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金总裁》 楔子 美国麻萨诸塞州波士顿 五个俊美轻狂的男子,正挤在一家他们常常光顾的"无名餐厅"内,高举着酒杯,互相庆贺着。 "为我们的毕业干一杯!"有着飘逸长发的蓝眼男子道。 "瞧你说得像是迫不及待去泡妞似的!"看来相当精明的颀俊男子金皓天讥道。 "拜托,女人是多可爱的东西!"先前发话的中美混血美男子蓝涯特辩驳回去。 "女人不是东西,这么形容她们,会遭非议的。"有如自中古世纪走出来的公爵——穆法亚,优雅地纠正这个视女人为无物的好友。 "老天,法亚,我真怀疑你这么绅土怎么把女人?"蓝渥特索性先喝一口啤酒"压惊"。 穆法亚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 "穆法亚当女人是水晶,小心捧着;你却当女人是衣服,一件换过一件,滥情的可以。"出身黑道之家的火耀司,邪佞地瞥了眼自命风流的蓝渥特。 "臭‘火神’!你又当女人是什么?"蓝渥特不服气。 "是麻烦!"火耀司吸了一口烟,一脸不屑。 金皓天忽然注意到从刚才就不哼声的房蓝道,"房,你的看法呢?" "家具一件。"他简单明了的下着评断,仿佛"第二性"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哈——"登时,其他四人笑成一团。 "房,真不愧你老爹是投资房地产事业的。家具!?女人是家具!?妙!妙啊!"蓝渥特笑得前仆后仰。 "别闹了。大家来干一杯!从今尔后就得各奔东西,祝我们五人前程似锦、友谊常在!"金皓天打断先前的"女人论"再次高举着啤酒杯。 霍地,其余四人也起身举高喊:"干杯!祝友谊常存!" 第一章 纽约 华尔街上,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其中有一栋令人瞠目结舌的建筑物,昂藏地向人们宣告它的雄伟,睥睨的骄姿,至今仍无任何建筑物能与较之。 这栋巨楼的顶层正以英文写着"king"。它是金氏集团的纽约总部,员工有五千余人,还不包括其他分驻海外的专员。 公司业务,从高科技的产品研究到拥有"暴利"的制药业及银行业均囊括,更因金氏已为股票上市公司,每天进出华尔街金融市场的票券,亦是难以计数。 自从五年前公司的总裁金百年退休后,就将公司交给了他的独生子金浩天管理。 金皓天,可说是金百年所有的荣耀。 他二十岁便拿到财经与企管双料硕士学位,三年内修完博土学位,就学期间他就开始涉入公司的营运,所以当金百年一退休,金皓天接手后,数年之间公司在他的手中就日进万金,只要提及他的大名——skyking,金皓天,几乎是家喻户晓。 由于他几乎不曝光,就连大学毕业都不拍毕业照,唯一的一张照片,便是他与他那四个死党在"无名餐厅",被狗仔队偷拍的举杯共饮相片。所以至今,知其面容者寥寥可数。真亏他有着一张连上帝都来不及取回的俊美容颜。 若说金皓天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为人铁面无私,不讲情面。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皇亲国威,只要没有"工作价值",就没有留在金氏的必要! 他的工作信条,即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因他绝不手软;所以金氏在他的带领下,放眼同业可说是所向披靡、无人可及。 今儿个,他依旧在机要秘书兼财务顾问科克将电脑开机后,坐上自己的位子,准备向华尔街金融股市中心下单。 "你今天的建议是什么?"金皓天习惯性地低头看着电脑荧幕,一如往常地问着他的亲信,也是精算师的科克。 科克望着全身无一处赘肉、纯然古铜色肌肤的主子,在浅浅灯光照射下泛着亮眼的光彩,再佐以一张立体脸孔,忽然有几秒钟的怔忡。 为何他俊逸地让人嫉妒?更让人扼腕的是,他还有一颗如他姓氏一般的"金"头脑!这教他怎能不问,"上帝是否有一颗'偏心'?"否则怎么会让这无可此拟的外貌、学识、头脑、家世,全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金皓天不见科克回复,微蹙眉心,冷冷地道:"你打算退休了吗?" 该死!科克立刻回神。 他犯了一个大错误!金皓天最恨不称职的人了! "对不起,今天选择的股票,除了您四位好友的公司外,就数狮跃科技、顶峰制药最为看好。当然,黄爱琳小姐的父亲公司的股票也有一点赚头。"科克立即专业地报告着,直到最后一句建议才有些迟疑。 "科克,如果你再不拿出你的专业,我会立刻请你走路!"冷厉的脸,一如纽约的雪夜。 在商言商,尽管黄爱琳算是他"目前"的女伴,但他不会因此买她父亲公司的股票,除非它值得! "对不起!老板。"科克胆寒地一颤。 "下去!"他不再留情面。 "是的。"科克几乎是夹着尾巴退出他的办公室。 金皓天滑动手中的滑鼠,犀利的目光旋即瞥向电脑画面的左上方,看见一封署名为"杨金"的信件。 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这已经是这一个月来的第二十四封了!"他"总是建议他该买哪一支股票,哪一支最好不要碰! "他"以为他有今日是蒙混过关的吗? 他靠的就是如"金''电脑般的头脑,及手下的优秀员工为他打天下,更重要的就在于他的"金"手指这一敲,为他及公司带进上亿美金。 此刻他再次打开"杨金"写来的信—— 您早! 今天建议如下: 一、穆林林木。 二、水蓝航运。 三、耀司通用科技。 四、蓝道地产。 以上四者皆不变,另建议购买顶峰制药及最新由日本上市的黑耀科技。 至于狮跃科技,昨夜(时差之故)远东方面资金有异动,千万别下单。 另,黄石通讯最近上层人事有异动,极可能影响它的经营策略,故而不建议购股。 祝日进万金 杨金 信一阅完,金皓天满足地浅笑着 这臭小子,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前面四支股正是他的死党的公司,而他们也都正常运作,他当然继续支持。至于顶峰制药,因研发癌症新药已近审核通过之际,自然得先下手为强,等药品正式通过,股票立即百倍翻身,他没理由捡人家剩下的。 最有趣的是,"他"竟然早先一步得知狮跃科技的资金有问题,难道"他"和这家公司有关系?还是 另外,就是黄石通讯了,它正是黄爱琳老头的公司,看来,黄石通讯的大佬并不看好她接任董事长之职一事。 哈!这个"杨金"虽名不见经传,但不可否认地,他比自己手下的"大将",更教他放心。 在这二十四天中,"他"与自己在操盘上,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契合。唯一的一次例外,是耀司公司所生产的隐形飞机出事的第一天,"他"持反对票,而他却坚持自己的"老同学"绝对过得了关。 当然,那一次他小胜一筹。 除此之外,此人可以说是间接为他"赚"进了万金! "他"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人才。 今日他俩的看法又一致!也因此加强了他的自信,于是放手敲下自己与"他"共识的股单 工作完后,就在他准备关上电脑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一闪,让他按下"回复"健,敲了三句话—— 谢谢!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这么做? 传送之后,他也就关机了。 坐在电脑前方的人儿睁大水漾晶灿的眼瞳,不可置信地看着荧幕—— 他回信了! 他终于回信了! 只是他完全不知"她"是谁? 一张青春却充满神秘的精致小脸,难受地轻蹙了起来。 几秒钟后,她那双深邃的大眼转忧为笑。 别难过,因为她用了假名嘛!不过,虽是假名,但与自己真名的发音是很雷同的,看样子,她得让他记起她是谁才行。 旋即,她在电脑上打下一行字 关上电脑后,她伸伸懒腰,轻轻地从桌前站了起来,似只毫无声息的夜猫,不疾不徐地走近冰箱,抓了一颗godiva巧克力放进那张诱人的小口中。 她一向不好甜食。但今天不同,因为,金皓天回信给她! 思绪又回到九岁的那年 她在红十字会收养中心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就是她的"认养人"寄给她的。 它就是现在她正在吃的巧克力。 同一个牌子,同一种口味。这种巧克力已有超过七十五年的历史,有一种无法仿制的特殊香味与口感,不爱吃巧克力的人也会爱上它,就如她的认养人——金皓天一样! 真正认识他,就会——爱上他!? 天啊!她在想什么?小麦色的双颊已因幻想而赧红。 她竟然好想见他! 次日早晨。 纽约的街道已因旭日东升而开始忙碌起来,但金氏集团的顶楼却传来金皓天冰冷无情的声音。 "科克是断了手,还是脚,或是连脑袋也撞坏了?"霜冷的质问,吓坏了科克的助手马林。 "我只知道,他的手脚有些挫伤,脑袋——应该没摔坏吧?"否则怎么可能打电话来告假呢? "该死!"这个马林是个什么样的脓包,竟然这么回话? "金先生——"马林只差没跪下来。 "你知道科克的工作吗?"他的口气冷得如地狱袭来的寒风。 "知道。科克在电话那头有建议您今日该如何下单。" 马林据实以告,似乎还可以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响。 "那还不开机?"他已坐进离背皮椅中。 "是的。"马林如获大赦地打开电脑,却因紧张过度,电脑一度被关机,"啊——对——不起!" "马林,你确定是科克精选的助理吗?"无温度的语调冷冽劈至。 "金先生——"马林混乱地不知如何作答,却连忙再次开机,见画面清晰无误后,才低低吐了口气,"请用。" 今早的事件,给了金皓天一个当头棒喝—— 他不该,也不能,将他公司的精算师集中在一人身上! 尽管公司有精算师部门,但真正深入核心的,就只有科克一人。如今他一个小车祸,就让他的心情大乱,这么一来,公司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虽然,他仍旧是操盘的主脑,但太依靠一个人来建议他何去何从,等于将自己的生命交在别人的手中一样! "马林,立刻上网及在全美三大报刊登人事广告。金氏要征求四名精算师,至于资历,以科克为底限。"话落,大手一挥,"你下去吧!不用建议了。" "金先生——"马林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张俊美如神祗,声却似催命钟的老板,"你要开除科克?"那他不也得跟着走路? "你说呢?马林。"他极力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 "我——" "下去办好这事,否则,我的下一个指令就是征求你的职位。"这宣告不啻是一道魔咒,紧紧地绕住早已吓傻了的马林。 "金先生,我,——我一定办好这事。"马林匆匆应对,旋即推门而出。 阉上门的同时,金皓天重重地吐了口气,试图找回一向引以自豪的冷静。 啜了一口咖啡,他的情绪又归零。 照例地瞥了一眼电脑左上角——又有信件! 杨金又来报到了。 "他"到底求什么? 想让他认识"他"的才干?进而进入金氏? 华尔街谁不知他金皓天是不讲情面的、以"他"的敏锐,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绝情! 那么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个月来的无酬建议,对"他"而言有什么"利"可图?他实在想不通。 管他的!"他"爱贡献,那就满足"他"的虚荣吧! 旋即,他打开了"他"的信件。第一行字就令他陷入云里雾中。 您早! 一月来之所行,别无所求,只因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今日股市动向建议如下 杨金 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这令他顿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他金皓天只会成为令别人家破人亡的刽子手,倒还没做过哪件"善事",更别提成为他人生命中的贵人! 如果说,他给人工作机会就叫贵人的话,那对他总公司、分公司共两万余名的员工而言,他的确算是"贵人"。 但他可不认为这些员工会真心"感谢"他。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私下都叫他"阎罗",因为他是没有情面可言的。 而他也不希罕他们的卑躬屈膝,只是要求他们对工作的忠诚与专业。 这个杨金如果真想引起他注意,那么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哈!斌人?算了吧! 八点三十分!懊进场了。 他登时敛了敛游离的神魄,仔细地理看着财务部门的数据,并整理出购股的名单,却讶然发现—— 再次与杨金的建议不谋而合! 他再不能否认这个人没有野心! 因为,他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他还连吃了"他"一个月! 于是他打了一通电话—— "替我查一下网路上叫杨金的人,他的网址" 收线后,他那双修长的十指便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 我绝不会是任何人的贵人! 因为人称我"阎罗"! 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拖起到五更。 他连称谓与署名都不写了。这代表他的反弹与拒绝。 倏地,他站了起来,关机,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另一端,电脑前的粟发美人仿佛知道金皓天会这么回话似地,不怒不急地看着那几行字,还按下列印键,看着他的"金言"被列印了出来 啵地一声,香唇落在那张纸上,再将桌前godiva巧克力放进口中 恭喜自己,今天又收到他的来信! 她像个怀春的少女,因接获心爱男友来函而窃喜、兴奋着,不曾被他的动作激怒或是伤感,一味沉醉在自构的美梦中 毕竟她才二十岁!而此刻面对的是她一生中的贵人,也是崇拜已久的人哥哥。 显然,他一点也记不起她是谁,连她的毕业典礼也没来参加唉! 他是个这么重要的大人物,每天要挂心的事何止万千,像她这么一个小角色,是引不起他的关注的。 再说,他对她的认养捐款已于她十八岁时终止,也就是说,这两年中他们没有任何书信上的往来,自然更让他想不起"水漾情"这三个字的意义了。 她故意以杨金的英文谐音,来引起他对漾情的联想,但看来,这个大忙人还是"无暇"费心探出她的底。 那她只好亲自将自己送上门啰! 想到要和他见面,水漾情的心跳如滚沸的水,一直往上窜个不停 就在巧克力完全融化后,她以那性感的朱唇吮了吮手指,退出收件匣,再次连线 这次却是连上金氏集团的征才网页,迅速地将自己的资历打上去。 她要去应征金氏的精算师。 她有信心一定可以击退全美所有的优秀人才! 因为,她是水漾情。 她二十岁就以天才头脑与优秀的成绩,获得了财经博土的学位,也是领有执照的精算师,得过的奖项更是不胜枚举。 她没有理由落选的! 金——大哥哥,他们要见面了。 "铃"一阵刺耳的电话声打断她雀跃的心情。 "喂。"她嘟着小嘴,不太满意有人打扰了她的好心情。 那端的人操着流利的英文,却有那么点油腔滑调,"小晴晴,你得救救我。"金发男子谄媚地喊着她在按摩学院所用的小名。 "拜托!杰飞,这招对我无效。"她可不吃他们老美那种肉麻当有趣的甜言蜜语。 "小晴晴,你什么都好,就是不解风情。"他还在打马虎眼。 "停!有话快说,无话收线。"她才不理他呢! "我要结婚了。"杰飞见甜言蜜语无法奏效,立刻从实道来。 "那关我什么事?"她又塞了一颗巧克力到嘴中。 "因为,我不能去金皓天家按摩了,所以想请你代劳。" "什——么!?"那颗巧克力立刻被她吐了出来。 她和杰飞是同一所按摩学院,以资优成绩毕业的同学,就业之后,从此无交集。再说,以她独立的个性,她与他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尤其,这个杰飞总爱以甜言蜜语钓美眉,所以,她更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杰飞碰了几次灰,也就学乖了。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嘛,自然不可能无病无痛。 一次,她的月事来了,痛得在地上打滚,偏偏那天必须为一个重要的客人按摩,她只好找杰飞代打,欠了他一个人情。 于是二人的"代打关系"就这么持续了一年。 看来,这个"讨债杰飞"是赖定她了。 只是这一次用的理由及"客户",都太太劲爆了! "我这一生只结一次婚!安琪儿是我的最爱,非她莫娶。小晴晴。你们东方女性最能理解弱水三千的道理了。我爱安琪儿,我爱她——哦——"杰飞自顾自地歌颂爱情。 她实在听不下去!"停!唉,我真是交友不慎!" "我爱你!我爱死你了,小晴晴!"他更夸张地在话筒那端高呼。"闭嘴!否则我不代打!"她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方已笼罩着一大片乌云。 "好!好!谢了!等我回来,会包个大礼" "别不给我回来就好了!"火速收了线,她立刻将巧克力冲进马桶。 她是想要和金皓天见面,但不是在这种"袒裎"相见的场合中啊! 第二章 远方的晚霞慢慢掩去纽约市的热浪与繁忙,水漾情驾著她的车往市郊驶去。 就在一栋栋的高楼逐渐消失时,茂密的青草地粉墨登场。 这里就是纽约市大部分的巨贾富豪喜欢的曼哈顿区。因为真正的富豪若要居住,绝不会选择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而是要拥有湖光山色的别墅。 而她今天的"雇主",就住在这栋近城堡的别墅中! 她的房车一驶近金漆的大门前,立刻看见"金宅"两个大字。 忽然,十数盏刺目的探照灯往她照过来,就在她还来不及辨识清楚前,一道公事公办口吻让她怔了半晌。 "这里是私人住宅,没事请离开!"配枪的警卫已经站在她的车窗外。 "我是——按摩师,漾晴。" 她连忙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杰飞因婚事不克前来的委托书。 警卫又用手电筒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后才放行,"直走到底,右侧门就是金先生的按摩室。" "谢谢。"水漾情不亢不卑地说,这才明白要"进"金家大门还真是不容易! "我们每个角落都装有监视器,希望你——自重。"警卫忽然抛下这么一句话。 他说什么? 自重? 他怕什么? 怕她"吃"了他老板? 哼!不管美国**观念如何开放,她的第一次——绝不是为了攀权附贵而随意奉上! 微微恼怒的水漾情,用力踩下油门急驶而去。 真是欺人太甚! 一路驶来,只见莹亮的光芒照耀着金家的每一寸土地,连角落也不放过,璀璨的光华烘托出满地绚烂。 原来,这就是雪山之巅,金字塔顶端的生活! 车子一停,她便将那头水亮长发梳成一个髻,一身紧身韵律黑衣裤,再加一件缎质金粟色的单层功夫外套,整体给人一种干净俐落又有素质的感觉。 她拿了事先备妥的按摩用品下车,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近那间按摩室,看见另一个高头马大的警卫,挡在门前。 "请打开你的提袋。"显然这个警卫已经知道水漾情代替杰飞按摩一事。 她依言拉开拉链,心里却有些不快。 那是一种"不被尊重"的感受。 虽然,她一直在收集有关金皓天的资料,知道他的作风,但却没有真正走进他的生活圈。 例如,她就不知道他家有这么多"公事公办"的警卫;他家大到这种宽阔无边的地步;还有——他现在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他最近的一张照片,还是他二十岁那年被狗仔队偷拍的。据说,那家杂志社在拍了他的照片后的第二天就关门大吉。 小道消息曾指出,他非常排斥照相,而那家杂志社显然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的父亲便命人捣了那家杂志社。 虽然,她一直都不相信这事,因为要令一家公司在一夕之间倒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今看见这层层关卡,她不禁推翻之前的认知,那也许是真的!? "袋子没问题;请你脱下外套。"警卫又说。 "什——么!?"她不敢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是规定!请配合。"他还是那副酷样。 她重喟一声后,还是妥协地褪下外衫。 只见那警卫冰冷的双目有几秒的闪神,那是对她身材的赞美。 水漾情看过太多男人对她的注目礼,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因为检查而窥其姿态,她不免有些难堪。 警卫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旋即回神,拿起金属探测器往她身上检查,最后恭敬地将外衫还给她,"谢谢,你可以进去了。" 她这才悻悻然地走进按摩室。 昏黄温暖的按摩室至少有八十坪大,除了有宽大的按摩床外,还有高背沙发、调酒吧台、淋浴室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杰飞,我累了!"浑厚的声音不带情感地从按摩床上传来,他显然不知道今天的按摩师换人了。 水漾情这才收回探索的目光,学着男人有力的回应声,"嗯!"便开始点起薰衣草精油,再将双手及那副肌理分明的背肌,涂上了按摩乳液。 双手一碰上金皓天的背肌,她突然感到强大的电流击向她的掌心! 心脏似乎在刹那间跃至喉头,双手几近反射性地收了回来。 他的背—— 面对这么一副好体魄,她应该感到有幸能为其服务,她的手为何会有种发麻的感觉呢? "杰飞,婆婆妈妈不是你的本性!"他双眼未睁开,却发出不耐烦的指责声。 "嗯。"她深吸了口气,双手再放回原位。 从他的肩头开始按摩,同时发现她的"大哥哥"变得好强壮,这副肩头该是多少女人渴望依靠的吧? 他有女朋友了吗? 她长得怎么样?漂亮吗?和他一样也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女吗? 想着想着,手劲再次放柔。 谁知却引起并未真正放松的金皓天的怀疑! 他一个侧翻,双脚着地,左右手同时出击,水漾情旋即被摆平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 "哎哟!"她痛楚地轻咛,眉心也微微蹙了起来。 她整个人被摔在地上,庆幸的是梳了髻使她的头免于直接撞地,但她还是觉得一阵晕眩。四肢更不用说,像是被支解似地,疼痛难当。 "你是谁?"金皓天盯着眼前本该是杰飞的女按摩师,疑惑地问道。 她仿佛还未从疼痛中回神过来,双眸却在下一句话中幽幽睁开。 "你究竟是谁?"向来没有耐心的金皓天,终于看清楚身下的女人了。 好神秘的一双眼!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瞳眸,充满着异国神秘的色彩,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教他不由地心跳加速。 她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呈小麦色,是一种难以矫饰,富有弹性的肤质,很容易让人犯罪的那种肌肤。身材骨感高挑,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少说应有一百六十八至一百七十公分,和自己一百八十八的身材"贴"在一起,应该会很登对 思至此,嘴角微微勾起,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你若再不告明来意,我怕自己会用'逼供术'让你说实话。"他目光幽深地探入她的瞳眸。 水漾情这才从光影中看清上方的"狩猎者"。 这张俊颜,就是她朝思暮盼的容颜? 怎么和二十岁的他有着如此大的差距? 他变得更成熟,甚至可以说是更加犀利,之前媒体上的那张照片,根本不足以显出他的俊绝与气质! 向来拥有深邃黑瞳的男人,总给人一种失之美艳、不够刚强的印象;但他的眉却是兼具阴柔与阳刚之美;还有髭鬓微现的匀称下颔、线条优美的唇,那么无瑕,又嚣狂得不似人间该有的颜色与弧形。 深褐色的肌肤,令他自然散发出一种不可逼视的剽悍。 他看似毫无心机的浅笑与问话,却给她一种猎豹准备扑食猎物的感受,对于他这种看似潇洒倜傥,实则刚烈鸷狂的态度,她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心境,一是害怕,一方面却又想一探究竟。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杰飞?"面对她的迷乱,他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兴致。 他的平静,让她不再胆怯,也不该胆怯。 因为,他是她的贵人,也是她的恩人,更是她心中永远的大哥哥。 十二年前,如果没有他,她的生命不可能改写。她很可能还是在南美的贫民窟中,过着有了上一餐,不知下一餐在何方的生活。 她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从她懂事以来,教会的老修女只告诉她,她是一个中国女子与一个南美男子所生的私生女,流入难民收容中心,再由国际红十字会照顾。 说照顾,当然包括为他们找到认养人。她就在一家媒体将她的照片播放后的一星期,得到被认养的机会,而这个认养人,就是当年仅有十六岁的金皓天。 到现在她都还不清楚是什么动力,可以让一个尚未成年的青少年愿意收养一个小孩? 她不相信自己当年的尊容会引起他的关爱!因为,事后她曾透过管道调出当年的录影带,看到童年的自己,那简直是不忍卒睹。 难不成,他是因如而同情自己? 不管怎样,他真的让她从此脱离颠沛流离的命运。单就这一点,她就很感激他了,更何况他还认养她到了法定年龄十八岁,这是多大的恩惠啊! 不管外界如何界定他,但他对她的恩情,是不可抹熟的。 观察着她变化万千的撞眸,金皓天突然下了个断语—— 她又是个以各种方式让杰飞装病来代打的女人! 美其名是按摩师,实则是恬不知耻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 那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你是第一个让我问问题超过三次的女人,该罚。"话落,吻便覆了上去 什么!? 他他在做什么! 天!天啊!他——他居然吻她! 这可是她的初吻!不成! 她奋力地扭动身子,急于挣脱他的怀抱,无奈她的双手早就被钉得死死的。 "不用挣扎了。我知道你的意图,我会满足你的。" 他了然于胸的目光让她好生挫折。 "我——我没有——" "嘘!别吵,否则警卫会以为你攻击我而闯进来。你不希望他看见我们嗳昧的姿势吧?"他故意说道。 其实,他平日是不会这么"不入流"地随便吻女人的! 女人对他而言,根本不用强占,他的财富与外表早就令她们趋之若鹜,何须如此?只是一想到身下的这个美人儿竟如此糟蹋自己,一股莫名的怒气便倏地涌上,不由地想借此让她不再犯下这种错误! 再说,她尝起来的味道——真的不错。 突地,他又覆上唇,认真地品尝起来 轰地,一股热浪从两人身上火速地漫开,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身经百战的金皓天也想不到,她的轻喘与唇香会让他陷入如此的绝境。她的舌不断闪躲,宛如是个无助的守贞女,极力护着自己的最后圣地。 她没有接吻的经验吗? 不,不可能!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接吻?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假装的,以期让和她纠缠的男人感到自己是特别的! 一想到她的丁香小口已有别的男人攻占过,不愉快的情绪倏地布满胸臆。 他惩罚地用力吸吮着她,温柔中夹着狂风暴雨的火辣,极尽挑逗地要让她永远记住,他金皓天才是最特别的一个! 在这样火热的攻击下,水漾情忘了解释、忘了愤怒,也忘了挣扎,体内瞬间被炸出的渴望早让她晕眩,心跳失控。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男欢女爱?竟是这么的惊人与火热。 她一向洁身自爱,不曾让男人越霄池一步,怕的就是步上生母的后尘。 生母? 她是弃儿! 这个念头陡地如当头棒喝,将她从云端唤醒。 她不要当未婚妈妈!她不能让她的儿女,走上自己曾经走过的悲苦命运。 不能! "不!"她大叫。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眯着迷乱的黑眸瞪着她。 她为什么喊停?这不是她想要的? 睇见她眼中的坚决与誓死捍卫城池的决心,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他喜欢她爱惜羽毛的决心,但却又不由得怀疑她有"更长远'的打算—— 承诺! 这是他不会给女人的! 能冠上金皓天头衔的女人必须是精选的!其中包括一项就是——处女。 他不能给媒体或任何人有嚼舌根的机会;一如他的企业王国,讲求的就是——零瑕疵! "你可以走了!下次,别再找借口接近我!"他不带感情地命令。 她却在这时坐了起来,及臀的秀发也在这时散了开来 耳边顿时传来银铃的伴乐声及浅浅的抽气声。 一是他的;一是她的。 他抽气是因为此刻的她,美丽地更加眩惑人心,双颊因短暂的欢爱而辣红,更添韵味。 他忽然好想再抱她,不管她有过多少男人!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透过昏黄的灯光,牢牢地记住她此刻绝美的容颜与体态。 而她抽气,则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散发的模样,会令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发狂! 她赶紧拾起落在雪白地毯上的发簪,将秀发再一次髻好。 "金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整装后的水漾情已恢复平日的镇定。 精算师是不容情绪失控的,尤其她还想以精算师的身分,到他身边工作的情况下,她不允许自己的心绪脱轨。 "是吗?"看见她的笃定,他也想听听她的解释。希望她不会令自己失望。 "杰飞今晚飞往拉斯维加斯结婚,所以请我代他为你服务两周。这是他的亲笔委托书。"她将先前的那份资料交了出去,同时也附上另一份影印资料,"这是我的资历证明。我也是个领有执照的专业按摩师。"只是这份资料她姓"漾"、名"晴"。 他接过她的资料,只说了一句话:"很少见的姓。" "如果你仍旧怀疑,未来我将不会打扰你。"旋即走近桌前,收拾她的物品。 "既然来了,就做完你该做的事,至于以后,再说吧!" 她怔了怔地放下手边的东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好骄傲的一个人!这是她从不认识的金皓天! "是的,金先生。"她还是拿出了她的专业,"请你躺回按摩床。" 他依从地趴了上去,接下来,两个人就在薰衣草香里沉默度过。 但两人的心却是百折千回地激荡着 第三章 金皓天竟破天荒地没睡好! 以前再大的投资案,他也从未有过夜不成眠的经验,而昨夜就在那个黑衣女人走后,他发现自己的疲累不但没有疏解,"小弟弟"也不听指挥地站了半夜的岗! 他当然可以去找个宜泄的对象,但他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根本提不起劲去碰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这事太诡异了。 "咖啡。"他按下对讲机后,才发现刚七点而已。公司根本不会有人! 他叹了口气,准备自己去冲咖啡,却在这时听见敲门声。 他微讶。这层楼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他的两名贴身保镳,而他们没有他的命令,是不会随意敲门的,那会是谁? "什么人?"他霜冷以对。 "金先生,我是马林。您要的咖啡已经送到。" 马林?那个愣小子!?这会儿他怎么变机灵了? "进来吧。" "请用。"马林恭敬地奉上咖啡,准备退出去。 "为什么这么早来?"他很疑惑。 "我想科克先生不在,您一定会很忙,身为科克先生的助理,我自然得代他多分担些。"免得被开除。 "很好。另外,让人事部在一个星期内安排精算师的面谈,再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的。待会儿我可以为您送今日股票的相关数据报告来吗?"马林戒慎戒恐地说着。 "谢谢你,马林。"他刻意地叫他的姓名。 马林简直喜出望外,那表示大老板认同他的作法。"我立刻就去,但请容我先为您开机。" "下去吧,电脑我自己开。"他浅浅地勾了勾唇,释出友善的讯息。 马林退出后,他并没有开机,反倒走近窗前,望着即将车水马龙的纽约市。 一天又要开始了!但为何他会有种欲振乏力的感觉? 难道是——昨夜没睡好的关系!? 不,这不是理由。他的睡眠,从不会影响他的工作热诚。打造他的"金"钱王国,一直是他的梦想与责任,他从不懈怠,甚至是乐此不疲。 但今天,他就是提不起劲儿。 金钱与权力游戏不再吸引他了吗? 不!金钱与权力是多么吸引人的东西,没有它,他不能呼风唤雨;没有它,不会有这么多人听他的命令行事;没有它,他住不起豪宅、进不了高级场合;更遑论环游世界,及坐拥美人在怀的滋味 美人在怀? 那双琥珀瞳眸立刻闪进他脑海 如果没有钱,昨夜她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如果他不是多金的金皓天,而是贫困潦倒的流浪汉,她绝不可能会为他按摩。 哈!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它是万万不能。 "金先生——金先生——"显然马林已经叫了金皓天许多声了。 "什么事?"他连忙敛住微慌的神情。 "资料已经送到,还有一部分已经转入您的电脑中,您可以开始使用了。提醒您十五分钟后,别忘了上网购股及抛售股票。"马林一别昨日的生涩模样。 他这才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 七点四十五分! 老天,他竟然浪费了四十五分钟! "谢谢,你可以下去了。"同时他发现马林早已将电脑开机了。 坐进高背椅,他啜了一口咖啡,发现马林也将它重新换了一杯热的。 原来这才是水准以上的马林。 撇了撇唇,他的手开始滑动滑鼠,下意识地又睇了一眼左上角,果然又发现杨金的信件。 昨天他的话竟然没有吓走"他"!? 带种! 如果"他"真他吓走,他反而会瞧不起"他"。 一打开信件,他立即看见一行不妥协的字眼! 你可以是"阎罗",但依然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今日建议如下: 黄石科技暂停购股,其他—— 暂不变动。 杨金 署名虽已落下,但资料似乎未完,他照例地滑动滑鼠,一路看下去,却在最尾端的两行看见一排很小的字,看来,"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留下那几句话。 今日手,不,是头受伤,建议可能 "他"受伤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伙都一起不对劲? 叹了口气后,他开始今日的工作,在进出股市数回,四个小时的厮杀后,他又回到收信匣,调出杨金今早的信,敲了一行字—— 你怎么了?金 送出后,旋即阖上电脑。高背椅又转向窗外的天空。 他干嘛关心"他"?又为何为漾晴心烦了一个晚上?甚至连早是也换魂了四十五分钟。 无情才是他的本性!能者用之;废物唾弃,才是他会做的事! 没事干嘛发神经关心这些路人甲乙的死生? 他有些恼怒自己的反常。 他要放自己半天假! 一念既起,登时站了起来,快速地离开办公室。 感觉似乎会感染! 金皓天的浅眠,也发生在水漾情身上。 她望着电脑上的那行字——你怎么了?金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不停,而且没来由地脸红。 他关心"他"?他怎么会关心一个从未谋面的人?难道只因为"他"免费为他建议多日?还是,他本就是个懂得关心人的人,只是平日不轻易流露情感? 这么一个谜样的人,如蜘蛛吐丝,一层层地将她包裹其中,越想挣扎看个分明,却越不从所愿。 昨夜他们的交会似乎充满了奇幻与骚动。 不可否认,他的抚触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他的遽变,让她对他有了新的认知。仿佛她过往所收集有关他的一切资讯,都只是表面上的文字;而非真正的他。 从昨夜起,他在她的心底转换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具体人物,而且还是个能左右她思绪与情感悸动的人。 这种认知,让她——想再一次见他。这种悸动,让自己的精算头脑,变得犹豫了起来 "铃"响亮的电话声忽然杀风景的插了进来, "喂?"她还是执起电话。 "你好,我是金皓天董事长的私人助理,请问漾晴小姐在吗?"对方礼貌而生疏地问道。 "我正是。" "金董事长想请漾晴小姐代替杰飞先生,明晚在同一时间前往金宅按摩。不知你是否同意?" 什——么!?他竟要她去为他按摩!? 她以为在昨夜之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是什么事改变了他的决定? 她很好奇!"你可知金先生为什么决定请我代替杰飞先生?"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知他希望你能准时为他按摩。"他谨慎地回复。 "哦。"她有些失望,"我可能不能去——" 话出,就有点后悔。因为,在心的一隅,她想再见到他,却又怕自己再次为他沉沦。 "不能!?"对方显然有些吃惊,毕竟能为他的主子工作,是许多女人求之不得的事。"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作答,"我的手——受伤了,所以暂时无法工作。" "受伤?" "是的。"她坚定的说。话落就开始后悔自己据实以告。 "那请问你何时可以康复?"他仍旧不死心。 "我——我不清楚。"原来金氏员工都有这种缠人的功夫。 "好,我会转告总裁。你多保重,再见。"男子训练有术地说道。 "再见。" 挂上电话,她重重地吐了口气。 其实,她的手也不是真的那么痛。再说,除了手,她还有脚,脚也可以按摩啊!问题在于她愿不愿意为顾客服务罢了。 唉!或许她怕的不是手伤,而是心慌! "铃"电话又响了。 "喂?" "你好,请问水漾情小姐在吗?"这个声音与先前的男声截然不同。 "我就是。" "这里是金氏集团的人事部,我们接到你的应征函,想请你明天上午九点到公司面谈,不知你可方便?" "明天吗?"真是有效率。 "是的!" "好的。"她的心情突然好转。这才是她想要的机会! "谢谢你,明天见。"对方俐落地挂断电话。 她也轻松地放下话筒。 明天,她会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去会会他! 沐浴中,水漾情听见电话铃声响起,于是匆匆关了水龙头,包了条毛巾冲了出来。 "喂——"轻喘的声音还是被对方敏锐地感觉到。 "你还好吗?"金皓天的浑厚声音出其不意地闯了进来。 "你——怎么会是你?"她一惊,抓在毛巾上方的手竟然不由地抖着。 "你在等别人的电话?"执问的口气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这让她的心情由惊愕变为激荡。 她不喜欢他这种霸气的问话方式! "不说话,是表示我猜对了?是不是也有人请你做'专业'的按摩?"专业两个字说得一语双关,仿佛她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 "希望你的成功不是以这种话锋达成的!"她光火地回敬。 这番指责令他一时语塞。 他打电话采只是为了和她商量,她何时可以来为他按摩,但一想到她可能也以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去"安抚"闲杂人等,他就忍不住浑身带刺。 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总能教他失常? "如果你没有事,我还有事要——""哈啾"的声音就在她来不及捂住话筒时,传入金皓天的耳际。 没来由地令他心头一揪! "你感冒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没有。"她赌气地拒绝他的关心,却又打了个喷嚏。 "小心点。"他的关心就这么顺口溜了出来。但话一出口,他却是一惊。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关心一个人的生死病痛? 其实他打电话给她不是单纯地和她敲时间,更多的因素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事—— 他想知道她的手伤到底有多严重?是他弄伤的吗?昨夜那一拐,她应该摔得不轻。他知道自己的力道,连男人都招架不住,更别说一个纤瘦的女子。 而且,她昨天还是完成了她的工作。也就是说,若她当时已经有些微的扭伤,再经过使劲地按摩,手伤应该更严重了吧? 水漾情听见他这一声关怀后,满心的不悦似乎稍微得到平抚,却也不免小心地抱怨:"昨天受到攻击,沐浴到一半又匆忙跑出来接电话,外加某人的冷嘲热讽,不打喷嚏才怪!"鼻子仿佛呼应似地抽抽噎噎。 "给你五分钟快去冲个热水,然后整装完毕,如果可以的话,再加条大毛毯来接我的电话。"他突然幽默地命令道。 "不用,我先挂电话,待会儿再——"话未尽就被截断。 "我不在乎这几块电话费!快去冲澡!"他再下命令。 "你——" "再你下去,我可不敢保证马上就出现在你面前,抓你去冲澡。"他半真半假地威胁道。 "老天,你——真是个疯子。"话落,她放下电话,连跑带跳地冲进浴室。 她似乎感染他的好心情,温热的水洗得浑身有如着火般。 他真是个怪人,时冷时热,本以为对他已经摸得八九分熟,没想到却在他多变的作风下,一再推翻之前的认知。 他这么一个谜样的人,宛若一座宝库,让她贪婪地想一再地挖掘 也许是想得太入迷,她这个澡一洗就用掉了十分钟,再次拾起电话,竟有一刻钟好怕他已挂了电话。 "喂,喂,你还在吗?"一启唇净是焦虑。 "我在。我答应的事,绝不食言。"他沉稳地回答。 她在乎!在乎他是否还在电话线的那一端,这让他感到些微的安慰。 "来一杯咖啡吗?"她玩笑地学着广告台词。 他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喜欢她的幽默。 "好,你喂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想吻她。 "你——"她哑然失言。 "小嘴快闭上,否则会传染感冒给我。"他逆势而为地说着。 如果不这么讲,他怕他会在十分钟内将自己送到她的面前。 "你——你太坏了。"她佯怒地反击。 "我从没说过我是好人。我是阎罗!阎罗知道吧?"他刻意彰显他的坏。 "你不是!"他是——她的贵人、恩人。她差一点叫出心里所想的话! "谢谢恭维,咱们言归正传,我想请你为我按摩,你可愿意?"他试探地问道。 "我——我的手受伤了。"她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应对。 去与不去都是难为! "我知道。所以我打电话来。我让我的私人医师为你治疗,一旦康复后,你再为我工作如何?"他想见她,他的"身体"也需要她的按摩。 "这——不太好吧?"她还是犹豫。她只想以精算师的模样儿他;却不想以她的美貌去诱惑他。 她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一旦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就会视女人如敝展了。 她只想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完整的家;孩子也能在无需担心被抛弃的生活中长大。 她要的就这么多!而他——似乎给不起;她必须承认自己担不起一夜之欢带来的伤害。 "怎么样?不用考虑这么久吧?"他第一次感到恐惧,怕她拒绝自己的提议。 "让我想想。至于医师,我有专门的复健医师,就不麻烦你了。"她突然冷静了起来。因为只要想到可能成为未婚妈妈,再大的诱因都会让她清醒。 他在心中重重地暗喟了一声。 她是第一个会,也敢拒绝他的女人。 希望这不是她的欲擒故纵之计。 女人有美丽的,有聪颖智慧的,也有胆大心细的,但却没有集上述于一身的美人。她们总是有所求,她应该也不例外。 "谢谢你。"幽幽的道谢声,在空气中形成一股妖诡的氛围。 "有什么好谢?你又没有赚到钱。"他又回复到那个不为外力所动的冷漠。 "谢谢你给我的机会与提议。这是一份情,一份人情。"她说得慎重。 "没那么重的人情!其实,我也会给同样有专业工作经验的人机会,就像杰飞及我公司的所有员工一样。"他刻意划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话令水漾情不禁一阵愁怅。 "哦。"她的喉头突然好紧。 原来,她在他的心中,顶多和他的员工同等级! 唉!情本不恼人,实因自作多情而受困。 "多保重了。"他连再见也没说,就将电话挂上。 他在生气! 气她的不识抬举,气她的骄矜,气她——不顺他的意! 他从没受过这种气! 她却让他荒腔走板了两个晚上! 第四章 五天后,水漾情接获金氏集团的通知,说她已正式成为金氏的一员,再过几天就可以直接面见他们的总裁——金皓天,而她也将与其他三位竞争,决定何人可以荣登总裁的"亲密伙伴"。 挂上电话,喜悦的光彩全写在那张清丽的脸蛋上,炫目的风华瞬间落在自信的眉间。她又在口中放了一颗godiva巧克力。 "嗯。美味!"明天,就是明天她将与他"正式"见面了。 她喜欢这种"斗智"的交会方式,这是一个可以让金皓天验收她十年成果的好时机。 他的投资,将在几天后见真章。 只是他见过她绮美纤弱的一面,所以,几天后的面谈,绝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她得乔装才成! 想到这里,性感的朱唇也笑成了弯。 "铃"电话再次响起,她旎即敛下笑容接起电话。 "喂!" "漾情,我是克温,我从公司的公布栏知道你考取了金氏集团;恭喜你。"马克温兴奋的说。 马克温和她一样,是国际红十字会收养的孤儿。他的父亲是瓜地马拉人,而母亲是中国人,丧父之后,母亲独自抚养他,但最后仍遭命运之神的摆弄,死在异乡。 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他长自己四岁,每每有其他小朋友欺负自己时,他总是代她出头,使她免于欺凌的命运。 庆幸的是,他们先后被人认养,一路走来,彼此相互扶持走过许多风风雨雨的岁月。 他考进金氏后,也曾鼓励她一毕业找机会到金氏试试自己的运气,看看是否能雀屏中选。 为了怕他担心,所以,这次面试她并未事先告诉这个多年来,她一直视为长兄的马克温。 缴天之幸,她击退了所有的竞争者。终于如愿以偿与"恩人"见面,也与长兄成为同事。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谢谢你!"敛下的笑容又恢复了。 "为了恭喜你,今天我请你到蒂芬妮用餐。"马克温亢奋地说,好像中榜的人是自己。 "蒂芬妮!?"哇!这是纽约最贵,也最正点的法国餐厅啊! 穷人的她平日是消费不起的。一客牛排最低也要台币八千元,听说,所选用的牛只每天都听古典音乐,借此陶冶牛的性情,所以,牛肉特别嫩! 想到这里,她的嘴都馋死了!不过 这样好像有点超过,怎么可以让马大哥如此破费呢? "是啊!中午十一点半我来接你。"马克温不容她拒绝,诚意十足。 "你今天不用上班?"她很好奇。 "为了你,我今天休假。" "乱请假,小心被开除。听说你的老板是铁面无私的哦!"她似假还真地提醒道。 "我拿年假,他可是天高皇帝远,管不到的。"马克温还是不死心。 "哦,我好像捡到了!"她好开心。 "那就别客气。" "好,那我们在蒂芬妮门口碰面。你知道的——"话未落,就被抢白。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越你香闺一步!"他自嘲道。不过有些不平自己也被列入闲杂人等。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马大哥你哟!"银铃的笑声毫无心机地逸出。 "马大哥。"身着一珍珠白洋装的水漾情,缓缓向马克温走去。 飘逸的裙摆设计,加上双臂水袖的半缕空剪裁,整个人摇曳生姿,及臀的青丝在微风的吹拂与阳光的照射下,耀眼生辉,活脱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健康又充满着神秘的异国色彩。 马克温登时看傻了。 "你今天好美。"这话说得竟有些结巴。 他认识水漾情已经十二年了!从极需被保护的小甭女,到中学离群索居的怪怪女,直至博士班毕业,她像是变了个人似地,成了男人目光焦聚的绝色美女。 其间,他一直以哥哥的姿态极尽所能的帮助她、支持她,直到最近一、两年,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感觉似乎变了! 变得像其他男人一样的欣赏她、思慕她 只是,她并不知道。 她是个极重隐私的人。他很怕自己的"私念",会让他们两个人到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但今天,她的美让他再一次受到极大的冲击。他得好好想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以前不美啰?"她似乎没瞧出他的心情转变。 "不,你一直都美。"他真心地赞美。 "我可不以为。我最丑流鼻涕的样子,你都看过。"她大方地将手放进他的臂弯中,就像信赖的亲人般的套住他。 他却是直打颤。 那是兴奋的感受,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热烈反应。但他却得装作若无其事,真是难为他啊! "谢谢你愿意请我去蒂芬妮吃大餐!我都快流口水了!"她夸张的表演着。 "你哟!"他珍爱地拧着她的鼻尖,满心宠溺。 这副亲密模样却落入站在蒂芬妮餐厅门口的俊绝男子眼中。若不是他的手臂上同样也挂着另一个女人,他一定会上前质问一番。 毫不知情的水漾情在踏近蒂芬妮的大门时,才讶然发现他! "是你?"她觉得心脏已跃至喉间,呼吸急促。 一旁的马克温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俊绝的男人,绝对是他追求水漾情的大障碍。因为他的眼神正冒着火焰,一副想将他焚烧殆尽的模样。 "他是?"马克温力图抓回主导权。 "他——"水漾情想解释。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漾小姐,下次别再装病,结果却是出来约会!" 狠狠丢下话后,他就进入蒂芬妮;而身边的黄爱琳也是一怔。因为,金皓天向来冷静自持,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怒? 一种女人的直觉,这个有着水蜜肤色的美人,对她有一定的威胁性。 马克温看着水漾情委屈的愁容,体贴地不多加追问,只是建议:"如果你觉得别扭,我请你到和蒂芬妮一样好的餐厅用餐。"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不,我们既然已经订了位,为什么不吃?况且我现在很饿,可以吃掉那条听音乐的牛!除非你心疼这八千块钱?"她佯装不在意,调皮地看着马克温。 他笑了,带着宠溺与纵容的光采。"为了买你的欢笑,任何代价都值得。"他说得慎重,似乎还另有涵义。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不要是他对她- 个金皓天已经够折腾她了,再来个马克温,她会承受不起的。 有些话是不能点明的!她只好装傻,"马大哥,咱们进去饱餐一顿吧。"这次她却不再将藕臂放入他的臂弯中。 他有些失落。 一入餐厅,他们的座位就在金皓天与黄爱琳的左后方。也就是说金皓天的方向看得见他们。 当侍者为水漾情拉开背对着他的位子,她却巧妙地选择与他侧面接触的位子。因为这样她就可以看见金皓天与黄爱琳。 这实在不是她平日的作风,以她对感情的处理方式,通常只会逃之夭夭,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这么落荒而逃 黄爱琳当然也看见他们,她故意向金皓天撒娇,"皓天哥哥,这是我特别为你选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皙白的肤色,鹅黄色的小礼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洋娃娃,极需要旁人的呵护。 生日?哎!对了!后天就是他的生日! 水漾情这才突然想了起来,斗然瞪大的瞳眸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无辜。 金皓天显然没瞧见水漾情的懊恼,也演起戏来。"小爱,谢谢你。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他故意提高嗓音, "很漂亮,很有质感,就像你的人一样,高贵而独特。不像一些假货,尽管做得再好,细微之处便会露出破绽。"说最后两句话的同时还故意瞥向水样情。 匡啷一声,水漾情手中的高脚水晶杯一下小心掉了下来,水花立刻溅了自己和马克温一身! "对不起,马大哥。" 侍者也在第一时间赶至他们身边,收拾桌面。 水漾情因胸前被溅湿,珍珠白的洋装紧贴着她的曲线,让她丰满的双峰更增加迷幻诱人的效果。 水漾情再次低声惊叫,而这窘状也被金皓天瞧个正着,心不由得飞到那夜的纠缠中。 顿时心软了。他起身正准备上前慰问她,却见马克温已早一步脱下外套为遮掩,并迅速结了帐,离开餐厅。 黄爱琳这时抓住金皓天的大掌,"皓天哥哥,你的手好冰,是不是病了?我请侍者给你一杯热水。" 隽冷的容颜这才有了反应,也技巧地甩开她的手。 "不用。"顿一了下,又道:"爱琳,你说对了,我是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下回再请你吃饭。"话一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转身扬长而去。 黄爱琳登时双眼泛红,手中的杯子被她捏得死紧。 最后,她像是故意的,将它推倒在桌面上,水延着桌布滴下 水漾情一离开蒂芬妮后就回家,闷闷不乐地想着金皓天的那句话—— 就像你的人一样高贵而独特。不像一些假货,尽管做得再好,细微之处便会露出破绽。 那个女人是真品,而她是赝品!?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气她骗他? 她哪有骗啊!?她的手臂是真的扭伤了。谁规定手扭伤就不能上餐厅吃饭? 他的话太伤人了! 他既然是个会去认养贫困儿童的人,应该是有爱心的人;也就是说,他对人该是有心的。但为什么他要故意口出恶言呢? 哼!不想理他了!对,不理他! ㄜ不行,她还要去金氏上班呢。 对,水漾情是精算师,不会被算计的!她坚强、有主见,是如假包换的"真品"。她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着。 自我鼓励之后,心情也好了些。 她打开电脑,让杨金提早上场,因为明早她得为去金氏上班做一些准备,恐怕无暇兼顾顾问的工作。 不会吧电脑当机了!? 这下子该怎么办?现在已是下班时间,没有办法送修了。 早知道,她不该为了省钱买这种水货! 水货!? 这两个字有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击中她的脑门。 她是精算师没错,但也是出身红十字会待人认养的孤儿。所以,尽管她以不同的身分示人,但骨子里还是出身卑微的孤儿。 穷!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她日后是否可以由贫转贵,但她的本质是个孤儿,就像品质不良的水货一样。 金皓天是看不上水货的。 思至此,她的心情再次陷入谷底 "铃"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她先是一惊,纵而推想,可能是马克温打来关心的电话,就想逃避。 今天够糟了。现在,她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清静。 有时过多的关心,反而会成为别人的负荷。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断线。 就在她吁了口气时,电话竟然又响起 一声,两声,十声到了三十声,对方才死心地挂上。 水漾情感到讶异。她从来不知道马大哥这么有耐心!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是马克温,而是金皓天。 他再一次为她心烦与悸动,只是他仍不愿正视它。 天一亮,金皓天就进办公室,整个人犹如覆上一层冰霜似地十分骇人。 就连马林也是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到了不得不"出现"的时候才走近他。 "金先生,该上线了。"马林戒慎戒恐道,热咖啡也一并端了上来。 "下去。" 听见关上门的声音后,金皓天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开好的电脑,忽然好厌烦这种为钱厮杀的生活。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什么时候?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俪影 漾晴! 是,自她出现后,他的生活就被打乱了。 该死!这个女人,真该下地狱。 她竟敢以谎言来拒绝自己! 他没受过这种污辱!哪个人不是巴望着能为金氏工作?甚至有许多女人巴不得爬上他的床!为什么就只有她不希罕? 本以为她仅是惺惺作态,谁知,她竟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出现在他面前? 更可恶的是,那个男人还以护花使者的姿态保护着她,而她也乐得接受他的尝爱! 可恶!可恨! 砰地一声,他以拳头砸向桌面,一口气似乎仍未平息。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当下,在信件匣中竟没看见杨金的信,他更加恼怒了。 可恶!连"他"也负他! 又是一拳! 这回却砸了他面前的电脑。 "金先——生?"马林不请自入,连保镳也神色紧张地冲了进来。 "下去!"他怨声震天。 众人只好摸摸鼻子,连忙退下。 办公室静谧的只听见他浓重的呼吸声。 "铃"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他一把抓起手机准备丢出去,却发现是个熟悉的号码才作罢。 "喂!"怒火中烧的嗓音依旧。 "这么对待老同学不太好吧?"穆法亚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要不是你,我还不接呢!"这时他的火气稍为收敛了。 "怎么?股票赔钱?"穆法亚推测道。他这个同学什么都好,就是太汲汲营营了。 "不是!"他不想多谈。 "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女人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得我费心?"他破口怒道。 穆法亚一惊。 不对!这不是金皓天应有的态度。 他虽视女人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但从不曾这么犀利的贬低她们。该不是 "希望不是才好。"他高深莫测地笑道。 "去死吧!" "那就是了。这个让你大发雷霆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美女?"他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他们五人,对女人的要求与态度皆不同,但唯一雷同的是,一定要是美人。 "没有这号人物!倒是你打电话来,有何贵干?"他移移话题。 "有,就是本公子下个月会去纽约,问问你可否作个东道主?"穆法亚说得轻松。他就是这么一个优雅闲适的人。 "女朋友在纽约?"金皓天也不忘挖苦他一番。 "你知道我不爱纽约女人。"她们太市侩。 "这话有歧视哦!"他笑了。 "哈——"穆法亚也笑了。尔后他突然有感而发,"如果有喜欢的人,别太市侩。看女人要看内心,好女孩绝对值得你真心对待,别像——"他陡地收口。 "臭小子,你该不会是坠入情网了吧?"他大胆假设。 "也许有,也许——没有。"穆法亚不想多谈。 "好吧,到时你来纽约,我再逼供!"金皓天隐约知道这个好友也陷入了! 只是—— 两个一脚都踏入泥沼的大男人,可以"互救"吗? 唉!女人真烦! 第五章 中午一到,水漾情就由其他管道知道,金皓天公司的股票至少赔了五千万美金。 她一听到消息便直奔网咖,上网将她的关心与责任全敲了进去。 虽然她明白"杨金"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但她还是倾注了自己的精神、智慧,甚至感情。久了,潜意识中,仿佛也认定辅助金皓天已成为她的责任。 今日,见他损失惨重,一颗心不由得揪得死紧。仿若他们是事业上的生命共同体,尽管他可能不认同。 自她懂事以来,"金皓天"这三个字就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一日复一日,刻鉴的痕迹越来越深,最后,再也掩盖不了。 他所有的剪报、各种相关的报导,及他曾经于她九岁那年写给她的贺卡,也是唯一的一张卡片,都被她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甚至还亲手将它们扫描进电脑存档。又生怕电脑中毒,资料被洗掉,还多拷贝了好多份磁片 难道她恋上他了? 这个问题最近常常出现在她的思维里,但偏偏,无解。 金皓天在昨天砸了一台电脑之后,立刻又叫人准备了一台新的。今早就坐上高背椅,准备工作。 也许是清晨的阳光特别和煦,也许是昨天与穆法亚通了电话之故,烦躁的心也稍为平复。 看着收件匣中一封来自"杨金"的急件,他竟像受到催眠似地打开它—— 得知贵公司损失惨重,深感遗憾。 实因电脑当机,无法作业,尚祈海涵。 今,建议如下 最后,祝你生日快乐! 杨金 诧见"他"的祝福,金皓天的眼眯了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他今天过生日?这么私密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其实,他也很好奇,"他"是如何获知他私人的网址? 如此神通广大,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已有多天不曾想起的问题,再次被勾起。他能纵横商场,除了有力的数据与人才为他打下基础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他的直觉。 他隐约觉得"他"不会害他,只是,他相信"他"一定有个目的!至于目的是什么,他一时半刻很难推敲得出来。 忽然间,他的思绪钻回了两天前,他在蒂芬妮巧遇漾晴的情景 顿时,他好想找一个人陪他过生日!而这个人,竟是 她! 呿!他在发什么癫!? 女人多得是,不缺她一个!黄爱琳已经来过多次电话,想再次为他庆生,其他"闲杂女人"更是假借各种名义想与他共度春宵,可是——他没兴趣! 好累!他需要有人为他按摩一下。 按摩!? 又想到了她! 老天,她真是阴魂不散。 他按下对讲机,"今天下午让杰飞到我家来。"他该回来了吧。 "是的,金先生。" 也许是存心淡化思念,他一直拚命的工作,直到太阳西下。 他的生日就在忙碌中度过。唯一接过的四通电话,就是他四个死党的来电,他们还神秘兮兮地说要送他一份大礼,可是到了夕阳西下,连朵花香也没闻着。 不跟他们计较了! 长吁一口气后,他切断电脑电源,准备回家休息。 肩头又隐隐地酸疼起来,同一个姿势,真的不可以维持太久,否则,就算超人也会变成废人! 夕阳西照,斜斜地射在玻璃帷幕上。 水漾情来回踱步着,想理出个头绪。 下午,她接到金皓天秘书的电话,要她去金宅为他按摩。听对方的口吻,他并不知道杰飞结婚这事,以至经过追踪后找到她,当然他也就不知道该不该去—— "铃"电话铃又响了。 她不想接,却听见对方平稳却威肋兼利诱的声音,从答录机里传来—— "漾小姐,我是金皓白先生的私人秘书杰夫杰格,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到金宅。 如果成行,我将支付平日的三倍价格;但你若不来,我怕,对你不太好,因为纽约——很小。我想,聪明的漾小姐,应该明白我的话。谢谢你的合作,再见。"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 什么跟什么嘛!? 真是欺人太甚!他的身边都是这种狗仗人势之辈吗? 想威胁她!?门都没有! "铃"电话再度刺耳响起。 她依旧不接听。 只闻电话答录机里传来宛如失火般的求救声—— "亲爱的小晴晴,你别害死我啊!我不是请你代打两个星期;不,现在改成一个月,我和我的安琪儿太难分难舍了。 啊!不谈这个了,言归正传,就是那个金老板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我若找不到人代工,就要将我的手剁了喂鲨鱼!老天,我的手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啊!拜托你快去伺候那个金大爷吧!否则我就要去装义肢了。求求你,我的安琪儿,哦,瞧我吓得都语无伦次了,是小晴晴。拜托了。拜了。" 什么?剁手!?她怎么不知道金皓天是混黑社会的? 去?还是不去? 脑子转了几圈还是没定案,却看到月历上那圈起来的红字,抗拒的心如柏林围墙瞬间坍塌了。 八月十五!今天是他的生日。 过去,她都会在他生日的前一个月,便开始想该送他什么。 只是,很遗憾,每年他都没有回应。 在多年的期待下,她决心让他重视自己。 于是"杨金"出现了,而"漾晴"也误打误撞地与他见面了。 这一相逢,也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因为奔窜的情感,就算是再精算的头脑,也无法评估出它的强烈。 而今,又逢他的生日,她必须坦诚,她真的很想见他,再说她的手伤也好了泰半,为他服务有三倍的酬劳可领,还能一解思念,应该是笔怎么算也超出收益的好生意。 好,就为了他的生日破例一次吧。 决定后的心情,宛如雨过天晴,整个人也跟着轻松起来。 只是,今晚的穿着必须小心,免得身心沦陷! 璀璨的灯火照耀着金宅的每一个角落,突显着它的气派。 水漾情经过层层关卡后,再次走进金皓天的专属按摩室。 才-推开房门,就瞧见一片雾面玻璃中,隐隐透出一副力与美结合的硕壮男体,双颊倏地染上两片飞霞,她连忙转过身去,将按摩用具一一放置在架子上,脸红心跳地点燃精油,耳朵却不能控制地细听着那端的水声 不久,水声停了,金皓天从淋浴室走了出来,惊地睇着她的背影。 一身如第一次见面的紧身衣裤,外边还罩了一件针织的背心,如瀑的青丝,编成麻花,以发夹牢牢地将它固定住。整个人仿佛挂着"生人勿近"的牌子,在在告示他那对她的骚扰不可再犯,也无从下手。 他莞尔地笑了。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第一次见面,以为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的拜金女;但电话中的她却是个小心保护自己,免于陷入困境的"好女孩"。 第二次偶遇,却看见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状似亲密,继而又像小媳妇模样的落荒而逃,这些都一再地撞击着他的心扉。 不可否认,她是个美丽而有主见的女人,而她的多变,或许是个性使然吧?让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她打转,这是不曾有过的经验,令他有些兴奋,甚至期待与她交手。 只是,不知对她是否如其他女人一样,新鲜感一过,就不再值得他浪费时间了? 也许是她的吸引力,又或许是越难得手的东西越有挑战性之故,金皓天想放手和眼前的女孩搏局,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希望她不会太无聊,才不枉他的付出与关注。 裹着一条大浴巾,他缓缓地走近她,问道:"手伤好了吗?" 这话略过惊讶、也略过了疑惑。因为他知道,他的命令一下,即使找不到杰飞本人,他的秘书也会找出最适合的人为他按摩。 或许该为杰夫泰格加新了,他办得很好。 "你洗好了?"她仍旧未回首。 "全luo对你而言,应该不陌生吧?"魔魅的眼波充满了暧昧。 "什——么!?"她心跳又加快了一拍。 他将她扳向自己,"瞧你穿的,和我相比,简直一个是严冬;一个是酷夏。要不要宽衣一下,才好为我疏通筋骨?" "我——"她一见那条大浴巾,早已嫣红的双颊更加辣红。 "我先为你服务,你再为我服务吧。"他作势准备脱掉她的背心。 "住——手。"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哈——"他刚才不过是说笑,她就吓成这个样子,若真"做"了,她魂不就飞了? "金先生,你——"她有些恼怒,自己竟然被捉弄了。 "我累了,快点脱,我等着你的**!"他故意将按摩说成**。 "什么!?"她又是一声惊呼。"哦,口误!是按摩。"他又笑了,整个人趴在胺摩床上,一脸满足。 水漾情感觉自己的脸,有着像小丸子一样的三条线,既怒又不能发泄,连头顶都开始冒烟了。 "你的手可以吗?"他故意问道。 "当然——可以。"可以这两个字的气势就弱多了,"就算不行,还有脚。"她忽然得意的说。 "脚?"他立刻联想到泰式按摩,眉心不觉蹙了起来,但仍不忘调侃问道:"你有多重?" "这是女人的秘密。"她也是一怔,旋即恢复正常。 "你的秘密可能害我断掉两根背脊骨,这种险我可不冒。如果你超过五十五公斤,不准你爬到我身上。"尾话说得似假还真。 "你放心,我不会爬到'你身上'!我只是单脚着地,另一只脚为你按摩。" "那洗过脚了没有?"他又故意地道。 "你——太过分了!" "这么问是维护我皮肤的权益。还有,你的脚趾柔嫩优美吗?"他忽然觉得这么说,有些愉快。 "你——你——"她真想掐死他!要不是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她才不会来呢!"又不是选美!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如果你的脚有香港脚,会传染给我;如果是粗皮粗肉,会磨痛我的背脊。" "那你还要不要检查我的手,看有没有富贵手?"她简直气极败坏。 "谢谢你的提醒。"话落,他人坐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双粉嫩的小手,认真的端睨起来,"是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嘴角的笑容越泛越大。 "你——放手。这是性骚扰!"她嘶哑地抗议,浑身不自觉轻颤了起来。 仿佛任他这么握着自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而且还有一种潮骚自脚蜿蜒而上,一路点燃她从不曾为谁开启的悸动 他却在此时毫不保留地在那双被他困住的柔荑上,大方地烙下他的唇印。 "我将我的健康交给你,你可别害我染病。"半真半假的告白,似乎还潜藏了一些很难厘辨的情愫。 "你、你——"她又结舌了。 "但我想还是再检查一下你的玉足,比较保险。"他大胆地睇着她脚下的那双舞鞋。 "不行!"她压抑地惊叫。 "哈——"他笑得好得意,"怕什么?难道我真的猜对了?你有香港脚?" "你才有香港脚呢!"她气极败坏又惊惶不安地反驳。 有人说,玉足是女人的性感带,它可以刺激男女欢爱,更是令男人乐不思蜀的秘密武器。 虽然她不能体会它,但却直觉地感到脚比手更不能轻易交付给一个男人。那是一种很私密的情感,除非他们的关系亲密到不分彼此,否则,她是不会让任何男人越雷池一步的!不论他是否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看出她的窘迫,遂收拾玩笑的姿态,平缓地说:"希望你的心情已放松了,我们可以开始了。"他二话不说地再次躺回按摩床。 一时之间她还不能回神。 他说了一大圈的"笑话",只为了化解之前的紧绷气氛? 他太让她受宠若惊了。 "我记得你的时间是以分钟来计算的,你若不赶紧开始,那我可亏大了。"他再次逗她。其实那点钱哪会入他的眼! "哦,我这就开始了。"她慌乱地抹着按摩乳液。 "别急。"他听出她的窘迫。 "急也是你,说不急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她又气又好笑地问。 "放轻松点!太紧张容易罹愚心脏病。"他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金先生,我知道。只是你让我紧张。" 她的手来到他的背上,才一碰上他的肌肉,那种熟悉的麻颤感,再一次透过微热的掌心,穿过她的感官神经。 同样的震颤也导入了掌下的金皓天,他禁不住地吸了口气,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撩人的感官刺激一再挑战他耐力极限。 "你怎么了?"她也察觉他的异状。 "没有。"他断然否决。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因她的无心触碰而呼吸大乱。 "放轻松。"她反倒安慰他。 "哈!"笑声再次划开先前的紧窒。"你是个聪明的女孩。"竟然学他说话。 "我本来就是。"她骄傲地回答。 "什么时候开始,谦虚已变得不是美德了?"笑容仍然挂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自从讶见贵府的保全与宽敞后。"她半挖苦道。 "原来,敝宅的金碧辉煌让你受不住了。哈!我以为你是无惧它的威胁与诱惑的。" "我是苦命女,很可能会受它的威胁与诱惑的。"她说反话,双手仍像钢琴师的手一般在光滑如缎的琴面上,不断来回地游走,半点不觉得辛苦。 "苦命女!?"他很难想像她苦命。 能上蒂芬妮用餐应该不会太穷,再说,她的衣服样式虽简单,但仍可看出它的质感。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水漾情辛苦赚钱,才忍痛为自己偶尔添购的几件像样的衣裳。 她听他的语气,知道他这种人是很难想像贫穷的滋味的,"不是每一个人一出生就衔着金汤匙。我的出身连小康都构不上。所以,不是苦命女,那是什么?" "说说你的事吧!"刹那间,他想知道有关她过去的一些事。 "美国人最重隐私,你怎么这么问!"她有些排斥这个话题。 "身分证上我的确是美国人;但骨子里我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是最有同胞爱的吗?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一些事,没有打探之意,只有关心之情。"歪理也能被他掰成有理。 "你真厚脸皮。"她佯怒笑道。 "多谢赞美。"他丝毫不动气。反而觉得这种对话,趣味横生。 "想听我的故事,你得以自己的故事交换。"她脑筋急转弯道。 "成交。" "爽快。你可以开始讲了。"她反军他一军。 "不是你先说吗?"他朗笑。 "你先。否则提议取消,我们各自保留自己的秘密。" "好,算你小胜一回。"金皓天竟没有刁难她,"说到苦命女,我想到一件事。" 他的思绪回到了中学时代,"我想你不是真正的苦命女。记得我在高中时,一天正为自己可以做什么事,让操行成绩加分时,就看见电视传来一个画面,里面有一个黑人的主持人,身边跟着一个干扁的异国小女孩,然后,他说在南美一些未开发国家,有许多饥饿的孤儿急需援助及认养,每个月只需支付大约台币一千元左右,即可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得以温饱。 照理说,这种新闻每天都有,也没什么稀奇。可是,很奇怪,我对那小女孩的一双眼睛及那不带任何希望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想,反正只要一千元,就可以让她温饱,而且还可以为自己的操行加分,何乐不为? 于是我就认养了她。至于到底认养她多少年,我也不记得。反正一年后,我就到波士顿念大学。至于那些钱,每个月就直接从我的帐户扣除。"话毕,原本闭上的双眸,登时张开。 仿佛那双小眼睛就在眼前,那么地清晰。 因为那双眼睛有着漠然的波泽,似乎诉说着你愿捐就捐,不愿她也不多求。正是那抹波光,让他动念。 一旁的水漾情闻言后,一颗心登时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原来,他就是在这种不经意与盘算的情况下认养自己!? 难怪,他不曾留心她的姓名与有关她的事! 心情蓦然跌宕,无法形容胸口那份空空洞洞的悲凉。 剜心的痛刺激着每根神经,手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他察觉她的脱序。反身,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她的脸色好差! "告诉我,你怎么了?"他惊惶地问道。关心已昭然若揭。 原来,他是在乎她的。 "没有。请躺好。"淡然的语调更突显她的失落。 "你不说,我就不躺。"他执拗地说。 "那好。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她倒也干脆,开始收拾东西。 "不准!"他气急攻心地抓回她的手。 力道之大,再一次弄疼她,她却半声也不吭,但按摩用具瞬时洒了一地她不怒不嗔地别下身子拾起它们,一一装入背包中。 立于一旁的金皓天无法想像,上一刻还与他有说笑的女孩,只因听了他的故事而反应怪异。 他到底说错了什么? 就在他打算追问她,那抹黑影却已闪出按摩室。 "漾晴!"他呼唤着。 突地,脑中闪进一个诡诞的念头—— 她不会认识那个小女孩吧? 算算时间,那个小女孩现在应该也是花样年华的年纪了吧? 也许他该去查一查那个小女孩,如今流落何方? 他的确从未真心付出过!否则,不会被人称为阎罗,也不会不知道那个当年认养的小女孩是生是死。 唉!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冷血无情的。 "铃"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也勾回了脱序的思路。 这个号码只有几个好友知道,吸了口气,他接听电话: "喂!" "金,你的大礼送到了!快上我们为你准备的礼车!逾时不候哦。"蓝渥特邪气的笑声正从电话的那端传来。 他不语。 "臭金,你再不上车,包你这辈子绝对后悔!"蓝渥特自信满满地怂恿道。 "别告诉我们,小妞胜过兄弟情!"一簇蓄意点燃的挑衅之火,从容地由三方通话的另一端插了进来。 是火耀司。 金皓天哪堪兄弟如此刺激!"有人送礼,为何不收!?" "这才爽快嘛!"蓝渥特满意地再次邪笑,却不忘补上一句:"穿帅一点。" "做什么?"他直觉他们有"阴谋"。 "金,你会怕?"火耀司火上加油地反问。 "去你的!"他恶吼一声,便关机。 去就去,他金皓天什么时候怕过了? 女人走了,还有兄弟,不是吗? 但是心却隐隐作疼 第六章 就在水漾情从金宅驾车出来的那一刻,背包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抽出手机看见是马克温的来电,她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才按下通话键,"喂。" "漾情,你好吗?"他仿佛练习了好多次似地。自从前天分手后,他就一直联络不上她。 "我——"突然辞穷。因为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好。 "想出来走走吗?"他试着邀请。 她不语。 "出来吧。"他平静地鼓励她。因为他的朋友特别告诉他,今晚海边公园会放烟火,最好带漾情一起去;还说会有大惊奇,绝对不要错过。他一想,漾情从小就喜欢烟火,去那里心情或许会好一点。 心情低落的水漾情此刻十分需要一双臂膀,让她暂时忘了烦忧,而马克温的邀请就如一阵暖风,促使她投入他怀抱。 它松口了,"也好。"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漾情什么都好,就是老爱把心事往心底放这点不好。别看她平日自信爽朗,其实内心既脆弱又敏感。 "我们去夜游吧。"他兴致盎然地说。 "夜游?你疯——"话尾连忙被她咽了回去。 "我是疯了,但是为了我的好妹子,我愿天涯伴你行。"他高声喊话,尤其将"妹子"这两个字喊得特别响亮,只因不想让她烦心。 因为,他知道,她现在容不下其他男人,如果强行植入,她会逃得更远。 他不想,也不愿失去这个多年来一直相互扶持的好朋友,也是好妹妹的她。虽然他也曾希望,漾情有一天能成为他的伴侣,但这是强求不得的,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今夜,他只想让她开心。 水漾情感受到马克温的关怀,跌宕的心情,反弹回升。 "就听你的。那在哪儿见面?" "自由女神像的海边。"他说。 "我半小时后到。"合上手机后,她重新启动车子。 两人坐在海边公园舞台前的空位上,马克温递给她一杯新鲜果汁,外加一块起司蛋糕。"我想你晚上一定吃得不多。" "谢——谢。"她有些硬咽。 他就是这么体贴。他可以从电话中听出她的心情欠佳,而邀她出来散心;他知道她晚餐可能未吃,却说她吃不多,不但替她留了面子,还为她奉上晚餐。这么好的男子是该让女人好好珍惜的! 接过他的晚餐,同时也收到他的真诚关怀,却不敢多收独属于男女的情愫。 睇了一眼蛋糕,又是一阵刺激! 蛋糕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却——不欢而散。 望着那精致可口的起司蛋糕,她突然食不下咽。 "怎么?连最喜欢的起司蛋糕也不想吃了?"马克温忧心问道。 "我只想喝果汁。"她连忙吸了口果汁,这也是她喜欢的口味,但她只吸了一口就没再继续。胃似乎塞不下任何食物。心则容不下金皓天以外的身影 金皓天!?金皓天以外的身影? 从何时他已经占满了她的心? 水漾情登时思潮澎湃,无法抑止 究竟对他的感情是从她中学的时候开始,还是大学时代,或是毕业之后?抑或是误闯金宅开始? 她真的不知道。 突然,天空爆射出缤纷的烟火。 "快看!漾情。"马克温指着自由女神像的海上天空。 "今天是什么日子?" 五彩缤纷的光彩在夜空中显得璀璨生辉,连落下的小火花,亦如一颗颗闪亮的晶钻昭示它的夺目耀眼。 "好美——"此起彼落的赞美声从他们的四周响起,就在这时,天空忽然出现几个大字—— 金 生日快乐 木、水、火、土同贺 水漾情当下怔得说不出话来。 这该不会是金皓天的四个死党为他庆生的杰作吧? 因为他的死党正好是"木"、"水"、"火"、"土"! 如此的排场也只有有钱人才搞得起。 瞬间,原本黑暗的海边公园被大肆照明,而在舞台的中心可看见一排电视墙,荧幕上有一个优雅俊美的绿眼男子首先发声:"金,敬你。生日快乐。"随即儒雅地饮着杯中的酒。 这应该是"木"——穆法亚!她猜道。 接着画面转到一个长发如丝的混血男子身上,他邪魅地诡笑着,"金,光用说的不足以突显我们之间的交情,用送的较实际些。待会儿,你就会看见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话落,就见他一手握着美酒,一手搂着美女的狂妄劲。 不用多想,他应该就是'水"——蓝渥特。 画面继起的同时,一张东方亦正亦邪的脸孔跃上画面,"金,喜欢我们公司为你生日特别制造的烟火吗?生日快乐!"同时间,天空再次释出最晶灿的烟火。 这合该就是"火"——火耀司。 她迳自下着评断,毕竟谁有这么大的排场与金钱,可以大放如此特殊的烟火。 镜头最后来到一片宽阔的山林间,背着镜头的高大男子指挥若定的忙着,忽尔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面对镜头冷峻地道:"金,生日快乐!"旋即挥挥手,以示再见之意。 冷与忙是他是写照,水漾情于是猜到这人应该就是"土"——房蓝道。 水漾情忽然有感,金皓天有这样的好友,真是夫复何求! 只是他现在人在金宅,这等盛况对他又有何意义?难道只是为了提高他的知名度? 不,不会。这四个人向来不做白工,也就是说—— 金皓天在现场!? 他在哪里?她的目光开始找寻他的踪影 就在这时,荧幕上又跳出蓝渥特的俊脸,诡诞地笑道: "金,我送你的礼物,就在" 现场的探照灯立刻打在海洋公园的每一个角落,一会儿向东,一会儿朝西,似乎在找出那个礼物。 "我的礼物就是——美女一个!"蓝渥待的声音落下的同时,灯光正好不偏不倚打在水漾情的身上! "什么?!"她惊诧地低喃。 而被死党拱到现场的金皓天,更是震惊。 在这辆经过改造可以直接接收卫星转播的加长型礼车中,他由荧幕上睇见才分手的漾晴一种不知是疼,还是思惹情牵的纠葛倏地盘踞心头,怎样也解不开。 原来"她"就是他们送他的大礼! 不可否认,这是最特殊的厚礼。 他一向自视多金、大权在握,什么也不缺。他人的赠礼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一点儿也不稀奇。但如今他却非常珍惜这个从天而降的珍贵礼物。 突地,现场响起一片掌声,还夹杂着兴奋的嘶叫声。 马克温却有些微愠,准备拉起怔在原地的水漾情离开。 "别走!"蓝渥特像是未卜先知地喊住她,"幸运的小姐,今晚你有幸与我们四个人的好友'金'共进消夜,并可获得美金十万元的奖金,希望你能接受。你会发现'金'绝对是个好男人的。"不待水漾情反对,她的周围立刻涌上一群人,忙着将她"架走"。 "不——"她有些失措地喊道。 马克温打算挤进去,却为人墙所阻,"漾情——" "马——"她的声音在坐上一辆加长型轿车后,消失无踪。而海边公园又恢复原有的宁静,仿佛刚才的盛况不曾出现。 马克温不知刚才那四个人是何方神圣,担心水漾情被人架走,于是向身边的员警求援。得到的答案竟是,这个活动是合法申请的,而且他们五人的背景——无虑。 马克温只能气急败坏地离开,不断自责为什么要听朋友的馊主意!如今连她的手机也不通,真叫人忧心忡忡。 水漾情被簇拥地推进这辆加长型礼车后,才愕然发现——金皓天竟然也在座! "你——"她很想问他是否也是预谋者,却迟迟问不出。 "我事先一点也不知情。"他极力克制对她的渴望与冲动。这一点他令异常惊讶!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他必须坦承,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希冀见到她!但他不希望她因此误解。 因为从小至大,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生日礼物! "哦。"她陡然辞穷。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他找话讲。 "我知道。"她答得顺口。 "你知道?"他有些惊讶。难道她也曾在波士顿大学就读? 她看出他的疑惑,有些自责她答得太快,但又不想编派谎言,"你——很有名。知道他们不难。"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特别蒙你关爱。"他浅浅的笑道。 "你——"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特别关爱他,甚至含着连她也弄不明白的情愫。 "和男朋友出来夜游?"他早已经透过转播看得一清二楚。 她还是和同一个男人一起出游! 他极不愿承认,他非常厌恶见到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却不愿让她看出端倪。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隐约之中,就是不希望他误解。 "很好。"他喜欢这个答案。 "很好?"双眸漾着困惑。 "因为,我不想和别人的女朋友共度生日消夜。"他直话直说。 "你——"水眸一闪一闪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别多想了。今天是我生日,为我唱首生日歌,我们再一起吃蛋糕,如何?"魇魅的眼瞄了一旁的蛋糕一眼。 "我——"美颜布满为难,更突显她的楚楚可怜。 "如果不愿意,就换个方式祝贺吧!"他邪魅地一笑。 "什么方式?"她总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似地。 "吻我一下。"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他的吻,太吸引人了,她怕。 "那再换个方式——我吻你。"话落,他的唇便印上她的。 突地,一道电流劈进她的身体,灵滑的舌搅得她天旋地转,体内热度不断窜升,身子也变得麻颤、无力。 她的生涩让他充满征服的快意。 "啊——"她惊喊出声,不安的情绪倏地爆开。 "嘘。你知道它是一种很美的感觉。" 她不知道!她一点也不知道! 她无助地摇着头,"不——要。" "真的不要?"他的唇又覆上她的唇。 他不喜欢否定的答案。 从她身体的反应,他知道她对自己绝对有情,因为身体不会说谎! "我不——"她的话未尽,又被他制住。 "你要的。" 陡地,一块沾着奶油的蛋糕,就这么涂在那张炽烈而俊绝的脸上。 金皓天当下一怔,所有的热情瞬间冷却。 他不疾不徐地拭掉脸上那块可笑的东西,怒已上心头。 "对——不起,可是,我——说过我不要"她一脸委屈,在狭小的空间中迅速整装,狼狈中还带着那么点无助,但这却融化了他冻结的心。 她是第一个拒绝他求爱的女人! 霍地,他觉得自己成了小丑! 但他似乎没有想像中的讨厌小丑这个角色。 "我也有不对。"他伸手准备帮助她。 她却惊恐的往后缩。 他轻喟了声,迳自说道。"我很高兴今夜我的兄弟为我选的人是你。至于下半场的不愉快,希望你忘了它。凭良心说,我喜欢你的按摩、你的薰香油。"还有她的笑容与娇羞。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谢谢。"她终于整装完毕,一撮落下的发丝却让她看起来更加性感。 "梳一下头吧,否则你一走出去,别人会以为你刚才和我欢爱了好几回。"他意有所指地调笑道。 "啊——"她仓皇地摸着发髻。 "我会让司机等你梳好头再停车。"他优雅地笑道,仿佛先前不曾发生任何事似地。 其实,他的心早因刚才的亲密接触,而对她有更多的渴求。只是骄傲如他,放不下身段求好。 水漾情随便梳了两下,就将长发盘了上去。 一旁睇着她梳理的金皓天,心再次被撞击 看着她梳发,望着她整理衣衫,仿佛是结缡多年的夫妻,那么地自然。 "我要下车了,再见。"她狼狈地落荒而逃。 他本想唤住她,却又打住。耙了耙头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女人这么多,为什么是她? 也许是她美丽,也许是她的拒绝,也或许是她见到他时慌乱无助的模样,打动了他的心。 不管答案是什么,在这一刻他更加肯定自己想要这个女人! 看向车窗外,她的身影已不复见,隐隐的失落,悄然爬上他的心头 下意识地抚了抚他们先前温存过的座椅,忽然,有一个东西刺了他一下。 什么东西? 他随手将它拈了起来,透过微弱的车灯看见那是一只耳环。 是她的! 这只耳坠子的样式很简单,一粒如珍珠大小的琥珀珠子,镶在k金的垂链上,像极了她那双璀璨动人的晶瞳。 琥珀真的很适合她。 他轻轻地揉着珠心,仿佛**着她的耳垂子 蓦地,他笑了,高深莫测地笑了。 这时,椅背上隐藏型的荧幕被打开,画面上立即跳出一张邪冶的俊容。 "金,礼物还可口吗?"蓝渥特调侃道。 "水,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诅咒你?"金皓天意味深长地说。 "怎么?她没喂饱你?"据他的消息来源指出,这个女人是他目前的最爱!难道有误? "别把你yin邪的习惯套在我的身上。"他不正面回答。 "哈!吃到了,对吧?"他不太相信"金"会坐怀不乱。 "你怎么知道她的存在?"他有些好奇。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打马虎眼。 太神了吧?连他自己都到前一刻才弄清楚对漾情的感情,他这臭小子哪可能这么早知道? 蓝渥特见他不信,于是小小地透露,"是'木'告诉我们的。" "法亚?"他更觉不可思议。 "你知道的,这小子最擅察言观色。" "他怎么不说你该去泌尿科?"他白了蓝渥特一眼。这么风流,不弄出病才怪! "金皓天!你再敢说一遍,我会报复哦!"他佯怒反弹。 "放马过来。"他气定神闲地说。 "你死定了,我们会让你'夜夜等无人'!" "我金皓天天不怕、地不怕,想威胁我,省省吧。"他索性跷起二郎腿。 "我代表其他三个兄弟放话,我们没有威胁你,只是要将你的宝贝——小晴晴藏起来。"话毕,一脸得意。 "你们若敢动她,小心我弄垮你们公司的股票!"登时,他收回了腿,认真地道。 "哈——还敢说和小晴晴没关系?老金,你栽了。竟然为了女人枉顾兄弟情,算你狠!我的任务也达成了,拜了。"咻地一声,荧幕消失。 任务达成?什么意思? 啊——臭小子!原来是来套他和漾晴的关系! 他上当了。 手中的耳环再一次提醒他——漾晴在他心中的分量,已超过他们的兄弟情! 这点,让他很震惊,却不讨厌。 原来,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就是这种滋味。 将耳环握在掌心中,他兀自低喃。"漾晴,我们是要'再见'的,因为它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展开大掌的同时,他的唇角泛着满足的笑容。 第七章 曙光未绽之前,水漾情就起床了。 今天,她要去金氏报到。 两天前,她返回家时,马克温一再询问,但她始终没有说出在那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 因为她不想、也不愿马克温介入此事,不管金皓天对自己做了什么事,那都是她与他的私事。 今天,是她以"水漾情"的身分上班的第一天。 对"已经"记不得这三个字的金皓天而言,她是无需畏惧的。而且待会儿的小小变装,将为她的工作与生命带来不一样的际遇。 一小时后,她踏入金氏集团大门。 她自信地朝亮眼又壮丽的大门露出微笑,透过玻璃反射,她看见了自己—— 黑框眼镜,灰色过膝的窄裙套装,足蹬一寸半的过时包头鞋,肩上还背了一只土气十足的黑色皮包,活脱脱像是女舍监。 她经过大厅,信心满满地走向电梯。但有趣的是,当人们看见她的装扮后,虽没有人嗤之以鼻,但可以明显看到他们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有的人还故意与她保持距离。 见状,她笑了,对自己的装扮感到满意极了。 她就是不希望别人以她的美貌来衡量她,而能看见这副皮相下的真材实料。 她是个领有执照的精算师!一个专业人士、一个有精算头脑的人。 电梯终于到达她工作的楼层。 对接待小姐说明她的来意后,水漾情便被领去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窗外的视线极好,几乎可以看见半个纽约市。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金字塔顶端的人,就是能够轻松地享受远眺的乐趣;而她这种小人物只好就职务之便,一览盛况了。 这时,门再次被推了开来,三位穿着时髦的妙龄女子与一名中年秃头男人走了进来。 "各位,我是杰夫泰格,代表公司欢迎四位金氏集团正选的精算师。由于你们的工作内容与总裁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二十分钟后,我将正式引荐各位,而你们之中将会有一位有机会与总裁一起共事。至于最后的定夺,就由他本人决定。各位,我一会儿再过来,你们自便。"他的话一说完,便退出办公室。 水漾情在他离去后,开始思考这位杰夫泰格,是否就是那天打电话威胁她去金宅的秘书? 因为,他们的名字一模一样、也同样有着美国北方人的口音,更重要的是,泰格这个姓氏并不多见。所以,她直觉他就是当日那个泰格。 这时,另外三位女孩开始大方地相互自我介绍,但目光却只是轻轻地掠过水漾情,又回到彼此身上。 她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唇,完全不在乎她们的视若无睹。 正因为无人干扰,她才可以静下心来思考。 金皓天为什么要让她们四人共聚一室?而且还需等二十分钟才见面?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吗? 她曾经读过一本心理学书籍,里面提及一个主管故意让面试者在同一个空间里枯等一小时后才现身,结果他选择了一位耐心十足、又懂得利用时间的人成为他的副手。 因为在那一个小时内,有人不耐等待而先行离去、有人高谈阔论、有人看报纸打发时间,更有索性发呆或是闭目养神,连挖鼻孔的难看样全都录进了隐形的摄影机内。当中只有一个人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书,看得很投入。 最后,他就是雀屏中选的那一个! 金皓天不会刚好也看过这本书,而且此刻正躲在另一端,戏看她们四个人的一举一动吧! 下意识地,她仔细地向四周梭巡了一遍 最后瞳眸定在一个小黑洞前方,朝它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而那古怪的模样,却逗笑了在隔壁正盯着她瞧的金皓天。 "这个女人打哪来的?"她很怪,而且很土! "报告总裁,她是个孤儿,名叫水漾情,是个数理方面的天才,二十岁就拿到财经博土学位,而且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可以说是她们之中最优秀的一个。"杰夫小心地挑字捡句说道。 "原来她的时间都拿来读书与工作了,难怪了。"他摇了摇头。 "总裁,您的意思是只要另外那三个女孩留下来面试吗?"杰夫大胆地推测。 "我有这么说吗?"他抚着下颚,若有所思。 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什么 熟人!? 对,但也不对,具体的说,他认为她绝非表面这么平淡、古扳。 因为,她会在这零碎时间,"发现问题"!而且,似乎也找到了"答案"——也就是他的所在位置。 难道她也看过那本"黑洞"? 有趣! "让他们进来吧。"他旋即敛下笑容。 "是。"杰夫连忙退出,传唤她们四人进会议室。 两分钟后,会议室的大门被敲响。 "进来。"他沉稳地道。 水漾情四人鱼贯进入。她选在最后进办公室,以眼角瞥着雨天前才与她耳鬓厮磨的金皓天。 他依旧俊美无俦,笔挺的西装,修长的身躯,冷淡却又威严的气势,在在为他加分。 其他三人一见那俊如太阳神的金皓天,眼神立刻充满了爱慕。 水漾情还隐约可以瞄见她们的朱唇一张一合,那渴望的神情连掩也掩不住。 "坐。"他开始发出命令。 三个女孩依序坐了下去,还刻意摆出最优美的姿势,只有水漾情选了一张比较高的座椅,使她不必特别斜坐或是跷脚,自然舒适地坐着。 "恭喜四位。"他简单地说,旋即导入正题,"你们之中将有一个人会与我共事,至于其他三名则编制于精算师部门,由科克带领你们。" 再次听见能与如此英俊的金皓天共事,三名女孩兴奋地频频更换坐姿。只有水漾情冷眼旁观。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邪魅地扫视了她们一遍。 "请问。"一个女孩忙答。 "你们在刚才的二十分钟内做了什么、又想了什么?" 问题一出,只见三个女孩怔住。 "你先说。"他指着离他最近的一名女孩问道。 "我——我和她们相互介绍,至于想什么?嗯——"话未尽就截断。 "你说。"他又指了第二名女孩道。 "我先与她们寒喧,之后,就在想如何为公司创造更好的利润。"也许是她比第一个女孩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所以应对尚称平顺。 "那你呢?"他又指向第三名女孩。 "我之前做的事亦与前面两位小姐一样,关心彼此——"她的话还没说完,同样被切斯。 "那么你应该认识她了。她叫什么名字?"他又质问第三个女孩,手却指向水漾情,一脸胜算。 因为,他知道,她们三个根本没和这个古板的女孩打过招呼。"我——"女孩顿时哑然失言。 "你可以告诉她们,你叫什么名字吗?"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水漾情。 问题丢回水漾情身上,她却一点儿也不慌。 原来他也看过那本书! 她突然庆幸自己爱读书,否则,她也会和前面三个女孩一样,不知道败在哪里。 水漾情登时对她们露出一抹应酬的笑容,"敝姓水,名漾情。" 之后,又将目光调向金皓天,"我刚才在找'黑洞',而且应该也找到了,相信主考官您一定也能证明我所言不假;至于我在想什么?和阁下一样,看看对方是否值得共事。"同时抛给金皓天一记别从门缝里看人的波光。 "哈——"金皓天笑了。 他果然没料错!她是个天才,也是个怪胎。 "你留下,其他三个人随杰夫下去。"他站了起来,走近水漾情,"恭喜你,将与我共事!"仿佛那是多大的恩赐似地。 "谢谢您的赏识,但不知您期望我何时正式上班?"她一点也不激动,因为她知道自已一定是赢家。 "明天上午八点钟。"他道。 "没问题,那我现在是否该告辞了?"她也站了起来,抬头望着他 他真高! "好像没什么理由该将你留下,那就明天见了。"他又折回座位,拿起她的履历表,瞥见年龄栏上写着"二十",煞是震惊。 杰夫说她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他推想,她少说也该有个二十五、六岁,没想到只有二十岁。 换句话说,她应该在就学期间就已经开始打工了,和他一样! 水漾情已经走到门边,忽然听见他说道:"等一下。" "什么事?金总裁。"她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他走近她,犀利的目光自上而下审视着她。 她突然感到腿软 "你现在这模样,简直简直和从坟墓堆走出来的古人差不多。你确定你只有二十岁吗?"他特意将二十说得很重。 什么!,坟墓!? 她是故意变装,免得他骚扰她,没想到竟被他说成"作古之人"!? 吸了口气,她抬起了下颚,反驳道:"希望金总裁的头脑与口德,也不是低于二十八岁的。" "哈——"闻言后,他再次大笑。 她的思考模式果然不同凡响! "叫我金或是金先生吧。"一笑抿恩仇。 "是,金先生。"她没料到他如此宽宏大量。 "很好。言归正传,明天我希望看到不一样的水漾情。我受不了'灰色的天空'。"意指她的外套。 她却笑答。"我是金色的海洋。以后的每一个日子,我会提醒您绝不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明示她有金头脑。 "下课了,水老师。"他笑了,心情瞬间由灰转蓝。 这个精算师应该会为他的工作与生活,带来不一样的乐趣。 "再见,金——同学。"她也回以幽默。但明天起,她就不会这么称呼他了。因为那时,他是老板,而她是员工。 今天就放肆一次吧。 次日,水漾情重新整装再次踏进金氏集团,前脚才踏进办公室,就听见后方传来声音。 "你习惯早到?"金皓天的浑厚声音充满了精神。 "中国人有句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回过身子。一身黑色的套装取代了昨天的装扮,不过除了套装的颜色换了之外,其他的伪装一律照旧。 "不是鸟儿,而是一只黑乌鸦。"他调侃道,边说边笑地走回他的座位。 "不是,是两只。"她笑着瞥了一眼他身上亚曼尼的黑色条纹西装。 "哈——水小姐,我发现从昨天开始,我除了工作与赚钱之外,还多了一项打哑谜的乐趣。"他并不介意她的造次,这点他也很惊讶。 他对员工一向公事公办,也要求他们工作严谨,而那些人也真的成了他的"复制品",没有一个人像眼前这个怪怪小女人这么趣味横生。 "金先生,如果您介意,我会改进的。"昨天才发誓不可以再和他扛上,但是,他说自已是只黑乌鸦,真的让她忍不住。 "不用。我怕你也变成他们中的一员,那就枉费我选你成为我的拍档了。"他纵容道,竟自己打开电脑,这个动作向来都是助理为他做的,今天他却为她破了先例。 "谢谢你。不过,我还是会收敛些,毕竟伴君如伴虎。"她态度谦恭,但话说到后面,尊敬又不见了。 "又是一句中国成语。我若没猜错,你应该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 "的确有。"她诚实道。 "很好,我们开始吧。"他已经将目光转向电脑荧幕。 她在他面前的另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开启与他连线的电脑。 这时两人面前的荧幕是完全一样的,为的是方便同步检视资料,并建议如何购股及适时发出警讯。 "金先生,这是昨天及今天美国股市的相关数据,请看。上方有红线的地方,是特别需要注意的;绿线的部分表示目前该公司的营运尚称平稳;橙线则表示摇摆不定。"她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 "很好。"这种条理分明的方式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他果然没有押错宝。 "希望你会满意。"自信中仍带着该有的礼貌。这是水漾情的处世方式,绝对不可以和漾晴混在一起。 二十分钟后他再次抬头,对水漾情说:"麻烦你先关上电脑,我要看一下私人信件。" "是的。"她二话不说,关掉电脑,转身移往斜后方的另一张桌面,打开面前的电脑继续工作,心头却在想,他要看谁的信? 杨金的吗?还是谁的?一颗心忽上忽下 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如想像中的置身事外。她很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即使是他惹怒她的话,也令她很难不回应。 他就像一块磁石,无时无刻地吸引她 看来,她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透过玻璃窗的反射,她看见他正点选着信件。虽看得不很清楚,却知道有一封是她一早发给他的信。 他在看了吗? 果然,金皓天找到杨金的信件,优先点选。 几行大字跃上荧幕,其中一句话再度震撼了他。 金先生: 黄石科技高层人士异动频传,结果近期将会揭晓,是否低价买进,在于时机。 另,建议购股与释股如下 应该有个美妙的生日夜晚吧? 杨金 当晚他也在现场!?他到底是谁? 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就像个隐形的摄影机,随时掌握了他的行踪。 摄影机!? 他也看过"黑洞"这本书? 一种直觉,让他朝水漾情看去,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如何能有效地掌握资讯,甚至是一个人的喜爱、行踪?"锐利的目光,似要透视人心般。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眼镜下方的那双晶瞳在此刻不禁仓皇起来,让金皓天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漾晴!? 他怎么会将她与漾晴联想在一起? 顿时,他有点啼笑皆非。 漾晴是黑夜天使,也是魅惑男人心的天女;而她却是个计算机,哦,应该说是懂得幽默感的计算机。她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也许是她不经意流露出的那抹熟悉感,让他决定放过她,"我想这问题似乎问错人了。" "金先生,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她试着问道,先前的失措早已不见踪影。 "小事一桩,无妨。我们继续工作,打开你与我连线的电脑吧。我想看看你是否是我的幸运女神,可以为金氏赚进更多的财富。" 他抛下一抹淡笑,又埋首于电脑前,小心将杨金的信存档。 "我同意现在开始工作,但可不赞同幸运女神这个字眼;恕我大言不惭,我正好和您一样,靠它吃饭,而非幸运。"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登时,他笑开了。"原来,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无可阻挡的自信。" "谢谢抬爱。"她也笑了。 话落,两人开始埋首于股市的厮杀,再也没有一句废话。时间不知不觉中竟到了中饭时间。 "铃"金皓天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他轻轻地瞄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是什么人令他如此烦躁? "喂。"他还是接听了。 对方似乎在邀请他,对答中,水漾情隐约可以猜到是一个女人打来的,而且这个人和他的关系匪浅。 因为她有他的手机号码;而尽管他烦躁,还是接了她的电话,也就表示,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浅。 思至此,原本高昂的工作情绪陡然被打断。 偏偏此时,她又受到了另一波的打击 "蒂芬妮用餐?"他低声地问道,双眼有意无意地瞥着水漾情。 那双遽变的眼,似乎夹杂了震惊与沮丧。她刻意转过身子,漠然的肩头好像在深呼吸。 "什么时间?"他分心地回应。 为什么她的背影有点眼熟? "中午?"他惊讶地问。 仿佛对方极尽可能地说服他,他终于妥协,"就一个小时,我下午还有会议。待会儿见。"话尽,旋即收线。 他疑惑地朝她的背影说道:"水小姐,麻烦你站起来一下,但别转身。" "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照我的话做。"霸气完全形于外。 "是的。"她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依令行事。 他认真地看了又看,疑惑却越泛越大 "你有姊妹吗?"他困惑地问,忘了杰夫昨天的说明。 "没有,我是孤儿。"她转过身子,双瞳眨也不眨地迎向他,没有半句谎言。 "哦。"他有些失望,他的眼光向来很准的。 "我们可以继续工作了吗?"她打断他的沉思。 似乎她的背影引起了他过多的关注,难道她哪里露了馅? "下午再开始吧,你也去用餐。"话毕,他便套上西装外套,不再恋栈地走出办公室。 水漾情在门扉关上的刹那,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瘫了下来 他去赴女朋友的约了!而且是在蒂芬妮。 突然,她有些冲动想跟去! 她想看看是什么女人,能够将他从办公桌上拖走。 是那个送他生日礼物的女人吗? 唉!她是怎么了?怎么满脑子全是他? "铃"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一接起,马克温的声音传来了。 "你休息了吗?"他压低声音道。 "嗯。老板陪女朋友去吃饭,我就被大赦了。"她自我挖苦道。 他却没有听出她的苦涩,兴奋地。"到门口来,我帮你带了午餐。" "你对我太好了。"她受之有愧。 "你是我的'家人'嘛。"他真诚地说。 "谢谢!我马上下来。"也许他才是她的真命天子,什么事都以她为先,体贴、温柔,而且——背景相同。 水漾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马大哥是好人,大好人! 也许她该给他个机会! 但为什么这么个好人不能打动她的心? 第八章 水漾情依约来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马克温站在公司外的喷水池前,她便朝他挥了挥手。 怎么他像完全没看见她地?而且头还一直往后看,仿佛以为她是和他后面的人打招呼。直到走近他面前,他还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 "马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见到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你是漾情!?"他不可置信地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番,继而大笑起来,"你这模样老天,是总裁命令你这么穿的吗?" "不准笑!"她像茶壶似地叉起腰,佯怒道。 "你这样子真的教人不敢恭维。据我所知,他的身边全都是美人,怎么可能容忍你这副尊容出现在他面前?"马克温忍住笑,却有些私心地希冀漾情的美丽只为他一人绽放。 "他是不能忍受,但是我的智慧打败了他好色的眼光,所以他就纵容我了。"她自信地撇撇嘴。 "天啊;你这是在说天方夜谭吗?我们老板可不是个任人牵着鼻子走的牛。你这么拍捧自己,会不会有点自信过了头?" "总之,今天中饭之前,他都没有再挑剔我的穿着。" "你还是小心点。"建议之后,他打探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想打扮成这模样?" 她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实话,"我只是想以智取胜,所以,遮住我的容貌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证明之后呢?"他提出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那那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支领高新度日啊!也许有一天,我也可以长期认养一些需要帮助的孤儿。"这一直是她的心愿——受之于人,施之于人。 这时,马克温有感而发地说:"你是个好女孩,将来谁娶了你,是那个男人最大的福分。" "谁嫁给你,也是她最大的福分,马大哥。"她衷心地回道。 "那我们俩在一起,不就是福上加福?"他半真半假地调侃着。 "我是乌鸦,不能害你。"她想起金皓天早上的比喻,指着自己一身黑的造型。 "哈——不开玩笑了。吃饭吧!"他秀出手中的牛皮纸袋。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问。 "我亲手做的午餐,有海苔鲔鱼寿司,还有一杯美容果汁,好使鸟鸦变天鹅。" "你好过分哦!"笑骂声的背后,心头却浮现一阵温暖及难安。 马大哥太好了,好得让她感到羞愧。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已容不下金皓天以外的男人了。 "走吧!我们到那边的凉亭吃。"他体贴地建议。 "嗯。"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语气也变得重起来,"媒体上说,你被带走的那是为金皓天庆生,是吗?"说话的同时,他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水漾情宛如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似地,震惊不已。 "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他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似地,焦虑地追问。 她不语,心海如波涛,难以平复。 她的不语却让马克温误会了。 "我要杀了他!"斯文的他突来的激动,让水漾情错愕不已。 "不要。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她也不打算追讨。因为那种轰然炸开的情愫,已不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简单的说,她无法不受他的影响与吸引。 "真的没有?"他质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咬牙,抵死不承认。 "漾情,你知道,像他们这种云端上的男人,是不会认真的。我怕你受伤害,千万小心,好吗?" "我明白。母亲的教训、孤儿的身世,在在提醒我要好好爱惜自己,我不会重蹈母亲的复辙。"她信誓旦旦地说。 "希望你不会怨我管得太多。"他也察觉自己刚才的态度,已超过哥哥的角色。 "不会。你是我最信赖的人,也是我的好兄长。"认真而诚挚的神情,也夹着不容跨越的坚持。 马克温兀自低叹。顷刻间明白,任他如何爱她、保护她,他永远不会是她选择的对象。 至于芳心何属,已非他能左右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男人负她。尽管这个人是金皓天也不成,除非他拿真心来换! 金皓天漾情的认养人也姓金,据他了解,漾情从小就一直在收集他的消息,甚至他的新闻 这个"金大哥"会不会是金皓天呢? 毕竟一个人想登上美国的新闻版面下是这么容易的,他只依稀记得童稚的她曾在他面前说,她的金大哥是个很有名的人!会是他吗? 到口的问题,却在看到一双俪影时中断—— 金皓天与黄爱琳双双走在金氏大楼外的庭园,而水漾情也在下一秒钟瞧见金皓天。 她的脸色登时惨白,脸上写着绝望与沉重。 是他,就是他!马克温下着定论。那是一种男性的直觉,这个男人绝对就是让漾情花容变色的男人! 但可恶的是,他竟公然和另一个女人状似亲密的出双入对! 金皓天收到那抹不友善的波光,于是朝他们瞥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瞧就让他怒火冲天! 这个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吃中饭!前天他才和漾晴亲热的离开蒂芬妮,今儿个却带她来此用餐!而这个"她"好巧不巧就是"他的人"——水漾情。 可恶!这毛头小子,到底想一脚踏几条船? 他隽冷地走向马克温,"你怎么对我身边的女人都感兴趣?" 马克温一怔。 他身边的女人?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敢这么质问他? "你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如果你这么论断我,那么请看看自己是否毫无瑕疵。"马克温将目光指向金皓天身边的黄爱琳。 "我比你好,起码是和同一个女人用餐,但你却不是!"金皓天的话寒意十足。 "哈!"马克温知道他误会了,但不介意他继续误会下去,"关于这一点,我只能说一定是你没有好生对待'她们',所以她们才会弃你择我。不过,我也该感谢你把机会让给我。"马克温不轻不重地丢下话。 但这已在金皓天的心上划上一刀,痛,已无法避免。 "滚!我不要在这块土地上看见你!"他动怒了,为了"他的女人"动怒了。 "凭你?这是金氏集团!只有金皓天才可以支遣我。" "原来这是金氏集团你也知道啊!"他突而冷笑。 水漾情一见情势一发不可收拾,连忙将马克温拖走,"马大哥,我们走吧!" 马克温不明白她的眼神为何如此惶惶不安,但他没多问,只是冷冷扫了金皓天一眼,便与她走到公司的对街。 "他是你心头一直记挂的人对不对?"他终于问出口。 水漾情不语,但却泪盈于眶。 "我刚才太过分了点,但我不容任何人欺负你,就如小时候一般。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他忍住悲痛地说道。 他失去的何止是"家人",还有"佳人"啊! 因为,她现在已鲜少和他吐露心事了。 "马大哥,我——" "我明白,你别说了。"他实在不忍再逼她。 "让我说。是他,就是他。明知配不上他,还痴心妄想。"泪如泉涌,无法遏抑。 "是他配不上你!你美丽、善良、聪慧。你——" "我穷,他富有;我是孤儿,他是富家子。"她辛酸地说。 "漾情——"他好心痛。 "他就是金皓天,金氏集团就是他的。刚才我们踏的那块土地,正是他所拥有的,而他也是你我的老板。" 她的眼神飞到那栋巍峨的帷幕大楼上,方寸之间兴起万丈狂涛"难怪他刚才会说——"她是他身边的女人。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水漾情就赶回办公室工作,而金皓天也于二点回到他的办公室。 她一见他,机械性地道:"金先生,您回来了。" 他仅以"嗯"一声回答。 两个人顿时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她打破尴尬,主动走向他,"这是中午股市的分析报表;另外,还有精算部门研究股市的相关资料。"她拿起一份资料放在他的面前,又道。"我存了一份备档在您的电脑中。" "嗯。"一声闷哼后,办公室又恢复冷寂。 水漾情不知该继续站在原位,或是退下。因为按常理,他们此时该坐下来研讨今天购股或是售股的得失,再研议明日的动向。可是,他这一声"嗯",让她不知该如何因应,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他的指令,也等待他的心平气和。 这时,他终于开口了。"你坐下吧,我们开始工作。" 接下来的三个钟头,他们除了讨论各项数据与关事宜外,几乎没有一句题外话,似乎中饭时的那段插曲,不曾发生过。 五点钟一到,公司独特的下班铃声轻轻响起,他俩这才惊醒过来。 "你——该下班了。"他冷声道。 "那下面的讨论——"其实精算师的工作没有所谓的下班,何况,他们并未谈到结论。 "明天吧,我不想你一来上班,就被吓得逃回老家。"他似假还真地道。 "我不是这种人。"她坚定地说。 "那你是哪种人?"他于是打蛇随棍上,要引起另一段话题。 她先是一惊,继而哑口无言。 "有很多问题,因为身在其中,根本看不清楚。"他一语双关地道。 "金先生,您——想说什么?"她知道他的话中有话。 "你真的想知道?"他放下饵,诱惑她。 明知是陷阱,她还是跳了进去。 正如她爱上他!一样的痴与傻,却心甘情愿。 "我想知道金先生的真正想法。"水漾情直接而毫不犹豫地说。 她的这个表情、这种坚持,瞬间震慑住他。 有多久,他不曾碰过这种——不畏一切的"对手"!? 除了他的四个死党,和那抹黑色的纤影,他不曾有过那种震撼。 这种熟悉的感觉,竟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现? 她为什么在某些地方与漾晴有些类似?为什么?"我在洗耳恭听。"她坚决地再次催促道。 不容他多想,顺口而出。"你爱那个小子吗?" "哪个小子?" "装傻,就不是我选的精算师。"他提醒她。 "为什么这么问?"她轻喟道。 "因为,如果你不爱他,问题就不存在。但若爱,问题就恒得探讨。"他沉稳地说。 "那我可以不回答问题,直接听您的建议吗?"她问。 "你果然符合精算师的资格。不过,却漏算了我的时间及利润。"他故意刁难她。 "金先生——"她的确没有计算到他的感受。 "好吧!算是我给新进员工的福利。"他诙谐道,"如果,你真爱那小子,就要小心点。因为,这个男人正如我中午所言,脚踏两条船。" 马大哥脚踏两条船? "前几天,我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在海边公园散步,而且——很亲密。"他又道。 他误会了! 那个人正是她啊!但他们没有很亲密,只是很熟稔罢了! 金皓天瞧见她遽变的脸色,以为她大受打击,又补了句:"你好好想想,自己小心点。" "嗯。"她淡淡地应了声。 其实她觉得,要说脚踏两条船,他比较符合。 自她对他感兴趣以来,所收集有关他的剪报、资料,除了赞誉他如日中天的事业,就用他的情事教人目不暇给了。 以前每当听闻他与其他女人的名字摆在一起时,心头叫有一点点的闷痛,一直不知所谓何来。今天才知道,原来那正是——嫉妒。 她嫉妒那些能登上他"花名册"的女人,也为那些昨天黄花感到悲哀,更为今日在名单上的女人担忧。 因为,她们也有可能成为明日黄花。 但最可悲的要算她这种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的女子。因为她的思念与付出是对方所不知的,更遑论其怜爱。 "我言尽于此,只希望你的金头脑,能为你找到非镀金的真金爱情。"话落,他旋即按下对讲机交代秘书。"替我联络按摩师,请她今天来我家。"切断电话后,他整了整西装,准备离开。 他现在很想见漾晴,那个如谜样的女子。 就在这时,水漾情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不敢接。因为,她知道这通电话一定是金皓天的秘书打来的,一接听,就会穿帮了。 他止住了脚步,意味深长的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因为——"她一时辞穷。 "该来的还是会来。"他若有所指地道。 "上班时间,不直接私人电话。"她胡乱掰个理由。 "已经下班了。"他又逼近。 铃声持续响着 她只好接听,而他也没有走开。 "喂。"如她所猜测是他的秘书,她只好简短地应答:"好,我会准时过去。" 收了线,发现金皓天那双魔魅的眼,盛满了失望的复杂情绪。 "看来你没有用你的金头脑去回绝镀金品。"他指责道: "也许。"她丢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你——简直无药可救!"他愤怒地冷道,不知为何动怒;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干嘛替她担心? 是牵怒那个男人?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对漾晴状似宠溺,继而又对他的"员工"示好? 他到底是对水漾情的表现失望,还是恼怒那个男人的不忠?或是怨恨他抢了自已圈选的女人? 也许真正的答案是—— 他在意漾晴!在意她到了不容他人分享的地步! 这难道是 不,不是! 他从没有爱过一个女人。 他喜欢美人,也享受她们带给自己的愉悦;他也愿意讨一些值得喜爱的女人欢欣。但他从不爱她们! 他爱财富、爱名利! 他不可能爱一个女人!不可能。 尽管他否认,但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念漾晴,想见她,甚至想好好珍爱她。 这难道真的是——爱!? 水漾情望着他不知是怒还是迷惑的俊脸,朝他说着只有她自己听得懂的话。"是的,这是我欠他的。"她说的"他"不是马大哥,而是金皓天。 而他却以为她与马克温牵扯不清。 鸡同鸭讲的两个人顿时陷入沉默,最后金皓天几乎是在负气的情况下,拂袖而去,"随你!" 门合上了。 她颓坐了下来,泪在眼眶中打转,试图找到出口,却在她百般压抑下,不得所终。 这好像她现在的处境。 第九章 今夜,金宅仍旧灯火通明,但按摩室显得昏黄阴晦,他并未先行淋浴,只是站在吧台前静思。 门悄悄地打了开来。 水漾情踩着轻巧的步伐走了进来,看到他似孤寂的身影,她竟有一股冲动,想从后方将他牢牢抱住。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低声招呼—— "金先生,我来了。现在就开始吗?"她极其小心地取出精油瓶。 他缓缓地旋转高脚椅转向她,透着光影看着让他分心、思念,却又放不下的人儿 说不出那股悸动是什么,只知,她真的走进他的心坎里! 他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伤神过,她是第一个。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是唯一的一个,但却不想让她从指缝间溜走。 让她来为自己按摩,也许是借口,使他们能有更多独处的机会,以为只要见面多了,就会对她腻了,没想到她竟似罂粟,让他一再沉沦,无法自拔。 "金先生?"见他不语,她又唤了一次。 "我想,今天我们俩都放松一下吧。"他举起酒杯走近她。 "我们?"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显得有些无措。 "对。"他肯定道,放下酒杯,将她拉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那如电流的麻颤感,迅速地在彼此心间传了开来,她想抽回,却又矛盾地不想移开。 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因为,杰飞就要回来了,金皓天是他的客户,她没理由巴着他不放。 "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谈谈,也许今天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彼此。"他意有所指地。 "你——" "听着,漾晴,我下面要说的话也许骇人,但我只有一个目的,对你或对我应该都有益处。"他正经地说。 "你想说什么?"不会又是下午的话题吧? "我觉得你怕我,对吗?"他突然问道,犀利的双目没有放过那闪躲的绮美容颜。 "我——没有。"才怪! "哈——原来,你还是小木偶。"他笑了。 "小木偶是男的,应该是你。"她反驳。 "木偶是不分男女的。"他还是将她一军。 她又结舌。 "那天,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他问得慎重。 又来了! 当然不是,只是—— "那天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她反问,也想解开心中的那个死结。 "嗯!你比我想像中的聪明。"他不禁又将她和水漾情的反应连在一起。她们还真像! "我本来就聪明。"她微微嘟起朱唇,格外娇俏动人。 "可惜在这件事上不够聪慧。"他妄自下了评论。 "你观察有误。"她纠正他。 "难道你不爱他?"他的心跳在加速。他希望是这个答案。 "这是私事。那你爱那个送你名牌礼物的女孩吗?"她又追问。 "这也是私事。"他学她,依样画葫芦。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她旋即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了下来。"你应该不是个冲动、易怒的女孩。"他拐着弯指正她。 "我的确不是,除了碰上顽石才会反弹。"她好恼自己,也气他这么对待自己。 "我若是顽石,也是九九九纯金石,值得你收藏。"他若有所指地说。 "你——"她再次结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端看人怎么想。" "我从不作非分之想,除非,那块石头认定我是他不可或缺的伴,否则,我不会以身试石,否则,那只是以卵击石,最终落得心碎,我的过去教会我,要好好珍爱自己。" 他再次笑了。 他终于知道,他为何会这般思念与恋慕她了! 不单因为她的美,而是她的自我尊重、自我珍惜;在该坚持处坚持,在该柔软处柔软,这就是她的优点。 "如果,那块金石愿意来就你呢?"他暗示道。 "什么!?"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听见的。"他肯定地复述。 "可是——"她慌了。 "那么,我们来谈谈另一个问题。" 他连情爱也谈得那么冷静,令她有些失落,因为这和她的期望有些落差。 她希望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被哄、宠,而非计算——利润。 虽然,这是她最擅长的! 但这件事,若也以计算的头脑来谈,她真的有点失望,"你——谈什么?" "你爱他吗?"他切入问题重点。 "我也要问你,你爱她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再讨论其他问题。"他不容自己的问题打断。 她的心拧痛了起来 她爱这个男人,却对他的霸气难以消化,对他不落实的情感头疼,对他的"公事公办"无力又无奈。 她察觉这杯情酒,是苦酒! 她到底要饮还是不饮? 她还是回避着他的回话。 "请你转告那块金石,如果他确认我是他的唯一,请他带着他的金石来找我。另外,我也要告知你,杰飞——你的按摩师,后天就可以复工了。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包涵。"看了看手表,一小时已到,"多保重,金先生。"遂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那个男人?"他朝那已拉开房门的人影大喊。 她却没回头,深喟了声后,低语。"你也没有给我答案,我们扯平。"之后,便掩上门。 "你走!你走!你走啊!只要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啪地一声,酒杯被扫落于地,雪白的长毛地毯立刻滟红一片 她当然听见了他的话,登时心如刀割。 原来,她在他心中和一般女子一样,只要有钱,就可以得到! 他现今对她感兴趣,是因为她的坚持与不屈服,亦如当年打动他认养她,是因为她那双淡漠的眼神,勾起他一时的心软。 如果,她真的遂了他的心愿,和他在一起,之后,他腻了,也会如丢了一件衣裳般将她丢弃。 她不想让他忘了自己啊! 她希望他永远将她烙在他的心版上! 但恐怕是奢望了。 驾着车子,她奋力疾驶,似乎想甩掉麻烦,天空却在这时下起大雨,哗啦哗啦,越下越大,仿佛为她哀悼似地。 讨厌!讨厌!她讨厌下雨天!双手用力敲着方向盘,像在发泄。 就在这时,车子竟然熄火了。 她连忙按下闪灯,以免后方的车子吻上她的车子。 她再一次尝试发动车子,但车子却怎么也发不动。她只好打开车门,试图检查引擎,大雨却倾盆而下,连雨伞也拿不住,她索性丢了伞,看看能不能修复它。 当然,还是无功而返。 她只好钻回车内,拨起道路救援的电话。 但对方竟然告诉她,一小时后才会到! 在这一片前不着、后不着店的路上,她真怕遭到歹徒洗劫,只好先将门上锁。 雨越下越大,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仍不见救援车来。 她又打了一通电话,结果这次竟然投人接听,气得她冲下车大骂—— 为什么连老天爷也与她作对? 输了爱情,连用来逃跑的工具也不给她,为什么?为什么? 她哭了,心伤地蹲在地上哭着 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那纤弱的身上,孤灯下,她显得好无助。 雨和泪,在此时已分不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方突然射来一道刺目的光线,而且逐渐向她逼近,她这才从雨中回过神来。 "喂!有人叫道路救援吗?"一名美国大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起身挥挥手,但一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免于摔跤的命运。 大汉终于走出车外,关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站在雨中?这样会感冒的!" "谢谢。" "你可以开车吗?我要将你的车先吊起,但还需要你帮一点小忙。"他不放心地问。 "我可以。"她勉力而为。 "真的?"他很怀疑。这个女人身上的肉,大概只有他的老伴的二分之一,也许三分之一。总之,瘦得可以,只怕这场雨已经剥夺掉了她的体力。 "嗯。"她试图振作道。 "你还是上我的车吧!我自己来。"他将她推往卡车右边的车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把将她送上前座。 "谢——谢。"她已气如游丝。 "不客气。我只希望你别昏倒在我车,免得我的老婆人人误会。"他还幽默地说。 "我会很努力不昏倒,因为,我也要回到我老公的怀抱。"她说谎,因为,她已经濒临昏厥的边缘,可不想给男人有任何机会她便宜。 他显然不相信她的保证,于是好心地建议:"你住哪里?我先绕道去你家,再将你的车子送修。" "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天使。"她感觉出他的真诚,于是交出救援的卡片,上面有她的地址。 "你一定没见过这么胖的天使吧!"大汉呵呵地笑着。 她也笑了,笑得很无力。 因为,她昏眩得需要天使平安送她回家。 三分钟后,大汉处理完一切,就将水漾情送回了住处。 "你真的不需要我替你叫医生?"他忧心忡忡地补了一句。 "谢谢你,你真是一位最棒的天使,我家里有药,放心吧。"她致意后,便关上门休息。 一将湿衣服脱掉后,她随便套了件睡衣,倒头就睡。 她真的好累,而且她的头好重,似乎有许多小星星在上方打转 昨夜对金皓天而言,也是一个失眠日。 在水漾情离开后,他就后悔了,可是任他再怎么打电话就是没人接听。到了半夜电话也没人接,于是他陷入从未有过的疯狂状况。 一想到她可能投入那个男子的怀抱,他就无法自已地彻夜狂饮着酒,直到不支倒地,还是管家将他扶回床上的。 但醒来的刹那间,他口中叫的还是她的名字!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锐不可当"。 他败了! 败在一个名唤漾晴的女孩手中。 这一刻,他才知道,他对她不是一时的新鲜与渴望,而是魂牵梦、情丝难断。 如今坐在办公桌前,他没有半点工作情绪。 八点已过,竟然不见水漾情来上班,他的眉心不觉地蹙了起来。 刚进公司就偷懒,太不应该了! "叩!叩!"敲门声在这时响起,也打断他的诅咒。 "进来!"他冰冷以对,心想该是那不知感恩的水漾情来上班了吧? "金总裁,有件事必须向您报告。"走进来的却不是水漾情,而是他私人的会计师马提。 "什么事?"他也很惊讶,因为,马提很少来他的办公室。 "国税局来查你私人的帐目。"马提道。 他微微挑了挑眉,一脸不以为然。 他从不逃漏税,有什么怕人家查的!也许这正是所谓的树大风,财大招事。 马提当然明白他的为人,只是,既然人家找上门,他们当然得笑脸相迎,再怎么说,能在平和的情况下解决事情,是最好不过。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将您近五年来的帐目整理出来,并将您乐捐的纪录一并附上,保证那些找碴的国税人员无话可说。"同时,他也将资料往金皓天的桌前一放。 金皓天打开料资夹,但手中的笔不慎划到,出于下意识的动作,他瞄了那地方一眼。 "漾情.水!?水漾情?这个人名——"他彷若被电殛。 马提看出他的疑惑,于是解释:"这个女孩就是您一直认养的孤女啊。不过,两年前她满十八岁了,所以,就终止认养。"美国的法律,十八岁即为成人,自然不能认养。 他知道金皓天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在何处,她和他办公室的水漾情有没关系? 他依稀记得水漾情曾透露她是孤儿,这中间是否有关连? "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您想找她,我可以透过朋友找到她。美国不就这么丁点大。"他自信地夸口。 "那就有劳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下去吧。" "那我走了。"马提退下。 他又按下秘书的电话,劈头就问:"水漾情为什么还没有上班?" "她并未来电请假。"对方回答道。 "马上查出她的下落。"他的心忽然有些烦躁。 只是一个精算师而已,为什么会让他的思绪脱序?而且火热的感觉一路烧向他的喉间,仿佛他病了! 烦归烦,他还是打开电脑,准备为即将展开的厮杀而努力。 就在他看遍了收件匣的每个来函者的姓名,就是没有看见杨金的信件后,烦躁与不安的情绪越泛越大。 杨金这一个多用来,几乎是日日写信给自己,为什么今天也和漾晴、水漾情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三个人在一夜间,全像是从人间蒸发似地不见了!为什么? "嘟!嘟!"内线的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说吧!"他按下通话键。 "漾情,水小姐的家中电话与手机全无人接听。"人事部的美籍秘书不甚流畅地唤出水漾情的姓名。 "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突然有所领悟,只是要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 "漾情水小姐,她的家中电话与手机都无人接听。"秘书再次复述。 漾情、漾晴、水漾情、杨金 以老美的口吻念出来,全是一个音——漾情! 她们难道是同一个人? 他顿时唤住秘书,"给我水漾情及按摩师漾晴小姐的电话。" 三十秒钟后,秘书的口中传来两组相同的电话号码。 原来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难怪,他第一次看水漾情的背影,就觉得她与漾晴十分神似,也察觉她们在困扼时的反应相同。 至于杨金,"他"两次缺席都是在漾晴与水漾情有异状的时间内! 老天,这个女人如此千方百计地接近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求财? 应该不是! 如果是,在他要求她成为他的女人时,她大可应允。 然而她不但不同意,还宛若心碎地夺门而出。 那她会不会就是他收养多年的小甭女? "铃"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一见这组奇怪的号码,心头就有底了。 "喂,我是金皓天。"对方正是他委托查漾晴背景的神秘客——夜影。 此人可以说是非常神秘的侦探,无人知其住所,行踪飘忽、难以捉摸,要不是火耀司老头的黑道背景,恐怕要请出这号人物绝非易事。 "金先生所托查的人已有结果。"声音似乎是经过音波切换过。如此,买方是很难察觉他是男是女、是老或少。 "待会见,我会将尾款汇人你指定的银行。"他爽快道。 "谢谢你。漾晴,本名水漾情,母亲是中国人;父不详,应是南美人土,自幼即被您——金皓天先生认养,曾寄居在十字会的专属收容所。她二十岁即取得财经博土学位,是个少见的天才女子。" 他突然打断他的话,"那她现在在哪里?" "昨天已到你的公司上班了。" 真的是她!? 水漾情不但是漾晴,也是他收养的孤女! 夜影又接着说:"据我的了解,她也是电脑解码的高手——杨金。不过,这点,我还要再三十分钟才可以完全确认。" "不用了。"因为他已经完全知道了。 "那好,尾款减价百分之二十。"他答得俐落。 "还是整数。你给我的答案已足够了。"他的心澎湃激荡。 漾晴——水漾情你现在在哪里? "我从不多收客户的钱,为了公平,我将她的近照至你的电脑中。" 不一会儿,他从收件匣中看见那抹俪影,一颗心狂跳个不停,像个火热的少年期待与心爱的女子共效于飞般焦躁 挂了夜影的电话,他又按下内线键。"赶紧将水漾情的地址给我!" 一分钟后,他抓起她的地址,火速冲向停车场。 他从不知道挂心一个女人是这种心情! 他一直以为金钱万能,有了它,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如今他坐拥金山银库,华尔街也被他踩在脚下,但是,他却没有得到心爱女子的爱! 她躲起来了! 不管是漾晴、水漾情、杨金,还是那个几乎他遗忘了的小甭女"她们"全不见了。 她的不告而别,令他这些年来一直引以为傲的金钱王国,在顷刻间倾倒了 因为,她让他顿悟到,金钱也有买不到的东西! 那就是——真爱! 那是她教会他的。 他要去寻回曾经因愚而错失的挚爱! 也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要招惹他,却又舍弃他的答案。 呼啸的尘烟,载满了他的期待与爱。 第十章 金皓天驾车匆匆赶到水漾情的家,几经敲门未果之后,只好踅回管理处请管理员为自己开门。对方却以维护住户安全的理由拒绝他,他则以水漾情的丈夫身分,取得了备分钥匙。 只是他也没有料到他竟会以这个理由来换取钥匙! 原来他对她的情感已到了这个地步,只是他一直拒绝相信。 "漾情!漾情?"他扯着嗓门叫唤,却没有人回应,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揪紧,放眼所及,客厅有条不紊地摆着各类书籍,但他却无暇细看,只想赶紧找到她。 终于在卧室看见身着雪白睡衣的她沉睡着,可是那睡容似乎很痛苦! 才下心头的拧痛又上心头,他轻轻地唤道:"漾情?" 但她没反应,粉颈只是轻轻地摆动了下,又沉睡了。 他连忙走近她,一碰到她那纤弱的柔美,立即有一股火热的温度传了过来。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样的火热! 他连忙抓起床边的电话,拨给他的私人医师,"罗伯,请你立刻赶来" 收线后,他连忙到冰箱取出冰枕为她降温,也到浴室翻找是否有酒精等急速降温的东西,可是却没找着。 本想以湿毛巾擦拭她全身以纾解火热,最后还是决定在浴白放满温凉的水让她浸泡全身,降温比较快些。 在放水的同时,他又忙着踅回她的身边。 "漾情!你醒醒!醒醒!"他焦急地叫唤。 昨天,她还好好地和自己一起工作啊! 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她完全变了个样儿? "好热。"她似梦呓地低喃。 "医生马上来!你振作一点!"他握着她的手,一颗心悒悒不安,心弦再一次被扯动。 她又陷入昏睡。 他马上抓起电话,又拨给了罗伯,"你究竟要多久才会到!?" 对方像是解释什么似地。 他却不给对方答辩的机会,只是恼火地喝令:"给你五分钟立刻出现在我面前!超速费,我付!"他简直失去理智。 用力挂上电话后,他才想起什么似地,开始为水漾情褪去睡衣 当大片粉嫩的肌肤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真的好美! 但他很快她痛苦的表情给唤回脱离的神魂,一个弯腰,他便将她抱起——好轻! 他飞也似地冲到浴室,缓缓地将她放人浴白里,不时地以手拨水,让没被漫到的部位也能散热。 她仍旧没有醒过来。 搂着半luo上身的她,他突然有股说不出来的依恋,宛如迷航的人寻到得以停泊的港湾,亦如久经奔波的旅人,终于回到家的怀抱,感觉安全又温暖。 过去这些年,他在金钱、权势及女人圈中不断地打滚,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认为理所当然,直到她的出现,世界登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杨金让他发现金钱游戏固然迷人,但有个相互了解的伙伴,更甚逐鹿竞技。 漾晴让他了解,纤弱绮美的背后仍可以坚强的珍贵,也为他开启尘封已久的心扉。 水漾情使他重新了解,看一个人除了仪表之外,还要投注时间与精力,最后才能挖到"宝藏"。 漾情啊漾情,你以多变的方式接近我,只为了我是你的贵人吗?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吗? 不,不会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她每每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爱与不爱的矛盾,也就是说,她对自己不是全然无情。 "叮咚!叮咚!"这时门铃响起。 他匆匆忙忙将她以大浴巾包裹,小心翼翼地抱回床上,才去开门。 "金先生。"罗伯提着医药箱,身边还跟着一名老护士。 "快!"他催促道。 罗伯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两眼,他从没见过金皓天这么着急,跟着他赶至卧室,终于望见床上的可人儿,心头的疑惑才卸除。 原来这个大金主坠人情网了! "她到底为什么发高烧?几度?要不要马上送医?或是打退烧针?"金皓天叽哩呱啦地问了一长串的问题。 已近六旬的罗伯会心地一笑,"别急,我先量体温。" "当然急!要是她有什么意外,——"呸!说什么浑话。 "三十九度,的确高烧。玛丽小姐,先帮她打一针。"接着,他拿出听诊器打算听诊。 金皓天却出声阻止,"她没有穿衣裳,你——" "我明白。"老罗伯又笑了,看来这小子真的很宝贝她。 于是他小心地不触碰到水漾情的前胸,并撇过头听诊。"肺有杂音,是急性感冒引起的发烧,最好住院观察。 当然,我可以将玛丽留下,并将所有相关的仪器搬到这里,"老罗伯平静地说。 "留下玛丽,然后搬仪器到这里来!"他不加思索地道。 老罗伯了然于胸地又笑了笑,答案早在他心中。 金皓天讨厌上医院!否则他会在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而非命令他至此。 在罗伯离去之前,他又慎重地交代金皓天与玛丽需注意的事,同时也打了一通电话,要相关的设备尽快送来,这才离去。 送走了罗伯,玛丽也在客厅忙于罗伯交代的事情,金皓天则为水漾情换上全干的衣裤。 一切就绪后,他发现还挺累的,于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也才有机会看看她的闺房,谁知触目所及全是整齐有序的档案夹,而且似乎是以颜色来区隔。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有女孩子喜欢在卧室内摆"公事"? 基于好奇,他起身走近一瞧。 这一瞧,也打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原来这些档案夹是以时间作分类的,而且近残年的档案特别多,于是他打开其中的一本阅读,首先入眼的便是 金大哥,恭喜你自波士顿大学毕业了! 小妹水漾情 接下来便是她剪报的资料,而这家提供资料的杂志社,暂毁于他父亲金百年之手,而她竟然还能弄到这份图文并茂的内文,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瞄了一眼上方的文稿—— 五行贵公子的"金"—— 全皓天与其他四名贵公于齐聚在无名餐厅,庆祝他们大学毕业。 这五人可以说是波士顿大学之光,不但家世做人,成绩更是优异,同以二十岁的年龄大学毕业。 他们五人各有特色,其中就属金皓天不喜与媒体周旋,所以至今,尚无人拍得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他二十岁唯一公开的一张照片! 斗大的嘲世笑容,在举杯的那一刻彰显无遗。 之后,他又翻开其他的档案夹,发现她非常细心地收集他的每一则新闻,而且每一篇均以护贝收藏。 他只有一句话说—— 她对他真用心! 而他却忘了她,连她的名字也不记得。 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为善不欲人知而记不得她的名字,而是为了自己的成绩加分找个帮忙他人的理由罢了,自然也就不会花心思在上头。 他实在不配得到她如此多的关注! 如果说,她欠他;倒不如说,他欠她欠得更多。而且那多的部分,恐怕不是他一时半刻可以偿还得了的。 因为,那是一份真情。 忽然间,他明白那晚她突然忧伤离开的原因了。 因为,他不记得她!一点都不记得。 也明白,她所说:"如果金石愿意拿真心来换,才来找她。" 正因为,她一直是真心地待他,十二年如一日,直到她长大,才敢站在他的面前。 太多的感动迅速汇集成河,冲破他心海的闸口,一发不能收拾 他自责地席地而坐,进而躺在地毯上,却在这时看见天花板上,有一幅喷墨的印刷画像! 天!这画像正是他那张唯一公开的黑白照片! 是什么样的情,可以让一个女人如此敞开心扉,让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进驻她的闺房、她的心间,甚至是她的灵魂? 这只说明一件事—— 这个女人爱他,而且以超乎任何想像的力量在爱恋着他!他真是何德何能? 每个月几十块美金的赞助,竟能得到这种厚爱!? "铃"这时,她家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一跃而起,赶紧接起电话,不想让铃声干扰她的休息。 "喂!"他冷冷地道,仿佛当这里是自己家似地。 对方也是一怔。 因为,漾情绝不可能让人进她家,更别说是男人了。 那人于是问了一句:"这里是水小姐的家吗?" "是。"他也在猜对方是谁。 "你是哪一位?"马克温更疑惑了。 "那又该如何称呼您?"他故作客气地反问。 "你若不说明是谁,小心我报警!"马克温又急又怒。 "你才该先道明是谁名谁!"他反将他一军。 这种对话太熟悉,而且腔调也很熟悉。 同时间,两个大男人突然低声惊呼—— "是你!?" "你是金皓天先生吧?"马克温猜道。 "你就是那个和我斗嘴的男人?"他也问。 "我叫马克温,正好也是金氏的员工,也是漾情的异姓兄长。"他自我介绍着。 "你们?"他忽然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我们因为同为孤儿,曾一起被国际红十字会收养"他开始说着他与水漾情的过往。 "谢谢你照顾她。"闻言后,金皓天放下芥蒂,间接也宣誓他的所有权。 马克温只能苦笑,"我希望可以永远照顾她,但她却选择你。"话至此,突地打住。 金皓天也不知如何接口。 "她的房子一向是生人勿近的,连我都不曾踏入,你能进去,表示你在她心中的分量绝非寻常。" "那是因为她病了。"他解释。 "她怎么了?有没请大夫?"话落,就察觉自己问得多余。因为金皓天出现,就表示她无虑。唉!他该放手了! "现在已经平稳了。" "谢谢你。"这次换马克温致谢,却是以兄长之姿发言。 金皓天不敢居功。 "金——" "叫我皓天吧!"既然是水漾情的"哥哥",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总之,我希望你好好待她,她很爱你,却又不敢上前,因为她怕自己配不上你,也不愿和许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我们从小就穷,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所以对能够拥有、或是想拥有的东西或人,是特别珍惜的,甚至到了独占的地步。 不要怪她,她求的不多,只是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且让孩子在爱的家庭孕育与成长。这个心愿对平凡的男子,也许容易得多;但——我或是她对你都没把握。"马克温说出了他的隐忧与她裹足不前的理由。 "我也是个平凡的男人!"他一语双关地保证着。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把她交给你。可你要记住,你若失信,我会不计任何代价将她抢回来的!"马克温半威胁道。 "你不会有机会的!"他自信地说。 "我该欣慰还是遗憾呢?"马克沮有些无奈,但一想到水漾情终于守得情定花开,也就释怀了。 "谢谢你。"他又说了一句感激。因为他相信马温已经完全退出战场,仅以兄长之爱关心水漾情。 收线后,他满足地俯近她,在她朱唇上印下一吻。 "睡美人,王子来了,你快点醒来,我们要回城堡结婚了!" 金皓天为了就近照顾水漾情,于是命人将他的手提电脑及相关资料全搬到她的公寓来。 玛丽看着这位闻名全美的单身汉,为了水漾情如此费心,不禁露出了慈母的笑容。 "你对她真好。"她走近水漾情,并熟练地在点滴瓶中加药。 "她值得。"他朝这位年过五旬的长者笑了笑。 "那表示我和罗伯很快就可以喝喜酒了吗?"她笑问。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玛丽是罗伯的老伙伴,一起工作至少有十年了,其实,她已到退体的年龄,但由于她的经验丰富,罗伯一再挽留,所以这对老人,在他回到纽约之后,继续成为他的家庭医师与护士。 "再过一小时,这瓶点滴就打完,她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就要打道回府了,免得在这里有人看了碍眼。"调笑中还夹着七分宠溺。 "我可没有!"他马上举起右手发誓。 "小伙子,别对我发誓,对她吧!"玛丽睇了睇水漾情,"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难怪你会动心。" "我可不是因为她美丽才动心的——"他忙着解释,全没了平日的冷静。 "这话也对她说吧。"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金皓天又回到水漾情的身边,似自言自语地低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醒来?" 一小时后,玛丽将点滴拔了下来,临走前一再叮咛金皓天,要让水漾情按时服药,若有异状立刻通知他们。 送走了玛丽,金皓天成了十足的看护,一会儿喂药,一会儿拭汗,不时还察看她是否踢被不久,夜就这么悄悄地登场。 他打了个哈欠,偎在她的大床边,一手拿着今日的财经报表,一手也没闲着地摸着水漾情的额头 没发烧!很好。 放心之余,瞌睡虫便找上门,手中的资料倏地滑落地面,而他也靠着大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多时的她终于幽幽地张开双目,霍然惊见金皓天竟偎在她床边。 她有说不出的激动,不断地思索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几番搜寻,她忆起了自己从他家逃出后的种种 是因为她病了,所以他来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纯的关心?还是——他也如自己一般,无可救药地思慕对方? 他是吗? 她不敢奢望,却又贪心地期盼这是事实。 如今俊容平添了新生的胡髭,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时间整理仪容。是为了她而忙坏了吗? 思至此,心头一阵火热,手也就不自觉地来到他的脸颊上,那抚触宛若彩蝶亲吻在他那刀刻的五官上 他倏地睁开眼睛,"你醒了?感谢老天!"他一脸兴奋。 "你怎么在这里?"她不解。 "你没来上班,我就来这里上班了。"他笑,一脸宠溺。 "上班!?你知道?"他知道她就是水漾情? "我知道,不但知道你是漾晴,还是水漾情,也是杨金,更是我无心认养的小妹妹!我什么都知道。不过,不管你是谁,我都准备好好补偿我欠你的爱与关心。"他一脸真诚。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他却低下头准备以吻封缄,倾诉他对她的爱。 她惊慌地想以被子掩避,赫然发现被子下方的睡衣变了! "啊!"她惊叫出声,"我的衣服——" "我换的。"他说得自然极了。 "什么!"朱唇开得老大,双颊早已赧红了。 "你听见了,我的爱。"他宣誓道,握起她的柔荑就是深情的一吻。 "你——说什么?"我的爱!?她不可置信地睇着他。幸福似乎来得太快 "正如你听到的,我爱你。早在见到你第一眼时就为你所吸引,只是我不愿承认罢了。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我知道,你已在我的心里深深扎根,我也许没有你爱我那么地爱恋你——"他瞥了一眼档案夹,续道:"但从今起,我会全力补上不及你的那份情。漾情,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我——"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手在颤抖,心在飞扬 他却不容她多想,宣誓的吻便落了下来。 "嗯——"她想拒绝,却发现她的身体竟背离她。 唉!她怎么能逃离他呢?他是她追寻泰半生命的贵人啊! 他的告白、如金般的保证,照亮她的生命,也让她从迷茧走出,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 恍惚之际,他的大手已将她的睡衣褪去,同时也听见彼此的抽气声。 他讶见她的美;而她讶于luo裎于一个男人之前。 "你真的很美,像尊阳光下的精美娃娃"坐在她前方,他炙烫的呼息喷拂在她**的粉颈与酥胸上,厚实的大手缓缓移向她的粉颈 眼前的美景,令他目眩神迷,她有一副令人痴迷的身段,骨架匀称,肌肤粉嫩滑腻,像是铺上一层粉红的珠粉。 他的手爱怜地在她肩上、背上游走,他不想再苦苦地压抑自己,也压抑不了了!他只知道,他很渴望她,很想要她 "你愿意吗?"他轻轻扳过她的脸蛋。 水漾情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只因他的唇已强悍地封锁住她的小嘴。 这个吻虽然强悍,但没有轻慢,反而带着滚烫的情潮、带着炙人的火焰,渐渐将她淹没、燃烧 **的冲刺越来越快、越来越癫狂,在激情的叫喊中,两具赤luo的身躯彼此纠缠、一起飞翔 尾声 次日,水漾情漾着甜蜜的笑容从睡梦中苏醒,才一伸懒腰,就感到浑身酸痛,尤其两腿之间更是酸疼,忽而忆起昨夜的缠绵,大脑立刻开始运转。 低头一瞧—— 她全身赤luo,仅以被子遮体,枕边人早已不知去向,心头不禁有些怅然。 很快地就在床边的小桌上看见一张信纸,她拿起它。 我的爱: 早安! 睡得可好? 才准备离开,我就开始思念你了。 老天,我简直无法忍受与你分离须臾,但是为了怕你日后饿着,我还是得努力工作才能不余匮乏地养活你。 昨夜的缠绵,绝不是梦! 请记住,我爱你! 我又始想念你了 对了,桌上的"小东西"物归原主,还记得它为什么在我这里吗? 皓天 她的视线旋即转向桌边的台灯下,立刻看见那遗落的耳环,心不由自主地飞到他生日的那个晚上天啊!真是羞死人了。 不能再多想,赶快起床,望了一眼壁上的时钟——哇!十点半! 天啊!她睡了这么久。 随便套了件睡衣就连忙打开电脑,才一上网收件,就看见金皓天的信件。 杨"金": 睡得可好? 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写信给我了。 因为我找到比"金"更有价值的东西! 那就是—— 情! 我的爱,漾"情"。 我只希望你是"情",而非"金"! 记住,从此刻起—— 我爱你胜过所有,包括"金"! 等我回家—— 嫁给我及为我"按摩"。 皓天 看着信件,幸福的涟漪在她的心田越泛越大。 "叮咚!"门铃却在这时响起。 "什么人?"她有些惊慌,因为刚才为了尽本分助金皓天一臂之力,只随便套了一件睡衣,所以睡衣底下什么也没穿。 这会儿,有人按门铃,她怎么应门? "叮咚!叮咚!"门铃声似乎是故意地响个不停。 "来了!"她还是走近门扉,透过小洞望出去,却只见一片漆黑。 不会是坏人吧? 美国人的门最没用了,为了美观所以没有铁栏杆!真有歹徒,那门就像块屏风似地,随时会倒。 "谁?"她问得心惊。 对方还是不回应,却听见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你再不说话,我会报警!"话落,门也被打了开来,黑压压的人影立刻罩住她的眼前,吓得她失声惊叫,却被对方的唇堵个正着,房门也在这时被重新锁上。 "嗯——"她试图挣扎。 "该罚,连我的味道都分不出来?"金皓天终于出声。 "你好坏。"她气喘吁吁地怨道。 "原谅我吧,让我补偿你,金太太!"吻又落下,双手也上下忙了起来。 因为她除了身上这件宽大的睡衣外,身下什么也没有。 他笑得邪肆,大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她羞涩极了,想逃。然而越逃,却越激起他的亢奋。 "你——不——上班?"她喘得急促,话也说得支离破碎。 "我正在——上班啊!金太太。"他一语双关地调笑道,并将她抱回床上,忙着解开她与他身上的束缚。 缠绵的涟漪又将掀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