?漂亮吗?”他轻声问。 “好美”她心驰地盯着那些光亮,忍不住喃喃惊叹。二十八年来,她第一次把注意力从自己的事业跳脱出来,第一次停下冲刺的脚步,欣赏身旁的风景。 “萤火虫只栖息在干净没有污染的地方,会发光的是雄萤,发光的目的除了求偶,还有与同伴示警,交谈,你看,它们的闪烁是有节奏的,一闪一灭之间,就好像在打信号”他像个导览员一样介绍着。 “是吗?真是奇妙的生物!为什么它们能发光呢?”她无法栘开视线,兴奋得像个小女孩似的,紧绷的脸孔也渐渐舒展开来,压根忘了自己正和一个可恶的家伙一起聊着,忘了她正被他绑架在逃 “是啊!居然能让身体发光,这种昆虫值得研究,如果能应用在人类身上,一定很有趣。”他突发奇想。 “用在人类身上?这样不会很奇怪吗?”她转头看他,觉得好笑。 “可以两眼发光,或是让手指发光,或是心脏发光,啊,也可以像萤火虫一样在屁股发光”他随口扯着。 “呵那太可笑了吧!”她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出声。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笑靥,从没想过她笑起来竟是这么美丽动人。 就像融雪后在枝头绽放的第一朵春花,他忽然觉得她的眉眼,她的唇形,她的粉颊,原来是为了微笑而生成的,比起生气,她更适合笑,灿烂地大笑 发现他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她一怔,笑脸僵住,猛然惊觉自己居然和他在笑谈着萤火虫,居然对着她恨之入骨的他笑了! 仓皇气怒地收起笑容,她马上板起脸转开,对自己这么轻易被解除了心房而懊恼不已。 真是太大意了,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这个家伙手段高超,她应该更提高警觉才对,不能老是被他牵着情绪定啊! 她咬着下唇,沉下俏脸,一扫刚才的欣然感动,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又变脸了?”看她一脸幸讪,他觉得挺有趣。 “你带我到这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瞪着他,内心却因自己的定力不够而怒火中烧。 “当然是带你来看萤火虫啊!说好要陪你四处走走的”他无辜地眨着眼。 “够了,我不想看了。”她说着以左腿撑地站趄,勉强地拖着步伐走开,但草丛崎岖不平,她才跨一步就被绊倒。 “小心点。”他跟上来,及时扶着她。 “走开!我自己能走。”她生气地挣开他,既气他,更气自己。 “对我笑一下又不会死,干嘛生气呢?”他又拉住她,揶揄地道。 她的怒气陡地崩解,霍然转身对着他大吼:“我拜托你放我走,因为你,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向来分秒必争的工作狂,如今成了囚虏,什么都不能做,她不禁担心手中的几个案子是否会因此延迟,担心没有她掌控,公司是否会大乱 “你和我在一起才不到二天,你连放自己一天假都这么紧张吗?”他叹气道。 “对,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闲工夫在这里看萤火虫,我有好多事得做,不要说三天,就算一分一秒我也不能耽搁”她气急地叫嚷着。 “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成这样?你以为没有你东方建设就停止运转了吗?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盲目地追求表现,却让有心人有机可乘,真是个大笨蛋。”他冷哼。 “什么?”她一愣。 “告诉你吧!你辛苦建立起来的东方建设早就变质了,有人利用你们建材的进出口偷运毒品和军火,甚至以你们盖的房子为交易场所,你以为都是什么人买下你建造的风水豪宅?透过王卜生那个老家伙,进住者几乎都是军火商或毒品中盘买家,他们寄居在东方建设的事业体内,拿你这个方家大小姐当挡箭牌,有了你的家世保证,正好可以免除警方的眼线和搜索,你啊,成了个冤大头罗,方垠。”他气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干脆一口气把内幕抖出。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惊骇地瞪大眼睛,呆住了。 什么军火和毒品?她做的是建筑生意,和那些东西根本无关 而且,他还提到王卜生?这这怎么可能? “你以为王卜生有多厉害?他只不过是被媒体捧出来的神棍而已,他真正的身分就是军火仲介商,这次由他牵线,和台湾富国建设的合作案也有问题。”他接着又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她又惊又气,不禁大声反驳。 “王卜生在别墅区盖风水池,你以为他想干什么?那个风水池下方是他设计的军火地下仓库入口,我把它填了,他才会气成那样。”他讥笑道。 “不!不会的,你少胡说八道了!王卜生不可能做那种事,我们东方建设向来正正当当经营”她脸色刷白地反驳。 “醒醒吧!方垠,你以为霍格曼为什么要找我来?他就是觉得事有蹊跷,才找上我们疾风工队,他认为东方建设内部有人在搞鬼,而你则完全被蒙在鼓里,因此希望我帮忙调查一下。” “霍格曼?他找你调查?”听到霍格曼的名字,她更加惊愕了。 霍格曼也知道这件事?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从来不提? “所以他才要我陪你来台湾,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富国建设其实也是个由黑道组成的空壳公司,他们想藉着和东方建设合作暗地洗钱,你,只不过是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 “住口!你以为凭你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如果你是来帮我的,为什么又要绑架我?还对我对我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她厉声打断他的话,满脸都是愤怒。 “我把你带走,是不让你和富国建设接触,好乘机引出藏身在东方建设里的那个真正主谋,那个人如果知道你不见了,想必会非常着急吧。”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猞。 “主谋?”她脸色更苍白了。司徒煉说的话简直就像颗震撼弹,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有一个人一直躲在东方建设里,王卜生就是他的手下,他是个狡猾的家伙,从来不露面,至今我还没掌握他的确实身分”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至于对你做的事,我承认我是假公济私,趁着这次办案顺便解决我和祥和会馆之间的私人恩怨,不过,我并不想向你道歉,因为我不认为你是在被迫的情况下才和我上床。”他说到后来又带着一抹调笑的口吻。 “你你这个混蛋!别以为用一些话来混淆我我就会相信,与其怀疑王卜生,我倒觉得你才是别有居心。”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唉!你真是顽固,再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他正想好好骂骂她,倏地脸色一变,陡然噤声,转身拧眉瞪向车子后方,手已摸向后腰的枪。 她愕然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漆黑中,似乎有东西正在逼近。 “你留在这里别乱动。”他沉声交代,接着像黑豹般伏身窜向前。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有着不寻常的杀气,她瞪着前方,全身紧绷。 有人来了而且是一群人 她正呆愣,刹那间,火光夹杂着惊人的枪声大作,她吓了一大跳,马上卧倒在草丛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到底又是谁? 惊疑不定地抬起头,她隐约看见司徒煉躲在车后,独自力抗十多个黑衣大汉,形势凶险万分。 烟硝味一下子就弥漫开来,司徒煉的火力不足,改采游击战方式,连续撂倒了三个人,但他的行踪一曝光,其他人马上集中向他攻击,饶是他身手再好,也难敌对方的强大枪火。 不得已,他潜进车内,启动车子朝那群攻击者冲撞,场面看来险象环生,方垠看得手心直冒冷汗,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忽然从后方伸来,捂住她的口,她大惊失色,恐惧地挣扎,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别紧张,总经理,是我,我来救你了!” 她怔了怔,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张打死她都无法想像会出现在这里的斯文脸孔。 “鲁鲁道夫!”她惊呼。“还好你没事,王卜生通知我你被这家伙绑架了,我才赶来的。”鲁道夫仍是那副不愠不火的神情。 “王卜生?”王卜生怎么会知道她被绑? “你放心,司徒煉逃不了了,我会帮你解决掉他。”鲁道夫扶起她,向后方一招手。 一名黑衣大汉肩扛着小型火箭筒,瞄准司徒煉的休旅车。 “你你要做什么?”她瞪大双眼,急声问。 “把他连人带车轰掉。”鲁道夫冷笑一声,以眼神指示那名大汉出手。 那大汉点点头,朝着休旅车射出一枚火箭弹 “不”她倒抽一口冷气,心脏陡地停摆。 一道火球从枪口进出,划破黑暗,击中了休旅车,一声巨响,车子马上着火,往另一方的斜坡横冲而下,没多久就撞上山壁,当场爆炸! 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贯穿了方垠的耳膜,火焰狂烧,照亮了这一大片山涧,吓得那群萤火虫四处飞窜,点点亮光不再美丽,反而像鬼火一样令人惊慌骇异 她惊瞠地望着这一幕,呼吸停止了,脑袋空白了,身体四肢全都冻结了,眼前的画面有如慢动作般,她听不见任何声响,只剩下胸口那份难以解释的刺痛不断扩大,再扩大。 “哼哼,臭小子,这次他必死无疑了。”鲁道夫冷哼一声。 死了? 那个她最讨厌,最痛恨,恨不得杀了的司徒煉就这样死了? 罢才还在她面前皱眉,调笑,嘲讽,揶揄的人,不过一转眼,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了? 她两眼空洞地杵着,久久无法动弹,久久无法思考。 “走吧,没事了,我们先回富国建设去,你看起来好像吓坏了。”鲁道夫扶起她往另一头的小路定去。 “他”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 “别担心,其他人会处理残骸,不会被警方发现的。”鲁道夫安抚着她,將她带到他的车旁。 残骸 这个字眼让她的心整个揪在一起,害她喘不过气来,痛苦地趴在车门外猛吸气。 “总经理,你还好吧?”鲁道夫关怀地问。 “没事我没事”她终于挤出声音。 “没事就好,上车吧!那家伙罪有应得,你不需觉得不安。”鲁道夫又道。 罪有应得? 没错,司徒煉是罪有应得,他对她做的事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她毋需感到惶恐,毋需震惊,这是他自找的,他活该 对,他该死,这是必然的结果,她该为此欢呼,因为她终于摆脱他,自由了! 她自由了!安全了,司徒煉再也不能威胁她了! 方垠在心里不断地呐喊着,可是,却始终无法大笑出声,无法开心大笑 坐上车,她被迅速带离,一路上,她拚命想对着车窗挤出笑容,但玻璃却映出一张僵冷且毫无笑意的脸孔,好像她才刚刚失去什么东西似的。 失去重要的东西 第七章 方垠在富国建设安排的豪华别墅休息了一天一夜,但她根本就无法入睡,整个大脑混乱不已,只要一闭上眼睛,司徒煉的脸孔就会不断出现,像鬼魅一样严重干扰她的思绪。 和司徒煉在一起短短不到七十个小时,她经历了以往生命中绝不可能发生的事,被绑架的愤怒;被诱惑强占的痛恶;飞车逃窜时的惊险还有欣赏萤火虫的感动,和身历激战的惊恐 这么短的时间却发生这么多事,她根本来不及消化,只是被他带着团团转,像受了什么魔咒似的,所有的情绪好像都失去了自主性,喜怒哀乐被他掌控着,就连现在她应该因他的死而高声畅笑的时刻,她却仍然无法释然开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司徒煉死了她应该是全世界最高兴的人啊!在他那样掠夺了她的身体之后,她就恨不得他被干刀万剐,恨不得他滚进地狱,永不超生 但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像灌了铅一样,一整团梗在胸口,压得她喘下过气来? 为什么她脑中老是出现他的脸孔?嘲讽的,戏谴的,挖苦的,调侃的,顽皮的,愤怒的,温柔的,伤感的 他的种种模样彷如病毒一样,自动入侵了她的脑,控制了她的思绪,一再地强迫她记起他的一切。 將脸埋进双手,她已疲惫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那个人死了关她什么事呢?他死了世上就少一个祸害了啊!她干嘛老是去想他?她是不是疯了? 正困顿地陷在烦杂的思潮里,门轻敲了一下,她一惊,低喝:“谁?” “是我,鲁道夫。” 她不想,更下能被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立即迅速起身整理一下仪容,强打起精神,才道:“请进。” 鲁道夫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份餐食,微笑地走向她; “你应该饿了吧?吃点东西才会有精神。”他將餐盘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谢谢。”她僵硬地道,其实没什么胃口。 “总经理,你还好吧?被绑的这段期间,司徒煉没对你做什么吧?”鲁道夫关心地盯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色。 她心中一震,紧声急道:“没有!他没有对我怎样” 司徒煉对她做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她个人清誉受损不说,方家的脸还会被她丢光。 “是吗?那就好,看你神色困倦,我还以为他伤害了你”“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她激动地大声喊道。 “你怎么了?”鲁道夫扬了扬眉,认识方垠这么久,他从没看过她这么失控过。 “我”她一怔,也被自己的反常吓到。 “看你好像受到不小的打击,难道司徒煉的死令你无法承受?”鲁道夫以审视的眼光看她。 “你你别胡说!他死了我最高兴”她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 “高兴?但你现在这可一点都不像是高兴的表情。”他的语气带点嘲弄。 她心中大震,慌张地捂住冰冷的脸颊。 “以往,有不少案例显示,被绑的女人似乎很容易爱上绑匪”他暗暗影射。 “住口!不要再说了,我只是累了,如此而已”她愤怒地极力澄清。 “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像司徒煉那种人,一点都不值得你替他伤感。”他淡淡一笑。 她吸口气,不想再绕着这个话题,改口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来台湾?” “当然是为了来救你。” “救我?” “王大师通知我们说你一抵达台湾就被司徒煉带走,行踪不明,当时真的把我们都吓坏了,后来我去查了一下,才得知司徒煉根本不是什么建筑工人,疾风工队整个团队都是佣兵,他们混进东方建设一定是企图利用我们公司当他们的掩护,我还在他们的宿舍发现一批枪械呢!”鲁道夫沉重地道。 她听得脸色更加阴郁,鲁道夫的指控和司徒煉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司徒煉究竟是来帮她?还是害她? 这件事能给她答案的只有霍格曼,可是自从她被救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机会和他联络。 “你的事一爆发,疾风工队的人就走得不见踪影,我只好先赶来台湾,靠富国建设的李老板帮忙,才派人把你救回来。”鲁道夫又道。 “但是,王卜生大师又怎么会知道我被司徒煉绑架?”她不得不纳闷,司徒煉找了一个替身,连祥和会馆都没发觉异样,为什么王卜生却能这么快就知道有诈? “这听说,司徒煉非常狡诈,他派了一个女人假扮你来找富国建设的李总经理,但马上就被李总拆穿,当场起了冲突,那女人后来逃了,李总发觉事态有异,马上通知王卜生大师” “为什么他会通知王卜生大师?而不是霍格曼?或我的管家?”她觉得奇怪。 “通知别人,消息就会曝光,我想,李老板是怕引起騒动才暗地里先和王大师联络”鲁道夫连忙解释。 “是吗?”她低垂着眼睫,仍感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不管如何,多亏王大师机警,才能把你救回来,真是太好了。”鲁道夫说着松了一口气。 “谢谢,真是辛苦你们了。”她暂且搁下心里的疑问,向他点点头。 这时,富国建设的总经理李新伍和王卜生一起前来探望,他们走进房内,看着她一脸倦容,都劝她要多休息。 “事情过去就别再想了,方总,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没有你,我们的公司怎么办?”王卜生夸张地道。 “是啊!方小姐,我们富国建设可是急着想和你签约呢!”李新伍也跟着道。 方垠看着这个五十来岁的矮壮男子,一身草莽江湖味,很难將他和一般建筑业的大亨联想在一起。 “多谢李总经理的搭救,我对我们双方的合作也很心急,富国建设最近两年来异军突起,不知能否让我看看贵公司在建筑方面的相关投资资料,以便我向霍格曼进一步报告。”不管司徒煉是否骗她,他的话都多少造成了影响,即使她不愿相信,但总得弄个清楚才行。 “这个一李新伍为难地挪了一下身体,才道:“你要求的有些是属于公司机密,实在不太方便让你过目,不过请你放心,这次的合作我们诚意十足” “在商场上,光靠诚意有时是不够的,李总,我们是靠数字吃饭,对一些细节就不能忽略,尤其这又是一大笔金额的投资。”她犀冷地盯着他。 “这”李新伍被她的气势压得不知所措,求救地看了坐在一旁的王卜生一眼。 “总经理,李总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可以保证他的诚信没问题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王卜生马上为李新伍说话。 朋友? 她敏感地盯着王卜生,司徒煉的话又在她脑中发酵。 至今,东方建设的客户有大部分都是王卜生介绍的,这个王卜生到底在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难道,他真的是什么军火或毒品的仲介者?真的利用东方建设在干些什么违法的勾当? 但这疑惑很快就又被她推翻了,她不想因为司徒煉那家伙的一番话就怀疑合作多年的伙伴。 “既然王大师这么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不过,有关签约的事请再等几天,我得先联络上我的合伙人,由他作最后决定。”她决定先把合作计画缓一缓再说。 “什么?还要等”李新伍显然不太高兴。 “李总,我们总经理做事向来小心,加上她也累了,先让她休息,有事明天再谈吧!”鲁道夫适时地打断李新伍。 “对对对,先让方总休息一下,我们先出去吧!”王卜生也忙着缓颊,三人便一起离开。 当门再度关上,方垠强撑起的冷静和坚强就整个垮下来,那股她拚命压抑的刺痛好像要和她作对似的,以更强更大的反作用力向她翻涌而来,几乎將她击倒。 她会不会是病了?所以心才会这么痛? 揪住心口,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定向浴室,当她看见镜子里反射的那张忧戚惨白的脸庞时,不禁浑身一震。 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失去了什么心爱的人,为什么她脸上会有这种荒谬得可笑的神情? 只不过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干嘛露出这么痛楚心疼的模样? “可恶!可恶!可恶”一股气顿时冲上脑门,她抡起拳头疯了似地捶打镜面,直到手发痛发麻了才颓然地停下来。 “呼你别搞错了,他是个占了你便宜的色魔,他毁了你的清白,他调戏你,羞辱你,你还这么惦着他干什么?他说的,做的,全都不能相信,你别再想他了!别再想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边喘着气边大声怒吼,然后低头用水猛泼洗脸,只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而,不管再怎么洗,就是洗不掉司徒煉烙在她脑海的那张脸,一直到现在,她的意识都还停留在爆炸的那一刻,看着司徒煉连人带车被火焰吞噬,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被焚烧成灰。 为什么她会对一个讨厌至极的人的死这么在意?那种痛,不是只有丧失心爱的人才会有的吗? 到底,司徒煉对她施了什么法?难道,那个强盗不只绑架了她的身体,也绑架了她的心? 到最后,她真如他之前自信满满所说的话一样,爱上了他? 不!怎么可能?为什么她会推衍出这么荒唐的结论?这太可笑了 惊恐地冲出浴室,她虚软地躺回床上,不敢再想下去。 一定是太累的关系,这段时间受了惊,导致她精神衰弱,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她相信,只要好好睡一觉,一切的混乱就会回归正轨。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如此告诉自己,只是,当意识渐渐朦胧,她的脑海出现的却是点点萤火虫飞舞的画面,以及司徒煉那双比星光还深邃的眼神 午夜,方垠猛然睁开眼,弹坐而起,刚刚,她在梦中看见司徒煉浑身着火地向她走来,痛苦地向她呼喊着,说他被烧得好痛 她怔怔坐了许久才缓和胸口的惊悸和痛楚,无力地把脸埋进手掌心,受够了这种难以解释的状况,司徒煉活着騒扰她,死了还不放过她,到底他要把她折磨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不要再痛了,拜托,不要再痛了”咬着下唇,她揪紧胸口,低哑地对自己的心呐喊着。 就这样蜷坐了好半晌,她才稍微恢复平静,顿时想起应该尽快和霍格曼取得联系,毕竟整件事的谜团只有他才能解释清楚。 拿起床边的电话,她决定再打电话问问霍格曼,可是一拿起话筒,竟然发现电话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别墅却连电话也不能使用?她不悦地挂回话筒,蹙着细眉,走出房间,心想只好下楼去找别的电话了。 偌大的别墅黑漆漆的,大家大概都睡了,她悄然下到一楼,正要走向客厅找电话,却发现走道尽头有一道光从虚掩的门射出,而那问房里还传出一阵细微的讨论声。 她好奇地向那个房间踱去,从虚掩的门缝看进去,只见李新伍、王卜生背着门坐在大沙发上,似乎正在争辩什么。 “你们都对那个女人太客气了!干脆直接逼她签约不就好了”李新伍扯着大嗓门道。 “小声点,你这个白痴!我们这两年来的交易全靠她掩护,没有她,我们能这么轻易躲过国际警察的跟监吗?”王卜生怒斥道。 “我知道啦,她是我们的金钟罩,可是,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年纪轻轻的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于,真是”李新伍还是有些怨言。 “她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但这也没什么不好,她愈是自负,就愈看不清楚周遭的情况,这对我们来说是好处啊!”王卜生讥笑道。 “是吗?” “哎,你就稍安勿躁,她一定会签约的,只要她签了名字,我们就能再利用这次的合作案,藉着东方建设的名义把钱汇出台湾,急什么呢?”王卜生得意地道。 方垠瞪大双眼,愣住了。 他们在说什么? “唉,我知道啦!我只是有点担心那个叫什么霍格曼的,他好像满难搞定的”李新伍不耐地道。 “这倒是那家伙以前只负责出钱不管事,可是最近似乎对东方建设的案子特别有意见。”王卜生皱眉道。 “我还怕事情拖太久,要是被祥和会馆发现了,那我们就玩完了。”李新伍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安。 “放心啦!我们这位头儿可是个厉害角色,有他掌控着一切,根本就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多年来,不但赢得方垠对他的信任,还让他入股,到目前为止从没出过纰漏,早就把方垠吃得死死的了你说对不对啊?鲁道夫。”王卜生边吹捧着边转头看向坐在角落另一张沙发上的人影。 “哼”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接着,鲁道夫开口了“话虽如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次我急着赶来,就是怕方垠被绑的事传开,惊动了祥和会馆,幸好我们及时把司徒煉解决掉,否则一旦五行麒麟插手进来,我们最后一次海捞一笔的机会可就白白丢了。” 方垠站在房门外,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她的脸色惨白,满脸难以置信,大脑被他们的对话震得嗡嗡作响,拧结成团。 这不是真的!她合作多年的伙伴,居然真的利用她的东方建设暗地里在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王卜生是外聘的人员也就罢了,但鲁道夫他是她一手拔擢上来的得力助手啊!这些年来她待他不薄,该给的从没吝啬过,没想到他竟是司徒煉口中的那个幕后的主谋? 表面上温文有礼,带点懦弱,有点伯事的好好先生,事实上却是把她骗得团团转的背叛者?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夕之间,她最引以为傲的成就,竞变成了罪恶的帮凶,她一手撑起的这片天地,瞬间垮台 咬着牙,她气红了双眼,只觉得一切讽刺到极点。司徒煉警告她时,她还认为他污蔑了与她共事的好伙伴,现在真相大白,她认定的好伙伴竟是欺瞒她的混蛋,反而绑架她的好色之徒说的才是事实 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她突然觉得上帝好像在开她玩笑,她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彷佛成了最大的笑话,是非善恶对错全都乱了! “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霍格曼那个老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司徒煉的佣兵身分?还有,这次司徒煉绑架方垠他是否知情?如果整个事件他牵涉其中,那么他也有问题”鲁道夫接着又道。 “的确,霍格曼一直很少出面,这次却一反被动,实在很反常”王卜生也觉得不太对劲。 “没关系,霍格曼那里我会找人盯着,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和中东的军火买卖的利润可是笔天价,只要交易成功,我们三辈子都將坐拥金山,所以,在方垠签约之前绝不能引起她的怀疑,免得出差错。”鲁道夫叮嘱道。 “我知道,不过,事情结束之后要怎么处置她?”李新伍问道。 “既然用不着她了,当然得把她清理掉,别留下任何残渣。”鲁道夫冷酷地道。 “可是这么一来不会惊动祥和会馆吗?”李新伍紧张地问。 “简单,到时只要把责任推给疾风工队就好了。”鲁道夫阴侧恻地笑了。 那冰冷得毫无人性的口气,让方垠背脊震了一下,她想起鲁道夫下令狙杀司徒煉时的阴狠,不禁自责自己为什么当时没嗅出异样呢? “现在,派人去看好她,别让她和外界联络,也别让她起疑,我们最好快点把事情办完,离开台湾。”鲁道夫又道。 方垠心中一悚,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下料正好撞倒墙边茶儿上的花瓶,一声碎裂声,惊动了房里的三人。 “是谁?”鲁道夫冷斥一声,迅速开门奔出。 她惊骇地转身就逃,拚命朝大门冲去。 鲁道夫脸色一变,拧着眉马上大声喝令:“快拦住她!” 整个别墅顿时***通明,屋外的手下很快地推门而入,一把將方垠抓住,押着她回到鲁道夫面前。 “放开我!”她怒声挣扎大吼。鲁道夫好整以暇地点上一根烟,冷笑地盯着她,嘴里冷冷哼了一声。 “真是的,你怎么就是不能乖乖地当个洋娃娃就好呢?知道了太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啊”“鲁道夫!你你这个可恶的混蛋,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竟然”她瞪着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只能怪你笨啊!大小姐,要不是另有所图,你想我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地跟在你身边呢?”鲁道夫讥讽地撇着嘴角。 “你”“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需和你客气了,来吧,赶紧把合作合约签一签吧!”鲁道夫向李新伍使了个眼色,李新伍马上从皮包里拿出一份合约,递到她面前。 “我死都不会签的。”她抿着双唇,冷硬地道, “别逼我,方垠,难得我们合作得这么愉快,我真不想破坏我们之间多年来的和谐气氛”鲁道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 她用力别开脸,对自己被鲁道夫利用了多年却不自知而感到极度的气愤。 天晓得他利用她的东方建设做了多少肮脏事? “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我绝不会再替你做任何事,死心吧!”她决定了,就算豁出生命也不再让他得逞。 “唉,真是的,你这大小姐脾气还是这么拗啊!看来,不让你尝点苦头,你是不会知道,随便拿死来威胁人是多么不智的举动,因为,有些事可能比死还要让你无法忍受哦!”鲁道夫邪邪一笑,对着她吐出一口白烟。 她厌恶地闪开,差点被那股烟味呛到。 “呵呵”鲁道夫得意笑着,接着脸一沉,向手下命令道:“剥光她的衣服!” 她惊骇地变了脸色,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是。”两名壮汉走向她,伸手便抓向她的领口。 “不要!”她尖叫地挣扎,可惜双手被另一名壮汉从后方扣住。 只听得一声撕裂声,她的衬衫已被撕开,她恐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紧接着,他们又粗暴地拉掉她的胸罩,顿时,她的上身整个裸露,高耸白皙的**全都暴露出来。 “不要”她惊声尖喊,吓呆了,因为她看见鲁道夫拿出手机,对准她,不停地拍下她的裸照。 “啧啧啧,想不到你的身材这么诱人,这些照片要是传了出去,我看你大概会比死还痛苦哦!”鲁道夫婬笑地盯着她。 其他在场的男人也都露出惊艳垂涎的色相,直勾勾地望着她姣美的身体,嘴里发出一阵阵贼笑声。 她惊怒得全身发抖,久久无法开口。 这是报应吗?因为她不相信司徒煉,总是排斥他,总是用全身的力气抗拒他,结果,自己终于尝到了苦果。 “怎么样?签不签呢?要是你再顽强下去,我可要把你送给我这些手下轮流享用罗”鲁道夫凑近她,变态地奸笑着。 “你”她惊恐地睁大双眼,终于明白这些年来跟在自己身边的竟是一个恶魔。 “干嘛这种表情,你这身体应该也被司徒那家伙尝过了吧?哼哼,看你对他的死这么伤心,实在让人生气,你居然会爱上一个绑架你的男人,怎么?是因为他让你兴奋、快乐吗?”他不断地说些婬秽的话, “闭嘴!”她颤声怒斥。 “既然他可以,我们这些人也可以让你快活,要不要试试?” “闭上你这张恶心的嘴!”她已经快要崩溃了。 “哼,我也不想再多说了,快点决定,不只我这些手下快忍不住了,连我也被你惹得血脉偾张了哦”他眯起眼,说着伸手摸向她的胸口。 “不”她反胃地瞪大眼,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触到她,她却喊不出声音,唯有身子不停地颤抖。 没有人救得了她了!她最后的下场也许只能惨遭这些禽兽的**,然后痛苦至死 绝望地紧闭眼睛,她连祈祷也放弃了,因为她潜意识最希望能来救她的人,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匡唧”一声,一个物品陡地击破大窗,射进客厅,刹那问,烟雾急速弥漫,每个人都被那股呛人的烟气呛得猛咳嗽。 方垠惊诧地睁开眼,但一睁眼就马上被熏得眼泪直流,呼吸困难。 “小心!是烟幕弹!”鲁道夫捂住口鼻,俯低身体惊喝。 就在众人警觉有状况时,几名身穿迷彩装,头戴防护面罩的的战士已直闯而入,并且一进门就举枪扫射。 “哇!”王卜生惊慌地大喊,连忙扑倒在地上,躲在沙发后方直发抖。 “快射击!”李新伍则朝手下们怒吼,并拔枪反击。 但在烟幕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大家只听得好几声枪响,根本分不清倒下的是敌是友。 鲁道夫惊恐不已,看这专业阵仗,说不定来的就是祥和会馆,这个时候,只有方垠可以保他的命了。 于是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方垠,决定挟持着她逃离,只要有她当挡箭牌,他就不会有危险了。 “跟我走!”他怒道。 “不要!放开我!”方垠虽然被呛得很难受,还是用力甩开他的手,无奈鲁道夫扣得死紧,她一气之下往他的手狠狠咬去。 “啊你这个臭娘们!”鲁道夫吃痛地缩回手,咒骂一声,接着就往她的脸挥出一拳。 不料,拳头还没打中她,就在半空被一只钢铁般的大掌挡下,他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整个被反折,筋骨俱断。 “哇”他痛得嚎啕大叫,跪倒在地。 方垠揉着眼拚命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可是烟蒙住了她的视线,她除了流泪、咳嗽,什么也看不见。 “谁准你碰她的?鲁道夫先生,而且你还未经我允许就拍了她的照片”那人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个人像小鸡似地提起,防护面罩里传出低沉的怒声。 “你你们到底是”鲁道夫的脸涨成了酱紫色,声音软颤无力。 “怎么?你还不知道你惹上了谁吗?真是愚昧哪!”那人冷笑,加重手上的力道。 “嗄”他被掐得两眼凸睁,快断气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不过从现在起,你可能会宁愿死在我手里,因为你这一生將难逃祥和会馆的制裁了。”那人讥讽道。 “别闹了,快把方垠带走吧!警察已经到了。”另一个人喊道。 那人侧耳倾听,果然一阵警车的鸣笛声急促接近,他伸手从鲁道夫口袋中搜出手机,之后,把他像垃圾般往墙壁丢去,鲁道夫撞得闷哼一声,当场失去了知觉。 “你等着坐牢吧!鲁道夫。”那人冷哼一声,转身环顾四周,李新伍已中弹倒地,王卜生也吓昏了过去,这些军火贩子根本不堪一击。 方垠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可是隔着面罩,又似乎有些陌生。 正纳闷着,那人突然伸手將她横抱而起,吓得她拚命抵抗。 “放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咳咳咳”她大声怒喊,但一开口又被呛得一阵猛咳,整个大脑更加昏沉。 “啧,你还是这么吵啊!”那人轻笑着,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將她扛上肩膀,大步走出别墅。 方垠一怔,突然安静下来,这调侃的口气,这阳刚的气息,这无礼的动作都让她想到一个人一个在她面前死掉的人 这是梦吧? 只有在梦里,那个可恶的男人才会活着回到她身边 那个绑架了她的爱情的男人 血液倒流到她的头部,她的意识也愈来愈模糊,终致坠入了一片黑暗。 第八章 方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像个呆子一样地瞪着前方足足有一个世纪之久。 “怎么啦?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再看见我这么惊讶吗?”司徒煉露出洁白的牙齿,给她一记灿然的微笑。 她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一觉醒来,她不但回到司徒煉那栋仓库的房子,连已经死了的司徒煉也出现在她眼前,甚至还端了一盘热腾腾的早餐递到她面前。 “你”她怔愕地望着司徒煉,依然回不了神。 哪一段才是梦境?是昨天经历鲁道夫和王卜生的背叛,还是现在眼前看见的景象? 她已经完全被搞乱了。 “喂,方垠,你还没醒啊?”司徒煉噙着笑意,將早餐放在一旁,故意凑近她。 她仔细看着眼前这张狂放下羁的帅气脸庞,浓眉,俊眼,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挂着坏坏的笑,一样闪着可恶的眼神,一样能轻易把人惹恼,轻易牵动别人的情绪,轻易进占她的心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的气息像往常一样,是灼热的,不是冰冷 “方垠,你是怎么啦?难道你以为我死了吗?所以吓坏了”司徒煉觉得好笑,她那样子简直就像见了鬼似的。 只是,他的笑容地僵住,因为她突然伸出手,像要确定什么,轻轻抚着他的脸颊,然后,出乎他意料,两行泪就这样溢出她的眼眶,潸然滑落。 他惊愕地看着她,呼吸忽地一窒,全身如遭电殛,再也无法动弹。 “对我以为你死了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以为我的心会就这样痛到死为止”她如梦呓般低泣,声音哽咽幽怨。 他的胸口如飓风狂扫,那颗自谢刚硬下摧、坚若磐石的心,在她的泪中,在她交杂着伤心和痛楚的目光中,自动卸甲。 如果他还解读不出她此时此刻的神情代表着什么意义,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方垠”他的心脏不断压缩着,几乎无法喘息,悸动中,他冲动地伸出双手將她一拢,拥住她,低头便攫住她喃喃传递着爱意的双唇。 又是这种掠夺式的吻法,不留一丝喘息的空间,狂野地吸取她的每一口气,逼得她张开口迎向他的索求。 方垠闭上眼睛,彻底去感觉他的存在,感觉他如猛兽般的气息,心中一片荡漾,滚烫的气息从他口中灌入,把她心口的冰冷和绝望全都驱离,那抹自从得知他死后始终纠缠着她的刺痛,终于消失了。 四片唇饥渴地交缠着,如久早逢甘霖,贪婪地狂啜着彼此口中的濡沫,仿佛恨不得將对方啃蚀吞噬 就在两人几乎要在这记狂吻中灭顶时,司徒煉才放开她,气息不稳地盯着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鲜红唇办,以及脸上那份不容置疑的情感,不禁得意地笑了。 “原来,我的死给你这么大的打击啊!i他的声音低哑而亢奋。 方垠终于知道,这一切不是梦,更不是幻觉,从他狂野的热吻和现在这副恶劣的德行,她已经明白这个家伙根本就还活着! 还活着 激动惊喜的情绪褪去,一股被要弄的怒火陡地飘升,她瞪着他,突然朝他的脸掴了一掌。 叭地一声,他被打得瞠目错愕。 “你真过分!这都是你的伎俩,对不对?你故意让我以为你死了,你就可以在一旁看笑话,对不对?”她气得破口大骂。 一下子热情如火,一下子暴跳如雷,他愣愣地看着她两极化的情绪转变,暗想女人的心真是令人费解。 “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你说啊!诈死把我丢给鲁道夫,然后又跑来救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从一开始你就在要我,让人搞不清楚状况,为的到底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她不想再像傻瓜一样被牵着鼻子走了,整个事件似乎都是个阴谋,而她只不过是颗棋子。 “呵还以为你的脾气改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悍。”他笑了。 “不准笑!我要你马上解释一切,包括你的身分,包括你和霍格曼的关系!”她愤怒地喝斥。 “其实也没什么,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疾风工队是个佣兵团队,霍格曼和你合作后不久,就怀疑东方建设有人暗中恶搞,于是找我来帮他调查一下。”他耸个肩,简单地道。 “这种事霍格曼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困惑不已。 “哼,霍格曼只是你的合伙人,鲁道夫和王卜生却是你‘器重’的部属,想想,霍格曼和鲁道夫,你会相信谁?”他冷笑的问。 她怔了怔,被问住了。 若非亲耳听见,她的确无法相信鲁道夫和王卜生会背叛她。 “霍格曼不是呆子,他很清楚你的个性,与其告诉你实情,不如找人来帮你除去害虫。” “可是可是”她总觉得还有某些疑点,但又说不怪在哪里。 “为了引蛇出洞,我才故意设计你,叫小野假扮你前往富国建设,为的就是制造破绽,把你被绑的讯息透露给他们,结果,果然如我所料,鲁道夫很怕你出事,马上就亲自赶来台湾,这才泄漏了身分。哼,他这次的军火走私,可是笔庞大的交易,他非常需要你来替他掩护,因此你的安全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她这才明白,司徒煉绑架她的内情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单纯,这个人的心思完全不像他外表看来的粗扩,相反的,他也许是她印象中到目前为止唯一能与五行麒麟们抗衡的高手了。 “只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鲁道夫会派这么多人马来围攻我们,害我差点就挂了,要不是逃得快,八成会被烧焦”他半开着玩笑。 方垠可笑不出来,她一想到他很可能被活活烧死,一股冷颤又打心底窜出。 她恐怕再也无法忍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不想再尝一次了。 只是,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怒颜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对他动心? “不过这次冒的险也值得了,看你为我的死伤心成这样,要我死一百次都可以。”他盯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担忧和惊恐,故意夸张地道。 这次任务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方垠已经爱上了他,而她的爱,就是他这次最想要的报酬。他在心里暗笑, “谁谁为你伤心了?你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关我的事。”她恼火地瞪他一眼,不愿太早暴露自己的心事。 “啧啧,真是嘴硬的女人,刚刚看到我遗哭得唏哩哗啦的,现在又不认帐了。”他啐笑。 “我我是因为因为想起被鲁道夫羞辱才哭的”她脸一红,尴尬地找借口。 提到鲁道夫对方垠做的事,他收起笑容,脸色微沉。 “那个浑球竟敢碰你,还拍下你的裸照,当时只折断他的手太便宜他了,真该连他的眼睛也挖出来!”他恶狠狠地道。一想起鲁道夫对方垠做的事,一股无明火就冒了上来。 “糟了,他的手机里”她掹地想起鲁道夫拥有她的裸照,慌张地低呼。“放心,他的手机在我这里,里头有关你的裸照也都由我好好收藏着。”他拿出手机,打开电源,读取那些照片。 “为什么手机会在你那里不要看!”她急忙伸手要抢。 “嘿,别急,让我欣赏一下有什么关系”他闪到一旁,低头看着萤幕里的春色。 “司徒煉,还给我!”她气炸了,扑向他。 他高举手机,將她拦腰一搂,笑道:“别担心,比起这些照片,我宁可看本人” 说着,他將手机往垃圾桶一丢,低头吻向她的耳际,手更从她上衣下摆伸进去。 “别碰我!”她大惊,伸手阻挡他的非礼,可是一下子就被扣住手腕,完全失去反抗力。 “小别重逢,你应该很想我,对吧?”他凑在她耳边吹气。 “才没有”她敏感地缩了一下。 “真不诚实,明明都已经爱上了我”他的手罩住她的**轻揉。 “胡说!我根本就不爱你!”她大声澄清。 “别逞强了,你刚才就已经泄了底了,你的眼神,你的心,都在告诉我你爱我。”他转个方向,从背后抱住她,一只手揉捏着她挺立的**,另一只手则探入她的底裤,**着她双腿问的**。 “啊”她忍不住**。 “看吧!你的身体比你的脑袋还清楚自己的感情。”他着迷地享受着指尖传来的震撼。 “我”她被他挑逗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轻笑着,將她压回床上,迅速地脱掉她身上的衣物,痴迷地望着她白瓷般细致的胴体。 这勾魂摄魄的美丽娇躯,比照片更加诱人 “你的身体,你的心,都是我的了”有如王者征服了领地,他得意地宣称。 “不”她被他热切的目光看得全身瘫软,却还是不轻易松口。 “说你爱我,快说”他低头狂吮着她丰满的**,指尖则不停地在她的花心抚弄撩拨。 “啊你你这个强盗绑匪”她激昂地仰起头呐喊。 “我是什么都无所谓,不管我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女人。”他边吻着她小肮柔软的肌肤,边俐落地褪去自己所有的衣裤,再贴向她。 “谁谁要当你的女人别作梦了”她低嚷着。 见她还不愿坦承,他有点不悦,决定用更愿情的方式逼她投降,于是直接捧起她的臀部,把脸埋向她的双腿间,以舌尖挑逗她最敏感柔嫩的部分。 “啊啊”她被他灼热的滑舔惹得全身酥麻轻颤,除了**,根本无法思考。 他狂袭着她的花苞,催发她的欲火,直到感受到她已达极限,即將为他绽放敞开,这才抬头逼问:“你要我吗?方垠” “我” “别再禁锢你自己了,方垠,把你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吧!”他以低哑的语气诱惑着她。 “是的我要你”她急促地喘息,喃喃嘤咛。 “你爱我吗?”他撑起上身,以指尖代替舌尖的挑逗,进一步强迫她说出真心,眼睛已无法从她放浪的艳容上移开。 “哦是的是的我爱你我爱你一她大声呼喊,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心情。 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这两天来那种心痛的煎熬,那种刻骨的磨难,也许在她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前,她就已爱上了他 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备感威胁,所以,她才会拚命抗拒他,与他保持距离,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早就明白这个男人能轻易掳走她的心,他,是她的天敌。 “天啊!你是这么的美”他已紧绷的身体也快要喷火了,一得到他要的答案,就再也忍不住冲动,扣紧她的美臀,把他胀得发痛的欲望,毫无顾忌地埋进她体内。 “啊!司徒煉”她低喊着他的名字。 “你的里面好烫好紧”他拥紧她。心中扬起一股奇异的安定感,这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从未感受到的。 “我爱你。”她双瞳清澈如水,闪灿着耀眼而真挚的光彩。 他胸口微微一震,得意的感觉一下子被某种刺痛取代。 怎么回事?赢得了方垠的爱,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像是失去什么 “你也爱我吗?”她反问。 他蹙起眉峰,没有正面回应,以一个销魂的狂吻代替回答。 火苗在瞬间达到燃点,他们的身体紧紧交缠,彼此随着本能的韵律摆动,**,迎合,仿佛要把灵魂也揉进对方的心中,他们尽情地做ài,疯狂地解放了内心的枷锁,所有的芥蒂和伪装都消失于无形,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在这一刻褪散,只剩下两颗互相渴求的心,在不同的躯壳里,跳着同样的节奏 一次次的冲击和刺激,感官的紧绷节节攀升,最后,高潮席卷而来,如旋风,如巨浪,仿佛要將他们两人淹没打碎,再重新融合成一个完整的个体。 “啊啊啊司徒”方垠的指尖紧紧嵌入司徒煉的背部肌肉,仰头吟哦,纤细的身体激烈地摆动。 “哦哦”司徒煉被她惹得意乱情迷,奋力地往她紧实的**一顶,把自己抛进她那温暖且美妙如天堂的小小空问。 在这一瞬间,方垠知道自己將再也不属于自己,她成了司徒煉的一部分,也终于明白,她多年来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份完整的爱。 许久之后,狂烈性爱的震撼才慢慢化去,司徒煉在这惊心动魄的狂野激情之后,心底兴起了莫名的恐慌,仿佛被什么勒注脖子,那种感觉就像不受拘束的野生猛兽,突然被套上了锁链,即將丧失自由 “你在想什么?”方垠慵懒地蜷偎在他身旁,对他异常的沉默感到不安。 “没什么。”他一凛,很快地定下心,佯装无事地伸手拥住她,吻了吻她的前额,调笑说:“我在想刚才的你真棒” 没什么好担心的,也许只是没遇过像方垠这么契合的性伴侣,才会产生这种反应,不过是个女人,他向来提得起放得下,从不会眷恋,现在,确定方垠已陷入他的情网,无法自拔了,在狠狠甩了她之前,他会尽情地把她玩个够,让她迷恋着他,离不开他,然后再亲手將她推向更深一层的地狱 他在心里暗暗冷笑。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她羞涩地红了粉颊。 “这样的你才是最真实的,女人,就是要像火一样。”他**着她滑嫩的背脊。 “可是,女人一旦着了火,就很容易把自己也烧伤”她现在才知道,爱情的力量有多惊人。 “没那么严重吧?”他轻笑。 “我想,我会是那种人吧!那种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再也停下下来的人”她喃喃地道。 “哦?停不下来?难道你是在暗示我要再继续吗?”他翻个身压住她,揶揄地看着她。 “你这个色鬼!”她脸颊微红,没好气地推开他,抓起被单裹身起身下床,走到浴室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半卧在床上的他。 “司徒煉,你之前说过,你想得到我的爱,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在耍弄我?”她只想进一步确定他对她真正的心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怔了怔。 “我想知道,你不断接近我,是为了这次受霍格曼委托的任务,还是真的喜欢我?”她率直地问。 “我们都已经这么亲密了,你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他圆滑地避开她的问题。 “我从没谈过恋爱,对男人也不了解,你从一开始就像谜一样让人猜不透,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想法”她不笨,尽管司徒煉在床上对她热情如火,可是私底下却又难以捉摸。 他被她问得胸口又是一阵窒闷,吸口气,下床走向她,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单,直接横抱起她走进浴室。 “啊!司徒煉你干什么?”她惊愕地低呼。“我会用身体让你明白我的想法。”他在她耳边色迷迷地笑道。 “你这人”她的娇斥消失在他的热吻之中。 房间内安静下来了,除了欢爱的喘息声,再也没有任何杂音 一整天,他们都紧紧缠在一起,一次又一次的做ài,饥渴狂野地占领彼此,仿佛不知餍足,仿佛没有明天 “事情办得如何?”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 “已经如计画进行了,我们开始通缉他们了。”陈力山透过电话回答。 “很好,分寸要拿捏得宜,否则將功亏一篑。” “是,我明白。” “方家的反应如何?” “方长老气得不得了,已赶往台湾了。” “以他对女儿的疼爱,的确会气疯了。”那人轻笑一声。 “对了,长老夫人本来不放心,也想跟着一起去,后来被我劝阻了。”陈力山又道。 “她去了只会让情况更复杂,你做得很好。” 陈力山欲言又止,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他总觉得太过冒险。 “有许多结打得太紧,不用点奇巧的方式是解不开的,别担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那人气定神闲地道。 “是。”陈力山信服地点点头。 “阿阔应该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吧?不知道他能不能说服对方” “应该没问题的,为了自己的儿子” “好了,这是我们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虽然事隔多年,但这份人情总得清偿完毕才行。”那年轻的声音略显深沉。 “是。”陈力山恭敬地应声。 “你去忙吧!我想,也该是我出面的时候了。”也该是时候了 第九章 司徒煉天还没亮就醒了,尽管和方垠疯狂了一天,尽管身体因做ài而筋疲力尽,但他还是无法入眠。 方垠问他是否喜欢她 看着偎在他身旁熟睡的方垠,他不否认,除了报复的想法之外,她的确吸引着他,因为,她沉冷倔强的性子,以及外貌,都和他母亲非常相似。 藉着任务招惹方垠,多少是因为她和他那冷漠的母亲很像吧,就像他小时候故意使坏惹母亲生气,只为了试探她是否真的爱他,但即使他再调皮捣蛋,母亲从不会打他,也不会骂他,当然更不曾抱他,他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情绪,她是个冰冷,没有丝毫母性温暖的失败母亲。 案亲常说,母亲并不是不爱他,而是不懂如何表达感情,她的人生是一串的悲剧,直到她被父亲所救,嫁给了父亲 但在他眼里,母亲的心似乎总是飘向远方,尽管父亲深爱着她,尽管他努力想把她的目光拉回他和父亲身上,但总是徒劳。 后来,长大一些,他才暗中得知,母亲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她只是感激父亲救了她,才和父亲在一起,那是感恩,不是爱 老实说,这个发现令他很痛苦,因此,他从小就宁可随着当佣兵的父亲东奔西跑,也不想待在母亲身边。 只是,亲情真是种奇怪的东西,他愈逃避,对它的渴求就愈强烈,在无法谅解母亲精神上背叛了父亲的行为之后,他开始把目标转向那个始终占领了母亲心灵的男人,那个母亲当年不惜牺牲自己换回一命的男人 方腾,就某种意义上,他等于是他的仇人,尤其在母亲去世之后,他更无法容忍那个家伙竟有着美满幸福的家庭,却还占据着母亲整个思绪,一直到母亲郁郁寡欢死去。 所以说,方腾欠他们父子一份情,他把他母亲该给他们父子的爱全都夺走了,这笔别人难以理解的帐,他一定得叫他偿还。 用他的女儿来偿还,用他女儿的爱 只是,这个计画进行到现在,他却开始觉得烦躁,愈是和方垠在一起,他就愈不安,之前的自在冷静似乎正在一点一滴消失,那种感觉就好像一脚踩进了泥沼,愈是想挣扎就沉溺得愈深。 他会不会是在玩火呢? 盯着方垠美丽的睡脸,他的心微微悚然。 这时,方垠翻了个身,整个被单从她身上滑开,露出雪白无瑕的裸背。 他心一荡,情不自禁地以指尖轻抚着她柔嫩的肌肤,从她的后颈轻轻滑向股沟,再慢慢巡向肩胛 陡地,他的动作停住了,脸色霍然冻结。 在方垠的右肩后方,有颗小小的红痣,表面微微突起,看起来和一般的痣没什么两样,可是,他却一眼就看出那种人工痣真正的名称是什么。 那是个隐藏式的追踪晶片! 这种高科技晶片不但能发出特有讯号,更能与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结合,随时告知晶片的所在位置。 也就是说,方垠无论人在什么地方,都在祥和会馆的掌握之中!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方垠被他绑架,甚至遭鲁道夫胁迫的这段期间,祥和会馆都毫无动静?以祥和会馆的作风,不可能对方家大小姐的危险视若无睹,那么,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很快的,他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霍格曼! 难道,那个老家伙和祥和会馆有什么关联?还是,他本来就是祥和会馆的人?如果是,那为什么还要找上疾风工队?祥和会馆神通广大,像鲁道夫这种小角色,他们简简单单就能处理了,没道理交由外人来解决,除非 他的思绪一顿,倏地,一种被盯梢的紧张感攫住他的心头,他神情骤变,骇异地跳下床,震惊地瞪着方垠。 这是个陷阱!? 祥和会馆要捕捉的根本不是鲁道夫,而是他? 可能吗? 他们早就察觉了他的身分吗? 不,不会的,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想得到她会结婚生子? 这么一想,他紧绷的情绪稍微缓和,不过内心还是充满疑惑。 如果不是针对他,那么整件事又显得不太寻常,其中问题最大的,就是霍格曼。 仔细回想,那个老人似乎是个谜,他不但能接近方垠,又能与东方建设合作,甚至还能得知有人从中搞鬼 他究竟是谁?找上疾风工队又有什么目的? 司徒煉拧眉,正想理出个头绪,倏地,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从桌上拿起手机,才打开准备接听,他就听见雷藏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不好了,阿煉,祥和会馆发出追缉令,说我们疾风卫队绑架了方家大小姐,下令全球的武装成员全力缉捕我们团队所有人,而且,我还听说,方家的人已经出动,前往台湾准备对付你了” “什么?”他听得脸色一变。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团员已有三人被逮,我一回到美国,也马上就被盯上。”雷藏似乎在跑步,声音听起来很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拧紧双眉。 “会不会是谁在搞鬼?整件事简直就是个大乌龙,祥和会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方大小姐是被我们所救的啊!他们怎么可以恩將仇报?”雷藏急问。 他一凛,心底那股诡异的感觉更加扩大。 “也许,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他冷冷地道。 “为什么?”雷藏惊呼。“雷藏,你通知其他人各自小心,我马上回美国”他交代道。 “我知”雷藏话末说完,声音戛然中止。 “雷藏!雷藏!”他急得大喊,但手机早已断线。 方垠被他的声音吵醒,睁开睡眼,起身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他生气地转身,大步走向她,严峻地喝问:“你们祥和会馆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在说什么?”方垠压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满脸困惑。 “别再演戏了,你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对吧?”他拙住她的手臂,怒声质问。 “设计你?什么意思?我不懂”方垠瞪大双眼,摇头低喊。 “你”他还想斥问下去,但屋外传来的騒动马上引起他的警觉,他眉峰一拧,放开她,转身打开监控萤幕,赫然发现一大群人马早巳將他的屋子团团围住,而带头的则是一个飙爽豪迈的中年男子。 “方腾!”他愕然地喊着来者的人名。 方垠大惊,裹着被单冲下床,盯着萤幕,难以置信地惊呼:“爸” 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率领方家军亲自来到台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鲁道夫的事已经传回祥和会馆了吗? 这时,方腾抬起头,精准地对着隐藏的镜头,满脸怒容地喝道:“司徒煉,限你三十秒内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这里夷为平地。” 司徒煉眯起眼,瞪着这个他最无法原谅的男人,新仇加上旧恨,以及被莫名地扣上罪名,多年来隐忍在心底的那股怒潮顿时爆发,也激起了他性子里最执拗的那一部分,他回头对着方垠冷笑“看来,你父亲以为我绑架了你”“我我出去跟他解释一下。”方垠脸色微白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匆忙套上,急着想澄清其中的误会。 “不用了。”他阴鹅地道,按下一个按钮,那面砖红的墙突然移开,露出一个摆满了各式先进武器的暗柜。 “司徒你你要做什么?”方垠心惊地看着他。 他走到柜前,边將所有配备戴在身上,边对着她尖锐地道:“你父亲都已经下战帖了,我岂能不回应呢?” “不这种事说清楚就行了,根本不需动枪”她慌张焦急地拉住他。 “事到如今,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更何况,我早就想会会他了”他沉沉一笑,那表情就好像一个好不容易等到上台机会大展身手的武士。 “不要这样,司徒,不要把事情复杂化了,我父亲一定是误解了什么,让我去和他见个面,把真相告诉他就没事了”方垠说着转身就想冲出去,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和父亲为了一个误会而起冲突。 但她才跨出一步就被司徒煉拉了回来, “你想去哪里?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质,没我的允许不能随便乱走。”他冷冷地道、 “你”她总觉得他变得有点奇怪,好像真的很希望和她父亲打一架似的。 这时,监控萤幕里又传来方腾的怒喝:“还有十秒” “糟了,我爸是真的生气了,让我出去和他谈”方垠心急如焚。 “你父亲还真着急哪!好吧,我们一起出去见见他。”司徒煉嘲讽地笑了,拉着她的手便走出屋外。 不知为何,看到司徒煉此刻冰冷凶狠的眼神,方垠的心顿时七上八下,背脊微微颤抖着,一股惶恐的不安紧紧攫住她的胸口, 司徒煉变得不太一样了,和她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屋外的景况的确吓人,方家出动了三十多名手下,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打手,清一色黑衣打扮,前前后后將屋子包围,而方腾就昂然地站在前方,一身俐落帅气的打扮,丝毫不减当年的神气英姿。 他一见到女儿出现,马上急喊:“小垠,你没事吧?” “爸,我没事其实我”方垠正想说明一切,不料才刚开口就被司徒煉从后方抱住。 “她很好,和我在一起她好得不得了呢!”司徒煉故意暧昧地说着,并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吻了吻方垠的发丝。 “臭小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放开我女儿!”方腾看得火冒三丈,厉声喝斥。 方垠愕然僵直,一点也搞不懂司徒煉在玩什么把戏,他难道不明白,当着她父亲对她做这种亲昵举动只会更加惹怒她父亲吗? “我怎么舍得放开她呢?她是这么美丽,这么诱人,我可不想白白放掉这么个好床伴。”他恶意地说着,然后扳过她的脸,直接吻住她的唇。 “你说什么?”方腾简直气炸了,听他的口气,根本就是把他的宝贝女儿当成玩物! 方垠没想到会从司徒煉口中听到这种话,猛地推开他,惊愕地瞪大双眼。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那个司徒煉吗? “别害臊嘛,方垠,也该让你父亲知道我们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不是吗?”他恶劣一笑。 方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表现出这种痞子德行,惊恼之余,不安地转头看着父亲。 “小垠,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和他”方腾严峻地质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爸我”她无助地不知如何启齿。 “我说的全是实话。”司徒煉又一次拥住她,得意地说着,目光则紧盯着方腾,一脸桀骛和挑衅的敌意。 “住口!我不相信你,快放了小垠,别逼我出手。”方腾怒吼。“你可能没有搞清楚我要说的重点,方先生,不是我放不放开你女儿,而是你得问问她愿不愿意离开我。”他摊开双手,嘲讽地道: 方腾岂会看不出方垠和司徒煉之间不太寻常的感情,但他就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家世、学历、才智都高人一等的优秀女儿,怎么会看上这种好勇斗狠,为钱玩命的佣兵?太可笑了! “小垠,快过来!”他大喝。 方垠知道,只要她一走过去,父亲就一定会动手,到时司徒煉一个人绝对无法应付这么多人,因此她依然留在原地,焦虑地看着方腾。 “爸,其实司徒并没有绑架我,他”她急道。 “你还在替这种人说话?快过来!”方腾怒不可遏。 “不是的,爸” “别说了,你马上过来就对了。” “我”她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你定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你了。”司徒煉忽然推开她。 她一怔,转头看他。 “女人啊,我通常不会玩超过三次,对你,我已经腻了,滚回去吧!”他冷笑。 方垠脸色倏地刷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徒煉!你说什么?”方腾握拳怒吼; “我说啊,你女儿我已经玩腻了,你快点把她带回去”他话未说完,方垠已经气得掴了他一巴掌。 “你别太过分了!”方垠红着眼眶低喊。 他究竟是怎么了?之前还深情地吻着她,拥抱着她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变了脸孔?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在玩弄她而已? 他的表情顿时一沉,目光冷漠得有如极地的冰霜。“你这种动不动就打人的习惯真的得改掉,方大小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强忍住胸口的苦涩,颤声质问。 “你还不懂吗?男人叫女人滚开的意思就是觉得她很烦了,乏味了,再也引不起兴趣了。”他恶毒地解释着,有种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感。 在方腾面前羞辱他女儿,想必比直接攻击他还要来得有效吧! “司徒煉!你给我闭嘴!”方腾大吼一声,心疼女儿竟被这种混帐东西给羞辱。 “唉!有些女人就是蠢,稍微招惹一下,就轻易被弄上手,真是太没挑战性了,简直和那些只会迎合男人的欢场女人没什么两样。”他被心底的恨意冲昏了头,为了替母亲要回公道,替父亲一吐怨气,也不管话有多么伤人,毫无顾忌地把箭头全对准方垠。 方垠后退一步,身体里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心脏,也在瞬间被拧碎。 他在说什么?那毫无感情的语气,充满轻蔑鄙视的神情,好像把她当成了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妓女 “小垠,别听他的,快过来!”方腾气得冲上前,一把將她拉向自己,并在同一时间下令手下们动手。 他不把这个该死的混蛋揍扁难消心头之怒! 一阵激斗于是展开,方家人马同时涌上,他们并非一群乌合之众,个个武艺精良,出招又快又猛,然而司徒煉也非省油的灯,他毫无惧色,好像早已习惯单打独斗,面对方家军,仍神色自若地一一回击,出拳,旋踢,擒拿,身形灵矫,骁勇剽悍,攻守俱佳,明明以一挡十,但方家军却一时之间仍奈他莫何。 方垠跟枪地被拉到一旁,胸口被司徒煉的毒辣口气螫得又痛又苦,整个人陷入了失神状态,除了心口那份撕裂的痛,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以为她找到了真爱,到头来却只是一场骗局,她早该明白,司徒煉百般逃逗她,掳获她的心,都是有目的的。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呢?他的任务也许是真的要帮她,但另一方面他也提过他和祥和会馆之间似乎有些仇怨,为了这个仇怨,他才说他要得到她的爱? 到底是什么仇怨?让他非这样对她不可?非把她伤透才甘心? 方垠找不到答案,只能怔怔地流着泪,瘫坐在地上。 方腾见司徒煉如此刁钻难缠,也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身手,若是自己人,必能替祥和会馆添增战力,但这个小子伤害了他的爱女,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 “开枪,直接解决他。”方腾不愿再缠斗下去,冷冷地喝令。 “是!”众人马上拿出手枪,全部瞄准司徒煉,开枪扫射。 方垠怔怔地流着泪,透过朦胧水气的瞳孔看着司徒煉被一大群人围攻射击,忽然想起他被鲁道夫的手下攻击时的情景,那时的惊恐再一次钻回她心中,她突然感到一阵战栗,几乎没有多想就冲进枪林弹雨之中,冲向他身边。 “小垠!”方腾惊骇地大吼。“方垠”司徒煉看着她不要命地冲向他,脸色大变,心跳瞬间停摆。 方家军见到大小姐冲进枪阵,都吓了一大跳,虽然即刻停火,但还是有些人来不及住手,子弹继续飞窜,眼看她就要被击中,司徒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箭步上前將她扑倒,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 就在这刹那,他的手臂中弹,灼热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眉心揪紧,卧倒在方垠身上。 这一变化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方腾,他没想到之前口口声声践踏方垠自尊的司徒煉竟会用身体替方垠挡子弹 方垠脑中一阵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司徒煉一声暴喝:“你这个呆子!你不要命了吗?” 她愕然地抬头看着他,他的神情仿佛受了惊吓,凶恶又愤怒,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 她心中微微刺痛着,正想开口,却赫然发现他手臂中弹流血,马上坐起,拉着他的手惊喊:“你你受伤了!” “滚开!都是你!你不来碍事,我根本就不会受伤。”他怒斥一声,用力推开她。 “对不起,我”她脸色苍白,既担心又不知如何是好。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方腾哪舍得女儿被人如此对待,气得抓起一旁手下的枪,走向司徒煉,指着他的头大骂。 “不!别开枪!爸!不要伤了他”方垠张开双臂挡在司徒煉身前大喊? 方腾和司徒煉都愣住了。 “小垠,你这是干什么?”方腾瞪大眼睛。 “求求你,放了他吧!” “你这个傻丫头!他根本不爱你啊!甚王只是在玩弄你”方腾气得跳脚,又怜惜又火大。 “我知道” “你知道还想保护他?”方腾简直无法理解。 “是的因为我爱他”她看着父亲,脸上有着自我厌弃,却又无法自拔的痛苦“明知他在要弄我,但我的感情已经收不回来了” 司徒煉惊愕地看着她的背影,胸口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痛得他无法呼吸,他都已经撂下这么无情的狠话了,为什么她还要护着他? 为什么她会这么傻 “爱他?你难道爱他爱得可以不要你的命?”方腾痛心地望着她。 “是的他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那种痛了,再也不要。 司徒煉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抚着脖子,方垠的告白像是魔咒,他颈上那道无形的颈圈似乎勒得更紧了,紧到几乎令他窒息。 方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爱情的酒有多么烈,他不是没尝过,看着女儿到这种时候了心都还向着司徒煉,他就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 “算了,只要你没事,我也不追究了,但你得跟我回去,而且永远别再见这个男人。”方腾让步了。 方垠吸口气,点点头。“我会跟你回去,可是,我还有话要和他谈,十分钟就好,请让我们单独谈谈” “你罢了罢了,就给你十分钟。”方腾没辙地摇摇头,一挥手,叫方家军撤离,自己则转身走回座车等候。 四周安静下来,方垠伸手想扶司徒煉,但他却冷着脸避开。 “我没什么要和你谈,你走吧!”他不想再看她,迳自定进屋内。 “我还有话要问你”方垠快步跟了进去。 他上了楼,走进浴室冲洗掉臂上的血渍,纯熟地以绷带绑住手臂止血。 “子弹得拿出来才行。”她跟在他身旁,焦急却又帮不上忙。 “你可不可以别再烦我?滚!”他怒声大喝,对自己胸口那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窒闷束手无策而生闷气。 “我会走的,而且走了就永远不会再来烦你,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知道原因。”她强忍住泪水,直盯着他。 “原因?很简单,谁教你是方腾的女儿?要怪,就怪你父亲。”他恼怒地拨开前额的头发,霍地面对她,嘶声低喊。 “我父亲?”她愣住了。 “对,二十多年前,我母亲差点为了他死掉,甚至还一直心系着他,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不但娶了一个和我母亲长相相似的女人,还把我母亲忘得一干二净!”他咬牙怒道。 她瞪大双眼,呆立原地。 他他在说谁?他的母亲和她的父亲? “你母亲到底是谁?”她直觉司徒煉的母亲才是一切混乱的关键。 “你们没有人会知道她,就算知道的,也早已忘了她”他冷鸷地道。 方垠怔了怔,在她印象中,父亲真的爱过的女人只有她母亲而已,并没有辜负过谁啊! 而他还说他母亲和她母亲很像? 倏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闪进她脑中,她骇然地瞪大双眼,隐隐有了答案。 “你们一家人过得幸福快乐,我却永远只能望着我母亲的背影,她的目光始终眺望着远方,她的心始终不在我和我父亲身上,那种被忽略的感觉你能了解吗?你懂吗?”司徒煉激动地说着,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他的痛处。 她屏息地看着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道:“你的母亲难道是关瑾之?” 听见自己母亲的姓名从她口中说出,他惊得呆住了。 “是吗?你你母亲就是关瑾之?”她又问了一次。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他比她还要震惊。 “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她满脸疑惑,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名字?”他揪住她的手腕追问。 “我小时候喜欢研究五大家族的族谱,在江家的族谱上看过她的名字,曾经问过澄叔,澄叔才告诉我有关她的事”她解释着,想起那时江澄曾提到,关瑾之和她母亲长得非常相像,但也提醒她不能在方家提起这个名字,免得她母亲心有芥蒂。 她心思一转,顿时豁然。 是了,难怪她会觉得司徒煉的母亲看起来很眼熟,照片上那个女子原来长得很像她母亲 “族谱?”他没想到他母亲竟然被登人了江家族谱,心里突然觉得五味杂陈。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我听说她在当年为了救我父亲和澄叔而死在一场爆炸里”她奇道。 “她没死,当年爆炸的瞬间,她被及时救了出来。”他哼道。 “被救出来?是谁救了她?”她惊讶地问。 “我父亲。” “你父亲?” “没错,当年,我母亲经常受关丽的凌虐,外曾祖关亚忠死前深怕关丽会残害我母亲,因此长期委托我父亲暗中保护她,所以,就在她差点被炸死之际,我父亲救了她”他脸色沉凝地道。至今,只要提到关丽,他都不愿承认那个狠心变态的女人是他的外祖母。 “原来如此所以,她没死,还嫁给了你父亲”她睁大双眼。这么说来,司徒煉也算是水麒麟江家的人哪! “对,她人是嫁给了我父亲,可是,心却给了你父亲。”他脸一沉,眉宇间充满怨恨。 她愣了愣,终于明白他为何这么气她父亲了。 江澄也告诉过她一些有关她父亲和关瑾之之间若有似无的感情,也因此,关瑾之成了她母亲心中的最大禁忌。 “我父亲爱她爱得多深,连我都看得出来,呵护着她,照顾她,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他沉默地守在她身边,不在乎她的心在哪里,为了天天能陪着她,他在存够了钱之后就卸下佣兵的工作,像个影子守着她,一直到她生病去世,他还是一直守在她墓旁,死都不愿离开”每次想起父亲对母亲的爱,他就心痛不已,对方腾的怨也就更深。 “司徒”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找上你也只是为气气方腾而已,其实,我根本就不爱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泄恨的工具,你对我来说,就只有这种意义。”他冷酷地盯着她,仿佛只有用语言伤她,他的心才能舒坦一些。 她脸色微变,心有如遭人狠狠抽了一鞭。 泄恨的工且 这就是他接近她真正的原因,她父亲欠下的情债,由她来偿还 也好,这样总比被恶意的玩弄还来得能让人忍受,就当作是她欠他的,就当作她真的被绑架了,只不过她付出的巨额赎金 是她的爱情!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她抖着声音,努力不让泪流出眼眶。 “既然明白了,那就滚吧!我现在看见你只有更烦而已。”他转身走开,突然对这样的自己也感到厌恶不已。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回去会把事情说清楚,大家如果知道你是关瑾之的儿子,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把溢上喉咙的苦涩用力吞回去,试着维持平静。 “你不用多事了,反正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冷冷地道。 “是吗?那么我走了,这次谢谢你帮我处理了鲁道夫的事,也谢谢你救了我再见了,司徒煉。”她忍着心痛,勉强戴上原来那个干练的女强人面具,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他看着她,内心一阵抽紧。 没有痛骂,没有怪罪,只有体谅,她那明明泫然得随时会崩溃的脸庞,却坚强地撑着最后一点自尊,向他道别 “虽然整个过程有点糟,但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她说到后来,声音略带哽咽,等不及他回握,仓皇地转身就走。 他几乎没有多想便冲动地抓住她的手,这一刻,他无法思考,脑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告诉他,留住她。 她愕然地回头,美丽的脸上早已泪痕满布。 他心中大震,差点就將她搂进怀中,只是,那股对方腾的不满依然在他心里作祟,因此,即使他明白自己其实早巳深深爱上方垠,他还是不愿向那份感情降服。 “司徒?”她带着一点点的期看着他。 放开手,他重新调整好心态,故作轻佻道:“你可别因为我而终生不嫁哦,那我就罪孽深重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晦涩,泪水更止不住了。 “放心,我会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掉的”她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然后大步离开。 他在她转身的瞬间,整颗心活像要被撕开般疼痛,张开嘴好半晌,却又固执地不愿说出一句挽留的话,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他的生命 一切都將结束了,包括他们的恩怨,以及他们的爱情。 第十章 方垠伤心欲绝地走下楼,正准备跨出大门,倏地,一个人影从仓库阴暗处闪了出来,伸手便勒住她的脖子。 “唔”她大吃一惊,马上用力挣扎,但才动了一下,一把枪就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别动,方垠,再动一下我就轰掉你的脑袋。”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鲁道夫?”她惊呼着,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煉听见她的呼声,立即担心地冲下楼,一看到鲁道夫挟持着方垠,不禁惊怒地变了脸色。 “是你!”他猜想鲁道夫一定是趁着刚才的混乱潜入。 “我们又见面了,司徒煉。”鲁道夫得意地扬扬眉。 “你竟然没被警方逮捕?”他冷声道。 “嘿嘿你没料到吧?我的人脉广,和此地警方的关系也不错,你以为凭几个警察就能把我关起来吗?太可笑了。”鲁道夫瞪着他冷笑着。 “看来,把你交给警方是错误的决定,对付你这种人,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消灭你。”他对自己没有在之前解决掉这个狡猾的家伙而暗暗懊恼。 “现在才说大话已经太迟了,你毁了我的所有,现在,我要你也付出同样的代价不,是更惨痛的代价。”鲁道夫阴邪一笑。 “你以为你有能耐打得赢我?”司徒煉眯起眼睛。 “当然,只要有这个女人在我手里,你就会乖乖就范。”鲁道夫用力地掐住方垠的脖子。 “唔”方垠因窒息而痛苦地挣扎、 “放开她!”他拧眉怒喝。 “那怎么行呢?她可是我的筹码哪!”鲁道夫说还泜头舔了舔方垠的颈子。 “不要!”方垠恶心地闪躲,惊声怒斥。 一道强烈护火灼烫了司徒煉的胸口,他脸色骤变,杀机顿起。 “你死定了。”他以足以將人冻结的声音警告。 “哼哼,还早呢!等把你和方垠处理掉,你能活命的话,再来找我吧!”鲁道夫狰狞一笑,接着又道:“现在,你给我安静地上楼。” “你想干什么?”司徒煉瞪视着他。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鲁道夫诡魅一笑。 为了方垠的安全,司徒煉只能照做,踏着阶梯上到二楼,来到起居室,鲁道夫胁迫他往前走,他慢慢移动,伺机想反扑,不料才刚转身,鲁道夫就突然把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射出一枪。 “啊!司徒!”方垠以为鲁道夫杀了他,惊恐地大喊。 他也吓了一跳,但身体却不觉得疼痛,相反的,被击中的那一个点只感到有点酸麻,而且还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到全身四肢。 “这是麻酔槍?”他脸色惊变,身体晃了晃,向后倒下。 “嘿嘿嘿,没错,这是用我最新毒品研发的麻葯,只会让身体瘫痪,但脑袋却能一直保持清醒,它的好处就是让被麻醉的人到死前一刻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让人疯狂的恐惧”鲁道夫阴狠地笑道。 “你你到底想把我们怎样?鲁道夫?”方垠气怒地转身,但鲁道夫却拔出另一把手枪对准她的眉心要她乖乖别动。 “别紧张,方大小姐,我只是要玩个很有趣的游戏,你该感谢我给你机会,让你和你爱的司徒煉能死在一起。”鲁道夫说着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黑盒子,和一捆胶带。 一看见那个黑盒子,司徒煉马上惊凛得脸色大变。 “呵,司徒煉,很惊讶吗?没错,这就是你们佣兵常用来爆破的小型强力炸弹,你应该知道它的威力吧?这小小一个,就能把整栋仓库夷为平地,更别说是人的身体了”鲁道夫恶声恶气地道。 “你”他正要开骂,却在看见鲁道夫把炸弹黏捆在方垠的腹部时,骇然得瞠目抽气。 方垠也吓得说不出话来,鲁道夫根本是想炸死她和司徒煉! 鲁道夫缠捆完毕,接着又用绳子將方垠整个人丰牢地绑在椅子上。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我该给你们几分钟呢?就三分钟好了,除非司徒煉你能爬起来拆掉炸弹,不然,你就只能陪着方垠一起被炸成碎片罗呵呵呵”鲁道夫邪恶一笑,按下黑盒上的倒数计时器,时间显示出三分钟。 “你这个恶魔!”方垠惊恐地大喊。 “刚才我还在伤脑筋该怎么把司徒煉诱进来,你正好向你父亲要求十分钟和司徒煉独处,真是太谢谢你了,十分钟内,方家军是绝对不会发现异状的,等到三分钟时间一到,炸弹爆炸,也许他们只会以为你们是自杀殉情哩!”鲁道夫得意地笑着。 方垠没想到自己竟会给了鲁道夫一个攻击的机会,又气又懊悔。 “你说够了没?”司徒煉对着鲁道夫厉斥。 “够了,我也该走了,这里就留给你们小两口话别吧!哈”鲁道夫扬声大笑,按下倒数计时,接着,套上一件黑衣,戴上黑帽,佯装方家军的人马,俏然离去。 方垠低头惊惧地呆望着自己腹部上的炸弹,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快想办法引起你父亲的注意,叫他们进来救你!”司徒煉急得大吼。“我要怎么做?只剩下两分二十秒”她脸色惨白地拚命摇晃,偏偏手脚都被困住,无法挣开。 司徒煉焦虑得直冒冷汗,如果他的手能动就好了,这黑弹他拆过无数次,根本难不倒他,可是偏偏他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秒一秒飞逝。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现在只有他才能救得了方垠,不论如何,他都要把她平安地送出去。 “别紧张,方垠,你旁边那个柜子边挂着一把刀,你先移过去,用刀割掉绳子”他急道。 瘪子?方垠看向左方的柜子,果然发现一把看起来像是装饰品的小刀,但该如何做才能拿到刀子呢? 她愣了几秒,弯身用嘴衔起刀子,但因双唇发颤,刀子突然掉落地面。 “冷静点,把椅子向右边弄倒,然后用你的手去拿刀。”他连忙教她解决的方法,不过虽然嘴里叫她别焦急,他自己却早已惊急得全身湿透。 方垠照着他的话做,把自己连同椅子放倒,整个人侧肩倒地,撞得肩膀疼痛不已,但她没时间喊痛,立即在地上旋转移动,费尽力气才摸到刀子,并握进手里, “我拿到刀子了!”她喘着气道。 “好,快把绳子割断。”他急迫地道。 他说得容易,可是反手被绑,看不到后面,要將绳子割断并不容易,加上她太紧张了,锐利的刀尖对不准,反而把她的手腕割出好几道血痕。 “小心点”他看她细白的手流出血,整颗心几乎纠结在一起。 她忍住痛,继续吃,过了將近一分钟,终于把手中的绳子割断。 “好了!”她高兴地大喊,随即拿起刀把脚上的绳子划开,终于可以自由行动。 时间剩下一分二十秒。 “太好了,快把炸弹从你身上拆掉!”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大意。 她点点头,伸手正要拆开那颗炸弹,但司徒煉突然瞥见黑盒子底部与方垠相连接的地方露出一截感应器线头,陡地脸色惊变,失声大吼:“等等,方垠,不要动!” 她愕然地抬起头,两手停在黑盒上,不敢乱动, “怎么了?”她不安地盯着他死白的脸孔。 “千万不要去碰”他困难地挤出声音,用一种有如世界末日般的表情看着她。 她屏息地站着,时间只剩一分钟。 “可恶鲁道夫竟然加装了触动引线,炸弹只要离开你的身体,就会马上爆炸”他痛苦地解释着,眼睛却盯着那足以將人逼疯的数宇。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什么?”她呆住了。 也就是说,不管她拆不拆炸弹,炸弹都会引爆? “天哪!要怎么办才能救你?该怎么做”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痛恨自己无法行动,也从没像此刻一样如此心慌惊恐,鲁道夫这招够狠,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方垠只发了一秒的呆,就已想好该怎么做了,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楼下冲去。 “方垠!你要干什么?”他惊骇地转头大喊、 她在楼梯口站定,回头看他一眼,笑了。 “还有一点时间,起码,我还能救你”“不!”他瞪大双眼,看着她脸上令人肝肠寸断的美丽微笑。 “好好活下去!请别再气我父亲,他欠你的,就让我来还”如果她的死可以平息他的恨,那也值得了。 “不你不可以”他死命地摇着头,心脏几乎痛到爆裂。 “我爱你。”她留下这句话,便狂奔而下,往后门冲出,拚命远离这栋仓库。 “不要方垠,不要,方垠”他躺在地板上,嘶哑疯狂地凄喊。 不久,一阵爆炸巨响震得四周一片惊动,把他的呼喊声整个吞没,也把他的心,他的魂,他的爱,还有他所有感觉都炸成了灰烬。 司徒煉呆坐在医院的病床上,麻葯早已解了,手臂上的子弹也取出,但他还是两眼呆滞,脸色憔悴,凌乱的胡碴爬满了他的下巴,往日的飙爽豪迈已不复见,此刻的他,仿佛只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这个他毫不眷恋的世界里苟廷残喘地活着。 两天了,他没合过眼,也无法入睡,不吃,不喝,不说话,他的生命停顿了,停留在方垠带着炸弹离去的瞬间,停留在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懊悔中。 为什么不坦率地接受爱情?为什么要让恨意蒙蔽他的真心?好不容易遇上了心爱的人,为什么还要说谎话逼走她?用最残忍的丰眼伤害她? 就连到最后,他也来不及告诉她他爱她! 他是如此地爱着她啊!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她的倔傲、冷漠和美丽深深吸引,可是,在报复的名义之下,他一次次地把内心的那份悸动解释为一时的欲望,一次次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践踏她的自尊,结果,现在他才明白,失去她,他等于失去了全世界。 一想到方垠死前的微笑,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喊痛,痛得他无法喘息,但他知道她一定比他更痛,在爆炸的那一刹那,她一定痛得不得了 为什么要留下他一个人?他应该和她一起死的,有他陪着,她比较不会害怕,有他陪着,他就能紧紧抱住她 这是报应吗?当年母亲的事又重演一回,只是,牺牲的工角换成了方垠 他终于明白,当年方腾有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一个女人为自己而死,那种伤,会有么深,多么重,那根本是一辈子都无法平复的痛。 扁是那种心灵上的惩罚,就已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再由一个外人去争什么公理,一点都不需要。 阳光从窗外洒入,他的身影却在耀眼的阳光中显得孤寂而阴霾。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阿煉。”那高壮男子低沉地唤着他, 他缓缓转过头,愣住了。“爸?” 自从母亲死后一直守在墓旁寸步不离,几乎过着隐居生活的父亲竟然来到台湾,这实在太出乎他意料了。 “我是来解开你心里最后一个结的,儿子。”司徒掹刚硬如石的脸上竞挂着微笑。 “什么?”他不解。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她说,要等到你找到了真爱,懂得爱了,才能交给你。”司徒猛將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他。 他接过册子,慢慢翻开,赫然发现这是一本他的成长纪录书! 从他出生到十五岁离家前的照片,贴得满满一本,照片的旁边写着每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地点,还有写的人的心情。 那些字句,充满了浓烈的母爱 “瑾之很爱你,她视你为宝贝,但她却一直不敢碰你,她怕她会遗传了她母亲的残暴,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弄伤,所以,她只敢趁着你入睡时,静静地坐在你身边看着你这就是她爱你的方式。”司徒掹解释道。 听着父亲的话,看着照片,从懂事以来就没再流过泪的他,第一次流下最真挚的男儿泪。 为什么他会以为母亲不爱他呢?这些年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我一直不知道,你竟然以为你妈和我在一起不幸福,难道,你以为她是为了报恩才嫁给我吗?”司徒猛摇头叹气,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问他:“你记得这条项链吧?” “这是妈一直戴在身上的项链”他马上认出,这是母亲时时刻刻不离身的项链。 “打开看看。” 他將链坠打开,不禁一怔,里头赫然是他父亲的照片! “你妈不是个懂得表现情感的人,她很内敛,沉默,但这并不表示她无情,相反的,她多愁善感,也非常深情,救了她之后,我用我的爱感动了她,她才答应嫁给我的,懂吗?你这个傻瓜,居然还为此跑来找方家的麻烦,惹出这种大事,你这样还配当‘疾风’的首领吗?”司徒掹说着口气顿时转为责备。 是啊!他究竟在争什么呢?所有他以为的仇怨根本就不存在,却因为他的误解,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真是全世界最愚蠢的呆子! 司徒煉自责地低下头,恨不得让时光倒流,恨不得回到最初的开始,回到那个蔚蓝晴空的下午,那个他第一次与方垠相晃的瞬问, “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他痛苦地揪扯着头发“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方垠因我而死,没有她,我连正常呼吸都办不到” “你真的这么爱她?”司徒猛看着他。 “是的,我爱她,如果她可以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他闭上眼睛低喊着。 “真的吗?任何代价都愿意?”一个身着白色西装、满头白发却没有丝毫老态的优雅中年男子在这时踱进了病房。 他抬起头,再一次觉得惊愕。 “霍格曼!”居然连这个深居简出、身分神秘的富豪也出现了? 霍格曼以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他,又问了一次:“司徒,如果方垠能复活,你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是的,即使要预支往后十辈子的生命。”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霍格曼微微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呆了呆,突然觉得他话中有话,正想问个清楚,霍格曼倏地缓缓移开挡住房门的身躯,一个女子就站在门外,满脸泪痕地望着他。 他惊愕得瞪大双眼,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方垠,就在他的面前,完整的,活生生的 这是梦吧?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停滞的血液开始奔流,奄奄一息的心跳开始搏动,那些死去了的知觉,又迅速回到了体内。 “方垠?”他低唤着,深伯太大声,这个幻影就会消失。 方垠哭红了双眼,想走向他,可是一举步整个人就向前扑倒。 他大惊,马上敏捷地跳下床,冲向她,一把將她抱住? “煉”方垠埋首在他怀里,高兴地哭泣着,能亲耳听见他说他爱她,她之前所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天啊!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他紧紧拥住她,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柔软的身体,不禁激动地大声呐喊。 “方垠只是伤到了脚而已,其他没什么大碍,”霍格曼笑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看看方垠,又看看霍格曼,总觉得事情发展得太诡异了,他脑中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透, “这事以后再慢慢向你解释,不过,你答应的事可别忘了。”霍格曼眼神晶烁地道。 “我答应的事?你是指”他心下一悚,不知为何竟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我要的代价可不小哦!司徒煉,”霍格曼笑了。 “你要我做什么?”他警戒地问。 “我要你带着整团的‘疾风’加入祥和会馆:”霍格曼正色道。 “什么?”他怔住了。 “你父亲已经答应让你成为祥和会馆的一分子,我们等你很久了,你也该回来了。”霍格曼说着和司徒猛互望一眼,两人似乎早有默契。 他愕然地瞥了父亲一眼,那停顿了两天的脑袋开始活转,很快的,他就大概猜出整个来龙去脉,也猜出了眼前这个戴苦霍格曼面具的男子的真正身分。 “看来,从一开始我就掉进你的陷阱了,麒麟王,”他气闷地瞪着他,早该明白,以他的力量,要和祥和会馆对抗根本是以卵击石。 霍格曼笑着摘掉易容术的人皮,露出一张年轻俊逸又带点灵黠的脸庞。 “制造陷阱的人不是我,是我父亲,我只是执行整个计画而已。”麒麟王滕霁自嘲地道。 “滕峻,他真是可怕”他带着惊佩和尊敬的语气,喃喃地叹道。 “我想,不只是你,祥和会馆里的每个人也都这么觉得?”滕霁认了,有个太厉害的父亲,累是累了点,不过也不是件坏事。 司徒煉也认了,不管是不是计谋,是不是陷阱,他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和方垠在一起,他甘心被关进兽笼,永远放弃自由 低下头,他和方垠四目相对,两人情不自禁地互吻着,浓浓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滕霁和司徒猛笑着退出病房,房外,方腾靠在墙上,臭着脸嘀咕:“臭小子,把我女儿折腾得这么惨,要不是你是瑾之的儿子,我早就宰了你”“腾叔,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找始作俑者算帐,因为,是那个人拿你女儿当饵来捕捉司徒煉这头猛兽的啊!”滕霁点醒他。 方腾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们滕家父子都可恶,谁不知道你还假扮算命师去误导小垠,真是,姓滕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呵原来你知道啦!”滕霁笑了笑,潇洒地走开。 “喂,滕霁,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好歹该道个歉吧喂喂”方腾气呼呼地跟上去。 司徒猛则紧握住必瑾之留给他的项链,再回头看了司徒煉一眼,满眼都是关爱与温柔。 瑾之,我们的儿子找到了心上人了,只是,她竟然是方腾的女儿,命运真是微妙啊!你说是不是? 他在心里对着爱妻道,然后笑着替他们把门关上。 命运的确微妙,但爱情才是真正奇迹啊! 尾曲你这个惯犯 司徒煉带着方垠从婚礼现场跑了!让整个婚礼开了个大天窗!这是他对滕霁和滕峻的小小报复。 原来,那天方垠带着炸弹奔出他家时,滕霁和五行麒麟们早就赶来了,他们先逮住了鲁道夫,然后火麒麟武绝伦以奇技把炸弹从方垠身上解开,让它在远处引爆? 所以,方垠除了在奔逃时跌倒,脚上扭伤的旧疾复发之外,根本就没事。但祥和会馆的人却一直不告诉他,搞得好像事情有多严重,害他伤痛欲绝,生不如死。 可恶!那群人把他要得团团转,他如果不回敬一下,心里岂能平衡? “煉,我们就这样逃了,不会有事吧?” 在香港飞往美国的飞机上,方垠不安地看着他,身上的新娘礼服早已换成了轻便的套装。他们搭机离开香港,决定回美国去,只是上了飞机后,方垠愈想愈觉得对不起爸妈。 “任何事对祥和会馆来说都不是问题。”他冷哼。 “干嘛用那种口气?难道你后侮了?”方垠故意板起俏脸瞅着他。 “我还有后侮的机会吗?”他转向她,伸手將她揽向自己,笑叹道。 “被要的又不只是你,我也一样被滕霁那小表骗了啊!谁会想到他居然就是霍格曼,我自以为找到合作伙伴开展事业,谁知道一切都还是在祥和会馆的掌控中,而且连陈力山都是我爸派来的。”真要说起来,她此他更呕呢! “所以啊,我们这样对他们一点都不过分。”他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可是,在这种大日子,你这样绑定新娘好吗?”她顽皮地问他。 “反正之前已经绑过一次了,再多绑一次也没什么差别。”他低笑着,轻拂她的发丝。 “你这个惯犯!当心我告你绑架。”她轻斥,脸上却绽起迷人的笑靥。 “告我绑架自己的老婆?”他挑挑眉。 “不,告你绑架了我的爱情”她说着主动仰起脸吻他的唇。 他被挑逗得胸口一荡,激狂地含住她的小口,贪婪地啜吮,旁若无人地热情相吻。 飞机平稳地在晴空里飞行,那蔚蓝得像蓝宝石的天空,让他们同时想起了他们在工地的初次相遇 到底是谁绑架了谁的爱情呢?只有司徒煉心里明白,真正被绑架了爱情的人,是他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