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荡超人》 第一章 “你看看这个” 鲍司里同事们趁着午休时间对着网络上的交友网页品头论足,管他是公的还是母的,管他长得是恐龙还是怪兽,没有一个逃得了众家姐妹的毒舌。 “我的妈呀这人是出生的时候被车辗过吧?” “我看是他妈怀孕的时候常吃榴莲吧?”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羽环,你看这个人!”大伙儿自己讨论还不满足,非要请出毒舌女王来加上几句更残酷的评语。 席羽环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走过时随便瞄了一眼。 “自我介绍里竟然抄佛经,还期望有缘人?”羽环只看了一眼便满脸的嫌恶“这人应该直接先到佛光山报名吧?” 众家姐妹马上又是一阵大爆笑。 “羽环,今天晚上我们约了上次看的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家伙耶!你来不来?”小安邀道。 这阵子姐妹们流行上网交友,谈了几次,要是聊得来就邀一堆姐妹去吓人家,本来男方还满心期待着可以单独约会,结果来了一团娘子军,每回都把人家吓得半死。 “我去了你们还有什么搞头?” 羽环的表情仍维持着不冷不热,她一向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更何况她可是有名的“难搞天后”总之就是没半个男人可以让她看得顺眼,就算是在大家眼中已是极品,但在她眼里仍如敝屣。 就算真见了面,她也是一个人望着窗外不搭话题,偶尔无聊地跟着话题笑两声,让人家还以为哪儿惹得她不高兴了,这样的约会已经够她倒足了胃口,她可不想再来几次浪费时间。 “唉唷!你不要这么说嘛!”小安虽然明知道羽环没什么兴趣,但是羽环要是不去的话她们还有什么搞头呢?羽环可是她们这群娘子军里的美人代表耶,她只要一出马,就算她摆张臭脸,也会让男方觉得值回票价“你如果不释放出一些机会,又怎么会知道哪天你不会遇上适合你的男人?” “不可能有那种人。”羽环倒是很清楚“你们还搞不懂吗?我要的不是男人,是超人!” 她的条件很高,理想中的男子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世界上。然而就算真有那种男人,但不是已经结过婚,就是早已有了要好的女友。现在的女孩子要找好男人实在太难了,反倒是男人找女人简单得多,说穿了只要有钱,男人不怕找不到老婆,更不需要看女人脸色,也不用耍心机来些追、赶、跳的求爱过程。在这讲究时效的年代里,娶个“进口”的新娘既简单又方便,这么一来再也没几个男人会把心用在女孩儿身上,就算逛遍了写着无诚勿试的交友网站,又能找得到几个真是用诚意在上线的人呢?“你怎么这么消极啊!”小安皱着眉说。 “因为我晚上还要去吃相亲大餐!”羽环没好气地说道。 年纪一到,四周的亲朋好友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打包丢掉,没事就会出现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友出面邀约,以长辈的名义半要挟着请她去吃饭,而这种餐会里常会出现个看来木讷的二愣子,大伙儿面面相觑地吞下饭,听着自以为八面玲珑的媒婆讲完滑稽可笑的介绍,然后过几天就会传来要挑个好日子、要选婚纱的奇怪消息,最后要是她真的拒绝了,又会惹来一堆不识相的评语。 老天真不晓得这都什么时代了,她竟然还要承受这一切,也难怪她会对男性动物倒足了胃口。 “真可怜,你推不掉吗?”小安和其他同事投以万般同情的目光,大伙儿都曾听闻羽环悲惨的相亲经历。 “等我搬出去再说吧!小安,你上次不是说你家楼下的那家要出租?”羽环老早就想出外自立门户,现在该是时候得盘算盘算了! “你真的想搬啊?” “我再不嫁的话也不能一辈子都跟我家人住在一块啊?我家早已经住不下了,我弟已结婚,而且我弟的太太也怀孕了,如果他们生了孩子,小孩以后长大要住哪儿?我爸妈现在急着想把我嫁走,也是想让家里多空出一间房来,我想还不如我自己先搬出去,反正我也不可能跟父母住一辈子。” 羽环倒是想得很清楚,他们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把女儿养这么大已经不容易了,女儿老大不小了还一直在家占着位置,也难怪家人想尽办法想把她弄出门。 “那我今天回去帮你问问,不过是套房的那种喔!”小安可先把话说在前头,毕竟羽环没有在外独居过,外头的世界可不比家中那般齐全,要什么没什么,很多东西都得自己买才行。 “那就行了!反正我也不需要有太大的空间。”羽环早已打算好要搬出家里了,其实年纪一到,自由的渴望也在增加,独立本来就是应该的。 “不过我看你还是把晚上的相亲大餐给推掉吧!”小安摇着头说“你那样吃下去也不是办法,哪天吃一吃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被剥光了睡在饭店里,那不是很惨吗?别以为不会有那种事,有些人疯起来真以为自己可以支配别人的人生,尤其是一些长辈,他们是很有可能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 “放心好了!”羽环冷笑了一声“你真以为我当着那些人的面我还有心情吃得下任何东西吗?” “那倒是!”大家笑了笑,皆点头同意“这年头还会去参加相亲的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 “毕竟我们早已脱离了校园,也没什么正常的社交生活,如果有些人再自闭一些就得真的去参加相亲了。”小安评道“不过羽环啊!我可要告诉你,上回阿得跟我提了一个男人不不,是超人耶!我觉得那位超人应该很适合你喔!” “你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我已经够冤了!”羽环可不会听了超人两字就真以为那人有什么超越一般常人的特殊之处。 “我是说真的,阿拉,你跟她说那个超人的事。” 还在一旁吃科学面的阿拉马上捧起了茶杯喝了口水,把嘴里的科学面全吞了,然后双眼闪闪发亮地附和着:“对!我也觉得那个超人很适合羽环。” “他要真是超人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羽环可不这么想。 这世界上条件好的男人通常都不缺女友的,真的想交女朋友的多半都是脚踏多条船的劈腿特技表演者。 “最近正好是感情空窗啊!所以你可得趁虚而入。” “趁虚而入?他要是真的那么虚,我要他干吗?”羽环讲话的方式就是净找对方的缺点攻击。 “你别那么难搞嘛!他人真的很不错,而且口袋也是饱饱的,可非一般上班族喔!” “那人家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像那种人都是喜欢粉味的吧!”有钱人总是喜欢跑酒店的不是吗?羽环照过镜子,她分明没有情妇的脸。 “人家喜欢不同口味的嘛!你只要不装出一副无聊的嘴脸,某个角度看起来还挺像沉思的少女啊!这调调儿也不错啊!”亏小安想得出那种形容词。 “不好意思,我比较情愿当杀千刀的欧巴桑”羽环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当不合作的刻薄婆娘。 “那家伙听说真的很帅耶!” “关我什么事!”羽环可不会听几句就真的信以为真。 “而且他可以当你的奴隶供你使唤喔!因为他不是上班族,听说他之前玩股票赚了上亿的家产,买了间公司之后转手又大捞了一票,年纪轻轻就已经自由自在了!” “这年头没有固定工作的人应该觉得可耻吧!”羽环一听,马上脸色一沉,我看不起那种自以为有钱就闲晃的人,就算他真的有钱,也只是闲荡超人而已。” “哈!闲荡超人,这倒是挺适合形容他的。” “总之,我对那种人没兴趣!”羽环追加了一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饮料轻啜了一口。 “我看真能引起你兴趣的也不多啦!”小安好几次想帮她牵红线却总是策略失败。 “你不知道我很喜欢‘难搞天后’这名号吗?”羽环回过头,给了她一个漂亮的笑容,如果难搞可以是她的保护色,那她还挺喜欢当别人眼里的大麻烦,省去那些无聊的小杂事。 小安等人也没想到自己真有这等好运,真遇上了有着超人之称的鲁仲泽。 扁是看着他那张可比名模的俊脸,众女子就已经呆了半分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聊了几次的网友阿得竟然会拉来他的高中同学一块和她们见面吃饭。 而鲁仲泽也不如她们想象的那么遥不可及,说话很风趣,而且也很平易近人,人家可是个坐拥上亿资产的凯子爷,怎么扯都很难把她们这几个小职员和大老板扯在一块,这下阿得可立下了大功,毕竟认识这位大户,沾上了鲁仲泽的光,阿得也可以相对地提升他在众家小女子心中的地位。 “你真的是鲁仲泽吗?”即使明明已经看到了本人,小安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总是要一问再问。 “我是。”鲁仲泽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既然人都已经到了,也没必要太过拘泥,也许他的名号真的很响亮吧!而阿得总喜欢在人前提及自己,眼前的这些娘子军也许听了些夸大不实的传言。 “可是你怎么会跟我们一起出来吃饭呢?”他们可是天差地远的两群人啊!鲁仲泽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又是企业才子,她们只是一群小鲍司里的小女职员而已啊! “还不是我的功劳!”阿得马上跳出来抢功“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小子是我高中的同窗吗?” “真可惜我们家那位‘难搞天后’没来!” 小安一看到鲁仲泽马上捶胸顿足,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用膝盖想也知道鲁仲泽打死也不会看上她们这群姿色平凡的小妞,偏偏她们里头最难搞的那位美女不在场,真是气煞她了! “什么‘难搞天后’?”阿得倒是很好奇,因为他已经听过那名号好一阵子了,却从来没见过其本人“她到底是谁啊?” “是我们一个同事。”阿拉一面吃着鱿鱼丝一面说道“我们今天还跟她提过鲁先生耶!” 鲁仲泽倒是觉得有趣,他本来不觉得跟阿得的朋友一起出来吃个饭有什么好玩的,但是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高中好友一起出来见见世面,也许很多人都以为他就是得天天吃鱼翅鲍鱼,坐着司机开的车上下班,但这却和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的出道和一般的大企业贵公子可不同,也免去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那一套,他总是进了场见好就收,所以没经过什么斗争角力,也不需要应酬,或许是运道好,刚毕业时他也不过是个小职员,存了点钱玩了些股票,原本也没想过一切会如此顺利,财富竟也就这么莫名地累积起来,刚开始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大钱,只是他那笔小钱在老板的生意碰上了困难时出现了大用,他拿出钱来纾困跟着入了股,没多久升了官,一步步地掌了权后,老板认为他比自己还有商业眼光便把公司卖给了他,而公司经营了两年后又被跨国大企业收购,卖了个好价钱,跟着在里头又做了两年的交接,他以三十四岁的年纪宣告退休,在当时还造成了一阵不小的旋风。 虽说是闲赋在家,他也没真正闲下来,除了工作以外,这世界上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而既然他的钱已经够用了,那他要求的也不多。 只是少了工作上的牵扯,出外和朋友社交的机会也跟着减少,他的生活也不是那样多彩多姿,偶尔和阿得出来聚聚还算不错,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么一群娘子军,阿得肯定又把他拿出来说嘴一番,这或许就是其中的失误。 “羽环今天还说他是闲荡超人!”话一说完,大家又笑成了一团。 虽然鲁仲泽对于年过二十还会像少女般格格发笑的女子不感兴趣,但是“闲荡超人”几个字倒是有些诡异。 “你们说的‘闲荡超人’是什么意思?”阿得显然兴趣更大,开口提问。 “就我那个同事‘难搞天后’,我们跟他说鲁先生的事,你也知道她的个性就是很难搞,而且没有一个男人她看得顺眼,她常说她要的不是男人” “是超人!”所有女孩齐声说出,跟着又哄堂大笑。 阿得和鲁仲泽互望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就跟她说鲁先生就是个超人,她听我们讲了几句,就马上开口说正值壮年竟然游手好闲,就算是超人也只是个闲荡超人。” 鲁仲泽并不是头一次听见别人对于自己的评语,但是从一个听来十分刻薄而且未曾谋面的女子口中说出这种对自己的评论,那还真让人尴尬。 “下次约你们那位同事一块出来见个面吧!”阿得突然拍手叫好! “不可能,她太难搞了,她说她一来我们就没得聊,每次我们带她出来,男人一见她就眼睛发亮,可是她却只有一张千篇一律的晚娘脸孔,搞得人家都以为自己讲了什么话得罪了她,其实她心眼不错,只是嘴巴坏了点,而且她偏爱用这种手段去吓唬人家!” “为什么要吓男人?”听起来是个很恐怖的女杀手,阿得一脸不以为然地问道。 “她就是这样啊!”小安双手一摊,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所以她才需要超人嘛!”阿拉又加了句,所有的人又跟着笑成了一团。 鲁仲泽耳边听着众人的欢笑打闹声,他只觉得自己不属于这团体中的一分子,就算他日后再无聊也不会参加阿得的邀约了。 不过要是那位“难搞天后”现身的话他倒可以考虑考虑会会那位女杀手。 毕竟他也闲荡得够久了,是该找个对手较量较量了。 “你帮我问了吗?” 一上班羽环就直接问了小安,她这下不搬走都不行了,昨天那位相亲男士看来十分中意自己,今晚搞不好两户人家就会开始讨论起要订哪个牌子的喜饼,即使她已经拒绝了,家人却不顾她的反对,硬说对方条件不错,还违背她的意愿硬说她只是小女子害臊,简直没把她给气炸,她可不想再膛那浑水,再不搬走她一定会发疯。 “羽环!我正要找你!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安见她自动找上门来,马上就想把昨晚现身的大人物的模样一五一十地向羽环描述。 “我是要问你你帮我问过你邻居家的房子了吗?” 羽环急着想知道那户房子到底出不出租,她哪管得着她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昨天背到了极点。 “啊我们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就没有去问我房东。” “你可不可以给我她的电话,我直接去问她好了。” 羽环一脸的心烦气躁,小安看在眼里也差不多猜出她昨晚铁定又碰上了什么离奇的遭遇。 “喔好!等一下。”小安从袋子里找出了手机,搜寻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抄下来给羽环。 羽环一拿到电话,马上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照着号码打过去,那房子已经租了出去。 “我今天下午得请假了。” 她不能再忍了,昨晚她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爹娘指责她老大不小了仍住在家里,大家四处帮她张罗婚事她却不肯领情,指责她不孝不敬还外加一个不识相,羽环发现她的抗议在其他人眼里根本不具影响力,如果她真的继续待在那屋子里,她到时候可能会被硬带着结了婚去。 而她跟家人的抗争也受了不少的压力,家人对于她的反应很不以为然,甚至明白地告诉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别想赖在这家里一辈子到老死,所以她决定这星期就搬走。 她并不是想跟家人决裂,她也不认为真要闹到那地步不可,但是她更迫切需要的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不是每天一回到家就有人叨念着她不肯交男友、也不愿出嫁,好像深怕被自己赖上一辈子似的。 “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耶!”小安一副失望的模样。 拜托她们昨晚见到了鲁仲泽本人,还来不及跟羽环报告一切经过,听她来几句毒舌评论,她今天居然要请假。 “我真的很急着要搬家!改天再听你们说吧!”羽环拿了自己的包包就直接请同事帮忙请了假,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办公室。 搭上了地铁,羽环只觉得自己的眉头挤在一块,她想放松心情,想告诉自己一切还没那么糟,但是一想到昨晚和家人的对话,她就免不了丧气。 她并不是故意要对每件事都持偏激的看法,她只是只是有时候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就像收音机一样,当所有人都是tm频道,她却是fm的,她有时觉得孤独,因为频率根本不同,所以她找不到和自己相同频率的人,间接地造成了她对什么事情总看不顺眼。 一开始她总想跳出来跟大家说她其实并不难搞啊!但她发现去解释更难,所以干脆就这样好了,如果大家觉得她麻烦,以后可以离她远一点,其实她并不介意这样的疏离。 出了车站,她首先找到了那家便利超市,站在超市门口拿出小笔记,按照上面的地址朝刚刚和屋主约好的地方走去,因为她一路低着头看着纸张,所以不小心撞上了刚从超市里提着一大袋东西出来的人。 “对不起。”她马上后退了一步,嘴里跟着说了抱歉。 那男子动作也不慢,一样也是跳了开,不过看得出来他有点痛,他脚上踩着一双看来早已经磨得很旧的夹脚拖鞋,那大大的脚丫子上出现了一个被高跟鞋踩着的红印,光看就觉得蛮痛的,羽环更是感到一阵歉意。 “你没事吧?” 鲁仲泽只差没痛到用手去揉罢了,要不是为了维持他的男子气概,他老早就动手抓起脚跳了起来。 他真想不透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不过人家既然都已经说了抱歉了,那他又能怎样?总不能夹着拖鞋也去踩她一脚吧?望了女子一眼,算了!她看起来的确也不怎么好过,他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郁郁寡欢的美女,明明长得还不错,却偏偏一脸的郁闷,所以碰上了有着这么一副表情的女人,他除了说没关系以外还能说什么,搞不好她比他还惨上几千倍。 “没关系。” 有些不安地回头又望了他一眼,羽环决定还是把内疚吞回肚子里,径直走向和屋主约定的巷道里。 可惜她绕错了巷子,等她找到了正确的屋子时,楼底下已经多了一个踩着拖鞋的男人在等着了。 第二章 “是你啊!”鲁仲泽早巳把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先送回了家,才又绕到这屋子来,没想到他人都到了,还多等了五分钟,才看见这位刚刚踩了自己一脚的郁卒小姐。 “我有点迷路”羽环也认出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过,看来他似乎脸上已经不再布满疼痛,只是低头一看,他的脚板上已经出现了一块淤青。 “咽!”她小声地喊了一声。 看见那块淤青,羽环更是觉得罪恶,她真没想到自己会踩在人家脚上,更没想到她的一脚会踩出那种惊人的效果。 “已经好多了,肿起来的地方应该过几天就会退了!”鲁仲泽耸耸肩,老实说,他已经不太在意那块黑青了“屋主是我邻居,他刚好要陪太太上医院去,所以麻烦我过来带人看房子,走吧!我开门让你进去看看。” 转身领着羽环直上三楼,这公寓并不大,屋龄也很老旧,屋主早已经搬到附近的新大楼去了,旧的房子不住人也可惜,干脆就便宜出租。 “价钱和你在电话里谈的一样。”事实上鲁仲泽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这么一间破旧的小鲍寓,换做是他,他是绝对不会考虑住进这房子的,他还怕地震一来,这公寓马上就会塌掉咧! 不过看来这位郁卒小姐倒是挺满意的,虽然她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愉快的表情,但是她那双又大又水的眼睛里并没有嫌恶的意味。 前前后后逛了一下,再看了看浴室里的设备,该有的其实都有了,而且也比她之前看的几间公寓空间都要来得大些,除了比较老旧以外,里头还打扫得挺干净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搬来?” 什么?不会吧?鲁仲泽的表情显然有些吃惊,虽然他看不到她眼里有嫌恶,但是也看不出什么欢快啊!她真的要租下这里并住进这屋子? “你决定要租了?”他收起脸上的惊讶问道。 “对!我急着要搬家。”她低头从皮包里拿出了小纸袋,那是她稍早前从银行里领出来的钞票,她想搬进这里的原因其实也是这屋子的押金比其他的房子要来得便宜,不至耗去她所有的存款“我已经带了订金来,你有租屋的合约吗?” “没有”鲁仲泽有些抱歉地说道,因为他压根没想过真的有人会肯住进这里,这一排老旧的房子有四成是空的,所以他本以为人家只是来看看房子,不见得真会租下。 看见郁卒小姐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忧郁,鲁仲泽马上开口:“不过我就住在对面,你可以跟我一块去拿,也许屋主他们已经回来了!” 相比之下,对面这栋高级的华厦是要比刚刚自己租下的那栋小鲍寓要豪华得多了,除了有花园泳池外,还有层层警卫和防盗系统,一进大厅,那光可鉴人的花岗石地板就像在向人宣告这可不是普通人住得进来的! 苞着这男人走进这宛如世外桃园的高级住宅里,鲁仲泽告诉她这一楼只住两户人家,而屋主是他对家的那户,是一对儿女都在国外的老夫妻,而老太太最近病了,老先生陪她上医院去,所以他这个邻居才帮忙带人去看屋,一路上看着鲁仲泽和警卫一一地点头微笑,看得出来他是个和善的人,这种人在现今这种社会里好像并不常见。 而老夫妻还没回到家,所以她便直接进入了他所居住的单身汉公寓,她可以一眼就看出这是间单身汉公寓,因为里头没有半样女性化的东西,连设计都是十分的男子汉气概。 只是跟这看来花了大把银子装修的黄金单身屋一比,自己要租下的那房子就显得十分寒伧,但是这又如何?羽环告诉自己没必要和人做比较,人本来天生就不平等啊!她能有能力应付自己的生活就已经不错了。 “这是合约。”鲁仲泽拿了合约给她看“其实庄先生并没有说非得签多久不可,他知道那房子已经旧了,也许你住了一阵子就会觉得不妥,所以并没有要求一定得签不可,他们两夫妻人还蛮好的” “没关系,我签。”羽环拿了合约看了一眼,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收租的方式是用转账,所以你只要定期把钱转到他们的户头就行了!”鲁仲泽接过了她手上装着押金的信封袋,再看着她写下自己的名字,顺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席羽环,这名字听起来还不错。 “好。”她接过他手上的钥匙时显得轻松了些“我可以马上搬进去了对吧?” “对。” “好,那还有什么事是我该注意的吗?” 鲁仲泽突然有种想留下她的念头,可是心里却找不出半个合理的理由。 “应该没了!”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下去。” “没关系!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她摇摇头,表示可以自己来。 “那好吧!再见。” 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鲁仲泽在原地对着门板呆站了十秒,然后搔着头走向最近的一面镜子,朝着里头那位有着浓眉大眼、一脸怪异表情的帅哥望了又望。 怎么搞的?他是否真的闲得太久,所以丧失了吸引美女注意的魅力?通常和美女单独相处,对方总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活像个小傻瓜似的结巴,但是那位郁卒小姐显然完全不被他的长相所困扰,她甚至不曾直视过自己一眼,这可离奇了。 走到了阳台上,看着郁卒小姐的身形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鲁仲泽还是搞不懂他心里那叫失落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除了脚底板那隐约传来的疼痛提醒着曾经有这么一位小姐踩了他一脚,一切仿佛都不真实。 羽环并没有做出太大的搬家动作,事实上那小鲍寓里几乎什么都有,只消把她的用品用衣物搬过去也就成了,每天她都带了一大包的衣物出门,下了班就直接拿到新居去,一个多星期也就这么搬完了,而家人也没注意过。 或许是她和家人的感情太淡了,并不是每一户人家都是欢天喜地、和乐融融,虽然和家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争执,但是平常倒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通常都是下了班吃了点东西,偶尔看看新闻,也就回房去了。 只是近来家人明显的逼婚动作惹恼了她,加上三不五时地抱怨着屋里住不下了,小孩大了就应该要自立门户了等等言语,一再地提醒羽环得自食其力,她才出此下策。 坐在这个陪伴自己已经二十几年的小房间里,望着房里的一切,羽环才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当年她还不觉得这个七平方不到的房间有多小,但现在一看,这房间的确已经塞不下自己,和家人同住的公寓本来就不大,也许这房间日后充当婴儿房是很适宜的。 房门的门把被转动了几下,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房里。 “羽环!羽环!把门打开,我有事要跟你说。” “喔”羽环只得起身将门打开。 这房间太小,两个人站在一块都显得拥挤,席母挤进房里,一屁股就坐上了单人床,顺手将手中的dm摊开,叫羽环过来一起看。 “你看看,这是我今天跟阿水婶一起去看的,人家说那天那个周先生很中意你啊!已经打算要请人来提亲了” “提亲?”有没有搞错?她连话都没跟那个人讲一句。 “对啊!你干吗这么惊讶,又不是没见过面。” “见过就得嫁人的话我不知道要嫁过几百遍了!” 羽环忍不住一团火气往上升,她只希望她的家人不要任性地决定她的未来,尤其是在这般愚蠢的情况下,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古代才有的事情发生。 “你还想在这家里赖多久啊!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上了周先生,而且人家又那么中意你!他连媒人都请好了。” “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见过他一次!而且是你们要我去的,我才去吃了一顿饭,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我就要嫁给他,你们有没有搞错啊!你以为我嫁过去就是住在他家而已吗?你真的想把我赶走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你到底在嫌什么?我当然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啊!要不然你以为你们是怎么被我生下来的,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小弟还有半年就要退伍了,到时候这屋子就再也住不下了,你也不想想办法,我们都是为了你着想”“我已经要搬走了!”本想搬走了再告诉家人,但是这下她不说也不行了!羽环冷着脸直接了当地道“我明天就不会再回来。” “哈!”席母一脸的不信,一个女孩子家在外头怎么可能独立生活,再加上羽环从小到大念的都是附近的学校,除了毕业旅行以外,也都没在这屋子之外多待上几晚,哪有可能说走就走!“你以为一个人想在外头生活有那么容易吗?说起来好听,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可能照着你们的话去做,我总可以有不嫁的权利吧!再说我根本不喜欢那个人!”事实上她连对方的长相都不记得。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你以为一看到对方就可以爱得死去活来啊!我看你是电视看得太多”没想到席母竟然讲出这种话来“人家周先生星期日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你可别再净说些这种蠢话,周家也是户好人家,这年头要嫁给那么正派的人已经很难了,你就不要再乱说话了。” “妈,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说我不会嫁给他,你还是听不懂是吗?你不会以为你说了就算吧?”羽环从没跟家人争执过什么,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如此,家人才会认为他们有能力可以指挥她的一切,甚至包括她的婚姻。.“反正到时候人家来了,你说不又能怎样?你还以为你真的大了就可以决定一切吗?你要知道,你住在这屋子里头是因为有我们给你撑腰耶!到时候你嫁了人还能赖在这里吗?再说人只要年纪到了本来就是要结婚” “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这年头不结婚的人照样有很多啊!”羽环真的懒得跟母亲再解释些什么,他们平常就没什么话语上的交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把电视上演的那一套弄到现实里来,还反过来指责她电视看得太多? “那些人都没有前途啊!我们帮你找的周先生可是个好人选,你反正别弄砸了就好!这些是喜饼的广告单,你自己看看,现在先订的话有打折,要是再慢下去,那小姐说就没折扣了。” “我不会结婚,这些东西派不上用场的。” “由不得你啦!你自己想想看,等小弟退伍后,这屋子里就没有你容身的地方了!到时候你真要睡客厅我们也不给你睡,你不如现在就找个好人家嫁过去不就得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羽环面对这样的母亲,她真的什么都说不出采,她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家人都是外星人了,她根本没办法和自己的母亲沟通。 “我才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咧!帮你把一切弄得好好的你还在拿乔!以后如果嫁到人家家里,你还这脾气的话也别回来哭说人家待你不好。”席母瞪了女儿一眼,起身离开房间。 羽环站在自己窄小的房间里,只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也许她的脾气是硬了些,她也不该对家人有那么多的要求,但是他们怎么会以为可以支配自己呢?拿起了大背包,也许她可以提早一天离开,母亲进了她的房间,甚至没有发现她房里少了东西,她早已经把能搬的都先搬走了,母亲甚至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和这样的家人相处了二十几年,除了在血缘上有牵连外,那份陌生的感觉却从没消失过,她不知道是自己太不会表达自我,还是这一家人的互动本就是如此,但是她能确定的就是她要离开了! 塞进了剩下的物品,她再回顾这房间,竟发现这房间似乎少了她也没什么改变,棉被、床单都还在床上等着新主人来占领,也许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她吧! 走出了房间,父亲仍在看着电视新闻,母亲人在厨房里,哥哥和新婚的妻子除了吃饭时间以外不会走出他们的房间,她打开了大门离去,父亲甚至没向她望上一眼、问上一句。 她就像是个隐形人似的离开了那个家。 走出地铁站,在那家便利商店门口又遇见了那位踩着大大的夹脚海滩拖鞋、一副悠闲模样的先生。 “你搬东西啊?”鲁仲泽开朗地和羽环打招呼。羽环只是点点头,一般人都看得出来她的确是在搬家,只有她的家人没注意到她大包小包地拿着东西出门。 “我帮你好了!” 鲁仲泽一手接过她手里提的大棉被那是羽环刚刚顺路去买的,本来这些都是要明天下班才去买的,但今晚如果她真想在那新居过夜她就得先买齐,所以才让她手上的负担增加了那么多,看起来活像是个搬运工,能提、能挂的几乎都快将她给压垮了。 当鲁仲泽拿过了那一大袋的棉被,她的确是觉得身上的负担轻了一些,不过嘴里仍不忘说着:“这样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鲁仲泽倒是不以为意,继续拿过她手上的另一大袋衣物和其他的小袋子。 “你脚上的伤好多了吗?”羽环没再多推让,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向那栋公寓,一面找寻着话题。 “好多了!其实你不用太在意。”他回头朝她一笑。。 羽环这才发现这男人全身上下都闪着光芒,即使现在明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他看来还是一副阳光男儿的模样,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悠闲自在的气息,更是令她感到焦虑,因为她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她的生活总是有计划地运行,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算得好好的,下一个钟头要做些什么她都有规划,和这样一派自然的人在一块,她总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仿佛她规律的呼吸频率也跟着被打乱了似的。 “我本来想明天再搬来,但是出了点儿事,所以今晚得先搬进来。” “没关系!这房子你已经租了,什么时候搬其实都行。” “我知道,只是这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羽环显得有些烦闷,跟着他绕上了幽暗的楼梯,拿着钥匙她还不太熟悉开门的方式,扭转了好几下才打开了铁门,接着又花了一些时间才又打开了里头的另一道门,按下了门旁的灯,屋里的亮度并不比外头的亮上多少,但至少这屋子里她呼吸到了自由。 往里头跨了几步,让开了位置,鲁仲泽也跟着进屋,将她的物品放到一旁。这小鲍寓里一眼可以望尽,没有沙发,只有一个小椅子,很多东西都是空的 “你知道我就住在对面,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来找我。”他忍不住要释放出自己的好意,毕竟这屋子就她一个女孩子住,连他看了都不太放心。 “不用了!”羽环摇摇头,蹲下身拿起了一瓶饮料递给他“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买,这罐饮料请你喝。” 既然他都帮了忙,那她应该也要做出一些友善的表现,请他喝罐饮料应该不算过分才对。 “我刚买了很多。”鲁仲泽举起手里的提袋,里头装了满满的啤酒和零食“你要跟我一起喝吗?就算庆祝你搬进新家好了!” 鲁仲泽拿出了啤酒递到她眼前,羽环有些莫名其妙地放下了手上的那罐鲜乳,接过了他递来的啤酒,眼睛则紧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豪迈地打开了他的那罐,然后用瓶子碰了一下她手上的那瓶,对她挑了挑眉毛,像在询问要他帮忙开吗? 羽环这才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开了罐子,没想到啤酒竟然喷了出来,还好不到高空喷射的地步,只是弄了她一手湿,而地上也沾了一些,看着地上的啤酒,她皱了皱眉头。 “别老是皱眉头嘛!”鲁仲泽有些讨好地说道,用啤酒罐撞了她手上的罐子一下,像在跟她干杯,那动作依然是充满了闲适,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世界上任何烦恼都不存在似的“你有了新的屋子,等于日后也有了新的开始,一切都是新的,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我不是个开朗的人。”羽环喝了一口啤酒,简单地说道。 “看得出来啊!”他脸上仍是笑“你把你的个性写在脸上,我倒是都看得很清楚。” “你也是啊!”羽环没好气地回他,他还不是把自己的性情都写在脸上,一脸的无忧无虑。 “你说什么?”鲁仲泽蹲下身,直接就席地而坐,找了一个空的塑料袋帮她铺好,朝她示意,仿佛在告诉她那个袋子铺的位置就是她的宝座“我看这里没什么地方可以坐,你得将就一下。” 羽环看了一眼,也的确是,除了一张看来歪歪斜斜的小凳子以外,这屋子里也只剩下那个木板床了,他们俩若是坐上床那似乎不太合礼数,地板她前两天才擦过,还算可以接受。 弯下身,她跟着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塑料袋铺的位置上。 “这里跟你家比起来真的差很多。”羽环想起了她曾经到过那间看来很高级的公寓,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公寓的主人竟然会帮她提东西,还坐在她家的地板上和她一起喝啤酒。 “那跟你原本住的地方比起来呢?”鲁仲泽倒是很想知道她的事。。 羽环望了望这屋里的一切,隔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这里是天堂!” 虽然这里看来是简陋了些,但是她终于自由了不是吗?她终于可以拥有一个比一张双人床还要大的空间,即使这里没有豪华的装潢,天花板上只有一个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亮的日光灯,但是她却在享受第一次的自由自由地和另一个男人单独的在屋子里说话。 也许她真的疯了,她不应该让男人进来的吧!这似乎有些危险,但是她却不知道打哪来的一份信任感,要她相信身边这个看来狂放不羁的男人不会伤害她。 “看来你是从地狱里来的。” 鲁仲泽不落痕迹地想炒热气氛,他真不想见到这女孩总是一脸的愁苦,她明明有着一张笑起来很美的脸,但是她却从来都没展露过笑颜。 “我想是因为我从来没到过天堂吧!”她不认为那个家像地狱那么糟,只是那不是她要的而已。 “那我应该是天堂的欢迎使者。”鲁仲泽打开了一包鱿鱼丝递给她,看着她考虑了两秒,还是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我真难想象你会跟我一起待在这里,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沙发,看起来又很糟” “不过这里是你的天堂啊!不介意让我分享一下吧?” 他对她露着难以拒绝的笑容,羽环望了他一眼,眼里有着几分好奇,但是她收得很快,看来她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甚至是有些胆小的。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反正她就住在这儿,至少他对于席羽环的好奇可以有机会获得解答。 第三章 手表上设定的响声扰醒了羽环,她抬起手一看八点。 按掉了响声,身体仍不想动,疲倦仍笼罩着她不肯离去,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累过,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她一向都没有赖床的习惯,这回她真的破天荒地想请假在家里睡大觉。 “家”这个字闯进了她的脑海,羽环跟着从床上跃起,睁开眼望着这陌生的环境,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已经搬进了这屋子。 糟的是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昨晚最后一个意识明明仍停在自己坐在地板上和那个开朗男一起喝啤酒,怎么下一秒睁开眼,她竟然躺在铺好的床上,而且昨晚才买的被子全盖在她身上,她根本不记得她自己打开过那床新买的被单啊! 跑进了厕所,羽环这才发现厕所的灯坏了,还好天已经亮了,小窗子仍可以透进一些光线,胡乱地掬了把水泼上脸,才发现清醒比昏睡更痛苦,身上完好的衣物证明她昨晚的确没有曾经遭狼爪摧残的迹象,但这还不够丢人吗?她竟然和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一起庆祝搬进新家,然后喝了啤酒醉醺醺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躺上床的,她光是想到自己被那个大个儿抱上床,还是由他帮自己盖上被子的,她就想撞墙自尽算了!真是丢脸丢到了家! 不过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多想,随便冲了下澡,她这才发现她需要的东西还很多,除了沐浴乳、洗发精以外,她还需要牙膏、灯泡、热水壶、杯子一个家该有的东西她几乎全部都没有! 拿起了背包她还得赶到公司去,希望今天不要迟到,因为她还没有从这儿搭车到公司的经验,还好地铁站就在附近,如果搭地铁的话,应该可以赶在九点前抵达才对。 不过还没走近地铁站,她便先遇上了鲁仲泽。 羽环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早起床,而且刚开始她根本没有认出他来,因为她印象里的鲁仲泽,都是穿着短裤和t恤,一派悠闲的休闲服,甚至是踩着海滩拖鞋就这么到处走来走去,而当他开着轿车穿着西装时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她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坐在高级房车内的男人就是昨晚和她一起坐在地板上喝啤酒的男人了,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搞的,怎能有如此不同的两样? “早啊!”鲁仲泽正好要出门,车才开出车库就见她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看来是要赶着上班。 “早。”羽环答得简短,收回惊讶的目光,只因为想起昨晚的尴尬还在。 “要去上班吗?”他拉下了车窗和她聊天。 “是啊!”难道她看来像是要去郊游啊? “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可能不顺路。”他又不知道她在哪里工作,怎么可以随便就说要送别人去上班呢?羽环心里想着。 “顺路啊!你昨天跟我说过你公司在哪里。”鲁仲泽侧过身开了车门“上来吧!” 什么?羽环双眼跟着大睁,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昨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行!她得问清楚,至少她得打探一下自己昨晚的蠢行,深吸了口气,她跟着坐上了车子。 “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我想我大概是” “你喝醉了!”鲁仲泽假装看着路面,其实只是不想让她太过尴尬“所以我就帮你随便铺了一下床,你睡得还好吗?” “不太好。”羽环用手按着头,她实在无法忽视那个疼痛信息“我想我有些宿醉吧!你真的知道我公司在哪儿吗?我说了什么吗?” 她述不太能确定自己昨晚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们聊了很多,她一直都在说话,她很少有那么多话的啊! “我知道啊!在天平路对吧?”看来她的确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昨晚她直接就睡着了,最奇怪的是这女孩连睡着的时候看起来都很烦恼“你吃过早餐了吗?后面有三明治,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哦好。”羽环转过身,果真看见了后座的位置上有一个袋子“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昨晚真的很抱歉,我很少喝酒,所以” “你自己拿一个吃,那是你的房东太太帮我做的早餐,其实我吃不了那么多的。”鲁仲泽打断了她的话,试着想转移她的焦点。 “看来你和邻居都处得不错。”连住在对门的邻居都帮他做早餐,看来他这人做人还挺成功的。 “也包括你吗?” 没想到鲁仲泽突然回问了一句,羽环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嗯对了!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真糟!她的确完全不知道他的姓名。 “我姓鲁。”昨晚他跟她说过好几遍,显然那时她醉得完全记不住,她不过是喝了两罐啤酒而已,郁卒小姐的酒量显然相当差劲,还好她酒后不会乱性,只是好笑的是她连喝醉了都很郁卒,毫无预兆“咚”的一声就倒在旁边昏睡了过去,留他一个人收拾残局不打紧,还得帮她铺床。 “喔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羽环突然觉得有点熟悉,这姓氏应该不算太常见才对。 “别鲁先生鲁先生地叫,我会觉得有点奇怪,我不介意你昨晚用的那个形容词!” 问题来了!她根本不记得昨晚她叫了他什么!羽环当场又是一阵傻眼。 “你全部都不记得了是不是?”鲁仲泽回头望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全是茫然。 “很抱歉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我昨晚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他们一直在聊天,可是内容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叫我超人。”这似乎是有些巧,他印象中也有另一个女人说过超人这个名词。 “喔!”“轰”的一声,她的脸上像是有原子弹炸开,羽环只能低着头,希望鲁先生不要发现她的脸在充血,她有几百年不知脸红的滋味,这一刻她竟然感到脸上疯狂地出现燥热现象“我公司在前面下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对了!你别买灯管,我那里有一个你可以用,因为我上回买错了,正好跟你的一样,我晚上拿去给你。” “没关系,我还是得去买,厕所里的灯也坏了。” “你知道要买几烛光的吧?” “啊?”什么是烛光?她完全不知道,不过既然要独立,那就不能给人看轻,就算不知道也要先假装明白,至少她还能分辨灯管的大小就可以买得到才对“应该知道。” 说谎鲁仲泽心想。 昨晚她明明说她不知道的,也许真得只有酒后才会吐真言吧!眼前的女子清醒时显然有着习惯性的口是心非。 鲁仲泽扯动了嘴角没去拆穿她,心里想着,如果她真要这样佯装下去,那拆穿她似乎没什么道理。 过了红灯,照着羽环的指示停在了一间中古大楼前,回头看着她脸上的红潮仍未退去,有些惊慌地拿着三明治向他道谢。 “鲁先生,谢谢你送我过来。” “不客气。”他朝她露了个微笑,发现她脸红的时候虽然表情仍是僵硬的,但却可爱了不少。 “再见。” “bye!” 前方刚好有车子挡着,所以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把车开走,回头看着席羽环正好走进骑楼还没踏入大楼,有个眼熟的女孩走向她和她热情地打招呼说着话。 那女孩他见过,好像是阿得的朋友叫小安 如果她和席羽环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那席羽环会不会就是那个“难搞天后”? 应该不会吧!事实上他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难搞,除了她的表情总是很郁闷以外,她并不是个太难相处的人,至少他还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好相处的地方,只是她防心比较强,但这样说来也不合理,至少她就让他待在屋子里,还醉得不省人事。 后头的车朝他按了一下喇叭,鲁仲泽没法多想,只得将车开走,但心里却留下了疑惑。 “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没精神?”小安看了她一眼问道。 “我昨晚搬家搬到半夜。”羽环直接省略了她和房东的邻居一起喝啤酒这一段。 “不是今天才要搬吗?”小安早已听说了她要搬出来,可是日期似乎是今天才对。 “我妈已经疯了他们在帮我挑日子,随时要把我打包丢给那个我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真的假的?这年头还有这种事?你又不是小孩子,他们凭什么帮你决定这种事呢?”小安的反应很激烈。 “你没听过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吗?”其实羽环早已经气过了,再提起也无法再引起她太多的心情波动。 “那你打算怎么做?” “搬出来就算了啊!要不然我还能怎么样?” “他们如果不顾你的反对硬是答应了亲事,到时候人家上门迎亲,找不到你的人怎么办?” 这她倒没想到羽环脸色跟着又难看了几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事实上她并没有想这么多,她心里只想着要快点离开,而她也已经说明了自己的立场,家人如果不顾她的反对,硬要一意孤行,那她也没办法了!总之她不可能配合,就算最后发生了什么那也不是她的错不是吗? “好了好了!先别烦恼了!”小安看见她一脸的烦闷,连忙安慰道:“你东西全搬好了吗?” “差不多”事实上还差很多,只是她不想让人觉得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其他缺的东西以后再慢慢买吧。”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就跟我说,买什么东西我陪你去买,我搬家可是很有经验的呢!我一个人在外头住久了,所以门路也不少。”小安可是从高中就一个人在外头住,所以和羽环这个晚了她十年离开家里的人比起来,她可是老手。 “只是些小东西,我自己去趟超市就可以搞定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这人就是喜欢表现出自己一副什么都可以应付得来的样子,反正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可以帮忙而已!”小安当然了解羽环的个性,既然她不提出要求,那她也尽了朋友该尽的义务了“你这阵子很忙,我每次要跟你说都差点忘了,你记得我们前阵子去聚餐,遇上了大凯子呢!” “什么意思?” “你知道鲁仲泽吗?” “鲁”姓鲁的人真有这么多吗?早上她也搭了姓鲁的男人的车。 “闲荡超人,这样你总该想起来了吧!”小安给了更大的提示,连表情都出现了贼样。 “怎么了?” “阿得竟然认识他耶!我本来还以为阿得是在吹牛,结果我们那次去吃饭,鲁仲泽竟然也来了,你能想象吗?那么有名的人,竟然跟我们一群人一起吃饭,吃的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他人还蛮好的,也不像那种有钱的公子哥儿,他虽然没多说什么话,倒还看得出来是个挺好的人。” “你们不是老早就已经把他说得跟超人一样了吗?” 必于鲁仲泽的一切,羽环又不是没听过,第一回听到这位先生的事迹,她早就已经把他归类于超人了,哪来的人会这么优秀啊!不管是长相、财产都比别人强,甚至连人缘都那么好,简直不可思议,连小安只见了他一面就把他说得跟什么好人好事的代表似的。 “你别不信嘛!有些人是好是坏就写在脸上,他一看就不是个坏男人啊!”小安还说得颇有信心。 “问题是就算他是个好男人又怎样?”羽环反问她。 这应该才是重点吧!小安几次在她面前把这个男人说得跟天神一样伟大,羽环早已经习惯了,只要有人不停地在她面前指称某个男人有多好,最终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硬要把她塞给那个男人。 “我只是觉得,你蛮适合跟他交交朋友的。”小安发现自己的诡计被拆穿了,只得乖乖地、婉转地承认。 “天啊!别又来了!”羽环翻了白眼,很不以为然。 “你反正也没别的对象啊!他可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停!”羽环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小安,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凭什么会看上我呢?” 这是个极度现实的问题啁!既然那位超人这么好,既英俊又潇洒,荷包又是满满满!那么又怎么轮得到自己去相人家的亲呢?搞不好他老早就已经有了意中人,或者他根本就不缺女人! “你因为你也是美女啊!”“我?”羽环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我哪里是啊!”她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美女,她也没在自己的外表上下过什么功夫,羽环甚至总觉得自己很平凡,她虽然不至于连罐保养品都没有,但是她也没汲汲营营地在维护自己的美丽啊!她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上班族而已。 “你明明就是!”小安说得还有些哀怨呢!“你为什么能那么大肆地批评别人?每次我们在看那些网站上的个人资料时,你总可以毫不留情地点出我们都看得到的缺陷,我们也知道那些人的外表有着什么缺点,歪嘴斜眼的甚至是痴肥如猪的我们都看得出来啊!为什么我们不敢讲?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自己也不完美,但是你呢?你很完美啊!你说身材是身材,说脸蛋是脸蛋,你看不出来为什么你比我们都有资格评论别人吗?那是因为你够完美也够资格!” 听她这么一说,羽环突然有些不安,她并不是那样,她只是直了些,而且她习惯性地就是会把男人说得很糟,眼睛看得见的也只有缺点。 “羽环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对吧?”小安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虽然你觉得那对你来说是坏事,你的家人不顾你的反对答应了你的婚事;但是你往好处想想,人家至少认可你是个可以娶回家的女人啊!像我们相了几百次的亲,也从来没有哪次有人提出过想进一步交往的信息,哪一次不是败兴而归的!” “我一样也有败兴而归啊!”说到这儿羽环可不服气。 “但是对方可是兴致高昂不是吗?”小安提醒她。 “算了我不想提那个。”想到她这么一走,家人不知会怎么收拾残局,羽环就已经够头大了,她可不想再多几项烦恼来困扰自己。 但话虽这么说,小安的话还是在她脑子里盘旋不去。 羽环一面拿着记事本,一面检查着上头的购物清单,但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让她叹息再叹息。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话是很有道理的,真到了超市哪还顾得了什么清单,逛了一圈只觉得自己样样都缺,就像丧失了理智一样,买了一大堆。可是回到家里却发现自己该买的还是没买齐,还好房东屋里还有台小冰箱;浴室里的热水器还跑得出热水来;而冷气机噪音虽然大了些,但依然能够运转,这都已是万幸。 其他的锅碗瓢盆,虽不像以前自己在家里一样,要什么有什么,也许这都是过渡时期吧! “再过一星期应该就可以适应了” 羽环多给了自己一星期的时间去适应,蹲在老旧的电视机前,敲敲拍拍了几下,屏幕依然维持着交错的抖动线条,而她已经快要放弃这台老电视了。 屋内突然传来了陌生的门铃声。 羽环微微地愣了一下,多听了几遍才发现这小鲍寓的确有门铃,虽然那响声有些模糊不清,但都还维持在能使用的情况之内,看来房东也不算太恶质,这样的公寓里,东西摆明了都是旧的,但是样样还都能凑合着用倒是事实。 走到了门边她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独居的屋子,要真有什么不良分子前来按铃,她要怎么应对?深吸了口气,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她要学习应对的课题之一,如果她日后真要一个人过日子,这些都是未来会遇上的事,她迟早都得学习怎么去面对。 打开了门,只见那悠闲男就站在门外,脱去了那套合身的高级西服,他回复到羽环印象当中的正常状态,仿佛她今早所见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样自在的他才是他惟一的形象。 “房东太太要我过来看看,因为我跟她说灯坏了,所以她要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上忙的。”鲁仲泽举起了手上的小型维修提箱,里头装了不少的工具。 “噢”羽环应了声,迟疑了几秒,还是把门打开了让他进来。 “我顺便带了灯管来。”他一面说着一面拆去了灯管的套子,顺便拿给她看了一下“是黄色的,这样看起来才不会死气沉沉,一般的日光灯管都是白得吓人,活像住在停尸间里,这颜色看起来会温暖些。” “你的用词还蛮犀利的”羽环忍不住接了句。 “你不承认我说得很有道理吗?”他回头望了她一眼,抬起眉的模样像是对自己的话语不存任何罪恶感。 “是没错。”羽环耸了耸肩,其实她本来也想买白光的日光灯,倒是没想过还有其他的选择“麻烦你了,请你再帮我谢谢房东。” “我告诉过你,房东太太她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没办法过来。” “嗯,你提过。”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时候就听说房东夫妇上医院去了,也许年纪大了都会有些病痛吧! “他们人都不错,也很好相处,我跟他们说住进来的是女孩子,他们还担心了一下,怕你嫌弃这房子,他们说如果有任何地方要装修的都可以告诉他们,钱他们会出。” “不用了,其实这里的家具都还可以用。”羽环记得她曾经听小安提过几次和房东闹得不愉快的经历,所以她知道自己能遇上这么好的房东已经算不错了!而且这屋子也比小安住的地方大上了许多,除了东西都老旧了一点以外,其实换个角度看也别有风情啊!再说现在不是流行复古吗?“你买电话了吗?房东太太托我带了一个话机来,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这屋里有电话线。” “真的啊!我还想过几天去申请一个号码,不过我想已经有手机了,所以过阵子再看看是不是需要”羽环脸上出现了笑容,因为她还要上班,所以一想到如果接线还得多请天假待在屋里等人来安装就烦恼,没想到这屋里已经有电话线了,这就方便多了,她可以直接省下安装的费用。 “其实这是老房子了,很多东西虽然旧了些,不过倒还都齐全。” “我觉得我还蛮幸运的。”羽环抬头看着他拿了张椅子站上去,帮她装上了新的灯管,屋里顿时亮了不少“连水电工都有。” “我想不少男人都不太想当水电工。”鲁仲泽由上往下看了她一眼,脸上有着顽皮的笑。 “我去帮你弄点饮料。” 退了两步,避开他的眼神转了身,从冰箱里取出了清凉的饮料,试着阻止那叫暧昧的气氛在这屋里漫延开来是羽环惟一想做的事。 第四章 悠闲男似乎没别的事好做,要不是真见过他穿着西装开着名车的模样,也许羽环真会将他定型在这般无所事事的框框里。 不过站在一旁,看着他熟稔地安装灯管,又替她接上了电话线,虽然这些事情看起来都不难,但是他利落的动作似乎都宣告了他不是那种只会坐享其成的男人,而是会动手去做的那一型。 “厕所的灯我也帮你换好了,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小的帮忙吗?” 而且这男人会逗她笑,真是奇怪 羽环深吸了口气,她不希望脸上出现太多的笑容,那不是她的个性,所以她只能用深呼吸掩盖,跟着望了望屋内,然后摇头。 “我想已经没有了。”将饮料递给他,只见他额间多了些汗珠,顺手又抽了张面纸给他擦汗。 “锁呢?房东太太担心你一个人住这儿,想问问你要不要再加一道锁,我跟她说你长得不算太安全。” 鲁仲泽擦掉了汗水,望了她一眼,她也换掉了今早要上班时的装扮,脸上虽然没有妆,但是唇却泛着迷人的红润,和现在时下女孩擦着青青紫紫甚至是加了不少亮粉的胭脂很不一样,应该说很清新吧!天晓得擦着那样的口红有哪个男人还想接吻,只怕吻到一嘴的油光。 可惜眼前的女子仍是郁卒小姐,就算她不皱着眉,却仍看得出她有些烦恼,亏他一再地想试着逗她开心,换做是其他的女孩老早就吃吃地傻笑了起来,只有她在面对这样应该算是赞美的调侃时却显得手足无措。 “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羽环垂下眼,事实上,她是有些担心没错,这里有很多是空屋,底下也没什么管制,如果真有坏人躲在楼梯间,她铁定会被吓死。但是,真多了锁又有什么用,坏人要进屋来也许会多耗去一些时间,如果他是早已经等在楼梯间了,那她还得耗时间开锁进屋不是吗?“对了!话机上设定有快速键,一是房东家的电话,有什么事要找他们直接一拨就好,二是我的电话,我想也许有时候我也帮得上忙,反正住得也近,如果你真有什么事,直接找住在附近的人帮忙会比较方便,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不是吗?” “嗯,谢谢。”嘴里虽然道了谢,不过羽环知道那些采不上用场,但是也许她可以打个电话向房东道谢。那话机看起来是全新的,希望不要是特地去买的,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旧的,出现了这样的新产品,感觉上就特别的奇怪。 “你吃过饭了吗?”鲁仲泽问道。 “其实我打算试试厨房,所以我买了一些东西想自己煮,你”这真的很难启齿,她真的不打算请他留下的,可是看他忙得一头大汗,羽环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前一晚他没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这似乎都在证明悠闲男是个好人,请他吃顿饭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应该够两个人吃,你要留在这儿吃饭吗?” 话才一说完,羽环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不管他是接受或是拒绝,都令她紧张万分。 “你确定不会太麻烦吗?”看得出来她有些忐忑。 羽环再次避开他的视线,丢下了一句话:“不麻烦,如果你可以顺便趁我煮饭的时候帮我把电视修好的话。” 等饭煮好时鲁仲泽早已经坐在电视前看起新闻来了。 “只是咖喱饭而已。”羽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所谓,我不挑嘴。”鲁仲泽倒是不介意“你常做菜吗?” “不常”她只是有做菜的热情,但并非经常有那种机会,毕竟以前和家人同住,回到家,母亲已经煮好了饭菜,所以她一直没有非得自己动手不可的选择。 “但是吃起来还不错。”舀了一汤匙吃进嘴里,鲁仲泽给了正面的评价。 “所以我还算有天分对吧?”还好电视仍开着,所以就算只是偶尔交谈两句还不算太尴尬。 “嗯。”他继续吃着饭,没再接话。 可是羽环却发现自己又多说了一些“我想以后我要是失业了,我应该可以去摆小吃摊之类的。” “你担心自己会失业吗?” “我想每个人都担心吧!”虽然你看起来不太像是会担心这种事的人,羽环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他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不担心的人,若不是她真见过他穿得人模人样,知道他住在华丽的单身公寓里,光是看着他脚踩拖鞋挥汗如雨地为自己装灯泡修电视,或许真会以为他只是个蓝领阶级的工人,再加上他身材也够高大魁梧,做劳力工作似乎也挺适合的。 “天无绝人之路。” “真的吗?”她可不像他那么乐观。 “你似乎一直都有事情在烦恼对吧?” “每个人都有烦恼啊!”显然他除外“也许也许是最近要搬家,所以有比较多的事情得烦恼吧!”羽环又帮自己找了个借口。 “也许我可以帮你想想看,现在这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有了,除了椅子”他笑了笑,因为她只有一张小矮桌,所以他们仍是坐在地板上用餐的。 “我想过阵子再看看,那种东西不是想买就随时可以买的,而且就算买了我可能也带不动。”她是想过多买几张椅子,甚至想去逛逛大型的卖场,也许可以挑上一些便宜货,但是她没有车可以代步,就连摩托车都没有,光是前往那些场所都有问题,所以暂时都还只能想想而已。 “对了!我明晚想到一些家具卖场去挑些东西,也许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而且我开车也许我可以顺便帮你载点东西。” 他话才一说完,羽环眼里便跟着出现光芒,但是光芒有些微弱,甚至是带着些不确定的。 “你要买些什么?”她看过他的屋子,他几乎样样都有了不是吗? “买些工具材料吧!反正也很久没去逛过了,看到什么喜欢的再买哕!”他只是想帮她而已,事实上,鲁仲泽并没有想过要买些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闲,听起来你好像没什么工作方面的困扰” 她并不是想试探什么,但是眼前的男人实在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在这样繁忙的生活步调里,走在街上的人个个都快速行进,他就是那个可以放松脚步,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度假似的,连心情和态度都是随性的,即使他的外表看起来也是俊帅得让人忍不住会多看一眼,但真正会吸引羽环多注意他的是他那一派悠闲的处事态度,那真的很难让人忽视。 “这很奇怪吗?”鲁仲泽反问她“我倒觉得你的烦恼像是比别人多。” “我不是我只是想得比较多。” 毕竟她是一个从现在才要开始面对人生的人,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会躲在家人的羽翼之下成长;但是也有很多人是很早就出来独立生活的,而她既然没办法一辈子和家人生活在一起,那她就得从现在开始面对一切,现在才开始起步是晚了些,所以她在处理任何事情时,想得也会比别人多一些,这又有什么错? “想得多有帮助吗?”他解决完了晚餐,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着剩下的咖喱饭。 “我不知道。”羽环答得很诚实。 “你也许可以让一切顺其自然,我倒觉得你现在很不错啊!”“希望真的如此。”她只觉得自己比较幸运而已,如果不是他出手帮忙,羽环心想,光是修水电还有电视她就不知道自己要另外花多少钱了。 “你想装cable吗?如果真有人要来修理或安装什么的话,你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我没什么事可以过来看看,毕竟你一个人住,如果人家知道你是独居的单身女孩,这样不是太安全,房东太太也跟我说过,能过来看看的话就帮点忙,毕竟他们也有责任要保护你的安全。” “嗯我想我现在看电视的机会也不多,也许过阵子吧!”事实上她的确考虑过这些问题,但是如果真打了电话请他来监工好像真的太麻烦人家了,虽然鲁先生看来人真的还不错。 “那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了!谢谢。” “也谢谢你请我吃饭啰!” 鲁仲泽站起身,收拾了自己带来的工具箱,羽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拿着工具箱的样子出奇地自然,这男人好像天生就会让四周的一切配合他似的,不管他做什么事情看起来都不会有任何的不协调。 “不客气。”这样的对话实在有些无聊,可是却有其必要性,除此之外,羽环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话好跟他说的,或许她真的只有在喝了酒以后才会有其他比较多的话题可说“对了!” 在鲁仲泽临走前羽环突然唤住了他,他站在门口,回身望着她,只见她一脸的不自在。 “怎么了?”他放缓语气试着加强她把话说出来的决心。 “我我想知道我昨晚喝了酒以后,是不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做了什么糟糕的事?” 这些她一直没办法问出口,而她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说过什么,只是清醒后她一点都不记得,而眼前的男士有着良好的风度一直没告诉她。 “你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鲁仲泽努力让表情维持自然,他可不想笑出声来惹她难堪。 “那我为什么会提到‘超人’?” “超人”是指她喜欢的男性类型,因为她喜欢的男人并不存在于这世界上,所以她才常说她喜欢的是超人,除非对方超乎常人,要不然她根本不会动心,所以提到超人这个字眼,一定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也不知道,也许该由你来告诉我。”鲁仲泽装出一副不了解的模样回问着她。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吧?”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 “我确定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当然“不该说”的话里头不包括她说她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人那一段,那应该是他“该知道”的,铁定不能算在“不该说”的范围内。 看来她的表情还是有些怀疑,鲁仲泽只好多加了句:“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睡相不错,这样会让你好过一点吗?” 真奇怪他一向没有哄女人的本事和习惯,偏偏对她例外,只要他看见席羽环脸上出现那种怀疑和不安,他就会冒出一股冲动想安慰她,甚至是想要去逗她开心。 “嗯,一点点。”她点点头,心里却不这么想。 羽环明白自己无法改变昨晚发生的事实,她的确是和这个男人一起坐在地板上喝酒,而她醉倒了是他帮自己铺床盖被,就算她睡相再好,都无法改变她酒量很差的事实。 “那我明天早上十点来接你?” “明天?” “是啊!你明天没有休假吗?” “你是说要去逛卖场是吗?” “对!”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按着门框,低下头来和她说话,并发现这个角度应该挺适合他低头吻她的。 。“好,十点。”她抬起头望着他,并发觉两人的距离有些靠近,她可以闻见他身上传来男人独有的气味,微微退开了些。 可惜她退开了! 鲁仲泽对她微微一笑,道了再见,心里的小失望很快地被抚平,毕竟人家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倒不担心未来只是不确定那位郁卒小姐是否会是那个明月。 席羽环穿着一身轻便,白色的v字领棉质上衣配上一条只到小肚脚的牛仔裤,踩着一双球鞋,微微有些卷的长符散在后,在阳光下她的皮肤看来像水一样的透明,鲁仲泽突然想起难怪说漂亮会跟水字有牵扯,眼前的席羽环她看来真的很水,而且水得有些不像话 像这样的女子居然没有男朋友,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儿? 不过她没有男友的事实的确让他很开心。 “我猜你还没吃过早餐,房东太太今天请菲佣做了三明治,你自己拿好吗?同一个位置。”鲁仲泽把视线挪回路面对着她说道。 “我昨天打电话向她了道谢,不过是房东先生接的电话。” 昨晚他一走,她便打了电话给未曾谋面的房东,毕竟她都已经住进来了,还是得打个招呼。不过房东先生非常客气,光听声音就可以从中想象出他们是一对和善的老夫妇,房东太太身体似乎不太好,所以房东先生随侍在太太身边,一直抱歉着没能和她见上一面。 “我跟你说过了他们夫妻俩人很好,每天早上都不忘为我做份早点。” “现在的人会吃早点的的确不多。”就像她也常常没吃早点就上班了,反正忍个三小时还不是一样要吃午餐。 “三餐还是得定时,而且早餐很重要,弄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照胃镜可是很痛苦的。” “听起来像是有过切身之痛,是吗?”羽环回问他。 “是我妹妹。” “我以为是你。”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毕竟他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啊!果然不是亲身体验“我很难想象你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我也曾经以为我可以当超人,后来才发现每个人都只是血肉之躯而已。” 当超人这两个字又被提起时,羽环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不自然。 “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超人。”她僵硬地加了句。 “重点不在于超人存不存在,我的意思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鲁仲泽马上提出保证“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很介意超人这两个字,我以后尽量不用这个名词好吗?” “其实我不是那么介意啦!”像是觉得自己好像反应太奇怪了些,她也不想这么难相处啊!为了表示自己也是个可以聊天的伴,所以羽环多问了句:“你妹妹当时是生病吗?” “她身体出了点毛病,但是她一直不当一回事,到后来严重出血,肾功能丧失,连其他器官也跟着出问题,照胃镜的时候叫得跟杀猪一样。” “听起来很吓人。”话是这么说,但羽环却只想到自己现在一个人出来生活,要真有一天她身体不适又该怎办?没有家人在身边,没有人会照顾自己,这些似乎都需要应对,想一个人生活又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容易,独立更不是只要搬出自己和家人住了一辈子的房子就算成立的。 “所以三餐都要定时,你快点把三明治吃了吧!先补充些体力,等下还要逛很久呢!” 果然如他所说,进了那大卖场之后羽环简直傻眼到了极点,或许是头一次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管看到了什么她都想买下,不只是桌子椅子,举凡屋内装饰用的小花盆、小地毯,甚至是厨房里的汤匙刀叉,还有各式各样的组合式diy家具。 “是每个女孩子都会这么努力地想布置自己的家,还是只有你而已?” 鲁仲泽看着她买的全都是装饰品,忍不住想提醒她一下。 “你觉得我买得太多了吗?”羽环抬起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毕竟他是单身的独居贵族,关于这种采买方面的事她最好还是听听他的意见。 “我觉得你应该先买你比较需要的。” 羽环听从了他的意见,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她老早写好的购物清单。 “我应该要买油漆。” 她盯着上头的项目说道,低垂的眼帘上覆着一排浓密的长睫毛,席羽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百分之百的女性化,就连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在不经意地流露出小女人才有的味道。 “为什么要买油漆?” “有些面墙有了些裂痕,所以我想重新把墙上一次漆。”羽环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问:“可以吧?租约书里没有说不能上漆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会刷油漆吗?” “那应该不是很难吧?我知道这里会卖些可以自己动手做的工具,而且那只是一面墙而已,所以我想买把刷子然后买桶油漆” “我可以帮你涂吗?”鲁仲泽突然问道。 “啊?”羽环又愣了一下。 “因为我没有刷油漆的经验,所以我想那应该蛮有趣的,你不会介意让我加入吧?”他脸上有着期待,还有一个无法让人拒绝他的迷人笑容。 “好、好啊!”羽环只是没想到他会对这种事情有兴趣。 但这是不是又给了两人接触的机会?羽环突然发现她才搬来三天,几乎天天都和这个男人见面。 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有个壮汉在身边陪伴的确还是有好处的,她和解说的先生谈了半天,怎么听都听不懂,可是这位好邻居却理解得很快,甚至和解说员开始谈起了专有名词,最后丢下一句:没关系,我可以帮她装。一切就解决了! 看来除了刷油漆之外,似乎还有很多事情得靠他帮忙,好像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这阵子他们会有所牵扯,—既然天命不可违,羽环心想那就顺其自然好了,至少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还能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不是个超人,但的确是个好人。 推车里早已经装得满满的,除了几个比较大的组装家具外,羽环手里还抱了一大堆的装饰品,她已经开始梦想着要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美丽家园,连唇边多出了个幸福的笑容都不自知。 鲁仲泽则是意思意思地买了个可以挂在玄关处的钥匙盒,免得每次出门为了找钥匙手忙脚乱,这是个台面上的理由,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出门找不到钥匙的坏习惯,只是不想让羽环知道他是特地陪她一块来买东西所以才找出来的借口。 他掏出了皮夹点了钞票结账,无意间从皮夹内掉了张卡片,可是他却没注意到,而站在身后的羽环很自然地弯下腰帮他拾起,这才发现那是一张健身中心的会员卡,而羽环同时也发现了卡片背面上的签名写着:鲁仲泽。 她知道谁是鲁仲泽啊!但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人? 闲荡超人竟然陪了她三天,不但和她一起坐在地板上喝啤酒,还吃了她做的咖喱饭,现在正陪着她到这里来采买家具用品,等下要帮她把东西载回去组装,明天还打算要到她屋里帮她的墙壁上油漆 她迅速地将卡片反转回没有签名的那一面,感觉心脏在瞬间爆动。 “你东西掉了。” “谢谢。”鲁仲泽回头接过了卡片,很自然地塞回了皮夹内,却不知道席羽环的心里已经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而起了波澜“我们回去之前先去吃点东西好吗?” “好。”羽环点点头,脑子里却无法思考。 她不明白这位闲荡超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第五章 “你不喜欢吃这家店里的小吃吗?”鲁仲泽发现她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关心地问。 “我没有不喜欢。”羽环摇着头回道。 事实上这小汤包还挺好吃的,只是她的理智一直在提醒她坐在她对面的人是鲁仲泽本人。 那个曾经是商业才子,年纪轻轻就放弃了事业决心要当闲云野鹤的鲁仲泽!此刻竟然和她在一起吃饭,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你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欣赏。” 羽环闻言抬起头,扯动了一下嘴角,决定多说点话改变一下气氛。 “你常到这儿吃吗?” “还好,这里离住的地方近,东西也很地道,而且不用排队。” “我想你去那种场合应该都不用排队吧!”羽环添了一句。 像他这种有钱有势的人,走到哪儿应该都会有人认得,只是她白目了点,有眼不识泰山,知名的餐厅应该都会为这种贵宾留下vip厢房才对。 “为什么?”鲁仲泽回问道。 “刚刚结账的时候,我帮你把卡片拾起来,看到了你的名字。”羽环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鲁仲泽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光芒,但是随即被他掩饰住了。 “所以呢?” “我知道谁是鲁仲泽,你显然很有名。”她低下头没再去看鲁仲泽的表情,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而且不知怎的心里就冒出了自卑感。 “那又怎么样?”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还是得吃饭睡觉,我并不完全只是闲荡而已,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超人,所以我跟你所说的‘闲荡超人’还有一截差距吧?” 什么!羽环猛然抬头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也知道你是谁,这可以扯平了吗?” “她们是乱说的我才没有那样!” 看来羽环的反应有些激烈,鲁仲泽倒觉得这样很有趣,至少她不是不发一语,沉默得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多个话题其实也不错。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难搞天后。”和她相处了几天下来,她除了脸色难看了点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处的。 “她们连这个都说!”她脸上出现了委屈“我并没有那么难搞啊!”“我知道”他正坐在地板上组装小瘪子,而席羽环则提着一桶水,一面跪在地上擦地板“把螺丝起子递给我好不好?” 将螺丝起子递给了他,她再度拧了拧抹布,嘴里不忘问道:“她们还说了我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他可不想让那个叫小安的女孩惹来杀身之祸,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口风得紧,嘴碎的下场通常都不会太好。 “我想光是‘难搞’这一项也就够了!”羽环奋力地拧吧抹布,只差没把抹布给拧破。 “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可以不用去在意那些,就像我不在意你说我是‘闲荡超人’一样。” “那不算是什么难听的评语啊!”羽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至少她不觉得闲荡这种事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哪有人像他运道这么好的啊! “我可以说我是在享受人生吗?其实我不只是闲荡来闲荡去。”拧上了另一颗螺丝,鲁仲泽站了起来“你不介意我开冷气吧?” 接近夏季的天气是有些炎热,尤其两人都在做着劳动的工作,他已经满身大汗了,需要一些清凉的空气来改善那闷热的状况。 “好。”羽环点点头,看着他打开了空调。 听见了老旧的冷气机传出了嗡嗡的响声,鲁仲泽伸手停在出风口处,等着凉风送出了,才确定这冷气是真的可以运转的。 “我知道你是好人,至少你在空闲的时间帮了别人不少忙,也包括我在内,所以那真的不算是太糟的评语吧?”羽环跟着说道。 前晚和房东先生聊过,她才知道房东夫妻儿女全在国外,而家里只有个菲佣帮忙,鲁仲泽就像是他们在这里的另一个儿子一样,打从房东太太病后,鲁仲泽便常向他们伸出援手,举凡和菲佣沟通,甚至是帮忙打理住院事宜,连这房子的出租等等都是他在帮忙,要不是鲁仲泽真有这么多时间,房东夫妻也不知道要找谁来求助。 而她不也是受了鲁仲泽的不少帮助吗?包括今天他不但当她的司机,还充当送货员和组装工人,如果不是他在,而他又正好这么闲,羽环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虽然那店里是有外送的服务,不过那可得贴上不少钱呢! “有必要这么见外吗?反正我也吃了你的咖喱饭。”鲁仲泽并不想因此向她邀功。 “所以房东太太才每天要菲佣帮你做早餐?” “她是怕我没吃早餐也把身体搞坏了。”提起那两位邻居,鲁仲泽脸上多了些笑容,不过他也想问问羽环其他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搬到这儿来?” “因为这儿租金很便宜啊!”羽环看着干干净净的地板,心里总算舒坦了些,虽然地砖有些老旧,不过擦干净了,住起来也舒服。 “你之前也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我跟家人一起住。” “那为什么想搬出来呢?跟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鲁仲泽松了口气,至少她不是和男友吵架,为了离开前一段恋情而搬家,毕竟她当初刚来找房子的时候脸上总挂着伤情的郁闷,不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情感上受到过打击。 “因为我跟他们没办法沟通。”这算是很简单的解释了,羽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鲁仲泽自己和家人的僵持情况,尤其是家人总是急着想将她打包出去,惹得她老大不高兴“而且我也觉得我该独立了,我希望我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我也希望我可以脱离其他人的掌握,或者应该说我希望我能够离那些想控制我的人远一点。” “听起来好像你离开时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羽环站起身看了他半晌,接着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跟其他人处得这么好,我承认我有时候很难搞,我不善于跟所有的人打交道,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坏人。” 她只是不希望她在鲁仲泽眼里真的是个“难搞天后”跟他这个人见人爱的“闲荡超人”一比,羽环只觉得自己是个讨厌鬼。 提起了沉重的水桶,她吃力地往浴室走去,听见后头的他走了过来,跟着手上的水桶被他一手轻松地拿了去,羽环只得跟在他身后,看他将水桶里的污水倒光,扭开水龙头注入干净的水。 羽环不得不承认,鲁仲泽总是会做出一些看似不经意,但是却充满了体贴的动作,只是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对所有女人都如此,还是他真认为自己连提个水桶的力气都嫌不足。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透过浴室里的回音,显得更加清楚 “我不认为你是个坏人啊!也许你只是缺乏沟通的管道让人了解你而已。”他一面看着水,一面回过头来对她说道。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羽环半倚着浴室的门框对着他说道。 “哪里奇怪?” “人为什么非得了解对方不可?” “为了避免过多的误会,这理由够充足吗?”他抬起一边的眉毛问道。 “不够”羽环摇摇头,不知道是在拒绝他那张帅脸上的微笑,还是在逃避他身上所投射过来的引诱。 “被人了解不是件太可怕的事;你依然可以保有自我。”看来这位小姐对所有的人都信心不足。 “你知道以前古代的传说,说拍照就是摄魂,闪光灯一闪就会把人的魂魄给夺走,所以就说照相机是妖物。” “你怕和人交心,是怕别人把你的心给偷走。” 他大概已知道这位小姐处处小心冀翼,甚至喜欢用言辞将人逼退的理由何在,全只是因为她强烈的缺乏安全感而已,所以她不愿给人任何机会和她亲近。 这么算来,他现在能站在这儿当她的苦工,已经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我想不会有人要我的心吧!要了又有什么用?”这问题牵扯的范围太广,羽环只能贬抑自己试着将话题挪到安全的地带。 水桶里的水盛了八分满,鲁仲泽伸手关了水,浴室里少了水声,只听见他的声音清楚地问着:“你究竟在怕什么?” 浴室里的回音让这句话染了更迷幻的气氛,而他站在原处看着自己,等着她的回应,羽环竟发现自己忘了该怎么呼吸。 对望了许久,她才从嘴里逼出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语:“你想喝点饮料吗?” 鲁仲泽唇角出现了笑容,明白她又想躲闪,她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忍心再继续逗下去。 “好吧!” “你想喝点什么?”羽环像得救了似的放下手上的抹布,一起挤进窄小的浴室里,站在洗手台前快速的洗了手“我先洗个手马上去买。” 她的头垂得很低,不过还是可以看见她的耳根子都红了,洗好了手就匆匆转身要走。 “只要不是啤酒都行。”鲁仲泽在她离开前添了一句。 “哇!”浴室的地上仍是湿的,加上他的话让她吓了一跳,羽环一转身就滑了一下,整个人跟着往后倒,直接落进了他伸出来接住自己的手里。 “小心!”他本想将水桶提出浴室的,结果为了伸手扶住羽环,水马上跟着洒了出去。 两个人湿答答的,一身狼狈。 “你还好吗?”羽环直接往后摔了过来,就这样猛力地撞在他怀里,跟着连他都倒了。 “我没事。”除非她先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 因为鲁仲泽的手就横在她的胸前,这也未免太敏感了些,她尴尬地动手推了推他的手,鲁仲泽这才发现手底下那柔软的部位原来是 “对不起。”他松开了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只见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丢下一句马上回来,跟着人就消失在门外。 鲁仲泽看着她仓惶的背影从眼前逃开,忍不住低笑出声。 席羽环事实上并不难相处,她只是防卫心比别人强了些,但这么说并不公平,毕竟他就轻松地进驻了不是吗?只是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谁都不晓得 一整夜羽环都没办法好好睡觉,心里一直闪过两人在浴室里的那一幕,光想到他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就令她脸红心跳。 鲁仲泽是个绅士,她明知道他并不是故意的,但是还难免会在意,眼看着天都亮了,她再也没法入睡,起身坐人他组装好的小沙发椅内,不得不承认有椅子坐的确比坐在地板上好多了。 回想起自己这阵子的奔波,也许一切在刷完油漆之后就会告一段落,现在屋里该有的几乎都买了,连不该买的也买了一大堆,伸手拿了家计簿一算,羽环忍不住要头疼,她光是买些基本的家具就花了原本预算的两倍金额,还好这屋子的租金便宜,要不然她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的未来,毕竟她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收入也不是多到可以让她随意挥霍。 安慰自己把眼光放远,羽环告诉自己等把油漆刷上,一切行动就可以告一段落,她再也不会有额外的开销,要满足自己的基本生活需求她还是可以办得到。 九点半一到,鲁仲泽准时地按下了门铃,只见她早已经开始清理墙面了。 “可以开始了!” “你很早就起来整理了吗?”看来屋里又多了些变化,昨晚他离开时窗子都还蒙着灰尘,现在全部都干干净净的,可见她已经起床好一阵子了。 “是啊!我想快点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 羽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要自己不要一直在意昨天那段尴尬的小插曲,用最正常的态度去面对鲁仲泽。 “那我们就开始吧!” 因为羽环早已经把墙面都清理过了,所以可以免去整理的那段时间,只是油漆的味道还是稍嫌重了些,而且天气颇为闷热,又设办法开冷气,没一会儿两人便已汗流浃背。 拉下了脸上的口罩,羽环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大概是前一晚没睡好,加上今天的天气又闷又热,而且油漆味真的很浓,加上戴着一层口罩,总觉得自己快缺氧了。 “其他的我来做,你先去休息。” 鲁仲泽自然也发现了她脸色不太对,还好剩下的部分不多。 “我想先去洗个澡。”羽环放下了手上的工具,用手背将额上的汗水拭去。 或许是天气太热了,她总觉得身上黏着一层汗很难受,洗个澡应该会好一些,等会儿刷完她一定要逃出这屋子,那油漆味真的重得让人没办法待在里头。 “别晕倒在里头。”鲁仲泽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 “我不会那么虚弱。” 朝他点点头,拿了衣服走进浴室里,关上门她还是可以闻见那刺鼻的味道,羽环开始担心起今晚要怎么度过。 冲了澡以后身上少了那股黏腻感,清爽了不少,头晕的情况也有了好转,再走出来墙面已经全部都涂好了一层漆,而原先那些让人看了有些触目惊心的龟裂也被油漆给掩盖了。 “都好了啊!”她洗完澡走出来鲁仲泽已经把一切都完成了,而且正在收拾工具“谢谢。” “你不介意陪我吃顿饭道谢吧?我觉得你最好别待在这里,因为现在这里味道还很重。”鲁仲泽提出要求。 “好,我应该要请你吃顿饭的,你这几天帮了我不少忙。”想想也是,平白无故地受了惠,她是该请鲁仲泽吃顿饭,要不然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我也想回去洗个澡,你要不要先跟我一起回去,我顺便带你去见见你的房东。” “好啊!”她都已经搬过来了,是该和房东见个面打个招呼才对。 苞着鲁仲泽一起走进这大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回她却有些紧张,只希望自己能给房东夫妻一个好印象。 “他们人很好,你不用太紧张。”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鲁仲泽安慰着。 “你会洗很久吗?”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和房东说什么,要是鲁仲泽离开很久,去洗澡怎么办?她不想这么依赖他,但毕竟和未曾谋面的房东一比,她跟鲁仲泽是熟了许多。“我先陪你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然后你可以待在我家看电视,等我梳洗一下大概十分钟,这样好吗?” “好!”她回答得很迅速,至少鲁仲泽不会把她丢下,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房东夫妻。 看她那么紧张,鲁仲泽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丑媳妇怕见公婆这句子,虽然他们两个之间还算清清白白,不过空气里总像是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介意会发生什么。 按了房东先生的门铃,菲佣玛利亚开了门,房东太太坐在轮椅上被房东先生推了出来,两夫妻果真就如鲁仲泽所说的那样,脸上仿佛就写着好人两个字,连说话时的语气都包含了许多关切。 “如果还有哪里需要修你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会再请人去看看。”房东太太年前因糖尿病导致行动不便,所以一直坐在轮椅上。 “现在都很好,鲁先生帮了我很多忙,只要等油漆干了就好了!。” 羽环看得出来他们两位老人家很客气,房子已经那么便宜地租给了,她实在不好意思请他们再维修什么,再说屋里该有的都已经有了,有的出租房甚至连台冷气都没有呢! “仲泽,如果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就麻烦你再多担待点儿。”房东先生回头向鲁仲泽说道。 “好,我知道。”鲁仲泽对着老先生微笑,接着说:“我们刚才重新刷了油漆,还没吃饭呢!所以我要先回去准备一下,等下我们要去吃饭。” “啊那就留在这儿”房东先生正想留他们下来吃饭,可是房东太太却在后头不落痕迹地扯了他的衣袖一把。 “你们快点去吃点东西吧!忙了一天一定饿坏了。”房东太太和蔼地说道。 鲁仲泽和席羽环对看了一眼“那我们先走了!” “好好,快去吧!”房东太太微笑着送走他们。 一等他们离开了屋子,房东太太马上回头瞪了先生一眼。 “人家小两口要去吃饭,你何必坏了人家的好事?”房东太太可一眼就瞧出来那两个年轻人有发展的机会。 “我哪知道嘛”房东先生呵呵地笑出声。 “你不觉得他们俩很登对吗?我们认识仲泽那么久了,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真的动过心,他这半年都窝在这儿,也该多认识些新朋友,我看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爱玩了,这个席小姐挺适合他的。” “说得也是,他们两个看起来还挺配的。” “我看我们这阵子多帮他们俩凑合凑合好了,我看仲泽一定也喜欢席小姐,要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那么热心地往她那儿跑。”房东太太虽然脚不方便,但是脑袋倒还挺灵光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看那个席小姐也是个好姑娘,拘谨了一些,但是这总比那种时下的放荡女孩好得多。”房东先生倒是很喜欢像羽环这样的女孩子“看得出来是有点个性,但是不外放。” “是啊!不过就不知道仲泽是不是真的会定下来,他以前可也是浪荡子,不知道这回是不是真的能转性。”房东太太以前可见识过鲁仲泽的情史,她看过从对门公寓里进进出出的女人可不少,因为仲泽不但年轻而且才华横溢,又是个帅小子,倾慕他的女人也不少。 “就算这两个人真要凑成堆,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得到,你看看他们两个相敬如宾的样子,这样要谈恋爱可不容易。”房东先生人虽然老了,不过说起恋爱的小把戏他可熟了。 “所以我们才要帮忙凑合的嘛!”房东太太笑着说。 “那当然!” 不管怎么看,那两人怎么看怎么相衬,如果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还看不出眼前的人和自己有多相配,那他们二老可不会坐视不管。 第六章 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羽环舒服地叹了口气,屋里有着凉凉的空调,几乎让人忘了外头是烈日当中,加上她一晚没睡好,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坐下来歇会儿,她几乎要在鲁仲泽的沙发上睡着了。 “你还好吗?” 鲁仲泽一洗完澡,出来就只见她闭着眼,头垂得低低的像是快睡着了似的。 听见了他的声音,羽环这才打起了精神,深吸了口气,清新的肥皂味同时传进她的嗅觉里,她都快以为自己的嗅觉被油漆味给占领了,但她却闻见了鲁仲泽身上的清香。 “嗯。”羽环点点头,问:“要走了吗?” “可以走了!,”鲁仲泽拿起手表往腕上一戴,顺手又拎起了一件薄外套“你想吃点什么?” “都好。”她耸了耸肩说“我觉得我闻多了油漆味,已经分辨不出什么味道了。” 除了你身上的香味以外,她悄悄地在心里加上这句。 “我知道有家餐厅还不错。” “有冷气吗?” “当然!你看来一副快中暑的模样。” “没办法,今天真的好热。”羽环只感觉到好累,想到今晚她还要回到屋里去,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走吧!”鲁仲泽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疲倦,连续忙了好几天,要去适应新环境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鲁仲泽带着她到了一家日式料理店,明亮光滑的高级建材加上精心设计的**让人仿佛可以把自己和繁扰的外界隔开来。 服务人员贴心地引导他们到里头的一间小厢房,看起来服务员似乎是认得鲁仲泽的,但话说回来鲁仲泽本来就是知名人士,走到哪儿都有人认得好像是应该的,只有她有眼不识泰山没在一开始就发现他就是鲁仲泽。 没去细听他交待了服务员什么,羽环只注意着周遭的环境,虽然只是间小厢房,但是设计得倒不是太拥挤,也很雅致,伸手碰了一旁的花朵,还是真花呢!这里对她来说的确像是另一个世界,她活像是个误闯的乡巴佬,净做些傻乎乎的事来,羽环的唇角跟着扬起 “怎么了?”像是注意到她的笑容,鲁仲泽还真想知道是什么逗笑了她。 “没什么,只是我没来过这地方,觉得很有趣而已。” “我帮你点了些东西,应该会合你胃口。” “不用点太多,事实上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 羽环同时发现这地方似乎不便宜,她可不希望自己吃完饭也跟着破产,说好了要她请客的,不过等东西送来她才发现事情失去了控制,鲁仲泽猛点了许多烧肉,香得她几乎都要流口水,光是想象那价格她就快食不下咽,但是羽环心一横倒也不在意了!人生难得几次可以吃些好东西,她可不是天天都有这种机会,再说她也不可能一个人到这种餐厅里来,如果不是透过鲁仲泽的关系,她可能连进不进得来都有问题吧!还是把握机会好好吃上一顿,既然都是得花钱,她也不能白白浪费了才对。 “蛮好吃的。”吃了口烧肉她忍不住评道“我本来以为我会吃不下的。” “以前吃过吗?” “没有。”她又多吃了几口“我平常没有这种机会到这种餐厅来。” “跟朋友出去的时候呢?” “你见过小安她们不是吗?你明知道我是难搞天后,我又怎么会跟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每一回去到那种场合总是很不自在,不只是我不自在,他们也很尴尬,所以” “干脆就不去了?”鲁仲泽一面听着她说一面在她的烤肉上淋上柠檬汁。 “对啊!”羽环突然有种很怪的感觉,尤其是看着他的动作,那感觉更强烈了许多,因为鲁仲泽弄好了就自动地送到她盘子里,好像是在为她服务似的,除了有些不好意思以外,有种被宠爱的感觉也跟着升上心底。” “那你相亲的时候都去哪里?” 他话一说完,羽环只觉得自己脑袋跟着轰然一响 什么!小安连这种事情都说了?:“你别太惊讶,我想她们一定也都很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应该很习惯成为话题人物才对。” “我怎么会习惯那种事?”话题人物怎么都轮不到她当啊!羽环甚至没注意到自己那受冤的表情有多可爱,只是把目标丢回他身上“你才是吧!” “所以你承认她们也跟你提了一些我的事?” “我什么都没说。”羽环的警戒心可强了。 她可不会说出来!小安想把她介绍给鲁仲泽的意图很明显,要是说了岂不笑掉这男人的大牙?这些根本和他是两个世界的女人竟然在背后想推派代表把他迷倒,而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那本事。 “说嘛!”他竟然又用他那副标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试着引诱羽环说出来。 “只是女孩子之间的玩笑,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你不想说,那总可以谈谈相亲的事吧?我很想知道那种事情是怎么进行的。”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怎么也想不透这位小妮子竟然有相亲经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轮不到她去参加那种“活动”吧? “无聊至极,就只是吃饭,听一些不相干的人介绍你的一生,然后中间会穿插许多刺耳的假笑,菜也不好吃。”羽环说着说着又塞了一些烧肉到自己的盘子里。 “听起来你不太喜欢那种事。” “难道你会喜欢那种事吗?”羽环抬起头来正视着他问,一脸那还用说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会去?你看来不像是这么容易被摆布的人。” “你没听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吗?” “所以你是因为这样才离开家人,一个人搬到外头来的?”鲁仲泽大概能了解她搬家的原因了。 “我想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我们很难找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要住在一起就得学会彼此容忍,而我学不会这项,我只好选择离开。”羽环拿起饮料饮进一口,发现他眼神仍停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问道:“我吃得太多了是不是?” 鲁仲泽摇摇头,换了个话题“你喜欢这里的莱吗?” 她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写明了她的确对菜色很满意。 “希望不会让我破产,说好了我要请你吃饭的。” “他们不会跟你收钱的。”鲁仲泽微微一笑。 “为什么?”她的确是没有看到服务员在点菜,桌上也没有出现账单,但这不代表他们两个就可以白吃白喝吧?惟一的可能性就是鲁仲泽有跟人家抢着要付账的习惯,她得把话说在前头“你不可以跟我抢着付账喔!” “我不会那样。” “那是什么意思?”既然他不会跟人抢着付账,难道这家店是免费供应食物的吗? “因为这家店是我开的。” 这么说鲁仲泽还不算是无所事事啰! 至少他还有家店,也不算是整天闲得发慌,这样感觉起来他是有点用了,羽环心想。 不过他有没有工作又关她什么事呢?真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惜她也没什么时间多想,既然吃饭是在鲁仲泽自家的餐厅里用餐,接下来看电影这项就可以让小姐来付账了,只可惜她一走进电影院,黑鸦鸦的环境实在像催眠的环境。 “我已经有三年没进过电影院了。”她对着鲁仲泽说。 “为什么?你都不看电影吗?” “没有伴。”打从她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再有机会和别人一起去看电影,同事们好虽好,就是有些太吵,所以她总是一个人,虽然没人规定看电影非得两人同行,但她的确没有一个人独自去看电影的想法。 说了两句话,播完了预告片,进入电影内容不到十分钟,鲁仲泽便发现她睡着了。 他早该发现她已经累了,而她却坚持要请他看电影做回报,看出来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想回那还全是油漆味的房子,所以他也奉陪到底了,只可惜这位小姐是进电影院来睡觉的。 而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一般男女一起看电影,若是有人睡着了,或许头也会轻轻地靠着另一个,这样才算是比较舒服的睡觉姿势吧?可是这位小姐却很固执地让头维持在中央,绝不东倒西歪。 这实在让人有些尴尬,鲁仲泽再也没办法专心地把目光集中在宽大的屏幕上,反倒是这位熟睡的小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干脆趁机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好好地端详她的容貌。 席羽环有着两道很美好的眉毛,不像一般的女孩总是修得惊讶高翘,活像是见了鬼似的,她的眉毛没有修过的痕迹,天生就是那么自然,鼻子也是雅致含蓄地挺着,紧闭的红唇连睡着都显示出主人的拘谨,鲁仲泽甚至想象着她被心爱的人亲吻着的时候是不是嘴唇也会维持这般的紧闭。 怎么看她都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她不懂得怎么去享受人生。 算不上是木头美人,她只是不给人机会,甚至是跟自己在一起,她都可以那么自然地只把他当人看,而忽略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鲁仲泽习惯了和其他的女性在一起时感受到的气氛变化,可是和席羽环在一块时,他却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点的另眼看待,这算是正常?还是种另类的挑衅呢? 或许对席羽环来说这很正常,只是在他自己眼里觉得这有点挑衅吧! 伸出手,他按下她快断的颈子,让她的头轻靠着自己。 觉她挪动了一下位置,却继续沉睡,颈边有着她呼吸时微微透露的温暖气息,鲁仲泽唇边多了一丝笑意。 他开始发现有些事情他还是得自己主动点儿才行 “戏好看吗?”走出电影院她仍在揉着眼睛,边揉边问道。 “还不错!”事实上他根本没注意到底演了些什么。 “也许等片子出了dvd我可以去租来看。”刚睡醒的她脸上有着些许自然的红晕,但是脸上仍有着疲惫。 “你要回你那里睡吗?要不要先到我那儿住一晚,我还有其他的空房。”鲁仲泽大方地提供她今晚的住所。 “不太好吧”羽环有些惊讶,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瓜田李下的应该要避避嫌才对。 “油漆味应该还没散,我怕你会中毒,而且你看起来有点” “累?”羽环回问他,见他点了点头,她不得不承认“我昨晚没睡好。” “难怪了。”连怪兽出动的震天价响都没办法吵醒她“其实你不用怕尴尬的,大家都知道你昨天家里才上了漆。” “我是不怕尴尬,只是我想你应该不是很方便吧?” 她当然不愿意把自己说得太小家子气,硬是要把原因归咎在他那方,毕竟他是个男人,也许他也会有女友要出入,知道他屋子里多了陌生的女郎,这总是不太好。 “我一个人住没什么不方便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该怎么接话?羽环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忖度着该怎么拒绝才好。 “还是我打电话跟房东讲一声,你如果觉得不妥,他那儿应该也可以住上一晚吧?”他只是担心她一个人住在那种充满油漆味的房子里,那屋子里没什么隔间,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不用了!我觉得去打搅他们不太好。”羽环摇着手,她知道房东夫妻人很好,但是这实在有些 “因为你看起来不是很信任我,所以” “我没有那个意思。”羽环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她一直都认为鲁仲泽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很愿意去帮助别人,而她也相信他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来,只是这样去住人家家里总有点不好意思,那似乎显得她有些随便,不过他连她喝醉的模样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考虑了许久,她终于吐了一句:“那好吧!希望不会打搅你。” 一切也没有羽环想得那么复杂,回到住处,白天擦的油漆味的确还很重,跟着他一块走回了他的公寓,也没人多看她几眼,或许在意的只有她自己吧!而警卫先生已经知道她是老夫妻的房客,所以也没多问。 鲁仲泽的公寓感觉上好像比房东的还要大上一些,不过她也没时间去注意那么多了,她实在累坏了,鲁仲泽带她来到一间空房,开了冷气换了睡衣,她几乎没有挣扎地就昏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想一想,这一晚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 换上了衣服打开门,只见客厅里仍是安安静静的,看来鲁仲泽似乎还在睡觉吧!羽环没吵醒他,不过她可得早点回自己那边去打理一下,准备上班。 地球依然在它的轨道中运行,她的生活也照旧,连上班的情况都没什么太特别的变化,午休时间她买了超市的面包当午餐,坐在位置上一如往常那般的独自用餐,即使一切都没有产生变化,她却总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世界似乎平静得有些离奇 再度咬下一口松软的面包,羽环的眼睛在办公室里游移着,没发现什么异样,又接着回到自己眼前的计算机屏幕上,点开了新闻网页,心想,看看新闻也好。 新闻网站上出现了一个大标题:“鲁仲泽与女友约会,记者直击!” 羽环瞪着那标题愣了许久,接着才动了鼠标点阅,内容是说鲁仲泽带着女友到自己开设的餐厅用餐,接着陪女友去看电影。 那餐厅她昨晚才去过,那电影她昨晚也看了,就算她睡着了她还是记得片名,而新闻最末写着两人相偕回到鲁仲泽的公寓 羽环吞下了最后一口面包,脑子里还闪着怀疑,她迟迟无法把新闻里的女子和自己相连,直到手机传出了响声,她接起手机听见了鲁仲泽的声音。 “你在上班吗?” “对,现在是午休时间。”鲁仲泽从来没有拨打过她的电话,她还是头一回在电话里听见他的声音。 “你今天下午可不可以请个假?” “为什么?”她没有道理无缘无故地请假啊! “你看了今天的新闻了吗?” “刚刚才看到。”难道这新闻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会有记者跟踪你,我现在去接你好吗?我就在你公司附近。” “记者为什么要跟踪我?”要跟也只会跟他吧!她又不是什么名人,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采访的啊! “我们昨晚出去被拍到了!” “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错。” 她才一上车,鲁仲泽便马上开口,车子跟着急驶而去,羽环甚至可以看见后头有采访车在追。 “他们为什么要追我,我没有做什么啊?” 羽环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情况的发生,原本她以为一切都会没事的,再说他们是真的清清白白啊! “那些八卦记者不会在意你有没有做什么,他们只在意他们接下来要掰些什么。”鲁仲泽很了解那种八卦记者的心态,尤其是他已经有许久没有招惹出什么新闻来,早已经成了狗仔队的目标了,只是他一时没注意到这些,才连累了席羽环。 “那现在该怎么办?” 羽环看来仿佛还不在状况内,只因为看见他有些着急,所以才跟着紧张了些。 “大概就只能等风头过去吧!” “那得等多久?” “我不知道,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鲁仲泽回看了她一眼“我想你这阵子可能会因为这些事而有些困扰” “什么困扰?”羽环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她只觉得记者们追她的动作有些无厘头,而事实上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困扰。 “你看过八卦新闻吗?”鲁仲泽开始怀疑她真的不了解状况。 “有啊!”她是真的看过啊!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变成主角会怎么样?” “没有”她摇着头“那应该不会跟我扯上关系才对啊!”“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恐怕就很难脱得了干系。” “你的意思是?” “我会连累你。” “这没有道理啊!”羽环笑了笑,然后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 “他们觉得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 “我们已经被凑成一对情侣了,你还不明白吗?”鲁仲泽实在不好讲得这么白,但是她显然完全不认为这是有可能的。 难道她真的不认为有可能吗?“不会啊!我们不可能啊!”没想到她还真的双手一摊,摆出了个绝无可能的动作,鲁仲泽将车停在车阵中,前方的灯刚转红,暂时他们得被困在车潮里,而这时间应该足够用掉一个吻才对。 他侧过了身子,出奇不意地捧住了她的脸,对着他已经想象了许久的娇艳红唇倾下,彻头彻尾地吻住了她,完完全全地占住了她的甜美。 羽环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鲁仲泽一直都很有风度也很绅士,他们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伴,甚至连好友都谈不上的那种伴,两人也不曾有过任何肌肤上的接触,可是这一次鲁仲泽竟然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直到后头的车按了喇叭,鲁仲泽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当他真的吻上了那双唇,他压根就不想再停下来,一个等红灯的时间根本无法满足他。 席羽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烈地吸引着自己,将车里的冷气又开强了点儿,将车子往前开去,鲁仲泽发现自己再也不介意那些八卦杂志会罗织哪些莫须有的内容,反而希望他们写得越夸张越好,他倒是要看看席羽环到时候还能不能用装傻这招逃过一切。 第七章 相对两无语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鲁仲泽陪着她回家,却不急着想走,就这么和她呆坐在屋里,从他手上接过了报纸,看见了上头拍到了自己和他走在一块的大张彩色照片,羽环只能庆幸当时天色已暗,就算被拍到了也看不清楚她的长相。 而记者用脸蛋姣好、身材曼妙来形容她,更是让她哭笑不得,她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如他们所形容韵那样。 “你还开心得起来啊?” 没想到她竟然也不为那个吻发表一些感言,回来看了他递给她的报纸,羽环竟然还“噗嗤”地笑出了声。 “这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之外了。”羽环的眼仍盯着报纸,左看右瞧,若不是她很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否则除了衣服之外,她还真认不出来呢!“我们怎么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把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接着她的背抵上了墙,而另一堵肉墙则顶在她前方。 “这油漆昨天才刷的”羽环回头望向墙面,担心油漆未干会沾上她的衣服。 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只担心她的衣服和这面该死的墙,鲁仲泽突然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失败了,他哪次在女人面前如此窝囊过?这女人非但忽略了他,也忽略了他们之间任何的可能性。 再一次吻上她的唇时他仍是有些赌气的 但这一回和在车上不一样,他们没有红灯的限制,没有在后头猛按喇叭的司机,两人的身体之间不再有东西阻隔着,距离是那样的贴近,而她的味道甚至比之前还更甜美诱人,当他吻着她的时候,她即便没有回应,但她也没有推开自己不是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两个之间不会有任何火花出现?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可能?”他的声音有些哑,捧着羽环的脸的动作却又是那般轻柔。 羽环轻抿着才被吻过的唇,不知道自己该表示什么意见才对,这么近地看着他,她确实有心跳加快的倾向,鲁仲泽的脸的确很好看,而他深色的眸子里就好像真有些什么,吸引着她望进去。 “你昨天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已经足够鲁仲泽听个仔细。 “你不知道有些男人是不能惹的吗?” “但是我没有惹你啊!”她完全摸不透鲁仲泽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一直都是带着微笑,然后温和有礼的,可是他却两度出其不意地吻了自己。 这的确是吻,是唇与唇之间的依恋,而非只是在脸颊上的亲吻,这是只有彼此中意的人才会有的吻不是吗? “你一直在否定我们之间的可能性。”难道这还不算吗?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他们连外形都很登对,这几天他们天天都见到彼此,羽环也从没表现出讨厌他的态度,甚至都可以对着他侃侃而谈;而他呢?他的眼睛从没离开过她身上,他甚至注意着她的生活,随时付出关心。 而她真以为随便一个人他都会这么对待吗? 全是因为那对象是她,他才会载着她去大卖场买家具,挥汗如雨地替她组装,甚至戴上口罩为她擦油漆,结果呢?她只在意这面墙! “你真觉得我们有可能吗?”羽环反问他。 他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啊!她急着想脱离自己原本的家庭,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想躲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去寻求安慰,她只想一个人生活,也许鲁仲泽应该要明白。 “难道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感受到什么吗?” 有是有但是她并不确定那感觉叫什么,他们不过才认识几天,莫名其妙地就要因此而交往吗? “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小安她们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我总是喜欢批评,而且我看所有的事情都不顺眼,你一定会受不了” “我并不觉得你看我不顺眼啊?”他低头望着她,和她四目相接“你看我不顺眼吗?” “我”羽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会。” “那是很顺眼哕?”鲁仲泽突然又想逗逗她。 “还还好。”羽环考虑用最缓和的句子来描述。 “只是还好?” 他应该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吧!为什么还要她说呢?羽环心想着。 “很不错。” “你该不会眼光差到不喜欢我吧?”鲁仲泽扬起眉说道。 羽环倒是掌握住了这点,没好气地回道:“我想你太高估我了,我眼光一向烂得很!” 鲁仲泽的确没想过她会这么回答,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至少我们还能斗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在一块不会太无聊。” 为了防止狗仔队的追踪羽环请了半天的假和鲁仲泽鬼混,她已经觉得有些良心不安了,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呆坐在她屋里看了一下午的电视,本以为是鲁仲泽小题大做,害她白请了半天假,一直等到晚餐时间他才起身喊饿,说要带她去吃饭,一出门就发现已经有三三两两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记者在等着了! “不会吧?”羽环几乎要瞪大了眼“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站着发呆,鲁仲泽一路护着她将她塞进车内,接着排开围上来采访的记者,一句话也不说地上了车,将车开走。 “你是不是以前有过什么不良纪录?”羽环突然问道。 她只知道鲁仲泽是个有名的商业才子,买进的公司全在他的整治下如获重生,接着他等公司上了轨道后,再度将公司卖出,这进出之间的利润相当可观。 但是围堵他们的这些记者显然根本不是为了他的工作而来的,而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这不是很不合理吗?除非他的感情事件也是别人注意的焦点之一,但是这点小安怎么没提过? “什么不良纪录?”鲁仲泽回头看了她一眼,怀疑她现在就吃醋会不会变化得太快了点?她明明还不是很情愿不是吗? “因为他们没有理由这样追着你,要知道你和哪个女人在一块啊?” “或许现在真的没有其他的新闻有追逐的价值吧!”鲁仲泽只能这么说。 “是吗?”羽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不过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见是小安拨来的她才接听。 “羽环你人在哪里?” “我正要去吃饭。” “你看到新闻了吗?我们中午才知道有那么大的新闻,结果你下午请假,你究竟上哪去了?” “什么新闻?”羽环马上和鲁仲泽对望了一眼,眼里写着都是你害的,接着故意略过自己请假的事,跳到第一个问题。 “就是鲁仲泽的新闻啊!你不知道我们今天去吃饭的时候看到报纸,上头那个女的长得跟你好像!” 见鬼了!同一份报纸她也看了,根本也没拍到她的正脸啊!小安竟然可以光凭她的侧面就断定那人像她。 “到底是什么新闻?”羽环继续装傻。 “是鲁仲泽交了新女友的新闻,我本来还想把他介绍给你的,哪知道他竟然偷偷摸摸地交了新的女朋友,上次见面时明明听说他还没有家眷,你看看,你就是不会好好把握,这会儿给人捷足先登了吧?” “你会不会扯得太远了些?”羽环忍不住要提醒她,事实上小安当时只嚷着要介绍,也没有付诸行动过啊!再说她自己已经先找上了门,也早已经认识了鲁仲泽,而且他们一下午都在熟悉彼此的嘴唇。 “没事啦!你去吃饭吧!我只是打电话想问问你下午怎么突然请了假?” “刚搬家,有点事情要处理。”羽环随意地说了个理由。 “其实你没跟他在一起也是无所谓,我也听说过鲁仲泽以前挺花的,他跟好几个女明星传过绯闻,要不然也不会谈场小恋爱就闹成大新闻” 羽环怎么也想不到小安会加上这句。 “那你怎么还想把鲁仲泽介绍给我?”羽环的话里多了不满。 “因为我见过他本人,他本人是不错啊!传言本来就没什么可信度嘛!凡事还是得亲身体验,眼见为凭!”小安还说得振振有辞呢!“不聊了!你去吃饭吧!我也要出门了,阿得今天还约我们出去,你有空来再打个电话给我吧!” “喂”羽环本来还想再多问一些,但小安已经急着要挂电话了。 一见她挂了电话,鲁仲泽马上接话:“原来她打算把你推销给我啊?” 他可没忘记自己问过羽环这回事,但是羽环却硬说小安没说过什么,早在他和小安一群人吃饭的那晚,小安就几次提起难搞天后可以和自己配成对,可是羽环竟然想隐瞒。 “没这回事!”羽环硬是不肯承认,还瞪了他一眼。 “说谎鼻子会变长。” “我又不是小孩子。”羽环可不吃那一套,他这样哄小孩大概还会有几个小朋友受骗,但她可是个大人。 “那我要怎么哄你才行?”鲁仲泽突然不耻下问了起来。 “不需要。”这下换她酷了!她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哄骗啊!就算鲁仲泽一副对她很有兴趣的模样,他也该晓得她真的不是个容易讨好的人,也许他日后就会知难而退吧! “那可难说了。”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哄,她八成是没有领教过甜言蜜语的威力。 羽环看着他把车开进了昨晚那家餐厅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说着:“我想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吧?记者追新闻的热情总是只有三分钟热度,等过阵子有了其他更有价值的消息出现,应该就不会有人注意你了p巴?” “你错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在你身上,而不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子不是明星就是模特儿,现在人家想知道的也只是待在他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已,鲁仲泽心想。 “吃饱了再跟你说。” “鲁仲泽。”羽环突然叫住了他。 只是他没有停下脚步,反倒顺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餐厅里,这和前一晚他们一起来的时候不一样,当时他们还是各走各的,现在他们竟然手牵着手,这不是等同昭告天下吗?不过这并不是羽环所在意的,她扯着他的衣角说道:“今天我想点菜!” 因为上回来她根本没有看到菜单,既然这男人是老板可以免费提供餐点,那她可得要好好把握。 “你只在意点菜的事吗?”鲁仲泽低头睨了她一眼。 他的手正与她的十指紧扣,难道她连一点点的感应都没有吗?硬要每次在这种该是可以有所交流的时候说些完全不搭辄的话。 “我是啊”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羽环看着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他这人很难伺候。 “好好!给你点,你想吃什么都好,这样好不好?”鲁仲泽实在有些受不了,只得连声答应。 “突然变得这么好?”羽环低声地自言自语。 “因为等你点完了以后就该我点了。”鲁仲泽似笑非笑地回望她一眼。 他可是相中了这小姐,就算她再怎么不解风情,他总是会把冰山给融化的,到时候封在冰山里的这道大餐,他可是吃定了! “这餐厅生意很好对吧?” 羽环忍不住要赞美一下这位大厨的烧肉,一串串的简直美味极了!害她吃个不停,平常她可没这么好的食欲,总是吃八分,可是到了这儿两次她总是吃得很饱。 “还不错!” 鲁仲泽不得不承认他很欣赏席羽环吃东西的模样,她不做作,但也不粗野,没有狼吞虎咽,倒是嘴边一直冒着笑容。 餐厅的经营和公司的管理差不多,只是更花哨一些,尤其是这种走高格调的餐厅,除了东西要好吃以外,完美的装修也是重点,现在的人注意的不只是味觉,在视觉上也是很重要的,要真到一家装璜老气落伍、墙面剥落的旧店,一串烤肉马上就得打对折才卖得出去。 “那你要把这店卖出去吗?”羽环问道。 她记得原本这里是家拉面店吧?几年前拉面风吹起,店开了满街都是,结果跟蛋塔店一样全倒光,鲁仲泽收了这家店,一切重头再来,光是从外头看进来,就觉得整个气氛和那卖拉面时完全不同,甚至是每一盏灯光都经过了特别的设计。 “还在谈。”他习惯接手后上了轨道,再以两倍的价格卖出,而他经手过的事业总会有一定程度的获利,当然没有人会想买赔钱货,这餐厅正是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这阵子已经有许多人前来与他联络接手事宜。 “那你以后不就得付钱才吃得到好料了?” “如果你真介意的话我可以不卖。”鲁仲泽倒是不在意这点,如果她真喜欢这家店,那这家店可以留下。 “这关我什么事啊”羽环瞥了他一眼,只当他在开玩笑“别扯到我头上来。” “我是说真的。” “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羽环眼里闪着光芒,贼溜溜地问:“每个你经手过的公司或餐厅都这么赚钱,一等上了轨道赚了钱你就卖掉,那” “那什么?”她的表情突然灵活了起来,和之前那个郁卒小姐好像判若两人似的,鲁仲泽也乐得和她一搭一唱。 “那你以前那些明星名模女友们,是不是也是恋情发展得一帆风顺后,你就马上转手了?” “你在意这种事啊?”鲁仲泽顿了一下,但没有直接回答,他不否认他曾谈过恋爱,但是每次恋情的确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对方突然冒出了想结婚的念头,他就快快地收手。 “当然是随便问问的啊!难道你打算认真回答吗?”羽环做了个鬼脸,怀疑自己的幽默感是不是出了错。 “只要你问的问题,我都打算认真回答。” 这回换羽环愣了一下,接着小心地说道:“我觉得你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人很惶恐,也很有压力。” “你该不会还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吧!这不可笑,外头有多少记者等着想挖掘你的身份,你可能会连上班都有问题。” “这都是你害的,你会帮我想办法对吧?你是什么都办得到的超人啊!”羽环无意识地就提到了超人两字。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说过你爱的不是男人是超人?”这下换鲁仲泽乐了,她简直是自投罗网。 羽环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收敛起表情丢了句:“你不要老是用那件事来笑我,我不觉得那好笑。” “我也不觉得这好笑。”鲁仲泽认真地将脸凑到她眼前,专注地望着她的表情说道:“但是这至少可以证明我能让你喜欢我。” 羽环装无辜地眨了眨眼,觉得脸上开始冒热气了。 “说话就说话,干吗靠这么近!”她并不想表现得像娇羞的小女人,但是她却克制不了脸上的红潮泛滥。 “不这么近怎么吻你?”他连声音都变得低沉。 这里是餐厅啊!即使他们是在单独的厢房里,但还是随时会有服务生走进来的啊!羽环心想这可不能乱来,马上开口:“不要在这里!” “那你的意思是在别的地方就可以啰?” “都不行!”羽环马上正色说道。 “谁说的?”鲁仲泽故意挑衅地问。 “我” 羽环嘴巴才一张,他的唇便直接覆了上来。 而厢房的门在同时被礼貌地敲了两声,拉门跟着被拉开。 鲁仲泽也在同时退了开,看着她那副吓得快暴毙的模样,坏坏地对着她笑,一面爱怜地撩过她颊边的发丝往后勾。 “慢用。”服务生送完了东西,忍不住要多看老板两眼。 这对情侣可是今天才曝光的,而老板的动作已经都摆明了他的确是跟这个漂亮小姐有一腿。 一等服务生关上门,羽环便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看你啦!”鲁仲泽明明是个君子,也不会胡乱来,可是今天他却完全失去了控制,想吻她就吻她,连说话都多了点暧昧“你本来不是这样的啊!”“我发现我应该要多给你一点提示,免得你老是跟我打哈哈。” “我为什么非得照着你的意思做不可,你难道忘了你已经把我害惨了吗?你不会离我远点,然后向世人宣告我俩无缘,这不就皆大欢快了吗?” “这样还有什么好欢快的?” “可以一劳永逸啊!我也不用怕被记者追,也不用再接受你的保护不是吗?”鲁仲泽还说以后他都会接送她上下班,这只会带来更多的牵扯。 “可是我还蛮想保护你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羽环委婉地回应。 “我想你八成没谈过恋爱。” 这可踢着了羽环的痛处,她马上又是神色一变“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连点机会都不给,谈得了恋爱才怪!”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的对象不存在” “他就在你面前。”他比了比自己。 “你不是!”羽环马上否定,像是发现自己否定得太快了,接着又说道:“你很好,你不管哪方面都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条件不差,我也不用一直赞美你,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不是我要的。” “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世界上有超人吧?”鲁仲泽发现这女人的问题在于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就只会拒绝。 “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超人。” “可是我愿意为你变成你的超人啊!”两人同时望着对方,有些话是具有关键性的,只见羽环的脸上也不再只是完全的不信,反倒多了点迷惑。 “这算是甜言蜜语吗?” “应该算吧!你还满意吗?”不知道她的评价会是如何?鲁仲泽开玩笑地问道。 “肉麻地让我连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你”算了!这只证明这位习惯郁闷的小姐还需要再教育,而他会是个很好的恋爱老师。 第八章 “我看你回不去了。” 一大群的记者围在她的公寓门口,鲁仲泽将车开回了自己的停车场,羽环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一块上楼,然后往楼下望去。 “怎么会这样”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知名人物,惹出这样的花边新闻来实在很无聊,她现在终于可以了解那些常被偷拍的人的心情了。 “你今晚可以住在这里。” “不行,我想回去。” “那边人那么多,你真有把握你可以回去而不被逼疯吗?” 。“我们明明没什么,他们这样穷追不舍,难道我就要因此改变我的生活吗?” “我们有过什么,你如果还记得的话,我吻过你了,而且我也试着哄过你了,你最好别忘了这点!”鲁仲泽面色不善地警告她。 “大哥,你哄过甚至吻过的人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啊!”羽环还是死性不改。 “你究竟对我有什么意见啊?”他这么好的人选从天上掉下来,她竟然还不拣,硬要装作没看见。 “我只是觉得这发生得太快了,而且我并不打算” 羽环还要继续和他争辩,没想到手边的手机竟然响了。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这下更头大了,是她的家人打来的。她都已经从那屋子里搬出来好几天了,他们到现在才发现她是玩真的吗? “喂?羽环,你人在哪里?”是母亲的声音。 “我在家里。” “你几天没回家了啊!你还敢说你人在家里。” “我已经说过我要搬出去了啊!我也已经搬了!”羽环试着冷静处理,她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告知了家人她要搬走,但是他们竟然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会待在那屋子里,硬是不肯相信。 “你说搬就搬?你有没有想过周先生怎么办?” “什么周先生?” “人家今晚来提亲,你人不在。” “你开什么玩笑啊!提什么亲?” “总之你爸已经答应了。” “妈,我已经搬出来了,而且我也不认识那个人,我更不可能跟他结婚,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乱来呢?” “你说不嫁就不嫁,你要你爸怎么见人?” “我不管你们要怎么见人,我已经成年了,这种事情是该由我来决定,而你们没有任何权利可以替我答应那种事,总之我不会回去!” “羽环!你再说一次,你敢这么对妈妈说话。” “我人都已经搬出来了我就没什么不敢的!妈,你们真的太离谱了!我现在可以跟你说,你们如果不想丢脸的话就快点回绝人家,别把事情闹大!因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我更不可能嫁给那个死秃头!” 奋力地按下手机,羽环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冒着火,身子一转便直接要走出鲁仲泽的公寓。 “你去哪里?” 鲁仲泽当然也听见了她的暴吼,光是从那交谈中就可以隐约得知她的心情一定是极度的恶劣,但是逼婚这种事也该先问问他同不同意吧?他可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当这位小姐的超人了。 “回家。”羽环连眼里都有火。 “你现在不能走。”外头还有一堆记者在等着。 “你最好搞清楚,我已经厌烦了所有人在告诉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有我的生活要过,我没有必要为了你们而打乱自己的生活。”羽环试着想挥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正被他紧紧地握着。 “你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啊!”“意气用事的人是谁啊?你有什么权利叫我不要意气用事,你想亲就亲、想吻就吻,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她只是不喜欢和人吵架,但真要吵起来她不见得会输啊!“我以为你喜欢我吻你。” “我”她是很喜欢啊!羽环的话卡在喉头,不过她死都不会承认。 人不都是会喜欢被呵疼的感觉吗?她只觉得自己也是如此,鲁仲泽亲吻她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保护,而且她会在瞬间发现自己是有魅力的,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好吧!”鲁仲泽让了步“你如果真想回去,我可以陪你。” “十八相送啊?”她忍不住丢了句“更何况我只是住在对面而已,陪来陪去,那不是很无聊吗?” “跟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无聊啊!”鲁仲泽倒是说得坦然。 “你”羽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只是想多花点时间和你在一起,让你知道我也是个不错的人。” “我知道你人很好”“只是很好并不够,对吧?”鲁仲泽当然了解她的个性,他必须得好到可以让羽环撤开心防才算是真正的达阵。 羽环望着他,开始注意到每次他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心里总会泛出一阵甜蜜,但她不确定是否这样就代表着她真的也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他们问你我是谁?还有我们的关系是什么?那你要怎么回答?” “这我自有办法。” 他脸上有着自信的表情,羽环开始怀疑到底是他天生就有那股架势,还是自己的想象力在他身上起了作用,才让她觉得鲁仲泽真的像超人一样,什么都有办法解决。 但是真当她被他护卫着从人墙里冲进自己的公寓后,她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羽环感到有些不满,她本以为鲁仲泽会替她开脱的,哪知道 “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鲁仲泽可是经验老到,碰上这种事情多说只有多错,一句都不回,也就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记者们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加油添醋。 “那你何必陪我回来?我自己走回来就好了。”没想到她想象中的超人有时候根本就是个痞子。 “我们在现在交往中,我当然要陪着你啰!” “我可没有说我们正在交往中。”羽环严厉否认。 “那个周先生呢?” “什么周先生?” “就是你在电话里跟你家人提到的周先生,你都已经要被逼着嫁他了,那是不是你们也交往过?”他当时就站在她旁边听着她讲电话,他可没漏听。 “我只跟他吃过一次饭!”羽环郑重地澄清“而且那时候有很多人都在场,我根本没有跟他多说过一句话。” “那他也吻过你啰?” “当然没有!”她几乎气得要狂吼了。 “那对于一个吻过你这么多次,还和你一起吃过好几次饭的男人,你真要否认我的存在吗?”鲁仲泽低头望着她,看着她脸上的怒火跟着他的话语而消失。 “你一直都很有存在感啊!”羽环只能这么说。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你何不就当我不擅长作答?” “你不擅长的事情还很多呢!”鲁仲泽吹了声口哨说道。 “我也不需要会太多的事啊!”“是啊是啊!把责任都推给超人做就好了,你这种想法是不是太不可取了点儿?” “我没有。”羽环脸上有着委屈。 “你就是这样,明明会的也不多,又要逞强,以为凶恶一点就可以吓跑所有的人,真正对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又死不承认。”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对我来说会是对的?” “因为我很喜欢你,我就会让你认为我是对的!”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口传送进热度,闹钟也跟着在八点响起。 但床上的人儿早已经醒来,羽环坐在床边,想着昨晚鲁仲泽对她说的话。,那话语听起来是有些甜蜜的,至少在她心里产生了影响。 起床梳洗了一下,淡淡地扫上了妆,换上了上班的衣物,人才走出公寓底下,一辆轿车已经跟着在她面前停住。 “你也要去上班吗?” 上了车,羽环只见他换上了西装领带,其实他这样的装扮看来还真有点像是正要去走秀的知名品牌西装的男模,鲁仲泽的身高够,体形也不错,既没有瘦得像竹竿,也没有壮得像要去参加健美比赛。 “偶尔还是得上班的。”鲁仲泽应了声。 “但是我觉得你平常好像都很闲啊!”或许是一觉醒来发现门外的记者已经不在了,所以羽环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吧!至少她愿意和他聊点感情以外的事。 “工作当然不是惟一,人活在世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工作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有待发掘。” “比如照顾邻居。” “或是跟可爱的邻居小姐谈恋爱。” 鲁仲泽就是硬要把话题给扯回两人之间的情感问题上。 “别一大早就说这个。”羽环连忙把脸扭向别处去。 “三明治在后头,吃点东西总可以吧!” “你见到房东他们了?” “是啊!”“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看到新闻?”她真的不希望给房东留下坏印象,以为她搬来就是来勾引男人的。 “你别担心了,只要对象是跟我,房东他们会马上举双手赞成的!” “谁晓得你平常灌了他们多少迷汤。”羽环当然知道房东夫妻很喜欢鲁仲泽,要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放心的交给他帮忙。 “我在他们眼里可是百分之百的好青年。” “乱吻人家的男人哪是什么好青年。” “小姐,这年头像我这么热情如火的男友很少见了。”鲁仲泽还有脸继续说下去。 “谁需要那种男友啊!”“你啊!”“不跟你说了!”羽环拿起后座上的三明治,眼看自己的公司就快到了。 “下班我来接你,你别自己乱跑。” “不用了,我知道路,我自己可以回去。” 这几天他们总是天天在一块,她总觉得一定是他阴魂不散,所以才使她满脑子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影像,如果可以分开一下子,或许她就可以从这种情况里挣脱出来。 “明天好不好?你明天就可以自由一天了。” “为什么要明天?” “因为我明天要去南方一趟,你明天就自由了,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山上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这算是约会吗?”羽环怀疑地问。 “如果你想幽会的话,我也可以安排你吃完东西以后到附近的汽车旅” “鲁仲泽!”羽环连忙喊了一声,制止他再继续胡说下去。 车子跟着停住,席羽环马上就要开门下车,但车门被锁了住。 “你手机上有我的号码吧?有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鲁仲泽眼里有着关心,他知道昨晚羽环和家人的对话内容,他可不希望她的家人发了疯铆起来绑架她去嫁给那位周先生。 “我知道。”羽环随意地应了声,车门才打开。 目送着她进人大楼里,鲁仲泽的车才跟着开走,也许这回两个人都遇上了对的人吧! “我怎么觉得报纸上的人真的跟你很像啊?”小安凑过来,拿了今天的报纸,一面对照着。 羽环只能庆幸现在的新闻通常热度过了就不再有人炒,加上前一晚有女星未婚生子的消息爆发,他们的小绯闻今天马上就从头版挪到了比较不重要的版面,但这也可能是因为鲁仲泽的冷反应奏了效,因为他不做出任何回应,所以记者们也觉得这新闻没什么卖点。 “长头发的女人每个人在晚上看起来都很像i阿!” “瞧你把自己说得跟女鬼一样”小安没好气地把报纸放到她桌上,指着上头的人说道“你看看,这就是鲁仲泽本人,长得还不赖吧!” 小照片中的他一手护着身边的女子,一手挡开记者,女孩躲在他身边,没有拍到正面,但是记者们描述这个女子和前一晚的女子是同一人,还加上一句,连续数夜一起出游,表示鲁仲泽是玩真的。 真有想象力,他们也才一起出去吃了几次饭,如果这样记者就可以断定鲁仲泽是玩真的,这也未免太牵强了,感情的事情认不认真,哪是数了数一起出游过几次,就可以数得出来。 “你自己看,他是不是长得很帅?”小安硬是要她也说些认同的话。 “我不知道,我要去买午餐了!”羽环起身,拿起了自己的皮包,现在可是午休时间,解决五脏庙的问题还是比较重要。 “我跟你一起去。”小安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从羽环口中得到让她满意的答案来“不是我说,鲁仲泽本人真的很帅,而且他很高喔!至少也有一米八以上,讲话的声音也很好听,为人也很客气” 羽环只差没捂住耳朵,她当然知道鲁仲泽为人如何,只是她不能说,要是小安知道那报纸上和鲁仲泽在一起的人是自己,难保她不会又幻想出自己和鲁仲泽谱出恋曲的可能性来,而她并不想这时候就被发现。 事实上羽环发现自己还蛮喜欢现在的情况,如果真被戳穿了,她反而跟鲁仲泽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她心里其实还是想多给鲁仲泽一点机会的。 不过两人还没踏出办公室,羽环就发现了穿着一身大红装的母亲找到公司来了。 “我妈来了!” “什么?”小安停住了嘴边的话语,惊讶地问了声。 “羽环!”席母看见了羽环,马上就走了过来。 “妈,你来这里做什么?”羽环走向母亲问道。 “你不回家我只好来了啊!人家说月底就要结婚呢!再晚就鬼月了,那时候结婚不好,所以” “妈!你们可不可以不要乱来,我不可能嫁给那个人,你究竟要我说几次?你这样跑来我公司就是为了要说这个?”羽环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要不然我还能怎么样?你爸已经答应人家了!” “但是结婚的人是我,我没有答应过啊!我才见过那个人一次,你们竟然就下这种决定!”羽环发现这回他们不是在开玩笑,都找上她的公司了,可见家人根本不想放过她。 “那你要我们怎么跟人家交待?” “你们本来就不应该随便答应这种事啊!”难道她不嫁还要怪她不孝吗?这种攸关她一辈子幸福的事,怎么可以用亲情来威胁?“你以为你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吗?要不是我跟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你能有今天吗?你现在高兴说不嫁就不嫁,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跟你爸爸以后怎么做人?”席母眼看她根本不肯听自己的话,马上拿出母亲的威严来。 “妈,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能想来这里闹事就跑来闹。” “我闹事?我可是客客气气地打扮了一番才来的!你不给我面子那我还跟你客气咧!我是你妈,你一声不吭就搬了出去,现在还要悔婚?” “要谈我们出去谈!” 羽环眼看着办公室里的人已经纷纷往这儿看了过来,只想马上解决眼前的事,她还想在这公司待下去,而且她现在一个人在外租屋,需要有工作的收入她才能付房租。 “你自己都怕丢脸,难道你不担心到时候结婚,你新娘人不到我跟你爸也会丢脸?” “席妈妈,我觉得这有点”小安眼看着情况不对也跟着加入劝说“这里毕竟是我们工作的地方,大家都在这儿上班的,现在是休媳间,还是不要打搅人家。”‘“怕什么?反正周先生说你要是嫁过去就不用上班了!你就算丢了工作也没关系啊!”席母倒是很得意,周家的家境不错,再加上周先生也是留学回来的,不管是人品、学识都高人一等,而且周家那么中意羽环,连这种话都直接开口,他们当然乐得把女儿嫁过去。 “妈,你要不要出去谈?你如果要继续在这儿闹,我可以直接把工作辞掉也无所谓,但是你别想我会嫁给那个周先生!”羽环丢下话就直接走人。 “羽环!”小安明白羽环的脾气,如果她真的拗起来可没人可以挡得住,连忙追了上去。 “你”席母眼看女儿气得掉头就走,那她待在这儿也没用,只好狼狈地跟上。 “羽环!你等等我啊!”席母好不容易穿了一身的华服,是打算来警告过女儿后再到周家去拜访恳谈的,这一来一往脸上的妆早已经花了。 “妈,我不可能跟那个周先生结婚的,你们就算逼我也没用,我是不可能结婚的,你们如果真想逼我走绝路,我会先去请教律师我该怎么办?”羽环并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但是如果她真不说点认真的话来,老妈可能根本不管她,就直接去找人谈婚事。 “你说得那是什么话?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竟然要找律师来对付我?” “你根本就不管我愿不愿意啊!”羽环气得都快觉得自己要中风了“你以为结婚就是两个人办个婚礼就算了吗?结婚以后呢?我要跟那个人一起生活,你凭什么替我决定那种事?你又怎么可以不管我的意见就自己任意行事!” “任意行事的人是你!我跟你爸可是挑了好几个人才挑中了周先生,这哪叫随便!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要去周家,所有的婚事都谈好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打算怎么办?婚礼没有新娘也是你们的事!”羽环丢了话拉了小安就走。 “羽环!你不好好谈谈吗?”怎么下了楼羽环反应更激烈呢?“席羽环,你看着!我是你妈,我就有办法可以让你到场!你不嫁也由不得你!”席母眼看情势都已经僵到这地步了,狠话也要丢出来。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搬出来现在就和他住在一起,你要去周家,就顺便去转告那位周先生吧!” 第九章 “鲁仲泽?” 眼看着来接羽环的车到了,小安也跟着上了车,一上车才发现开车的男人真的是鲁仲泽! “羽环!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在一起的?那报纸上的人是你!真的是你们两个!” 小安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两个人竟然真的就是报纸上那对被讲得如胶似漆的人! “那只是个意外!”羽环懒得再多做解释,若不是母亲今天到公司闹了一场,小安坚持要陪着她回家,还想追问她所说的那个男友是谁,羽环也被问得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 鲁仲泽对着小安简单地点了点头,看见了羽环那火大的模样,猜想她可能遇上了什么怄事,开口问道:“怎么这么生气?” “我来说!我来说!”小安可热心了“羽环的妈妈今天跑到我们公司去,因为羽环搬出去了,他们家人竟然也没问过她就帮她答应了婚事,她妈要她辞职,还说只要嫁过去就不用上班了,也不怕在公司闹事会丢脸,反正她妈妈就是说了一堆” 鲁仲泽听到这儿,也没多说什么,看来他的心情也不是太好。 “结果羽环就跟她妈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跟男朋友住在一起。” 这句话倒中听了点儿,鲁仲泽回头看了羽环一眼,还满意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羽环则充满戒心地回看了他一眼。 “没办法,时势所逼,只好先找点借口挡着。”她可不是在承认他的存在喔!那纯粹只是因为她一时口不择言。 “不过这借口还挺有效的,羽环她妈当场傻眼,我看她暂时可以逃过一劫了!” “那我们是不是真的得把生米煮成熟饭?”鲁仲泽笑眯眯地回问。 “好啊!好啊!”小安没等羽环先回答就先大声叫好! “好个屁!”羽环嗟了声。 不过她的话马上引来了鲁仲泽一记警告的眼神,说也怪,她根本也不必怕他的,可是她被这么一瞪,竟然有些心虚。 “羽环,你想想你妈接下来会怎么做?我看她都闹到公司了,今天主任找你去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叫我不要把家务事闹到公司里来。”今天中午办公室里人虽少,不过还是有些风声传到了上司的耳里,面对这种事情公司也只会口头告诫一下。 “你没跟他说那是你妈自己闹事的吗?” “我能怎么说?她终究是我妈啊!而且公司里也只会针对我开刀,我又能怎么样?” “我看你妈知道你现在有了新欢,铁定很气,我看她那时候都爆青筋了!” “你已经是成人了!我想她应该不会太过分吧?”鲁仲泽耳闻了一些羽环和家人之间相处的情况,但是倒没有想过会是如此,显然她的家人不是很理性。 “他们都知道我是成人,但是有些父母总喜欢把孩子当自己的财产来看待,你没看有很多父母亲带着小孩子一起自杀?这社会还是有这种事情存在的啊!”羽环自己也觉得有些心烦,因为有了这一次,难保不会有下一次,如果是老爸或是老哥上来找碴,那她又该怎么办? “别担心了,超人会保护你!” 小安可放心多了!谁看不出来眼前这两人之间的互动非比寻常,就算羽环真出了什么事,鲁仲泽这边也会替她担着。 “你少说风凉话!”羽环回头瞪了她一眼。 “要先去吃饭吗?还是先回去?”鲁仲泽问道。 “当然先吃饭啰!我可饿坏了!”小安可逮着了机会,她知道鲁仲泽拥有许多家知名餐厅的经营权,在餐饮界也是颇有能耐,如果是这位凯子爷付账,她一定可以吃香喝辣。 “你不是只想看看我住的地方吗?” “先吃了再看嘛!” “对了,小安,我明天不在,你可以过来陪羽环住一晚吗?我怕她出事。”鲁仲泽突然提出要求。 “如果你肯请我在山上那家境观餐厅吃饭,我当然愿意啰!”小安可是肖想那间餐厅很久了,可是那餐厅又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如果老板带路,她就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那有什么问题!”鲁仲泽爽快地答应。 “哇!这公寓还不错嘛!” 吃了大餐,鲁仲泽跟着护送两位小姐回去,既然有小安在,他这个大男人也不好介入两个女人间的woman’stalk,只好聪明地告辞返家。 “是吗?我整理了好几天才有这成果,刚开始的时候还得坐在地板上呢!” 羽环忍不住要提起刚搬进来时的辛劳。 “你有超人帮忙还嫌累啊!”小安早在用餐期间就向鲁仲泽打听了他们两个邂逅的来龙去脉。 这正证明了缘分这件事有多玄,注定的怎么躲也躲不掉,要不是她亲眼看见也不敢相信这两个根本搭不上线的人竟然会在一块。 “我看他一定早对你有意思,我楼下住了一个帅哥,看我一个人在搬家也没过来帮我搬个箱子啊!鲁仲泽还帮你刷油漆,哼!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小安光想起鲁仲泽自告奋勇地帮忙那段就羡慕不已。 “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鲁仲泽啊!”羽环可要说在前头,如果她早知道这男人来头这么大,她怎么也会先避点嫌的“而且他那时候看起来就像是要到巷口买包烟,也没什么打扮,还穿着拖鞋” “拜托!他那么帅,穿着拖鞋也无损他的男性雄风吧!这表示他很居家啊!难道你以为每个男人都非得要像雅痞那样,待在家里看书、听音乐、喝红酒?”小安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你别跟我说那是超人的伪装就好。” “那怎么算伪装?至少他人很好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吗?他是个好邻居,而且热心助人,也不会因为自己是个大老板就不肯做粗活,你以为哪个大老板会帮人家送货组家具还外加刷油漆的啊?我看那鲁仲泽以后就算不当老板,改行当油漆工也行!”小安说着说着还回头望了后头的墙壁一眼。 “你为什么硬要把我跟他凑成一对呢?” “因为你们很配啊!”“我们分明是貌合神离!” “你也承认你们貌合啊?”小安不怀好意地望着她。 “你也知道我刚刚搬出来,一切都还在适应当中,我真的很想一个人过日子,我跟家人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我真的想一个人过,我并不希望多个人来分享我的生活。”羽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鲁仲泽真的是个好人选,但是她目前并没有挑选恋爱对象的念头啊! “恋爱的时候也不见得每天都会腻在一块啊!”“可是打从我搬来到现在,我几乎天天都见得到他。”这未免太频繁了些。 “哈!我可不这么认为,明天他不在,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到时候你开始想他我可是会好好笑你一顿。” 羽环洗过澡,还在吹头发就听见了门铃响,打开门一看“闲荡超人”已经等在门外了。 他自在地就当是走进自己家一样地走进了她的屋内。 “你不自己跟我说说今天那是怎么回事吗?” “小安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事实上她根本不用开口,小安已经把来龙去脉都交待过一遍了,他当时难道都没在听吗? 见他已经坐人了小沙发里,羽环也只能跟着关上门回到屋内,把吹风机整理好放进柜子里。 “我明天不在这里,你一个人可以吧?”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打算一个人住的,而且你看小安她也是一个人生活,她在外头独居那么久,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我一定也可以伪。” “我是说你的家人会不会找来这里?”他担心的是等他回来羽环就被押回去了! “现在是法治时代,他们应该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再说我已经说了我” “我知道你说了什么,问题是我明天不在,我会很担心你。” 羽环望着他,怀疑他眼里的担心是不是真的?但看样子,他似乎真的是有些在意的。 “你不是叫小安来陪我吗?” “事实上我挺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的,你也可以休个假,不是吗?”鲁仲泽想了许久,也许他真的可以说服羽环和他一起去南方。 羽环想了想,接着问:“你要去哪里?” “到南方去看一个度假中心,也许我会参加投资,因为现有的负责人发生财务困难,有可能要转手,所以我过去看看。”鲁仲泽在小沙发里让出了一个位置并朝她伸出手“过来!” “过去干吗?”那小沙发的确是可以容得下两人一起坐,但是会很挤,屋内就算有冷气,但也没冷到需要两人互相取暖吧? 鲁仲泽大手一伸,直接把她抓了过来,塞进自己身边的位置里。 “一起坐着聊天有这么困难吗?”他只是想和她靠近一些,都已经吻过了,还有什么好拘谨的,真搞不懂这女人。 “天晓得你是不是只想聊天。”羽环加了句。 “是啊!谢谢你提醒。”鲁仲泽干脆照着她的想法,低下头就向她索取他渴望了一整天的吻。 说也奇怪,即使他已经吻过羽环几次了,可是每一次都还是这么的迷人,她的唇很柔软,身上传来了刚洗过澡的清香,而她的身体靠着自己,她的呼吸里有着被引诱的不确定感,每一次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震撼都让他更想靠近她一些。 终于,她的唇不再被他所覆盖,她可以好好地呼吸了,但是她的身体却感应到他的手传递的热切。 “你闻起来好香。”他忍不住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身体和自己更加贴近,也更容易为他所掌握。 羽环从没有过这种感受,她半倚在他身上,这应该是不被允许的,可是她却无力挣扎,她头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女人,或是应该说她从来不曾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女性化,即使她平常也不做什么太中性的打扮,可是在鲁仲泽的怀里,她却可以感觉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我觉得有些事我必须先跟你说清楚。”羽环努力的保持清醒,她非得把她的想法先表达出来才行“我搬出来只想一个人生活,所以我想,现在并不是发展其他感情的好时机,我想先一个人过日子,我真的想一个人生活,而且我也不认为我可以接纳其他人进入我的生活里” “其实这并不太可怕对吧?”他抬起她的下巴,连声音都带着诱哄“我们都喜欢彼此,分享几个亲吻或拥抱,这是很自然的。” “可是我觉得我们好像太靠近了。” “你这么怕我?” “我没有啊!”羽环马上应了一句。 “小姐,你这冷水未免泼得太快了些?” 鲁仲泽觉得他一定是有某方面的过人之处,要不然被这女人泼了冷水,对男人的自尊心可是有很大危害的。 “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去吗?” 羽环摇摇头,这时依偎在他身上好像是很自然的,如果恋爱就是这么一回事,除了亲吻之外,还可以接受对方的关怀,那似乎还不是太可怕。 “好失望”虽然说着失望,但他眼里仍有着满足,至少羽环已经接受他了,只是她自己还不是很清楚亲吻后头的代表意义。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咬着唇考虑了一下才问道。 “你怕我一去不回吗?” “你不要得寸进尺喔!”她马上换上了晚娘脸孔警告着,她可没那么说,而且她不希望只是几个吻就让自己对他产生依赖,她才不会像小安说的那样,没见到鲁仲泽就会失魂落魄。 “可能要几天的时间,小安会陪着你,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记住!有任何事都要跟我说,我可不想回来找不到你。”鲁仲泽认真地说道,一面揉着她的头发,感觉她靠在自己身上的那种舒适。 “我知道该怎么做。”羽环轻声地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在这里,如果他们要你把男朋友交出来,你交不出个人又怎么取信于人?”鲁仲泽提出了假设性的问题。 “我我可以找人冒充。”羽环抬起头看他,脸上有了点小笑意“反正又没有人知道。” “不准!”鲁仲泽哪可能随便让个人取代自己的地位,要是那个人假戏真做对她又搂又抱怎么办?这可是他的专利! “你说不准就不准的啊?”羽环像是要跟他作对似的说道。 “当然!” “天高皇帝远,你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我可以绑架你一起去!” “不好意思,本小姐要上班,不能陪你闲荡。”哼!她可是现代女性上班族群的一分子,又不是整天凉凉的女玩家! “你那份工作迟早都会丢掉,有差别吗?”鲁仲泽倒是想得很深远。 “什么意思?”她不能没有工作的啊!这件事可不能当玩笑开了就算,难道他有其他的见解吗? “你妈可以到你公司去要人,多闹几次你一定也没办法再待下去,如果你的家人是那种个性,你就算说了你有男友,他们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很难相信光是羽环说了已经有要好的男友,他的家人就会放手,他们都可以不顾她的感受硬逼着她嫁人,就一定也可以要她放弃现有的一切,照着他们的话乖乖地做听话的好女儿。 “在法律上他们没有权利限制我那么做啊!”“你真认为如果你的家人冲到你公司去,拉着你要你跟着走,其他人会出面救你吗?大家只会认为那是你的家人,只要你跟着家人回去谈开就没事,真的等你真回了家可能就会被软禁,反正他们认为你丢了工作也没什么,等婚礼那天再把你五花大绑地送进礼堂,到时成千的宾客眼睁睁地看着,可能还有专人盯着你,等你行了礼要逃也来不及了!” 鲁仲泽的说法是夸张了些,但听在羽环的耳里却觉得不无可能,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超人不在她身边她是不是真能掌控得住场面? “那” “那时候超人可不在你身边喔!”鲁仲泽又添了一句,试图加深她的恐慌,也强调了自己的重要性。 羽环一双大眼眨了眨,却眨不掉眼里的慌张。 “我只是想搬出来一个人生活,我迟早都得独立的啊!怎么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她从他怀里坐直身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其实也不算复杂。”鲁仲泽再度把她拉回怀里安慰道。 “这样还不够复杂啊?我昨天上了报,今天却被逼婚?我家人还有可能会跑到我公司去闹,到时候我如果丢了工作,我真想一个人生活也不行了!” “你本来就不能一个人生活啊?” “谁说的?小安也是一个人过日子,她也过得很好啊!”“你如果只要一个人过日子,那你要把我摆在哪里?”鲁仲泽得不时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你好好地待在你家就好了啊!”“你是在逼我绑架你跟我一起去南方吗?”鲁仲泽扬起眉对她的话不是很满意。 羽环垂下了眼,有点像是拿他没办法,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可能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而她已经开始担心;如果超人不在家,自己又该怎么办?这阵子都是鲁仲泽在她身边帮忙想办法,他不在,光是小安一个人可以保得住自己吗?回想起母亲气呼呼的脸,如果连老爸都出现了,到时候她一定没办法脱身。 “那里好玩吗?”她突然冒出了一句。 她的意思是她愿意跟他走啰?鲁仲泽掩不住脸上的笑意,柔声地说:“如果真的太无聊的话,我还知道其他不错的度假地点,我们随时可以换地方!” 第十章 虽然尴尬,但当羽环打电话请小安替她请假,顺便告知她要和鲁仲泽一块到南方去度假时,小安的笑声的确让她很忐忑。 沿路上的高速公路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风景区,好不容易脱离了国道,驶进乡野间总算有了些度假的气氛。 可是坐在车上,羽环却几度想尖叫着要下车,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丢下了工作,请了好几天假陪着鲁仲泽逃到南部而且是去度假! 这不是她啊!她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她进公司三年,连公司的员工旅游她都没参加过,可是她却像发了疯似的跟着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跑到南方去度假! “放轻松一些好不好?我们是要去度假的。”鲁仲泽当然早已察觉了她的不安,她不时地叹气,凝望远方发呆,或是偷瞧着自己的表情,这都代表着她的确很不习惯这种事。 “我没有去度过假。” “那你更应该要试试!” “你常去度假吗?”虽然她嘴巴上只是问问,但心里却是十足的肯定,像鲁仲泽这样的人,他喜欢享受人生,他的工作甚至不固定,想上班就去,多半时间他都闲着,人生真不公平,为什么他就可以过这种生活? “是啊!工作并不代表一切,人生苦短,不应该把所有的时间花在烦恼上,本来就应该常常多出外走走。” “那是你啊!你的时间比别人多。”像她这种上班族,哪有可能三天两头就往郊外跑? “我一天也只有二十四小时而已,并没有比你多。” “你的命比较好。”每个人都得天天按时上班,但他并没有啊! “这么说不公平,我也有认真工作的时候。”鲁仲泽为自己喊冤,但看来并不太认真。 “是吗?”羽环一点儿也不信。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的副业是抢银行啊?”鲁仲泽没好气地说。 但是羽环只是看了他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 “我在想象你在头上套丝袜的模样。” “席羽环!”他还以为她会想些什么,真不晓得她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是你自己叫我轻松点的”羽环忍着笑,把错推到他头上。 “那好!我看你今晚轻松不轻松得起来。” “什么意思?” “我们只有一间房。” “什么!” 度假村感觉还不错,但似乎还有许多地方得改进,人潮不够多也是事实,请来了经营之神鲁仲泽,也只是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苞着接待人员在全区走了一圈,和其他的投资者谈了开发的相关事宜,给了些意见又开了个演示文稿会议,回到房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羽环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晚上他们一起吃过晚餐,但因为还有会议得开,所以鲁仲泽只得先丢下她一个人先去办正事。 “结果怎么样?”羽环见他回来了跟着问道。 “还好,明天还要再去附近看看。”因为他们抵达时已经是黄昏了,所以并没有办法看到全景,也许白天时会有另一番风貌。 “所以我白天可以自由活动啰?”吃完晚餐以后,她便一个人跑到了购物商场买了一大堆属于夏日专用的服装道具。 “你带防晒油了吗?”鲁仲泽跟着坐进她身边的空位里。 “我刚刚买了。”羽环指了指柜子上那一大袋的战利品“还有帽子、鞋子、小阳伞” 看来她的确买了不少“泳衣呢?” “这倒没买。” “那你带了吗?” “也没带。” “为什么?”都已经来到这地方了,不游泳似乎很可惜。 “那很容易晒伤啊!”穿得那么少,晒伤的面积只会增加而已吧! “擦防晒油就好了啊!”鲁仲泽提供意见。 “我又不是你。”羽环摇头否定他的提议“我要是晒成小黑人还能看吗?” “我喜欢就好了!”鲁仲泽倒不觉得皮肤黑一些有什么差别,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不管是什么肤色都无损她的美丽。 “问题是我不喜欢啊!”她并不认为自己晒黑了会好看。 “你不是那种容易晒黑的人吧!”鲁仲泽捏捏她的脸颊说道。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羽环坚持己见“我不喜欢的事情很多,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看吧!鲁仲泽到时候一定会发现她有多难伺候,然后他就不会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有趣了。 “没关系,我可以配合你。”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 羽环看了他一眼,脸上有着怀疑“配合我什么?” “你不喜欢出去晒太阳,那我们可以等日照弱了、天气凉了再出去。” “那不是很无聊吗?” “我们可以做一些室内的活动啊!”“我已经逛过这里的商场了,该买的东西也都买了。”她今晚没有他的陪伴可自在多了,只可惜她的荷包已经因为在外租屋花了大半,由不得她狂买,要不然她平常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慢慢逛“这里其实比我想象的好得多,我以为可能就只有几样小东西可以买,不过我觉得他们的商场还挺大的。” “你是不是不懂我说的室内活动是什么?”鲁仲泽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快被她的不解风情给打败了,非得他每回都讲得那么白吗? “我知道这里还有球场苞健身房。”羽环看着他起身,接着朝自己弯腰,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抱了起来“你要抱我去哪里?” “上床!” “才十点啊!我不要这么早睡。”她至少还可以再混一小时再睡也不迟啊!哪有人度假这么早睡的? “我没有说要睡觉啊?”鲁仲泽脸上有着邪气的笑。 看了他脸上的笑,要是她还不了解他想干吗她席羽环就真的白活了!羽环连忙开口说道:“我说过我还没准备好,我们还没有发展到那种”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扔上了柔软的大床,身上多了另一个重量将她往床面压去,她滔滔不绝的话语也在下一秒被封了住。 “我等了你一辈子了。”鲁仲泽在她耳边低语着。 “你怎么知道你等的人是我?也许我等的人不是你啊!”她需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她放心地接纳他的理由,她承认她是喜欢鲁仲泽的,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在他身边很安心,她可以因为他而变成一个完整的女人,但是如果真要发生更亲密的行为,他该给她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你不是在等你的超人来救你吗?” “你自己说你不是超人的。”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有些抱怨的,她还记得鲁仲泽对她说过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凡人,没有超人的存在。 “可是我在你眼里是啊!”不是吗?席羽环是那样地需要他,也许这世界上需要他帮助的人很多,但是他只想无条件地为她消灾解惑,这应该已经证明了席羽环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难道这样就够了吗?”羽环望着他,也许房里的灯是迷蒙的,但她的心还是得有所取舍,她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坑里爬出来,不能再跌进另一个洞里。 鲁仲泽叹了口气,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揉揉她的头发,爱怜尽在不言中,既然她真的不能确定,那他也只能忍着点,他仰躺在床的另一边,看似有些无奈。 “你会生我的气吗?” “那倒不会。”鲁仲泽侧过身,一手撑起上半身凝望着她,只见她小心地拉起被单覆着自己,咬着唇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期望着他可以原谅“我们可以盖棉被纯聊天。” “聊什么?”她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话题来,尤其刚刚两人还纠缠在一起,现在要讨论什么话题才适当? “闲荡的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闲荡的问题,是你才有吧!”鲁仲泽是她见过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一开始她还觉得他总是闲得发慌,后来才慢慢知道他也有工作的,只是他的工作量不大但却很赚钱。 “我也不是这么闲啊?你误会我了,我想那只是我的步调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而已。” “我听小安说过一些你的事。”只知道他结束了公司,光是靠卖掉公司的钱就已经够他不愁吃穿了,所以他干脆从此过着退休的生活。 “她没有提过我妹妹吧?” “没有。”羽环摇摇头,侧了身子和他面对面地交谈。 “她年纪比你大了些,跟我一样都是工作狂,她成绩不错也很好强,拿了两个硕士学位以后就留在美国工作,然后把身体给搞坏了。” “哦”她只记得鲁仲泽说过插胃管会很痛苦,那时他提起过他妹妹。 “她的情况很糟,但是她不认为小病痛会影响她的生活,或许是自恃着年轻不可能染上什么重病,当医生宣告她必须洗肾的时候,她也是连提都没跟我提过,但是洗肾需要长时间待在医院里接受血液透析,她的工作很忙,也没时间全耗在医院里,所以她吃了一些新的治疗方式,只为了节省一些时间,那是自己可以在家中进行的,睡觉的时候开始进行,醒了就关掉机器,时间是节省了,但是发生了细菌感染,接着有半年她都在医院里度过,工作没办法进行了,她才告诉我出了事,等我到了美国,甚至来不及跟她多说些什么,某天晚上病发了败血症。接着她就开始进入昏迷,到她离开了人世的那天她都没再醒过来。” 第十一章 羽环很惊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除了惋惜之外,她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当然只是个个案,并不见得所有人都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我开始了解了人生好像不只有工作而已,既然我已经有了足够的钱可以支持我的生活,那我应该减少我的工作量,再去发掘其他我不曾碰触过的事。比如住在我对门的老夫妻,或是他们的房客”说到这儿鲁仲泽的手伸向她,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超人’,但是我们可以活得不平凡。” 羽环感受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的抚触,看着眼前这个不平凡的男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告诉他,他已经够与众不同了。 “你以后还是会这样陪我聊天吗?” 她一直把情人跟朋友两者的角色分开,如果当情人的时候,也可以是朋友,那她并不会太排斥情人的出现,或许她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可以交谈的对象。 “你喜欢我陪你聊天我当然奉陪。”鲁仲泽给了她一个允诺的笑,伸出手臂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听见她依偎进自己怀抱里又叹了口气。 “你这样会让我很难拒绝你。”羽环闻着他身上的男人味,刚才那情动的氛围已然退去,留下的是全然的信任和安心。 他轻吻着她的额间回道:“我知道。” “羽环,你们在哪里?回来了吗?” 小安打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像是快急得跳脚了。 “早上回来的,怎么了?”他们刚到家,正准备要去吃晚餐。 “你爸跟你妈带了人来公司找你,我跟他们说你请假没来,他们便逼我带他们到你那儿去,还说要告你男朋友诱拐。” “什么?”有没有搞错?她已经老早就满十八岁了啊!“怎么告?” “我跟他们说你已经成年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听,还嚷得很大声,公司里的人到后来没办法只好请警方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跟警方说你和男友去度假,但是你妈硬要报你失踪,我还跟她跑了一趟警察局呢!”小安听起来有点无力。 “小安,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会连累到你。”她可以想象今天小安过得有多惨。 “算了啦!警察也觉得他们是疯子,只是备了案,你都已经成年了,也搬了出去这是个事实,案子当然没办法成立。” “那公司那边呢?” “可能不是很乐观,老总希望你自己看着办,言下之意是” “要我自己请辞?”羽环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连小安都被找去警局,公司那方一定更不能谅解“我知道了。” “那你怎么办?他们打算明天还要再去公司闹一次,除非我把你给供出来,所以我现在也很麻烦。” “你带他们来吧!” “你确定吗?”小安怎么说还是个讲义气的朋友。 “仲泽在,他知道该怎么做。”羽环望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她知道这男人会替她挡下一切。 “好,我们马上过去。” 币下了电话,羽环跟着从鲁仲泽身上得到了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会有事的。”他的话听在羽环耳里像是让她吃了颗定心丸。 是啊!她该相信鲁仲泽的,她一直都是这么相信他。 羽环的公寓小屋同时涌进了一群人,除了席家父母和兄嫂之外,还有一位被逼来的警察,事实上这种家务事警察原本就没啥兴趣,尤其对方还是个已成年的女子,怎么说都没办法立案,诱拐不能成立,现在人好端端地现了身,失踪更不可能! 小安灰头土脸地现身,一旁还有个在大热天穿了全套西装的男子。 “你究竟想怎样!非得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把所有人的脸都丢光了你才甘心是不是?”席父一见到羽环就火气上升“周先生也亲自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闹下去了!” “你还没嫁人就搞这种事出来,你不丢人吗?你要我们怎么跟周家的人交待?”席母有了生力军,骂起人来更是中气十足“要不是周先生人好不计较,你看你以后嫁过去怎么在人家家里立足?” “我想她不可能嫁给别人了!”鲁仲泽只觉得好笑,脸上也没有太忧心的表情,站在羽环身边,他们两个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席家的父母会如此坚持。 “你又是谁?” “他是”羽环看了小安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不管他是谁,他诱拐你就不对!”羽环的哥哥可是急着要把羽环和周先生送作堆,怎么讲周家都是大户家人,而且周先生还是留学回来的,即使长得不如这位先生体面,但是男人光是一张脸能看又怎样?没有基本的经济实力,是不会让女人幸福的。 “我不会跟你们走,而且我也不可能跟你们走,我已经成年了,我本来就可以选择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更何况”羽环摇着头求救似的看了鲁仲泽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你成年了就无法无天了是吗?”席父怒瞪了女儿一眼“你以为你成年了就可以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她选择跟她爱的人在一起这算什么无法无天?”小安实在有些受不了,直接说了出来“羽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在哪一方面,你们都站不住脚啊!何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嘛!你们硬要逼她去嫁给一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男人,难道这样就合情合理了吗?” “我们当父母的是绝对不可能害自己的小孩的!” “我想现在不需要争论这种问题。”鲁仲泽双手一摊,一手揽着羽环向所有的人宣布“我们今天已经结婚了!” “什么!”所有的人跟着大叫一声。 “今天我们一早回来就先去公证了。”羽环跟着证实,还好她听了鲁仲泽的话,既然他说先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只是先公证,所以她就同意了。 “真的吗?恭喜你了!鲁太太!”小安一脸的狂喜,仿佛比自己结婚还高兴。 “既然她已经结婚了,我想这样应该可以解决了吧!”警员也有些头大,像这种家庭纠纷实在很难调解,尤其是这家人完全不懂法律,又一直吵闹不休,而且看起来眼前这对男女一点都不像是被强迫的,只有这家人在闹事,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这种非得奉父母之命成婚的事情,更别说是找警察来,看戏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鲁仲泽,你动作真快!”小安忍不住要赞道。 “什么?”一直站在旁边不知道要怎么插嘴的周先生突然爆了一句:“你是鲁仲泽?” “是啊!他就是鲁仲泽啊!”小安这下可得意了,连忙帮着回答。 “那个冠洋开发的鲁仲泽?”那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对象啊!周先生突然觉得冷汗直冒,他公司里正打算和鲁仲泽合作一个案子,他怎么能惹这种人? “没错!”鲁仲泽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位着正式西装的人,他都快替他热出了一身疹子了! “席先生、席太太,我有事得先走了!”周先生一确定了眼前的人正是鲁仲泽马上转身告退“这婚事就当我没提过吧!再说您家小姐也没答应过,我想就这样算了!” “啊!周先生,你不是很中意我们家羽环吗?她是被逼的啊!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啊!”席母连忙要帮女儿扭转形象,即使都已经说了她已经和眼前的人结了婚,可是只要父母没同意,她就不相信羽环真的能嫁得出去! “我惹不起鲁先生啊!”周先生一脸的苦瓜,他的确是中意席羽环,但是时势比人强“再说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说真的,我也不想坏人好事!” 算了!多说无益,还是先闪比较好,一溜烟,周先生便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反正我没有答应过,你们的婚事不算数!”席父仍坚持道。 “我想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也不需要别人同意,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的问题可以去请教律师,虽然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要是有必要为这种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对簿公堂,我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鲁仲泽丢了话,他并不想和羽环的父母闹翻,但是他们若真如此不讲道理,他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养了她二十几年,把她栽培到这么大,今天你说娶就娶,连个聘金都没有” “我不是在买老婆!除非你们是在卖女儿?” 鲁仲泽当然料想得到席家父母会狮子大开口,但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懂不懂人情世故?结婚嫁娶本来就有这段过程。”席母干脆大大方方地要谈得清楚,如果眼前这个男的真想娶席家的女儿就得过这关。 “人情世故和用女儿来勒索是两码子事,我娶她是因为我们想在一起生活,如果你们想因此跟我要钱,我们就上律师楼谈,白纸黑字写清楚,我不会便宜你们一分一毫!”鲁仲泽既然是个商人他就懂得怎么抓住别人的弱点“但是,你们最好想清楚,你们拿什么明目跟我要钱,在法律上你们怎么站得住脚?而且你们得先知道,我并不想花钱买老婆,用钱买来的女人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也不希望娶个老婆还得受她的家人勒索或恐吓,为了避免让我有不舒服的感觉,明天我会请律师先到府上走一趟,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一听到律师,再想到他们自己在法律上的确是站不住脚,席家人也只能面面相觑,毕竟面对忠厚老实的周先生什么话都好谈,可是面对眼前这个目光如鹰、说话井井有条,而且动不动就搬出法律来谈的男人,他们的确讲不过人家,虽然有些不甘心,也只能摸摸鼻子走人。 看着鲁仲泽和席家难缠的父母对话,小安真是爽呆了!顶了顶羽环的手,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你的超人有时候也挺会谈判的嘛!”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给他骗到法院去公证?”羽环苦笑着,但是望着新婚丈夫的时候,她的脸上却只有幸福。 尾篇喜欢挑病的女人 “多吃点啊!”房东夫妻知道鲁仲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席羽环结了婚,兴高彩烈地在自宅里为他们办了个小餐会。 “仲泽,不打算补办喜宴吗?”房东先生问道。 “现在年轻人哪时兴那种累死人的事呢?两人开心就好了嘛!”房东太太倒是很明理,还不时拿出自己年轻时的婚礼来做比较“结婚真的是再麻烦不过了,化了个吓死人的大浓妆,还得和一堆亲戚朋友打交道,累都累死人了!” “那对面那公寓不打算退租吗?”房东先生问道“我想你们都结婚了,原本的租约是可以不成立的,我们都这么熟了,那些钱我可以退给羽环。” “不不”羽环一听房东先生这么客气地说着,马上跟着摇手。 “那地方我们还是打算租的,人和人之间偶尔总是会有些磨擦,如果她哪天不高兴,又回不了娘家,她还是得要有地方去。” 鲁仲泽倒是想得很远,毕竟以羽环和娘家人的相处关系看来,她是不太可能再回到那个家庭里,即使他已经和席家人达成了共识,也准备了结婚用的大礼送了过去,做了形式上的行礼,席家人拿了钱之后的确没再口出过恶言,但是有了这样的过程,羽环心里也不好受,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家人出卖了,有了这层疙瘩,她自然不会想再回那个家,而他得为羽环着想,毕竟来自不同家庭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完全的融合,就算日后两人真有了磨擦,她总是还得有个地方可以待,而对面的小鲍寓很近,他可不想追老婆还得追到天涯海角。 羽环望了身边的男子一眼,虽然当初两人跑去公证时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心里只想着先结了婚就可以逃出家人的掌控,可是她却发现结了婚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鲁仲泽很会替她着想,甚至连以后如果两个人吵了架,她的避难所都替她安排得好好的。 “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太有机会能吵架吧?”他们两个连个小动作都可以看得出恩恩爱爱,哪有什么机会吵架? “但还是得以备不时之需啊!”鲁仲泽笑着说道。 “对了!羽环,那仲泽当时是怎么跟你求婚的?”房东太太对这可是很有兴趣的!以仲泽这样体贴的男人来说,他的求婚动作一定也是惊天动地的。 “他直接把车开到法院前面,就问我要不要公证”羽环支支吾吾地讲述着过程。 而这也是事实,他们度假的那几天处得很好,鲁仲泽很温柔也很体贴,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回来后他就直接把车开到法院门前,跟她说如果他们先结了婚,只是一个公证的手续就可以替她省去很多麻烦,而她的父母也没有理由要她嫁给周先生,她当时心情有些乱,听了听,只觉得好像还蛮有道理的,就点头了。 “啊?”房东太太显然觉得这答案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羽环当然也觉得这样的求婚过程有些草率,但是她又能抱怨什么?鲁仲泽毕竟不是超人啊!他也不可能让每一件事情都完美无缺,再说当时她并没有把结婚看得太过严重,是他一再地保证她婚后一样可以过她的日子,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她还是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那听起来的确很诱人。 可是婚后她却发现她还蛮喜欢和鲁仲泽在一起的时光,一个人享受孤寂和萧瑟的确不是她真心想要的。 告别了房东夫妇,回到了鲁仲泽这头的屋内。 鲁仲泽发现她眼里有着心事,从她身后拥抱住她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羽环耸耸肩,取下了颈边的钻石项链,那是鲁仲泽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我为什么觉得你有点心事。” 羽环低着头想了想,感觉他的手挪到了颈边轻揉,像是在为她排解烦忧。 “我能问你到底付了我爸妈多少钱吗?” “是个值得的价码,这样你会开心点吗?”他倒不介意席家人跟他要了多少,至少他知道那数字是在他可以负担且能接受的范围内,而且重点是他不希望羽环跟自家人决裂,如果金钱可以维系她和家人之间的情感不至到翻脸无情的地步,那他可以接受。 “其实你不用那么做的。”每回一想到此,羽环总觉得难过。 “有些事本来就必须付出代价的。”至少他们对羽环也有养育之恩,鲁仲泽倒是可以体谅这点。 羽环对着镜子里的他微笑,其实这样也就够了,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结婚,她的确有着她的生活,丢了工作反倒是鲁仲泽一点也不在意,现在她可是有老公养的女人,在各方面似乎都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 房东太太提到的求婚那项,每回一想到当时的状况,羽环就难免有些遗憾。 没有鲜花烛光,也不是花前月下,他说要结婚的时候就像是在问她要不要吃牛肉面一样,没有太认真的恳求,可是她竟然答应了? 几次午夜梦回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羽环总是会望着他熟睡的脸庞回想在车里的那段求婚经过。 没错!鲁仲泽的确如他所说的,让她过着她想要过的生活,他给她充分的空间独处,甚至除了几个简单的亲吻和亲腻的**之外,就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他像是在保护一件珍贵的宝物,但这样的婚姻生活实在有些诡异不是吗? 有时她被鲁仲泽撩拨得不能自已,她也想付出一些回报的,可是他却总像怕惊扰了她似的停住动作。 他说他们只是提早结了婚,但是应该先享受恋爱的过程。 这话听来没错,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这阵子她已经完全了解了鲁仲泽的一切,真该要培养的感情也早已经浓得化不开了,那么那一步究竟要何时才要跨过?“凡么呆?”鲁仲泽见她沉默不语突然开了口。 “我只是在看这条项链。”羽环随便找了个借口,看见了桌上刚取下的项链就干脆指着说道。 “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吗?”鲁仲泽倒像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一脸看好戏似的问。 “什么所以然?”羽环倒是没想太多。 只见他拿起了项链,解开了上头的环扣,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只戒指。 羽环虽然知道有这种产品,倒没想到自己挂在颈边的项链有这种功能,眼里跟着写满了惊讶。 “我们结婚也有半个月了吧?”鲁仲泽把戒指拿在手上,在她耳边低语着。 “嗯。”羽环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跳跟着加速。 “你对我们的婚姻还满意吗?” “嗯。”她再次点了点头,鲁仲泽的确没有亏待过她,而且对她呵护备至。 “那现在如果我认真地跟你求婚一次,你会答应嫁给我吧?” 羽环唇边的笑意跟着扩大,这的确是比在车子里两手空空的随兴提议要有真实感。 “会不会?”鲁仲泽看了她的表情,多半也知道了答案,可是他还是得听着她说出来。 “会。”羽环点头,温柔地看着他“我会嫁给你。” 两人相视一笑,鲁仲泽亲手将戒指套人了她细长的指间。 “老婆,那半个月的考验应该已经够了吧?” 他可是费尽了心思,忍了好几个难眠的夜晚,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让她毫无后顾之忧,既然已经排除了万难,那今晚 “什么考验?”羽环转过身面对着他,看着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爱他,不管他是不是超人,他花在自己身上的耐性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心意了。 “我不想让我们的洞房无限期延长。”鲁仲泽低头吻了她的唇说道。 只见她颊边飞起一阵红云,不过眼里却不再出现犹豫。 或许时间到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会很自然地发生,而她的确是爱上了鲁仲泽,不管他要的是什么,她都愿意为他付出。 “我爱你。” “我也爱你虽然你是个有缺点的闲荡超人。” “那你今晚可得要小心我的长处了。”鲁仲泽将她拦腰一抱走向大床。 “你在说什么啊?”羽环害羞地捶了他一记。 “谁叫你让我多等了半个月,我都已经等了你一辈子了。”鲁仲泽一面吻着她说道。 “谁晓得你是不是等错人了?”羽环忍不住要跟他逗逗嘴。 “你这么难摘,我当然不会认错!” “你我哪有啊!”羽环娇嗔地喊了声。 “嘘!”甜蜜的抗议被纳进他口中,娇美的身躯也被搂在他怀里。 或许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超人,但是遇上这个闲荡超人,她也认了! 至少闲荡超人最后的确让她这个老是喜欢挑毛病的女人爱上了自己的不完美。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