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王子》 第一章 “沈侃接获队友的一记妙传,快速的运球上篮,日本队身高两百一十七公分的巨人中锋泽北雅史由背后赶了上来可恶!”播报员激动地大喊,他甚至用力拍了一下桌面。 全国的观众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慨,精密的麦克风将他拍桌子的声音也都收了进去,不只是他,全国正在收看这场中日篮球大赛的人无不气得捶胸顿足。 “这明明就是恶性犯规!天啊!沈侃沈侃他在空中将球换到左手,闪过泽北的封阻,轻轻的将球抛起进了!进了!”播报员忘情的大叫。 这场激烈的比赛从头到尾高潮不断,双方你来我往形成拉锯战,目前我方落后三分,沈侃不但投进了这一球,还造成了泽北的犯规,沈侃现在有两次罚球的机会,如果两球都投进了,中华队笃定可以获胜,而距离终场时间只剩下两点六秒,想反败为胜就只能靠沈侃罚进这两球了! 播报员以沙哑的声音说明着:“目前中华队以八十五比八十六落后日本队一分,沈侃有两次罚球机会不!哦球场上发生了紧急状况,中华队的总教练莫意凡叫了暂停,随队的医护人员也冲进了场中。” “是沈侃!沈侃受伤了!让我们再看一次刚才沈侃投进那一球的慢动作沈侃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仍然将球送进了篮框然后落地。就是这里!沈侃身后赶过来的日本队永野一志在他着地之后煞车不及地撞上了沈侃。” 电视的荧幕出现事发当时的情况。 “糟糕!沈侃的手受伤了,是右手!他跌倒的时候手肘撞上了地面,看来情况似乎不太妙,中华队的林医师似乎在摇头那是否意味着沈侃必须退场?” 现场的观众都为这突发的意外惊愕不已。 “莫总教练在和沈侃做沟通,决定是否由沈侃来罚这最后的两球。我趁这个空档向全国观众做个简短的报告,中华队的罚球命中率以沈侃为首位,他的罚球命中率高达八成七三,第二位则是后卫邱明俊,他的命中率是八成一九,第三位是江勋,他”播报员停顿了一会儿。“对不起,各位观众,现在场中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沈侃推开队友自己站了起来!莫总教练的脸色十分凝重,难道沈侃真的要退场休息吗?” 荧幕上的沈侃则面无表情,教人猜测不出他的伤势如何。 “不!沈侃走向场中,站在罚球线后!由刚才的慢动作看来,刚才的撞击力很大,沈侃似乎伤得不轻,他能胜任这次关键性的罚球吗?” 场边的群众欢欣的迎接沈侃重回场中。 “这次的比赛是在日本的大阪举行,许多台湾同胞皆赶来现场加油,现在所有在场的台湾同胞们都站了起来,里面不乏一些年轻的少女,她们正高声呐喊着‘沈侃加油!’连在场的一些日籍女孩也加人了她们的阵营,用着发音不甚标准的国语呐喊着沈侃的名字,全场响起了一片如雷的掌声,这些掌声都是给沈侃的。” 中华队的队友纷纷走到沈侃身边帮他打气。 播报员继续说明现场的状况:“现在裁判将球交给了沈侃,沈侃稍微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关节,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沈侃将球运了两下,很快的便出手了!进了!多么完美无缺的抛物线,球应声入网!太完美了!” “不过他的出手稍嫌急促,这似乎有些随便,还好进了!”另一名播报员对沈侃急促的出手显然并不认同。 “日本队的球员全都换上了谨慎的神色,中华队的队员也不敢轻敌,全都摆出抢篮板球的姿势。如果沈侃此次出手进了,我们就能反败为胜,时间仅剩下两点六秒,日方就算是获得发球权恐怕也无法在时间之内挽回颓势。沈侃这一球要是没进我们就只能跟日本队打成平手,这一来比赛将会延长,日本队的泽北雅史刚才并没有被判恶性犯规,但他的犯规次数已达到了五次,目前已经离场。虽然日本队少了他这个能抢篮板的长人,但场上他们还有一名篮板大王冈田文博,实力不容小觑。” 方才批评沈侃出手太急的播报员又接着提出见解:“沈侃这一球事关重大,如果没进中华队也要尽力抢到篮板,如此才有获胜的希望。目前中华队和日本队是以八十六比八十六打成平手,希望沈侃这一球能稳稳的出手,不要像刚才那么急又出手了!沈侃很快的又出手了!” 另一名播报员兴奋地大喊:“这一球直接命中,中华队领先了!八十七比八十六领先日本队一分。沈侃!沈侃他居然又命中了!他出手虽快,但是奇准无比,即使在右手受伤的情况下,他还是神准的投进了这场比赛的关键球。在场的台湾同胞们都疯狂了,中华队几乎可以笃定获得这场比赛的胜利。日本队的球员脸色大变,时间仅剩下两点六秒,日本队叫了暂停,众人围在一起商讨着如何在这不到三秒之内攻下一球,否则他们将会输掉这场比赛。 “趁这个时候让我们再来回顾一次这精采的慢动作。沈侃只运了一次球,似乎非常有把握,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快就出手,多流畅的动作,球进篮的弧度刚好,空心入网,沈侃这一球简直价值连城,不愧为我国篮坛的第一流好手。” 此时荧幕一变换,又回到紧张的现场。 “日本队的暂停时间终止,全部的选手也慢慢的回到场中,日方会采用什么样的战术呢?永野一志执球,他将球火速传给了场内的河合宏明!河仑一转身球被拨掉!” 众人一时惊愕的停在原地。 “是沈侃!是沈侃以左手抄截成功,他的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运起球来一点也不含糊时间到。中华队以八十七比八十六获胜!全场的观众都为这场精采绝伦的比赛起立鼓掌,群众的欢呼声此起彼落而这次致胜的功臣非他莫属,他在这场比赛中个人独拿了四十一分,居全场之冠,他就是沈侃!” ? “妈的!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已经足足有两天没睡觉了!都是因为那个声音,搞得他心神不宁,每当他要睡着的时候它就开始响了起来。 今天也是一样,好不容易他才有了一点睡意,躺上柔软的大床,以为这一次一定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结果它又响了。 他已经受不了了,如果不查出那是什么声音,他是绝对无法睡着的。 沈侃怒气腾腾地由床上跃起,嘴里念念有辞。 臭老爸!说什么别墅附近空气清新、环境幽雅,最重要的是清静,结果他搬到这儿已经三天了,还没睡过一次好觉,老爸的话真是不能相信。 他眼里满是血丝,不耐地推开落地窗,循着声音的发源处找去。 迎接他的除了山中的虫鸣外,还有那个天杀的魔音。 敝了,放眼望去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住家,除了父亲的豪华别墅耸立于这一片青山绿水中之外,再来就只有隔壁。 不会吧!别墅隔壁不是一向都没有人住吗? 叶大哥如果来这儿小住早就过来找他叙旧了,不可能他都回来三天连个人影也没见过。叶大哥是从小看自己长大的,沈侃和他感情不错,前些日子彼此也碰过面,叶大哥的唱片公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还说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呢!怎么会有空来这儿度假? 沈侃轻易地翻过墙,大狗塔可似乎听见主人行动的声音,也跟着跑了过来,如影随形地跟着沈侃。 不会是有小偷吧?但在这荒郊野外的,会有什么傻偷儿呢? 可是那声音明明是从叶大哥那儿传来的!他十分确定。 沈侃在别墅四周巡查了一番,塔可突然发出了沉重的低鸣,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味,一马当先地冲进屋内。还好叶家的落地窗没有关,否则毛长及鼻、一向横冲直撞的傻大狗早就撞上玻璃了。 只是窗子为什么没有关呢?莫非真的有人 沈侃怀着戒心,拾起一根不知名的长棍,随着塔可上了二楼,塔可一面吠叫,一面朝阳台冲去,沈侃则依着那个奇怪的声音找到了一个房间。 没错!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他正想把房门打开的时候,那恼人的声音却停止了,只闻塔可兴奋的不停吠叫着。 难道会是叶大哥? 沈侃不假思索的开了门,但手中的“武器”可还是一直握得紧紧的。 门一开,沈侃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一个身着长及膝盖的大t恤的女孩正背对着他弹着一把像是吉他的东西,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件薄薄的衣衫若隐苦现的映出了她美好、引人遐思的身段,看得沈侃不自觉的浑身都热了起来。 天啊!他应该是一个快要因睡眠不足而昏倒的人,怎么此刻却像只精力旺盛的公牛?沈侃憎恶地甩甩头。 她似乎也发现了塔可的叫声,状似犹疑地拿下了背在身上的乐器,朝窗外走去。 “汪、汪、汪” 什么声音?狗叫?在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狗呢?要是被狗跑了进来,那她那群白白胖胖的朋友怎么办? 她走到落地窗前,还没将门打开,一只“怪兽”便扑上了玻璃,两只巨掌有力的击打着窗子,由于室内昏暗,她根本看不清楚它的长相,只看见它有一口白森森的大牙,正作势将她一咬而尽,她不禁尖叫出声。 “啊呀救命!” 它还不停的推撞着落地窗。她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房里;没想到才一跑出房门,便撞上了另一具肉体。 “救命救” 她根本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它”惊人的高度给吓得两眼一翻,晕了。 “咚”的一声,女孩昏倒在沈侃的面前。 沈侃莫名其妙的瞪着躺在地上的人儿,一面揉着被她撞疼的胸口。 “搞什么,这样就昏倒了?我哪有那么恐怖啊!”塔可还不明所以的一直拍打着玻璃,兴奋的吠个不停。 “是你这家伙吓到人了!”沈侃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推开落地窗教训着塔可。“进来吧,搞什么这么兴奋啊!叫个不停天啊!这是什么东西?”一只只小小、白白、圆滚滚的东西跟着塔可一跳一跳的跑了进来,一下子满屋子便到处都是一点一点的小白点了,塔可低头衔了一只小白点给他,沈侃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 “天竺鼠吗?” “汪!”塔可又叫了一声。 由于室内光线微弱,再加上他已经三天没睡了,头昏眼花,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放下手中的小白点,又蹲下身去拿开盘踞在那女子身上的小白点,眼看一些小白点还跑出了敞开的房门,不一会儿这栋迷你别墅就会被这些小白点给占据,那她呢? 沈侃叹了一口气,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躺在那儿吧! ? 柳彧君幽幽的转醒,正想爬起来,但却轻呼了一声。 “哦!痛死了!” 她那头又长又黑的秀发竟被重物压着,令她动弹不得,她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脑海里浮现昏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想起那只可怕的“怪物”鸡皮疙瘩顿时爬满了全身。 压着她头发的东西不会是“它”吧? 懊死!早知道就不该听叶其的话搬到这狗不生蛋、鸟不拉屎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好了,这会果真让她遇上“怪物”了! 她一向不信那些牛鬼蛇神的传闻邪说,但一旦被她碰上了,她也不得不信,想起那沾满了口水的大嘴、还有那锋利尖锐的獠牙,彧君不得不又打了一个寒颤。 臂世音菩萨ˉ母玛丽亚、耶和华所有能救我的神啊!快来救救我,我才二十岁,我还有大好前程,不想那么早就死啊!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如果不认亲生父亲不算是坏事的话。但是那个男人罪有应得,本来就应该受点处罚,哪有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捡到像她这么聪明美艳、机智过人的大美女当女儿? 彧君一面祈祷着,一面战战兢兢的抬头,但她的眼睛却迟迟不敢张开。 我要先做好心理建设,怪物通常都长得不怎么样,而且一向都是青面獠牙、可怖至极。小君啊小君,你可不要一紧张就尖叫,或许趁“它”还没睡醒,你还是有机会逃的。 不过,我又不会开车,在这种荒凉的地方我也不认得路,怪兽一向都跑得很快,搞不好我还没走出这栋房子就被逮了,要是“它”一生气,兽性大发把我吃了,那 不管了,彧君决定豁出去了,反正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么多?不看白不看,她总不能死不瞑目吧? 她一面发着抖,一面缓缓的张开眼睛。 哦!太棒了! 天已经亮了,传说中的怪物通常在夜晚才会出现,不是吗?既然天已经亮了,那“它”一定没办法有什么行动,搞不好还会显得很虚弱呢! 她悄悄的张大眼睛,虽然照常理来说,将眼睛睁开的这个动作是无法制造多少噪音的,但处于这种“危险”的情况,她压根儿没法去想那么多。好不容易她的目光才由下往上移至了怪物的脸。 “呀”她揉揉眼睛,再仔细的看了一遍。 有没有搞错啊!哪有这么好看的怪物! 它不,他宽阔的胸膛上布满了纠结的肌肉,那一张沉睡的俊脸更是好看得足以令她停止呼吸。可是可是她明明看到了一只怪兽,她纺自己绝对没有看错,昨夜真的有一只长得很恐怖的怪物在她弹贝斯的时候,不停的在窗外发出像狗吠般的声音,还不断击打着落地窗,而等她吓得魂飞魄散正想夺门而出之际,它却用**从另一边“飞”进了她的工作室,害她一头撞上它,然后便是一片昏暗自己大概是昏过去了吧! 可是彧君十分确定自己现在正躺在床上,是它,不!他把自己抱上床的吗?他该不会 她忍不住又看了他俊美的脸孔一眼,熟睡中的他看起来是这么“无害”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怎样吧? 可是他是怪物呐!他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呢? 还来不及阻止,她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彧君想尖叫,想马上将手移开,想马上跳下床逃跑但她都没有做,她只是痴痴的、像被施了魔法似的,任由自己的小手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游移,心中不由自主的赞叹他的好看。 这不是梦吧?她反覆问自己。手下温热的肉体告诉她这并不是梦,但是这未免太奇怪了吧!她明明是被一只怪兽给吓昏的,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帅哥的身边,难不成昨夜她看到的那只就是他? 也许他被魔女施了法术,在夜里变成大怪物,只有白天才会恢复人形,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找不到人可以解救他,所以 对了!一定是这样,他一定是来向自己求救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昏倒了,真是太不应该了!柳彧君,你真是个胆小表,你的行为一定深深的刺伤他了,被变成怪物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一定很难过。她忏悔的想着,那我要怎么救他? 白雪公主、青蛙王子,还有睡美人这些故事的结局都是千篇一律,要他们互相吻对方,这些作者未免都太懒惰了吧!怎么没有一个比较出奇致胜的新招数呢?似乎除了这个方式之外,他们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柳彧君,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吻他一下又不会少你一块肉,将心比心,要是你今天被人变成了怪物,你会作何感想?人人避你唯恐不及,这会是何等的孤独? 包何况他现在已经恢复人形了,看来他也长得不赖,吻一个大帅哥总比吻一只丑青蛙好得多吧?你已经比那个吻青蛙的倒霉公主幸运多了,要是他一醒来便成昨晚那种恶心的模样,那你还敢吻他吗? 我是不敢。她老实的在心底招认,小手轻抚着他的下巴,他新冒出来的短髭刺着她的手心,那一片青髭更显得他看起来十分疲倦而且令人心疼。 好吧!好吧!反正在这种鬼地方,除了我以外,他是找不到别人可以救他的,那他岂不是永远都要变成那样了?那真的很可怜,遇上我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也许是上天安排我来救他的吧!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我如果再不“帮忙”搞不好我也会跟他一样,变成人见人厌的怪物,天啊!那 她闭上眼,专心的祈祷着,求求您,不管您是谁,千万不要把我也变成怪物,我会吻他的,我会吻他的。 祈祷完毕,她深吸一口气,好吧!吻就吻,我好人就做到底吧! 看着他近乎完美的脸庞,彧君轻轻的将自己的唇压上了他微启的唇。 好了!大功告成! 等了一分钟 他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是应该要有一些变化的吗?怎么都没看见他头上冒出什么轻烟还是光芒?至少他也得醒过来吧!怎么怎么他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喂我救了你!你”彧君拉拉杂杂的咕哝了一阵,他仍是不见丝毫反应。 懊不会是太小力了吧?印象中电视上情侣接吻总是如火如荼的,十分“激烈”可是我没有经验啊! “你还是另寻高明吧!”她不禁说道,看来自己“功力”不够,还是“救”不了他。 此时他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让彧君吓了好大一跳。 难不成他听见了我不想救他,才发出了哀求?彧君为难的想道,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力?或许是真的太小力了。 “好吧!我再试一次,再不行我也没办法了。”她的语气有些勉为其难,但表情却带着窃喜。 她拉下他的脖子,因为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这一次她没再考虑那么多了,几乎是直接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 奇迹出现了! 他竟然竟然回应了她的吻,不但如此,他还 “君哦!君” 他居然在喊我的名字,难不成他一直都在等着我来“解救”他?彧君感动不已。 沈侃狂烈的吻着怀中的人儿,双手也紧抱着对方,甚至还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乱摸。 惠君,她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 她现在不是该在台北举行服装表演吗?想必是因为太想我了,才赶来这儿陪我的吧!虽然前一阵子报纸上对惠君的评论不是很好,说她跟一些商业大亨走得很近,指她暗中和别人上床赚钱,表面上装成是国内知名的模特儿,事实上模特儿只是掩人耳目、做做样子罢了! 沈侃不是不知道惠君的真面目,只不过在一起都那么久了,忽略她的缺点是难免的,惠君并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女人,这他一向都知道,但是他更清楚,她是个懂得如何讨他欢心的女人。 再加上自己得在这深山林内独居两个月养伤,没有一些娱乐简直太虐待自己了,还好她来了,否则这两个月一定会很无聊。 一摸到她柔软的身体,他所有的男性本能全都苏醒了。他连眼睛都不用睁开便能轻易的找到他渴望的地方,嗯才一阵子没见,她的身材进步了不少,尤其是那团美好的上围,更是突出了许多。惠君一向是伸展台上镁光灯的焦点,但她唯一对自己身材感到不满意的便是她的上围。虽然她的比例匀称,可是她就是不满意,该不会是又去整容了吧?她身上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臀部有整过形之外,接下来就是这儿吧! 彧君几乎整个人都傻了,童话故事里哪来这一段“限制级”的情节?不是吻了对方以后大家就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吗?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一段?她可不想牺牲得太彻底啊! 她的唇被他蛮横的堵住,使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他那双大手则四处在她身上又揉又捏,不管她怎么抵抗他都无动于衷,自己的脚则被他的长腿紧紧缠住,她再怎么“不懂事”也分得清楚那个抵着她小肮的“异物”是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他才放开了她的唇,朝下方继续延续至她的颈部,挣脱他毫不温柔的唇之后,她死命的吸进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天啊!她差一点就窒息了! 可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又让她停止了呼吸,他竟然咬她!而且还是她的这么亲密的动作他怎么做得出来? 他边咬边含着她圆润的**说道:“君我好想你君” “我又不是你的棒棒糖!”她愤怒的推开他,一面破口大骂,一面扯回身上的衣物“我是来救你的,但可不包含这个。你给我听清楚,你还是变成怪物好了,我不要救你了,妖怪!” 沈侃睡眼惺忪的张开眼,一头雾水的看着“惠君”她是怎么搞的?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还叫他妖怪!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神智不清的问道。仔细看了眼前这个只穿大运动衣的美女一眼,他马上恢复了清醒,张口结舌的说不出半句话来“你是你”彧君忿忿地瞪着他“可恶的大色狼,早知道救你还得牺牲这么大,才不会那么好心呢!便宜都被你占尽了,你还是变成怪兽好了!” 她叽哩呱啦的骂了一大堆,弄得沈侃一脸茫然,看着她的神情像在看外太空来的怪物,而彧君一见到他那种表情更是怒火高涨。 “我不是怪物,你才是妖怪,你少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是妖怪?” 这女人脑筋是不是秀逗了?她明明是被塔可吓昏的,怎么这会儿又说自己是妖怪? 彧君本来是气得半死,但一看到他那迷惘的神情,便又生不起气来,她试探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口气变得充满同情,连带着怒气腾腾的小脸也换上了怜悯。 “你最好告诉我一切发生的过程。” 难不成我对她做了那件事?可是我没有感觉啊!沈侃霎时觉得有些懊恼。 再说她应该生气才对,怎么她的表情像是在可怜我?不会是我“表现”太烂,让她以为我不能人道吧! 她的眼眶充满了泪水,然后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天啊!没那么糟吧!”沈侃神色紧张的说。 我只不过才几个月没做,难道技巧真的烂到这种地步?惠君可是从来没有对我抱怨过什么,莫非 “岂止糟,简直烂透了!你好可怜哦!”这句话对沈侃来说宛如当头棒喝,太太侮辱人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表现很好的。”他迫不及待的想重展雄风,一雪前耻。 开什么玩笑?和他有过经验的女孩子向来只有对他赞不绝口,哪有说他很“不行”的?她一定是搞错了,刚才那次不算,那时候他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这次才能算数。 他本想过去抱住她的;没想到她却先投进他的怀抱,而且还哭得唏哩哗啦的。 “没有用,要到晚上才能证明这一切。” “不必,不必,我现在就可以”他急于证明。 “可是你到晚上才会现出原形啊!”“什么!”他呆若木鸡。 “你一恢复原状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不会吧?” “真的嘛!”她边哭边说道“你连自己晚上会变成怪兽都不知道。” “怪兽?怪兽”他反覆念了好几次。 她见到的怪兽明明就是塔可,为什么这会儿自己又成了怪兽?她是不是吓疯了,怎么会满口的胡言乱语呢?可惜她长得真是不错呢!就这样被狗吓疯了,未免太可惜了一点。 “你真的好可怜哦没关系,我会救你的,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沈侃扬了扬眉,差点就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呀? 他只不过是伤了手臂其中的一个关节,休养两个月就行了,哪有严重到需要这个“小家伙”来救他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巨汉? “你要怎么救我?”这倒挑起了他的好奇,不知道在她这可爱的小脑袋瓜里,自己究竟得了什么怪病,会变成妖怪或怪兽来着? “我会认真亲你的。”她含着泪正经八百的说。 沈侃勉强抑住想狂笑的冲动,天啊!这算哪门子救人的方法?用亲的,不,是认真的亲。 “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不是病。”她擦擦眼泪,这时候他需要一个正常的人陪在他身边,像她这样歇斯底里的表现一定会让他更加的不安,她得自制些才行。“你被魔女施了法术,白天你会恢复人形,可是一到晚上你就会变成怪兽。”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这太荒谬了,这不可能会发生的!” 说归说,他还是挺喜欢她窝在自己怀中那种舒服的感觉,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他说话的口气也不得不放软了许多。 “我亲眼看到的。你昨天跑来找我,是要来向我求救的对吧?可是我很害怕,正常人看到你那副模样总是会有点害怕嘛,所以我才昏倒。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一定会救你脱离那种生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信誓旦旦地说。 原来 她一定是童话故事看太多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时兴这种变人变鬼的烂玩意,真不晓得她是太单纯还是太蠢,怎么能凭这一点蛛丝马迹便编造出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不过跟她玩玩倒不失是个排解寂寞的好方法。 “你怎么会想到要用‘吻’来‘救’我呢?”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什么方式不用,用吻的,这他倒没听过。 “你有没有童年啊?”大善人的表情有着不屑。“人家故事书里面的人都是这样才恢复的,像青蛙王子,它就是要公主亲过以后才会变成人,你没看过那本故事书啊?” 她说话的语气好似在怀疑沈侃到底是不是白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沈侃自然心里也是老大不高兴,真不晓得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比较笨,哪有人而且还是女人竟然会用“亲吻”来救人,这未免太那个了吧!看她的长相的确是天真无邪而且美丽有加,不过她的行为 “要你吻我,这会不会” 笨沈侃!自动送上门的你还不要,不亲白不亲,再说她又长得这么漂亮,搞不好你们还可以因此来段露水姻缘呢!你还不把握机会!心里的声音提醒自己应该把握良机。 “我不太会亲别人”才说着,那张小脸竟蓦然嫣红了起来,看得沈侃有点痴了。“不过如果不这样,你”“你真的愿意为我这样做?你认识我吗?” 沈侃突然想到,搞不好她只是他的球迷,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才这么做的。再说他沈侃的名气在国内也是挺响亮的,应该不至于会有人不认得他才是。 “不认识啊!”她缓缓的摇头。“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恢复,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清。” “你怎么能掏心挖肺的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做这种事,尤其还是亲吻对方,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吃亏吗?” 沈侃看她的表情不像在说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无掩饰的望着自己,然后她的小脸又开始涌上一股红潮,沈侃不禁伸出手想掬起那可爱的红晕。 彧君并没有拒绝他的接触,反而觉得他摸自己的手好温柔,而且感觉很舒服。 “还好啦!也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反正我都已经亲过你了。” “你是第一次吗?” 这一问让她的脸更红了。沈侃从来没看过那么容易脸红的女孩,觉得她真的很有趣,她根本不用回答,那红通通的脸已替她说明了一切。沈侃感到一阵骄傲,她的初吻是属于自己的。 “呃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故意转开这个难堪的话题,并将脸移开了他的掌握,由床上爬了下来,然后突然喊道:“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是哪里?”沈侃真不知道该为她的反应迟钝哭还是笑,都醒了这么久才发现。 “别紧张,这是我家,你住的地方在隔壁。”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你家?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来?对了!你连我的名字都知道,是谁告诉你的?”她一脸崇拜的望着沈侃,仿佛他是个万能的先知,什么都知道似的。 “你的名字”我怎么会知道!沈侃在心中喊道。 “你忘了吗?可是你起先亲我的时候,你一直念着我的名字。”她有点怨怼地说道,想到自己的豆腐都被他吃光了,她的脸就又 “你的脸又红了。”沈侃为她容易脸红的样子忍俊不住,笑着说道。 “你要你管,我很热不行吗?”她赌气的回嘴,对于自己的容易脸红感到生气。 “很热?”沈侃故意往她身上望去,邪邪的说。 这下子彧君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热,连脚趾头都红透了,她不知所措的想冲回去换下身上的衣服。 沈侃连忙从床上跃起紧跟着她出门,才没跨几步就轻轻松松的逮住她了。 “嘿,别生气嘛!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 彧君想转身骂他,不料却撞上他的胸口,一抬头又吓得退后一步。 “天啊,你怎么这么高?” 彧君自己少说也有一百七十公分;没想到她竟然连他的肩膀都不到。 “呃天生的嘛!”沈侃摸摸自己的头,不自然的说。 “你追着我出来干嘛?”她突然想到自己还在生气的事,连忙提醒自己不可以对他太好,否则他会得寸进尺。 “我陪你回去,顺便告诉你实情,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如何把我变得‘正常’一点。”沈侃对她露出了招牌微笑,每当他使出这招,所有女球迷都会为此而疯狂尖叫,想必用在她身上效果也不会太差。 彧君嘟着嘴考虑了一会儿,才又怀疑的盯着他点头。“好吧!” 沈侃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心想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再觉得空虚无聊了,有她这个可爱的“玩伴”作陪,将来这几个星期保证一定有趣。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唉!这说来话长,我本来是不想对别人说的,不过既然你有心帮我,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正如同你所说的,我是被一个魔女变成这样的。” “她为什么要把你害成这样?难道你做了什么坏事吗?” “嗯这个嘛” 惨了!这个节骨眼他要怎么说才好?沈侃着急的想,嘴里则吐出百般无奈的叹息。 “你说嘛!” “我怕说出来你不会相信。” 沈侃,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怎么今天脑袋里聪明的细胞全休假了!他一面敷衍她,一面思忖对策。 “我会相信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彧君用着全然信任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有兴趣似的。 “嗯”她看得他有点不自在,一个不小心沈侃撞上了墙上的壁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疼痛来得快,去得却很慢,他微微弯下腰死命的揉着自己的头侧。 “低下来我看看。”彧君拉下他的手,轻轻的在他头侧红肿的地方揉着。说来也怪,给她这么一碰,沈侃突然觉得伤一点也不痛了,而眼睛更是舒服到了极点,因为他头一低,眼睛就正对着她春光外泄的部分,这冰淇淋吃得可过瘾呢! “有一点红红的,我想大概不会有事。” “可是还很痛也!你再帮我揉一揉。”沈侃哪愿意放过这种大好机会,一径地赖皮喊痛。 “好吧!你先坐着,我头好酸。” 沈侃马上迫不及待的坐进客厅的沙发里,彧君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儿比较合适,沈侃马上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下来。 彧君犹豫了十秒才带着一丝忸怩坐上去。 “你真的太高了,连挂得那么高的壁灯都被你撞到。” “就是因为太高,就是因为这个!”沈侃兴奋的说“就是因为我长得太高,到那个魔女的屋子里参观,撞坏了她的壁灯,所以她才大发雷霆把我变成这样。” 彧君听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住在哪里?”她停止了按摩他头侧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沈侃呆呆的回视她;没有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喂你在看什么啦!”彧君被他看得脸又红了。 “你很漂亮。”沈侃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突然冒出了这句话,两人也因此陷入一阵莫名的尴尬之中。“咳”他不自然的咳了几声,然后重新回到他们的对话中。“我是在梦里遇见她的。” “在梦里?” “是啊!在一间全是用糖果、蛋糕建起来的小屋外面,旁边还有一个小湖,里头有一只白天鹅,它也是和我一样。”这种情节好像在某些童话故事里头也有出现过。 “那么那只白天鹅呢?” “它已经被王子救走了,连那只青蛙也有公主救他,只有我唉!” “你别难过嘛!”彧君善良的摸摸他的头,试图安慰他“你还有我啊!我会帮你的。”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沈侃憋着笑说道。 平常沈侃接触到的不外是那些热情的球迷,那些疯狂的球迷老把他当成偶像崇拜,那令他感到优越,球场上的掌声和尖叫令他觉得骄傲与自信,而那些都比不上他现在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孩不知道他就是沈侃,不知道他是当今国内篮坛的第一把交椅,不知道他是景升集团总裁沈人宽的唯一传人,却当他是个遭到魔女陷害的可怜男子,这一切让他感到 棒!只有这个字可以形容他目前的感受。 “没没什么啦!你后来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沈侃发现她每次害臊或是尴尬的时候都会故意移开话题,但那赧红的脸可骗不了人。 “我沿着到糖果屋去的时候丢的石头回来的。” “这好像不是真的,好像是骗小孩的故事” “你是说这是我编出来骗你的?”他佯装愠怒地别过头。“我早就说过你不会相信的,你还说不管我说什么都会相信!我看你根本不是诚心想帮我,不帮就算了,我不希罕。我早就看破了,早就绝望了,反正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相信我,更不会有人肯帮我。” “你别这么说嘛!我相信你就是了。”彧君不忍心看他这么颓丧,更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汗颜。“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就是了。你的头还疼不疼?” 又转移话题了。 “有一点,被你气疼了。” “对不起嘛!”她软言软语的又道歉一番,揉揉他的头,并在上面亲了一下。 “你又吃我豆腐!” “才没有,我妈妈都是这样做的。”她急忙反驳。“我要回去了!” “等一等,我说过要陪你一起走的。” “不必了,就在隔壁而已。”她头也没回的答道。 沈侃看着她几乎是用跑的奔回了叶大哥的那栋小别墅,她的离开使沈侃感到一阵失落。不过她就住在隔壁而已,要见面并不难,再加上她答应过要好好“帮”他的,不是吗? 第二章 沈侃将塔可带到车库去,交代它没事不可以出来,最好是都不要出来,否则要是被隔壁的她发现了,那什么都玩完了! “听见了没?我晚上会带你去散步,在我没有来之前都不许离开这儿知道吗?” “呜”塔可抱怨似的发出鸣叫,并背对着主人坐下,摆明了它在生气。 “唉这是突发状况嘛!我也知道这是我的不对,不该让你来又让你睡车库,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嘛!你也是男人,你应该知道的。” 什么跟什么嘛!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向一只“大狗”道歉,这成何体统!换成是爷爷他一定会这么说,可是他自己还不是疼塔可,养成了它在屋子里睡地毯的习惯,这下沈侃要它睡在车库里,它当然会不习惯。 “呜”塔可像个生气的孩子,仍然不肯原谅沈侃。 “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呜”塔可像是在抗议。 “好,好,你懂,你什么都懂,塔可最聪明!”他哄孩子般的哄它。“以后你交女朋友时就会明白我的苦衷。” “呜呜”塔可转过身一脸“忧郁”的看着沈侃。 “你在难过什么?”沈侃居然能看出这头巨犬的忧虑。 塔可不断移近主人,一边摩挲着身子,一边呜呜的诉说着心事。 “好啦!我知道了,你很寂寞是不是?等回去我再叫爷爷帮你找个女朋友,这下子你满意了吧?”原来它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汪!”塔可的叫声变得有精神多了。 “那你也要好好帮帮我,别扯我后腿呵!” “汪!”那像是一句答应。 “好狗儿、乖狗儿,老大我等一下去把客厅里的脚垫拿来,小是小了点,你就将就着用吧!”他宠溺的**着巨犬。 一个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传来,沈侃和塔可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并互相看了一眼。 是她!沈侃马上飞奔了出去,塔可紧随在后,但沈侃阻止它。 “塔可,乖乖待在这儿,听老大的话,没事不许出来。” 大狗侧着头眼神忧愁地目送主人离开,一等沈侃离开了它的视线,它马上也奔至自己的“宝藏窝”衔出自己昨夜顺“口”带回来的三个小白点朋友。 ? 沈侃赶至那间小别墅时只见满目疮痍,才一夜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小白点们已经不见了,但小白点的排泄物却满屋子都是,整栋别墅可称得上是臭气冲天,而小白点除了在屋内制造排泄物外还把一些家具咬破弄坏,原本小别墅的优雅宜人全消失了,留下的只是眼前的面目全非。 她人呢?沈侃满屋子团团转只想找到她,最后终于在阳台上见着了她的身影,还有一大群的小白点。 柳彧君蹲在她的小白点之中哭泣着。沈侃拾起了一只小白点定睛一瞧,原来是兔子,昨天晚上暗暗的他连看都看不清楚。她养那么多兔子干嘛?正想发问,沈侃突然发现她的肩头在微微抖动,还不时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怎么了?” 彧君猛然抬头,一看到他手中还捧着她的兔子连忙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要,不要吃它!” “吃?我才不吃免肉呢!” “放开它,放开它!”她一边喊着,一边和她的兔子军团退至角落,仿佛很怕他似的。 “你在干嘛?”沈侃注意到她已经换上了轻便的衬衫和牛仔裤,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还说不会!你把我的三个白白胖胖吐出来!” “什么白白胖胖?” “就是你刚才拿的兔子。” “兔子就是兔子,什么白白胖胖”沈侃喃喃念道。 “你吃了我的兔子!”她含泪指控他的罪行。 “我、吃、了、你、的、兔、子?”沈侃一字、一字仔细的重复。“我为什么要吃你的兔子?我又不会杀兔子,也不会煮免肉。” “因为你是怪兽!你根本不用煮就可以直接吞了它们。” “我不是怪兽!”沈侃突然大喊了一声。 什么怪兽!我沈侃说什么也是个拥有数十万球迷的篮球明星,什么时候被人喊过怪兽了?更别提我还能生吞小白免,简直荒谬极了!沈侃在心里大表不满。 彧君被他这么一吼也吓呆了,他愤怒的表情看似深受伤害,她突然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她小小声的道着歉。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吃、你、的、兔、子!” “我知道了。” “那你还跟那些兔子窝在那里干嘛?”看到她对自己怕成那样沈侃觉得生气。“还不过来,我又不会吃人!” “是n。”彧君简直是以牛步的速度踱到他身边。 “你带那么多兔子来干嘛?” “我怕无聊。” “拜托,你不要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好不好?我不会对你不利的。”他用着近乎恳求的声音说道。 “我尽量,我尽量。”她努力的点着头。 沈侃发现她的脸色几乎和那群免子的毛一样白,心中不免感到有些不舍。 “你很喜欢兔子?” “还好啦,我妈妈很喜欢。” “那你干嘛把兔子带来,留着兔子陪她就好了。” “她去世了。” “哦”刺探别人隐私并不像他的作风,但沈侃还是无法克制的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显然还没从母丧的悲伤中恢复。“嗯你来这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侃明知她又在转移话题,但他并没有点破,反正刚才的话题也不怎么愉快。 “我听到你尖叫,兔子少了是不是?” “少了三只。” “大概是我昨天门没关,被它们溜出去了吧!或许过几天它们就会自己跑回来了也说不定。你要在这儿住多久?” “不知道。” “你为什么住在叶大哥的别墅里?你是他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她脸色乍变。 “那”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我来这儿寻找灵感,远离尘嚣我才有办法创作。” 沈侃知道她并不想向他说明她和叶大哥的关系,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也不便追问。 “创作?是哪方面的?” “写歌。” “哇!”沈侃发出赞叹的惊呼。“你会写歌!好厉害。” 彧君羞涩的笑笑,不习惯别人的赞美。 “难怪你昨天一直在弹吉他。” “那不是吉他,是贝斯。” “贝斯?”可是那跟吉他好像。“那是做什么用的?” “伴奏。那和鼓是一体的,它和吉他的构造很像,只不过少了两根弦,而且它发出的声音比较低。” 沈侃跟着她走进屋内,彧君着手整理着,沈侃也跟着她随手将东西扶正。 “看来你一个人得清理很久。” “你不帮我吗?”她说话的口气好像他非得帮忙不可,要他帮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为什么?”堂堂一个大男人,我才不做这种事呢!沈侃骄傲的想着。 “是你把兔子放进来的。” “才不是我,我才没有呢!那是因为塔” “因为什么?” “没没什么啦!”他说得有点心虚。“我帮,我帮忙就是了。” 沈侃一面嘀咕着,一面跟在她后头大扫除,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做,跑到这里当清洁工,真是犯贱!早知道告诉她实话就好了,现在也不用落得这种下场,不过他这个“落难王子”可不会白当,她说过她会“救”他的不是吗?他将把这一切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 当一切整理完毕,沈侃也流了一身大汗。那看似干净可爱的小白兔所下的米田共可是一点也不好闻,整栋房子里几乎都充满了那种味道,熏得他连饭都吃不下去。大扫除一结束,他便飞奔回去大肆冲洗一番,把身上那股动物的騒味洗得一干二净,顺便又换了一套和她穿着相似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才又回到那栋小别墅。 才走近屋子,沈侃便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琴音,这首歌听起来好熟悉,但他平常忙着练球,对于一些歌曲实在不是很清楚,这首歌竟然能令他觉得很熟,想必一定是首很红的歌。 进了屋子之后,因为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所以那群兔子所制造的臭气也被风吹散不少,至少不像之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不过沈侃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视察他们整理后的成果,他的目标可是那位可爱的小美人。 沈侃站在房门看着她坐在钢琴前弹着同一首曲子,她重复弹了将近三、四次,看来他再不出声她恐怕还会继续弹下去。不过这曲子真的满好听的,令他舍不得打断,他只好先随意浏览一下室内,果真被他发现了一个写着“柳彧君”的谱夹,沈侃打开夹子看了一下,全是一些音符,教他看得眼都花了。不过他很确定那个女孩就叫这个名字柳彧君。 难怪她会一直说自己知道她的名字,原来她的名字和惠君只有一字之差,而自己又把她当成了惠君,怪不得她会这么说。 “你又来这儿干嘛?” 沈侃浑然不觉乐音早已停止,还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乐谱,他忽然看见了上头写着两个字悲伤。 “别告诉我‘悲伤’这首歌是你写的。” 这首歌简直红遍了全国的大街小巷,还差点成了“国歌”男女老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是排行榜上的冠军歌曲,演唱者则是目前国内最受欢迎的实力派女歌手,据说那位女歌者挑歌甚严,由她所演唱的歌曲支支动听,而且保证卖座。 其实这并不是沈侃看报纸得知的,而是某次他应邀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时从主持人口中听来的,原来他刚才听见她所弹的歌曲就是这一首歌,难怪他这么耳熟。 “是不是很重要吗?”她不做正面答覆。 “我只是很惊讶,你那么年轻居然可以写出这么棒的歌曲,而这首歌又是那么的‘悲伤’,和你的人根本联想不到一起。” “谁说悲伤是需要靠年龄来界定的?你能保证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就不会有悲伤的时候吗?谁规定每个人一定得时时刻刻挂着微笑?事实上除了快乐之外,悲伤也是人的情绪之一。” 看不出她脑袋里除了童话故事以外还装了这么多人生哲学。 “你为什么写这首歌?” 沈侃直觉一定有人曾经深深的伤害过她,否则像她这么年少的女孩哪会写出这种悲恸的歌曲?他曾经在晚会上目睹那位女唱将在演唱这首歌曲时伤心落泪,连台下的人都为之动容不已,包括他在内都被这首词意哀怨的歌曲给感动。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狠狠的替她殴打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 “谁告诉你这首歌是我写的?”她语气生硬的反问他,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悲伤”这首歌曲的创作者。 “你根本不会说谎,小君君。” 虽然早已知道他晓得自己的名字,但在他“清醒”的时候说出来,她还是感到一阵羞赧。可恶!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根本就是在调戏她。 “你还没说你到底来干嘛!” “你又在转移话题了,我都来这么久了,至少也听见你把那首歌弹了五次,你现在才发现。” “乱讲,我早就知道你进来了。你这种身材,要我忽略不去看到你都很困难。” “喔原来小君君还是挺注意我的。” “才没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怎么?我脸上贴了金子?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将自己的脸凑近她,和她近距离相望。“你帮我瞧瞧,这金子到底贴在哪里?” 他不靠近还好,一靠近彧君马上心跳加速,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沈侃眼明手快的将她拉回来,否则她的头可能早已亲上了地面。 彧君被他这么一拉,整个人往前撞上了他的胸口,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撞出了胸腔,整张脸也在瞬间红了起来,她连忙又往后挪。 “你不能老是这么怕我,既然你有心想帮我,那你就得试着习惯我的存在,再说我们以后还得努力的接吻,现在还这么疏远好吗?”他一脸正经的向她说明。 “我还不习惯嘛!” “为了让你习惯,那我牺牲一点好了,过来。”不等彧君做出反应,他一把将她拉近身边,和她一起坐在钢琴前面。 彧君觉得自己靠近他的那半边身体像发了高烧一般的灼烫。“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啊,我只不过想多认识你一些,不如你教我弹钢琴吧!” “可是其实我也不太会弹。” “你刚才弹得很好啊!别告诉我你以前没学过。” “我真的没学过。” “那你怎么弹得这么好?”沈侃觉得不可思议。“你一定很有天分。” “其实也不尽然,小时候我妈妈教过我,我妈她很厉害的,家里买不起真的钢琴,她就买了一架玩具小爸琴,”她用手比了一个大约五十公分的长度。“一点一滴的教我,我以前都是用一只手指头弹的。” “像在练一指神功?”他开玩笑的说道,其实心中对她有了另一份评价,听来她并不是出身于富贵之家,连这手好琴艺也是苦练出来的。 “是啊,后来我每次去弹那架小爸琴我妈都笑我是在练一指神功。” “你就靠那架小爸琴练成今天这种境界?” “当然不可能,后来我妈画了一个大大的琴键,和钢琴一样大小,教我用双手弹。” “没有声音啊!”“我们都是凭感觉。读国小的时候学校有钢琴,我都是趁着老师不在的时候跑进去弹,顺便了解哪个键是什么音。”彧君描述着她小时候偷弹钢琴的事,逗得他哈哈大笑。“不过有一次我不小心被老师逮个正着,后来就再也没碰过学校的钢琴了。” “我送你一架钢琴好不好?”沈侃突然有一种想弥补她小时候没有钢琴可弹的欲望。 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他底下的三胞胎妹妹每个都学过钢琴,但只有小妹最后选择了音乐,家中摆了三架价值不菲的名琴,但却始终蒙着一层灰没有人去弹,而彧君是想弹却没有琴可以弹,沈侃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当时的失望,这令他感到心疼。 “别说傻话了,你先处理完你的事再说,更何况我也不缺琴用,你看,眼前就有一架钢琴了,还送我钢琴做什么?傻瓜。” 彧君嘴里虽然是骂他傻瓜,但心里却能体会他的用心,被他的好意所感动,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那你父亲呢?他是不是也和你母亲一样疼你?” 彧君突然变了脸色,原本怡然的笑意尽失,只留下一脸的恨意。“我没有父亲,我也不需要他,我妈给我的爱绝不会少于别人,我一直过得很幸福,少一个父亲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原来她一直都是由母亲独力抚育成人,难怪家境不好。在过去那个年代,单凭一个女子想带着一个小孩在社会上生存,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妈妈很伟大。” “是啊!她”彧君说不下去了,看起来泫然欲泣。 沈侃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抚她的长发。“借你哭,我不收钱的。”他知道她母亲才去世没多久,她一定很不好受,尤其她从小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亲人的去世一定带给她很大的打击。 不料她却迅速的擦掉眼泪对他露齿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才没你想像中的那么懦弱,哪可能说哭就哭。” 噢!她还想在他面前逞强,算了!不哭也罢,他生平最怕女人哭了。 “我知道你很勇敢,而且还很乐于助人。”他盯着她犹带泪珠的长睫毛说。 “本来就是,”她故作轻快地说道“只是我怀疑某些人没有被救的价值。” “某些人并不包括我吧!”他配合地装出担心的表情。 “你说呢?”彧君俏皮的反问。 “我”还没说完他肚子竟然发出了抗议,大概是饿慌了,叫得又大声又久。 他们相视大笑。 “你没吃饭吗?” “是啊,我被你那群白白胖胖的便便熏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你呢?” “我也还没,可是我没有像你”彧君笑得直不起腰。 “走,到我那儿吃饭。” “你要煮给我吃?” “有何不可?” 沈侃非常自然而且“顺利”的将手搭上她的肩头,暗自庆幸她并没有拒绝自己“友善”的碰触,一脸春风得意的领着她到自己的屋里去,也跨出了他成功的第一步。 ? 和柳彧君相处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沈侃真恨不得傍晚不要来,因为天色只要略显昏暗,柳彧君就会像飞一样地逃开他身边,深怕他“变身”后会兽性大发,把她给吃了。这一点真是令沈侃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谎言可以让他一尝她甜蜜的吻,恨的是如此一来自己便不能与她朝夕相处。 他真是愈来愈喜欢有她相伴的时光了。 他喜欢他做重量训练的时候,她能坐在附近微笑的看他练习。他喜欢他慢跑的时候,她能骑着单车替他加油打气。他喜欢他吃饭的时候,她能为他做出一道道可口的佳肴。他喜欢他想听音乐的时候,她能为他奏出一曲曲动听的歌曲。他喜欢他说话的时候,她能倾听他的心声。他更喜欢他们到市区采购物品的时候,他能以友人的身份揽着她的腰、搭着她的肩,仿佛他们是一对相恋已久的恋人,他可以瞪每个想偷看她的男人,这让他觉得很快乐。 不过和她一起去外头买东西对沈侃来说也是一种困扰,今天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热情的球迷给认出来,甚至有些眼尖的球迷直接拿了纸笔来给他签名,还好他抵死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沈侃,坚称他们认错人了,也幸好他的小君君是个超级迟钝的女孩,否则他早就玩完了。真不晓得她如果知道自己欺骗了她,她会有多么生气,所以他暗自下定决心,下回绝不可以再和她一起去逛街,以免东窗事发。 “塔可,你也认为我不应该骗她吗?” 塔可抬起头看了主人一眼,又百般无聊的低首不理会沈侃,仿佛觉得他在车库里的自言自语已经严重干扰了它的睡眠。 “老大在跟你说话,你有点礼貌好不好?”连爱犬都不理他,真是枉费了他平日的教导。“臭塔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居然在我说话的时候打瞌睡。”沈侃干脆蹲下身捧起大狗的大脸和自己相对。 “塔可,我真的很喜欢她,如果你也是人的话,一定也会喜欢上她的。可是我已经骗了她一个多星期了,至少也吻了她十几次,要是她知道我全都是欺骗她的,噢那她一定会恨死我。” 大狗一脸无奈的看着主人,仿佛在告诉他它也无能为力,不过随后它却对着主人的脸打了一个大呵欠。沈侃被它这个无礼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连忙闪开那股口臭,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笨狗!笨狗!我怎么会养你这只大笨狗!又笨、又肥、又呆,这些饼干给你吃真是暴殄天物,这可是君君亲手做的,亏我还留了这么多给你,不如扔掉算了!” 沈侃作势欲将大狗食盘中的饼干扔掉,塔可一惊,连忙将所有的食物一口气全吞进嘴里,然后以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斜睨着主人。 “哼!好吃的家伙!”沈侃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什么不好带,偏偏带了这只大笨狗,害他不得不编上那个大谎言,骗了他的小君君,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得在她面前扮演忽人忽兽的角色。 “嗯什么怪味道?” 塔可一听到沈侃的话马上由半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心虚的跑过去咬着沈侃的裤子想跟他玩游戏,以便转移老大的注意力。 “别吵!”沈侃扯开自己的裤管,一面用力的嗅着,这味道臭得好熟悉,好像“你不是想睡吗?怎么又这么有精神了?”他居高临下的抬起一边的眉毛审问他的大狗“塔可,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塔可随即低下头不敢正视主人。 “呜”它呜呜的叫着,像在解释什么。 “还不快点拿出来,否则我不给你饭吃!”沈侃出言恐吓。 一听到没饭吃,塔可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二话不说马上到它的“宝藏窝”衔出了它的朋友们。 沈侃知道这招对塔可最有效了,看到它那么听话,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当主人的成就感,但当他看到塔可交出了它的小朋友们时,他不禁哑然失笑。 “天啊!就是你,你干嘛去偷抱她的兔子,害她以为兔子是被我给吃了,还哭得死去活来,哈我早该想到兔子是被你带走的。” 没想到他这只站起来比人还高的大狗竟然喜欢小白兔,真是可笑极了! “呜”塔可用着只有它自己听得懂的语言向沈侃哀求着,要他不要把它的小朋友们送走。 “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连偷兔子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真令我蒙羞,我都替你脸红了。”沈侃虽然听不懂塔可在“呜”些什么,但身为主人,他还是挺了解它的。“要好好照顾它们,死了一只我就找你算帐。” “汪!”塔可高兴的摇着它的大尾巴。 “小声点,要是被君君听到我就惨了。” 塔可咧开大嘴像在嘲笑主人的胆小。 “把你的嘴合起来。”沈侃老羞成怒地命令道。 可是塔可的嘴却愈咧愈开,只差没笑出声音来,看来它的主人真的跌进爱河了。 ? “沈侃!沈侃!” 彧君轻轻的摇晃躺在草地上午睡的沈侃。 沈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草地又软又舒服,再加上身处于青山绿水之中,枕着君君的腿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想必她的脚现在一定又酸又麻,想到这儿他马上跃离柔软的“枕头。” “你怎么不早一点叫我?脚酸不酸?我很重的。” “还好啦,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看到他一脸的着急和懊恼,她也不觉得腿酸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太阳已经不见了,看起来好像快下雨的样子,如果你再不起来,我们等一下就会变成两只落汤鸡了。” 沈侃闻言抬头望了一下满天的阴霾,一滴雨水便落上了他的脸。 “快!下雨了,我们用跑的还来得及!”他马上作了决定,一把将仍坐在地上的彧君拉了起来。 “不行,我站不起来。”才一用力,她的脚马上又瘫软下去,被沈侃压了两个多小时,血液不畅通,她的腿真的既酸又麻。 “来,我抱你。” 沈侃轻而易举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想快速奔回屋里,奈何距离实在太远了,雨水来得又快又急,他只好先带她到附近的小凉亭避一避。 “哇!雨下得好大。”沈侃说道。 “你全身都湿了。” “你也差不多。” “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彧君被他心疼自己的表情给弄得有点不自在,红着脸说。 “你的脸为什么又红了?”他忍不住想逗她。 “你一直抱着我,我当然会不好意思。”她说得理直气壮。 沈侃将她放在椅子上,倾着身子继续盯着她瞧。“我已经把你放下来了,你的脸却比刚才更红,这又是为了什么?” 彧君故意不理会他的问话,站起来径自跺着脚,试图让血液畅通,别只是一直往脸部冲。 她身上的衣服为,风一吹寒意乍起,让她打了一阵哆嗦,沈侃见状,由后环抱住她的身子,试图将身上的暖意传给她。 “很冷吗?” “有一点,你不必抱着我。”她略微挣扎了一下。 “可是我冷啊!”他抱得更紧。 “厚脸皮。”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要他不要抱住自己,所以反而靠近了他。 “我们可以互相取暖。” 这听来就像是男女之间暧昧的调情对话,她不禁又脸红了。 “你看你,热得脸都红了,而我却冷得半死,你就不能分一点温暖给我吗?” “你冻死好了!”他的身体既温暖又舒适,他竟然还说很冷,说谎不打草稿!她给了沈侃腹部一记粉拳。 可惜他连疼都没喊半声。她的拳击就像蚊子叮一样,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你怎么这么说,太狠心了。”沈侃用着受伤害的口吻说道。 彧君被他假意的语调逗得噗哧一笑,背对着他笑了出来。 沈侃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她不依的低头轻笑。他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不假思索地便抬起了她的下巴,攫住了她的唇。 突来的热情使彧君大吃一惊,平常他们接吻并不是这样的,他总会让她先有心理准备,然后等她准备好了他才动“口”他一向都很温柔,可是这个吻却意外的狂烈。 沈侃用舌撬开她的**,进入她甜蜜的口中,手臂紧缩,似乎想把她整个人都挤入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猛烈的吻持续了许久,直至沈侃离开她的唇,她仍是一脸的震惊。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我从来”他在她耳边喘着气说道,手臂仍拥着她不愿放开。 亲密的拥抱使彧君清楚的感觉到他生理上的反应,她睁大了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你难道不明白,我” 不明白?她明白,但他眼里闪烁的讯号让她恐惧,一切不应该顺着这样的模式发展下去,她要的不是这样,这和她想像中的相差太远了。 她的心好乱,身体的燥热令她不知所措,看着他渴盼的脸,一咬牙,她猛然推开沈侃,转身奔入倾盆的大雨之中。 沈侃愕然的看着她没入雨幕,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才清醒过来。 “该死!”他愤怒的嘶吼,就像只失控的野兽。 ? 三天了。 彧君在屋内整整躲了三天了。自从三天前第一滴雨水落下之后,这场雨似乎就没有歇止的迹象,她告诉自己是因为下雨,所以她才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并不是因为想躲他,才对他的呼喊置之不闻。 几乎是每隔半小时,沈侃便会走出别墅大声的朝这栋房子喊话,即使雨声是那么大,她还是可以听见他的声音,透过窗子掩身于布帘后,看着他焦虑的在阳台上不停的来回走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连面对他的勇气也没有。那只不过是一个吻,在过去那段时间以来他们做过不下十次同样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这回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毕竟他们是有“理由”的接吻,这应该只是简单而且单纯的动作,而不是 是因为这个吻和他以前的吻不一样吗?还是因为他说了那些话的关系?抑或是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在她心中“理由”已经不成立了!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小世界中,她完全忘了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真实世界。在这恍如仙境的地方,她的思想也被环境所影响,竟天真的相信了他口中漏洞百出的“被害经过”以为沈侃是个可怜且无助的“被害者”自以为是的想当他的救命恩人,试图帮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直到他们一起到外面采购日常生活用品的那一天,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在他们开车驶出这片天地之后,她忽然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它忙碌扰攘的一面,她心中所创造出童话般的假象也随之幻灭,唯一令她安慰的是她的王子还在。 她并没有忽略沈侃怒视所有偷看她的男人的表情,那使她心中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喜悦,他们亲密的走在一块,沈侃就像保护者一样对她呵护备至,甚至在商店老板的询问下还自称是她的男友,只是他以为她没有听到。这一切是那么的令她感到窝心,那时候她早已无条件地原谅了他的欺瞒。 一些女孩看到她和沈侃时都纷纷露出了伤心、不满的表情,足见沈侃的魅力是所向披靡的。她不知道身侧的男子是何许人物,一路上碰见他们的人似乎都认得沈侃,对他指指点点不说,还有人拿了纸笔来向他索取签名,沈侃坚称他们认错人,可是她知道他的坚持是为了自己。 由他的否认中她可以看出沈侃至少是在乎她的,所以她也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他骗也好,只要他能在她身边,她还是会极力实现这个可笑的童话,为他而努力因为她已经爱上他了。 她不敢去想像他们的结局会是如何,她只想把握住这一刻。和沈侃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缕缕记存,可是她现在却躲在这里,连见他一面、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彧君!彧君!你出来好不好?” 沈侃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之中,又传进了她耳里。 彧君不禁往身后瑟缩了一下,她靠在屋内的一角,背部紧抵着坚硬的墙,她已经没有后路了,可是 沈侃热切的吻又在她心头浮现,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她不敢给,她没有那种勇气,即使她爱他。在那一刻她心中的恐惧慢慢的涌出,然后充斥她全身,使她惊慌的逃开他的掌握,至今还依稀记得他愤怒的咆哮。 难道爱就不能单纯一点吗? 为什么男人的脑子里最终的目的就只有那件事? 莫非他对她好和对她的欺骗都是为了想得到她,用她的臣服来满足他的骄傲、填补他的自信? 可是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好痛苦,她大可走出去接受他的拥抱、享受他的温柔,可是那能持续多久?等他厌了、倦了,她还不是得一个人过? 就像那个骗了妈妈的坏蛋,永恒不变的爱情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找得到,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的,故事自然无法延续下去。 至少躲过这一时、忍过这短暂的煎熬,以后失去他或许会比较没有痛苦。 ? 沈侃几乎要急疯了! 他已经足足三天没见到她的人了!焦虑、紧张、忧郁、担心、害怕、惶恐、急躁、愤怒、不安、泄气、疲倦所有的感觉全在这三天出现,他气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如果他不说出他想要她之类的话,她现在或许正坐在他的身边,像只小猫似的依偎着他,至少他们还能在一起,至少他还可以吻吻她、搂搂她,至少他还有机会。 可是他破坏了这一切,吓得她落荒而逃、避不见面。 他已经有三天没看到她的人了!他知道她在屋子里,她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可开,再加上他紧迫盯人的看守,如果她有踏出屋外半步,他一定会看到,可见她一直躲在屋子里,连他扯破了喉咙她也不加回应,摆明了在避他,这令他十分难受。 “彧君,你出来好不好?彧君!”沈侃站在自家距离彧君藏身的屋子最近的阳台上吼道。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可以冲过去的,就算破门而入也在所不惜,在这荒郊野外他们孤男寡女的,他想做什么只怕她也拦不住他,但是沈侃不想这么做。 在他的心中柳彧君是不一样的,是圣洁而不容许玷污的,要是他真那样冲动,只怕她这辈子会恨死他。他不要她恨他,他要她和之前一样快乐开心的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惊骇的躲在屋里,深怕被他欺负。 他的声音由怒吼转为冷静,他知道自己必须镇定下来,这样持续下去,只怕她饿死在里头也不敢出来见他。 他极力思索她拒绝自己的原因,他到底哪里不好?他身边随便一抓都有大把的女孩子自愿向他献身,唯独彧君不肯接受他的垂青,还吓得抱头鼠窜。他不相信她不喜欢自己,她看着他的眼神绝对是充满爱意的,除非是他眼花了,否则他才不会看错。还有他们接吻的时候,本来她一直都是呆呆的任自己吻她,就像在做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曾几何时她也学会了回应他的吻,即使她的技巧不纯熟,但是至少她不排斥他,就是喜欢他才会有反应的,不是吗? 沈侃知道自己的长相出众,再加上魁梧的身材优势,使他年年蝉连梦中情人、白马王子、最佳偶像的宝座,彧君没有理由会看不上他。从她的反应看来她很喜欢自己,但她拒绝了自己,这他知道彧君是个自重的女孩,甚至连给他的吻都是她的初吻,如要她连自己都给他,这可能就有点困难了,毕竟她不像时下的一些轻浮女孩,视上床为家常便饭。她的观念保守,除非 承诺。 她需要他的承诺。 ? 柳彧君禁不起好奇心的驱使,揭开窗帘的一角,偷窥隔壁那栋大别墅的动静,希望能再看一眼那个连续三天在窗台上踱步的高大身影,就算再听一次他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也好。 可是没有人,那个一直停留着他的身影的阳台上没有人! 她紧张的把窗帘更掀开了些,时间已近傍晚,由于下大雨的关系,天色早已暗了一半,距离她上次偷看他的时间也不过才一刻钟;没想到原先他屋子里亮着的灯影此刻已全然熄灭,他人呢? 像在呼应她的疑问,沈侃的吉普车从车库开进了大雨之中。 他要走了! 他生气了吗?他气她对他不理不睬,气她对他视而不见吗?所以他生气,他要走了! “不!沈侃,我不要你走!”她不假思索的夺门而出,冲进滂沱的大雨中,大喊着“沈侃,不要走,等等我!” 彧君试图阻止他离去,奈何她只来得及看见他驾着车子驶离的模糊身影。在大雨中视线原本就不好,再加上阴暗的天色,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车后追赶,就连她忘情的呼喊也淹没在滂沱的雨声中。 彧君浑身湿透的追在车后,可是人怎可能跑得过车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愈开愈远,直到完全脱离她的视线。她不停的追着,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地跪倒在雨中,任着泪水恣意的和雨水混合,在她脸上奔流,悲悼着失去沈侃的伤痛。 第三章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闪电劈下来的刹那才会出现一瞬光明。 风雨的威力似乎仍在不断的增强,闪电稀稀落落的划过天际,雷声震得玻璃摇撼,连整栋房子也跟着呼呼作响。 每一次雷声响起时彧君都会吓一大跳,强烈的风挟着狂暴的呼啸,任谁都会感到害怕。她蜷缩在地毯上,感到止不住的寒意正逐渐沁入她的体内。 她没有开灯,不想开,也懒得开,就让她一个人承受这所有的孤寂无助,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真好如果死了就能挣脱这一切,获得舒坦的解脱。 她应该可以上天堂吧?妈妈正在天堂等着她,黑暗中母亲的影像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如同以往一样爱怜的凝视着自己。 “妈!妈”她伸出手想去碰触那不确定的影像。 就在即将抓住的时候,影像突然往后移,她碰不到任何东西,手中摸索到的只是空气。 “你怪我,你在怪我是不是?我不是存心要把那首歌卖掉的,我走投无路,没有钱了医生说你的病不能再拖,他出现在我面前,买了我们的歌,我以为这可以救你一命,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 母亲的脸由充满怜爱变成了悲哀,伤心欲绝的看着她,没有责怪,只有无止尽的忧伤。 “妈,你骂我好了,我也很痛苦啊!不如你带我走吧!我已经受不了了,失去你去一切去沈侃我比谁都难过,是上帝在开我玩笑吗?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荒谬可笑的事我竟然把我们的歌卖给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多可笑,多可笑啊!”彧君又哭又笑的说着,湿透的发贴在她泪痕斑斑的脸上,一道闪电肆无忌惮的进入室内,照亮了沈侃的视野。 他被她狼狈的模样吓到了,她不是一直都待在屋里吗?怎么看起来像是掉进了池塘?她跑出去淋雨了是不是? “彧君!彧君!”他唤了她两声。 她的眼神涣散、神情呆滞,对他的叫唤恍若未闻。 沈侃走到她身边,才一触及她的皮肤便又是一惊,她的体温高得吓人。他毫不犹豫的抱起她送往卧室。 彧君疲惫的闭上眼,喃喃的说道:“沈侃,不要走。” “我在这里。”他打开灯,将她放置在床铺上。 灯一亮,眼前的彧君比刚才更糟,她全身湿答答的不说,连衣服上都沾了不少污泥,虚弱的躺在床上,沉重的呼吸令沈侃感到心痛,显然她是病了。 “沈侃,沈侃”她紧闭的眼流下了泪。 沈侃心疼的抚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说话:“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你骗我”她勉强睁开眼,无力的看着他。“我看到你开车走了,我一直在你后面一直喊你你生气不理我开车走了,雨下得好大、好大”她的话令沈侃惊愕不已,她疯了是不是?雨下得这么大,她居然跑出去追他,这一淋便淋出病来了。 “我只是去买东西,我这不就回来了?你真傻!” “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哭着求他。 “我不会走的。”沈侃心疼她的泪,不舍的说“我会留下来陪你,相信我。” “好”她轻轻合上眼,不再言语。 沈侃替她脱去了身上湿透的衣物,&#x5c3d;&#x7ba1;她的身子美得令他心动,他还是坚守住欲望,不曾逾矩。他用毛巾擦干她的身体,再用吹风机吹干她的长发,始终陪在她身边细心的照顾她。 ? 沈侃睡得并不好,彧君的床对他来说太小了,而他又担心着她的病情,不时醒过来查看她的情况,他摸摸她的额头,那烫手的温度还在,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当时应该多留意一下车后的状况,搞不好可以发现她在追着他的车子跑,就不用害她淋那么久的雨,也就不会生病了。想到这儿,他又搂紧了她。 他分析了彧君的恐惧,得知她之所以不愿与他做更进一步交往的原因。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如果可以给她承诺,她应该不会拒绝他,于是他马上驱车前往市区买了一只戒指,在开车途中他不停的问自己,这样做是否太过冲动?为了得到她不惜以婚姻做为手段,这值得吗? 虽然他心中有着疑虑,但他的脚却用力的踩下油门,直往市区飞去,沿路寻找着最近的珠宝店;买到他所要的戒指之后,他却犹豫了。 小小的绒布盒躺在他巨大的手掌中,灼伤了他的手心。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这么“冲动”的事不像是他沈侃会做的,在球场上的他一直是以冷静和思维清晰著名,他认为这也是他平常处理一切事务的原则,但他却为了她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心里承认这么做是“为了她”这令他感到惴惴不安,而且有些忧心忡忡。才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对他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像是在对自己的思想抗议般,他到附近买了一包烟。 烟!天啊!他到底在做什么? 抽烟会影响人体的心肺功能,身为一个运动员他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为了忘掉一些烦恼便利用这种东西来打发。 他将刚买来未拆封的烟丢到后座去,相信自己可以不必藉助烟雾的吸吐来理清思绪。他坐在车上,不断地想着、等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想证明些什么,或许是想证明自己可以不要她。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他抵达了别墅。 他的努力失败了。 这只能证明他爱她。 他不能没有她,一刻也不能,所以他火速的赶了回来。要不是别墅和市区距离实在太远,他一定能更早回来。一路上他一直咒骂着这漫长的路途,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甚至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谎言,在晚上以“人形”出现在她面前。 还好那时的她因为发着高烧而神智不清,真是上天保佑,阿弥陀佛。 她应该没发现才对,天知道他有多恨这个谎言,他一点也不想骗她,问题是他已经这么做了,而目前的他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侃?”彧君悠悠地醒来,碰触到身旁另一具温暖的身躯,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你觉得怎样?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去?”他急切的想问清楚她目前的感觉,他应该送她到医院的。 “你不是走了?” “我只是去买个东西,哪知道你会为了追我而跑出去淋雨,还发高烧。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待会开车送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很好,全身上下都很好。”她突然紧紧的抱住他。“沈侃,我我爱你。” 她的话在沈侃心中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向自己告白,吃惊的望着她的病容,他感到手足无措。 他多希望这句话是由自己先开口,但她却先说了。 “没关系,”她对他的反应有点失望,很快的便抑下落寞的情绪又说道:“这只是句直述句,没有问号,你不需要回答。”她勉强的朝他一笑。 沈侃深深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彧君避开了他复杂的眼神,在他怀中僵硬得像一块木头。“你”“嗯什么?” “你想一直躺在这里吗?和我一起?” 沈侃马上想到她对于男女之间太过亲密十分感冒,上次大雨中的教训让他记忆犹新,他马上松开了紧搂着她不放的手,迅速的离开她的床,像在解释什么地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放心不下你,连夜赶路很累,所以才”他希望彧君不要把他当成满脑子情色思想的大色狼,他对她并无不轨的企图。“我没有对你怎样,你不用担心。” “够了!我”可恶!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在“勾引”他吗?他不是想那个吗? 太好了!柳彧君,你又闹了一个大笑话,看看沈侃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肯定是被你的大胆和不知羞耻吓着了。彧君在心中痛责自己一番。 “我想我可能还不太舒服,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我想一个人独处。”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下意识地用被子裹住自己,她躲在被子里饮泣。 沈侃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也不好过,心想也许她因为生了病而心情不佳吧! “你饿了吗?我煮些面给你吃。” 被单外的黑发摇了摇,她无声的流泪,发不出声音来回答他,此刻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要他走开。 “吃些东西好吗?你身子很虚,总不能什么都不吃,那怎么把病养好?还是你想吃别的?”他好声好气的问。 她倒抽了一口气。不,两口,不,三口 沈侃叹了口气,知道她在哭。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心想他大概走了,她放大音量,不再抑制自己的哭声,一只小手伸出了被子外,摸索着床头的面纸盒。 还没找着她便听见了抽面纸的声音,她连忙掀开被单。 沈侃站在床边,手持着面纸就要递给她。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生气的问,气自己的脆弱被他瞧见,心中刚被拒绝的羞辱感还在,令她严厉的反击“你走!你滚开!我讨厌你!”她嘶哑的叫道。 沈侃不理会她的愤怒,只是缓缓的蹲下身看着她,听她把话骂完,想让她好好发泄一下。 “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我已经我”她早已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我把自己的脸丢得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为什么不离我远远的?我真的不能” 沈侃的脸上有着讶异,他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她 他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兴奋,以免又惹怒了她,但他真的太高兴了! “我没有办法离开你。” “你骗人!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不要我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够明显的了!”小嘴又瘪了起来,委屈极了。 “我走了谁替你擦眼泪?”他微笑说道。 “我没有哭!”她又将头埋进被子里,不愿让他看见她的模样。 沈侃伸出手轻抚她的长发,凑近问道:“你刚才真的是在‘引诱’我?” 他的口气没有嘲讽,只是有点不确定,他要她说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彧君强烈的否认到了嘴边却成了低泣。 沈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低头吻着她精巧的耳朵,喃喃地道歉:“对不起,我是个大傻瓜,我以为你要赶我走,我才对不起,别哭了!” 她没有说话,但心里羞惭的感受已经消失不少,不过她还是没勇气面对他。 “是我自己太急了,我不该逼你,这几天我都快急死了,每天都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听不到你弹琴,不晓得你吃了没、睡了没?我真的好担心你,可是你却不肯理我,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他的话让她的泪流得更凶,执拗的不肯看他,令他有些心急。 “你真的不理我?” “你可恶!”她的声音从被子里幽幽的传出来。 沈侃这才放了心。“是,是,我最可恶!这总可以了吧?” 他一使力便把她翻了过来,她刚哭过的眼睛好亮,但红红的,有点像她的白白胖胖,他摸着她的脸笑了。 “你笑我!”彧君眼里蓄满的泪威胁着要掉下来,小嘴可爱地嘟了起来。 “爱哭鬼!”他用鼻子挤挤她的鼻,然后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我是在笑我们两个。” ? 接着好几天沈侃和彧君都处得不错,成天下棋、打牌、看电视,表面上看起来是没变,不过他们都知道一切和以前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不同是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接吻了。 想到这儿,彧君不禁偷瞧了他一眼,见他沉迷于电视上的nba录影带不可自拔,她只好重新将眼睛调回荧幕,口里发出轻声的喟叹。 原本以为他怕传染了自己的感冒才没敢再吻她,彧君下定决心把病养好,身强体壮的她没三天便如愿的痊愈了,昨天还跟他到附近的小溪泡水呢!谁知道就算她好了,他也没再吻她。 想当初他还一天到晚缠着她要她“救”呢!现在可好,他像是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许那只是个可笑的谎言,不必太过在意,可是这对他们之间的发展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尤其他们是为了这件事才相识、才接吻、才爱上彼此的。 难道他一点也没发现两人之间产生了变化吗? 沈侃坐在她的身边却不能像往常一样任意的拥着她,心里难免有些嘀咕。但是上一次的教训他可忘不了,他不想毁掉这难得的和平,那段连见都见不到面的苦日子太可怕了,如今虽然不能太随兴,可是他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那个有关“怪兽”的传说,就让它去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过一会儿沈侃就要回去了,虽然亲吻停止了,但是“护身”的情节仍然不变,他们还是天一黑就分开。 “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彧君忍不住问道。 “什么时候?”沈侃明知故问,并不想告诉她答案。 “我感冒的那一天。你开车出去,害我在后头一直追的那次。”一想到那时她退在车后头跑的场景她就害怕,她真担心沈侃就这样丢下自己,再也不理她。 她下意识的往他身边挪近,仿佛靠他近一点就能减去一些忧虑,感受他的真实与温热,用以缓和她的心慌。 “我只不过开车出去散散心,因为我那时候被你急死了,你却理都不理我,你看你多狠!”很顺手的,她一移过来沈侃便直接将她抱上自己的腿,和她一同窝在沙发上挤得很舒服,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但一做出这动作他便又后侮了,怕她会对自己的动作生气。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沈侃像是吞了一颗定心丸,连动都不敢多动,深怕冒犯了她。 “你真的会担心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摸摸她的小脸,手指沿着弯眉轻移,忍不住还是轻吻了她。“当然。” 彧君红了脸,偎进他怀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想不出除了你,我还能对谁这样。” 这表示他在乎我罗!她笑得好开心。 沈侃有些惊讶,每一次只要她展眉轻笑,他也会跟着高兴,像是被她感染了一样,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动着。 “我真的很爱你。”她的表情很认真。 “为什么?” “就像着了魔一样,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你对我太好了。”她不敢看他。“还有,你有的时候” “我有的时候怎样?”他催促道,想听听她心里的他是怎样的。 你有时候似乎也是爱着我的。彧君在心里答道。 “我不要告诉你。”她耍赖。 “哦!我倒要看你说是不说。”他往她身上扑去。 忍不住奇痒的彧君连忙求饶“沈侃,我快要笑死了,别闹了” “说不说?”他威胁道。 “不行我快笑死了。”她无力的攀住他,仍躲不过他的攻击,只能抱着他的颈子。 直到沈侃累了,他才放过她,笑嘻嘻的倒在她身上。 他很重,但她却欢迎这种压力。 “你爱我吗?” 没有经过她的大脑,话就直接冒了出来,两人都吓了一跳,时间静止了五秒。 沈侃的表情是那么震惊,看在彧君眼里,她的心有点凉。慢慢的,她松开圈住他脖子的手,脸上传来火辣的羞赧。 他只是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她竟然就以为他也爱着自己,还问他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不过是同情她病了,所以才过来照顾她,她却异想天开的以为 她究竟在做什么?一次的自取其辱还不够吗? 这几天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对自己没兴趣,他甚至不肯吻她不是吗? “算了,就当我没问过,我知道那天你只是一时的冲动,你对我可能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还呆呆的以为”话被温暖的唇堵住。 这是这几天以来他们的头一个吻,像是要抓住对方、深怕彼此就此消失一样,吻由浅转深。 急促的喘息在宁静中扩散,他将她压进柔软的沙发里。彧君贴着他的身子,烈火熊熊的燃起,他的吻好烫,她心头一片暖洋洋的。 “我不是不要你。”沈侃不准她有那种想法,他想她都快想疯了。“我绝对不是不要你。” 自从那天他逾矩之后,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接近她,甚至能吻她触她,这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珍贵,但是 他还不想去谈什么爱不爱的问题,他要她没错,但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她的爱是否真实? 那戒指呢?他冒雨出去买回来的那只戒指又代表了什么意义? 他无法去想那么多,就算是为了她,他还是得好好考虑两人的将来。 低头吻她最后一遍,沈侃站起身背对着她,只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便会捺不住冲动。 “沈侃”她低唤他的名,他却没有回头。 “天快黑了,我该走了!”在她还来不及说出她已经知道实情时他便冲出了屋子。 ? 沈侃吞下最后一口啤酒,望着地上和兔子玩得正开心的塔可。 “唉”这已经数不清是他第几回叹气了。 塔可不耐烦地抬头瞪他。 “再过几天我就让你回屋子去。” 塔可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悦动作,像是在说反正它已经习惯了。 “我不是有意把你关在这儿,再说她反正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怪兽事件”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他和彧君已经有好几天没再提这件事了,或许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我没有碰她。”他突然说道。 塔可的耳朵竖了起来,那副模样像是在说:“哪有可能!” “真的,我没骗你。”沈侃无奈。 塔可只当他是欲求不满,在无病**,轻吠了一声。 沈侃又阔了一罐啤酒,塔可看了他一眼,马上衔了自己的盘子过来。 “酒鬼!”沈侃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但还是倒了一些给它。“干杯!” 塔可舔尽盘中的液体,意犹未尽。 “她很特别。”他干脆倚在车身。“我不想要这么快,这种事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烦死了!”沈侃显得烦躁不已。 他真的好想要她,傍晚那激情的一吻使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欲望,可是他不希望这只是一时的欲念,他心中的柳彧君是不一样的,她和别的女人不同他没有办法那样对她。 “我想珍惜她,我从来没有对女人有过这种想法,我想娶她我真的胡涂了!可是我是真心的,头一次想真心的对待一个人,却让人举棋不定。” 塔可步至主人的身边,舔舔他的手以示安慰。 “唉没想到我沈侃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沈侃拍拍塔可的头,带着沉闷的心情走回房去。 ? 他冲了三次冷水澡,试着冷却被她挑起的欲望,那只不过是一个吻,而且完全是由他主动的,彧君的接吻技巧不过是幼稚园的程度;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生涩的甜吻而魂牵梦萦,无法入睡。 熄掉室内所有的灯,房里黑压压的一片,他希望能藉此加快入睡的速度,但效果却颇令人失望。他睡不着,怎么翻来覆去都一样,换遍了各种姿势,他还是没法心平气和的睡着。 她的身影鲜明的在他脑海中浮现,还有她的声音 “沈侃沈侃” 他几乎要崩溃了,他无法停止想她,甚至闭着眼睛她的声音都会出现在耳际,而且还是那么的真实。 “沈侃哎哟!” 室内出现了碰撞的声音,沈侃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啊!他盯着房里那个摇摇晃晃的暗影。 她怎么来了?难道她忘了他现在是只“怪兽”吗? 他左顾古盼一心想找出路,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出声的想躲到床下去,奈何他的身体实在太庞大了,即使在黑暗中,那高大的影子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包糟的是他在惊慌之余,一个不小心撞上了柜子,沈侃连忙咽下喉头挣扎发出的惨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柳彧君循着他的影子找到他的床,沈侃只能张大眼睛看着她慢慢的朝自己逼近,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她摸索的小手找着了他,轻轻的在他身上移动,试着确定自己没有摸错,而沈侃已经濒临疯狂边缘。 她执起他的手,朝自己的身上放。 沈侃紧张得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天啊!是不是天要亡我? 那个柔软的物体该不会是她的她居然 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沈侃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她的声音微颤,身体更是抖得厉害。 这让沈侃有了一丝心安,还好紧张的不只他一人。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峰峦上,沈侃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抚摩她滑腻的肌肤,但可怜的他却必须忍耐。 等待了许久,他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我不够好吗?为什么” 是你太好!他不忍心听她受伤的声音,往前将她一带,让她平躺在自己身下。 他的唇来到她细嫩的颈侧,一开始动作还有点迟疑,但她没有拒绝,他也就不再拘泥于此,任凭自己的身体带领所有的动作。 他慢慢的从她优美的颈项往下滑落,稳住她激烈的心跳。她并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猝然深吸了一口气,沈侃马上停止了动作。 “不我没有拒绝的意思。”她细声说着。 沈侃的理智告诉他得将动作放慢,可是他却很难把持得住自己,夜凉如水,他却觉得自己全身都着了火。 柳彧君轻轻的抖瑟着,当他咬噬她的上身时,她发出了急促的娇喘,沈侃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但一切就是那么该死的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欺骗了她。 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他将唇移开她柔软的身躯,并伸手捻亮了室内的灯。 一时**通明,柳彧君埋首在他怀里,对这突来的光线感到有些刺眼,但沈侃却抬起了她的脸。 “听我说,我不能就这样占你的便宜。”她满是信任的眼让他充满愧疚。“我骗了你,并没有什么怪兽,全都是骗你的。你懂吗?我是个骗子!” 他的心高速地跃动,害怕她知道实情后接下来的反应,准备好硬着头皮迎接她的火冒三丈。他期待的望着她低垂的头颅,不安的轻抚她圆润的肩头,企图以柔情攻势软化她的怒气,却意外的发现她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去向,眼前是足以令人啧出鼻血的香艳镜头。 沈侃明知非礼勿视,但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一时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彧君羞红了脸,偌大的床却找不到可以遮掩春光的布料,用手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她埋进他的宽胸,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骗我?” 沈侃为她的反应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他想像中的暴跳如雷,一切可能还有转弯的余地。 拥住她,他的大手由她的肩头滑向光裸的背,享受如丝一般的触感。 “因为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以吻你,这理由够充分吗?”他在她如云的发上印下一吻。“我喜欢你,这给了我一个好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吻你,所以我才迟迟没对你说出实情,我怕你气我。” “那我不就损失惨重了,差点连自己都赔上。”她的声音有着不满,浓浓的愤怒使剧情急转直下。 沈侃的心凉了一半,根本没注意到她靠在自己胸前的小脸正露着笑意,还以为那颤动的身子是因为哭泣所致。 “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打从骗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后悔了,就怕你知道以后会是这样,所以才没敢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骗你,别哭了好吗?你不会真的不理我了吧?”他像是捧着珍宝一样,对怀中的人儿轻声细语地诱哄着,只差没跪地求饶了! “面纸”她伸手向他索取面纸,想当然耳,一定是哭得泪流满面了,让沈侃满心不舍,他伸手抽起面纸,恭恭敬敬地奉上。 只见那柳大小姐气定神闲的抬起一张微红的小脸,完全没有哭过的迹象,沈侃原以为会盈满泪水的大眼更是澄净得很,而且还带了些调皮。 “哈啾!” 她啜泣的声音和打喷涕还真像,沈侃的脸渐渐由忧心转为怀疑。 彧君好整以暇的擤擤被自己揉红的鼻尖,笑得有点阴险。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噘起刚才被吻红的小嘴,软绵绵的语气使沈侃怒气全消。 “你再把时间浪费在问这种问题上面,我可能等一下就感冒了。”然后她打了一个寒颤,刻意往他坚硬的身上偎去。沈侃震了一下,熟悉的燥热感再度升起。她假意地抱怨道:“好冷哦!我想还是回去抱棉被比较温暖。” 说着说着便推开了他,转身拾起地上的衣物,作势要穿回去。 衣服还没套上她的头,便被人一把抽走,身后一道蛮力将她拉回温暖的怀抱里。 沈侃盯着她裸露的身子,坏坏的笑着“很冷是吗?我保证抱我绝对比抱棉被温暖,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壮硕的身子朝她扑去。 他埋首于她柔软的身躯不可自拔,她柔弱的轻喊更是激起了沈侃心中澎湃的欲火,他用唇去感受她身上的起伏,带领她到另一个全新的世界。 彧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类似痛苦却又甜蜜的绝妙快感,只觉得体内有一种渴念正在弥漫、滋长,不再像刚才那样让她感到畏颤,恐惧已不复存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他,沈侃 良久 两人侧着身子面对面的躺在床上,沈侃仍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你”彧君将话打住,咬住自己的下唇,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沈侃有些陶醉。 “你想问什么?”他与她耳鬓厮摩,鼓励她说出来。 “你会不会失望?” “你是指”他以眼示意。“这个?” “我不是很有经验。”她说得好别扭,事实上她是根本没经验,所以才会在他进入的那一刻痛呼出声,把他吓了一跳。 沈侃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笑我!”她故作顽皮的揍了他一拳,但眼睛却湿润了,为他的轻佻而感伤。他怎么可以拿她这么在意的事开玩笑?她是真的很重视,她不要他负责,这是她自己决定的,但他也不能 她撇开头不想看他。 “没有,没有。”沈侃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与她鼻对鼻的相视,这才发现她眼角有着泪光,心中闪过一阵疼痛。“我很幸运。”他真诚的说,语气还带了些怜惜。 “别这样盯着我看。”彧君感到有点难堪,再度将头别开,拒绝与他的眼神相触,防止泄漏自己的感情。 她知道过了那一步他们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可是她并不后悔,她不在乎未来会如何,也不想让母亲的阴影成为两人间的阻碍。她已经爱上他了,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她相信自己的个性和母亲不同,两人的命运也会不一样,在来之前她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沈侃无条件的爱上自己,绝对! 但现在她却轻易的红了眼眶,只为了他的无心,接下来还会有多少相似的情况?如果她还不能释怀,那她将拿什么去赢得他的爱? “我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你好漂亮。” 她的脸儿刷红,浑身冒起热气。 “别这么肉麻。”心中的哀愁被他的情话减轻了大半。 “没办法,我在恋爱嘛!” 彧君眼睛一亮“你在恋爱?你承认爱我罗!” “有你爱我就好了。”他避开她盈满爱恋的脸。得到了她的人,心中的大石也跟着消失,随之而起的是心头满满的情感,这不会就是爱吧!他一时还理不清这新奇的感受。 沈侃闪避的眼神看进了彧君眼里却有了另一种含意,一座刚砌好的爱情城堡突然缺了一个角,在她心头威胁着要倾倒。她扯扯嘴角,凄然一笑,对他没有任何的埋怨。 没想到他对她喜爱的程度仅止于肉体的吸引,也许他从没爱过自己吧! 昂心汉与痴情女的故事她从小听到大,但她不认为沈侃这样就是负心,她也绝不会是那个痴情女,她不愿步上母亲的后尘,绝不! 又黑又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彧君硬是眨回了自怜自艾的泪水。 不,我不相信!这只是个开始,沈侃只是现在还不爱我,并不表示他以后不会爱上我,我不要和妈妈一样当爱情的逃兵,我是我,不是个未战就先投降的胆小表,永远不是! 沈侃无法忽视他们之间因他的话而产生的暗流,她的沉默令他忧心,他伤害了她吗?罪恶感渐渐朝他袭来,他有些口干舌燥,干渴的喉咙挤不出半句真心话,他该怎么说明自己心中的慌乱呢?他并不想伤害她。 “沈侃。”她唉着他的名。 “嗯?”他咽下不安地回应。 “什么都别想了,答应我明天把那头‘怪兽’带来给我看看,我想看它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她的话中有着伪装出来的欣悦。 “好,你怕狗吗?” “别告诉我那天我是被狗吓昏的。”她顽皮的推推他。 “这恐怕是真的。” “哦!我真蠢。”她埋进他怀里。 沈侃揉揉她的发,轻声的说:“你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小笨蛋。” ? 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传来,沈侃知道完了。 她一定以为塔可只是只普通的玩赏犬,可是真正看到它才知道它的巨大,对他来说塔可的体型并不会造成什么惊骇的效果,但如果她知道它跳起来的高度和一般人差不多高,她肯定又要昏倒了。 沈侃咕哝几声,朝彧君大叫的方向走去。但当他到达目的地之后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他们两个正兴奋的倒在地上玩摔角呢!彧君开心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害怕得快要昏倒的人。 “塔可,快起来,你想把她压死啊!”沈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以凶恶的语气对爱犬吼叫。 彧君倒是没对他的口吻多加注意,她的目光全在这只大狗身上。 “沈侃,它好可爱,我居然是被它吓昏的,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被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吓昏。” 小东西?塔可哪里很小来着? 沈侃奇怪的看着这个笑得十分灿烂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别的女孩就没有这种感觉? “塔可,塔可。”她不断练习叫着塔可的名字。“为什么你叫它章鱼?”因为塔可的发音正好就是日语章鱼的意思。 “它小的时候很喜欢玩一只章鱼玩偶,所以我爷爷才叫它章鱼。”沈侃拍拍塔可的头,而且还刻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塔可不悦地哼着,瞪了他一眼又跑到彧君身边,不理会自己的主人。 “你看,它喜欢我。”塔可撒娇的往她身上扑去。 “它是我的爱犬,当然知道主人的喜好。”沈侃看见塔可的大掌即将沾上她的前胸,连忙厉声喊道:“塔可!” 塔可马上乖乖的不敢再造次。 爱犬?那她算不算得上是他的爱人?“没关系,我喜欢跟他玩。”她温柔的拍抚塔可,眼里有着一丝黯然。 沈侃突然有了想把塔可关进车库里的冲动,不喜欢彧君把注意力全摆在他的狗身上,他才是这只狗的主人哪!为了不跟狗一般见识,他只能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玩闹。 塔可跑回车库里衔来木棒,不顾主人伸出的大手,将棒子交给了新认识的美人。 彧君接过那根有着许多咬痕的棒子,不知道它要自己做什么。 沈侃遇上她投过来的求助眼光,无奈的答道:“它想跟你玩‘你丢我捡’。” “它会吗?”她不敢相信的问道,因为她一向认为要教好小狈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尤其塔可还是只大狗。 “汪!汪!”塔可叫道。 彧君笑得好开心“它说它会。” 她吃着把棒子丢出去,塔可马上飞奔去将它捡了回来。 彧君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亲热的摸摸他的头赞美塔可的聪颖。“哇!你真厉害,来,再一次。”她再度将棒子掷出。 沈侃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玩,塔可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心里老大不舒服,但他忍住了,跟一只狗吃醋实在有失颜面,他决定先进屋里,让他们好好玩个过瘾,也想看看那个小笨蛋没有他是否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我先进去了,你们要小心点,彧君,别把棒子往池里扔,才刚下过雨,游泳池周围很滑,小心一点。”他交代着。 “好,你去吧!”她头也不回的应道。 沈侃对于自己的魅力犹不及一条狗感到有点生气,没再说什么就进了屋里。 彧君和塔可玩着,但一颗心却系在沈侃身上,他高大的身材一消失,周边便让人觉得空空荡荡的,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抑住了想回头寻找他的冲动,怕他会发现自己是这么的依恋他。 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被自己吓得落荒而逃吧! 他们认识才不过短短的一个半月,这样的发展是她始料未及的,刚开始他的确是骗了她,自己的愚蠢至今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摇头,这年头会相信他那蹙脚故事的可能只有她吧! 是她傻吗?也许她不顾一切的信任只是想换来能与他共处吧?谁又能说得准呢? 爱情是会使人错乱的。 第四章 沈侃由屋内的厨房看出去就可以看到他们,玩得很高兴嘛!他生气极了,像是吞了一整瓶的陈年老醋,真想把塔可关进车库里永远不让它出来。 “铃铃”屋里的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 沈侃随意的抹抹手,拿起话筒夹在颈窝。“喂?” “沈侃?”这声音挺熟的。 “我是。” “我是叶其。” “叶大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听沈伦说你到那儿去了,才想打电话问问。”叶其的声音有着一丝明显的不安。 “嗯,我正好也想问你,彧君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被她吓了一跳呢!”他并没有对叶其说出两人现在的关系。 “她她是我的女儿。” 沈侃手中的盘子险些掉落;没想到她竟是叶大哥的女儿! “怎么以前从没听你说过?”叶大哥今年不过才三十九,还未婚啊! “我一时也没办法解释她好吗?” “呃,”要是叶大哥知道自己现在与他女儿交往密切,不知是否还会这么客气?“还还好啦,前几天生了一场小病,小靶冒而已。”他及时阻止叶大哥发言。“已经好了,她现在好得很,正在跟塔可玩呢!要不要我叫她来跟你说几句?” “不不用了,她不会听的。”他后面那一句说得很小声。 沈侃猛然忆起彧君曾说过她从小由母亲一手带大,而叶大哥 “我明白。”虽然无法将抛家弃子的父亲与叶大哥画上等号,但沈侃仍能明白他和彧君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问题存在。 “她有没有提过什么?” 说自己没有父亲,这算不算?沈侃有些艰涩的开口:“没有。” “怎么说才好我并不是个好父亲。”叶其无奈的说,让沈侃无法接上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在这段时间内多看着她?看来你们处得不错。” “还好啦!”沈侃寒毛直竖,讷讷地答道。 “有什么事的话请你务必与我联络,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打来。”沈侃依言将他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别告诉她我有打过电话她不喜欢的。” “好。”沈侃好不容易才挂下电话,叶大哥的叮咛足以让他列出一大张单子来,这不禁让他感到疑惑,像这样一个关心着彧君的男人,真的会是一个坏父亲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取出冰箱里的食物解冻,眼睛往外飘去,搜寻着塔可和彧君的影子。 咦?怎么一转眼他们就不见了? 他往四周望了望,没看见人影,心想大概是换地方玩了,低头不甘心的继续做事。 “沈侃” 沈侃几乎是一听到声音就抬头,是他听错了吗?那是 “沈侃救我” 沈侃瞥向窗外,竟在游泳池里看见了不该有的东西。 懊死!是她! 他的魂简直都快被她吓散了,他没命的奔出室内,往游泳池的方向冲去,深怕来不及她便会消失在自己眼前。一个箭步跃进池中,伸长了手臂猛力朝她载浮载沉的地点划去。 “我抓到你了,别慌!”他急切的握住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沈”硬生生地吞了一口水,她害怕极了。 沈侃将她拖回岸边,推她上岸,两人湿答答的滴着水,彧君则被水呛得咳嗽不止。 “我不是叫你不要接近游泳池吗?你还往下跳!”沈侃一稳住呼吸马上开骂。 “别骂我。咳咳”彧君又是一阵猛咳。 看她咳成那样沈侃虽然心疼,但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仍让他气得半死,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念个不停。 “别骂?我还想打人呢!你想自杀,顺便在死之前把我吓死是不是?”他不停的在她耳边咆哮。 彧君忍无可忍的推开他站起身,走没几步路又跌坐在地上。沈侃见状,连忙跑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比较柔和。 “我在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谢啦咳咳”她还是猛咳。 他真的不应该在这时候吼她,他只是气坏了,也吓坏了。 “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凶你。”他将她闪避的脸庞转过来,真切的说道。 “你咳算了。”她欲言又止,咳嗽逐渐好了一些。 “怎样?” “没什么。”她知道沈侃是担心自己才会口不择言,因此也不再追究他的态度。 “你怎么会在游泳池里头?” “塔可咳,我丢木头,木棒撞到了墙,弹到池子里,咳塔可就跳了进去,我只好去救它。”她没忘记塔可是他的爱犬,如果有了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毕竟她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 “你去救它?它会游泳啊,哪需要你去救,你大可叫我过来,谁要你傻头傻脑的也跟着往下跳?你根本不会游泳啊!”一想到她在水中浮沉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又吼了起来。 “它会游泳?”彧君真快昏倒了,天啊!那只大笨狗明明就是一副快溺毙的模样,而且它又那么重,她以为它不行了所以才舍身救犬;没想到 “可是它明明两只脚一直反正它”她仍不相信塔可会游泳。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狗爬式’的游法?”沈侃忘了刚才的不快,反而有了想笑的冲动。 “狗爬式?”是有听过,她居然被一只狗耍了。 塔可也从水里爬上了岸走近他们,一脸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两只落汤鸡,仿佛在问他们为什么也是湿湿的? “可恶!”彧君觉得又好笑又生气。“臭塔可!” 塔可一脸无辜,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骂,然后一个预备动作 “塔可,不行!”沈侃似乎早知道塔可要做什么,马上大喊要它停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狗用力将身上汲满水的毛使劲甩出,一时水花四溅,沈侃和彧君来不及闪躲,只能乖乖的“淋浴。” “哦,我的天啊!”彧君惨叫。 “抱歉,它家教不太好。”沈侃憋着笑说。 两人随即爆笑出声。 ? “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因为彧君不会游泳,沈侃带她到小溪里玩水,两个人衣服都湿透了,只好坐在溪边晒太阳。还好现在是夏天,衣服湿了反而挺凉快的,彧君和沈侃一同窝在草地上,塔可则趴在一旁,一同享受着午后慵懒的时光。 “打球。”沈侃答得很简单。 “蓝球?”她的语气并不十分确定。 “因为我很高你才这么猜的?” “不是,上回我们出去,有一个小男生拿了篮球要你签名,你忘了?”她提醒他。“而且你看的录影带全是nba的比赛,要我猜不中都很难,你很有名吗?”“你想要什么答案?”他抚着她的长发。 “我不知道。”一半的她希望他在球场上声名大噪,但另一半的她却又希望他只是个无名小卒。从那天在街上被人围着要签名的情况看来,他似乎不像是个默默无闻的球员。“我想你大概很出色吧!” “你不喜欢?”沈侃发现她语气中有些落寞。 “不是,我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你。”她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小手。 “别说这种傻话,哪有什么配不配的。” 彧君突然坐正,并用她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沈侃,我好担心。” 如果他肯对她说几句甜言蜜语,就算是安抚自己的也好,她就不会这么没安全感了。 沈侃心生不忍。“没什么好担心的,有我在啊!”他突然产生一种想保护她的感觉,要是有人敢伤害她,他准会把那个人大卸八块。 “我怕我们会分开。” “为什么?我还有”他并没有说完,开始犹豫起该怎么告诉她,他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这儿的讯息。“告诉我,你会在这儿待多久?” 彧君并没有忽略他那欲言又止的口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 “我还不确定,也许会在这儿住下来吧!”这世界并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而这里有着他与自己的回忆。 “噢”他只是应了一声。 心头蓦然间涌上的失望令她有点无法招架,就只是这样?他连一探究竟的兴趣都没有? “哇!衣服都干了!”她装出愉悦的口吻,拍拍身上的草屑。“走吧,该回去了。今天轮到你煮饭,可别想赖。” 凭她这半生不熟的演技,想骗过沈侃实在难如登天。不过他还是选择了不去拆穿她,温吞的站起来,走向两人的交通工具。 “上来吧!”他坐上单车,一手搭上车把上。这辆车并没有后座,他让出座位前的横杆,那一向是她的宝座。 和他共骑一辆铁马一直是很棒的经验,沈侃的身子离她好近,她总是抱着他的腰,在他踩着车子的时候偷吻他的下巴。而此刻她并不想靠他太近,共乘脚踏车并不是个好主意。 “我要和塔可赛跑。”她回头招呼着塔可。“塔可,来追我啊!”塔可呆了一下,马上跟在她后头拔腿狂奔了起来。 长发随着她的奔跑摆荡飞扬,听着她不真心的笑声,嘴里竟有了苦苦的味道。 懊说的话一直没出过口,终于闷出苦味了 他的心情并不见得比她好,再多的承诺对恋人来说都是不自由的捆绑,而他还没能从这爱恋里体会到更多,又如何能勇敢的拿绳子往身上套?他得再考虑考虑。 直到女孩和大狗在他眼前成了一个小黑点,他才猛然回过神急起直追,好不容易才在别墅前赶上了他们俩。 但彧君不再移动脚步,漠然的眼神则落在远处。 沈侃随着她的眼看去,只见一辆轿车正扬着灰尘疾驶而来,他这才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那辆轿车渐渐的驶近,彧君随着它的靠近而逐渐屏住了呼吸,她的眼神变得愈来愈淡漠,甚至是轻蔑的,如她所预测,那辆车停在小别墅的院子里。 一男一女几乎等不及轿车停稳便打开车门。沈侃认得那名男子,他是叶其,那名女子他唤不出名字,但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看过她。她看来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上有着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但她脸上那副忧心如焚的表情令沈侃莫名其妙。 他们并没有跟沈侃打招呼,沈侃也默不作声的静观事情的发展。 “彧君!”那女人似乎并不熟悉这个名字,一听她喊彧君的方式就知道她们并不熟。 “彧君”叶其则喊得有点迟疑,像是料准了她会对他们视若无睹。 彧君冷冷的看着他们,脸上的不屑溢于言表“滚回去!”只有三个字,但在场的人全被她的话止住了步伐。 沈侃从没听过那么冷漠的语气,他无法相信那竟会是由彧君口中说出来的。她一直都是娴静娇柔、甜美可人的,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再怎么说这栋别墅都是叶大哥的,他当然可以在这儿自由出入,更何况他是她的父亲,哪有人用这种口气和自己的父亲说话的?或许他们之间有误会存在,但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岂会为了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崩解?她这种态度未免有些过火,叶大哥是她的父亲又不是她的仇人。 “彧君,你”沈侃不禁想代叶其说她几句,但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叶其截断。 “沈侃,别骂她。”叶其护女心切的说“这全是我不好,我应该打个电话来的,彧君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们来得太突然了,你别怪她。” 彧君扯动嘴角,不屑的由鼻子里哼气,以示她的不满。 林明若向前移了两步,用着祈求的口吻说道“彧君,你病好了没?妈一听说” “住口,”彧君大喝一声。“你不是我妈,你搞清楚,我柳彧君的母亲是柳薇,不是你,你不配当我的母亲,少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她严厉地驳斥。 沈侃不知所措的站在他们当中,境况十分尴尬,看来在场的人只有他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听了彧君的话他又了解到这一切并不单纯。 但不管怎么说彧君的态度还是不对。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们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这是什么态度!”沈侃出言教训。 林明若因沈侃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她一眼便认出了沈侃。 那比一般人高大的身影是不容许她遗忘的,再加上他们还曾在一个盛大的慈善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沈侃捐出了他十八岁生日时祖父赠予他的名表,在激烈的竞价之后,沈侃的手表不负众望的以令人咋舌的天价卖出,不过更惊人的是,得标者国内知名的景升集团老总裁竟是沈侃的亲爷爷,也就是那只名表的赠予者又买回了孙子的手表物归原主,而沈侃就是旅美知名小提琴家沈越和方明明的独子之消息不但震撼了全国,也成了隔日报上的头条新闻。 “你和他们说好的是不是?”彧君悲愤地怒视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了。 “我”沈侃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的神情是那么哀伤,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他想把她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此刻的情况却不允许他如此,还有叶大哥和那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在。 “走!我要你们马上走!你说过不会来打搅我的!”她指着叶其叫道。 她好想哭,连沈侃都站在他们那边,她本以为他会是这世界上唯一会帮她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为了那对狗男女而责怪她,谁来告诉他,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不!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彧君眨回眼泪,不想用泪水来引诱沈侃站在她这边,随他去,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他又不爱她,反正这个世界打从她懂事以后就一直和她作对,也不差这一次了。 “彧君,我”叶其的伤痛不减于她,自己的亲生女儿竟视他如仇敌,怎教他不痛心? “好!你们不走,我走!”她顽强地说道,在眼泪还未溃堤之前冲进了屋子。 “彧君!”林明若心碎地唤道“好,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 她像个娇弱的娃娃哭倒在叶其的怀里。 沈侃看着跑进屋里的彧君,心头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眼中的彧君一向是笑口常开的,他突然感到忧心如焚,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背弃了她,而此刻她又躲在屋子里,在他无法掌握的地方,也许她正在哭,也许她在生他的气,也许她从今以后就不再理会他了。 “我不该唱那首歌的,我就知道会这样。”林明若自责不已。 沈侃在烦乱之间并没有忽略她的话,他依据种种的线索推测,开口问道:“那首‘悲伤’真的是彧君写的?” “你怎么知道?”叶其和林明若皆吃惊的看着他。 “我听她唱过。” “她唱了?”林明若问道。 沈侃不是学音乐的人,一时也找不出可以形容的句子。“也许她很很‘悲伤’吧!” “她承认那是她写的吗?”事实上彧君根本不承认自己是那首百万金曲的创作者,她有可能会向沈侃说吗? 沈侃不自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然后他摇了摇头。 “其”林明若含泪唤道。 创作者所创作出的作品对作者本身来说是何其重要,尤其像“悲伤”这一类听了即能了解作者心意的歌曲,这得花她多久、多大的心血才能完成?谁知彧君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首歌卖给了想必她一定是悔恨交加。 “别想太多。”叶其对林明若的体恤显而易见,沈侃再怎么迟钝也料得到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她的病才刚好,又没有地方可以去,这一走是能走到哪里去?”林明若哭道“其,我们快点走,别让她真的离开这里,好不好?” 叶其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我去看看屋子里有没有缺什么,再派人送来,她一个人少了什么都不方便。”叶其那为人父的关怀表露无遗。 “嗯,你去吧,我在这儿等好了。”林明若收拾起眼泪。“沈侃,你可以陪我一下吗?” 沈侃脸上有着惊讶,但他并没有拒绝,事实上他很想从他们口中得知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件事的好奇出乎自己的想像,或笔是因为它和彧君有关吧!对于和她有关的事物他都迫切的想了解,也许从这位女士口中可以得到他想知道的,所以他便留了下来。 一待叶其走远,林明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种傲然不群的模样看起来和彧君如出一辙。 “你一定很奇怪,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沈侃怀疑的点头,没有答话,想看看她这突来的转变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葯? “扶养彧君长大的女人叫柳薇,我想彧君可能和你提过?”她说到柳薇时眼里闪过一丝奇妙的光影。 “嗯。”沈侃仍是不多话。 “柳薇是我高中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她人长得美、家世又好,既是学校师长眼中的高材生,也是校园里男孩子倾慕的佳人。琴棋诗画无所不能,简直就是无可挑剔的完人,可惜她认识了我。我从小无父无母,一直都是寄人篱下,靠着一些穷酸亲戚接济,和她衣食无缺的世界简直是天地之别。我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没有人愿意与我为友,可是她却排除众议接纳我,一心想帮我走回正途。我想靠着自己的能力过活,如果能进入自己梦想中的演艺圈度,我就有办法完成心愿,成为有钱有势的人物。她鼓励我追求理想,在她的帮忙之下,我参加了一个有名的歌唱比赛,如愿的得到了最高的荣誉。”说到这儿,她脸上浮出了骄傲的神色,但欢欣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就在要和唱片公司签约时,他们却增加了一个附带的条件,因为他们看上的不是我,而是那天在比赛时帮我伴奏的柳薇,他们要我拉柳薇一起出唱片,有她才有我,没有她的加入,唱片公司就不肯帮我安排。我利用柳薇天生的好心肠对她威胁利诱,当初是她鼓励我的,我需要她时她应该义不容辞的帮我,但她却怎么也不肯答应,我甚至用自杀来威胁她,用尽一切办法逼她点头,但始终没有任何效果。最后我请出了其,当时他们正陷于热恋,果然她答应了。不过,她也因此被逐出了家门,因为她的家人无法接受一个在娱乐圈工作的女儿,这一来她等于失去了所有除了其。 “那时的她看来是那么的幸福,只要其在她身边,她便愿意抛弃一切换取他,可是我不懂这有什么道理,也许是嫉妒吧!我们的唱片大获好评,一夕之间我的梦想实现了,但我并不满足,大家总是拿我和柳薇相比,无论哪方面我都赢不过她,我老觉得自己似乎缺少了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是爱。 “我决定将其从她身边抢过来,反正我身边唯一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人也只有其,这个决定对我并不吃亏。”她脸上竟没有半点愧疚,这使沈侃感到惊讶,他不发一语,只能怔怔的继续听她说下去。“后来我成功的抢到他,也怀了他的孩子,那时正是我们当红的时候,我舍不得放弃那得来不易的演艺事业,只有堕胎一途才能保住我辛苦得来的一切。但柳薇阻止了我,她早已知道我和其暗渡陈仓的事了,当时的我和你一样惊讶。”她看了沈侃一眼说道。“敏感的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点破一切真相。 “她问我她要怎么做我才肯把孩子留下来,我威胁要她退出演艺界,只因我嫉妒她的一切,她也答应了。所以我们便趁着其当兵无法看着我们,偷偷躲到南部的小镇去,我生下彧君之后只留了一张字条将孩子丢给她照顾,因为孩子是她逼我生的,理应由她来负责。 “我回到演艺圈,没有柳薇,果然我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迅速的走红,有她在没有人会记得我,她一走我才有发展的机会。我没有半点的后悔,成功伴随着掌声而来,让我几乎红透了半边天,有些人或许不能忍受这种生活,而我在这**里却像是如鱼得水般的自在。我喜欢让自己受欢迎、喜欢让自己成名,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有我林明若的存在。 “可是当我功成名就之际,我才惊觉在得到这么多物质上的东西时,我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彧君。我开始找她,但一个女艺人去托征信社办事总是不妥,在这人吃人的社会搞不好徵信社还会把我寻女的事宣扬出去” 这时沈侃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么怕人知道你有一个女儿存在的事实吗?”沈侃为彧君感到不平,她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是很自私的。我并不是不敢让人知道,只是觉得如果我们母女能够先谈好,在大众面前我还是能够保持一点小小的尊严,所以我不想在这之前先被不知情的人公开。如果时机成熟,我当然乐于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林明若心中没有半点不安,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所谓的先跟彧君谈好是什么意思?是要她委曲求全,不对外公开你当初抛弃她的恶行,还是要她闭口不提你夺人所爱的卑劣行为?”沈侃一时之间突然觉得气愤难当,对彧君的身世感到心疼,刚才自己还差点为了她不佳的态度而责怪她。“我替她感到不平我只能这么说了。” 沈侃不再和林明若交谈,转身想进屋去找彧君。 “如果是你,你肯向众人公开你和彧君的事吗?”林明若以那种看透世间炎凉的表情说道“我不相信你不自私。” 沈侃呆立在原地。“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想改口时已经来不及了。 “哼!哈哈哈”林明若狂笑起来“你这个自私的人,你有什么权利装出那副清高的样子,对我的自私大肆批评?你不也是个自私的人!” “我并没有对你大肆批评。” “可是你的心里是那样想的。”林明若强硬的要他承认。 沈侃并没有被她的直接击垮,即使他的内心是有些愧疚的。 “看来你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他的声音不冷不热。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直到一声碎裂的巨响传来,沈侃毫不犹豫地拔腿朝彧君所在的小别墅奔去。 只见叶其狼狈的从里头走了出来,他连忙问道:“叶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她的心情很坏,我想我们还是离开得好。”叶其对于自己亲生女儿轰他出来感到痛心。 他知道自己有个女儿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事,当明若在半年前的某一夜打电话告诉他,他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时,他的震惊是无可描述的,至今他仍以为这是一场梦。 叶其利用了所有管道找到了柳薇,只不过那时柳薇已是癌症末期,她们母女俩也陷入了财物的困境。彧君的自尊心使她不愿意接受任何帮助,就连病重的柳薇也是,叶其千方百计的想帮她们,却始终无法达成,那时她们母女已经完完全全向命运投降了,只等着死神将柳薇带走,连最后的一点努力都不肯做。 但彧君的坚持到最后还是崩解了,没有人会狠心的眼睁睁看着唯一的亲人死去,那时的她根本不知道叶其的真实身分,只要他肯出钱让她母亲开刀,她才不管出钱的人是谁,也没心情去管。不过她并没有让他自花钱,她给了他一份歌谱,一份让他值回票价的报酬。 可惜柳薇并没有撑到开刀的那一天便撒手人寰。 “我明白。” “她砸了一把吉他,工作室里到处是碎片。”叶其一直把女儿情绪不佳的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可能性,他叹了口气说:“没关系,我能了解她的感受,只要她不出事就好。我们先回去了,她不喜欢我们一直赖在这儿不走。” 他走到林明若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而林明若的眼光依然停留在那栋小别墅,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彧君。 “走吧,明若,给她一点时间,柳薇才走不久,彧君心里一定不好受,或许过一阵子时间冲淡了一切,她会慢慢接受我们的。” “希望如此。”在叶其面前林明若显得脆弱无奈,沈侃不知道是什么使她前后有这么大的转变,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会是爱吗? 是爱使林明若在沈侃面前坚强果敢,而在叶其面前她的伪装却撤除了? “沈侃,我还是那句老话,不管彧君发生什么事,希望你能够通知我,现在也只有你能接近她、照顾她了。”叶其语重心长地表示。 一旁林明若锐利的眼睛也在盯着他,似乎要看他做何反应。 沈侃只能抑制心中想躲避的念头,木然地点头答道:“我想经过刚才的事,她可能很难再接纳我了,我尽量试试。” 天知道他内心里有多惶恐,对叶大哥来说他只不过是答应在这短期内多注意彧君一些,但对他自己而言却像是背负了另一项更沉重的好吧!就算是“负担”吧! 这让他觉得他对彧君有了另一项无形的责任,而且这责任还是原本就存在的,只不过是他们的出现才让它沉重了起来。 他该怎么去面对她呢? ? 彧君在琴室里来回走动着,她的脸干了又湿—了又干,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尽情的哭、放心的哭,不必担心会被人看见。 可恶!可恶!她深吸一口气,再将空气轻轻的吐出,这动作她不知已重复了几百次,可惜那眼泪偏偏怎么也止不住。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难道他一点都不了解吗? 莫非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叶其派来的眼线,向叶其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想到自己就算躲到这儿来,他们还是能掌握住她的一切。 她一直以为他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原来他所装出的温柔全是假象,他甚至骗了她的人,也骗走了她的心 她讨厌这种情形,讨厌自己患得患失,讨厌自己心存恐惧,可是她真的怕。 她逼迫自己得做出最坏的打算,既然他们都已经发生亲密的关系了,她早该要学会释怀,而不是一心一意的期待能够赢得他的心。她必须学着遗忘,别再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伤心落泪,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再怎么伤心都无济于事,尤其在他并不爱她的情况下,她的失望只不过是单方面的一相情愿。 彧君在房内听见了汽车开走的声音,但她紧绷的情绪却没有随着叶其和林明若的离开而稍懈。 还有他 她的心情纷乱,想不出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沈侃对她的态度,再加上那两个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她的脑子现在是一片混乱。 她用手抱住自己的头,想一个人静一静,什么事都不想,就算把自己藏起来一辈子也没关系,直到能忘记这一切为止。 但她的心愿并没有实现,沈侃的声音从落地窗外传来 “我只数到三,你最好开门。”他的语气中展现十足的冷硬。 彧君整个人往墙角缩去,她真的不想在这时候看到他,更别提去帮他开门。她闭起眼睛,希望他能识相的走开。 可惜她错了。 沈侃有耐心的数到三,又等了三秒。 “砰”的一声巨响,落地窗的玻璃应声碎裂。 彧君吓得连忙拿开手,惊惶的望着落地窗外手持棒球棍的沈侃。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她又惊又气的叫道。 沈侃俐落地穿过落地窗,几个跨步就到达了她的面前,脸上的神情复杂得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他的脸色令彧君感到胆战心惊,不过她才不怕他,她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许自己退避。 “你以为你在干嘛?”她又问了一次,这次的声音比上次大了些。 生气的人应该是她,他凭什么这么震撼人心地出场? “你应该开门的。”沈侃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彧君终于忍受不了他那充满嘲弄的眼神,别开了自己的脸“你不说些什么吗?”沈侃见她沉默不语,放软了回气问道。 “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凄然一笑。 沈侃被她哀戚的神色吓了一跳,心陡然一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微叹了一口气,一副好像他很烦的样子。“你跑到我房里除了来砸玻璃之外还有什么事吗?”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有必要表现得这么冷漠吗?以我们的关系?” “什么关系?”她面无表情的问“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你迟早要走的,这种关系并不会持续太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很不喜欢你这么说,至少” “至少什么?”彧君打断他。“有什么是至少的?这种经验你一定有过不少回,你不用担心我会缠着你不放,也不必在意我会受到伤害,我还没那么脆弱。”“你到底哪里不对劲了?早上我们才一起做过那么亲密的事,叶大哥他们只不过是来看看你,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连我都一块儿气了进去?” “你的确不值得我气。” “你又变得不可理喻了,我是关心你,要不然我才懒得”沈侃也动怒了。 他何尝不担心,从溪边回来后她就变得怪怪的,先是把叶大哥他们赶出门,然后把他关在门外,现在她又想跟他吵架,难道他对她不够好吗?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翻脸无情,还说出那种类似分手谈判的话?这令他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省省你的好心!宾出去!”彧君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叫,全身不停的颤抖。 沈侃的气话狠狠的击中了她的要害,即使早已知道他对自己并不是真心的,也从他的口中听了很多次,但当他在她面前说出这个事实时,她还是不能克制自己因失望和羞愧而产生的怒气。 沈侃似乎也被自己恶毒的话吓着了,他只是气她把他们的关系描述得这么随便,他不是随便就跟女人上床的男人,她更不是那种视性爱如家常便饭的女子,他不要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一段假期似的偶遇,他想进一步的关心她、了解她,怎知他的心意却走了样。他实在不应该冒冒失失的就砸了她的落地窗,这种恶劣的开始,结局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不起,我说话太过分了。”他走到她身边,语气柔和的道歉。 彧君的动作比他更快,他才刚坐下,她便迅速的跑开,此刻她极端排斥和他共处一室。 “不,你说得很对。”她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几乎是用逃的逃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第五章 沈侃拿着手电筒四处搜寻,自从彧君下午冲出别墅后,他已经有将近五个小时没看到她的人影了。这方圆十公里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他恐怕难辞其咎。但他心里的着急却是货真价实的,担心她出事的恐惧正慢慢的在他体内蔓延。 他几乎搜遍了整片山林,就是找不到她娇俏的身影,天早就黑了,大地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郊野外,她能跑到哪里去?要是一个不小心跌进了坑洞里,或是掉下了山崖,那他简直不敢想像那种后果。 沈侃无法计算自己在外头找了多久,夜风袭来阵阵寒意,他几度想要放弃搜索,但一想到彧君出门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自己要是不赶紧找到她,她绝对又会病倒。就是这个念头在支撑着他,所以他又放弃了回去温暖别墅内的想法,继续地找了下去。 手电筒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楚,彧君坐在树林中的一角,漠然地盯着前方。 她不介意肉体上的冰冷,恨不得自己冻死在这里,只要能获得解脱,她不在乎自己是怎么个死法。 一滴泪滑下她的脸颊,热呼呼的泪水在她冰冷的颊上画了一道清楚的弧线。 世界上有很多事是老早就注定好好的,如果那时她能认命些,接受母亲的病是无法医治的事实,那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那时母亲已经是癌症末期了,她原本是想静静的陪伴母亲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但看着原本容貌美丽的母亲在病魔的摧残下日渐憔悴,甚至到了不成人形的地步,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与病魔一搏。 在没有告知母亲的情况下,她接受了连日来不停在她身边出现的人士的帮助,叶其装出伪善的面貌给了她一笔足以支付医葯费的金钱,并阴险的要她不必归还。谁知道这只是欲擒故纵之计,他们看准了她并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算准了她会拿出等值不,超值的东西来偿还,所以让她傻傻的拿出了她和母亲最钟爱的曲子做为交换。 “悲伤”是她以母亲的故事所做出来的曲子,或许有人认为此类听来会让人落泪的歌曲太过煽情,但她作这首曲子的时候并不是要他人感动,只是忠于母亲早年那场苦恋的心声,将它谱成曲子,做为送给母亲的礼物。她的原意是单纯而且真挚的,而她相信唯有此曲足以换上一笔能够治愈母亲的医葯费。 谁知母亲竟在最后关头拒绝延续自己的生命,并告诉她叶其是她父亲的事实。 她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把母亲心爱的歌双手奉上献给了那个伤母亲最深的人,而那个人正是抛弃她们母女的邪魔。 母亲的去世对彧君而言不啻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也是一项教训,这告诉她人是无法和命运对抗的,而她和沈侃既然注定了彼此是两条平行的直线,在这幸福所属的空间里自然是永无交集点的,再多的努力到头来终究只是白费,她还能妄想些什么? ? 搭可首先找到了彧君,沈侃唯有此刻庆幸自己带了它来,这只大狗终于立下大功。还好他之前回别墅补充手电筒的电源时顺手带了它出来,否则就算他真的在这林子里找上一夜,恐怕也是一无所获。 彧君蜷缩在草地上,看不出来是否清醒,直到沈侃走近她身边才知道她眼睛是张开的。 彧君一见到他,起先并没有什么反应,当沈侃焦虑的蹲下身瞧她的时候,她才缓缓的由草地上坐起。 “沈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你这么晚一个人在外头做什么?这里又暗又冷,我找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沈侃的口吻既生气又担心,他故意忽略她的那句“沈大哥”此刻的他只想快点带她离开这个冷飕飕的地方,回到暖和的室内去。 “对不起,沈大哥,让你担心了。”她的用词依然是那么客气有礼。 “我们回去吧!”沈侃将自己从屋内带出来的外衣披上她的身子。 彧君站起身,动作有点微颤,看得沈侃心惊肉跳,正想伸手扶她一把,她却及时的站直了身子,并拿下刚才被披在肩头的外衣,递给沈侃。 “我不冷,谢谢。”踏着有点不稳的步履往小别墅走去。 沈侃呆呆地接住她交回自己手上的衣物,愣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很冷,穿上吧!” 她不再说话,摇头表示拒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的盯着远方**通明的屋子。 要她穿上沈侃的衣物?免谈!从今以后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就连一点点小小的联系都别想! 她几乎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走回去,因为寒冷而失去感觉的脚板一接触到地面便传来一阵酸麻,她却一声都不哼。她才不想在沈侃面前表现出可怜的样子,他必须知道她并不是个要人照顾的小女孩,她可以照顾自己,这样一来他也没什么可以去向那两个人报告的了。 “晚安,沈大哥。” 她一走进屋内便将门掩上,巧妙的没让沈侃跟着她进屋。沈侃根本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只听见门内传来几声清脆的锁门声,然后是一片静寂。 ? 连着几天沈侃都没有看到彧君,甚至连半点乐器声都没听见,她甚至连曲子都不写了。沈侃整天都竖着耳朵注意着她的动静,怎奈一连五天什么收获也没有,倒是难得的得了两个黑眼圈做为纪念。 她摆明了不想跟他有任何来往,居然还把两栋别墅之间互通的木门给锁上,这让沈侃感到怅然。虽然翻墙对沈侃而言并不是件多难的事,但他就是不愿意这么做,就算他翻过这道墙找到了她,要是她第一句话就问:“你干嘛翻墙过来?我门都锁住了,你还来找我干嘛?”那他可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幸好叶其拨了一通电话给他,并向他询问了彧君的近况,这给了沈侃一个绝佳的理由为了替叶大哥留意彧君的状况,他可得跑一趟隔壁才行。 他轻轻松松的越过那道围篱,两三步便来到了那扇睽违数日的大门,大约敲了十三下,门后才稍微有些声音。 沈侃觉得自己像个高中小男生,才听到了些微的声音便紧张得手心冒汗≈足无措,当彧君那张苍白的脸蛋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跳更是像跑了一百公尺那般的剧烈。 “沈大哥,有事吗?”她的语气一如五天前那一夜的平板有礼,沈侃满腔的喜悦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我叶你父亲”他一时忘了自己来找她的目的,语无伦次起来。 “他要你来看我好不好?”彧君从他的话中猜出他的来意。 “是是啊!”沈侃这才发现他也有结巴的时候。 “你看到了,我很好。”她的手仍握着门把,似乎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愿。 “你脸色不好,最近很少看你出门,你是不是又病了?”很高兴的,他的结巴停止了。 “没有。” “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没什么。”她耸耸肩。 “你灯坏了吗?怎么晚上都不见你开灯?” “我睡了。” “你吃过饭没?我煮了” “吃了。”还没等他说完她便先回答。“如果没事” “你的落地窗我找人来修了,大概下午就会有人来装新的玻璃。”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当然不能轻易错过。 “不必了。” “可是我已经叫了人。” “随便你。”她一说完便想合上门,但被沈侃一掌抵往。“还有什么事?” “你在生气。” “生什么气?”她反问他。 “我知道那天我不应该说那些话,我本来是想进去安慰你的,可是我却大概是我说话的技巧不好,那并不是我的原意。” “是吗?”彧君的语调平平,丝毫没有被感动的迹象。 “我对不起。”沈侃本以为道歉很难,但一说完却觉得无比的轻松。 “哦。”她点点头,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只有这样?‘哦’一个字而已?”他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 “沈大哥,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认为我小题大做罗?” “我没这么说。”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 “沈大哥,我” “不要叫我‘沈大哥’,我不想跟你称兄道弟。”他好歹也跟她上过床,她分明是在生他的气,才故意喊得这么见外。 彧君咬住下唇,再也不肯说半句话。 他不想跟她称兄道弟;没想到自己连那点资格都没有,她的内心大受伤害。 “请你离开。”她用力甩上门。 但他动作更快,使劲一推,彧君反而被门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撞上身后的矮柜。 一声**冒出她的喉咙,她跌坐在地上,沈侃只见她锁紧了眉头,接着便蜷起了身子,渐渐缩成一团。 “你跌到哪儿了?我看看。”他紧张的在她身上摸索,看她痛苦万分的表情,他心里的感受也好不到哪里去,干脆将蜷成一团的她抱在怀里,一心希望刚才跌倒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我撞到了” “对不起,撞到哪儿了?” “这里。”她用手比着腰,状似极为疼痛。 沈侃轻轻的拉开她的衣角,马上发现了那块红肿的肌肤,上头甚至还擦破了一点皮,正沁着血丝,映着周围雪白的肤色,看起来颇骇人的。 “对不起,我揉一揉。” 沈侃粗手粗脚的揉着,急着想安抚她的疼痛,可惜却反而弄得她哇哇大叫。 “哦痛死我了,你想谋杀啊!”“不不是。”沈侃感到相当无奈,她还真禁不起摔。“我带你到我那儿擦葯。” “你走开啦,我才不会跟你去。”她龇牙咧嘴的大叫。“我自己跌倒,自己会处理,不必麻烦你了,沈、大、哥!” “不要叫我沈大哥。” “哦!抱歉,我忘了我没这个资格叫你。沈先生,你可以走了,尽快。”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沈侃忍不住吼道。 “你什么都不必做。少说得好像我是个不讲理的女人,而你是个委曲求全的男人,我看你也不像。”她怒气冲冲地指责。 “我没有说你不讲理。” “可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他大吼一声,再度把两个人都吓住了。 沈侃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反应过度,看到彧君一脸的幽怨,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撤掉脸上那一副想杀人的表情,换上另一张温柔的脸庞。 “我很喜欢你,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彧君在他说这一句话时脑子里充满了戒备,她可不会再轻易上当,喜欢并不能改变什么,对于自己的长相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不丑,只要她肯,可以到外头找上一打“喜欢她”的男人。沈侃的话并不能感动她,反而让她有了警戒,提醒她别再陷入他所撒下的情网。 “请你别再说这种话。”即使她的心早因他的话而受到了牵引,但她仍强持镇定,用着无比严肃的口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光凭一句‘喜欢我’对我来说是不够的,如果你懂的话,就不该再来招惹我。” “我情不自禁。”他的眼中充满了深情。 彧君眨眨眼,不太敢相信自己从他眼中看到了什么,她只觉得无法将“深情”这两个字与沈侃连接,因而否决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那只是暂时的。只为了你一时胡涂对我产生迷恋,我就得一直陪你玩下去吗?我也是个有感情的人,你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有权来操控我的感情。”“我并没有想操控你。”沈侃坚持的说道“是你自己爱上我的。” “又变成是我的错了。”她对他的话感到心寒。“但我也可以选择不爱你啊!我已经从对你的迷恋中清醒过来了,你也可以做得到。” 她竟然将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轻描淡写的说是一场迷恋,而且还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要他放弃“喜欢她”的想法。 “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啊!”彧君不理会心中的刺痛,勉强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你想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沈侃脸上有着暴风雨欲来的前兆,他的一双大手用力扣住彧君的肩膀,力道之大使她发出了痛呼,但沈侃丝毫不以为意。 “你忘了你根本不会说谎。” 他狠狠的在她娇嫩的红唇上印下一吻,在彧君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情形之下像狂风一般的离开。 彧君泄了气似的倒在地上,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轰得脑袋嗡嗡作响;没想到自己还是在他面前露出了破绽。沮丧的泪水滑下了她的脸庞,顺着她小巧的下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咬住红肿的唇,死命不让半声啜泣溢出。 透过泪雾迷的眼,她跌跌撞撞的爬上二楼,掩上门后便一屁股坐上了地板,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她对着镜子说道:“不可以哭,不可以哭你的志气到哪里去了?他只是无聊想找个人玩玩罢了,你就这么傻啊!”镜中的她哭得鼻子都红了,她吸吸发酸的鼻头,几滴泪珠随着此一动作而往下坠。她举起袖子想擦掉那一脸的泪痕,一张面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我不是只想跟你玩玩而已。”一个低沉的男音说道。 沈侃从她身后环住她,亲吻她的头发。彧君从镜中看到他的脸,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袭上她的耳根,他的手伸到她面前。 原本握着拳的手渐渐在她胸前展开,他的掌心躺着一个小巧的绒布盒是用来装戒指的那一种。 “什么!”她讶异的转过身望着他,正巧迎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心猝然地狂跳起来。 “来,擦擦你的眼泪。”他用另一只手拿着面纸拭去她犹挂在脸上的水珠。“要不要打开来看看?” 彧君刚哭过的眼睛显得亮晶晶的,又卷又长的睫毛上仍沾着少许泪水,沈侃心疼的在她红通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十分温柔,又带着些许宠溺。 “打开看看。”他催促着,等不及要看她发现那枚戒指后惊喜的表情。 “我”彧君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显得有点怯生生的,再度接触到沈侃那双带笑的眸子。“给我的?” “那尺寸并不适合我,所以”看到彧君失望的小脸,沈侃马上放弃了想捉弄她的念头。“是送你的。” 他握住她的手,帮助她打开精致的盒子,一只光彩夺目的戒指立在盒中,彧君看呆了。 沈侃拿出那只做工细致的戒指,一手执起彧君的左手,轻易的将戒指套上她纤细修长的指头,这动作一气呵成,顺畅得仿佛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 彧君的手微微的发颤,久久无法将视线移开自己戴上戒指的雪白玉手,泪珠再度在她眼眶中凝聚。 当沈侃告诉她这戒指是他在下大雨的那一夜冒雨开车到市区买回来的,她的眼泪才如珍珠般的落下。 “你为了跑出去追我还淋了雨,发了高烧,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她攀住他的颈子,埋在他肩窝哭着。 “你怎么这么爱哭呢?像刚才,我才回去找一下戒指而已,回来你就哭成了泪人儿。现在我把戒指套住你,你也哭,我真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才好。”说归说,沈侃的脸上可是一点抱怨的表情也没有,反而挂着止不住的笑意。“你还没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这只戒指?”他双手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喜欢。”彧君给了他一个梨花带泪的笑。 “是不是又爱上我了?” 她羞得答不出话来。 “不是迷恋?”他抹了抹她的泪珠。 彧君摇摇头“不是迷恋。” 天知道她根本不是迷恋他,他使得她不得不向爱神投降,她已经彻彻底底的爱上他了。原本她还是有机会逃的,但当他的戒指套上了她的手指,她的心也被套住了,再也没有机会反悔,自愿陷进他绵密的情网中。 沈侃的吻重新印上她的唇,而且还带着保证。 他们的唇紧紧的相贴,又轻轻的分开,沈侃深觉不足,但却不急着一次把这几天的份吻个够。 彧君气喘吁吁的移开和他纠缠难舍的红唇。 “沈侃,你不必娶我,我” 但沈侃用唇堵住她的话,许久之后才放开她,她的喘息比刚才更激烈。 “我知道,可是我要娶你,这辈子你是躲不过我的手掌心了。”自从被她吻醒后他便有了预感,这辈子他是要定她了。 彧君漾起怡然的笑意,躲进沈侃宽阔的胸口,她甘心情愿成为他的爱情俘虏。 ? “时间过得真快。”彧君依偎在沈侃身边,双手环着他的腰。 “怎么了?” “只剩半个月了,半个月之后你就要离开这里了。” “你不跟我一块走?” 彧君感受到紧抵着自己的胸膛紧绷了起来,接着她便被迫迎上一对充满怒气的眸子。 “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你不要那么凶”她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声。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他霸道的口气不容许反驳。“说好!”“沈侃” “说好!”他低下头吻她,企图诱哄她说出他所想要的答案。 彧君的抗议淹没在他的热吻中,仅能发出含糊的**声,最后她终于挣脱了他的控制。 “不要!”她惊喘出声。 沈侃的脸在瞬间变得冷酷,眼神也变得高深莫测,他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不想跟他一起离开,难不成她以为光靠电话联络,这份得来不易的情感便能持续下去?照他们的情况看来,沈侃不以为自己能够一个月不见到她而没有发疯,他气自己的没有自制力,更气她想得出这种烂主意。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一回去不可能有时间跑回来看你,撇掉路程太远不说,我也挪不出时间,你不怕我在这段期间内移情别恋?” “不行!你不可以!”沈侃的威胁一针见效,彧君马上又投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跟我一起走。”他的语气由蛮横转为温柔,轻抱着她摇晃。“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地方住。” 她的答案让沈侃笑出声“你可以跟我一块住,别忘了你还有父母在,他们”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一提到这个话题,彧君马上展露出她少见的愤怒。“我没有亲人,我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 “你不想听听他们的解释吗?” “哈!这是最可笑的部分,因为他们连一个最起码的解释都无法给我。”她脸上那种深受伤害的表情令沈侃难以忍受。 “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妈妈本来还可以撑下去的,我卖掉了那首歌,结果”她忍不住一边啜泣,一边将在医院所发生的事告诉他。“我跑去找他们,他们只是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却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他甚至跟我整整接触了三个月,我却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浑球,始乱终弃的混帐!我还把他当成大善人,心甘情愿的把歌送给他,哈还让他大赚了一笔。” “或许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沈侃低声的安慰她。“叶大哥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哼!知道我这个私生女的存在?”彧君的口气既悲伤又不屑。“你又背着我和他们互通消息。”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很难过,他们只是关心。” 春,独力抚养我这个孽种长大,我甚至还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哭倒在他怀里。“那个生我的女人在那里享尽了荣华富贵,而她却为了抚养别人的女儿而吃了一辈子的苦,什么福都没享到就走了,而我竟在她临死之前狠狠的刺了她一刀。” “你没有!别把你母亲的死全怪在自己头上,你的出发点是基于一片孝心,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叶大哥就是你”沈侃并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唉!我该怎么说才好?你好傻。” “我是傻,我甚至自责得想死去。” “你如果想变得聪明点就永远别提那个字。”沈侃真怕她会想不开就那么做了,自从认识她以后,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替她担心。“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好过一点?” “我不知道,我好想她,我好想我妈。”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换作是以前,打死他他都不相信自己会对女人说出这种话,但他真的说了。 “沈侃,我真的好爱你。”彧君看着他柔声说道,声音略带些哭泣后的沙哑。 “那就跟我一起走。”他吻掉她脸上残存的泪。 彧君迎向他深情的眼,面对他势在必得的攻势,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低头。和沈侃住在一起,那她要用什么资格、名义?她还没有嫁给他,他们这样等于是同居,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可是她又不想逼沈侃娶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属提醒她,别忘了沈侃给了她什么一只婚戒,这不正代表了他的心意? 彧君窝在沈侃怀里,像只受宠的猫儿。会的,她相信终有一天沈侃会和她携手走进礼堂,毕竟她手上有着他的信物,那是他对自己真心的表示,不是吗? 她始终相信着他。不过 “我恨他们,希望你不要再帮他们传消息,”她轻声的说道“否则迟早我会被你逼走的。” ? 彧君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她得赶在沈侃回来之前把蛋糕做好才行。 沈侃一早便出了门,彧君醒来找不到他的人,却在床头柜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等我回来。 沈侃 字条上还画了一个小表脸,看起来还满可爱的,彧君带着窃喜的心情将字条小心的收藏进她的乐谱夹里。 她在屋子的角落又找到了一些字条,第二张出现在浴室里,纸张折成一个长条状,系在她的牙刷上。 刷牙完毕别忘了吃早餐! 沈侃 沈侃知道她一向有不吃早餐的坏习惯,他的细心令彧君感到一阵温暖,第一次发现到刷牙竟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她依着沈侃的指示下楼,在餐桌上发现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有另一张字条。 等你吃的时候可能已经凉了,不过还是吃完它好吗? 沈侃 早餐是冷的没错,但沈侃温馨十足的字条仿佛有了微波炉的功能,自动将食物加热了,彧君吃着冷掉的三明治,犹觉得这些食物是刚出炉的美味,一鼓作气地将沈侃的爱心早餐吃个精光,并且遵照纸条上的命令,一面喝着鲜奶,一面深深的想着他。 一阵灵光在她脑海中乍现,接着是一段轻柔的乐音。 陌生,但却是那样悦耳。 为了不让这稍纵即逝的灵感消失,她立即奔回了自己的琴室,手才放上琴键,连想都没想便奏出了一曲悠扬的乐音,这是彧君来到这个地方后头一次创作出来的歌曲,一曲弹毕,她足足发了五分钟的愣,全身浸渍在一片感动之中,然后是恐惧占遍了她的全身。 她深深的为这首歌所震撼,也为自己对沈侃的爱感到极度的害怕。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人,而且爱得那么深? 这首曲子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一往情深。她的爱意毫不保留、赤裸裸地表现在流畅的乐曲中,太私密了。 她无力的趴在钢琴上,手肘顶着琴键,发出了七零八落的琴音,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想面对自己爱他太深的事实。 可是她真的好爱他,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要爱他太深,一旦爱上他就像吃了迷幻葯、陷入他的情网,再也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沈侃”她低声喊着他的名字,闭上眼想着他俊挺的容貌。“我为什么要爱上你?” 她强持镇定,力图振作的在钢琴前坐正,重新将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尽力想让曲子听起来不要那么柔情似水,但反覆弹奏的后果只是让它更加盈满情意,柔情万千。 当她的手沮丧的划过黑白分明的琴键时,一个小小的“障碍”打断了她的思绪,又是一张纸条 你在想我吗? 别担心,我会早点回来的。 沈侃 她牵动嘴角,轻轻的微笑,适才的抗拒、挣扎都因一张字条而烟消云散。呵!原来像他这种人高马大的男子也有心思细密的一面,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是否也曾对其他女人做过这种事?这个问题不期然的出现在她脑海中,使她怔忡了一下。 不!她甩甩头,试图甩去这个扫兴的想法,她不许自己在这甜蜜的时刻有任何的猜忌,这对沈侃是一种侮辱,他如果知道自己在收到他的纸条时,心里却想着他以前和别的女人交往的情形,心里一定不好受。 像是想为自己荒谬的想法做些弥补,她走到楼下试着在沈侃还没回来之前替他做些什么,看看他有什么衣服要洗、或是屋子里有什么地方要打扫的? “铃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彧君犹豫着是否该去接听,然后她看见电话旁贴了一张纸片,她迟疑的走近一看,上头写着“接电话”是沈侃的字。 她接起电话,但是并未出声。 “说话!是我!”熟悉的男声在她耳际响起。 “哦”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只有‘哦’,没别的了?”沈侃的声音带着几丝戏谑。“你看到字条了?” “嗯。”她不知不觉的红了一张脸,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足以让她脸红心跳,真没用! “早餐吃了吗?” “嗯。”“边吃边想我?” “对。”她老实的回答。 电话另一端传来沈侃满意的低笑“现在还想我吗?” “哪有人这么问的!”她略带嗔意地说。 “我留了很多张纸条,就怕你想我。” “我只找到了四张。” “再找找看,电话下面也有。” “哦!”她一翻,果真又在电话下方找到了一张字条。“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天黑以前吧!迫不及待想见我了吧?” “才没!”他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 “你又说谎了。”沈侃饱含宠溺地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没什么,接你的电话。”她的声音竟有了难得的娇软,像是在向他撒娇一样。 “快中午了,你午餐打算吃什么?” “我还没想到。”没有他在,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你会回来吃晚饭吧?”她的语气就像是妻子在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晚餐。 “我会回去吃。”他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沈侃你的纸条” “我至少放了十张。” “不是啦!我是想问那算不算是你的情书?” “你说呢?”他把问题推回去给她。 彧君感到一阵怅然,她以为他会说“是的”他那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使她有点颓丧。 “算我没问。”她撇撇嘴。 “可是你问了。”沈侃几乎可以想像出她此刻的模样既失望又沮丧。 “你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低喃。 那细小的低语仍传进了沈侃耳中,他想多说些什么来抚平她的不悦,但 “没事我要挂了,再见。” “等一下。” “什么?”她含糊的问道。 “我会早点回去。”该死!他不是想说这个。 “随你便,再见。” 她坚决的挂上电话,另一手则气愤的揉掉手中的字条,对他的闪烁其词有点感伤。 疑虑和不安再度席卷上她的心头,攻击得她无处可藏。 沈侃在的时候她至少还不会这么心慌意乱,因为她可以随时摸得到他、感觉他的存在、依靠在他怀中,即使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也能获得些微的安全感,可是现在他不在她必须独自承受这不知所措的心慌。 门被撞开了,轻微的碰撞声吸引了彧君的目光,塔可施施然的朝她走了过来,一脸若有所求的盯着她。 “塔可,来。”她柔声叫唤着大狗。 大狗顺应她的指示,移动笨重的身躯来到她身边,用身子顶她向她示好。 “怎么了?饿啦?”彧君将思绪拔出那令她伤神的失望中,转将注意力移向塔可,亲昵的揉抚它身上的毛发。 塔可面对她坐下,咧开嘴像在对她微笑。 彧君的手来到塔可的头顶时,注意到它头上被绑了一个小结,她不禁笑了出来。 这只公狗头上竟被人用鞋带绑了一个类似蝴蝶结的东西,那个祸首不必想也知道是谁,塔可则是一副忸怩不安的神情,仿佛觉得这大大的有损它的“狗”雄气概。 “呵来!我帮你解开,乖乖的别动。” 一听到彧君要帮它拿掉头顶那个红色的“蝴蝶结”它马上乖乖的坐好,一动也不动的等她解开。 “沈侃他真受不了,他怎么把你搞成这样?你就是要我帮你拿掉这个才来找我的?”彧君极力克制自己狂笑出声,以免伤了塔可的自尊心。 “汪!” “咦?这是什么?”另一张白色的纸条出现在蝴蝶结的尾端,彧君急忙扯掉红色的鞋带,仓皇之中也扯掉了塔可的几根“秀发”惹得塔可呜呜的哀鸣。 “抱歉。”她略带歉意的揉揉它被她扯痛的头皮,但眼睛却紧盯在纸条上。 塔可一定很生气吧?但为了你,就让它气上几次也无所谓。 笑一个吧! 沈侃 冒着被塔可咬上一口的危险,彧君不可抑制的大笑。 哦!沈侃!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他竟然开了他的“爱犬”一个大玩笑,只为搏得她的欢心,这不就表示他把她看得比他的爱犬还要重要? “你嫉妒吗?”她朝塔可绽开一朵美丽的笑,就算塔可一气之下咬了她,她也心甘情愿。 塔可不屑地哼气,这让彧君笑得更开心了。 她匆匆抬起另一张被她捏得破破烂烂的小纸条,细细的阅读 想你的时候我会打电话回来,在家等我电话好吗? 我带了大哥大,电话号码是 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你也想我的话。 沈侃 拿起话筒,她毫不犹豫地拨了他所留下的那组号码,急切的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电话响了将近十声,正当彧君失望的想挂掉电话的时候,沈侃接起了电话。 “我是沈侃,哪位?”他漫不经心地应着。 彧君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看了你的纸条。”她有点口干舌燥,勉强挤出一句话。“你生气了吗?” 沈侃叹了一口气“你呢?我以为生气的人是你。” 彧君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不起。”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反而让沈侃语塞,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想好好跟她谈谈。“怎么了?” “我看到塔可了。”她撇开不安,微笑应道。 “它跑去找你求救了?”沈侃的语气有了些许笑意。 “是啊!”沈侃从电话中听到她的轻笑。“你笑了。”他也感染到她的放松。 “它似乎很生气,你居然用红色的鞋带”她说着便又笑了起来。 “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绑上去的,我出门的时候它气得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彧君宛若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他耳中,他全身都舒坦起来了,为自己的恶作剧颇为得意。 “真的?”大狗竟有着和小孩子一样的脾气,教她好不惊讶。“你现在在哪里?” “在路上,我正要回去。” “你要回来了!”她像是高兴得快飞起来。 “是啊!”“开慢一点。”她叮咛着。 “你不希望我早点回去?” “我宁可你平安的回来。”她柔声说道。 “我会小心的。” “我爱你。”她深情的说。 她的告白让沈侃猛然一震,即使她已经对他说过好几次了,但每一次听到她说这三个字,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受到撼动。 “再说一次。”他要求。 “不要。”彧君脸红的拒绝,迅速的挂上电话。 尖锐的铃声倏然响起,差点把她的魂吓掉,迟疑了半晌,她才怯怯的接起电话。 沈侃霸气十足的命令传进她的耳朵“再说一次。” “不行。”她的心跳尚未恢复正常。 “再说一次!” “这好别扭。” “我倒不觉得。”他很坚持。 “我爱你。” “我也是。”沈侃不禁脱口而出,连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你说什么?”彧君的震惊不下于他。 “我说我会尽快赶回去。”那傻丫头竟害他讲出这么肉麻的话。“再见。”他含混的说完,不待她多做反应便切断了谈话,顺手还关了机。 彧君手持话筒呆愣了有一刻钟之久,然后塔可只能睁大眼睛,惊恐万分的看她仰天长“笑”她的笑声持续不到一分钟,塔可便夹着尾巴“逃”出了屋外。 她并没有看到塔可那副吓坏了的蠢样,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直奔厨房,因为沈侃说他会回来吃晚饭,她可得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第六章 沈侃自从在半路上见到那辆眼熟的红色跑车,又看到了驾驶座上那一头染成红棕色的及肩长发,还有那不要命的飙车速度,一颗心随即悬得老高。 她来这儿做什么? 在这杳无人迹的山林里也只住了他们两户人家,她该不会是来“拜访”他的吧? 一思及此,他立即踩足油门往别墅的方向火速飞奔,张惠君那火爆脾气他并不是不晓得,但彧君可是一点都不清楚,要是两人撞上了,那 彧君那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傻丫头遇上了刁蛮娇娇女张惠君,她只有吃亏的份,沈侃心中笼罩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丙真,当他急急忙忙的驶抵别墅,却不见伊人出面相迎,连塔可那狗影子都不见踪迹,整栋别墅像是陷入了死寂,静得让他心里发毛。 沈侃连车子都还来不及熄火便一头冲进了屋内,一边叫喊着:“彧君!彧君!” 塔可缓缓由厨房冒出一张大脸,朝沈侃的背影低吠了一声,马上获得了沈侃的回应。他连忙跑进厨房,只见彧君背对着他站在水槽旁,手中正忙着清洗锅子,并没有转过来看他。 “彧君”沈侃面对她的身影却有点迟疑了起来。 彧君眨掉眼泪,用着和悦的声音说道:“你回来啦!” 但她声音中的微颤并没有逃过沈侃的耳朵,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后,轻轻的环抱住她。 这轻柔的动作在一瞬间破解了她伪装出来的坚强。 泪珠渐渐在她眼中凝聚,成串的滴下她的脸颊,洒落在沈侃的手臂上。 “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沈侃的口气中有着想杀人的严厉。 彧君始终低着头无声地饮泣,沈侃抽出她紧握在手中的锅子,随手抽起几张面纸,剥开她因握拳而略显发白的小手,轻柔地替她拭干。 然后他撩起遮住她双颊的秀发,想看清她的表情,不料却被眼前所出现的景象激得破口大骂。 “她打你!她打你是不是?”他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无法容忍彧君那细白可人的脸蛋上竟出现了五道指痕。不!他旋过彧君的小脸细细检查,十道!她脸上竟被那泼妇打出了十道鲜红的指痕! 一见到此,沈侃不禁怒火中烧。 “我没事,我没事”她哭着抱住他,虱中的他令她感到害怕,再加上刚才彧君几乎要哭倒在他怀里。 “你看看你,这样还叫做没事!”沈侃怒气腾腾的喊道“她来这儿做什么?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看她这么伤心,他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蚀着,又气愤又心疼,他想冲出去追上张惠彧君那泼妇并还她两耳光,又想留在彧君身旁安慰她,最后他还是选择留在自己爱人身边,毕竟她比张惠彧君重要多了。 “她还伤了你哪里?” “没有!没有!塔可吓走了她,我很好。”她哽咽道。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好,不要哭了,有我在,我不会再让她动你半根寒毛。”沈侃信誓旦旦的保证。“痛吗?” 她无言的摇头,埋首于他的胸前,紧环住他的腰不放。 “我拿冰块帮你敷。”一想到她那无瑕的小脸上被人甩了两个火辣辣的巴掌,沈侃心中就有气。 “不要,别走,沈侃。”她将他抱得更紧了,深怕他会像昙花一现般的消失在她眼前。 “我只走开一下下。” “不要离开我。”她泪眼朦胧地哀求。 沈侃只得搂着她,直到她的哭声歇止才放开她去取冰块。 ? 一束娇艳欲滴的粉红色进口郁金香被包装得华丽又光鲜,此刻却孤零零的被放置在屋内不起眼的一角,买下它的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替他心爱的女子小心的用冰块敷她脸颊的红肿,一只巨大的圣伯纳犬则忠心的随侍在侧。 “她说我抢走了她的男人。” “别理她,她的男人那么多,并不差我一个。”沈侃略带讥讽的说。 “她一定是很在乎你,否则” “她就像是个拿不到糖果的孩子,只会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沈侃怒气未消地骂道,随后又变回温柔的语气问:“还疼不疼?” “好冰。”她摇摇头,往后缩了缩。 “我看看。”沈侃的手仔细且轻巧的在她双颊上游移“似乎没那么红了,她下手还真不轻。” “她似乎很爱你。” 沈侃脸上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低声嘶喊:“我爱的是你!是你,不是她!” 本以为她听了之后会一扫忧虑而喜上眉梢;没想到她在一阵错愕之后,继之而起的竟是眉宇间淡淡的愁。 “我希望你是真心的。不,就算你不是真心的也无所谓,我知道我不该奢求太多,你”一阵狂吻封住了她未说完的话,彧君脑海中的惊愕转眼闪逝,她的唇被他压制得无法喘息,屋内的气氛有了转变,沈侃沉重的抵着她,鼻尖与她相触。 “你就那么没信心啊?我活到这把年纪了,哪次恋爱给对方写过情书了!为了你,我三更半夜爬起来写纸条。怕吵醒你,我还得蹑手蹑脚的行动。怕你无聊,我在每个你会停留的角落都放了纸条。怕你想我,我还带了自己最讨厌的行动电话,甚至在塔可头上绑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来讨你欢心,这都不能让你感动吗?更何况我都对你说过‘我爱你’了,你为什么不对自己有点信心?” 沈侃蹙着眉毛,英俊的脸上有着怒意,但又包含了数不清的疼惜。 彧君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有欣喜、有猜疑、有害怕、有怯懦。 “沈侃”她嗓音沙哑的唤着他的名字,剔透灵动的大眼睛霎时又蒙上一层泪光。 “嘘不许哭。”此刻他只想将她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呵护,决心不再让她掉半滴眼泪。 “没办法,我我太感动了” 沈侃由喉咙冒出**,他举旗投降。 “哦,好吧!最后一次,以后不准你再掉泪。”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两人亲昵的相拥,依偎在一起享受情人间才有的缱绻甜蜜,连塔可都识相的走出了他们的两人世界,好让两人无所顾忌的享受这充满柔柔细语的时光。 ? 三位面貌神似的姊妹花聚集在沈家大宅的一个房间内,召开她们的秘密会议。 “他要我的钢琴干嘛?”身为三胞胎的老大首先发难。 “大哥可能想学钢琴吧!反正那架琴摆在那儿你也没用,既然大哥想要就送给他嘛!”老二沈倪不改她说话轻声细语的个性,柔声说道。 “拜托!球赛都快开打了,他那种视篮球如生命的人哪有可能挑这个时候学琴,要学他早在五岁那年就学了。这理由根本不成立。伦,你说,我和倪昨天都不在,大哥回来拿琴,你有碰见他吧?”沈非得把这件事弄清楚不可,谁教她们大哥谁的琴不选,偏偏挑上她的,她并不是心疼那架将近八年没被碰过的钢琴,只不过大哥怪异的行为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而她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没得到满意的答覆她可不会罢休。 老么沈伦是三胞胎里最冷静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最冷淡的,似乎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致,她唯一的兴趣是在商场上。沈家老大沈侃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却一心想往体育界发展,沈老太爷答应长孙在三十岁以前他想做什么都行,但在三十岁以后他就得照着祖父的安排乖乖继承家业。沈侃想在这段期限之内怎么发挥运动长才都行,但沈家的事业可不能等那么久,大孙女生性骄蛮,做事漫不经心,生来一张舌粲莲花的小嘴,最得他的欢心。二孙女温顺婉约、娇柔可人,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最得他的疼爱。小孙女精明干练、谈吐有条不紊,公司大大小小全由她一人打理,最得他老人家赞赏。而一肩挑起沈家重担的人就是沈伦了。 “爷爷老是说你善于察言观色,我想你一定知道大哥在想什么。”沈倪也开口催促“伦,人家好想知道,你倒是说话啊!”“察言观色恐怕比我行,派她去查查看不就得了!”沈伦依然用着她那不冷不热的语调说话。 “查是当然会去查,但我总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嘛!”沈一脸的古灵精怪,脑子里准没打什么好主意。 “他和倪一样得了一种怪病。” “什么!”沈和沈倪同时大叫,只不过沈倪的音量连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没有生病!”沈倪发出了抗议。 “原来大哥恋爱了!”沈恍然大悟。 “你你们”沈倪又气又羞的指着她们,但口才一向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她,面对自己的姊妹依然口拙。“这哪是病!” “你们得了这种‘重病’的人,不时都会感到心律不整、口干舌燥、头昏脑胀,有事没事就为爱伤风、为情感冒,直到病入膏肓而不自知,然后就一命呜呼,遁入爱情的坟墓,典型的爱情症候群。”沈把这种“病”说得像得了绝症一样,气得一向以脾气温和著名的沈倪吹胡子瞪眼睛。“你的范大制作人最近身体可好?‘代志爱做,身体马爱顾’哦!”沈语带双关。 沈倪马上在两秒不到之内通体胀红,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们才没像你说的那样。” “那个臭要范的那么逊啊!都什么时代了,动作还那么慢,莫非他不能人呃?”沈促狭的挑眉示意,冷眼旁观的沈伦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范介声啊范介声,你和沈倪当真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她掩饰住心中的愁绪,扯开虚弱的微笑。爱上了姊姊深爱的男人,她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伦,你看啦!”沈倪不依的向小妹求救。 “知道我是你姊姊就好,叫伦也没用,你自己看,连伦都笑了。” 沈这么一说,沈伦想不把这个“惨笑”维持下去都不行。 “不理你们了,谈正经事啦,大哥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她仓皇之中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引开她们的注意力。 “我满想看看那个女的。”沈伦出乎两位姊姊意料之外地说道。 “伦,你怎么了?你不是最不喜欢搭理这种事的吗?”沈狐疑的问。 “大哥的样子看起来挺认真的”沈伦把她亲眼看到沈侃亲自动手搬琴,还有要她请人到他公寓去做隔音设备的事,简略地向姊姊们报告一次。 “好吧!”沈一脸的凝重,看在妹妹的眼里这表示不妙!“选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大家都有空,我做大姊的就决定不如” “不行,我等会儿要到介声的录音室去。”沈倪猜出了她的意图。 沈倪待会儿要到范介声那儿? 沈伦眼色一暗,她跟他约好了,那范介声为什么还要自己到他的公寓去?他又想放沈倪鸽子! 沈伦一向见不得沈倪哭,上回她和范介声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关岛度假,回来只见沈倪哭肿了眼睛,向她诉说着她有多怕范介声不要她,害她自责了许久。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大哥那儿。”沈伦一咬牙,就算拖也得拖着沈倪一块去,反正介声是不可能在录音室里,她无法想像沈倪一旦找不到范介声又会哭成什么样子。 “伦,怎么连你也”沈倪气呼呼的说道“公司里的会不开了?” “总要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不能老是要我在场才成得了大事。”沈伦佯装不在乎的说道。 “是嘛!你早该放手让凌冠宏他们去做了,老是看他们在那儿无所事事,天天领干薪,对公司毫无贡献怎么可以!”沈拍拍小妹的脸,眼里的同情让沈伦欣慰。谁教她和沈倪不争气,再加上那个热爱打球的大哥沈侃,没有人愿意浪费自己的青春在封闭的办公室里,可怜的沈伦便成了爷爷事业上的奴隶。不过沈伦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年纪轻轻便成了公司里不可缺少的高级主管,连爷爷都对她称赞有加,只不过她花费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实在太多了,连她这个做姊姊的都看不过去,还好今天她终于开了一点窍。 “喂,两票对一票。”沈睨着小自己六分钟出生的妹妹。“你看着办吧!” 沈倪左右为难,最后几乎是不得已的抛下一句“好吧!不过得等我打通电话,我得先告诉介声我没有办法到他那儿去。” “怎么?还怕他误会啊?”沈笑她。 “,你”一旁的沈伦看着这一幕,心中只有止不住的酸楚。 ?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彧君倚着沈侃轻声问道。 他们本来是一起坐在沙发上看nba录影带的,听见门铃一响,把她吓了好大一跳,几乎整个人跳离了沙发椅。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和沈侃同居的事实,希望沈侃能答应让她离开一下,不管来者何人,她都不想被别人看见。 “不要。”沈侃及时握住她急欲退避的小手,把她往怀中一带,他知道彧君在害怕什么,但退缩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沈侃” “或许是花店的人送花过来,别那么紧张好不好?” “你又买花!”她一副没好气的瞪着他,心中的担忧亦减轻了不少。 搬到这儿也有五天了,沈侃每天固定买一束花送她,这举动让她感动得要命,但也心疼得要死,那些包装华丽的花朵看起来价值不菲,他一个打球的球员哪来那么多闲钱做这种奢侈的花费,再加上为了她,他已经花了不少工夫改装公寓中的一间客房做为她的琴室,隔音、装璜,还有那架有点旧又不会太旧、看得出是架相当名贵的钢琴他在她身上已经花费太多金钱了。 “鲜花赠美人!”沈侃一手箝制着她不让她逃走,一手打开大门,嘴里还不忘说道。 看到门外那三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其中一位还拿着一大束鲜花的美丽女子,沈侃和彧君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三名女子一看到彧君迷惑的表情,再加上大哥那一脸惊骇的神色,脸上同时浮起如出一辙的调皮笑意。 “花送你吧!大美人。”沈把刚从花店小弟手上接过的花给了大哥身边那位名副其实的美人。 沈侃根本是用抢的夺回那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谨慎其事的把花倒过来、转过去检查了一番,才把花递到彧君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不服气的大叫。 沈侃伸手打断她的话“别忘了你才是小人,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是你自己前科太多,别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沈的嘴巴又被他一手搭住。 “有话进来再说!” 彧君被眼前的情形搞胡涂了,眼睁睁的看着沈侃和那三个比她还高的女子进入屋内。挑高的公寓顿时让人感到有点不切实际,身陷长人阵中的她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而沈侃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不安,反倒和那三位女子有说有笑的谈天,原本扣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不见了,彧君有种顿失依靠的落寞,只得把惊慌的情绪表现在握住花束的手上,直到玫瑰的茎梗几乎要被她捏断了她才住手。 沈鼓着腮帮子说:“太不够意思了吧?偷了我的钢琴不说,还说我是小人,天理何在!” 原来钢琴是她的。 沈侃“偷”她的钢琴!他怎么能做这种事?那架钢琴虽旧,但仍有它的价值在,要是因此而吃上了官司,那她罪过不就大了? 彧君越想心越慌,着急的神情全落进了沈伦和沈倪的眼里,沈伦依然是那张不苟言笑的嘴脸,但沈倪可就不同了,她看起来比彧君还着急,忙着想澄清沈侃与她们三人的关系。 “你别误会,我们是” “说到我们和沈大少的关系,这可就复杂了”沈打定主意要整整沈侃。“他可是我们共同的冤家,上辈子不知道欠了他什么人情,这辈子才老是被他欺负。” 不会又是上回那个女人甩了她两巴掌的事情她还没忘,怎么现在又一次来了三个?彧君张着满是疑虑的大眼睛向沈侃寻求答案,由沈侃似笑非笑的神色看来,她什么答案也得不到。 “,你别闹了,你那架钢琴放在家里,上面的灰尘都有三尺厚了,也没看你弹过,要是不把它拿来物尽其用,岂不是糟蹋了一架好琴?”沈倪再度开口。“是n,我哪有你堂堂留美钢琴博士厉害,这样总可以了吧?”沈一脸酸意的回道,但她仍不忘向一旁偷笑的大哥讨回公道“还笑!不管啦!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一个交代,伦和我一样都是不弹琴的,你为什么偏偏就是选我的琴?”她的嘴翘得半天高。 “伦弹琴啊!我明明看到她那天” 始终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沈伦突然有了声音,脸色也失去了往常的沉稳,突兀的打断沈侃的话。 “大哥,别说了”沈伦的语气中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慌张,她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语气过于急躁,连忙将箭头一转“你还没跟我们介绍这位小姐呢!”不待沈侃多作解释,沈伦重持镇定,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朝彧君伸出友谊之手。 “你好,我是沈侃的小妹沈伦。” 原来他们是兄妹啊!彧君总算释怀了点。 “我是二妹沈倪,你好。”沈倪则是笑得甜甜的。 “我比她们还大,叫我老大好了。”沈笑得有点贼兮兮的,但她一说完,头马上被敲了一记。 “什么老大,没大没小的。”沈侃不满意的责斥。“她叫沈,别被她的疯言疯语吓着,她是学艺术的,所以老是这么疯疯癫癫,没个大姊的样。”他以保护者的姿态回到彧君身边,脸上挂着“不许欺负她”的表情,警告妹妹们不可轻举妄动。 “唷,”沈摆明了要和沈侃唱反调“我们女生说话,你一个‘大’男生凑什么热闹?” “我姓柳,我叫柳彧君,你们好。”彧君露出不太自在的笑容。“不好意思,沈侃把你的琴呃如果你不,你可以把琴拿回去,对不起,你不要怪他。” “她跟你开玩笑的啦,别那么在意。”沈侃在一旁哄她,那股浓浓的情意令人无法忽视。 三胞胎相视一笑,意会到老哥这次是真的栽了。 “大哥说得对,那架琴如果一直摆在那里才是真的糟蹋了,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你可不能拒收哦!”沈豪气干云地说。 “可是”彧君抬头寻求沈侃的保证。 沈侃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的又给了她一个“当然”的眼神。 “她说了就算。” “你也会弹琴?”沈倪兴奋地问。 “是啊,”沈侃骄傲的替彧君回答“她什么乐器都会。” “你这下可找到知音了。”沈在一旁补充道。 “她还会作词、作曲呢!”沈侃恨不得向她们一一道出彧君的优点。 “哇!”老大和老二同时决定要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另眼相看。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爷爷?”沈伦是其中脑子还算清楚的人,她突然提出的问题使气氛低落了下来。 “呃”被八只眼睛望着的沈侃一时竟然说不出确切的答案。“过一阵子吧!” “臭小子,你连你爷爷我都敢瞒!”响亮的浑厚嗓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 “有没有吓一跳?”沈侃问着怀中的人儿。 “还好。”今天一连串的惊愕使她分不清沈侃问的是哪一次,为了不让他担心,她选择了一个含混的答案。 沈侃的爷爷在他的三个妹妹出现后也跟着冒了出来,接着是沈侃的父母,最后甚至连塔可也来了。刚开始她简直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但沈侃的家人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可怕,没有刁难、没有批评,对她这个未婚就先和人家同居的女子好得令她有点污颜。 沈侃的爷爷沈入宽看似面貌庄严,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个长不大的“大”老人,说他是个大老人一点也不为过,就是有他这么高壮的体格,才会生出沈越如此“高”人一等的儿子,沈侃近乎两米的身高也就是这么来的。 众人包围着沈侃和彧君,七嘴八舌的开始进行他们的审核,不到十分钟沈家三姊妹已顺利的问出了大哥和彧君之间感情发展的全部过程,而沈侃自始至终都以保护者的姿态替彧君回答那些有关她家庭状况的问题。 原本打算在球队集训之前好好休息一天的计划,被家人的突击拜访给破坏,还陪了全家人到外头的餐馆吃了晚餐、唱了三小时的ktv,沈家人才放过他们俩,大摇大摆的打道回府。 “我真羡慕你有那么多家人。”彧君真诚的说。 “等你结婚后你也会有,你想要生几个宝宝?”沈侃开始想像起彧君怀着他的孩子的模样。 “我还没想那么多。” 婚期都还没有决定,谈这种事未免言之过早,沈侃只是嘴里说要结婚,但却从没说过会是什么时候。她一点也不敢问,一部分的原因是基于女人该有的矜持,而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不想逼他。 “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我希望女孩子不要像你那么高才好。” “那你是喜欢男生!” “噢不是!”彧君不禁哀鸣出声,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居然和他编织起这种八字都还没一撇的幻梦。 “我喜欢女孩,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沈侃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 “是啊!你才二十岁,还很年轻,现在要你生孩子似乎太早了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都还没怀孕,说这些未免太” 沈侃习惯性的抬起一眉,轻佻的问道:“你是嫌我不够‘尽责’!” “天啊!住手!沈侃,你在干嘛?”彧君在被子里扭动,闪躲他的魔手。“沈侃,别闹了!” “我的老婆,你想在这种夜晚我还会想做什么?”他状似无辜的说道。 “你不是我老公。” “哈!等你肚子大了,不嫁给我也不行。”沈侃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蛮横的威胁。 “你看着,我才不会”她的话被他的吻盖住,许久之后她才挣脱他的唇,气吁吁的补充“我不会屈服于你的。”她在瞬间跳下床,逃出他的掌握。 沈侃在房门捕获她差点逃脱的身子,将她抱回床上,用自己强健壮硕的身躯覆住她,充满邪气的说道:“我拭目以待。” 第七章 紧锣密鼓的赛前集训展开,沈侃经常都是带着疲倦的神情回来。不过不管他再怎么累,对彧君的呵护却不曾稍减,他的细心看在彧君眼里使她备觉温馨,对沈侃的爱比之前又加深了几分。 看沈侃每日奔波于球场与家里,彧君总是为他感到心疼,但沈侃那份对篮球的热爱更是让她感动莫名,她从未看过他打球,不过她就是能感受得到沈侃一定是最棒的。 一连串的训练之后是开打前的热身赛,彧君头一次在电视荧幕中看到沈侃。球场上的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球迷们几乎全在为他加油打气,只要球一传到他手上,女球迷的尖叫马上响遍整个体育馆,看台上有关沈侃的海报更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 这就是沈侃不为她所知的一面。 彧君盯着荧光幕,看着沈侃缩小的身影在上头来回奔跑、四处移动。她并没有刻意去注意两队的比分,她相信沈侃一定会赢的,他的一举手、一投足是那么的自信满满,球随着他所赋予的力道,在空中划出各式各样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的正中篮框,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的完美。 一股心慌慢慢在彧君的心中蔓延开来,她这才发现沈侃的另一面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她知道在这时候提起这种“门第之见”似乎有些无谓,她一向深信只要两人相爱,这些小事都无法影响任何事,但她却不能抑止自己去胡思乱想。 因为她无法确定沈侃是不是真心的? 电视里发出了欢呼声,彧君努力的把分散的精神再度集中至画面上。 沈侃那一队赢了这场开幕赛,摄影机在场中捕捉获胜后漾着满意笑脸的沈侃,他向支持的球迷挥挥手,随即步入了球员休弦,沿路上一大群爱慕他的球迷们蜂拥而上,彧君看着他被人海团团围住,鲜花和包装精巧的礼物塞满了他的手中,众人争先恐后的推挤使他寸步难行,在几个在场人士的“开路”之下,沈侃才得以勉强步入休弦。 彧君伸手按掉电视的开关,躲进隔音良好的琴室,她没有弹琴,没有碰触任何一样乐器,只是背靠着门,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任由恐惧、心慌侵袭着脑神经中的每一个细胞。 ? 沈侃似乎被紧凑的比赛行程所感染,表现于外的不是焦虑,而是一派自得,如鱼得水般的浸沉于球场上的胜利喜悦中。 彧君和他沟通的时间越来越少,但这并不表示沈侃不关心她,一有休假他还是往家里跑,除了一些必要的球队活动一定得参加,或是偶尔和队友出去聊天之外,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会待在公寓里,看看比赛的录影带,抑或是到附近的球场独自练球。 沈侃对篮球的热爱令彧君有些担心,他的谈话中总少不了“篮球”这个话题,为了要了解他言语中的内容,彧君不得不到坊间的书店去翻阅一些和蓝球有关的杂志书刊,深怕自己无法融入沈侃的世界。 面对屋内并列成排的体育杂志,彧君有说不出的心慌,越了解沈侃,她越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沈侃的消息老是占着书刊上最多页数的那一篇报导,举凡他在球场上的丰功伟迹、乃至于他私生活上的小点滴,均是书上的头条新闻。而自己和他同居一事,要是被好事者批露出去,那将会被渲染得何等不堪啊! 球季展开将近两个月,沈侃似乎忘了结婚这件事,从彧君搬到他的住处之后,他只有在家人来访那天提过这回事,他的心中似乎只有篮球,根本忘了当初自己所允诺的话。 彧君心里又担心又着急,几次想开口,但却又在最后关头咽了回去,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妾身未明会惹人批评,而是忧虑事情一旦爆发开来,这对沈侃的名声将会带来多大的伤害。谁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能永远处于事业的巅峰?她不愿去想像失去掌声及支持的沈侃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她唯一确定的是沈侃目前并不能失去这一切。 “你为什么喜欢打球?”有一次彧君忍不住向沈侃问道。 “以前打球是因为自己长得比别人高大,占了天生的优势,打起来有种优越感,所以才喜欢打球。现在篮球已经变成我的兴趣,在场上我能够尽情的奔跑,就算再累我也觉得很快乐,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 “两年多以前我的脚受了伤,足足有三个多月无法上场比赛,甚至连练球都没有办法,那时候简直痛苦得不得了。看着别人在场上,自己却在场外干瞪眼,那种坐冷板凳的滋味才难受,所以现在只要能够上场我一定全力以赴,最重要的是要保护自己不再受伤。虽然比赛总免不了会有一些冲撞,但只要练就足够的本钱和耐力,仍然可以免去一些皮肉之苦。”沈侃滔滔不绝的提起一些预防运动伤害的常识。 “之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你是去养伤的,对吧?” “那只是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那时候一定很难过。” “难过倒是没有,只是有点无聊,不能碰球,每天只能做些零星的练习,无聊极了!” “原来你是因为无聊才找上我的。”她微噘着唇抗议。 “嘿!别这样嘛!”沈侃用他那一双大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他总是这样。 “你好忙,我看到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遗忘了一样,沈侃一个礼拜之内总有好几天不在家,她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沈侃不语,只是眼里带着笑意地瞅着她,手依然停留在她发上。 等不到他的回应,彧君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有时候也很无聊,你小心我去找别人排遣寂寞。” 沈侃笑出声音来,翻身将她压住,吻去她的惊呼,开始他的探索。 “你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她语气不稳,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沈侃笑起来很好看,但彧君没空去注意,她双手正在和他的侵略对抗,他趁她只顾着上衣时,倏然褪去她下半身的衣物。 “啊”她的喘息被他的吻淹没,他诱人地在她体内律动、颤抖 他总是这样,她并没有完全陶醉在其中,心底的疑惑不安还未获得他的解答,她迟疑着是否该释放自己所有的情感。 “别那么难过。”沈侃滴着汗水俯身看她。 换她不说话了,她退开身子侧过头。 “你只是还不习惯,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等到秋季结束我多得是时间陪你。” 他从来没用这般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彧君心中的郁闷也因他的口吻而减缓。 她转过来看他“可是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 “我懂了。”她的语气落寞。 沈侃不知道要如何向她解释她才会真正了解,他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个朋友也没有,每天就光是在屋子里弹琴。 “我” “别说了,我会学着适应的。”她微笑地倚向他。 沈侃一手横过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情话。 彧君无言的看着他,心情不再像以前那样悸动,她多担心他和自己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他们在一起似乎就一直在原地踏步,再多一点的进展也没有了。她好像永远都只能在他背后看着他,怎么也赶不上。 ? 这是沈家三姊妹每隔半个月的聚会,但今天多了一个人。 彧君不安的坐在她们当中,她无缘无故的被沈从家里拖出来,到了这里还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沈倪向她解释,她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一定是沈侃要她们这么做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想着,他大概是怕自己在屋子里关太久,所以才要她们带她出来。 “你和大哥现在过得好吗?”沈倪关心的问。 彧君可以从她们说话的方式和发型的不同分辨出她们三胞胎谁是谁。 对于沈倪的问题,彧君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只能淡淡的笑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和沈侃只有在床上很好,其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是你的脸说你过得并不好。”沈马上看穿了她的想法。“告诉我,沈侃那家伙是不是欺负你了?” 彧君连忙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看看你,老是为他说话。”沈在逗她。 “没有啦,他除了在家的时间比较少之外,其实都对我不错。” “说得也是,哥他从以前就很少在家里,自己一忙就冷落了别人。”沈伦也开口了。 “彧君,那你都在家里做什么?”沈疑惑的问道,她不相信能有人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不出去。 “有时候出去买买菜、吃吃饭,再来就是在家里弹弹琴、写一些曲子。”其实她已经渐渐习惯这种日子了。 “都是一个人?”沈倪觉得她好可怜,难怪大哥会要她们有空过来陪陪她。 彧君故意不去注意沈倪眼中的同情,她假装开心的说:“一个人的日子也不错啊!”“你居然就这样一个人,老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他有事啊!”“你想不想出来工作啊?”沈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你可以到我的工作室来帮忙啊!”“算了吧,做你的老妈子啊?依我看,要把你的工作室整理好,一辈子的时间都不够。” 彧君脑中闪过两个字工作!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她可以出去找一份工作来做的,老是在沈侃那儿当一只米虫也不是办法,她也不想一辈子都靠他养,要是哪天他不喜欢她了,那她要怎么办? 可是如果她去工作了,那她和沈侃见面的时间一定会比现在更少,她能够忍受吗? “你会写歌是不是?”沈伦想起老哥曾经引以为傲的说彧君是个才女。 “对啊,你可以到介声那儿帮忙,或者帮他写几首曲子”沈倪兴奋的附议“只要我开口,介声一定不会拒绝的。” 沈倪无意地宣告她和范介声的情谊非比寻常。沈伦稳住心中的凄楚,试图装出笑脸。 “好啊,你去跟那个臭要范的说一声。”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样叫他。” “哦,舍不得了啊?” “我才没有呢!”沈倪羞红了脸,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可是我”彧君一想到如此一来和沈侃的相聚又要减少了,马上迟疑了起来。 “有什么好可是的,”沈伦拍拍她的肩“反正有沈倪帮你,你什么都不必担心,范介声一定会用你的。” “不是,我” “走吧,事不宜迟。沈倪,我们现在就带她去找范介声。”沈是个说做就做的人,马上拉起彧君。 “好啊,介声现在应该还在工作室,我们去找他。”沈倪一听到要去找范介声只差没举双手赞成。 “我还有事,我”沈伦并不如沈倪那般兴奋,要她看着自己的姊姊和那个人在一起,教她情何以堪? “沈伦,说好了今天一整天都要空下来的,你是在干什么?我不管,你叫凌冠宏去处理,反正公司是爷爷的没人敢记你旷职的。”沈看沈伦一脸的勉强,只好使出杀手锏。“算了,你不敢跟凌冠宏说是不是?我来跟他说。”说毕,便作势要拿沈伦的大哥大打电话给凌冠宏。 “沈!”沈伦立即抢回她的大哥大,如果沈打电话回公司发现她今天请了假,那她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我去,我去。” “对不起,我看我还是不要去好了。” 三人吃惊的看着彧君。“为什么?” “我”我怕这样一来就不能和沈侃在一起了。 可是她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教她怎么说出口? “我怕自己做得不好,会让范先生为难。” “安啦,这都是可以解决的,我们只是先去看看,又不是一定要你在那儿工作,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大可走人嘛!” “是啊,只不过是去看看嘛!”沈倪也催促道。 “可是”她看着沈伦。 沈伦笑了笑“别在意啦,我只不过不想被她们两个疲劳轰炸,想开溜罢了。一起去看看也无妨。” 不知道为什么,沈伦从第一次见到彧君就对她有股亲切感,总是没办法拒绝她,下意识地就想对她好。 彧君似乎有些被说动了。 “好吧!” ? 范介声初见到直发的沈倪,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直到他望见了走在后头、有着相似脸孔但却有着一头波浪卷发的沈伦,才露出欣喜的笑容。 “介声,你猜我们带谁来了?”沈倪用着她一贯柔柔的声音问道。 “沈伦!”他率先喊出沈伦的名字。 沈伦脸上闪过奇怪的表情,不得已,她只好向他打了声招呼“范先生,你好。” “喂,臭要饭的,还有我呢!别忘了我以后可是你的大姨子呢!” 范介声差点忘记还有别人在场“你好,沈。” 天啊!他该不会是在作梦吧,沈伦居然来了。 自从他们两人从英国回来之后,她便再也不肯踏进这里半步了。 “介声,我来替你介绍。她叫柳彧君,她会写歌哦!”沈倪早已把自己当成是这儿的女主人了,她将彧君推入录音间,要她在钢琴前坐下。“来,彧君,你弹首你写的曲子给我们欣赏、欣赏,我们就在里头陪你。” 彧君犹豫的看着那位浑身上下充满男人味的范介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一件同色系的长裤,看起来不像是个制作人,反倒像是个时装模特儿,长得既高大又英俊,也难怪沈倪会喜欢他,他的外表就像个标准的花花公子,沈倪如果真的爱上他铁定会吃亏,因为他们一点都不相配,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是成熟稳重的,就像 沈伦! 彧君看向沈伦,突然发现沈伦一脸的心事重重,她的眼睛一直看向地上的某一点,可是这名贵的地毯上既没有精致的花纹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除了几条电线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可看性,她的样子就好像是在逃避某个人的眼光。 譬如范介声。 范介声的眼睛直盯着沈伦,他根本没在注意彧君,彧君怀疑自己是否要弹下去? 沈伦好像发现了她的疑惑,冷着声音说道:“范先生,别一见到我二姊就胡涂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要你听听彧君的歌,不是来看你们两个表演的。” 彧君觉得一头雾水,范介声明明是在看着沈伦的,为什么沈伦硬要说他是在望着沈倪发愣? “伦,你少胡说了。”沈倪不好意思极了。 范介声则是深深的看了沈伦一眼,对她的话不予置评。 “好了,好了,专心一点,彧君,你就弹吧!”沈不耐烦的说,她可是急着要听听看老哥口中的音乐才女到底有多优秀。 “你有没有带谱来?”范介声出奇的有着一副好嗓子,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好听。 “拜托,她是被我们三姊妹临时拉来的,哪有人会把谱带在身上的?”沈已经没什么耐性了。“你若不要她,我可是抢着要她到我工作室当助理咧!” “那你还记得你的曲子吗?” 彧君点点头。 “那么就开始吧!” 彧君不知所措的将手指放在琴键上,随意按了一、两个音,不知该从何弹起。 “你可以随便弹一些,不必太紧张。”范介声终于成功的把注意力移回彧君身上,并细心的发现她的紧张。 听了他的话,彧君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手指头自动弹奏了起来。 不同于时下流行的音乐,她的曲子竟是那么的特殊,那么的奇怪,但却好听得令人无法形容。 彧君轻启**,开始低低地吟唱。 录音室里涌进了更多的人,大部分都是想进来瞧瞧沈氏三朵花的美丽;没想到听到彧君的声音之后,所有的人便停住了脚步,没有人肯离开。 她的声音多变,可以清亮、可以沙哑、可以高昂、可以低迷,音域极广。 不但曲子很棒,连歌词都不落俗套,很简单,但传达的情感却让人深深的撼动。 人越来越多,进不来的人有的站在外头,众人交头接耳的猜测里头那位美丽女子的来头。 “我要签下她。”一位资深的经纪人首先表态。 “丰哥,我刚要成立工作室,你就大发慈悲把她让给我吧!”一位在歌坛颇负盛名的男歌手开口道。 “我要去叫我们老板来看看,他正好在楼下。”一名宣传连忙想到,这种会唱歌的女孩子歌坛并不多,一心想改造公司形象的老板一定会来看看她、听听她的歌,签下这种具有实力的女歌手,公司也免得老被外界批评为专门出产一些花瓶玉女。 “我们齐风也要她,你们别凑热闹了。” 外头的人吵得不可开交,里头的人则是被彧君的歌给吓了一跳。 “天啊,老哥果然没说错,你真的是个天才。”沈高兴得冲上前去抱着彧君喊道。 “介声,她真的唱得好棒,是不是?” “这首歌真的是你写的?”范介声吃惊的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我唱得不好?”彧君胆战心惊的问道“我也许是太紧张了,我从来没唱歌给那么多人听过。” “你唱得很好,咬字很清楚,情感的掌握恰到好处,我只是有点吃惊。”范介声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美得出奇的女子,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她长得这么漂亮,因为他眼中只看得见沈伦,但一听完这首歌,他才发现她不只是个空有外表的洋娃娃,她的才华更是令人折服。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沈伦则因为这首歌的歌词而心动。她很少听歌的,几乎是没有时间去听,但也因为一直没有一首像这样的歌可以吸引她聆赏,所以提不起兴趣。 彧君停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爱情止步。” ? 沈侃回到家,见到彧君煮好了一桌的菜等着他,心情也跟着大好。 “你回来了啊!”彧君向他甜甜一笑,沈侃险些闪了神,搞不懂为什么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是能让他有所反应。 “你心情很好?” “是啊!前几天和沈她们一起出去了,她们对我很好,”她端出一锅热汤,沈侃连忙放下手边的东西,前去帮她,深怕那锅热腾腾的汤会烫伤她。彧君对他的行为感到一阵窝心。“还有你也是。” 沈侃将汤放在桌上。“你说我怎样?” 彧君撒娇的抱住他。“我说你对我很好。” “这还用说吗?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 彧君乐得像个傻子。 “瞧你高兴的。快点过来给我一个吻,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彧君顺从地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 “谢谢你要她们陪我。” 看她一扫前些日子的忧郁绽出欢颜,沈侃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否则一离开她,他也跟着魂不守舍,打球的时候总记挂着她,怕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难过。 “她们没有带坏你吧?”他打趣地问道。 “你没有看报纸吗?” 她那次在范介声那儿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呢!第二天还上了报,报上形容她是一颗璀璨的新星,还夸她的声音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好嗓子,是音乐界不可多得的奇才结果沈侃都没看到。 她有些失望,不过那并不重要,对于那一堆围着她想和她签约的人,她可是一个也没敢答应。她对上电视、出唱片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范大哥还当场买下了她的那首曲子,隔天她便领到一笔可观的报酬,范大哥甚至还答应她可以继续在家里创作,不必天天到公司上班,她再也不用靠沈侃来养她了,她有了自己经济独立的机会,这让她兴奋了好几天。 “看报纸!你们上了社会版啊?”沈侃以为她在开玩笑。 彧君突然想起他是不看影剧版的,只好暂时不去提自己唱歌上了头条的事,反正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天再给他一个大惊喜也不错。 “是啊,我们跑去星期五,和一群牛郎大跳三贴的时候遇到警察临检,全被抓进警局,在里头过了一夜。”她也跟着瞎闹。 “惨了!你果然被她们带坏了,变得那么爱说谎。”沈侃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惹得彧君笑到腰疼。 “我是被你带坏的。” “好,我决定再教教你对我要怎么坏。” 沈侃一把将她抱起,两人一路嬉闹地往卧房走去。 ? 她掏出钥匙,经过一天的忙碌,此刻她极需用热水澡来洗去一身的疲倦。 但门居然是开的? 沈伦心中浮起一阵疑云,会是他吗? 她今天一天已经够累了,可不想再面对他,她甚至可以猜出他的来意,可是他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他这又是何苦 正当她想拔出钥匙,另寻一处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门突然开了,范介声毫不温柔地将她拉进屋内。 沈伦步履不稳地像是要跌倒,范介声连忙又扶了她一把,可是却被她闪过。 “你为什么不肯进来?”他怒气冲冲地问。 “这是我家,我有必要向你报告吗?”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一点也不想跟他吵,她累极了。 “别再折磨我了好吗?”他抑下心中的不满,将她拉到沙吩坐下,好声好气的请求。 为了使自己不去想他,她一直保持在忙碌的状态下,就这样卯足了劲在工作,也拚了全力在躲他;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大概是累了吧!沈伦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冲动也许是从认识他以后才慢慢培养起来的,以前的她从不是一个想哭就哭的人。 还来不及制止,泪水便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倾泄而下。 她这一哭,可把范介声吓坏了,认识沈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哭呢! “你到底怎么了?从关岛回来后你就一直对我避不见面,好不容易在录音室碰到你了,你却把我跟小倪配成一对。你明知道我爱的人是你,我对她只有朋友的情谊,更何况她又是你的亲姊姊,我理当对她好一些,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当礼物送给她啊!”范介声一古脑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沈倪,她她爱上你了。”她的话里有着指控,仿佛在怪他。 “嘿,公平点,我又没有要她爱上我,这不是我的错。” “可是你让她误以为你也爱她,你让她这么想。”她干脆豁出去了,忿忿地指责他。 “是你自己不让我们的感情曝光的,要不然我早就想”他的话马上被沈伦打断。 “感情。我们之间有‘感情’存在吗?自始至终你一直都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她声泪俱下地控诉“今天和苏子英、明天和江彩霞,你敢说你没有让别人误会?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她们才会一窝蜂的拥向你,以为自己可以捉住你了,可惜她们都太傻了,你绝对不会只要一个女人,因为你自私,一个女人根本无法满足你的自大,两个、三个、几百个、几千个都不够。” “报上都是在乱写,我承认自己以前很花心,可是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别人有牵扯了,你要相信我啊!”范介声吼道。 “无风不起浪,你一天到晚像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四处张扬,没有这种事发生才有鬼。”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你值得我相信吗?”她抬起头,泪眼模糊的望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姑且除去你那数也数不尽的前科不算,股份有限公司的事你要怎么办?你怎么可以她是我的亲姊姊啊!你的所作所为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们真的是一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范介声气极了,他真想活活把她掐死,什么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她真的也以为自己和沈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难道她看不出他有多爱她吗? “走!”他将她的手腕紧紧扣住。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的表情严肃得令她害怕。 “我们去找沈倪,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我爱的人是沈伦,不是沈倪。”范介声有着百分之百的认真。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们这一去不是要逼她去死吗?她那么爱你,她不像我,我可以撑过去,但她不行啊!”“那我呢?你只顾虑到她,我没有你也一样过不下去啊!”范介声将她搂进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不要逼我做选择。”她哭得柔肠寸断。 “是你在逼我,是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爱你啊!”她终于肯承认了。 “那就嫁给我。”他突然提出请求。“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这辈子只向一个人求婚,我要你嫁给我,我要你在我身边,永远不再胡思乱想。” “那沈倪怎么办?我不行”沈伦即使为他的话震撼不已,但她还是想到了沈倪。 “我不能再让她阻挡在我们之间,就算你不嫁给我,我还是会告诉她我爱的人是你。” 第八章 “铃” 一阵恼人的铃声响起,沈侃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彧君昨夜被沈侃折腾了一夜没睡,但还是勉强爬了起来将闹钟切掉。 “沈侃,沈侃” 这闹钟铁定是沈侃设定的,有时候他会一大早起床去打球,但都已经快九点了,不知道他早上有什么事?彧君伸手推了推沈侃要他起床,但沈侃却将她拥进怀里,咕哝着要她别吵。 好吧!彧君经过他一晚的折腾,也累得爬不起来,听他这么一说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又沉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次扰人清梦的声音换成了鸟啼。 “啾啾” 是门铃!这一次是沈侃先醒来。 他猛然从床上跃起,大叫一声:“糟了!”马上把被自己惊醒的彧君给一把从床上抱起。 “沈侃怎么了?”她还一脸的爱困样。 “我来不及向你解释了,你先到外头躲一躲。” 全身赤裸的彧君站在房内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沈侃连忙抓起被单围住她,她还来不及探询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他推至阳台。 “躲好,千万别进来。”他着急地交代。 一阵寒风吹来,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这才从睡梦中完全的清醒过来。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莫非有警察要来临检?她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无缘无故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捺不住好奇地往里头偷瞥了一眼,没看到人,倒是听见了楼下大门关起来的声音。拖着曳地的被单,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阳台边往下眺望。 楼下有几个拿着摄影机的人正焦虑的望着大楼的入口处,然后她看到沈侃奔向他们,一副好像跟他们很熟稔的样子。他用手指指向彧君所在的方向,众人一齐向上望,彧君及时缩回了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伸出头继续观察,但她只看到最后几个人影没入大楼的门口。 他们上来了! 她沿着阳台一个隐密的角落蹲下,直到确定不可能会被人发现她才稍微安了心,拉紧了沈侃裹住她的床单,缩紧了身子。 过了大约三分钟,人声从大门隐约传了过来,他们进来了。 彧君看不到他们,因为他们在楼下,而她是处于楼上套房里的阳台。但她可以由阳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由他们的对话中彧君大的可以猜出那群人是记者。大概是沈侃跟他们约好了在家里做专访,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事先跟她提呢? 几名记者向沈侃表示他们想拍一些沈侃的家居照,她听得出沈侃想拒绝,大概是怕她被他们发现吧!她有点难过,但并不怪沈侃,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沈侃的顾虑是应该的。 不过沈侃最后还是拗不过那群记者的苦苦哀求,让他们到每个房间参观。 “沈侃,这里怎么会有钢琴,是你在弹的吗?” “呃不是,我二妹她刚从英国拿了钢琴博士的学位回来,有时候她嫌家里吵,便会来我这儿练琴,反正我常不在嘛!” 说谎!彧君闷闷地想,沈倪才不会来这儿弹琴呢! 沈侃只来得及将窗帘拉上,落地窗则来不及关,彧君听得一清二楚。她了解沈侃说谎的苦衷,但她就是不能释怀,他觉得她见不得人,这种感觉一直在她心中盘桓不去。 “听说你这儿常有一位长发的美女出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名记者问道。 “啊那那可能是我妹妹吧!我有三个妹妹,两个是长头发的,大概是看到我妹妹吧?”沈侃的语气还算沉着。 “那女孩满高的。” “我三个妹妹身高都在一百七十公分以上,应该也都算满高的。” “我还猜是张小姐呢!原来是你妹妹啊!”记者老哥的一句话让躲在阳台的彧君瞬间僵成了硬石。 张小姐张惠君? 他们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众人踏入了主卧室。 彧君及时揽回思绪,将身子缩得不能再缩,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深怕会被人发现。如果这群记者发现沈侃卧房的阳台上竟躲了一个仅围着床单的女子,那沈侃就完了! 还好他们只看了一下,沈侃便匆匆将他们带走,彧君在外头则担心着她的用品不知道有没有放在里面,还好她平常并没有使用什么化妆品,仅有的几罐乳液也摆在抽屉里,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是。 一群记者在参观过沈侃的卧室,拍了几着照片后又回到楼下。 彧君一直都不敢动,直到她确定他们全都下了楼才松了一口气。 十二月的冷风吹来,她这才发现季节已经从燥热的夏日转换成寒冷的冬季了,从何时开始她不再注意外界的一切,只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沈侃,其他的都不存在了。而沈侃除了她,却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操心,她觉得自己真是贫乏得可怜,要是失去沈侃,她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 彧君甩甩头,不愿意去想她和沈侃的未来,她害怕,只因她陷得太深。她多么希望他们的结局会是美好的,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她这辈子已经认定了沈侃,如果未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不敢想。 换个角度,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是正大光明的同居在一起的,他们之所以能勇于向传统挑战,完全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事业,不必靠别人吃饭、不用看别人眼色,就算两人因个性不合而分手,也不会在事业上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她自己,没钱、没势、没名气,难怪连沈侃都不好意思让她公诸于世。 她突然想起了范大哥的提议,如果她答应了 那一切就又不一样了。 彧君开始谨慎的考虑起范介声提出的事。 ? 送走了那一群记者,沈侃像是打了一场延长十次的球赛,他的心根本没放在刚才的访问上,连记者问了什么他都记不太起来,一颗心全悬在阳台上那个裹着被单、发着抖、一脸惊惶的人儿身上。 他奔上楼,在阳台的角落发现了沉思中的彧君。 她从怔忡中回过神,无语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而沈侃却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 “相信我,我是真的忘了。”沉默了很久他才说。 这不像是道歉。换句话说如果他没忘记的话,他只会提早送她出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这段采访。 “没什么。”彧君心里虽然难过,但仍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进来吧,外面好冷。”他紧盯着她的脸。 你忘了你根本不会说谎。她还记得沈侃这么对她说过,可是如今她又说谎了,沈侃却认为她真的不在意。或许真的不在意的人是他吧!因为他再也不在乎她是否言不由衷。 那一向充满活力的大眼失去了光彩,躲在墙角的她像只落难的小狈,一头长发因来不及梳理杂乱的露在被单外,大概是刚才太紧张、脚缩了太久的缘故,竟让她有点爬不起来,可是沈侃并没有来帮她,还好此刻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帮助。她突然开始痛恨自己老是活在他的援助之下,她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沈侃看着她艰难的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微红的眼眶不落下泪来,望着她披着被单小心的越过自己,他只是默然的看着她低垂的脑袋瓜儿,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硬是忍住了拥她入怀的冲动。 她轻巧地闪进浴室,然后是一声让他们都陌生的声响。 她锁上了浴室的门那是他们从不曾上锁的门。 ? “介声。” 沈倪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范介声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就是今天!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和沈倪谈清楚,他要让她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她自己的一相情愿,她会陷得这么深完全是因为他的妇人之仁,他不忍心伤害她,结果这让他差点失去了他最深爱的女子。他不能让沈倪再这么下去,他要彻彻底底的让她对他死心。 “你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是完全公事化的。 “没什么重要的事啦,我只不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沈倪还是一如以往温柔地答道。 她的温顺差点让范介声又松动了原本的立场,他轻咳一声稳定自己的心情,决定在今天让她对自己完全死心。 “你这样只会造成我们的不便,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啊!”她并不把范介声略带怒意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甘之如饴。 范介声无奈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沈倪,你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去发展自己的长才,成天耗在这里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他忍住心中的翻腾,对她还是说不出重话。 “嘿嘿,你怎么知道对我没好处?”她露出少见的顽皮反问道。 范介声矛盾的情绪终于爆发,其实他不想对沈倪吼的,但如果她再执迷不悟下去,绝对会毁掉三个人的未来。一思及此,他宁可选择快刀斩乱麻。 “你每天都来这里,你不烦吗?”他的言语还是有所保留,不致犀利到令人难受,但口气却明显的露出不耐。 沈倪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意感到莫名其妙,原本甜美的笑容也不见了,略带委屈地嗔道:“人家只是想来看看你嘛!” 其他的工作伙伴们纷纷望向他们,心中猜想老大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火葯,火气这么大,连他一向体贴的沈家二小姐都逃不过炮轰。范介声不理会众人投射过来的狐疑眼光,他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请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你”沈倪不知道今天的范介声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对她这么凶,难道他不明白她对他的一番痴心吗?“我对你”她明明那么爱他,他不也是这样吗?难道她表现得不够明显?为什么他要逼她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困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牵了你的手?我吻了你?还是我向你说了‘我爱你’?我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他不顾他人的眼光一口气问完。 “我”沈倪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的话是没错,他什么都没做过,但她却以为他和自己一样爱上了彼此。 “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不是?那为什么你要这么执迷不悟?你根本不知道你让我有多为难,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沈”他忽然打住没将沈伦的名字说出来,因为他答应过沈伦不将他们的事告诉沈倪,这是她答应嫁给他的条件,今天他们已经在法院公证结婚了。 就是因为结婚了,他才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沈倪说清楚,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是沈伦的丈夫,为了妻子,他有必要让他所深爱的人无后顾之忧。 “我对你好那是因为我当你是朋友,不忍心拒你于千里之外,不想在一切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自负的要你不要爱上我,这是为了顾全你的颜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是一时的迷恋,还是只把我当大哥看。可是你却变本加厉,自由出入我的工作场所,也介入了我的生活,大方的以我的女友自居,我到现在还搞不懂,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让你以为我也爱你的事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他狠下心不去看她那张和沈伦相似的脸蛋,他不能在乎,因为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而沈伦才是他的最爱。 在场的人表情从不谅解变成了同情,其实范介声说得不无道理,以老大的性情如果沈小姐是老大的女朋友,老大没道理从不在他们面前示爱,连握握小手也不曾有过,以前老大的女友来找他,他们还旁若无人的亲嘴、拥抱,而他们却从来没看过他对沈倪有什么越轨的表现,甚至连最基本的打情骂俏也寥寥可数,这可能真的是沈小姐单方面的迷恋。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都可以改”沈倪开始伤心啜泣。 “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你改了我也不见得会喜欢上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不曾对你有过什么情愫,以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范介声慷慨激昂的表态,克制着心中泛滥的同情。 “可是你为什么以前都不说你不喜欢我,反而现在”她哽咽的想探出原因。 “我没有说我不喜欢你,你是个好女人,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爱你的啊!我对你只是很寻常的友谊罢了。”范介声说得声嘶力竭。 “可是我爱你啊!”沈倪哭喊着,她没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喜悦竟是自己的幻想,范介声根本没把她当情人看。 “我并不爱你啊!你不能强迫我爱上你,我的情感是自由的,更何况我爱的是” “你爱的是谁?”沈倪不放弃的问道“你爱的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你知道也没有用啊!这还是不能改变什么。”他不禁要为她的固执叹息。 “可以的。你告诉我,我可以去求她,求她把你还给我。”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即使所有人都笑她自作多情也没关系,只要范介声能留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在乎。 “就算你去求她也没有用,你不要这样。”他对她的痴情有些无法消受。 “有用的。我去求她把你还给我,我要她离开你,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你这样算什么?你听好,就算她离开我,我也不会爱上你的。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爱上你的。”要是她真的去求沈伦,沈伦看到她这模样一定会兴起退让之意。不!他不许!他不能让沈伦离开。“你爱我?你爱我甚至不惜剥夺我的爱人,连我的人你也要占为己有,你的爱未免太可怕了。你对我苦苦相逼,这有什么意义?”范介声干脆忿忿地转身,只丢下一句“我已经在今天早上结婚了,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 离开公司的范介声依然气愤难消,他从不知道一向温顺可人的沈倪会是这么的难缠,他不愿去想自己这么做会惹来多可怕的后果,爱情必须是自私的,为了他和沈伦的幸福,他和沈伦都必须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 今天是他和沈伦结婚的第一天,他只想和沈伦在一起,他多想能马上见到她。 他马上拿起行动电话拨号。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人接起。 “喂,企划部您好。” “我找沈伦。” “好的,范先生,我马上帮你接沈副总,恭喜你们。” “谢啦!”范介声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之间的事或许也只有沈伦的秘书兼好友叶欣华知道,沈伦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保密到滴水不露,仿佛他们结婚是多么不可告人似的。 “我是沈伦。” “嗨,老婆。”他语气阑珊。 “介声?”沈伦的声音里有着惊讶,但也带了些许的喜悦。“怎么了?” 范介声叹了口气,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她老是能发现他的情绪不对,这就是沈倪所不能及的。 “你怎么没有在录音室里?你今天不是”沈伦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你遇到她了?”她不敢说出沈倪的名字。 “没错,但不是我遇到她,而是她自己到录音间找我,她一向把我的行踪掌握得很好,我怀疑她可能连我什么时候会去上厕所都一清二楚。”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code>nosuchkey</code><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requestid>626a8a706fb42b3331dcd833</requestid><hostid>safe.govfz.com</hostid><key>warn/land//</key></error> 第九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新年就要到了,在这段期间内彧君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沈侃不在的时候她就上录音室录音,有时一录就是两、三天,范介声为了躲避沈倪,只好每次都到他自己拥有的秘密录音室工作,那里刚好处于偏远的郊区,使得他们每次录音都得坐上一个半小时的车才到得了目的地,有时录得太晚了,他们干脆就在那里住下。这两个月下来,彧君也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变成了好朋友,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封闭,开朗的本性展露无遗,有时还会和大家说笑谈天,个性上有了不少的转变。 反观范介声,自从和沈伦结婚后什么花边新闻全消失了,不过他在录音室里那股威风可一点也没少,依然是同事口中又爱又恨的老大,工作起来像是不要命似的。以往总要大家以罢工胁迫他,他才肯稍事休息,现在只要彧君小妹一通电话去求沈伦,他便不敢再荼毒百姓。 而彧君和沈伦也因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连沈侃都可以发现她常把沈伦挂在嘴边,一向和他不是很亲近的小妹突然成了他和彧君共有的话题之一,他也可以借此多了解他那自小就寡言的商界女强人妹妹。 “过年的时候我会有一阵子休息,你想去哪里玩?”他向彧君询问。 “我不知道,我和沈伦约好了,那阵子可能有事。” “什么事?你天天在家里,又不用工作,会有什么事!”沈侃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好不容易有了休假,她居然“有事”不能陪他,这算什么! “我真的有事嘛!”她对沈侃的想法及态度感到心寒,但还是露出了笑脸对他施以温柔攻势。她并不是故意骗他,她会这么做何尝不是因为她想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让他不再把自己当成是一种负担。 “告诉我什么事,我很怀疑你会有其他的事可忙。” 彧君的眼蒙上晦暗。“我认识了一个唱片制作人,范先生对我的作品很有兴趣。”她倔强的只肯吐露这些,一切工作还在筹备阶段,录音的事也还没完全结束,成败都还是未知数,她如果贸然的说出一切,只怕会惹来他的嘲讽,更怕他会以痴心妄想来取笑她。 “只有这样?”他不太相信,甚至还怀疑应该有下文。近日她改变得大多,忧郁的表情被洋溢的笑意取代,他不太能接受她的喜悦不是来自于他,并自私的希望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是时时念着自己的。“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几次我打电话回来你都不在,我真的不想说,你总是和沈伦出去,但事实上她都在家里,你根本没跟她在一起是不是?” 沈侃隐忍已久的不悦爆发了。 “对,有时候我的确不是和她在一起。”她学不会在他面前说谎。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都在哪里?还是你一直都是和那个姓范的制作人在一起?”沈侃脸上的表情有些骇人,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现在还不能说。”她忍住心痛,果决地拒绝。 “很好!”沈侃大吼一声“我哪里不对了!我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我?” “我有我的苦衷,终有一天你会了解的。”彧君不怕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意,上前抱住他。“我都是为了你。” 她声音中的脆弱让沈侃即时拉回理智。沉重的叹了气,他气她对自己的不信任,相恋近半年了,她心中的阴影一直无法消除。 “你还在气那天采访的事?”自从那次有人来采访之后,连着好几天她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本以为近来她的心情已渐渐转好;没想到她却像一朵白云似的越飘越远,抓不着她的担忧与日俱增,光一想到都会让他心痛。 “我说过我不怪你。”她不想谈那件事。 “那你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自己配得上你。”她的声音小得让沈侃几乎听不见。 他将她搂进怀里,吻着她的发,像是在承诺什么似的。 “总有一天我会逼你说的。” 彧君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掉在他胸前,她一定得成功才行,她是那么的爱他啊! ? “强尼杜尔来台的事我已经派人处理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我能帮得上忙的?” “呃暂时是没有了,现在一切就等彧君把最后一首曲子交出来。她剩两首歌没录,一首等着杜尔编曲,另一首她则坚持要自己写,其实我已经挑好了一首准备让她唱,但她看不上眼,老实说我还真佩服她的毅力,老宋的歌放眼当今歌坛哪个歌手不抢着要,只要打上老宋的名字就等于坐上了排行榜冠军的宝座,老宋铁定料不到会有人不要他的歌。”范介声想到这儿,嘴角不禁扬了起来。 “她这孩子就是太固执了。” “但固执未必不是好事,她勇于吃,这次收录的歌几乎由她一个人包办词曲的创作,她的曲风清新,和一般市场上的完全不同,她的点子硬是跟别人不一样,我之前寄了卷带子给杜尔听,他不也跟你赞美过彧君的与众不同?” “是啊!”叶其干涩地回道,对于这个女儿,他一直是赞赏多于责备。 “拍音乐录影带的事我还在伤脑筋,最近媒体对她很有兴趣,记者咬得紧紧的,根本找不到好地点拍摄。” “这样啊,把你需要的告诉我,我会想办法。” “叶董,这怎么好意思?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忙了。”范介声其实并不急着拍录影带,只是离杜尔来台还有段空档,这阵子刚好可以拍,若不是时间紧迫,他是用不着劳烦叶其出马的。再说他曾从彧君口中得知一些彧君与叶董之间的事,若是彧君知道叶其在暗中帮了这么多忙,她不气翻才怪。 “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她的一点补偿,你不用担心,我会尽量做得不露痕迹,我不要求她必须知道这些。”他明自范介声的为难,主动解释。 “我很抱歉,彧君很固执,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欠她太多,她会这样我能谅解。” “叶董” “好了,我还有事,你和我秘书讨论吧!需要什么尽量说,她会处理的。”叶其无法再继续和他讨论下去,对于这个女儿,他光想到就会心痛。 这二十年来他什么都没为她做过,现在为了她,就算拼了老命他也要完成她的心愿。 ? 沈侃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过自己的二妹了,沈倪看起来变了好多,整个人消瘦得不成人形,沈侃直觉到这次的事情一定很严重,否则沈倪不可能会来找他,光靠沈和沈伦,还有家里无所不能的爷爷,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惹沈家的人,尤其是沈家的小宝贝沈倪。 “发生什么事了?” 沈倪话还没说眼睛就先红了一圈,沈侃心中的警铃马上大响。 “不要哭,你得先把事情说出来我才能替你解决啊!”“只有你能帮我了。”她哭着说。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我们家的小鲍主?”沈侃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 没想到沈倪的答案却让他吃了一惊。 “还不是你那宝贝柳彧君。”沈倪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恨意。 “彧君?她怎么可能”沈侃惊讶的说,他不相信彧君会做出什么值得让自己的妹妹这么生气的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袒护她。”沈倪气极了,她的脸上有着沈侃从未看过的阴毒。 沈侃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妹妹。“你最好说清楚,我谁都不袒护,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字一字地说。 沈倪一边拭泪,一边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沈侃。“你自己看清楚。” 沈侃接过照片,定睛一看“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长得还不错,他身边的女子正是君,他们一同坐在一辆豪华的进口跑车内,两人有说有笑的,连被拍了照都不自觉。 “不要问我这照片从哪里来,有钱的话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可是感情,我的感情却不一样,彧君早在两个月前便和照片中的男人范介声结婚了。”这个男人姓范! “不可能,她不可能和他结婚的,一定是你弄错了,这不可能。”沈侃像被电击到一样,差点跳了起来。 “我没有弄错,是这个男的亲口告诉我的。”沈倪的激动不下于沈侃。 “这不可能,彧君根本不认识他。”沈侃急着想找出所有不可能的理由,但心中却浮现了彧君近来忙碌的情形,而且她曾向他提过那个姓范的制作人。 “说来可笑,他们是因为我才认识的。”沈倪又哭又笑的说,沈侃几乎快以为她疯了,因为他的二妹从来不是这样的。“你也可能是他们的媒人之一。记不记得你要我们多陪陪柳彧君那小贱人?我和沈还有沈伦怕她在家里无聊,建议她找份工作做,她会弹琴,又会作曲,所以我们便带她到介声那儿;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介声便为了她对我大吼大叫” 说到这儿,沈倪停顿了一下擦擦眼泪。 “我承认,介声从来没把我当情人看,但在她还没出现以前他一直对我很好,甚至连一句重话也不曾对我说过,但他却突然对我凶,还怪我老是缠着他不放,造成他的困扰,他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他是个唱片制作人?” “没错。”沈倪的回答让他脑子一片混乱。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为了彧君啊!”沈侃的心已有了些许的动摇,但他嘴上却不肯接受。 “上次我求他说出那个女人是谁,他为了保护她怎么也不肯说,我想可能是柳彧君要求他不要说的,毕竟她一直都住在你那里。你看,连你都被她瞒得死死的。我要介声告诉我,想求那个女人离开他,因为我不能没有介声,就算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以为总有一天我能打动他,让他爱上我。可是介声不知道被那个婊子灌了多少迷汤,硬是不肯说,最后他要走的时候才告诉我他结婚了。” 沈倪左一句贱女人、右一句婊子,说得沈侃心浮气躁,他也知道近来彧君的行踪成谜,她总是说自己和沈伦在一起,但是经由他几次的查证,她全都在说谎。他一直想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但几番的询问总是惹得她泪水汪汪,到最后她根本连回答都不肯,因为他本身很忙,所以一直对这个问题束手无策;没想到答案居然是这样,他实在无法接受。 “你真的确定她”沈侃实在问不出口,这种戴绿帽子的感觉直教他火气上升。 “你想为她辩解些什么?证据就在你手上,她就是范介声抛弃我的主因,你还不明白吗?范介声口中所说的结婚对象就是柳彧君。”沈倪声泪俱下地控诉。“大哥,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我并不是想破坏你和她的感情,而是她既然已经有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介声呢?她明明知道我爱他,却背着你我和他结了婚,不但如此她还敢明目张胆的住在你那里,我是为你感到不值。我知道你很爱她,但她所抢的人是我的男朋友,我是真的不能失去介声,否则就算她再怎样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嚼舌根的。” 沈侃像是受了严重的打击,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连沈倪离开了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发一语的坐在原地,想着彧君的一颦一笑,想着刚认识时她那纯真的一面,以前所有的种种一一浮现在他脑海,他是真的爱她啊! 想起沈倪伤心欲绝的脸孔,她怎么能这么做? 亏他还想把她娶进沈家;没想到她居然背着他和别人结婚了,而且她的对象还是他妹妹的男友。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沈侃在球赛上半季的最后几场表现极为失常,这都是彧君从报纸上得知的,还有一些小道消息指称沈侃是因为和某位女星出双入对,过从甚密的缘故。彧君一直碰不到沈侃,所以无法得知这些消息的正确性。 她至少有一个月没见到沈侃了。而这个月刚好是上半球季结束,他最空闲的时候,下个星期下半球季又要开始了,沈侃又得东奔西跑,她也即将进入唱片制作的重要阶段,能见到沈侃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她一直担心着沈侃的事情,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以前就算他们没办法见面,他都还会与她联络,现在连在公寓里等上一整天也见不着他的人影,彧君只能借由报上天天刊登的花边消息了解他的近况,其他的她根本一无所知。 农历新年就在人们欢欣鼓舞中度过了,而这次的新年却是彧君有生以来最难过、也是最孤单的一次。 以往她都是和母亲一起过年;没想到一年内的变化这么大,她最敬爱的母亲去世了,连她深爱的男人都不知去向,除夕夜她守着一桌的菜等着沈侃。她知道沈侃有自己的家人得陪伴,但他也总得拨通电话告诉她,就算和他说声新年快乐也好。 还好这段期间刚好是彧君新专辑的最后筹备阶段,工作上的忙碌让她暂时忘却了沈侃的事,不过过完年之后,他依然音讯全无,就在彧君心灰意冷之时居然传来沈倪自杀的消息。 她陪着沈伦到医院探望沈倪,却被沈倪轰了出来。沈倪莫名的恨意使彧君摸不着头绪,而沈伦在见到自己姊姊自杀后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她心慌意乱地和自责不已的沈伦回到沈侃的公寓;没想到一上楼所看到的景象更是令她讶异。 她的行李被人乱七八糟的堆在门口,门则被紧紧的锁了起来。但她知道沈侃在里面。 最后还是沈伦苦苦的哀求沈侃,沈侃才怒气冲冲的来应门。 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眼里充满血丝的盯着沈伦,连看都不看彧君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哥,你这是在干什么?”沈伦又惊又急的问。 “你知不知道沈倪自杀了?”他不回答沈伦的话,反而问道。 沈伦心虚的低下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以为大哥已经知道她和范介声的事。 “那你还想说什么?带她走!我再也不想养虎为患,我再也不想看到她。”沈侃铿锵有力地说完,外加一个重重的撞击声将门摔上。 彧君呆愣着一句话也没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连她是怎么来到沈伦那儿的,她都不知道。 沈伦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干脆请了假和她一同躲在家里,两人像一对难友整天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努力用着仅剩的一点微弱精神支持着彼此的意志。 范介声看到她们如此消沉,几次想冲上医院去找沈家人理论,但总是被沈伦阻止。 “你要找谁理论?”沈伦淡淡地说“家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沈倪现在人还这么脆弱,你再去找她你想逼她再死一次吗?” “那我至少可以找沈侃理论吧!他不想想彧君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居然什么也不说清楚就把她赶了出来,这干‘养虎为患’什么事?要把人家甩掉也得找个好听的理由,他这又是算什么?” 范介声大大的为彧君抱不平,她对沈侃一往情深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彧君就是为了想出人投地才背着沈侃灌录唱片,想给他一个惊喜,让他觉得她配得上他。 “原来报上说的都是真的,沈侃是真的和那个张惠君同居。拜托!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沈侃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我就搞不懂了。他”范介声一鼓作气地骂道。 “介声,够了。”沈伦出言制止。 “我真的闹了一个好大的笑话,是不是?”彧君平静的说。 从她脸上范介声夫妻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绪,他们担心的望着她。“彧君,你还好吧?” 彧君毫无困难的露出一记洒脱的笑容。 “谈不上好不好”这等于没有回答。“我终于了解,其实我也可以做得很潇洒,断得很漂亮。” “你真的不在乎?” “在乎也没什么用了,不是吗?我只是不甘心。” 这不会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范氏夫妻互看了一眼。 门铃在此时急促的响了起来,彧君在他们两人忧心的眼光下自动的起身开门。 “你怎么敢在这里!”沈高分贝的声音传了进来。 接着她便推开了彧君冲了进来,一看到范介声,她的话就更冲了。 “你们这一对奸夫婬妇,你们害得沈倪好惨!”她气呼呼的指着彧君和范介声骂道。“沈伦,你知道沈倪自杀的事吧?” “我知道。”经过几天的深思,沈伦决定把自己和介声的事说出来,她再也忍受不了那种自责的煎熬了。 “我才一回国就听说了这件事,你也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让他们两个留在这里?”沈火爆的脾气展现无遗。 “你听我说”沈伦开口想解释。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全都知道。”她指着彧君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亏沈倪待你这么好,你居然还勾引范介声,你有没有把我哥放在眼里啊?你也不想想都是谁在养你、照顾你,我哥为了你搬钢琴、建隔音室,你把他当傻子是不是?居然趁他不在勾引沈倪的男朋友,你还算不算是人啊?你这样对得起我哥?对得起沈倪吗?要不是我哥,你还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呢!你这忘恩负义的贱人! “还有你,你怎么可以欺骗沈倪的感情?沈倪她爱惨了你,你和这女人这么一结婚不就摆明了要逼她去死吗?我知道你是受了这个婊子的诱惑,但你要明白,她只是个婊子,而沈倪才是真正爱你的人啊!我本来是很想把你轰走的,可是沈倪需要你,她说她会不计前嫌的接受你,你最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回到沈倪身边,她会原谅你的。” 沈的话让所有人傻了眼,还好沈伦首先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你弄错了” 范介声也回复神志,马上火气十足的大吼:“你叫那个疯婆子去死吧!我才不在乎她的死活。神经病!她给我们带来的痛苦还不够多吗?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将就一个疯子?不计前嫌?哼!作梦!” “你说什么!”沈气得要上前揍人,沈伦及时拦住她。“不,我没有弄错,沈伦,我以姊姊的身份要你把他们两个轰出去!” “不要为难沈伦,我走。”彧君举步就要走出去。 “不!”沈伦意外的大吼“彧君,你不可以走!” “让她走,你忘了是她害了沈倪?”沈的声音比她大。 可是沈伦却扯开了喉咙向她吼道:“姊!” 沈愣住了,从小到大沈伦从不曾喊过她一声姊姊。 “全是我的错,和介声结婚的不是彧君,是我。”沈伦再也承受不住了。“我爱他,我才是那个害沈倪自杀的人。” ? 沈张大了眼睛,直到听完沈伦的话许久她还是一脸的吃惊。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深感抱歉的望着彧君,对于自己刚才的恶劣话语感到无比的后悔。 彧君则是回以虚弱的一笑,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 沈走过来抱住她,嘴里不停的道着歉。 “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大家却以为你哦!我真的很抱歉,我真是急昏头了才说出那种话,你真的得原谅我。”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我不怪你。” “你说谎,不可能有人听了那些伤人的话之后不会在意的。” 沈的话让彧君想起沈侃,这两个兄妹老是喜欢戳破她的谎言,但这次她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她不再说话,只是持续着僵硬的笑容。 但以沈的脾气她是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了结的。 她执起彧君的手,奔向门外。 “沈!”沈伦和范介声连忙跟上去。 “我不管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和沈侃就这么分开,我再怎么迷糊也看得出来,大哥他是爱你的,我陪你去跟他说清楚。” “对!我也去,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你们。”沈伦也说。 “我来开车。”范介声自告奋勇。 彧君逼不得已被架上了车,她知道自己必须和沈侃谈清楚,但她实在无法再承受另一次打击了。和他说清楚也好,就这样让这段爱情黯淡的落幕,说什么她都不甘心。 她是柳彧君,她不想当另一个柳薇,这份爱她绝对有资格争取的不是吗? ? 沈一马当先的冲上楼,来到沈侃的门前,一脚便轻易的将门踹开。 彧君跟在她和沈伦后头,她想见沈侃,但又怕他会和上次一样,所以每靠近他的住所一步,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大门一被踹开,沈伦和沈都猛抽了一口气,门内传出的陌生女子惊呼让彧君禁不住好奇的望了一眼。 还好沈及时挡在她前头,使她没看清那肮脏的一幕。 但客厅沙发上那一团肉色的物体,就算她再傻也猜得出里面正在进行什么事。 她闭上眼,所有到口的解释都咽回了肚子里,没有必要了他只是光靠别人的几句话就断了她的罪,现在又 她还能怎样?毕竟她曾想要挽回过,所以她来了,见到这一幕,她的心也该碎了。 “沈!你懂不懂礼貌!”沈侃尴尬地起身,发现门口站着的不只是沈。“沈伦你们” 他没有机会看到藏在她们两个身后的柳彧君,也看不到她那心痛的表情。 直到沈伦大喊着彧君的名字,他才注意到她们身后那一闪而逝的狼狈身影。 “沈侃!我要杀了你!”沈脸色铁青地吼道。 罢停好车的范介声在电梯前拦住了彧君,被她发白的脸色吓着,还来不及问便见沈伦从后头追了上来。 “把她交给我,你去看看沈,她会杀了沈侃。” 他只好循着沈的大嗓门找去,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天啊!我一定要杀了你!”沈冲进沈侃的屋里,并朝他扑去。 “你冷静点。”沈侃被人撞见他和张惠君的好事,一时也有些老羞成怒,再加上连“她”都看到了,这令他更不好受,他也不愿发生这种事。 “你居然和她在一起,”沈指着衣不蔽体的张惠君。“这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你和她上床也不怕得到什么什锦花柳病?你还真是胆色兼具!” “你疯了啊,小声点。”沈侃想捂往她的嘴,但却被她拨掉。 沈怒气腾腾的走到张惠君面前掴了她三个耳光,但她的怒气还没发泄完便被沈侃制住。 范介声一进门看到的便是沈侃扯着沈的手不放。“你放开她。” 沈侃闻言回头,映入眼里的竟是那个夺走彧君的男人,他马上放开了沈朝范介声走去。 范介声虽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眼前的一切来判断大概也能了解个七、八分。他的怒气不下于沈侃,彧君对他来说就像亲妹妹一样,他不容许别人欺负她,就算沈侃比自己高了十公分他也不怕,他卷起衣袖打算和他来个恶斗。 沈侃也是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可惜他们都还没有动手,沈侃便被人狠狠往后一扭,一阵犀利的掌风袭来,他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沈忍着手上的痛,怒骂道:“彧君她有心原谅你,你却毁了一切。” “你在说什么!”沈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打得连眼睛都花了,他竟然看到从不掉眼泪的沈眼中有着闪烁的水气。 “你误会了!你这个自私、胡涂、盲目的大混蛋!彧君她是无辜的,是沈倪弄错了对象。” “你最好说清楚,我不懂”沈侃极需知道一切的真相,难道他真的冤枉了她? “是沈伦,和范介声结婚的人是沈伦,那是” “别说,”范介声阻止沈。“他已经失去知道真相的资格了。” “没错。”沈把话打住。 “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侃并没有漏掉她之前的话。 沈伦才是范介声的妻子,那彧君 “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范介声将沈带走,并冷冷的丢下一句。 沈侃呆立在那里,像被人用铁锤敲中了脑袋。 “沈侃”张惠君捧着红肿的脸向他娇声抱怨,心想被这么一打沈侃一定会心疼自己才对。“我的脸好痛哦!”没想到沈侃出乎她意外的挥挥手。 “你怎么了嘛!人家脸很痛也!” 沈侃站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往外扔去。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严厉的表情吓得张惠君不顾身上一丝不挂马上滚了出去。 沈侃使劲的甩上门,颓然的垂下肩。 他相信,他是真的失去彧君了。 第十章 “羡奇,你还好吗?”宣传人员紧张地问道。 风羡奇是公司里目前最受瞩目的新人,专辑还未推出她的歌就已经搭配连续剧和广告传遍了大街小巷,整个唱片圈几乎都在引颈期待她这张“颓废”的发行。结果她果真不负众望,专辑才推出一个星期就爬上排行榜的冠军了。听说她原本并不打算在传播媒体上曝光的,这个决定让公司里的高级主管们个个心惊肉跳,但却没人敢提出反对的意见,这证明她的来头显然不小。 唱片大卖,公司里的头头们都乐得合不拢嘴,谁还会逼她出来宣传;没想到她竟主动提出配合宣传的意愿。风羡奇要露面的讯息才一发布,电视节目的通告便像雪花般的飞来,大伙全都抢着要她上节目,这根本是一般新人无法想像的待遇。 今天可是风羡奇第一次参加电视节目的录影,宣传人员简直都快忙死了,派出了五个人护送她来上节目竟然还是不够,光是应付闻风而来的各家记者就够他们忙的了,更遑论其他欲争睹风羡奇本人真面目的成群歌迷。 风羡奇点点头,脸上没有半点焦虑,冷静得不像是头一次要面对摄影机的新人。“我很好。” 一旁已经传来导播催促的声音了。 “对不起,今天的局面有点混乱,我们都还没有时间跟你说明一些要注意的事,等会儿你上去不会有问题吧?”宣传人员战战兢兢地问,这也是她第一次与风羡奇见面,之前风羡奇还未出来打歌,公司上上下下就全部知道她后头有座极大的靠山,连公司的大头头们也没人敢怠慢她,现在她红成这样,俨然已是大牌中的大牌了,小宣传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别担心。”风羡奇拍拍她的肩,站起来便朝主持人走去。 一切准备就绪“五、四、三、二” 演艺圈的大姊大出现在荧光幕前,笑容可掬的说着开场白。 “今天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从未在荧光幕前出现过的歌手,相信大家对于她的歌并不陌生,她的‘爱情止步’、‘颓废’,还有最新的冠军歌‘为了谁’让她的新作成为排行榜上唯一有三首单曲进入前十名的专辑,目前第四首主打歌已经进入了前二十名,据了解现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颓废’这张专辑了,根据唱片公司的说法他们已经尽快在补货了,最快要星期二所有的观众才能买到这张已经破了十白金的‘颓废’。不过大家先不要着急,我们今天请到了主唱风羡奇本人,现在就让我们来欢迎当今歌坛人气最旺的新秀风羡奇。” 荧幕上出现了一位令人眼睛一亮的美丽女子,她不过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配上简单的牛仔裤,再套上一双球鞋,但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出色。 “哇羡奇?”主持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就是风羡奇?” 风羡奇出乎众人意外顽皮的向她点点头,还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十分的俏皮可爱。 “我根本没有办法把你跟‘颓废’两个字连在一起,我本来还想像你会穿得邋邋遢遢的来,没想到风羡奇是这样的。” “其实颓废不一定是表现在人的外表,我的歌表达的只是那种心境。 徨无依,以至于有消极颓靡的感觉,而感觉是靠意会,不是刻意装扮就能表达得出来的。” “能见到你真好,你的专辑卖得非常好,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没有出来宣传还能有这种成绩,当初是公司决定不让你出来宣传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那是我个人的决定。”她率真地回答。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主持人脸上有着讶异。“我们知道当初你在范先生的工作室里曾引起一阵旋风,有相当多的经纪公司都看上你,非常多的记者朋友想要知道你的消息,可是你后来却销声匿迹了,直到现在才又出现,其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当初是在几个好友的陪同之下认识范大哥的,我很高兴他能欣赏我的歌,起先他有向我提过出唱片的事,但是那时候我对唱歌并没有兴趣,可是我也不想整天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卑,尤其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的脸闪过自嘲的笑,耸了耸肩。 “我只是想让自己配得上他,所以后来便答应范老大的提议,也跟着唱起歌来,那时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可是我很害怕上电视,也很怕别人认得我,怕曝光后所要面对的金鱼缸生活,要出现在这里得花上许多的勇气。” “我想这是台湾演艺界头一次有女歌手愿意在电视上这么坦白的说话。”主持人十分欣赏她这种毫不扭捏的个性。“然后呢?你和他后来怎么样?” “后来我发现一开始两个人在爱情里的地位不平等,想要再挽回并不容易,想像中的爱情城堡只要有一点点的松动,用不着风吹雨打它自己就会倒塌。爱情的幻灭来自于自己的想像,其实如果一直秉持着信念,相信有爱,爱情是永远不会在你心中消失的。” “现在的情况如何?”那样的回答并不能让主持人满意。 “我心里一直是充满希望的,以前的我对爱情总有着莫名的信心,觉得自己有那样的付出就该有应当的回报,可是我忘了爱情最重要的就是当中的过程,一径的猜疑着未来的结局,却忽略了爱着对方时的甜蜜,这样患得患失其实是没有必要的。现在的我想通了很多事,我调适了许久才让自己出现在这里,未来我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进步空间,不管是在歌唱、创作或是在其他方面,可是唯有目前我希望‘爱情止步’。” “你刚刚不是说如果秉持信念,相信有爱,爱就不会消失吗?难道你已经不再信仰爱情了?”主持人似乎从她的话语中猜出了答案。 “这个信仰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可是目前我除了爱情之外还有许多事得去做,所以爱情之于现在的我已不再是第一顺位了。” ? 荧幕里的她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小巧的鼻尖多了一副黑框眼镜,脸色也略显苍白了些。 当沈侃在电视节目里发现彧君的身影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已从沈倪忏悔的道歉里得知彧君与范介声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拍到那张照片只是纯粹起因于范介声那时正在为彧君制作专辑,但一切都太迟了第一次听到她的歌,他便确定了风羡奇的身份,但从音响里听到她的声音和在电视上看到活生生的她,这两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眯起眼睛,细细的观察着,想找出她为自己伤心的证据,但又矛盾地不想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的失意。事实上他心底还是希望彧君快乐的,他现在可以了解她当初的感觉了,看自己深爱的人在电视上,发现彼此的距离是如此遥远,这种心慌是难以形容的。而他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一心想把她藏起来,不愿让外界知道她的存在,让她失去了信心,她才会以为自己配不上他;没想到他竟在无意之间伤了她,他曾经决定要好好保护她的,讽刺的是,伤她最深的竟也是自己。 “爱情之于现在的我,已不再是第一顺位了。”她是这么说的。 沈侃无奈的吁出一口气,怎么也无法使心里好过一些,他甚至连闭起眼睛都能听见她唱着“爱情止步”那首歌。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爱情止步?这真是她的心声吗?爱情真的一点都无法靠近她了吗?沈侃沉痛的瞪着电视中的她。 无意间发现她握着麦克风的纤指间隐约散发着璀璨的亮光。 希望在他心中升起 ? 风羡奇的歌声在台湾掀起了一股旋风,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自从她在电视上隐约透露出感情的端倪之后,各大媒体更是想破了脑袋、用尽了所有的关系想获得一丝与羡奇的恋人有关的线索,到底谁是风羡奇愿意踏入演艺界的关键人物,更是引起了媒体的猜测。 这话题一爆发之后,几乎每天报上都会出现数位有着几分知名度的男士和风羡奇的名字连在一块,各大媒体几乎伤透了脑筋,却始终找不到真正的x先生。 “我的天啊!范老大他公司里的人口风还真紧,小连和我交情这么好,竟然也不敢多说几句,亏我平常还把他当哥儿们看,他居然只给一句:‘范老大下令任何人都不准提一个字。’就封口了。真**没品!” “这算什么!柏妮跟我是大学同学,我们俩当初还是同居人呢!上回还给了我一个大独家让我专访风羡奇,她跟我那么要好,遇上风羡奇的绯闻还不是一字也不吐,我看这不光是范老大威势吓人的问题,听柏妮说风羡奇可是他们公司里的宝,现在这么红了也没见过她对工作人员摆过谱的,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给她收得服服帖帖的,哪有人会出卖她!” 某报社里的记者们全聚在一起互吐苦水,正当大伙聊得正起颈,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什么!”只见刚进报社才没多久的菜鸟记者手忙脚乱地捡拾着适才因大震惊而掉落的笔,一脸的不可置信。“麻烦你再说清楚一点,你说风羡奇的神秘男友是”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镇定的女声,她再度重复了一次之前的话“我说风羡奇的恋人就是篮球国手沈侃。” “沈侃!”菜鸟记者喃喃地重复。 一旁的资深记者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天啊!篮坛的天之骄子沈侃和当今歌坛的天后风羡奇竟然是一对,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两个深爱彼此的人继续受折磨,如果让事情披露出来可以靠大众的力量让他们重新在一起,我愿意告诉你所有的经过。” “当然!我会将一切真实的写出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菜鸟记者对于刻骨铭心的爱情特别有兴趣,更别提风羡奇还是他的偶像呢!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叹息,声音才慢慢的飘出“这一切全是一场误会” ? 彧君小心翼翼地从阳台潜进屋里,一如往昔他还是没有将阳台的落地窗关上,还好这栋大楼的警卫都还算满尽忠职守的,否则连她都能这么顺利的从隔壁阳台爬过来,那小偷想溜进来岂不更容易吗? 室内的摆设依然,球鞋和衣物被主人凌乱的丢在玄关附近,有几份报纸被扔在茶几上,甚至没有被翻过的痕迹。酒柜的门半开着,里头的酒有一瓶被移至餐桌上,瓶内只剩下几滴琥珀色的液体,一旁的酒杯翻倒在桌上,桌面留下一片残渍。 这就是他过的日子吗? 她早就从沈那儿得知了许多沈侃的消息,沈嘴里气他气得不得了,但是最先开始帮他说好话的人也是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刀子口、豆腐心”吧! 她明白沈侃当初为什么会把自己赶出这里,虽然已经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但要她就这么原谅他很难。 她也曾试着将心比心,换作是她,也许她也会很愤怒吧! 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会就这么放弃他。 不会光凭一张照片就判定了一切,甚至连一个解释也不给。她当时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无从得知,就被沈侃推出他的世界。 懊感到可悲吗?她花尽了心力爱上的男人竟如此待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全变成了笑话,她以为只要闯出一番成就便能让自己配得上他;没想到还来不及把自己的努力呈现在他眼前,打击却接踵而至。 说真的,从一开始她便不后悔爱上他,毕竟一个女人一生能碰上几个让自己如此心动的男子?爱就爱了,至少她爱得尽心尽力,虽有遗憾,她还是努力过。 她明白,只要她再投向他的怀抱,一切还是可以很圆满的,也许他爱她爱得不够深,但他是喜欢她的,强求爱得深或浅是不实际的,况且她也不愿做缩头乌龟,重蹈母亲的覆辙,就这么眼睁睁的让爱溜走,她相信只要自己肯争取,沈侃的怀抱依然是她的天空。 这也是为何她会选择搬进沈侃公寓隔壁的原因,她仍旧放不下他。 但原谅很难,至少目前她还是做不来。如今只要能身在他的附近她就满足了,一道墙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还是一道能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墙。 也许孤单让人感伤,但她只要能偶尔回到曾是两人共处的天地,回味以往甜蜜的时光就满足了,其他的只能让时间去安排,用时间冲淡这令人心痛的一切,直到心不再疼了,伤口结了疤,消去了痕迹他们也许还有机会重来。 ? 大批媒体记者涌入体育馆,让原本已经水泄不通的场地更显拥挤。 谁能料得到篮坛的天王巨星竟然就是歌坛新偶像的神秘爱人,这消息不但惊动了整个演艺界,也震动了篮坛,引发了所有人对这段恋情的注目。 风羡奇所属的唱片公司在报纸刊出当天火速的取消了她所有的通告,一大群的记者找不到女主角,便将摄影机对准了同样具有极大知名度的沈侃。 在球赛还未开打之前,记者们便在球场的门口占好了位置,准备在男主角出现时来个访问。等候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男主角现身,大批人马便蜂拥而上将沈侃团团围住。 “沈先生,你对于报上今天发表有关你和风羡奇小姐的恋情有什么看法?” 她呢?她的看法如何?彧君的感觉才是他想知道的,而他只是个看不清真相的胡涂虫,以她目前的声势,他无意的一句话都会引发他人的揣测,要是传出对她不利的流言岂不是害了她? “之前你的住处传出有一个长樊子出入,那个神秘女郎是否就是风羡奇小姐?” 他依然闭口不谈。 “你和她因误会而分手,你是否有意与她复合?” 当然!但他知道自己希望不大,连自己的妹妹们都没人肯帮他,彧君的现状都是他从电视上看来的,她私下的情形他根本一无所知,就算他有心与她重修旧好,也找不到适当的管道。 “风小姐为此取消了一个礼拜的活动,你对这事件的爆发有什么话想说?” 这表示他将有好一阵子不能在电视上看到她。沈侃的心情益发沉重。 “沈先生,沈先生” 记者们被球团派出的工作人员挡在身后,他才能顺利的走进休弦,几位好友靠了过来。 “沈侃,真的假的?你和风羡奇?” “她该不会就是你前一阵子嘴里讲的那个小女朋友吧?” “我的天!你在哪里认识她的?” “帮我要张她的签名,她是我的梦中情人也!” 梦中情人?沈侃脸色变得僵硬。 他真恨不得发一道禁止他人唾涎风羡奇的法令,顺便向全吐界宣布风羡奇是他沈侃的人,让她永永远远的属于自己。当初他明明有机会这么做,是他让这一切美好溜走的。 他紧握着拳,试图控制胸臆间的激动。 他会想出办法的,一定得想个办法找到她才行。 ? 窝在家中的彧君也好不到哪儿去,报上的头条让她整个脑袋都快炸了!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吃不下、睡不好,整个心情忽上忽下的,可是她担心的却不是自己。 他会怎么想? 如果沈侃以为这是唱片公司为了替她宣传而使出的招数,那该怎么办? 她至少还能躲在家里,可是他不行。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他应该有场比赛,记者找不到她一定会去找沈侃,他根本就避不开这阵仗,岂不是又为他带来了困扰? 她好恨!为什么她带给他的总是一大堆理不清的麻烦? 一打开电视,果然出现沈侃被大批媒体记者团团围住的画面,他高大的身材让她轻而易举的在人潮中找着目标,他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对于记者的问话也是听而不答,好像这与他完全无关似的。 彧君瞪着电视,觉得此刻的感伤有些似曾相识,她也曾像现在这样,坐在他的住处看着电视里的他,感觉他与自己的距离如此遥远,而今的感受更深,尤其当他一语不发的避开摄影机的镜头,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怎么努力都还是不行,他还是不肯接受她。 如果他有心,只要他对着摄影机说声不!她不奢求那么多,只要他点个头就行了。 但电视里的他却面无表情。 水滴上了她的手臂,是泪! 一阵阵电话铃声响起,她已没有力气去接听,所幸答录机让她可以暂且逃过这迫人的一切。 “彧君,沈侃发了疯似的在找你,求求你和他见一面吧!报纸上的事逼得他不知所措,我求你好好跟他谈一谈,我没有告诉他你在哪里,我想你才是那个最有权利告诉他该怎么做的人,一切由你决定,答应我好好考虑好吗?”沈伦着急的声音从答录机传来。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的表情、他的烦躁不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存在只不过让他感到困扰罢了,她还能说什么?她还能保留一丝希望吗? 她抹去眼泪,指间的金属划过她的脸颊,她呆呆的望着手指上的戒指,一个念头浮上她的脑海。 来不及深思,她在下一瞬已冲到了阳台 ? 落地窗竟然是锁着的。 “可恶!呜” 她喉头冒出了呜咽,啜泣的音量开始逐渐增高。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为什么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难道她在他心中真的不具丝毫意义?为什么他都不说话?沈伦还说他找她找得快疯了,骗人!骗人!那根本就不是真的,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那样。 她僵持已久的情感找不到宣泄,干脆化作泪水倾巢而出。 “可恶!你可恶!” 她用力的拍打玻璃窗,窗内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你说过你爱我全是骗人的。” 她哭倒在角落,一只手仍断断续续地击打着玻璃,带着一丝的不甘心,及一些些的希望 锁上的窗还是没有回应,希望的火焰缓缓的灭绝 她坚决地褪下指间的戒指,缓缓地蹲下身将它放置于地面,旋过身攀向阳台。 一声尖锐的抽气险些让她紧攀着墙缘的手松脱。 有力的臂膀紧揽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扯,她的背撞上一堵熟悉的肉墙。 “真的是你?”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惊慌。“为什么?你疯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 彧君抬头一看,沈侃惊慌的脸映入她的眼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已经被他抱进了屋内。 “你”“我无法想像要是我晚回来一步”当他看到她整个身子有一半是在阳台外时,简直把他吓得肝胆俱裂,这里是七搂啊!包别提这公寓里的每一层都还是楼中搂,挑高足足有六米,都可以当作是十四楼来算了,要是真的跳下去准会没命的。想到这儿,他的手臂更是用力锁住了她的纤腰,他根本不敢去想她要是真的跳楼了会怎样。 “你怎么会”彧君一时还不能相信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就是沈侃。 “我以为是我在作梦,我听见你的声音,果真是你。”沈侃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发梢,然后降至她的脸颊。“彧君,真的是你。” “放放手我快窒窒息了。” 怀中的人儿显然已经快不行了,小脸上布满了痛苦,挣扎着想松脱他紧密的拥抱。 沈侃连忙将手一松,只见她双脚一瘫就要跌到地上了,他大手一捞又把她扶了起来。 彧君努力的呼吸,要不是他及时松手,她一定会被他活活勒死。沈侃将她抱到沙发上,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柔情。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望着他,彧君关不住的泪水又开始涌了上来。 换他无声了,&#x5c3d;&#x7ba1;有一肚子的话,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全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烟消云散了,还好他救了她,此刻他多庆幸自己提早回来,但与她面对面的相视,他竟吐不出一言半语。 “你可恶”她愤然的挥开他握住自己的手,胡乱的挣扎起来。 “彧君。”他拦住她挥舞的手臂,将它们箝制于她身侧。 “别拦着我,你不是无话可说吗?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不是”他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傻子,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还是不行,我早该知道这样行不通的,可是我放不下,我发了疯想让自己靠你更近一些,可是我低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算我再努力,你还是不会”她的手挣脱了他的控制,但身体却还是逃不出他的包围,她沮丧的用手捂住脸,无助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沈侃干涩的喉咙冒出了声音。 “别委屈你自己,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大笑话,我再也不在乎了。”她抽抽噎噎地说。 “我从来没那样想过。”他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 “别碰我!”她推开他,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 尾曲妈妈打 她脸上的抗拒刺伤了他。“原谅我,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一时失去了理智,看到那张照片我我想我一定是气昏头了。”沈侃不顾她的抵抗硬是搂紧了她,他需要抱着她才能感觉她的存在,直到这一刻他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彧君真的在他面前,他怕一醒来便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总是担心我的忽略会让别人有机可乘,而那阵子你总是不在家,我以为我的恐惧成真了,我以为你真的爱上别人,所以一看到照片我才会像发了疯似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我我是真的很爱你。” “你在电视上不是这样的,你似乎已经不在乎我了。”她的语气里有着一丝难掩的埋怨。 “我哪有!”沈侃急忙喊冤“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如果我说错了什么岂不是会为你惹来麻烦?何况你不是为了今天报上的事才躲起来的吗?还有,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早往楼下跳了。你以为自杀可以解决一切吗?”一想起她刚才挂在阳台上的模样,他心就发凉。 “我哪有要自杀!”“那你怎么解释刚才吊在阳台上的事,” “我我只是要回去。”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但沈侃还是捕捉到了。“回去?” 彧君咬住下唇,一语不发的往门口走去,沈侃连忙跟上,但还未走到门口她又旋了身,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胸口。 “你去噢!”他强自吞下胸口的痛楚,箝住她的玉臂,将她制在怀里。“听我说” “我忘了拿钥”话被她隐去了后半段,反正她没必要向他解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不过要回自己的小窝只有一个方法,她紧闭着唇直直的往来时路走去。 “彧君!别吓我,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沈侃见她往窗台走去,不禁吓白了脸,死命的扯住她。“我不好,我该死,全是我的错,你生我的气好了,别这样。”彧君狠狠的往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咬去。 “啊!”他喊了一声,却怎么也不敢放手。 血丝从他的皮肤渗了出来,她尝到了口中的咸味。 “放开我”她的语气微微发颤。 “不,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你&#x5c3d;&#x7ba1;咬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让她几乎开不了口。 “别假腥腥了,你对那个张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吧?我可没那么好骗。”即使眼泪已经再度在眼眶集合了,她还是不妥协。 “我没有跟她上床。” “是啊,你们连床都来不及去就直接上沙发了。”伴随着她轻快的口气,温热的液体滴上了他的手。 “我承认我罪不可赦,不该利用她来伤害你。” “你那时候并没有料到我会出现,没有通知就冒出来是我不对。”她硬是不让他有道歉的机会,反而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彧君,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她用力将手肘往后一顶,只听见他闷哼了一声,但强硬的牢梏却还是环着她。 “你又开始了,你总是以为这么说就会没事,就算你照我要求的做了又如何?我们之间的切并不会因为这样就解决,你不信任我的事实依然存在,你抱过张惠君、吻过她的事实也不会消失,而我更不可能忘记,你认为这样我们还有未来可言吗?” “只要你还爱我,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的,该死的她竟还爱着他。 见彧君没有回答,他只得鼓起勇气说下去:“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的爱。” 他的唇落在她的发上,她已经逐渐软化了,不,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他。 “如果我不呢?” “我发过誓,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再让你溜走,我不会再保持沉默,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的人是你,追着你直到你答应嫁给我为止。”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她不甘心地驳斥。 “你答应过我的求婚,你忘了?”怀中的她已不如刚才那么僵硬,他小心的把握机会。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推开他放松的手臂,转过身斜睨他一眼,毫不认帐。 “我有证据。”沈侃低头抬起她的手“戒指呢?”他的脸出现了不确定,莫非彧君真的不肯原谅他,连她一向不离身的戒指都拿掉了?但他明明在电视上看到她戴着的。 “不知道。”她别开头不理他。 “我们需要它,别再赌气了,我已经承认都是我的错了。” 看他懊恼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戒指?” 她还是在乎的,沈侃心头的焦虑消失不少。“没关系,珠宝店还没打烊,我们现在还可以去挑一套新的。”他迫不及待的想套住她。 “想都别想,我只要我的那一个。” 这表示她答应?沈侃乐得眉开眼笑。 “我陪你回去找,我在电视上看过你戴,应该不至于会丢掉才对。”他满怀着信心。“你现在住哪里?” “隔壁。” “隔壁?”他呆呆的重复,突然双眼大睁。“你就住在隔壁!” 彧君被他的暴吼吓退一步,强自镇定的回道:“不行吗?” 沈侃眼睛眯了起来“我还以为我想你想疯了,才会听得到那些声音,原来声音是从隔璧传来的,真是你在唱歌、弹琴。” “是又怎样?”谁教你那么钝,连听都听不出来我就在隔壁,亏我弹得那么辛苦!彧君在心中抱怨了一大堆。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他挑起的浓眉令人胆颤。 “你是怎么过来的?”她会被锁在落地窗外实在不难猜出原因,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她得要小心的保护她的小屁股了。 “你管我那么多!”有没有搞错?这个兴师问罪的角色应该是她才对,他只有在一旁赔罪的份,哪轮得到他来质询! “柳彧君!” 耙威胁我?哼!小下巴仍固执的维持着上扬四十五度角。 长腿开始有了移动的迹象,彧君做好了逃亡的准备。 但一七终究敌不过一九八,左脚才稍稍离开地面,长臂便伸了过来,硬是箍住了纤腰,一个使力就让她趴上了他的大腿。 “沈侃,你想干嘛?”意识到他高扬的手掌,她已惊出了一身冷汗。“你敢!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 来不及了!大掌已经挥了下来。 她闭起眼,眼角冒着湿意。 过了几秒,那应该产生的痛楚却还感觉不到,是她的感官神经出了问题吗? 臀部传来的抚触让她明白自己的神经系统没出差错,倒是他 “你”沈侃将她的身子挪正,让她稳稳的坐在他腿上。 眼睛对上眼睛、额头碰上额头,他低叹一口气“教我怎么舍得打你?”他轻搂住彧君,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沈侃突来的转变让她心酸。 “善良的天使,你还愿意救你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人吗?” 这让她想起他们初识的时光。 “我不会。”她抖着声音说道。 “你会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唇逼近她,含情的眼落在她的红唇上。 凝视持续了许久,她才哑着声音开口“我怎么会知道,我自己也在等待救援。” 爱恋地贴上脸颊与她厮摩,援救爱人的**终于贴上了彼此。 尾声 “沈侃!沈侃!”沈老爷气呼呼的喊着。 “砍砍”年仅三岁的小沈侃学着曾爷爷说话。 沈侃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抱着三个月大的小女儿,匆匆从一团混乱的厨房中逃出来。 “砍什么砍,我是你老爸,叫爸爸。”沈侃教训着儿子柳朗。 儿子姓柳全是他的错,谁教柳彧君的结婚戒指至今仍下落不明,偏偏她又非“戒”不嫁,到现在他的配偶栏都还是空白的“还好”孩子已经生了两个,这四年的光阴总算没有“虚度。” “快过来看看,这玩具卡住,你修理修理。” 沈侃简直成了这个家的杂工,除了泡牛奶、换尿布,连修理玩具都要他负责。沈入宽抱着小曾孙连看都不看孙子一眼,可怜的沈侃因为娶不到柳彧君,害他的小曾孙只能跟着母姓,至今他还是不能原谅这个笨孙子。 沈侃的父亲沈越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四年来从没给儿子好脸色看过,一把抢过可爱的小孙女捧在手心里疼爱。 “动作快点,小朗等着玩具玩,小晴也等着喝奶呢!” “妈呢?”沈侃光泡个牛奶就忙出一身汗了,好不容易温度〃度、分量都弄对了,他却又得负责修理儿童玩具,再加上这两个对他怀恨在心的老家伙,此刻他急需一位有母爱的女性来帮忙。 “还说呢,一回来就去找彧君洗脑了,谁教我儿子不争气。” “我要是不争气,你哪来的两个小孙子!”沈侃不堪其扰地回嘴。 “是啊!两个‘姓柳’的小孙子。都是你没用,人家才不肯嫁给你,任你老妈、妹妹们说破了嘴,她还是不肯答应你的求婚。” “唉!要是彧君肯嫁进沈家,我什么条件都肯答应。”沈入宽叹道。 “我何尝不想把她娶进门,可是”沈侃双肩一垂,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过不下百次了,任他将整个屋子翻过一百次,就是找不到那只关键的戒指。 他心烦意乱又无可奈何,拾起儿子的小玩具,干脆把郁卒的心情转嫁到塑胶火车上,一个不小心火车头就这么飞了出去,划出一个抛物线“匡啷”一声,爱妻最喜欢的手绘花瓶应声而碎。 柳朗举起食指指着老爸“你糟糕了,妈妈打屁屁。” “你给我闭嘴!”沈侃上前拾起惹祸的玩具,忙着粉饰太平。 他从不认为这花瓶有什么好看,但彧君偏偏就是喜欢它,这下可好了! “我的天啊!”一旁传来女主人的惊呼。沈侃心想,完了!自己今天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 没想到彧君竟用着比他更惊慌的语气说道:“别碰它。” 沈侃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她的反应并不如他的想像。 “没关系,我把它扫起来。”沈侃心想,也许她是怕自己会被碎片割伤吧! “你别碰,我来。”她急得满头大汗,跑过来就想拉他离开布满碎片的区域。 “我会小心的啦,你回去陪妈聊聊。”老妈是来说服她点头嫁他的,搞不好正说到紧要关头,被他这么一打断,等会儿少不了得挨上一顿骂。 唉!娶不到老婆,连在家里的地位也跟着沦陷了。 一家子人就在客厅里看着他们俩争着要扫地,真不知道这扫个地有什么好争的? “叫陈嫂来,谁也别争了。” “不行,”彧君大喊一声“谁都不许碰那个花瓶。” 众人一头雾水的望着她,沈侃眼神一变,目光迅速的扫视她身后护卫的那片区域,猛然发现一个不明小物体正在碎瓷片堆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他缓缓的起身,一脸不怀好意的望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他老婆的女子。 “我我”彧君慌得说不出话来。 在她还来不及解释之前便被人一把擒住,沈侃一手抱着她,一手伸向地面,正确无误的找到了那枚“失踪”了四年的婚戒。 “我看你往哪儿跑!”他在她耳边低语,然后大声的向呆若木鸡的家人问道:“爷爷,你觉得我和彧君现在就去公证结婚好不好?” “当然好,还愣在这儿干嘛?沈越,还不赶紧去开车。”沈入宽简直乐毙了。“我的小曾孙终于可以姓沈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