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飞樱》 楔子 开天辟地混沌之初,天与地相融并存,不分彼此。 置身其中、拥有无穷力量的神皇子们,为了夺取天地这个空间,掀起了一场名为“圣战”的残酷战役;神皇子们手中握的,是以雷、以火、以光铸造而成的宝剑,锐利的剑刺穿了彼此永生的躯体,划破了天地间的宁静 战役持续著,一具又一具的躯体无声倒下,天地间染满了神皇子的鲜血,但圣战却始终无法停歇。神皇子中,拥有最强大力量、能够彼此相抗衡的,是光神昊,与暗神朢;前者拥有驱使所有光明的力量,后者拥有召唤黑暗的力量。光神与暗神聊要除去对方,暗神朢若败,天地间将不再有任何一丝黑暗;光神昊若败,天地间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丝光明。 这块天地到底会存在永恒的光,抑或是永远的暗,在光神与合神的最后一场决战中,即将决定这块天地的命运 夹在光神与暗神之间左右为难的,是名为“星”的女神,她与其馀神皇子相同,是天地所孕育出的神皇子,更是与光神、暗神同时出生的妹妹。 星女神明白,无数的征战与鲜血,早已经让孕育他们的空间疲倦而残破,倘若征战再持续下去,天地即将崩解,导向毁灭之路。 “昊,不能再战斗了,你、我,还有坚,我们都是天地间孕育出的神皇子,也是同时出生的三胞胎,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星女神来到光神的宫殿,仰著头,笔直地子著那个高坐在神殿中央、宛如将天地间的璀璨光芒都汇集在身上的金发男子。 “光与暗本就不该共存。”光神昊缓声开口,优雅的腔调一如他让人无法瞠视的俊色容貌般,带著一股淡淡的距离感。 “昊,你和朢拥有相同却极端的力量,这两股力量若是互相攻击,会毁掉这个天地的!”星女神急切地说著,试图说服光神打消最后一战的念头。 斑台上的金发男子缓步走下,及地宛若金丝的长发,随著他的步伐跳跃著璀璨的光,光神昊举起手,温柔地扶起跪立在自己面前的星女神,修长的指挑起她的下巴,缓声说道:“星,你在为我担心吗?” “是,不要再战了,求求你。”星女神眼中流露出哀求的光芒,软声请求。 “别担心,我不会输的。”雅致的唇角微扬,光神昊保证道。“这场战役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天地间只会有光,不会有其他了。” “昊!”星女神脸色一白,知道自己的劝说失败了。 天地的另一端,是属于暗神朢的宫殿,它与光神昊的宫殿完全相反,彻底地沈浸在漆黑与静谧之中,一踏入这里,仿佛时间和空间都静止在此似的。 “如果你是来劝我休战的,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星女神才踏入宫殿一步,就听到了一股冰凉如水,丝毫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 “朢。”星女神抬起头,惊觉暗神朢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边。漆黑的眼、夜空般的发,整个人奇异却协调地与黑暗融为一体。 “为什么一定要自相残杀?我们是兄妹!是被天地一起孕育出来的” “嘘。”暗神朢抬起手,略微冰凉的指尖轻轻覆住了星女神的嘴,也掩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就算是兄弟,但我和他的力量完全相反,这注定了我们两人之间,只能留一个。”暗神漆黑深幽的眼瞳凝望星女神半晌,淡淡扯动**说道。“你刚从昊那里过来对吧?想必他也是这个答案,光与暗永远不能相容,那么就让我们以这场战役来决定,到底谁才是天地间真正的拥有者。”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呢?”即使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听到暗神决绝的话语,她依然一震,纤细的身子显得摇摇欲坠。 一直到暗神朢冰冷的指尖抚上她的面颊,星才知道不觉间自己早已落下眼泪。 “这眼泪是为了昊?还是为了我?”低嗄的声音宛如叹息,暗神朢缓缓抽回手,转身离去,只留下淡淡一句。 “一切就快结束了,身为我们的胞妹,你就在旁边看到最后吧” 扁神与暗神,在最后的战役中会面了。 银白色的身影与暗黑色的身影遥遥相望,谁的身影能挺立到最后,就能夺得天地间绝对的掌控权力,蓝眼对上黑瞳,两人在彼此的眼神中读到相同的讯息,拥有相同却相反能力的两人,只能留下一个! 扁神昊与暗神朢在同一时间举起双手,将属于光明与黑暗的力量运至掌心,巨大的能量被两人催唤出来,朝前方毫不留情地推送出去 就在两股力量即将要碰撞在一起,一条纤细的身影突然跳了出来,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挡在两股力量中间,完全地承受住两种至极的力量。 “星!” “星!” 扁神与暗神在同一时间认出了这抹纤细的身影,居然是他们的妹妹星,两人无法置信地往前奔去,不愿相信他们居然出手伤了最重要的人! “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光神昊弯下身,俊美如光晕的容颜染上了浓烈的悲伤。 “我我必须这么做与其看到你们两个自相残杀,我必须必须阻止你们”光与暗的力量同时在体内撕扯著,星女神痛苦万分地抬头,强忍著最后的力量开口说话。“我不要你们战斗,更不要你们死” “星,你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暗神朢也弯下身子,悲凉地开口。 “不!已经没时间了。你们听我说,光与暗绝对可以共存,瞧,它们现在不就在我的体内共同存在著?”星女神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摇头说道。“身为你们的妹妹,我却丝毫没有驱使光明和黑暗的力量,我曾经怀疑过,天地孕育出我这个女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亲爱的哥哥们,就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苞著,从星女神的体内射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这道光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而是一种光与暗融合过后的特殊色彩。 这一道光在天地间跳跃著,随著它不断上下移动的频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有的空间随著光点的跳动产生了改变,就像是有人用手缓慢地撑开天地这个空间似的 “这是?”光神昊抬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即使你们的力量再大,也无法切割天地这个空间,但是我将光与暗的力量合并,却拥有切割天地的能力,光与暗缺一不可,它们原本就是要并存的”星女神见到眼前的景象,缓缓笑了,伸手指著被切割成三块的天地,以最后的力量说道:“哥哥们,我同样爱你们,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人死,既然你们无法共存,那就永远分开吧!扁在上、暗在下,而这块光与暗并存的空间,是我为你们创造的,就让它成为永远隔开你们的天地。让我用自己的生命,结束这场战役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星女神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从颊上缓缓滑下,落至暗神朢的掌心。 星女神纤细的身影化成了无数的光,一点一滴地消失,最后完全不见了。 “星”暗神朢低语,掌中残存的泪滴依然温热,但是星已经永远消失了。 扁神与暗神对望一眼,所有曾经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念头,都因为星女神的死亡而消失了。 “既然这是星的愿望,那就这么做吧!”半晌后,暗神朢开口,说话的同时张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鲜红的血流至掌心,当血与星残留在掌中的泪水相融合时,凝聚成一颗隐隐泛著暗黑光泽的宝石。 “我以星的泪水、自己的鲜血聊,我不会和你残杀,永生永世不踏入属于光的境界。”暗神朢以坚定的语气聊。 扁神昊闻言,也咬破自己的指尖,同样将一滴血滴在暗神朢掌心的宝石上,原本漆黑的宝石因为染上了光神的血,发出璀璨光晕,渲染成一种介于碧绿与湛蓝的绝美色泽。 “我也以自己的鲜血聊,天与地分离,光与暗并存,我们两人永不相见。”光神昊也说出自己的承诺。 “星,这宝石里有你的泪水,还有我和昊的承诺,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暗神朢握紧手中的青蓝色宝石说道,跟著将它用力一投,掷向前方。“这是属于星的东西,就让它永远存在星所创立的空间里。” 从那一刻起,光神昊留在天界,暗神朢留在地界,他们谨守自己对星的承诺,遥遥相隔,永生永世都不相见。 为星女神所创立、隔在两界中央的空间,后来被称为“人界”在那里,有光也有暗,曾经势不两立的力量,在这里却可以相容、并存。 而那一颗被扔至人界的青蓝色宝石名唤“青珀”融合了神皇子的血与泪,也蕴藏了光神与暗神的悔恨,同样的,青珀也拥有神皇子的力量,它在人界辗转流传,因为这股无穷尽的力量,只要它一出现,不管在什么年代、在什么地方,都会带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 第一章 自从被妖魔界的冰妖之主攻占后,黑暗便笼罩著马斯特这个小柄,已好久未见阳光与绿意,整座城镇布满冰柱,从早到晚见不到日月星辰,居民苦不堪言,阴沈沈的“暗之结界”困锁住这座城镇! 视野所及尽是一片冰霜与灰蒙,枯藤爬满建筑,溪泉乾涸,万物残凋的景象,整个城镇连同近郊村落,全化为苍凉,死寂得让人无法想像,不久前这还是处处清泉绿意的繁景。 “妖主光城圣院的军队好像突破结界了该怎么办”尖削长脸的男子站在城堡上,圆突的眼看着远方战况,惶恐地对身后的主子喊。 “城堡外围算什么,只有百人的军队哪能攻破本妖主的三禁结界。”寝宫内,冰妖之主寒霜的眼,瞳孔血红,乍望之下如同枭目,他邪笑的拉起身旁女孩的手臂,咬破她的血肉,吸食著那生命的血液,慢慢吸食年轻女子活生生的血液是他最爱的享受。 几个女孩,排排站著,神情凝滞,不痛叫也不呼喊,只是苍白的呆立。 “可是前锋好像是星宫神将!”暴突的双目无碍地透望这片灰蒙视野。 “星宫神将!?”终于感到事态严重的冰妖之主,甩开手上的美食。 “以旗帜看来,应该是星宫神将中的破军和天同!” 此时天空一阵长啸,空灵回荡的声响,几乎撼动受暗之结界困锁的马斯特。 “圣兽!”冰妖之主冲到平台外,灰雾的上空似有庞大的动物飞绕,只是结界的视野让人无法看清。 城堡下方滚滚喧嚣的尘烟中,身著白衣金色环光微帜的士兵陆续由灰蒙的雾中涌进,眼看妖主手下的妖魔军队节节败退。 “暴突眼,能看得到主帅是谁吗?”冰妖之主急吼地喊。 “太远了,看不清楚!”只见最远的高柱点上,有个昂立的身形,泰然不动的看着战况。 “能驾驭圣兽又能策动星宫神将的,应该是四季司圣中的人!”只是春、夏、秋、冬四季圣使,哪一个是这次领兵的主帅? 底下的情况已越来越不利,直到圣兽再次长啸,凌空一阵波动,灰雾翻涌,远方高点上的身形忽然扬手,七彩虹光灿射而出,刺眼的强光令向来活于暗处的妖物们全掩面哀嚎,瞬间灰雾驱散,城堡周围的一层水波结界随之去除,三禁结界去掉两层,冰妖之主见状大惊失色,身后忽传来女子惶恐的喊声。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 “啊!是妖魔界的妖怪们!” “救命呀!” 见到平台外的冰妖之主和暴突眼,之前供他取食鲜血的女孩们吓得魂飞魄散,抱在一起发抖,方才的强光惊醒她们被控制许久的意识。 “妖主敌军来到城门下了”情况已迫在眉睫,暴突眼要请示主人,却见身旁空无一人,此时远方高柱点上的人影也随之消失了。 “坏本妖主的好事,本妖主就杀了马斯特的国王,看是光城圣院还是本妖主棋高一著!” 扁城圣院对世人而言是相当崇高的存在,千年来一直和镇立四方的天、地、日、月,四位圣君形成人界一个强力的守护力量,抵抗著不遵守“三界钥约”、从时空裂缝入侵扰民的群妖魔物。 来到城堡大厅的冰妖之主,阴恻的红眼流窜出残冷的血光,只有他知道马斯特国王被囚禁在王位的后方密道里,为了这一天,他安排了这最后一道保命棋,以马斯特王族为人质,逃离后再杀了这些王室权贵,不但令光城圣院难堪,也出了一口难平的恶气。长久以来,光城圣院和四大圣君,一直是他们妖魔攻占人界的最大对头。 “马斯特的国王一死,什么星宫神将和四位圣君,就等著被天下人唾骂吧!”冷狠的怒气在见到大厅的人霎时愣住。 前方,一个发白如雪的女子悠坐于王座上,雪白光亮的发浅漾著泽辉,此刻绕在她手中把玩著,自得的对来人没太大的反应,甚至连头都不抬。 “女人,你是谁?”面对这么一个行径嚣张的女子,冰妖之主愕然中有著火气。 缓缓抬起的面容终于朝他看来,淡紫的眸瞳充满慑人的气势,灵视逼来,震住冰妖之主。 女子面容带著玩味,因发白似雪,外貌看来清冽,全身却又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朝气,甚至当她绽笑时,风情妩媚,对比的魅力相当惹人遐想。 “冰妖之主?”像在确定自己的问题,女子笑问。 “光城圣院的人”警觉到她所散出的气,冰妖之主张起戒备的力量。“你是星宫神将!” 女子只是支著下巴,对他上下打量。“长得不差,也有点小聪明,只可惜又是一个不受教的。” “等本妖主吸乾你那一身充满灵气的血,就知道谁该受教!”无知女子! “天、人、魔,三界钥约明显的规条,没有领受钥之印的妖魔不得擅到天、人二界,天地人皆知;而你冰妖没有领受钥之印,却领军来到人界,你说是不是很不受教!” 对她的调侃,冰妖之主冷嗤。“丫头,你又能奈我何,本妖主不是一般妖魔小敝,就算你是星宫神将能捉得到妖魔,却不见得能杀得了上层妖魔!”上层妖魔除非被人知道致命点在何处,否则只要有一点魔气残留,就都拥有再生的能力。 “没人说要杀你呀!”白樊子笑得更显灿烂,敛去几分外貌给人的清冷味。“就算要杀,光城圣院对上层妖魔的处置可不兴找致命点,而是以其天生相克之法炼化。” “天生相克之法炼化?” “就如你冰妖之主,酷爱阴寒暗冷的潮湿之地,对你的炼化嘛就是沙漠的日光曝晒,你哟,这么不经吓,逃得真快。”几乎才一听到沙漠,眼前的人面色骤变的在眨眼间消失。 “还以为占领马斯特十多天的妖主多有能力呢,唉!”真不尽兴。 一望无际的原野山坡,本该溪水蜿蜒绿意盎然,如今满是枯萎布满死寂,当冰妖之主由半空现身时,女子叱喊的声紧随而来 “青泉!” 上空一阵昊光划破灰云的天空,直落而下打入草坡,一根与人同高的金属权杖轰然立在眼前! 冰妖之主错愕的看着站在权杖上的人 在白发扬飞中,女子红唇抿笑,衣袂飘飘的昂然环胸,睥睨底下的人。 “好,本妖主倒要看看光城圣院出来的星宫神将有多厉害!”决定放手一搏的冰妖之主开始放出全身的力量。 “我可不想浪费力气与你打,既是妖魔界的人,就由你们魔皇大公与天、人二界所共订的三界钥约来制裁你。” 女子一扬手,一道七、八尺长的古铜卷纸凌空摊开在眼前。 “三界钥约的枷锁卷咒!”冰妖之主铁青了脸。“总共只有六卷的枷锁卷咒,其中四卷由四季司圣领受,你是” “冰妖之主,你擅出妖魔界,为祸人民,窃占国家行乐,在夏季冰封整个国家,打乱自然界的运行,因属上层妖魔,今日以魔皇大公之名,叛你第九条罪!” 朗声宣判后,纤指凝光划向纸卷上的第九条罪名,整段条言字句随即透过纸背射向底下的人,尚来不及反应的冰妖之主便被这能断罪的字言,环锁扣住。 任务达成,女子一回手,枷锁卷咒又回复到一长形纸卷,接著消失在她的手中。 冰妖之主挣扎咆吼:“你们以为马斯特的土地还有救吗?本妖主施下的三禁结界,就算你能破得了两道,最后一道根本无解,这个国家的土地将永远死亡,没有水源也栽种不出东西的土地,根本没有用了!”他仰首大笑。“有马斯特陪葬,又能让光城圣院灰头土脸,本妖主就算被炼化也赚了!” 女子原本悠然的神情转为凛笑,道:“看见我叫出青泉杖还不晓得我是谁?” 青泉杖!冰妖之主蓦然一震。 在淡凝的紫瞳中,女子手指按上眉心,随著她摧动的咒语,眸色转深。 奉天地之名,穹苍聚气 亢扬的声,周遭的气流倏变,风,翻腾涌动在荒凉的原野上。 日月,开我封印 风回中,放在眉心的手指划下解印咒,当金色强光由额上绽出时,雪白的发渐渐染上栗色,如同冬雪初融,春机将至,直至一朵宝石般的樱花印啊出额头时,肌肤也漂上金穗的明亮,灿耀得令人难以直视。 “至上界的春之神,给我一切拔擢、净化的力量” 充满朝气的身形由权杖上跃下,当那双赤足踏上荒芜的土地时,绿意顿然在她脚边晕开,仿佛她是一切生机的来源。 蹲下身,按住那贫瘠的土地,她深邃的紫瞳精光一迸,叱令:“大地回春!” 七彩的虹光顿时在她掌中如水瀑般激开,灿射扬飞,而至覆盖整个马斯特的近郊与城镇,强光永远是活于暗处的冰妖克星,被刑责咒言环锁的冰妖之主痛得滚地哀嚎,直至圣兽的声音清楚的长啸于上空时,一切才像又回归平静。 远方淙淙的泉水声传来,冰妖之主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遍地繁花绿意,阳光翩舞原野,白云冉飘于蔚蓝晴空,一切回复到春末夏初的青山绿水。 “你”冰妖之主诧讶的瞠目张大了嘴,仰望着环胸傲立在他身旁俯视的女子。 “我是代表一切生机和繁衍的春。”红唇轻笑不减,悠然道。 “春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兰飞!” 解开封印后的春之圣使,全然不同于之前的外貌,浅栗及腰的长发流耀著蜂蜜光泽,紫瞳深邃,额上浮出的樱花印衬映著那一身健朗的麦穗肤色,清亮得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然而冰妖之主双眼不敢多做停留,因为此刻她背后站著一只庞大罕见的上古神兽,有著蛇头却是大鸟身,犀利的队他,像在警告他别有不轨意图,否则一口吞了他! “赛达,将冰妖之主带到日光城交给日帝发落。”她对背后的神兽道。 “主人。”庞大的神兽竟会说人话,且嗓音童稚娇细有若孩童。 “快带去吧,我还有其他任务。”就为著件秘密任务,才会由她这个“春之圣使”亲自出马。“嗯,应在这附近,若无这件东西的助力,以冰妖之主的能力,还无法冰封整个国家。”兰飞思忖著。 “主人。”神兽又唤。 呃,赛达还在!?“乖,快去,我得唤蝶迦罗出来帮忙才行。”蝶迦罗是她座下的另一只神兽。 “主人,请你回头看看我。”大神兽对始终背对他比手划脚的主人发出请求。 “有必要吗?”充满朝气有活力的春之圣使突然一僵。 “赛达就知道知道主子不喜欢我” 一旁的冰妖之主惊看那庞大的蛇头大鸟竟呜呜垂泪,又因庞大的身躯,让那哭落的泪,像大雷雨般声势惊人,看来这只大神兽年龄尚轻。 “怎么会、怎么会,赛达是我最佳的得力神兽,好多事也只有赛达才能办妥。”兰飞赶忙安抚。 赛达在同类中,年龄只有一岁四个月,以人而言,大概是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撒娇爱玩,又需受人赞美的年纪,话虽如此,兰飞还是没转过身。 “嘶嘎”赛达发出像蛇的吐信又像鸟的鼓翅声,显然是高兴了。“主人、主人,回头看看赛达,赛达可以帮你办好更多事!” “回头呀好”兰飞润著唇,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敷衍了事,于豁出去般,猛然回过身! 一个热切的大蛇头左右晃著,咧著血盆大口扑上兰飞,吐信的红舌就有人的手臂长,嘶嘶的狂吐在兰飞脸上,大翅膀拍鼓著要将主子环入怀中撒娇,却见主子身形一倾,直直倒地! “主人、主人”忙用蛇头推推她,兰飞却动也不动,赛达不禁又哭的呜呜咽咽,椰子般偌大的泪珠洒在兰飞身上。“赛达就知道主人讨厌我,每次一见我就睡著了呜” 看到这一幕的冰妖之主,愣住了,之前还傲然扬笑的春之圣使,竟在见到自己的神兽后,硬生生昏倒! “呜冰妖别想跑!”泪珠乱弹中,大蛇头一喝,鸟脚踩上想趁乱偷跑的冰妖之主,很不爽的以脚爪抓起他。“呜主人不喜欢赛达呜”喃喃自语的边哭号飞走。 不一会儿,两名男子来到兰飞身旁。 “看来,又发生了!”看着他们翻白眼昏倒在地的主帅,破军摇头,在城堡那头听到赛达雷吼似的哭声,就有预感了。 “嗯,真不知飞飞当初是怎么降服魍蛇鸟这种威猛的灵界圣兽!”天同也叹息。 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兰飞,是四大圣使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光城圣院近百年来,唯一的由女性领受春之印的圣使,她聪慧、敏捷、处事冷静圆融,魄力和勇气只怕是男子也望尘莫及,其弱点就是最怕看到自己的座下神兽,尤其是外形奇特的“魍蛇鸟!” 偏偏兰飞座下最勇猛的神兽赛达,不但是“魍蛇鸟”还是只相当爱撒娇、爱哭的神兽,彼此的互动常是主子一见它就昏倒,还差点被自家神兽的泪水给淹死! 伸手汲起波光粼粼的水泉,掬洒在手臂上,确定了水的凉意与清澈,兰飞半裸的身躯往湖水中走去,直至水深达及腰部,她悠适的轻吐口气,开始梳理著长发。 每当执行完任务她便净身,非她有洁癖,而是她爱极在阳光明媚的气候,悠游在水里,享受那份清凉,尤其野外所形成的水泉,更有一份徜徉的自在感。 这处水泉占地大且隐蔽,从上空看像个弯月形,四周皆被群山树林所围绕,简直是大自然所特意围起的天然浴泉,她一见就著迷,心中便打定主意,任务完成后,定要来这好好享受一番。 举起手臂,看着沁凉的水珠滑过麦穗的肤色,一头栗色长发甥于身,除了额上的樱花印已隐回外,她还维持著解开封印后的形貌,得再过好一会儿才会完全恢复。 “不知蝶迦罗搜寻的怎么样了?” 为了找回此趟秘密任务中的目标,马斯特的危机一解除“天同”留在马斯特帮忙被救出的国王安顿国内各处,以防还有残留的小妖魔;“破军”则领军先回光城圣院,独留她继续追踪,如依线索感应的方向没错,目标应该快出现了。 就在她思忖时,水泉细微的波动让她警戒的回身,发现前方绿柳垂杨后,慢慢走出一个优雅的身形。 拂开绿柳,阳光轻洒在来人金色的发上,晕开一层极柔的光辉,无瑕的面容上是一双湛蓝的眸,深幽如水潭,静的不起一丝涟漪,却又极欲引人一探究竟,赤裸遥立水中的人,令兰飞看呆了! 绝色之姿由来只有听闻,却极少有幸亲睹,眼前的人如同月光幻化,虽是白昼,却散出月华的光辉,极美、极雅,却又充满一股不可冒犯的尊贵。 “哗!”容颜绝色天下,兰飞目光顺颈流览而下。“哇!”肌肤雪瓷般的细致,呃,好平的胸,小肮也显得扎实。“啊!”佳人双腿间那是原、原来,不是美少女,而是美少年! 再抬首迎上同样深沈打量她的蓝瞳,彼此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像要洞悉来人般犀利,当兰飞的视线至他双腿间而辨识出他的真实性别时,她惊愕得差点叫出声。此刻气氛顿显尴尬,却在两人都没有别开头的举动后而转为暖昧。 兰飞首先扬唇,环胸笑道:“既然我们都没人想尖叫,彼此也都看了,互不吃亏。” 对她的大方,金发少年蓝眸微眯,气势颇有不怒而威之感。 “哟。”光凭这股气质,就知对方绝非一般寻常少年,她更加有趣的放胆打量,反正美的东西就是供人观赏的。 “放肆,无礼者!” 明明没人开口,对方也只是以蓝瞳沈睨她,却不知为何话就像在耳边响起,好像一种意念灌入,兰飞莫名,以为自己弄错了,就在此时,天空传来长啸声。 “好呀,终于有消息了。”远方的天际,蝶迦罗翱翔著,她神情大亮,转身想离开,手腕却猛然被人攫住。 兰飞略感吃惊,因为对方竟能无声无息来到她眼前,此时才发觉来人身形高逸挺拔,自己几乎只到他锁骨处,如此近的距离,更从对方身上闻到一种不属于花香和人工的淡雅气息,像水揉和著森林的天然清新。大自然的气息向来吸引“春”的本质,这股清馨味令领受春之印的兰飞差点贴上对方闻个够! 硬生生克住自己的冲动,兰飞缓颊地笑。“这这位美丽的仁兄,或许你有什么话想说,可是我目前有要紧的事。请你放手。” 蝶迦罗再次传来声音,这次多了几分催促,显然为找不到主人而着急! “得罪了!”兰飞被握住的手腕反手一转,运出环光,震开腕上的箝制。 来人皱眉,欲再往前,四周湖水涌动,水面翻腾,连湖底也暗潮汹涌,明显的牵制住这名美少年! 眨眼间,兰飞纵身飞离湖面,一道虹光随即飞绕过她的身子,淡白映著浅蓝的衣裳已著装在她身上。 凌空消失前的身影,对著底下的少年笑道:“好吧,或许是我占便宜较多,毕竟你是真的让我看光了,若有机会就还你这一次,到时爱怎么看随你,后会有期!” 看她扬笑的身形消失在光晕水雾中,少年蓝瞳依然沈静,然而放在身侧的手指却是根根板紧,随即眸瞳精光一凝,湖上、湖下一切归于平静,敛下眸,他继续来这的目的,净身。 “发生什么事了?你全身散出来的气很乱呀!”天空上,蝶迦罗对坐在背上已回复到白发模样的主人问。 “嗯,遇上了点麻烦事!”害她没能悠游自在的享受个够。 “麻烦!?没什么问题吧?”蝶迦罗是只**蝴蝶翅的“幻龙族”年岁较为成长,对兰飞经常像长辈般耳提面命的关切。 “一点问题都没有,严格说来,我还占了便宜。”不但看光一个绝色美少年,还调侃了对方。 这名少年在她跃身离开时,面庞是一副受到折辱的表情,这让兰飞兴起恶作剧的念头,乾脆大方的再说段不失为补偿的方法送给对方,摆明还是戏弄他,因为两人要再见面的机会根太渺茫! “嘻!”想到此,兰飞红唇嗤声笑出,因为这名美少年看起来超龄的老沉,好像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轻易开口吐个字,又不像个哑巴,如果不是得离开,还真想看看他美丽无瑕的单号表情脸会有什么反应! 阅历丰富的兰飞,看得出湖中少年相当有来历,因为对方那眉宇间凝出的气势绝非一般环境养得出来,幸好再见无期,否则这名少年铁定是个硬角色。 “净身净的这么快乐,看来你很满意那处山中冷泉。” “还不差啦,倒是目标到了没?”已飞了好一段时间。 “就在下方。”蝶迦罗俯下身形,飞腾的**冲过云层,直奔底下绿茵。 等他来到一处绿意盎然的原野,蝶迦罗便停栖在高坡上的巨岩上,兰飞由他背上跃下。 “的确是这,樱花印已经感受到那股天生呼唤的波动!”她环抱住自己,表情难受的咬著唇。 “主人?”见她顿然垂下头像在忍受什么,蝶迦罗忧唤著,随又愕喊:“你的头发” 原已恢复的白发,再次染上栗色,抬起头的兰飞,樱花印啊现额头! “还没施解印咒,春之印就因互相牵引的力量而开启,看来,冬的力量确实是我们四人中最高的,连他的权杖都有这样的能力!” 兰飞叹息地笑,从高坡上跳下,来到底下满遍绿意的草原,其中只有一处像被划出沟渠般,凝著一层反亮的霜光,在阳光下,煞是幻化多彩。 一扬手,古铜色的“枷锁”卷咒再次出现在眼前。 “奉天界上父之名,以人界圣院祭司之言,冰印退离” 凝光之指划向卷末的除印条言,一道金光透过纸背照向覆住钡渠的白霜,雪白之霜化开,沟道内一根与“青泉”相似的权杖,相异于青泉那偏绿的色泽,此根权杖深黝泛著珍珠光泽,别有一股独傲之气。 收回“枷锁”卷咒后,兰飞伸手欲取权杖,却被一股力量反弹开! “这”“你不是权杖的主人,它不让你接近。”蝶迦罗道。 兰飞叹口气。“跟主人一个模样,冷傲自负!” “难倒你了。” “难?”兰飞一笑。“冬去春来,能够融化寒冬之冰的,只有春!”紫瞳迥灿一喝:“青泉!” 随著她的扬声高唤,一阵浩瀚强光再次破空落下,青泉杖直立于清道前方。 跃上青泉杖,兰飞额上的樱花印随著她摧动的咒言而光辉大绽:“至上界的春之神,给我一切拔擢召唤的力量苍昊回归” 钡道中的“苍昊”动了一下。 兰飞皱眉,大喝:“苍昊,以我春之圣使之名,命你回归” 苍昊强烈一震,转化为金属泽光飞向青泉杖上的兰飞,环绕著她伸出的手臂,光茫散去后,一个手掌宽的臂环缠扣在她臂膀上。 “冬的权杖苍昊终于找到了!”抚著臂上权杖转化的臂环,兰飞悠喃道:“就不知你的主人到底在哪?” 没有人知道,春、夏、秋、冬,四季司圣中的“冬”之圣使,已经失踪整整一年! 第二章 上古时期,妖魔界与天界因大战而祸延人界,直到“三界钥约”制定后,人界依然一片混乱“光城圣院”因此衍生,原是平乱除魔,后在各国的要求与协助下,成为一个培育各类精英的学院,无论研习治国之策,或者武将领兵之才,甚至神官祭司皆由“光城圣院”所孕育出,因此各国的神殿主祭或者神官几乎都由“光城圣院”派任。 位于万古亚特山峦下的“光城圣院”占地极广,四周皆由瀑泉激飞的山壁环绕,弥漫的水雾在空气中画下道道如虹的彩光,更因位于日月同天的地理环境,可同时见到日月并存的奇景,四面八方皆为圣印结界保护著,外人难以窥见,圣院里景致各异,令这座受世人景仰的“光城圣院”充满神秘。 “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是光城圣院中最为世人所熟悉的,前者共十四人,个个皆是骁勇善战的武神将,而四季司圣则是代表圣院的“光城圣使”经常出使至各国,解决纷争或平定战乱,是一个极受尊敬的荣耀地位。 “光城圣院”东方的“山居林” 繁花绿意的“山居林”光晕斜掩林木,淡淡的春雾缭绕,是四季司圣中春的居所,这里没有黑夜,也不会有过度强烈的日光曝晒,长年轻风徐拂,晴空飘冉著云朵,好比人间仙境。 “要我去银月古都!”对这忽来的命令,兰飞有些意外。 “严格说来,是代表光城圣院对新继任的月帝献上一份贺礼。”浮现在半空的女子影像道。 “既然是庆贺登基的献礼,该派的是神殿的人才对吧!”她漫不经心地梳理著雪白长发。 银月古都是天、地、日、月四位圣君中月帝的国家,兰飞出身日光城,与日帝熟识,对其他三位圣君,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呵,若只有这么简单,会找你春之圣使吗?”女子轻笑掩唇。“这一趟任务你得女扮男装,以星宫神将贪狼的身分出使银月古都。”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新一任的月帝,是上一任月帝的嫡传长子,今年十九岁,很受银月古都的人民爱戴。” “十九岁!”兰飞微讶。“年龄比我还小,年纪轻轻就继承大统,这个少年月帝想必很不简单。”四大圣君的位置何其重要,继任者除了由上一任帝王考验其能力能否承担大任外,还得由其他三位君王的认定才行,因此继位者几乎都是二十来岁。 “据闻这少年月帝无论容貌、能力都是历任月帝中最出众的,而且在老月帝要退位的最后两年,整个银月古都就已由他掌理。” “就算他能力高,这跟要我女扮男装有什么关系?” “唉。”女子轻托著粉颊,仿佛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莎婷?”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兰飞皱眉。 “这位少年月帝讨厌女人担任要务,尤其四季司圣这么重要的职位居然有女子担任,一直是他不能接受的。”传使圣女莎婷叹气地道。 “这么看不起女子,就叫他自己出生,别叫他老妈生他出来!”兰飞没好气。“为什么不叫贪狼自己去,就算其他星宫神将不行,还有夏、秋这两位光城圣使可是名副其实的男子,干么非得要我女扮男装,学院长和大司圣在想什么,这种事万一败露可不好玩。”纵然不喜欢这个未见过面的少年月帝,但四位圣君何其厉害与重要,有个什么误差,造成他们对“光城圣院”有所误解,互信互持的平衡一旦破坏,这个罪责任谁都担不起! “首先贪狼的任务未了,其他神将们不能擅离职守,夏、秋二位圣使目前都不在光城圣院,只有你春之圣使能担此大任。” “为什么非得是以贪狼的名义?” “为著新旧月帝的交接,廉贞大半年来一直奉派在银月古都,据说这位少年月帝对光城圣院存有不满,更对圣院的神殿祭司多有刁难,所以对圣院派出的献礼人选,勉强接受和廉贞是搭档的贪狼。” “哇,这个月帝真难搞,不过你们真狠,居然将我这个未婚妻和情敌同摆一块!”终于让兰飞感到有趣,她扬唇一笑。 “你这个未婚妻!?”莎婷笑不可支。“别闹了吧,每个人都知道你和贪狼的婚约名分,是玩给廉贞看的,没人认真!” 同为星宫神将的“贪狼”与“廉贞”是一起成长的青梅竹马,前者对后者爱慕极了,一起进了“光城圣院”后,还是工作上的好搭档,偏偏“廉贞”老一副若即若离的暖昧,去年两人大吵一架后,便传出了“贪狼”和春之圣使兰飞订下婚约的消息。 “谁叫我和贪狼有过命的交情,看他被廉贞欺负的连英雄泪都流下,不仗义援手说不过去。”哪知道公布后,众人笑成一团。 “贪狼流得出英雄泪吗?嘻,你这个援手若对外人还当几分真,跟贪狼凑在一起,谁有办法当真哈哈或许你当新郎嘻嘻会比较有人相信哈,快笑死我了”说起这件事,莎婷完全失去了美丽优雅的形象,只差没当场捧腹厥倒。 “莎婷,你再笑下去,我就收了传令珠,这件任务我不接,看你回去怎么对大司圣交代。”兰飞往后一靠,对她的戏谑凉笑打回去。 “飞飞,别这么不经笑嘛,又不是只有我这么认为,而且这件任务可是只有你能胜任喔。” 兰飞掀动唇角。“我就知道没献礼这么简单,到底还有什么事?” 莎婷的食指俏皮的放到红唇上,一副秘密地道:“冬的气息向来只有春能感应,有没有兴趣呀!” 紫瞳微眯,也淡扬著笑意。“我可以听你说说,但是” “怎么了?”见她忽像忍到极点般的闭上眼,莎婷不解。 “以后别老在我沐浴时闯进来”她懊恼切齿,周遭水面跟著波动,这座位在山居林的池子,坐落在露天樱花林中,镇日樱瓣飘飞,相当美丽,是兰飞最爱的私人浴所,不晓得为什么,大家总爱在她入浴时闯进来找她商量事情。 “飞飞,不过是影像投射嘛,干么这么认真,而且这里太美好了,好风、好花”莎婷合掌像感谢上天赐予般的看向沐浴在樱花池畔中的兰飞。“还有好景。” “好景!”兰飞抽著唇角,她的入浴成了观赏景色。 “谁叫你领受春之印,一旦入浴,天生散出来的气息,引得百花林木騒动,繁花争妍的连树叶都绿的亮眼,不来这里朝拜主人,实在过意不去。”而且只要人回到山居林,兰飞一整天有大半时间是泡在樱花池中,想不撞见都难。 “我总是女孩子,该给点女孩子私人的空间。”兰飞努力保持笑容道。 莎婷眨了眨眼,稍稍侧首思忖片刻,随即豁然明了道:“放心,虽然领受春之印的人本身就很引人遐想,但是,那是对外面的人有用,在光城圣院里,没人拿你当女孩,大家只是想来感受一下春天那股生机的气息!” 天呐,说那什么话。 “话说回来,飞飞呀,在外面,别随便让人看到你入浴的模样,保证那人马上变禽兽!”看她白发飘散于身,粉嫩的樱瓣映衬著那对紫瞳,诱人的裸立于樱花池中,莎婷良心赠言。 “你以为我专门洗澡给人看吗,而且在外面少有人能闯得进我设下的空间结界。”谁叫她对张结界不擅长,让圣院里这些家伙,个个都能轻易闯进。 “呀,这么快要起身啦?”从见她入浴到现在好像没过多久嘛。 “我可不习惯在人盯梢下洗澡,而且另一个闯入者来了。”她手一划,虹光绕过她的身,白辐起,与眸瞳同色的紫裳长裤已整装于身。 “闯入者?”莎婷才刚回头,就看到一个从凌空掠出的身影。 “小飞你说这样做对吗?”一个美丽的女子,高拔修长,却像个受到委屈的小媳妇般哭泣奔来。 “发生什么事了?”兰飞对投入怀中,几乎比她高一个头的女子,习惯地安慰著。 “这真是太离谱、太离谱了!我不要、我不要你要帮我”来人拚命挥舞著手摇头喊著,随又埋到她肩上。 “小狼,到底”还来不及问完,对方已又不依的捉住她的领子。 “我听说了,你要代替人家到银月古都去,我不管,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找廉贞,她怎么说都要给人家交代嘛”来人正是“贪狼”他又泣又喊,别扭的像个闹脾气的女孩。 莎婷早就笑倒一旁,星宫神将中的“贪狼”有恋女装癖好,觉得女装最美、最好,俊秀的仪表扮起女孩,还真没人怀疑,也让很多人以为“贪狼”是女子,他有颗相当聪颖精于在对谈中洞悉人心的脑袋,却偏偏带著歇斯底里、未脱稚气的孩童性格,因此相当令人头痛。 “小狼,别闹了,廉贞对你的误会还没解开,现在去找她,只会搞砸事情,而且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吧,怎么可以擅离职守呢!”兰飞晓以大义。 “我不管了我只要廉贞只要小贞贞跟人家在一起啊”他扭起来大叫,却又惊喊一声。“我不要回去紫微” “小狼!”见他身形消失成一团光点,飞出山居林的空间结界,兰飞捉之不及。 “别追了,他被紫微召唤强硬带走了。”莎婷摇头道。“谁叫他擅离职守,这下回去,他等著受皮肉痛吧!”紫吻星宫神将中的领导者,地位与四季司圣同等尊贵。 “他这种个性到底什么时候能成长呀!”兰飞环胸一叹,莫怪廉贞不理他,谁受得了与你站在一起像对姊妹花般的情人,不但醋意大,还老爱哭哭闹闹地黏人。 “你说贪狼这德行能代表光城圣院,在月帝和众臣眼前献礼吗?” 兰飞、莎婷同时想像那幕庄严盛大的场景,走进一个扭扭捏提娇柔的粉妆男子,不禁寒气罩顶。 “为免圣院的千年清誉毁于一旦,请你春之圣使发挥顾全大局、牺牲小我的情操,代表光城圣院出使银月古都吧!” 大帽子扣顶,兰飞不点头都难。 白昼的银月古都,蓝黑的缎彩逐舞晴空,抽丝般的云絮纷飘,深蓝处,甚至闪烁著夜晚才能见到的星群,如梦似幻般的国度,在月帝的守护能力下,日光也如月辉般柔和。 “真是奇景不输光城圣院!”兰飞一行人,看着白日的天空所出现的星子,在这里连张眼对日都不用怕刺眼。 “入夜后的银月古都更美。”随行一旁的神官席斯道。 “你来过银月古都?” “尚未成为神官前,来银月古都见习过。”他拿起随身美酒,享受的灌了一口。 “那你很了解银月古都喽?” “还可以吧!” “见过新任的月帝吗?” 席斯看她一眼,没说话。 “很可怕吗?”每当席斯不回话时,就代表情况有异。 “嗯,不太好形容。” “第一眼的印象呢?” “绝对是个会让你当场震撼到说不出话的人!” “明白!”听起来就是个狠角色,不愧年纪轻轻就继承大任的人,完全不难想像。 兰飞对此行实在没什么好预感,眉头从一出发就跳个不停,还是快快执行完任务,离开银月古都。 “主子,别一想事情就不看路,宫殿往这边走。”另一只大手掌将她差点撞到人的头挡住,指出正确方向。 兰飞歉然一笑。“谢谢你,蝶迦罗。”她对身后魁梧精悍的男子颔首。 “既然易装成男孩子,举止该有男子的稳重,别太冒失。”幻龙族的蝶迦罗,为了保护主人,经常化成人形随侍在侧。 “我会注意。”真麻烦!“赛达呢?”这只大蛇鸟吵著要来,怎么四处没看到影? “从一进城它就被旁边卖各种鸟蛋的摊子给吸引过去,应该还在那边吧。”席斯耸肩,那只大蛇鸟一看到蛋,口水都快淌下来。 “鸟蛋!”兰飞下巴差点掉下来,揪住席斯领子大喊:“你看到还不抓著它?” “你没交代呀!” “这需要交代吗,赛达本就是只”还来不及讲完,远方已传来尖叫! “妖怪呀有妖怪进城了” “好大的蛇头还吃光了好几笼蛋” 随著惊声大喊,街道顿陷一片混乱! “救命呀” “它抓住一个女孩子了” 仓皇奔跑的人潮,让兰飞一行人动弹不得。 “不好了,惊动宫殿的侍卫了!”蝶迦罗看着几道从宫殿飞出的光束,横越上空而去。 这下不妙了。“蝶迦罗,你照顾席斯。”兰飞当下纵身跃起,凌空越过人潮奔去。 没想到一来银月古都,就有这么热闹的开场,席斯大感有趣的再灌它一口美酒。 “席斯大人,你显然不具有神职者的美德。”蝶迦罗看着他酒不离口,平时一副懒洋洋的不起劲,只有见到事情发生时,整个劲头都来了;若事情不够大,他还会推波助澜。 “这是锻炼,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再从中学习笑看世间万物演变的定力,要练到这等境界,得要有坚强的意志力。”席斯振振有词的说明这项伟大的锻链。 别说他完全没有神职者的隐世低调,美酒与赌还是他的最爱,对他而言,要想生活不无聊,就要有小事闹大、大事震天的能力,兴风作浪之馀,还要懂得全身而退,然后边看戏边品美酒,才是过瘾又惬意的人生。 “坚强的意志力?”看眼前这团乱,他面庞放光红润异常,蝶迦罗叹道。“我看这只需要恶劣的本性!”这样的人竟拥有大神官的崇高地位!? “恶劣的本性”席斯笑眯眯。“比起银月古都的少年月帝,我可算表里如一。”他别具涵义的望向耸立前方的城堡,哪怕如此远的距离,依然能感觉到那股掌控整个银月古都的力量之源。 空气中传来波动,城堡里,一双优美的唇,淡扬起。 “以我们灵界圣兽的眼来看,席斯大人在人类中可算莫测高深,还请大人能对主子高抬贵手,别将她当成锻链意志力的对象。”蝶迦罗想为率性的主人排除麻烦。 “真是忠心为主呀”他漫应说著,随即看到宫殿飞出的侍卫越来越多。“蝶迦罗你还是先回灵界吧,否则赛达的身分已经暴露,魍蛇鸟和幻龙族两大圣兽同时出现,叫人不怀疑飞飞的身分都难。” “主人就请席斯大人多费心了,主子若有任何需要蝶迦罗一定马上应召而至。”为免主人苦心易装的身分毁了,蝶迦罗恭敬一揖后离开。 “接下来,好戏可上场了。”席斯看着前方的人潮,忽感扼腕的弹过手指。“真该先跟蝶迦罗押一局,猜他主子对上月帝能全身而退吗?” 以他擅于观星预测来看,这两人的互动纠葛,真是值得押一注! “放开我救命呀”街道上,完全变回蛇头大鸟身的赛达,偌大的蛇头对著一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孩晃著。 “公主!”皇宫侍卫陆续赶到,团团围住赛达。 “快杀了这只怪物如果敢让它伤害我王兄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茜莉雅公主抱著一根大圆柱喊著。 “嘶赛达不是怪物是你先抢我要吃的蛋”赛达气愤的鼓动翅膀,挥起沙尘。 “公主,你冷静,妖兽或魔物不可能进得来银月古都,能够进得来银月古都的唯有灵界圣兽,圣兽通人性,只要别招惹它,是不会有生命之忧的。”为首的侍卫队长小心地指示属下慢慢靠近。 “我管它是不是圣兽长这种德行丑死了!”茜莉雅公主大喊。 “赛达不丑,你才是大丑女”赛达气得大鸟爪顿地一踩,庞大的身躯,让地面一震。 “说本公主是丑女!”茜莉雅公主不得了的叱道。“队长杀了它我确定这只是妖兽,只有妖兽才不会分辨美丑” “公主,忍著点,否则就算是圣兽,如果一直刺激它,也是会伤人的。” “凭本公主的身分要我忍一只妖兽?” “冒渎上古神兽,就算你有再尊贵的身分也该死”赛达犀锐的蛇眼,充血般的火红,杀气腾腾,灵界圣兽极为骄傲,说它们是妖兽,就有如冒犯王者的尊颜般,该死! “公主”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将大鸟抓向抱在圆柱上的茜莉雅公主,侍卫们全大惊,正要采取行动时,另一个声音更快来到! “赛达,住手!”来人修挺的身形迎风立于大蛇鸟头上。 “主”听到兰飞的声,赛达有如受到委屈的小孩见到父母般,然而哭诉的声还来不及出口,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它整个往上带。 “走”一个喝令,来去快速如风的人,随著这只大蛇鸟一起消失于众人眼前。 还来不及反应的大夥儿就见天空传来呜咽声,随即洒下数颗椰子大的水滴,惊得众人忙让开,避免被打中! “这下事情发展得更好玩了。”远立一旁观望的席斯,抚著下巴思忖著该如何出现比较适当。 城堡里,原本闭目淡扬的唇,此刻勾抿出一抹冷笑,缓缓睁开湛蓝的眸,瞳子深幽如水潭,像越过虚空般,洞视一切发展。 云端上,坐在赛达背上的兰飞,柔声轻哄难过的圣兽。 “乖,我知道,不怪你。”她拍拍它,虽不敢正面对著赛达,但实际上还属幼年的魍蛇鸟,像小孩一样是需要安抚鼓舞的,每当此时兰飞便坐在它背上,温柔地哄它。 “你先回灵界,这一次的任务不能带你和蝶迦罗。” “呜赛达要和主人一起” “乖,听话,有事我会召唤你的。”她亲亲它的头顶,赛达才快乐起来,答应回去灵界。 就在兰飞想由赛达背上跳下时,却被一个灌入脑海的声音愣住! “休想走!”警告的声才落,前方已张起由紫光构成的光网。 “赛达!”光网一张起,赛达甚至还没碰触,全身已僵硬动弹不得,却没往下掉,像被定住在空中般,好强的结界力量,兰飞震愕! “月帝,请您檄,这名白发少年是光城圣院派出,来为您献礼之人。”一个成熟的女子急忙道。 “光城圣院!” 低吟的声依然像在兰飞脑海里兜转,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对话能力,可真叫兰飞大开眼界,只是这说话方式似乎有点熟悉 当光网撤去后,赛达长啸一声,飞离银月古都,兰飞由以舞空之姿翩然落地。 雪白的发随著衣袂扬飘,再加上方才大展的俐落身手,才一落地,大家的目光就没离开眼前俊逸的白发少年,尤其那一身少见的独特气息,更令人惊艳! 而底下的侍卫队比之之前更多,阵仗排开有如阅兵大会。 “贪狼!”又是那股特别的声响起,一个身影走近兰飞。 兰飞以臣下之礼,单膝跪下,垂首诚挚道:“臣代表光城圣院为月帝您登基大典时,献上敞院对您的祝贺。” “抬头。”这个月帝不但寡言而且简单。 抬起的紫瞳迎上那对沈敛的蓝瞳,月帝的金发像落下的月片般灿耀生辉,无瑕绝美的固庞凝著淡漠,一身银色华服,尊贵高雅的不可冒犯。 兰飞愣坐于地,这是山中冷泉那个被她看光的少年! 第三章 “小狼。”一个英气秀丽的女子推开人群,来到兰飞身旁,也以单膝之礼跪下。“月帝,贪狼第一次到银月古都,很多规矩不懂,请您见谅。”这名女子正是廉贞,也是方才紧急阻止月帝张下结界的人。 见兰飞犹怔愣的没反应,廉贞悄悄拉她的衣角。 “臣、臣初到银月古都,多有失当,让月帝见笑了。”兰飞忙再次行礼,这下死都不敢抬头,四位圣君的地位与“光城圣院”的大司圣同等尊贵,凡光城圣院之人皆以臣下之礼敬之,而她竟然戏弄过当今月帝。 月帝没有说话,那双深蓝的瞳只是打量眼前的人。 天呐,兰飞心虚地想;不会认出她是那个在湖中开他玩笑的人吧!当时她是封印解开的模样,虽然只有发色、肤色的不同,但她现在扮的是男子,月帝应该不会有那么好的眼力才是! “你就是贪狼?”眸瞳微眯地问。 纵然低垂著头,兰飞也确定那对优美的**由头至尾没开过口,声音却像在耳边响起,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对话呢? “喂,问你话呀,跟那只蠢鸟一样呆头!”仗势兄长在场,茜莉雅公主讲话可没什么好口气,被赛达的惊吓让她干脆迁怒眼前的人。 “回月帝,臣就是星宫神将中的贪狼!” “廉贞,你的搭档跟传言中不太一样耶!”茜莉雅公主有意刁难地道。 “公主说笑了,无论传言如何,廉贞认得自己的搭档。” “王兄。”茜莉雅公主捱到兄长身旁,撒娇道。“听说贪狼是个仪表俊秀,带点娘娘腔的男人,但是这个人不像娘娘腔,有点脂粉味倒是真的,不会是个女人吧!”她恶意嘲弄,谁叫这白发小子与那只讨人厌的大鸟是一夥的,只是没想到她正好戳中事实。 “嗯。”月帝沈声漫应。 这个该死又任性的公主!廉贞心中咒骂著,正想再开口,却被身旁的兰飞按住。 但见兰飞乾脆抬头,绽出迷人笑容。“欢迎公主亲自检查贪狼是否为女人!”白发下的俊颜摆出花心浪子专门用来魅惑女人的调调。“如果能得公主亲自检查,什么娘娘腔、脂粉味,甚至不像个男人,贪狼都认了,公主要试试吗?” 茜莉雅公主果然羞红了脸。“胡说什么,没想到光城圣院派出这么无赖的人来献礼,廉贞,你竟然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传言贪狼和廉贞是一对情侣。 “小狼生来这种玩世不恭的性情,我也没办法。”廉贞忍住唇角的抽动,因兰飞正学贪狼老爱在犯事后扮无辜的神情,送给她一秋波,让她差点笑出来。“只要他会回到我身边来就行了!” 茜莉雅公主嫌恶的皱眉。“你们好乱喔!”怎么星宫神将私德都这么差! “星宫神将能驾御魍蛇鸟?”月帝忽来的疑问如拂身的鞭子扫向兰飞。 声音直入内心,令人一阵恍惚,此时兰飞才惊觉,这个月帝言语本身就具有力量,以意念传达声音,而没真正开口,必定也是这个因素。 听到魍蛇鸟周遭众人已惊呼。“原来刚才那只大蛇鸟,就是快要消失的上古神兽!”竟能亲眼目睹传闻中难得一见的圣兽,大家只感幸运! “一只臭鸟有什么好讶异的!”吓人的大蛇鸟就算罕见,茜莉雅也没什么好感。 “贪狼,朕等你的回答!” “那是春之圣使的座下圣兽,护送贪狼来银月古都的。”兰飞润著唇,慎言道。 “春之圣使!” “是的,月帝,小狼与春之圣使交情好,差还座下神兽护送是常有的事。”廉贞也笑着应和。 “哼,四季司圣中唯一的女子,可笑!”月帝冷嗤,轻视之意甚明。 这位少年月帝讨厌女人担任要务!莎婷的话浮出脑海,兰飞紫瞳掠过精光! “月帝,春之圣使也是唯一拥有魍蛇鸟与幻龙族这等上古神兽的女子。”她昂然迎视,不经意透出身为春之圣使那股漫不经心的傲气。 廉贞心中大喊不好,平时冷静机智的兰飞,最大的缺点是稳重性不够,只要被一再挑衅,率性经常赶在理性之前。 月帝沈下脸,这种气势与紫瞳让他想起一个冒失又大胆的女人。 “月帝”廉贞赶忙要再缓颊情况,对方却抬起手示意她不用再说。 “对朕献上你的名字后都可以起身了!”接任星宫神将,同伴间多以职位相称,但面对四大圣君,都得奉上本名以示忠心。 “是。”兰飞挺胸,严正道:“臣接任星宫神将贪狼一职,本名兰呃,狼”兰飞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听到廉贞咳著声,她赶紧硬生生拗回。“狼费!” “狼吠!”茜莉雅公主念著这怪怪的名。“你的名字和狼心狗吠差没几个字!”还真是本性放浪才有这种名字! “呵,公主殿下,是费心的费。”人潮中,席斯清著喉咙的声传来,终于出现的他,显然正忍住夺喉的笑意。 见到席斯,起身的兰飞和廉贞共同送给他一记白眼,她们深深明了,这家伙都是戏看得差不多了才甘愿出现。 席斯朝月帝躬身一礼,拥有大神官的身分,他不必以单膝之礼下跪。 “臣,席斯,来接任银月古都的大神官一职,恭贺月帝继任大位。” 面对他,月帝漠然的口吻有些玩味。“竟得劳动你的大驾,到银月古都担任神官,本帝还真是三生有幸!” “没办法呀,那么多人不合月帝的胃口,大司圣只好寄望一个曾担任过月帝老师的家伙,能入得了月帝您的圣眼,别再动那具有言灵的尊口。” 话说的有些戏谑,对君王却无异是冒犯,眼前的人果然蓝瞳一片冰潭! “哼!”月帝甩过银色披肩,转身要离开时,却看向贪狼,美丽的唇掀动。 太向往春,小心夜晚将有跟星子一样多的蜂群来拜访你“贪狼。” 出口的嗓音极为悦耳,带著一种纯净宏亮,让兰飞再次对这位少年月帝惊艳。 银色华服的君王,蓝瞳淡敛,勾扬著唇角,在侍卫开道下离去。 “王兄,等我。”茜莉雅公主连忙提著裙子跟上去,不忘回头朝兰飞大笑。“那个狼心狗吠,你好好度过在银月古都最美的一夜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 “哇,没听错吧。”这个月帝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跟天籁一样。“人不但长得比女人还绝色,连声音都么动听,虽然有点冷漠,可是说话还算有亲切感,可惜太吝啬开口了!”这是兰飞对月帝的第一印象,还算不差。 “那是因为他一开口必成真!”廉贞委靡不振。 “你今晚自求多福吧!”席斯也摇头。 “什么意思?”兰飞看着他们两人,不解他们为什么都一副肩膀无力的垮下去。 入夜的银月古都,果真美轮美奂到令人目眩,星河如银桥画过夜空,明灭的闪烁像排定了旋律,优美起伏的星光波动,绮灿的不难理解它梦幻国度的称谓从何而来。 而神殿旁的别宫里,一双疲惫睁著的紫瞳,纠结著眉头,双耳奋战著那轰炸一整夜的嗡嗡声! “我讨厌这个月帝!”兰飞支著下巴,双目无神道。 “你不是说他挺有亲切感的!”坐在对面的廉贞也好不到哪。 “我现在只觉得他有激起杀人欲望的本能!” “这下你知道我在银月古都大半年有多艰辛了。” “长得好看却生成这种恶劣性格!”真是浪费他那张好脸和嗓子,心胸这么小!“我到底哪里惹到他?” “你公开挺春之圣使就是惹到他。” “我总不能听人轻视自己还无动于衷吧!” “所以骄傲的代价就是忍受眼前的一切。” 两人对眼一叹的继续支著面颊望向屋外,无论门口、窗外,放眼所及,只要是对外的空间,全布满蜜蜂,密密麻麻的像一块毯子盖住整座别宫,虽不会飞入侵袭人,整片蜂群的嗡嗡声也够瞧了。 “蜜蜂我不讨厌,但太多就不可爱了!”尤其整夜的嗡嗡响,廉贞捂著耳。 “席斯说的话也没多讨喜,怎么没见那个小心眼的月帝问候他几句!”兰飞回想白天的情况。 “席斯位居大神官,人神殿最深处,里头有老祭司在,月帝言灵的力量不可能动到那里。” “所以就挑不能反抗的无辜者下手”兰飞揉揉一整天奔波还不得好睡的眉头,长声慨叹。“天呀,这种人为什么拥有言灵的力量?” “言灵”是一种把力量转化在言语上,说出口必成真的法力! 记得兰飞听席斯说时,曾讶异地道:“这样的人岂非动个嘴就可以杀人?” “别把言灵看得这么恐怖。”席斯摇著头。“其实这种能力就跟你们拥有的法力一样,遇上劲敌,全力以赴之后,体力和灵力也大量消耗,差别在于你们的战斗是看得见的行动,但月帝不一样,他的力量是开口说话,并不化成有形的动作,但付出的代价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遇上一个难缠的对手,我打倒对方必须用出五分体力与灵力,若是月帝用言灵要对方败,他也同样要付出五分体力与灵力喽。”就像用意志力移动或控制东西,越轻的物品自然胜任,若重如巨岩的庞然大物,实际以体力搬的人有可能气空力竭,同样的以意志力移物的人,也承不了力量的过度使用而倒下。 “差不多这意思,但是你用出五分力量的事,对月帝而言,大概只需要两分力量。”席斯很好心的纠正她,灵力是在别人之下。 兰飞环胸一哼,不打算理会他的戏谵! “所以拥有言灵力量的人,灵力的修为都在一定的程度,否则遇上厉害的对手,弄的不好,一开口死的便是自己。” 说完,席斯还不忘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还有,如果没有大智大仁的心胸,是修不成言灵的,否则动不动在那诅咒别人死,灵力早耗得差不多,所以不用担心月帝会对你怎么样,反正要掠倒你春之圣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今晚有廉贞陪你。” “大智大仁的心胸?”啐,兰飞嗤之以鼻,有这种心胸的人,会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动那张乌鸦嘴整人! 在兰飞心中“言灵”和乌鸦嘴划上等号,所谓出口就没好话“言灵”就是个中代表。 但是有件事让兰飞更呕,因为席斯要走前还不忘再叮咛:“今晚无论有什么情况,都请自己撑下去,真要撑不下去,就去跟月帝哭著求饶,千万不要到神殿来求援,神殿和月帝之间的关系近来处的很差,如果为你的事而让关系更恶化,就太划不来了,相信你春之圣使很懂得以大局为重。” 这家伙唱哪一国的歌呀,真不是人说的话!“你一点朋友道义都没有吗?” “当然有,别把我看的这么薄情!”席斯以大神官祈福之姿里外洒了些圣水,额外再诵段经文,表示上帝会赐福给她,尽了他认定的“朋友道义”后,才挥手道别。 “看着吧,我要好好回敬席斯这个虚伪骄狂的神职者!”兰飞咬牙,柳眉尽竖。“还有那个少年月帝,看来一副纤细又柔弱的模样,没有言灵的话应该随便一个人都能掠倒他吧!?”她突然道。 “飞飞”廉贞忐忑的看向她。“月帝再怎么说都是四大圣君之一,位高权重,对圣院的重要性就更不用说了,你可别意气用事呀!”一般国家的君王,对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的立场而言,都只是代表圣院去协助,但面对四大圣君,他们既以臣下之礼相称,四大圣君便是他们的主上,有臣子出手打国王的吗? “你想哪去了,我才懒得跟一个十九岁的小毛头计较,走遍各国,什么样的个性我没遇过,看不顺眼就计较的话,早气饱了!我是瞧月帝身旁侍卫经常如影随形的跟著,才好奇猜测。”虽然月帝身为四大圣君之一,毕竟只有十九岁,性格上定有其不成熟之处,长他四岁的兰飞,不觉得有必要跟这种小弟弟逞意气! 廉贞明显松口气。“月帝和其他圣君不一样,他本身不具有攻击人的法力,虽然拥有言灵和结界的力量,却必须先发现敌人好快一步出手,周遭环绕的侍卫就等于他的眼睛,一旦有偷袭者,若能先发制人,任对方有再厉害的能力,都没有办法在月帝所张的结界内施展。” “意思就是若没先发现敌人,被敌人先出手,他就危险了是不是,真是个柔弱到需要人好好保护的君王,哎!”兰飞打个呵欠,对这个少年月帝已没什么再听下去的兴致。“真是反正明天献完礼就没我的事了。” “你要去哪?”看到兰飞起身往门日走去,廉贞忙跟上。 “不解决眼前这种情况,今晚是别想睡了。” 兰飞来到露天的花圃前,沈思片刻,手指一弹,晕黄的光芒绕于手掌,未几,手中盛聚了白天席斯洒在地上的圣水。 “飞飞,在这里动用春的力量,会被月帝察觉。”廉贞拉住她。 “放心吧,席斯白天在内外洒下的圣水会做出最好的掩盖。” 廉贞会意一笑。“难怪你说要好好回敬他!” “就要等这种明月正圆的时候。”兰飞扬唇,伸手一喝。“青泉” 昊光划过夜空,一根金属权杖落在别宫的院落中! 日月,开我封印 随著眉心的解印咒,额上的金色光芒绽出。 此时,皇宫的最高处,月帝的寝宫,正与心腹臣子为明天的登基做最后商议的月帝,忽皱眉的望向夜空。 “月帝,怎么了?”见他神情一变,身旁一名温雅少年伊尔贝问道。 “好特别的力量!”耳边响起的声音道。 “是妖魔界的魔物要闯进来吗?” “不,就在国家之内,是一股神圣的力量。”月帝走到外面的露天平台。 “啊,那是” “好大一群蜜蜂!” 身后的臣子惊讶看着,密密麻麻的蜜蜂往前方一轮大明月飞去。 “前方好像有什么在引领这群蜜蜂”只是看不太清楚。 “而且散出好浓的花香。”浓的连他们离这么远都闻到。 “神殿圣水的气息。”月帝道。 “啊?”众人不解。 “前方引路的东西被神殿圣水给掩盖住了。”伊尔贝解释君王的话。 “又是神殿!”一名臣子不悦道。“这群蜜蜂应该就是月帝白天对那个白发小子所下的惩罚吧!” “没想到,神殿连这也要插手。”给点小教训又不会死人! “光城圣院和神殿本来就是同声一气。” “应该是老祭司搞的,在银月古都拥有与月帝同等力量的只有老祭司,所以才敢出手帮忙。” “我看是大神官,今天刚来赴任,当然要展现一下,让皇室的人不敢小看他们神殿,那个小子,从以前担任月帝的老师时,就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令人讨厌!” 众臣子热烈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著,目标对准了神殿那一方的人马,诸多不满。 “月帝,您说呢?”伊尔贝朝始终无言观望的君王问道。 “朕比较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前方引路。” 别宫里,兰飞和廉贞目送那群扰人的东西离去。 “青泉杖会将它们引到附近的山林,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解开封印模样的兰飞,伸个懒腰,打算养足精神,完成明天的任务后,好好回山居林享受一下。 第二天,风和日暖的好气候,连晴空中湛蓝里的星群都特别耀眼,银月古都一片举国欢腾的景象。 “这个少年月帝还真是受人民爱戴。”站在高楼栏杆边,看着底下万头钻动疯狂叫喊的人潮,兰飞领略了这位月帝的魅力。 “那当然,王兄不但是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帝王,也是能力最好的,看来你的气色不错嘛,狼心狗吠!”茜莉雅公主在宫女陪伴下,一身盛装的走来。 “多谢公主关心,贪狼昨夜养足了精神,一早自然神清气爽。”兰飞笑得格外灿烂。 “是吗,真是看不出你这么有能力呀!”昨天半夜一大群满布天空的蜜蜂被一道充满花香的光束给带走的事,今早已传遍皇宫上下,从一现身就令人惊艳的“贪狼”这下更是整个皇宫内和紧臣子们谈论的焦点。 “谢公主赞美,需要贪狼当护花使者,护送公主到月帝身边吗?”兰飞潇洒的伸出手,一副乘机献殷勤的公子哥模样。 “哼,少给本公主得了便宜又卖乖,护花使者,凭你还不够格!”茜莉雅横了一记白眼,傲然地转身离开。 兰飞双臂交叉在后脑,对远去的背影吐著舌头。“这个公主逗起来还挺好玩的,应该没外表看的那么任性才是。” 听到天空传来礼炮的声响,好多的缎带飘舞,欢乐的高呼声更没停过,兰飞有趣的挡在栏杆上看着,与底下人挤一团她没兴趣,最快乐的莫过于能怡然自得的在视野最好的地方,悠悠哉哉的观赏活动进行。 此时,远方的天际像划开裂痕般的闪光,接著渗透般射入灰黑的光芒! 兰飞揉揉眼,因为晴空中湛蓝的深邃处还闪烁著星群,她怕自己看花眼,正要定眼看时,身后却传来呼喊声。 “飞飞!”廉贞气喘吁吁的跑来。“你还在这看热闹,到你献礼了,快走!” “可是”连话都来不及说完的她,被廉贞拉了就走。 便场,王位上的月帝,原本对各国一一献礼的使者微笑颔首,忽然眸光一凝,严肃的对身旁的伊尔贝低声吩咐,后者面色一变的领命离去。 当兰飞走进广场时,一身逸挺出罪的外型,让全场情绪涨到最高,左右两旁的臣子低头交耳声更是不断。 “这个贪狼会献出什么?” “虽是代表光城圣院,却也等于是神殿的代表。” “对呀,老祭司连月帝登基这种大日子都没出席,仪式全交给昨天才来的大神官主持,摆明不认同月帝,真是太过分了!” “尤其昨晚,神殿竟然插手月帝想教训的人,简直不知死活!” “等著吧,月帝绝对不会让神殿好过,接下来神殿和皇室间的争斗一定会更严重的。” 其他人无不点头,个个口中都说著担心,却看不出任何忧虑之情,只有兴致勃勃的阔论高谈,全都一副等著看好戏上演的神情。 在前方侍者开路下,恭敬捧著一只木锦盒,走在中央走道上的兰飞,将这些谈话至少收了一半进耳,现在可明白席斯说的,神殿和月帝之间的关系很差,由昨天和今天的情形看来,不是差,根本是很糟,怎么会搞成这样!? 原本以“贪狼”的身分纯为献礼而来,兰飞并不想过问银月古都任何事,但看这种情况,别说她无法再漠视下去,身为四季司圣,负有维持和保卫各国间的和平使命,她有责任了解;否则四大圣君中的月帝若和“光城圣院”闹僵,互持的平衡力量失去,后果不堪设想! “月帝。”来到王座前,兰飞单膝跪下,朝高位上的王者行礼道:“臣,贪狼,代表光城圣院,献上来自东方的吉祥物,除了恭贺月帝的登基,也为银月古都献上一份升平祥瑞。” “东方的吉祥物!”对著底下犹站数步之远的贪狼,月帝感兴趣的抬手要他献上。 “恭请月帝笑纳。”兰飞却只是站在原地,木锦盒朝他打开。 盒一打开,七彩祥光飞出,虹彩如缎般的不停飘扬,直至漫布广场,一声清脆昂鸣,金光飞出。 “凤凰!” “是传说中的凤凰!” 喧哗大起,全身绚丽如彩光拖著长长尾巴的鸟儿,虽比鹰大上一倍,却没庞然感,展翅间尽是优雅,全身羽彩之美,让大家震住了,直到一阵天籁般的声音朝上空轻唤。 “小家伙,下来吧。”月帝起身开口。 翱翔的凤凰金色眼瞳一转,凌空低掠,绕著月帝飞了一圈,再次发出那清脆宏亮的昂鸣,才来到这个美丽又高贵的主人肩上。 直到凤凰站立在月帝肩上,兰飞才放下心。“光城圣院”以凤凰为礼,曾让她忐忑不安,因为若月帝无法收服吉祥兽,而让它当众飞走,场面将是非常难堪;大司圣却胸有成竹的要她别担心,见过月帝后,她可明白大司圣的自信从何而来。 凤凰、麒麟、祥龙,这种快接近传说的吉祥兽不是那么容易成为座下圣兽,一般的圣兽或许主人可以用力量征服,但吉祥兽不一样,要成为它们的主人,真是万中选一,力量、外表、高高在上的地位、王者之风的气质,缺一不可,月帝无疑就是那万中挑一的人! “这是光城圣院为月帝特别献上的圣兽,金彩凤凰,因尚未长到成鸟,一切还有赖月帝亲自调教。” 月帝俊美无瑕的面庞看着肩上这只优雅的圣兽,小凤凰对美丽的主人显然相当满意,不停的以长长的颈子撕磨主人面庞,第一次,兰飞看到这个始终冷漠威严的月帝,展露出温柔的笑容,还真是吸引人! 果然,广场上,众人为那只美丽的鸟儿和他们君王的笑颜,这如画般的组合,全看痴了。 看来,任务顺利完成,可以离开银月古都了,兰飞大大松口气。 就在此时,远方天空传来一阵巨响,一股像轻烟又像沙尘般的灰雾盘踞天空一隅。 “是魔物!”与妖魔对战不下数百回的兰飞,一望即知。 “飞飞!”见兰飞跃起,飞过人潮,朝黑雾的方向而去,廉贞忙追上。 “月帝!”同时,伊尔贝的身影凌空出现,跪在月帝跟前,忧急道:“结界出现裂缝,两只魔物入侵,其中一个还劫走茜莉雅公主!” 月帝神情一厉,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伊尔贝忙领著皇家侍卫队火速赶上,以保护君王。 第四章 云端上,兰飞与廉贞坐在蝶迦罗的背上,快速奔驰的追著前方目标。 “叫蝶迦罗出来,不怕被月帝发觉?” “他追另外两个魔物,与我方向不同。”应该无暇分心。 “有三个魔物!”廉贞讶然。 “不确定前方是不是魔物,发现不到魔气,但是我确定他跟另外两个魔物有接触!”兰飞第一个追上黑雾时,便看到前方的目标独自往另外的方向跑。 “看来对方打算从原先的结界裂缝离开。”她催促蝶迦罗加速。 “咦,对方手上好像抓著人那人”练有一双能看透远方物体的眼力的廉贞,话语一顿。 “怎么了?” “嗯被抓的人好像是茜莉雅公主” “是茜莉雅公主呀!”兰飞笑笑的拍拍座下神兽。“蝶迦罗,我们回去吧!” “你打算见死不救?”背后的廉贞拉住她的长发。 “好痛,臭小贞快放手”她没好气的扯回头发。“谁见死不救,以月帝的能力一发现公主不在那两个魔物手中,马上就会察觉到这边的状况,等一下皇宫侍卫队就来了!” “万一皇宫侍卫队赶不及,公主就这么被劫走怎么办?” “放心,魔物入侵的结界裂缝已经移位,整个银月古都的结界是移动的,前方那个笨蛋还朝原来的裂缝飞,所以不用担心侍卫队赶不及。” “所以你就不理了?”见她当真要走,廉贞忙再拉住她。 “谁不理!既然不出手公主也会有人来救,那何必冒著身分曝光的危险出手。”尤其让那个任性公主发现她的真实身分,依月帝那种心胸,大概不会只追蜜蜂部队来问候她这么简单。 “主人,前方的目标又朝另一个方向跑了。”就在她们拉扯的争执时,蝶迦罗提醒。 “什么!”兰飞、廉贞同时停手。 “原来这个家伙住原来的结界裂缝去,是要观看结界往哪移了!”能看得出结界挪移的方向,这家伙显然对银月古都很熟悉,兰飞蹙眉。 “别想了,救人要紧!” “啧!”兰飞撇唇,从一到银月古都事情就接二连三,眉头也越跳越活跃,老觉得有什么讨厌的事要发生。 前方覆著一身黑只剩眼睛露出的魔人,探查到被转移的结界裂缝,马上抓紧怀中的茜莉雅公主,加快速度要冲出去! “妖魔放开本公主你逃不出银月古都的敢动我一根寒毛,王兄一定会杀尽你们这些妖魔败类”双手被反绑住而无法动弹的茜莉雅公主大喊。 “我说公主,你也换句台词吧,老仗著你王兄逞威作福,难怪个个都想抓你。”前方一个白发少年,环胸立于半空,很感叹息。 “狼心狗吠快救我啊”见到他,茜莉雅公主大喜,随即痛喊,因为抓住她的魔人单手扼住她的后颈,长长的指甲掐入皮肤中,就这样将她举到拦路者眼前。 “没想到你竟然还在人界。”面罩里传出沙哑飘忽的声音道。 “你见过我?”对方的话让兰飞感到有趣。 “想跟我装傻,哼!”覆面的魔人加重手上的力道。“如果还想要她活命就让开!” 茜莉雅公主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因为撑住她整个身体重量的,就是颈上那只手! 兰飞沉下面色。“放开她,为难一个女孩子,只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凭你?”沙哑地沈笑。“没忘记上次的教训吧!” 见到对方眼瞳散出的精光,兰飞凝神以对,深知这个人定不简单! “茜莉雅公主,我们来个约定吧,只要你替我保守秘密,我就杀了这坏蛋,替你出气。” “什么秘密”被扼颈的茜莉雅艰困地问。 兰飞唇角扬起,眸色随著她手指按上眉心而转深,启唇的咒语带起了气流变化,让覆面的魔人震住! 天际的另一端,被团团包围住的妖魔正与皇家侍卫队奋战著。 “月帝,为何不以结界困住它们?”保护在君王身边的伊尔贝见双方僵持不下,不解地问。在月帝的结界中,任何人都无法再施展法力,是最好擒捉的。 “侍卫队抵抗妖魔的经验太少,连排列的阵行都无法有效的制住魔物。” “月帝是想趁此磨练他们。” “这么大费周章还擒不下这两只魔物,再磨练也没用。”月帝摇头。 “是臣疏于督导,臣会命侍卫队加强训练。”伊尔贝忙单膝跪下请罪。 “不怪你,替朕调查何人从内破坏结界的事已够你忙,要你兼任侍卫队统领本就为难你。”只是暂时也没更好的人选。 “谢月帝不怪罪。”伊尔贝起身,忧心道。“公主看来不在这二魔物手中!” “只要擒下他们就能问出茜莉雅的下落。”目前也没感应到有谁脱出结界的迹象。 此时,月帝闭上眼,以感应呼唤著,未几,一阵清脆长鸣,金彩凤凰翱翔于云端上。 “小家伙,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听到主人以心传来的命令,金彩凤凰像回应般,昂鸣之后,优雅大展的双翅发出强烈的金光,随即俯冲下云端时,散出赤红的火焰光芒,炫目极了! 底下早已退开的侍卫队就见金彩凤凰如浴火般,朝呆在当场的两个魔物飞去,那一瞬,金彩凤凰像没有形体的火鸟般,就这么穿透两个魔物的身体,当场让两个魔物成焦炭般灰化,这种力量让在场深人也震住了。 同时,空气中也传来另一股力量的波动。 “是昨夜那股特别的力量!”月帝蓝瞳沈眯起。 这时,完成任务的金彩凤凰飞绕几圈后,翩然停到主人肩上。 “做得好。”对著在脸庞边磨蹭撒娇的圣兽,月帝微笑。“以后就叫你火凰吧!” 得到名字代表得到认同,火凰高兴地展著双翅,将长长的颈子偎著主人。 “恭贺月帝得此一圣兽。”其他皇宫侍卫队见银月古都新增这一强力的生力军,也快乐的齐声恭贺。 “可是,公主的下落还不清楚。”两个魔物却死了,伊尔贝焦急。 “放心,茜莉雅没事。”月帝了然于心的轻抚火凰的头。“记得将你带来的人吗?带我去找真实的她。” 火凰眨动滴溜的金色眼珠。 “樱花印你不、不是他,是你,四季司圣中的春!” 面对眼前那一身栗色长发扬飘,金穗的肤色明亮耀眼的兰飞,别说覆面的魔人吃惊,连被扼颈的茜莉雅也愣住了。 “春之圣使,不不是贪狼” “这就是兰飞希望公主能替我保密的事。” “我好难受快救我”茜莉雅公主整个脸色泛青。 “放开公主!”兰飞警告的食指指向魔人。“一旦本圣使拿枷锁卷咒出来对付你,就连半点生机都没有。” “三界钥约的枷锁卷咒!”魔人冷哼,将手中的人质甩下去。 “呀”万丈高空上被丢下去,不会法力的茜莉雅惊惶惨叫。 “蝶迦罗!”兰飞冲下身,大喊。 绿色带著苍蓝的**马上出现,准确的接住摔落半空的茜莉雅公主,见人平安了,兰飞才松口气,随即切齿的瞪往方才魔人逃跑的方向。 “小贞照顾公主,我去追凶手!”她匆忙吩咐蝶迦龙背上的廉贞,便以舞空术随后追去。 “小心呀你!”廉贞在后关切地喊。 依著残留的气息追过一个山头后,对方已失去踪迹。 “被逃了!”兰飞扼腕,飞下林中。 这座古木参天的树林中,四周还有雾气缭绕,看来山林地势高,她边走边观察这座离银月古都有段距离的山林,平时应少有人会来。 兰飞心中充满疑惑,一般妖魔,只要出现在自己能力感觉得到的范围内,哪怕再远,魔气都能察知,可是刚才的人,因为感觉不到妖魔的气息,一度让她以为不是妖魔,直到靠近才感觉到魔气,而且那股气息,非一般妖魔可比拟! 看对方对银月古都的地势情况都很明了,可见长久待过银月古都。问题是妖魔能长久待在银月古都,而不被月帝发觉吗?这事太蹊跷了! 就在她沉思背手走着时,听到奔泻的水声,才知道自己已走出林外。 前方瀑水激扬,一见到大自然的水泉,兰飞整个感觉都活过来,什么疑惑与烦恼决定都抛到九霄万里远,先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洗礼。 赤足涉入那澈凉的水中,掬起水洒身,感觉那沁凉的水意滑过脸庞,溜过颈项,而至滑落身体,真是太舒畅了。 一身赤裸的兰飞,手指理过长长的发,走入水泉中,直到水泉漫淹到胸口,她才悠游著。 反正解开封印的模样还不能回去,不如在这享受够了再回去,她轻快地哼起歌来,掬水洒向空中,观赏著那美丽的水珠在阳光下展现的灿亮,接二连三的边游边洒,玩得快乐自得。 “真美的景观呀,春之圣使兰飞。”熟悉的声,戏谑的浮在耳畔。 兰飞愕然回身,见到溪泉旁的平岩上,那张无瑕的绝世俊颜,此刻充满似笑非笑的打量! “没想到堂堂银月古都的月帝竟有偷窥女人入浴的嗜好,真教人不敢恭维。”在水中的兰飞,面不改其色的微笑以对,心中思量脱身的方法。 “樱花印,这一次朕可确定你的身分了。”月帝只是冷笑,他应该想到才是,天下间谁能是一身充满生机灵气的女子,唯有春之圣使! 初次相遇,她额上的樱花印已消褪,独留那身气息与外表,让他微怔,但她大胆的视线和调侃,可真让他恼了,面对那样的尴尬,她竟还有闲情调戏男人。 “相信身为四大圣君之一,月帝应该不会对兰飞上一次的无礼计较才是。”她一副不是故意的摊手,意指他们初次于水中的相遇,却因这个动作使盈满的丰胸在晃动的水波中若隐若现。 月帝只是将手肘放在曲起的右膝上,蓝瞳没有离开过水中的她,此刻的他不同于银月古都时的威严。 见他不但无动于衷的不开口,还改为支著下巴,非常认真地看着她。 “该死,月帝虽是少言淡然,还没听过有看女人的嗜好。看他这会儿可专注的”兰飞心中犯低咕,随即想到他的“言灵”能力 是了!她在水中握紧拳头,那张乌鸦嘴一定在想要怎么问候她! 看着他,兰飞脑海掠过两个想法;一是冒犯君王,出手击倒他!反正他有强大的结界能力,却没有反击的法力,只要在他张结界前出手便行,当然,这个后果将造成“光城圣院”和银月古都关系决裂,最后换大司圣出手解决她,为这种事牺牲太不值得了,那就只剩溜! “月帝。”绽出最灿烂的笑靥,以减低对方的防心。“一切冒犯兰飞他日再向您陪罪!”她马上纵身飞离湖面,运动法力打算离开,却发现法力施展不出! 哗地一声,她落水了! “咕噜!”这下兰飞是真的呛到水了,头一冒出,马上咳著,连忙游上岸。“呼!”她深呼吸著新鲜空气。 “在朕的结界中,任谁都施展不了法力。”淡然的声警告道。 “原来如此。”兰飞乾脆转身,对著那个犹坐在平岩上打量她的男人道。“好吧,一次还一次,这次换我让月帝看光,希望能平息月帝的愤怒。” “你都这么大方又赤裸裸的面对男人?”见她竟不急著找衣服,而是还一丝不挂的面对他,这个少年月帝马上扯下身上的银色披肩甩过去。 “真是做贼的喊捉贼呀,老在我不穿衣服时出现,能怪我吗?”兰飞咕哝著,拿起银色披肩系好,表面看来是不卑不亢的,心底另一张脸得意大笑;十九岁的小毛头,就知道你不敢乱看! “兰飞!”月帝已来到她眼前。 “是,月帝!”她马上以君臣之礼单膝跪下,这次代表的是春之圣使的身分。 “朕要你明白,朕没心与你计较第一次相遇的无稽。” “是。”当然明白,不然她干么拿这种事故意整他。 “还有,你冒贪狼的身分来献礼,才是让朕最不能谅解的。” “是,臣知错。”反正这种事是大司圣的馊主意,露马脚也不干她的事。 “可是,刚才光城圣院的传使圣女莎婷,已经透过光影传递说明清楚了。”就在火凰要带他找人时,光城圣院传来讯息。 “只要月帝能了解圣院对您献出的心意便行。”太好了,不用她再费唇舌。 “朕向来不赞同女子担任四季司圣,因为女子总是顾忌太多、想太多,做起事来拖泥带水,所以对光城圣院所提的事情,朕原先并不赞同。” “”就当他唱了段听不懂的经文,反正他不开口的声也满好听的。只要不想听的事,兰飞都当对方在唱经。 “传使圣女保证你绝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行事风格,所以朕才答应了光城圣院所提的事。” “了解。”她快打呵欠了,原以为月帝寡言,现在话还挺多的。 “兰飞,你的新任务就是留在银月古都。” “啥!?”她终于抬头,也迎上月帝那双恶意的蓝瞳,他由头到尾都知道她的敷衍。 “圣院对你新派的任务就是留在银月古都,负责训练皇宫侍卫队抵抗妖魔的法力和阵行。”不同于平时的淡漠威严,月帝的声音放的异常柔。 兰飞哑口愣住! “还有,你反应快速的救回公主,朕对你的能力也感到非常满意,所以打算额外安排你一项职位,就是” 月帝忽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说著,只见兰飞面色一变。 “臣、臣担、担心无法胜任呀”她说到快打结了。 “放心,朕相信你。”他拍拍她的肩膀,不忘再道。“对了,你大腿内的心形胎记很美,希望还有机会看到。” 月帝微笑,也笑得相当灿烂,完全有别于兰飞僵硬的神色!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看清楚了,故意利用她的反应耍她,好、好阴险的人!此刻那张因笑容而倍加美丽的面庞,看来是这么讨厌又令人战栗,因为那眼神好像是在告诉她“想玩我,你死三次都不够!” 直到月帝离开,兰飞还怔在当场,良久,她站起身,伸出手,一束光聚于掌。随即出现一颗珠子。 “莎婷给我滚出来”她愤然将传令珠掷到地上。 扁影交错中,传使圣女莎婷的影象出现了。 “飞飞,怎么啦喔,这件披肩真漂亮,看起来好气派!”莎婷掩著双颊赞叹。 “你说,要我留在银月古都的事是怎么回事?” “哎,为这件事呀,放心,是一件小事,一点都不严重。” “你当然不严重,又不是你留在那个阴险帝王的身边。” “飞飞,太要不得了,你怎么走一趟银月古都,气质变差了,尤其说四大圣君的月帝阴险。” “够了,我不跟你废话,告诉大司圣,我绝不可能接受这件任务!”开玩笑,那个月帝摆明不给她好过,在他身边做事,迟早变疯子! “嗯,没办法耶,这件任务非你莫属。” “又非我莫属,能抵抗妖魔排列阵行的,我确定圣院还有好多人能胜任,不需要本ˉ”出马!”她咬牙。 “不行、不行,只有你才能感觉到冬的气息。” “别再用这事来骗我,冬不在银月古都。”来了两天,根本感觉不到任何跟冬有关的事。 “不,冬虽不在银月古都,可是能从这里找到他的线索。” “为什么?” “因为冬最后追的那个魔族,据说出现在银月古都。” “银月古都里果真有魔族!”兰飞诧然。“月帝感觉不到吗?” “月帝就是知道,却又无法明确探知,因为对方会隐藏气息,才会希望光城圣院派个能力强、反应快、擅于抵抗妖魔排列阵行的人,来教导皇宫里的侍卫。” “灌我迷汤,我也不会答应接这件任务。” “你不会真的想置冬于不顾吧?”莎婷动之以情。 “你知道月帝要我兼任什么职位吗?”兰飞一副切齿的横向她。 “哦,平时除了训练皇宫侍卫队外,的确是还有另一个神圣的职位等著你。” “神圣!”她柳眉挑了挑。“大司圣也知道,居然都不反对?” “大司圣干么反对,他老人家可是第一个赞成的。” “什么!”兰飞不敢置信。“不用说了,我一定是他老人家最想咒杀的对象,才会叫我去做这种事!” “别误会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情操很高贵的,是月帝答应送给大司圣他老人家一个会不停流出美酒的碧玉壶当代价。” 知道事实真相,兰飞差点吐血。“为了美酒把我卖了,这叫情操很高贵!?” “是月帝不该诱惑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年岁一把,哪比得过年轻人厉害,专挑他的弱点下手,知道能得到那个不停有美酒喝的碧玉壶,他老人家还差点兴奋的厥过去呢,说起来他老人家还是冒著生命危险答应的呢!” “听起来他老人家也是受害者喽。”迟早她不被月帝整死,也一定会被自家人给气死! “还好啦,他老人家何等心胸,才不会跟月帝那个年轻小伙子计较。” “是呀,心胸最小的就是我,老在计较是吧!” “唉!”莎婷一叹。“飞飞,那个职位也没什么严重,说起来还挺伟大的,职称不够响亮而已。” “伟大!”兰飞气血逆冲。“麻烦你说一下那个职位。” “就是平时除了训练皇宫侍卫队外,还兼任神圣的、伟大的、月帝陛下身旁的随身侍从。” “要我堂堂春之圣使去当那个阴险君王身边的小厮!” “飞飞,忍一忍嘛,一切为了任务,大司圣他老人家会感激你的,想想看,如果能因此找到冬,就更皆大欢快啦。” “不干!”说什么都没用。 “飞飞。” “绝不干!” 兰飞这一次,是打算铁了心! 第五章 端著茶,兰飞小心的将它送到悠坐于大椅上的帝王跟前。 “月帝,请用茶。” “茶水是依朕的要求吗?”翻阅书籍的月帝,头也不抬地问。 “是,银河下,月桂山上的泉水所泡。” 兰飞恭敬的将茶奉上,再识相的站到一旁候著,像个安于本分的侍从候于主人身侧。她还是接下了这件,非她莫属、神圣伟大、无人可取代的月帝陛下身旁的贴身侍从一职! 没办法,莎婷以冬的安危相胁,再加上不答应的话,大司圣有可能上禀“光城圣院”发出正式命令。一旦事情演变至此,她在银月古都就有可能待上个一年半载,形势比人强,她又懒得做于事无补的挣扎,两相比较下,只好选择最不麻烦的那个。 当然,要脱身的前提是,她得逼出隐藏的魔人,找到冬的下落,再加上训练完皇宫侍卫队,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她就什么时候不用再看到这个阴险、小心眼、任性的少年月帝。 想她堂堂的春之圣使,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下尽马威,还得忍气吞声的伺候,兰飞发挥有史以来最大的耐性与修养,不停地告诉自己以大局为重、别跟不成熟的小弟计较。这两句话已成了她每天要见月帝前,先深呼吸吐完气后,再挤出微笑的口头禅。 “嗯。”这时的月帝轻啜一口茶后,皱起那道美丽的眉。“朕要的是日月交替的光华所照到的水泉来煮茶。” “日月光华照到的水泉!” “不会说你不知道吧?”好整以暇的神情带著嘲意。 “臣臣疏忽了,臣会命人取来日月光华所照到的水泉。”根本都没说过,现在才来摆谱,虽然如此,兰飞还是恭敬回应。 “朕一直认为亲力亲为,才是一个臣子忠心的表现,也是一个随身侍从的责任。”有意无意的强调,同时也提醒她的身分,是侍从。 “这臣每日破晓就得负责皇宫侍卫队的训练,下午还得服侍在月帝陛下身边,晚上帮忙伊尔贝大人查探整个银月古都的结界,众人入睡后,臣还得把一天的训练与巡视写成报告,好在第二天清晨能赶上月帝开会时所用,因此,每晚臣几乎是一沾枕即睡,还望月帝陛下见谅。”她极力把不爽的情绪化为看似恭敬的微笑,一一数著她每天满档的工作,连休息都不够,哪来的精力去守日月交替时的水泉。 “你是不愿意了?”轻睨的眸光扫过她。 “臣不敢,臣是担心万一没准时起身,延误到了月帝的喜好,就是罪过了。” 月帝淡笑,优雅地支著侧颜,美丽的唇开口了。晚上要小心睡眠的敌人来找你。 睡眠的敌人!是什么?兰飞问号由左耳排到右耳,想半天没个底,直到晚上她才明白,睡眠的敌人失眠! 不但失眠,还一心只想往月桂山上跑,明知是中了“言灵”的力量,她犹拚死抵抗这种想法,不愿事事如那个阴险帝王的愿。就这样每天日操夜劳,体力精神快挂了之后,第四天她终于黑著两个已不能再黑的眼眶,奉上由日月光华照到的水泉所煮出来的茶。 看着美丽的瓷杯中所晃漾的茶汤,再搭著眼前春之圣使那身狼狈的憔悴,月帝很满意的喝下这杯特别香醇的午茶。 从此,兰飞对这个月帝是恨得切齿入骨了! 由廉贞告诉她的消息,得知皇室和神殿间的不和,早在老月帝要退位将整个大权移交给长子时,摩擦的祸根就已种下! 老祭司和这位年轻就已掌权的皇子,常有处事与看法不同的歧见,高傲的皇子更对这位处处干涉的老者相当不满,神殿与皇室也因而产生严重对立,最后,老月帝决定提早退位时,老祭司乾脆也宣布闭门潜修,连月帝的登位大典都没出现,仿佛表明他并不支持这新一任的月帝,这么明显的反对,神殿和皇室间的情况当然更剑拔弩张。 “神殿的神职人员,几乎都是由我们光城圣院教育出来的,再加上月帝向来就反对女子担任重职,你当然就成了月帝最好的目标喽。”廉贞无奈地道。 “难怪他看神殿的人都喜欢冷笑,我还以为他天生阴险咧!”原来有这层缘由。“可是我看月帝对你就挺尊重的。”这个少年月帝对廉贞说话很客气,唯独对她是冷嘲热讽。 “如果你拥有能把堆积如山的文件在一天内整理好的话,月帝对你的态度也会相当不一样。”廉贞骄傲道。 啧,指挥若定又擅于处理文书,向来是廉贞的自负。 “如果不是月帝看重我这一方面的能力,你进城的第一天就惹事,还真是谁说话都没用。” “反正我倒楣,好事不会找我,坏事净挑我!”可恶的大司圣和莎婷还把她往虎口推。 每天早上训练侍卫队,兰飞当它活动筋骨,尤其她是“光城圣院”来的星宫神将(为了与一群侍卫队相处,月帝要她继续维持假扮的身分),她备受礼遇与尊敬。 而下午就是她精神折磨的开始,这个少年帝王摆明找她碴,小至一杯茶、大至她的文件报告,极尽挑剔之能事,甚至不说话,抬个眼,冷哼一声,就能用他那股天生的威严气势,压人于无形,深恐对方又要开口问候什么话,让向来不知道什么是胃痛的兰飞,开始知道胃痛的感觉。 晚上则是她快乐的时刻,虽说是帮忙查探整个银月古都的结界,但也是她最自由的时候。经常完成巡逻任务,她就溜出银月古都,唤出座下圣兽,四处遨游,至于第二天的文件与报告,都交由能干的廉贞去负责,她只需要看过记住再修上几句自己会说的话便行,否则,每天光面对月帝那种出其不意的言行,兰飞不抓狂都难! 入夜,星河辉灿的群列于空,侍卫队在夜空上巡逻,底下,两座宏伟的建筑遥望而立,巍伟华丽的皇宫与庄严清穆的神殿,在亮如白昼的**映照下,辉煌的各踞一方。 “兰飞大人。”完成任务正要回宫的兰飞,却被少相伊尔贝唤住。“月帝陛下请大人往神殿一行。” 在皇室和臣子中,除了月帝和公主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外,便是这位跟随月帝身侧,尚在学习扶助帝王治理国家的少相,未来将接任首相之职的伊尔贝。 “神殿!”好不容易今天提早完成工作,正想回寝宫大睡特睡,看来是没望了。“知道是什么事吗?” “还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大神官的意思。” 席斯的意思。“嗯看来真有要事吧!”兰飞思忖,应该不会又是那个小心眼的月帝耍什么花招。 “非常抱歉,兰飞大人,你已经累了一天,可是月帝亲下的命令得遵从。”伊尔贝歉笑,他也知道近来月帝对眼前的春之圣使诸多刁难。 “没关系。”兰飞一副认了的摊手。“月帝对我没好感,不会让我好过日子我心中有数,反正咬紧牙根就过了,赶紧完成我的任务才重要。”现在除了逼出魔人和找到冬的消息外,皇宫侍卫队训练的大有进步,她再受苦也没多久了。 没好感!“兰飞大人,你误会了,陛下应该不是对你”“放心!”她潇洒的拍拍伊尔贝的肩,勾起两边的唇角,绽出宽大的微笑。“我再怎么被整,都不会把气出到侍卫队身上。本圣使是个有肚量的人,哪怕月帝瞧不起女人、贬低我的能力、打压我的身分,事情做得要死是理所当然,做不好就怪罪到我那该死的性别,一旦有事,乖乖默认罪过,就算不是,如果敢辩驳,我会被叮到一无是处,举凡这些林林总总,我没有一件放到心上,你完全不用担心,本圣使的心胸和十九岁的小弟可不一样,哈哈。” “那、那就好,感激兰飞大人为银月古都付出的一切,伊尔贝代代月帝谢过。”眼前的人虽然笑着,却是讲得几乎磨牙切齿、面色铁青,伊尔贝只能强笑回应。 “不用客气!”甩过一头长发,兰飞昂步离去。 看着那修长的背影,伊尔贝不晓得该怎么告诉她,月帝对待讨厌的人,别说看都不看一眼,哪怕对方跪在眼前,他也如视无物,好像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根本不可能故意盯著对方的一举一动,还主动找碴。 “唉,只是月帝对春之圣使也真是反应过度,这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伊尔贝看得出月帝和春之圣使之间铁定有过什么。 神殿的后山禁区里,月帝和席斯站在一扇被神圣力量镇锁的门前。 “青珀失落了!”对席斯所说的事,月帝皱眉。 “青珀原本是光城圣院用来镇锁化外虚界的圣物,可是一年多前遭人盗走。” “那化外虚界” “光城圣院暂时引借天、地二位圣君的力量,上下合镇住。” “维持不了多久吧!”化外虚界一旦失守是何等严重的事。 天、人、魔三界共定“三界钥约”来互相约束和彼此制衡,魔界原本混乱不堪,后来虽由最强的魔皇大公所征服,却依然有其他不服的上层妖魔各自为政,再加上魔本身野心强、好战欲大,所以魔界至今依然蠢蠢欲动“光城圣院”便是这些意欲入侵者的克星! 而另一个完全超脱“三界钥约”之外的化外虚界,由畏界、修罗界与妖精界共组而成,是另一层空间里的三界,集幻化与诡异于一身的世界,有半魔的神人与魍魉邪魅,还有大自然中的各方精怪,唯一和人界联结的出入口便由“光城圣院”以实物青珀镇守。 “大司圣已命四季司圣中的秋,去东方寻找另一个能镇压的圣物天龙莲,来取代失落的青珀。” “东方高僧坐化的天龙莲,确实是另一个能取代青珀镇压的宝物,东方僧团的人愿意吗?”天龙莲由三十六个至圣高僧坐化,是相当清圣的宝物,也是东方僧团里的圣物。 “若没镇住化外虚界,后果之严重绝对更胜远古时,天、人、魔三界的混战,东方僧团的人应明白这个严重性,不致有太多刁难才是。” “这与你要朕来这,甚至还命人找兰飞来有何关联?” “臣怀疑潜伏在银月古都的妖魔,是为青珀而来。” 青珀,这颗上古时期,谣传由神皇子们的血泪凝成的宝石,一直被认定谁得到便能拥有很大力量的象徵,为避免争夺,光城圣院将这颗拥有力量的宝物,拿来镇锁化外虚界。 “妖魔!”月帝勾唇淡笑。“潜伏银月古都那家伙是妖魔吗?朕可确定那家伙是修罗界的。”能够收敛气息又能令结界衍生裂缝的,法力必须能与他所下的结界之法有部分重叠之处。魔力不可能与他的结界有所相似,那唯有半神魔人,就是成不了至上界的神、又堕入魔道的修罗界! “修罗界!”席斯诧讶。“难道一年多前是修罗界和妖魔界的人联手盗走青珀,莫怪飞飞对那个覆面魔人的气息一直很困惑。”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遇上的一直是妖魔居多,很少遇上化外虚界的人。 “如何确定有妖魔界的人?” “一年多前,青珀失落时,由四季司圣中的冬负责追查。” “冬。”月帝环胸。“听说冬的能力直逼大司圣,个性却如他所继承的名衔一样,冰冷高傲。” 席斯闻言打趣。“冬的个性是不是如他所继承的名衔一样,臣倒不敢妄下断言,因为也有人说他跋扈别扭,但那种个性和月帝感觉很像,臣倒满确定的。” 凛冽的蓝瞳扫过去。“对冒犯者朕绝不手软,就算是老师也一样,要试试吗,席斯大神官!” “岂敢,一介小小神官,受不得月帝的言灵问候。”他笑嘻嘻的举双手投降。“唉,想以前有个俊秀小子见到我,必定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不但有笑容,有表情,现在只剩美色能看,可爱的模样都不见了!”席斯感慨师道无存。 “大神官,不要以为这是神殿,老祭司的地盘,朕就不敢动你!”月帝森寒的撂下警告。 “月帝言重了,在银月古都内,全是月帝的地盘,哪有他人的地盘。”戏虎要懂得适时撒手,席斯很识相的再次投降。 对他的嘻皮笑脸,月帝冷哼以对。 轻咳几声,还是谈正事要紧。“冬当时追两名盗宝者,一个依气息可确定是妖魔,另一个不知身分。原本怀疑是哪一路能力高强的术者和妖魔勾结,毕竟化外虚界的门户外围有光城圣院的结界守护,妖魔根本不可能进得了,人类虽可不受结界影响,却不见得有办法打得过防守的侍卫,现在想来,如果是修罗界的人那就有可能了。”拥有半神之力,自然有办法进得了圣院所下的结界。 “最后呢?冬查到了吗?” 席斯片刻的默然后,深深一叹。“他失踪了,四季司圣中的冬已经整整失踪一年了!” 月帝一愣。“拥有直逼大司圣的能力,就算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也不见得能伤到冬,何以会失踪!?” “光城圣院也是这么想,但,冬真的失踪了,一年多来音讯全无,日前才找到他的权杖苍昊。” “没有任何消息吗?”权杖都脱离了主人,可见情况严重。 “掌握到几条讯息,现在”席斯看向眼前的门。“就看这扇门后是否有答案。” “你想要朕开启这扇门。”月帝神情转沈。 “恳请月帝答应。” “荒唐!”月帝断然拂袖。“身为银月古都的大神官,你应知这扇门后所镇压的是什么?” “门后是另一扇门,而且是一扇通往妖魔界的门。” “既然清楚,就该知道这不是一扇能随意启的门!” “月帝陛下。”席斯恭敬一礼。“光城圣院得到的消息,冬所追查的魔族出现在银月古都,而冬最后的行踪也是银月古都,臣以观气术查探了半个月,唯有这扇禁区里的门散出光城圣院的结界气息,因此恳请月帝开启这第一扇门,让臣对冬的下落能找到些眉目。” “无凭无据,要朕开这一扇门,不可能!” “如果找到证据,月帝是否能开启这第一扇门”毅然的声由身后传来。 “兰飞。”见到她,月帝蹙眉。 “月帝陛下,如果臣能找到证据,陛下是否愿意开启这第一道门?”兰飞朝月帝道。 “连你也认为开启这扇门能找到冬的下落?” “是!”“要朕为一句有光城圣院的结界气息就开启通往魔界之门,很难。”月帝拒绝。 “这扇门后不只有光城圣院的结界气息,还有冬所下的封印,所以这扇门后一定有冬的下落!” “冬所下的封印?”瞧她说的一副坚决样。“你如何能确定?” “因为冬的气息只有我能感应。” 在旁的席斯为她说出的这句话大感不妙。 “冬的气息只有你能感应。”月帝的神情相当微妙,像牵动某种情绪般,眸瞳炯炯。 “是!”兰飞不惧的昂然回应。 “哎,月帝陛下,春之圣使的意思是说,在银月古都里只有她是四季司圣中的一员,自然是她比较能感应同伴的气息。”席斯缓颊。 “你在说什么呀,四季司圣中,我和冬两个人本就是最能感应彼此的。”兰飞一副他昏头的睨他。 “你和冬是最能感应彼此的!”轻柔的声忽转为阴沉,连那对秀挺的眉都隐隐浮动怒意,虽是一闪即过,却让在场两人都感觉到了。 “是的。”对他的反应,兰飞不解,搞不懂他气从何来。 席斯连忙再道:“陛下,春之圣使的意思是说,她和冬练的法力最相近,气息自然最相通,也最能感应。” “什么我和冬的法力”对席斯连番离谱的说词,正要回斥他的兰飞,却被他一个眼色和比嘘声的食指给压下。 此时心情明显不悦的月帝,将视线锁住兰飞,眸瞳之犀利直让后者寒毛竖起,凉意由背脊窜上,搅得兰飞再次堆了满头问号,只好看向席斯,对方竟朝她叹气摇头。呿,这个月帝的脾气真是有史以来遇过最难捉摸的,喜怒无常! 原本还战战兢兢的怕他会不会再开口动他那“言灵”之力的兰飞,却见他缓缓绽出一抹笑,笑得相当让人疙瘩皮直立。 “兰飞。” “是是!”见他没动言灵,兰飞暗自松口气,天呐,血液差点逆流。 “你希望朕开这扇门吗?”原本就悦耳的声此刻更是温柔。 “是,臣只请陛下开这第一扇封印之门,让我能确定冬的下落。”兰飞连忙请求的单膝跪在他眼前。 “你可知道,第二扇门是通往妖魔界的,纵然不开启,太靠近也会吸收人的灵力与生气,这才是让朕最担心的。”月帝忽伸手托起她的下颚,以关切的语调道。 “臣、臣会小心,谢月帝关心。”不曾与他有过这么亲近接触的兰飞,微怔道。 “你对冬,真是不一样呀!” “因为冬对臣而言与生命同重。”也许月帝被她的诚心感动了,看来这少年月帝没她想的那么不好。 席斯可搓著面颊,知道玩完了! “是吗?”蓝瞳掠过精光,月帝放开手,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月帝!”见他转身就走开,兰飞愕唤。 “还有什么事?”月帝冷冷回首。 “您何时要开这扇门?” “朕没答应你要开这扇门!” “可是刚才” “别误会了,朕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女子总是容易感情用事,朕希望你别犯这样的错。” “那冬” “除非有证据能证明冬在银月古都的行踪,否则,要朕开这扇门,作梦!”月帝甩过披肩,扬长离去。 僵立当场的兰飞,深吸著气站起,怒火像要从每个毛孔里钻出般,气得她全身颤抖。 “受不了,怎么有人厌恶女子成这德行,枉他身为四大圣君,却是任性行事,就算他再怎么讨厌我,私人好恶该先放一边,这层道理他不懂吗?轻重不分的人也能当月帝!” “飞飞,小心祸从口出,别再说了。”席斯警告道。“而且月帝并非不帮,他要我们提出冬来银月古都的证据并没有错,是我们太急了。”毕竟开启封印之门是大事,月帝自然得谨慎。 “好,给我等著,本圣使一定会找到铁一般的证据,丢到这个毛头月帝面前,让他哑口无言,就算他再讨厌我,也得开启这扇门!”哼! “月帝讨厌你!?”席斯好笑地看着她。“我倒觉得是你比较讨厌他。” “这是当然的。”兰飞给他一记废话的眼神。“从我到银月古都第一天,月帝处处找我麻烦,把我从头整到脚,本人没有言灵那种大智大仁的心胸,只知道我的修养跟肚量已经快用完了!”她反讽道。 “飞飞呀,你聪慧有胆识,可惜对感情相当迟钝。” “感情?”兰飞莫名。“什么意思?跟找冬有什么关系?” 席斯眼瞳一转,兴风作浪的本性发作,低声在兰飞耳畔道:“你也看到了,月帝身为一个大男人却美到过火,所以出生到成长真是境遇坎坷。” “怎么说?”倒没听过月帝的幼时事迹。 “母亲生他时,一直希望能生到男孩好母凭子贵,结果” “结果?月帝虽然长得美,是男孩没错呀!”这需要怀疑吗? “这得老月帝相信才行呀,老月帝一直以为月帝的母亲为了贪图富贵,所以找人对月帝施了法力,让月帝混充男孩,否则怎么会这么美的脸却是男儿身呢!” “等一下,照你这么说,现任月帝是私生的!”否则干么说母亲为了贪图富贵之类的话,没记错的话,老月帝只娶了邻国公主为后,生了五个子女,没听说过有其他妻妾。 “嗯反正很坎坷嘛。”席斯含糊应著。 “那他后来进宫面对其他兄长不会遭到排挤吗?” “所以说一言难以道尽。”沈重的摇头。 “老月帝既然怀疑他的性别,还让他接任大位,这、这奋斗过程不就” “简直令人不堪提起!”背手看向远方的夜空,纠结著眉头,席斯面颊有些抽搐,像对往事也感痛苦般。 短暂的沈默后,兰飞开口。 “席斯。” “嗯。”前方的人背在身后的手抹了抹脸才回应。 “你想笑就笑吧!” “呀!” “好烂的剧情,实在很难相信!” “”啐,真是气人又无聊的夜晚。 第六章 “等一下,狼心狗吠,别走这么快嘛!”哪怕已知道兰飞是春之圣使,茜莉雅公主依然习惯的喊她狼心狗吠。 兰飞充耳不闻,一脸压抑的怒颜,迳自往前走,两旁的宫女侍卫全自动让开,人尽皆知这几天的“贪狼”大人不复之前笑如春风的幽默,而是心情恶劣到和她的发色一样,寒如冰霜。 “狼心狗吠,怎么了,叫你都不理!”终于追上她的茜莉雅公主,挡在她面前,气喘吁吁地道。 看到这张和那个讨人厌的月帝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兰飞握紧了拳头再松开,撇过头道:“干什么?” “你生病啦,怎么才两天就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茜莉雅公主好心地伸手要探她的额。 “谢公主关心,臣没事。”兰飞没什么好心情的甩开她的手。 “喂,你”善意被当众驳回,茜莉雅气鼓面颊。 “臣有事,不奉陪。” 见她要再走开,茜莉雅拉长了声道:“以你这样是永远别想王兄开启禁区里的门!” 兰飞停下了身形,愤然回过头。“我一定会找出冬来过银月古都的证据,到时月帝陛下想不开启都不行。” 想起那个小心眼的少年月帝,甚少动怒的兰飞就有数把火烧不完。 “我倒知道有一个人能助你找到冬的下落!” “真的?”兰飞眉目一亮。 “哼,愿意听本公主说话啦,刚刚连理都不理我!”这下换茜莉雅拿翘。 “公主大人,是小的无知,小的知错,您大人大量,别计较。”兰飞连忙陪罪的合掌。 “说几句话就算啦,没那么简单。” “那公主有什么要求,只要兰飞做得到,一定赴汤蹈火,誓死达成。”赶紧谄媚地哄著眼前娇娇女。 “非常简单,你一定办得到。”茜莉雅公主快乐的抓住她的手臂。 “喔,是什么?” “我要进光城圣院,将来我也要当星宫神将,或是四季司圣!” 茜莉雅公主大声的公布她霹雳无敌的志愿,却见兰飞整个人像呆掉一样。 “怎么啦,干么不说话?” “这、这个愿望伟大到令人想痛哭。”她吸吸鼻子。 “喔,你办不到呀,那算了!” “行,办得到。”她马上拉住要离开的公主,用力保证。“臣说过,公主的愿望兰飞一定赴汤蹈火,誓死达成!”这下真的得誓死才能达成了。 “那你干么脸色那么僵,好像被人砍了好几刀。” “有吗?”兰飞努力在脸上绽出诚恳的微笑。“臣只是大吃惊了!没想到公主这等尊贵,竟愿意屈身到光城圣院接受非人的磨练。”只是以这等千金之尊,大概不到半天就阵亡了。 “真的很辛苦吗?” “这很多人到最后,宁死都要爬出光城圣院,就怕埋骨在里面。”乾脆想办法吓退她。 “真的!?”茜莉雅公主捂著心口,很是惊愕。 “所以公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而且真当了星宫神将还是四季司圣就更苦了,看我就知道,面对你王兄那种小心眼我的意思是胸膛小了一点,吸进去的空气没办法装那么多的人,待人难免有障碍,与他共事的人就得每天在爬障碍,太辛苦了。”兰飞相当努力的敲边鼓,好令她打消念头。 “没关系,我不怕苦,只要能达成愿望任何苦我都吃!”茜莉雅公主坚决的握紧双拳,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还还是再考虑一下比较好吧!” “不用考虑,我已经决定了!”她气势昂扬的看向兰飞,用力握住她的手道。“所以,狼心狗吠” “呃,我叫兰飞。” “狼心狗吠!”公主依然坚唤此名。“你一定得帮我,我一定要达成愿望,我要让伊尔贝对我刮目相看!” “伊尔贝大人?” “伊尔贝与我有婚约,虽然他温柔、体贴,却老把我认为是那种吃不了苦的贵族女孩,有心事都不会找我谈,永远只是把我哄得好好的,用美丽的衣服、宝石装饰我,好像这样就是我最适合的生活,在他心中,我一直是那种刁蛮、任性、不懂世事、无法吃苦的贵族公主,所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他想的那样。”像说到难受处般,茜莉雅眼眶泛红。 “公主”兰飞温和地拍拍她的肩。 像感受到她的安慰,茜莉雅轻拭过眼角的泪。 “伊尔贝大人没说错呀!”兰飞认真道。“刁蛮、任性、不懂世事、无法吃苦,真的非常贴切。” “找死吗!?”茜莉雅火大的抓住她的领口。“再敢拆本公主的底,本公主一定找人摘了你这颗头。听清楚,本公主是个不刁蛮、不任性、温柔懂事能吃苦的好公主,知道了吗,狼心狗吠。” 兰飞眨眨眼,没说话。 “不要用沉默敷衍我,给本公主吐句话,说呀可恶的狼心狗吠!” “小小的叫兰飞。” 真是好一个不刁蛮、不任性、温柔懂事能吃苦的公主,见识了。 上方,一双深凝的蓝瞳,始终没移开过视线,看着底下人的一举一动,真正随著眼瞳映入心底的,是阳光下那头白发灿笑的人。 “月帝。”见窗前的君王没回应,伊尔贝与随行的廉贞互望一眼,只好拉高声再唤。“月帝陛下!” 窗前那张无瑕的俊颜终于回首。 “陛下,这是一个月来的巡逻报告,廉贞已将它全整理过,请月帝过目。”伊尔贝替廉贞将手中的文件交给月帝。 月帝边翻阅著,有些叹息地问:“这些报告看起来像兰飞的口吻,实际上,应该是廉贞你的杰作吧!” 面对月帝的问题廉贞有些尴尬,继而颔首,道:“陛下英明。” “不难发现,你习惯条理清楚的明列,但兰飞偏好只切要点载明,而且”讲到这,月帝也忍不住再次长声一叹。“叙述其他事很详尽,若是遇上要对朕说的话,大抵不会超过五个字,喜恶很分明。” “这春之圣使对报告上的对话向来简洁俐落。”廉贞心理咒骂兰飞,大事精明小事粗心。 “这倒是,兰飞大人回给臣的公文,也是扼要明了。”伊尔贝也忙道。 “朕没说什么,你们两个倒是替她紧张了。”月帝支著侧颜,悠扯著唇。“这个春之圣使才来银月古都多久,连朕的少相心都向著她了。” “陛下,这一段时间臣看兰飞大人对侍卫队的训练,不但尽心尽力,能力更是令人佩服,兰飞大人不愧为四季司圣,她并不辜负这个职衔。”伊尔贝无畏地为兰飞说出公道话,也让一旁的廉贞为他捏把冷汗。 微眯的蓝瞳看着他。“敢直言无讳,不愧朕未来的首相,看来朕的眼光没错。” “臣职责所在。”伊尔贝躬身。 “修养良好,认真负责,是你的优点,但是,过度的温柔与原则对茜莉雅可行不通,好自为之。” 月帝的话,伊尔贝虽不解,却恭敬领受,因为月帝不轻易下警示。“臣会注意。” “廉贞,以后巡逻的报告就交给你,春之圣使也不用每晚再为这件事烦心。” “是,臣代春之圣使谢过月帝。”少去一项负担,这下飞飞该高兴了。 “朕想问你,身为星宫神将的你对四季司圣了解多少?”月帝忽若有所思地道。 “可真令廉贞一时难以回答了。”她摇头笑着。“廉贞并不清楚月帝想知道的是哪一方面,但是对星宫神将而言,四季司圣是必然的存在。” “哦。” “四季司圣也是代表圣院的光城圣使,在职权划分中,地位在星宫神将之上,除了领导者紫微与四季司圣同等外,其他的星宫神将都负有协助光城圣使的责任,且遇上危急,四季司圣的命令形同圣院直接下达的命令,星宫神将不得有误,得倾全力相助。” “这么说来,星宫神将岂非全是四季司圣的部下,无论大小事都得听从四季司圣的命令。”在旁的伊尔贝闻言有些蹙眉。 “以权责划分是如此,但是,平时的四季司圣独来独往,很少动用到星宫神将,除非圣院有特别指派的任务,或者要擒拿为数甚多的妖魔群,需要星宫神将镇守外围结界来铲除多馀的妨碍者,就像几个月前,兰飞领军收复被冰妖之主占领的马斯特,当时星宫神将中的破军和天同,便是负责冲破结界的开路先锋,让主帅直接缉拿元凶,所以星宫神将多是站在协力者的角度帮忙。” “几个月前的马斯特”月帝微敛著眸,唇角浮现浅笑。 他想起了那场弯月湖的相遇,栗发、金穗的肤色,带著一身阳光的女子,连那笑语的戏谑,都顽皮得像洒落于林中相逐的光点,刹那间攫住他的目光,也唤起许久的记忆。 “四季司圣各自领受封印,本质虽不变,但至上界所属的春、夏、秋、冬四封印,却会让他们在解开封印后的外型或性情有些改变,春是发色、肤色改变;夏则是性情改变,而秋也是外型,只是他的外形改变更大;至于冬”她忽沈默了。 “怎么了?”见她停顿住,月帝不解。 “冬因为能力极高,对封印并不接受,但是至上界冬的封印却选定他,以至于他在领受封印时是抗拒的,想以本身的灵力逼出封印,两股力量相缠的结果,让他整个灵力体都改变,一旦解开封印,他的性别会变。”这原是秘密,但面对四大圣君,廉贞有告知的义务。 性别改变!月帝和伊尔贝全讶然。 “你是说由男子变为女子!” “难怪听人说,见过女子的冬之圣使。”伊尔贝听到时,还以为是误传,因为四大圣使中,只有春之圣使是女子,没听过其他人是。 “反抗至上界的封印,这个冬之圣使可真不是普通的傲!”第一次,月帝真心佩服这个人。 “四季司圣的封印难道不是由圣院决定?” “封印会自己寻找主人,一旦成为四季司圣,除非这一任圣使有任何意外或者死亡,否则封印会是一辈子。”廉贞对伊尔贝解释道。 “意外或者死亡,这么说上一任的春之圣使已经不在了。”月帝怅然。 “月帝为何关心上一任的春之圣使?”廉贞有些吃惊。 月帝再次看向窗外,眸瞳望着已经离开的白发背影,悠喟道:“朕见过上一任春之圣使,是一个相当让人怀念的人,看着兰飞总让我想起故人。”虽同样领受春之印,长相并不一样,为何总会将他们重叠? “这是当然的,因为上一任春之圣使就是兰飞的父亲!” 夜风低吻,盎然的草林随著徐风摇曳,在皓月下原本的浅辉更加灿耀,这片草地并非葱绿,而是耀眼的金黄,极目望去,满山皆是金色流光。 踏上这片金草林,兰飞整个思绪跌入了回忆 “冬,怎么了?看你最近很不开心。”那站在金草林中的身影,除了拔挺外,因封印之故,还多了一股飘逸的清雅。 冬垂下眼帘。“盗走青珀的人应该不是只有妖魔界的人而已。” “不是说有人界的术师与妖魔界勾结。” “原是这样想,但是”他话语一顿,又是沈默,望着繁星叹息。 “别不说话,你这样子更叫我担心。” “这件盗宝案,在妖魔界应是有很高地位的人在操控,否则一般妖魔碰到青珀力量早被反噬,哪可能带得走它。” “所以大司圣才会怀疑有术师勾结妖魔,你不也这么认定?” “自从与那两个盗宝者交手后,我不这么想,他们身上有更强大的魔力存在,却不是他们本身的,而是一种东西,让他们能接近青珀,这股魔力是由相当高的魔界贵族所下。” “魔界贵族?”兰飞思忖,能压得过青珀之力的魔界贵族,寥寥可数。“是魔界公爵,还是梅丝达女侯爵?”这几个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四季司圣或星宫神将应付得来。 冬摇著头,回身看着她。“是更高地位的魔族。” “更高?” “枷锁卷咒中,必定得借他名字之威力才能擒获妖魔。” “魔皇大公!”对这个答案,兰飞无比震撼。“魔皇大公为何要青珀?”以魔皇大公的能力早在青珀之上,何必大费周章盗宝。 “他要的不是青珀,青珀只是他设下的饵,他要的是”冬忽尔虚幻一笑。“飞飞,或许我替自己招来一个极大的危险,但是,不经过危险,谁都掌握不到胜利,就算他是魔皇大公也一样。” “你在说什么?”她越听越迷糊。 “飞飞。”冬朝她走来,伸手拥抱著她,柔声道。“在这世上,我唯一挂心的只有你,同样的,能将我放入心中的,也只有你。” 兰飞叹笑,拍拍他的背。“不只我,还有其他人天天挂著你,是你不承认。” “但是”冬改为握著她的双肩,凝锁那对淡紫瞳。“能救我于最后一刻的却只有你。” “救你?”兰飞皱眉。“你到底要做什么?” 冬一笑,看着这片金草林道:“我会在这里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线生机。” “别做危险的事,否则别想我理你!” “你不会,因为冬的气息只有春能感应,一旦我消失,亲爱的飞飞,你将追著我的踪迹而来。”他笑着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接著附在她耳畔,悄声低语。 兰飞听完面色凝重,见他转身离开,不禁大喊。 “告诉我,魔皇大公到底要什么?” 前方的人停住脚步,伸手贴在额上低语,一阵极光绽出,再回身,夜风中的长发辉映著金色光芒,额上所显露的正是属于冬的梅花封印,微笑的面容与身形在皎月下,是个绝美清丽的女子。 “聪慧的春之圣使早该已想到了,不是吗?”说完这句话的冬,已消失在风中。 当风再次回荡金草林时,教睹景思人的兰飞长叹不已。 “谁?”听到身后传来异响,兰飞警觉的转身。“不出来的话,别怪我出手了!” 岩石后,是女子的痛呼声,接著是茜莉雅滚落跌出! “公主!”兰飞讶异,金草林不但在银月古结界之外,还在相当高的山上,茜莉雅不会法力,怎么来得了。 “哎哟,好疼喔!”站起来的茜莉雅检视著摔伤的手臂。 “你怎么来的?”兰飞替她清掉手臂的泥土,整条手臂有个大擦伤,忙拿出绢帕替她裹好伤口。 “哼,你有法力能飞来,我有王兄送的飞马,就追著你后面来喂喂,飞马飞马怎么跑了快回来”对著夜空中远离的一抹小白点,茜莉雅气得跳脚。 “别喊了,你根本还不擅长驾驭飞马,一定是一路把它打来。”这马铁定一到地点就把背上的人甩下,连飞带跑的逃了。 “不打它,它不理我呀!”茜莉雅没好气的朝兰飞发泄。“都是你害的!” “好、好,是我害的,都满手是伤,你别再乱动了。”见她受伤的手乱甩,兰飞只好发挥大姊姊的慰哄。 “对呀,就是你害的,明明说好,你要找线索都得带我来见识的,结果你居然自己偷偷跑掉,害本公主差点被飞马摔死!”哼,茜莉雅气恼道。 “还提这件事,说好要告诉我能帮助我的人,结果,看你发尽鲍主娇气,一个字也没说。”害她对这个刁蛮公主陪笑老半天,像个呆子。 “谁不说呀,你口头承诺要让我进光城圣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真的,说好要让我跟著你一起行动,你又自己偷溜,要人家怎么相信你!” “四季司圣对你亲下的承诺还会有假呀,而且我今天不是出来办事情,只是出来找地方想事情。”兰飞坐到一旁的大岩上,懒得再和她大眼瞪小眼的说话。 “想事情!?”茜莉雅也马上坐到她身边,摆好思考的姿势。“那我也跟著想。” “你要想什么?” “想想看,我是不是该现在告诉你,能帮你的人是谁。” “喔,很好,你忍得住不说,就千万都别说。”看谁吊谁胃口。 见兰飞枕著手臂躺到岩石上,一副不想理她的悠闲状,茜莉雅最受不得被无视的冷落。 “花理夫人。” “什么?”兰飞马上起身。 “没什么!”哼,看谁骄傲。 “公主,刚刚” “手臂很疲呀,刚刚飞马坐得我浑身疼。”茜莉雅伸出手臂。 “是,小人马上帮你服务。”兰飞很识相的替她捏捏肩膀c通血路。 “哎呀,我手臂有伤,你轻一点。” “好的、好的。”兰飞努力的狗腿。“公主殿下,您刚刚说的花理夫人是谁呀?” “王兄的老情人呀!” “月帝的老情人!?”兰飞可惊呼了,这种皇室八卦小消息永远让人感兴趣,尤其是月帝那种恶劣性格的男人就更让人好奇了。 “别看王兄这样,他对感情很固执的。” “真的,那位花理夫人现在呢?” “两年前就嫁给别人了。” “什么嫁别人了!哈哈呃!”抑住自己差点大笑的声,她就知道那个差劲帝王,长得再好看也没人要。“真是令人遗憾,否则在你王兄登基的那一天,正好也有王后在身边。” “对呀,王兄很喜欢花理姊姊,我也很喜欢,可惜花理姊姊为了王兄的前途,说她不能嫁。” “为什么?” “因为花理姊媲寡妇呀,不但有过婚姻,还比王兄大了十来岁,所以她认为配不上王兄,可是王兄根本不介意。”茜莉雅撇唇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名女子是个识大体的人,怕这样的婚姻会落他人话柄,影响月帝,以此看来,她深爱月帝。 “花理姊姊为了让王兄死心,趁王兄出使邻国的时候,马上下嫁给地之国的臣子,这个打击让王兄消沈好久,还差点想不顾一切,到地之国带走花理姊姊一起私奔,是被父王和其他兄长劝阻。” “看来月帝真的深爱这位花理夫人。”原来月帝也是位有情人,还真不该这么笑话人。“后来呢?” “后来呀啊,对了,那个星宫神将还是四季司圣有没有速成法,虽然我不怕吃苦,可是能避免还是避免。”茜莉雅乘机开条件。 “喔,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可以商量呀,嗯。”茜莉雅勉强接受,柳眉挑了挑,示意她别中断按摩。 啐,兰飞扳扳手指继续为任务牺牲小我。“再来呢,你王兄和花理夫人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也不算结束,花理姊姊很可怜,再嫁的丈夫没多久就病死,夫家的人对她又不谅解,她只好回到银月古都,原想好好度后半生,可是王兄对她并没有死心,还想娶她为后,王兄现在都继承了帝位,花理姊姊当然更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没想到月帝这么痴心。”看在他的痴情,兰飞考虑把厌恶去掉一点点。 “花理姊姊有智慧、见识广,不但王兄喜欢她,连父王都很尊敬她,很多事还会跟她请益,这点银月古都上下的人都知道,所以如果冬一年前来过银月古都,有可能去找过花理姊姊,就算没有,冬到银用古都的事,花理姊姊应该也会清楚。” 第七章 “那花理夫人现在在哪?” “她这半年来身体不好,王兄安排她在山中别宫养病,这几天应该就要回银月古都了。” “不能去她所在的别宫拜访吗?”等回到银月古都,就怕月帝那方会多生枝节。 “不行。”茜莉雅摇头。“王兄早就知道银月古都内有魔物存在,为了花理姊姊的安全,王兄这一次对花理姊姊的所在之地很保密,少有人知道。” “这就棘手了,唉!”看来得想个不直接对上月帝,就能见到花理的方法。 “不过,我觉得王兄这半年对花理姊姊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是因为特别保护花理吗?可以想像。”依月帝性情看来,对喜欢的事物应该独占欲重,会过度保护心爱的女子,难免的。 “倒不是,只觉得王兄好像对花理姊姊有种距离。” “距离!”看来这个小心眼的少年君王接任帝位后,有些成长了吧。 兰飞还真同情被他喜欢上的女子,她光跟月帝相处都快抓狂,若被这种人爱上,又是这么性情古怪别扭的,天呐,不疯才怪! “话说回来,狼心狗吠,我觉得你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王兄呀!” “哈!”兰飞仰首一笑,抬高了鼻子道。“这还用你说,你老哥看我不顺眼的地步,已经到了连个马房小厮都知道,为免著了他的道,我发挥多年来擒妖收魔所累积下来的警觉心,处处小心为营,想我春之圣使代表的是生机,要扳倒我,太难了!”她已经快看到自己完成任务,扬长离去的模样,目标不远,只要再加把劲。 “唉呀,你不懂,王兄只有对喜欢的人才” “不用为你王兄说话了。”她拍拍茜莉雅的肩。“那种性情的人我很明白,阴险、狡诈、没肚量!安心吧,我再怎么被欺压,都会顾全大局,毕竟我春之圣使年纪比他大,度量涵养当然也比他好。” 兰飞突又坏心肠地想那个花理夫人不会是看破这一点才乾脆嫁给别人吧,嗯,这样,她可佩服花理夫人有远见了,怎么说都是个年纪成熟的女子,不是个被爱冲昏头的小姑娘,哪是月帝那个小毛头能比的。 “哇,看这个地方,全部是金色的草,不会连湖水都是金的吧!?”对这举目望去皆是金色的草原,茜莉雅相当好奇。 “这是金草林,湖水会因反射而呈现金光。”兰飞支颐笑道。不闹脾气的公主是可爱的,只可惜她闹脾气的次数比安静的时候多。 “可是,这个小水池颜色好奇怪,黑的像油一样” 黑的像油!“公主快离开”兰飞大惊跃起,却见前方的小水池内,已飞窜出藤鞭般的物体,朝尖叫的茜莉雅而去! “危险”仅眨眼间,兰飞已抱住茜莉雅跳离那飞扑而来的袭击。 “那是什么?”茜莉雅抓紧兰飞。 “魔物布下的陷阱,公主千万别乱动。” 从黑池里冒出来的藤鞭越来越多,兰飞凝神以对。 “我们逃得掉吧?” “公主,别担心,我会安全送你离开。”见怀中的茜莉雅面色泛青的直发抖,想到她近来接二连三被魔物惊吓,还被当成人质,今晚再遭遇眼前这一仗,定然不好受,兰飞连忙安慰。 “啊”茜莉雅整个人忽然攀到兰飞身上。“好恶心喔狼心狗吠你一定要救我不要抛下我”从黑池中窜出的物体,像有生命般缓缓蠕动著,乍看像只放大的黑虫! “公主,你快下来,这样我看不到东西呀!”兰飞努力想把攀到肩颈上,挡住视线的身躯给拉开。 “不要不要好恶心喔我不要下去” 互相拉来扯去的两人,最后是茜莉雅整个人挪到兰飞背上霸住不放,死都不下去。 “公主.你再勒,我快没气了”脖子被茜莉雅的手勾扼住,腰被她的双脚扣住,兰飞站的颠颠倒倒,连法力都施展不开。 “别叫我下去和怪虫在一起!” “这”“啊!”茜莉雅又是一声尖叫,把兰飞抱得更紧,因为黑池中的水忽地喷出,化成无数绵密如雨般的长针射来。 兰飞背著茜莉雅纵身而起,却发现无法往高空而去,只好将立足点改为下方一处大岩石上。 “看来这四周都被下了结界,想离开只怕不容易。”她太大意了,连被人锁入结界中都没发觉。 “那要怎么办”茜莉雅哭叫著。 “公主你爬到最上面藏好,我去揪出下面的妖魔。” “不要别留我一个!” “公主”脖子和腰上的手脚勒得更紧,兰飞被扼到舌头都快吐出来。“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死定了!” “可是”她害怕嘛。 “想进光城圣院第一点,要有勇气,知道吗!”四周被下了结界锁住,看样子来人能力不小,而她还得兼顾茜莉雅的安危,想离开得有一番奋战了。 “哦。”茜莉雅含泪点头。 “现在手先放开。”终于扳开颈上的手,兰飞才松口气,却见到前方扑飞而来的藤鞭! “快走”兰飞猛然拉过茜莉雅的手臂,以法力将她送到岩石上方,才低身避过前方的袭击,却又听到惊叫声。 “狼心狗吠救命呀” “公主”猛然回过身的兰飞,立即被眼前疾射而来的黑影穿胸直透,力量之大让她撞上身后的岩石,地上的黑藤马上游窜而上,缠住她的四肢,兰飞就这么被定住了! “兰飞你要不要紧”茜莉雅几乎是被摔到她身边,见到她的情况骇然哭喊。 “总算叫对名字了。”这是重伤的兰飞唯一的想法。“你怎么下来了?” “上次捉我的魔人在上面,呜你、你不会死吧?” “我像会死的样子吗?”倒是茜莉雅面色惨白的情况,比她还像受了重伤。 “也不像能活下去的样子呀”一根三、四尺长的尖矛还插在她胸口上,透背而过地将她钉住,兰飞的情况著实吓坏茜莉雅。 “公主,这时候就该说点鼓舞的话。”她可不想伤重再听哀调。 “呵呵,不愧身经百战的四季司圣,真是硬气呀,被长矛穿胸也吭都不吭一声。”覆面魔人出现在对面的岩石上冷笑道。 “被你这种连脸都没有的家伙赞美,实在没什么好骄傲的。” 如果不是看到血沿著长矛淌下,听到她自头至尾部这么有力气的应对,覆面魔人几乎要怀疑她根本没受伤。 “兰飞,你、你可千万别有事呀否则王兄一定会劈死我”茜莉雅抽噎道。 “放心吧,月帝只会怪罪我那无用的性别,才会遭无耻的小人暗算。” “再怎么逞强耍弄嘴皮,也改变不了你现在的困境,双手被缚的你,根本无法结印和画咒,更不用说开启春之印了,春之圣使。” “你很清楚嘛,可见今晚这一幕,费心设计呀!” “这样的陷阱能擒得住你,却困不住冬之圣使,看来四季司圣的强弱是明显易见!”覆面魔人语带嘲意。 “原来你真的是一年前冬所追捕的那个魔不,你是修罗界的人才对!” 身分被揭露,覆面魔人显然一震。 “另一只魔物应该不在人界了吧!”看他的反应兰飞知道她猜对了。“该不会一年前那个与你一起盗宝的魔物,在冬的追捕下带著青珀失踪,所以你才继续留在银月古都,想乘机得回青珀。” “对一个犹作困兽之斗的人而言,你说的够多了!”覆面魔人目露杀机,显然已打算处置兰飞。 “你三番两次要捉茜莉雅公主,到底为什么?”横竖都要死,乾脆问明白。 “无论青珀在谁手中,只要它还在银月古都,就可以拿这个刁蛮公主来威胁月帝,要月帝找出青珀来交换公主。” “你这么确定青珀在银月古都?” “冬之圣使和我的同伴一起消失在北弯山,这一年来我一直留意银月古都,直到现在我可非常确定,青珀还在银月古都。”以青珀那般强大的灵力,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 “如果青珀是由银月古都被带到另一个空间呢?”兰飞冷嗤。“若真是如此,你怎么留意银月古都都没用!” 安面魔人沈默了。 “更或者,你的同伴早就拿著宝物逃回妖魔界,毕竟你这个修罗界的半神魔人,再怎么厉害,妖魔界也不是你能擅自来去的。”兰飞挑起魔与魔之间那根不信任的弦。 “不可能!”覆面魔人忽然激动起来。“魔界至尊的承诺,只要将冬引上勾,就将青珀赏给我!” 魔界至尊!兰飞的紫瞳眯起,冬说的是真的。 “不但派出他的得力大将,还承诺会助我得到青珀的力量!” “可是青珀却随著他的得力大将一起消失了。”兰飞好笑。 “真是感谢你的提醒呀,春之圣使,让我更明白,得捉住鲍主来威胁月帝开启通往妖魔界的门。” “你作梦,连续冒犯本公主,王兄不会放过你啊”“啪”地一声,空气中漩出强烈的气流掴过茜莉雅的面颊。 “再吵,我先挖了你两颗眼珠子!”覆面魔人叱喝。 “哼!”兰飞忽地冷冷沈笑。 “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笑!” “我笑你这个陷阱谁也困不住。”白发下的唇低喃著。 “什么?”没听清楚她的话,只见她转向一旁的岩壁。 月光下,光滑如镜的岩壁,清楚的照出兰飞的脸,纵然手腕被缚,手指却按住岩壁上映出的眉心,红唇催动咒语 奉天地之名,穹苍聚气 岩壁反映出的眼,瞳彩转深,当周遭的气流因亢扬的声音改变时,手指已划下解印咒,覆面魔人大惊! 日月,开我封印 金色的强光随著她的扬叱迸放,雪白的长发漂上栗色,而至樱花印啊出时,灿亮的金穗肤色绽出强光,烈焰似的光芒让这些缚于手脚上的黑藤全数枯萎,胸口上的长矛瞬时化为灰烬! “公主,快过来”兰飞一落地马上将茜莉雅拉到身后,一扬手,枷锁卷咒已随著她舞动的手在周身划了一圈圆禁界。 “呼”终于成功,兰飞双脚瘫跪而下。 “兰飞!”茜莉雅想扶起她,却见她胸口淌下更多的血。 “唔”血不停迸涌而出,现下她灵力不够,根本没办法以枷锁卷咒对抗眼前的魔人,只能以卷咒圈成保护结界。 “原来你真的伤得不轻!”看她之前的模样,茜莉雅还以为她没自己想的那般严重。 “胸口被人开个洞,哪会不严重” “你干么撑得像没事一样?” “这是吓阻敌人,演得不赖吧!”不这样,覆面魔人会毫无顾忌马上出手杀她。 “你你的血越流越多呜”茜莉雅公主拿衣袖要压住她胸口涌出的血,却很快被血染红了双手。 “公主别管这个了听我说” “血流更多、更多了”茜莉雅像没听到般,只是拚命的想捂住那个不停涌出血的伤口。 兰飞虚弱地扯开一抹笑。“我看你的眼泪流的比我的血多” “呜你不要再笑了,好难看喔”茜莉雅哽咽道?“狼心狗吠,老实说,你会不会死呜如果你死了,我就是害你的人呜是凶手”如果不是她叫住兰飞,长矛也不会穿过她的胸口。 “我很想让你愧疚可是跟你没关系,是我太大意”身为四季司圣,缉拿危害人类的妖魔是她的职责,且明知有个未逮到的敌人正在窥伺,不但大意的失掉戒心,还差点殃及无辜者,她有失职责,现在得想办法安全脱身才行。 “别别哭了,你怎么跟赛达一样能流这么多泪呀”拚命用残存的力量维持意识,一旦她倒下,枷锁卷咒也会失去结界效用,到时就危险了。“我不会死受这点伤就死,我春之圣使岂非太没用”兰飞极力压下一股要夺喉而出的冲力,现在如果吐出胸中瘀血,公主大概会昏倒,到时更麻烦。 “可是” “别说了,现在要脱身只能靠你”“我!”茜莉雅惶恐。“我什么都不会呀,我没有法力、不会剑术什么都不行呀” “公主,你别怕月、月帝与除了拥有守护人民的结界与言灵之力外,也是连反击的法力都没有,面对妖魔他也只是个平凡人,可是月帝还是扛下了守护整个银月古都的大任我想他是个很有勇气的人对不对?”第一次,兰飞感同身受的钦佩月帝。 噙著泪,茜莉雅颔首。 兰飞鼓励地拍拍她的面颊。“你是月帝的妹妹,一定有跟你哥哥一样的勇气。” “可是我、我好怕,万一” “你不是很想当四季司圣,就当这是你修业前的训练,而且我不是要你去杀敌,只是要你将声音借我” “声音?” “我现在的灵力之音太弱,唤不出青泉杖和圣兽,所以唔”兰飞咬牙咽回差点要吐出的血,却还是从唇边溢流而下。 “好、好,怎么做,你告诉我,别再浪费多馀的力气说话了!”茜莉雅公主以袖子擦掉她唇边的血。 “把把右手伸出来。”兰飞交握住她的右手。“把我的灵气渡给你,成同一个步调的灵波。” 茜莉雅感觉到一股微麻的热力从掌心源源不绝传来,而兰飞的脸色像生命力褪去般,变得又青又白。 “现在对著天空用你的意念,大声呼唤青泉杖” 茜莉雅深吸著气,朝空大喊:“青泉” 昊光划破夜空,刺眼的强光几令结界内的茜莉雅睁不开眼,外围的魔人也被这股强光震住,一见到轰然直落于结界内的青泉杖,恨声咬牙后,终于转身离去。 “那、那个坏蛋走了!” “还不能大意,修罗界的半神魔人很狡猾的” “那要怎么离开?” “用刚才的方法,唤出赛达和蝶迦罗,有灵界圣兽护送魔人才不敢嚣张”以现在的她,也无法操纵舞空术。 在兰飞的引导下,茜莉雅唤出了圣兽,此时的兰飞已呈昏迷状态。 当赛达和蝶迦罗飞入银月古都时,两只上古圣兽的长啸,震撼了整个银月古都! 惊慌喧嚷的人声中,还夹杂著茜莉雅的哭声。 天呐,公主还在哭,兰飞微睁著眼,见到伊尔贝拥住茜莉雅,看向她的神情是哀伤万分,接著又见到赶来的廉贞骇然地看着她! 不会吧,连廉贞都哭出来,哎呀,她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廉贞不晓得帮她治疗过几回了,怎么现在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感觉还好呀,一点痛感也没有,不要一副她完蛋了的样子好吗! “”声音出不来,想伸出手安慰廉贞,却动弹不得,迅即,另一个更强的力量将她抓住,接著身体被抱起。 “朕会救你,朕一定会救回你!”俊美的面庞几乎离她不到一个拳头,神情严正又悲怒。 月帝!没这么贴近过月帝的兰飞,还来不及有其他反应,便感觉到额上有一股热力灌入,此时全身四肢百骸突然涌进强烈的痛感,她**出声,吐出瘀积在胸口的血! “飞飞!” “小小贞”微弱的声浅应著。 “成功了,月帝,飞飞能把瘀血吐出来,表示樱花印稳住了!” “召唤大神官,准备净化的仪式,春之圣使移往朕的寝宫,命侍卫队在正宫摆下镇魂式。” 在月帝的号令下,全部的人都忙碌的动作起来。 她不要去月帝寝宫,可是,胸口痛得说不出话,只感觉月帝抱著她疾步而行。 “不”兰飞勉强出声。 “怎么了?”忧切的蓝瞳正视到她掀动的红唇,问道。 这下,她连想开口的力气都快要再流失,只知道身躯被放到一个软软的床被上,剧痛也像入骨般侵袭,兰飞痛吟。 “很痛?”抚著她额上的冷汗,关切的询问声有些不舍。 接著唇上压来轻柔的力道,随即热力灌进她的唇内,像渗透般,气传送而来,每吸进一分,兰飞的痛就减少一点。 仿佛沙漠旅人饮到甘泉般,兰飞深深吸著那由口中送来的生气。 “你会好起来的,飞飞。”悦耳的声温柔地开口。 兰飞缓缓睁开眼,看到那双熟悉的蓝瞳,近得不及寸息,好美、好美的一双眼,像山中的湛蓝冷泉,让人想沈浸其中,可惜这双眼的主人,让她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要去你的寝宫,我不喜欢你!” 蓝瞳微怔了一下,见她又闭上眼,月帝轻舔过唇边还留存著她的味道,抚著她的**,神情复杂莫测。 我不要去你的寝宫!哼,蓝瞳浮掠精光。 床被上的人儿,此刻安枕于他的寝宫中。 我不喜欢你!月帝的唇角勾起,笑容阴森。 “只可惜两样都由不得你选,春之圣使!”牙关打磨的声,有些恶狠狠地道。 “月帝,千万不要想乘机对伤者怎么样,更不要有想事后报复伤者的念头,您可是四大圣君呀!”来到寝宫的席斯,无奈长叹,他真替兰飞的未来担心。 第八章 溪水中,那俊美的少年影像,让正在溪泉旁掬水啜饮的兰飞有些发愣,与她同样的紫瞳和发色,刹那间,还以为是自己的倒影,但,方向不对,她猛地抬头。 前方,溪中岩石上,清逸的身形迎风而立,对方坚毅的紫瞳看着她,有些狂、有些傲,那头阳光下的发,不若她如雪似的白,而是更具耀眼的银辉。 妖魔?没有魔气的感觉。 强盗?气质不像。 那就是路人,去,不用多理了。 “你就是春之圣使?” 倒映在湖中的影子对拭过唇边水痕,便要离开的兰飞开口了。 “圣院的人?” 来人敛眉淡笑,银辉长发下的面容在水光潋滟下,反衬出一股清丽。 有女子气质般的少年。兰飞眨了眨眼,幸好,那眉宇间虽冷冷的,露出的是凛凛的男子气概,否则依她的好奇心,很可能会剥开对方的衣服求证。 “你也想找我挑战?”这一、两年,圣院出来的年轻人,经常会来找她比划,因为她是新任的春之圣使,也是第一位女圣使。 “挑战”来人勾起唇角。“用不著,你必定输。” “是吗?”兰飞柳眉抬了抬。“那就不用比了。”伸了伸懒腰,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她打算回圣院后,当只冬眠的熊,睡上个十天半个月,以偿一年来的辛劳。 “你就这样算了?”俊美的银发少年皱眉。 “既然我会输还比什么呀!”不会连认输也有问题吧! “你不想赢?” “哎,赢了能干什么!?”兰飞一副他别傻的挥挥手。“能吃吗?还是上天会赐我长生不老?再不然世界会为我鼓舞?根本什么都没有,争来干么呀,不如我多睡点觉养精神,比较实际。” “听说封印会选择本质相近的人,看来不假。” 春之印的本质!“好说了,虽然我领受春之印,但对繁衍后代没什么兴趣,想求偶的话请另找他人。”会找上她的,除了想比武外就是追求者,只是没想到会遇到圣院出来的爱慕者,圣院里的男人几乎都没人把她当女孩子看。 “什么都不在乎又什么都不在意,像春风一样漫不经心拂过,却留给人相当多的怅然,不争、不求,你的无心,常让见到你的人变得很有心呀,春之圣使。”来人端详著她道。 “臭小子,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兰飞环胸,眉目高扬。 “我的目的?”总是冷淡自持的少年终于露出愕然的表情。 “是不是大司圣叫你来对我传道的?”近来大司圣老要她认真省悟书上的真理,懂得无微的付出,进而派更多任务,好让她实际演练。 “传道!”少年冰雕似的面庞,有些哼声的轻笑。“你愿意接受我的传道吗?春之圣使?” 喔,她真讨厌那种从鼻腔逸出的笑容,通常她会这样笑,多半是觉得这个人可以玩的时候。 “既然知道我是春之圣使,就该知道凭你还没资格对我传道,否则本圣使回到光城圣院,找你开刀的机会是很大的。”无知小子,在外面遇到上司没叫他跪地行礼,顺便奴役他当脚力,已经够宽大为怀了,还敢得寸进尺。 呵,看来春之圣使比他想的有意思呀。“我叫翔,我的座下圣兽是白虎。” 白虎!这句话拉住兰飞已离开的脚步,无比震惊的回首。 “怎么,你很讶异?”由岩上跃过溪泉,来到她眼前的人道。 “你是冬之圣使!”莎婷曾告诉她,上个月的“冬”之印已找到继任者,且这一任的冬之圣使能力之高,有史以来仅见。 兰飞可以理解,能收白虎为座下圣兽的人,岂是凡人,白虎拥有与吉祥兽同样的特质,对主人的要求是万中选一,而且白虎在灵界几乎是只闻其名难见踪迹了,光要找都不容易! “飞飞。”冬唤著,伸手抚上她的发。“大家都这么叫你。” 冬的紫瞳对上她凝睁的紫眸,同样的淡紫之彩,与她那雪白相映的银发色。 “你觉得我很熟悉吗?” 他笑,双手放上她的肩,手指交握在她颈后,兰飞竟没拒绝他的接近,只是怔忡的迎视他,对方高出她一个头,然而她真的能感觉到由他身上所传来的气息脉动,是一种久违的熟悉。 “我是日光城最小的王子。”冬直视她道。 日光城!“你、你是” “你可知,母妃到死都还念著你。” “她死了!?”兰飞错愕。 冬那如寒冰融去的笑容在她眼前绽开,额靠上她的肩,喃喃道:“我只想见你,代母妃好好的看看你”“翔”万般的复杂在心中纠缠,兰飞哑口,却只能紧紧地回拥住对方。 往事像一幕幕跑不停的幻象,陷于梦境的她,自然不知真实中的场景,是满室的鸦雀无声,最后是廉贞忐忑的先开口。 “月、月帝,不如交、交由臣来处理吧!”可恶的飞飞,竟在月帝要检视伤口时,突然伸手搂住对方,在场之人莫不倒吸一口气。 坐在床畔的月帝没回应,只是看着将他紧紧抱住的兰飞,深埋在他颈窝中。 “陛、陛下,春之圣使身上的伤已净化了七、八成,再修养几天便可,您是否要先去休息了。”伊尔贝也小心地道。 “说的也是,陛下,你也忙一整夜了,先回寝宫休息吧,这里有臣在。”席斯也笑道,因为只要兰飞唤一声冬,月帝的脸色真的跟冬天的冰霜差不多。 “冬!”床上的祸源却紧抱著月帝不放,面颊紧贴他的颈子。“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冬” “她跟冬是情人?”月帝凛声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廉贞、席斯异口同声道。 还来不及问为什么的月帝,便又被怀中的呜咽声给拉去。 “飞”抱住他的人,忽然像小孩一样,有些撒娇似地紧偎著。 “父亲”兰飞哽咽,这一唤神情又像已长大的孩子,却再也无法坚强般的泪如雨下。“我好想你你知道我想你吗你就这么离开我却要我承受春之印” “飞飞”月帝无比温柔地抚著她的发,她的泪颜令他揪心。 “春之印染著你的血呀继承它我好沈重父亲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人” 哽泣的啜泣声让在场每个人都心酸,兰飞坚强开朗的外表下,始终对父亲的离世耿耿于心。 “月帝”兰飞忽又唤道,一时让大家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还在梦呓中,也让被她抱住的人心湖一荡,哪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很想掐死怀中的人。“是个没心胸的人,亏他还是四大圣君!” 这句话也让大夥儿原先的感动转为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月帝很美耶,可惜,起先不像个男人,后来才知道他很阴险,现在真是令人叹气。冬也很美,可是冬比他像样多了”她有些骄傲地说。 此刻室内气氛降到最冰点,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月帝的蓝瞳已像冰精铸出来的,当他深呼吸时,原本鸦雀无声的室内,马上跪了一地替兰飞请罪。 “可是”兰飞继续喃语著。“月帝身上有大自然的气息,尤其他的唇色好像春天的樱**,每次天同都会把樱**收集起来,做成点心还是泡成茶给我我又好喜欢”像闻到那怀念的气味,她找寻那热气的来源。 原本跪了一地的人,全哑口睁圆了眼,看着兰飞印上月帝的唇,品尝似的舔著,像猫一样,片刻后,才满意地沈睡入梦。 这一天,众人的心情倏起倏落,最后眼珠子还差点掉出。 紫瞳有些沈思地凝向虚空,天际刷了好几条湛蓝的深邃带,星群镶于其中,白雪又朵朵飘冉,这样的异景只能在银月古都见到。 “呀!”烦闷一喊的兰飞,仰首挂在窗台上。“真想去泡水。”可惜身上的伤虽恢复极快,却暂时不宜碰冰冷之水,她有再高的能力,身体也只是凡人。 现在才知道,当时她所受的伤差不多濒临死亡,连樱花印都已经浮起,快要脱离主人。至上界的封印,只有在主人气绝灵气不再时,才会有脱离主人的情况,难怪当时廉贞会哭出来,原来她几乎被宣告死亡了! 连护送她回银月古都的蝶迦罗和赛达,都长啸不已的盘旋在皇宫上方,而赛达哭号的眼泪快要淹了街道,直到月帝稳住樱花印,确定她还有希望,两只圣兽才离开。 “唉,这下如果再唤出蝶迦罗铁定要把我念死,赛达除了会哭得不成样外,还会用长长的蛇头来撒娇”想到自己被大蛇头缠住的情况,恶寒窜起,兰飞决定还是别想。 身为主人,她真是对不起赛达,尤其赛达还年幼,正需要她的安抚,但是小时候被魍蛇鸟吓到的阴影,始终没消褪过,以至于她只敢坐在赛达背上,不敢正面看着它。 “唔”从窗户起身却扯到胸口上的伤,她咬牙忍那一时的揪扯之痛。 外表愈合的伤口,事实上内伤可不轻,得再修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这一次能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全靠月帝的帮忙,往后她是不该再埋怨那阴险月帝小心眼了才是,毕竟以她当时的情况,月帝必定付出了相当大的灵力才能救回她。 “只是为什么从我醒来后,大家看我的眼光都这么奇怪!”她莫名的抓抓头,从她重伤被蝶迦罗和赛达带回银月古都时,春之圣使的身分便已完全揭露,整个皇宫上下对她是更尊重,但是看她的目光很诡异! “席斯也就罢了,被他讲过的事只有更乱,可是廉贞的表情为什么也那么怪异,伊尔贝又不说,真是!”她闷闷不乐的环胸,有一种被大家看好戏又隐瞒什么的感觉,尤其伊尔贝的反应更夸张,如果进一步逼问,竟然还会对她单膝行礼后就匆匆退下,能让少相行跪礼,只有君王和王后,什么时候她拥有这么伟大的身分? 睡一觉醒来,事情就变得莫名其妙。兰飞叹口气,走到桌边倒水喝,走道却传来一阵急跑声,接著门被猛然打开。 “狼心狗吠!”茜莉雅公主气喘吁吁大喊。 “嗨,公主你出神殿了,这几天还好吧?”茜莉雅因私自跑出银月古都,差点遇险,被罚到神殿反省思过,今天才出来。 “你、你”茜莉雅握紧双拳激动的咽下口水,道:“听说你大胆对我王兄求爱,现在大家都把你们认为一对了,看不出你喂,你怎么了?狼心狗吠” 只见兰飞在震骇之馀,用一种恍然的神情看着她,好像茜莉雅说的是另一国的话。 “公主”气虚的声还夹带著水咕噜声。 “哎唷!”茜莉雅皱著五官,抬手挡道:“你好恶心喔,把水吞下去再说话好吗!”茶水从唇边淌下,看起来一副不正常的模样。 “我的伤刚好,不要让我的伤更严重。”真是无聊的传言。兰飞仰首喝下杯中的水,再倒一杯灌下,无论开心、思考或者烦恼,她都喜欢泡在水中想,现在既然不能泡水,乾脆多灌点水。 “不是我乱说,是大神官和廉贞说的,他们说日前疗伤时,你对我王兄又抱又亲,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爱慕我王兄!” “哗啦”一声,茶水从兰飞口中挂成小瀑布,站在一旁的茜莉雅连忙跳开。 “喂,你像样点好不好,脏死了!”茜莉雅抱怨的拂开裙上的水。 “我去抱那个没心胸的月帝还亲他”天呐!这是醒来后听到最可怕的事! “你还好吧?”干么整个人像魂飞魄散般,一副被判了死刑的模样! “这里就是老祭司的寝室。”兰飞坐在梁柱上,把玩著手中的石子,看着底下的巡逻人员严密的来去。 “老祭司闭关有一年,到目前都还没人见过他。”一年!正是冬来到银月古都的时候。 能够待在银月古都一年之久而不被发现的魔物,就算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也实在太离谱了,如果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比神殿更安全的,月帝为示尊敬,从不把力量带进神殿中,难道真有这个可能吗? 边想着的同时,手中的石子也抛出,砸下的声响引开了守卫,兰飞翩然落地。 “老祭司,臣兰飞,是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有事求见老祭司,因事态紧急,请您老人家施恩一见。”兰飞在门外行礼道。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老祭司,为确保您老家的安危,请回应臣一声。” 门内寂静如常。 “兰飞冒犯了。”手一碰到门就感觉到里面传出的波动。她打出结印一吐劲,门便应声而开,正要推开,却被另一个声音所阻挡。 “身为春之圣使竟也做起宵小!” “席斯!”见到来人她讶道。“你在这做什么?” “这该是我问你的吧,潜入老祭司寝室想做什么?”席斯眯著目光上下打量她,继而想到什么似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飞飞,你不会连老祭司都想非礼吧?” “杀大神官这种事,我不介意从你开始!”兰飞眼眸杀气横扫过去。 “别这样嘛。”席斯很无辜的举手投降。“你连月帝都敢非礼了,我当然有合理的怀疑。” “还敢说这件事,拜你大神官之赐,现在整个银月古都很少有人不知道,我春之圣使意图染指月帝!”兰飞咬牙切齿,把她说得好像是专门摧残美少年的那只魔手。 “误会大了,我是个神职人员,又不能说谎,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每天都有人来问这件事,他只好开个午后时段,在祈祷仪式后,专门帮人民解惑。 “好个不能说谎,你只是加以渲染而已!”不愧大司圣直接调教出来的大神官,都有令人想痛揍的本质。 “这也得有人做,才能渲染呀!”接著席斯表情诡异地凑近她。“倒是你如果好奇当天的事,看在我俩的交情,我可以告诉你不加料的真实情况。” “谢了,我确定在你身上能得到的都叫谣言。” “别这样,以大神官的名誉纺,这件事”席斯说到一半突然看向寝室内。 “怎么了?” “我们吵成这样,怎么老祭司都没动静!?”他奇怪道,连之前被引开的侍卫听到吵闹声都赶回来,一见到大神官在,才没有疑问的返回工作岗位。 “所以我才来察看老祭司的安危” “你怀疑” “难道你没怀疑过?”席斯的聪明可是圣院出名的。 “刚到银月古都我就怀疑了。” “那你怎么不想办法一探究竟?” “因为我怕死。”他理所当然道。 “你”“所以我一直等你脑袋转过来,好一起进去。”没想到转了这么久。 “身为大神官,你一点惭愧感都没有吗?”居然还说得这么骄傲。 “飞飞,上帝告诉我们,要爱护、尊重生命,我亲身力行,先从爱护自己做起。” “你做的真是彻底呀!”除了贪生怕死外,一旦出了事,他马上置身事外,不进入是非圈内。 “留有用之身,才能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我散播的恩泽。”他手掌交叠在胸口,一副伟大的圣职者模样。 啧,懒得理他的兰飞,迳自推开门,门后是一片寂静到悄无声息的感觉。 “这、这个光”兰飞和席斯愕然地看着满室呈一片金黄之光。 “圣印!”身为大神官的席斯一望即知。 “这个房间被圣印守护,有圣印在,就算是修罗界的人也没办法进到这儿。”兰飞讶看四周。 “瞧这房间,已经好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传闻老祭司闭关一年,如果他不在这寝室中,是到哪去了?圣印又是谁下的?”能下圣印的,必须是四大圣君或大司圣才有办法,会是月帝吗?为何要这么做?兰飞充满疑惑。“最重要的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如果不在神殿,那他究竟在哪?”除了这里,真难以想像银月古都还有哪儿,是不被月帝发觉的。 两人沈默片刻,席斯首先道:“还有一个方法能不受圣印影响进到此。” “你也想到了。” “只要杀了具有圣职之身的人,就可以潜伏在对方体内,如此不但可以掩掉魔气,圣院的结界封印也影响有限。” “可是,只要圣院出来的人都具有圣职者的身分。”以此推论,谁都有可能。 “嗯。”席斯搓著下巴。“飞飞,你也看过很多故事,应该知道每当这种危机时刻,真正的凶手常常很有可能” “就是身边最信任的人。”兰飞说出彼此的怀疑。 两人看向对方,猛然各退一步。 “说清楚你到底来这做什么?”席斯指著她喝问。 “刚刚就说过我是来察看大祭司的情况,你又来这做什么?”兰飞也威吓的回问。 “我是这里的大神官,当然要每天来问候老祭司!” “是这样吗?席斯你在当大神官之前,有好几年在各国游历,不会那时就已经被什么妖魔给控制了吧?” “那我就更怀疑你十四岁才到光城圣院,之前没被什么妖魔騒扰而潜伏在体内吧?” “太可笑了,如果有妖魔之气,能接受春之印吗?”笨蛋。 “大神官已是圣水净化之身,妖魔能控制得了吗?”呆子。 双方神情严厉地看向彼此。 “飞飞,我想在这种情况下” 兰飞颔首。“没错,不要再狗咬狗了!” 嗟,两人这才觉得够了的收起戒备的目光。 “这是什么?”兰飞被房内一颗特殊的球体给吸引住。 正要碰到那颗金黄又带著澄澈的球体,却被另一个更快的力量握住手腕。 “那是朕和大司圣与老祭司联络的镜球,就和你的传讯珠一样。”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道。 月帝!兰飞讶然回首,迎上那双睥睨的蓝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月帝打量著房内的两人。 “这因为臣怀疑”兰飞想抽回手,对方却不放。 “陛下,是臣的错。”席斯认错行礼。“春之圣使不相信臣说老祭司早就保护前任月帝和王后到另一座别宫长住,执意要到这来一探究竟。” “老祭司保护前任月帝和王后到其他别宫长住?”才以为席斯很有担当的兰飞,立即为他所说的话而诧异。 “飞飞,这些之前我都告诉过你,唉,你却老是要眼见为凭。”席斯叹息又无辜道。 “你、你”兰飞深呼吸,否则怒气可能会在体内穿孔。 “月帝陛下,臣愿意承担这份罪,春之圣使没错,她只是太担心冬了。”置身事外,看热闹之馀,还要懂得演好人。 “又是冬!”月帝迸出怒火,更攫紧兰飞的手腕。“为了冬,你什么都不顾吗?” “我我”事情的演变,已经让她说不出任何话了。 哪怕被月帝带走,兰飞都只能恨恨瞪住席斯,对方正微笑满意地朝她挥挥手,像在说今天这场游戏真是好玩。 第九章 “请陛下恕罪,臣非有意擅闯大司圣的寝室,而是、而是”天呀,被席斯一搅和,连话该怎么说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月帝却只是环胸凝锁著她,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衬著那张无瑕俊颜,有几分清灵的逼视,神情之专注竟令兰飞不自然的垂首。 她心中犯嘀咕:如果传言属实,受伤时在迷糊中,她真把月帝怎么样的话,救人还被冒犯,以月帝那种小人心胸,铁定不会让她好过! 突然间有种血液全流到头皮、毛发绷紧的感觉,眼角偷瞄一眼前方的月帝,淡抿的唇像要开口 “臣知错!”兰飞马上单膝跪下,就怕他开口。“臣不该擅闯老祭司寝宫、不该平时就在心中把月帝骂得狗血淋头、不该觉得月帝有张表皮没有内涵,无论如何,臣对月帝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因为那可能会造成我英年早逝,啊,臣是说:无论什么事都是臣的错,请月帝恕罪!” “你的意思是,喜欢朕,会让你早死?”月帝的脸色非但不见好转,反有加剧的倾向。 “臣失言。”完了、完了,讲太快也太诚实了,兰飞扼腕,她干么见到月帝就乱了阵脚,真是有负她遇事冷静的英明。 “兰飞。” “是!”她忙端正回应。 “你起身吧,有些事,朕得告诉你,省得你对朕的怀疑越来越重。”月帝走到窗前,看着天际,有些沈吟。 兰飞起身,心中暗忖:月帝真隐瞒了些什么吗? “你应该猜到了,老祭司寝室中的圣印是朕下的,老祭司早就在一年前为保护朕的父王、母后而离开银月古都。” “为何要如此?” “不想让躲在暗处的宵小有可乘之机。” 兰飞不解。“可是老月帝纵然卸下四大圣君之职,言灵、结界的力量依然存在,自保应不成问题,何苦这么大费周章?” “不。”窗前的月帝幽幽道:“朕的父王灵力早被吸尽。” “老月帝灵力全失!”震撼的答案,让兰飞愣在当场。 “这就是为什么朕会提早继位的原因。” “究竟是谁能”月帝一职纵然无对战法力,言灵之力却也足堪是另一种反击法力,这样的人灵力多属深厚,因此要吸尽月帝的灵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是人为,而是为了封闭妖魔界的门而丧尽。”那扇能吸人灵力的妖魔之门。 封闭!“难道妖魔之门开启过?” “就在一年前。”月帝看着她,神情犀凛。“就是冬之圣使到银月古都时。” 紫瞳愕张。“月帝早就知道冬来过银月古都” 月帝摇头。“别误会,事情发生时朕并不在银月古都,赶回来时,父王已经倒下,连老祭司当时都因闭关而不清楚事情经过,只知道光城圣院来了人,请求我父王开启妖魔之门,结果情况失控,导致父王灵力尽失。” “难道老月帝什么都没说?”才会让这件事像团迷雾般。 蓝瞳睨了她一眼,淡然道:“被吸尽灵力后的父王差点连命都没有,失去意识的他直到日前才清醒。” 兰飞哑口,可以理解为何月帝会对光城圣院存有不满了。 “月帝与老祭司的不合,也是为了掩护老月帝灵力尽失的事。”怕有敌人潜伏,所以转移焦点。 “不,朕与老祭司在行事看法上磨擦是存在的,但是,朕从没怀疑过老祭司的忠心,所以才会与他老人家将计就计,共拟这条明著提早继位,实际是保护父王的方法,因为不知道当时在银月古都内是否还有其他妖魔。” 兰飞神情也不禁凝重起来。“光城圣院来的人真会是冬?” “若非有重要原因,父王绝不可能开启妖魔之门,既然青珀和冬失踪,朕几乎可以确定青珀已被带到魔界。” 她一震。“那么冬要求开启妖魔界之门是要到妖魔界去,这”看向月帝,恳求之意甚明。 “为了冬,你连妖魔界也要去?” “是,请月帝至少开启第一扇门,让臣确定冬的下落。”毕竟这些全是臆测,她有必要实际确定。 “为了冬,你当真什么都不顾!”月帝怒道。“不顾危险、不要性命,也一定要见到他?” “是!”兰飞昂然迎视他,绝然道。“臣说过,冬对臣而言与生命同重,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找到冬!” “你很好,一辈子都别想朕开启妖魔之门,让你见到冬。” “就算你是四大圣君,也不该如此感情用事,银月古都的月帝!”见他要离开,兰飞气到豁出去。 “朕感情用事!你能了解为什么吗?” 太好了,既然承认,也不用客气了。“人尽皆知,你不喜欢女子担任重任,对担任春之圣使的我,更从没瞧得起过!”兰飞怒然指著他。“连这种事都能拿来任性,就算你是月帝,我也要说你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幼稚少钜” “大胆!”月帝开口狂叱,猛然伸手扼住她的颈子,令兰飞来不及反应,便被压到墙上。 好大的力量!兰飞骇睁著瞳孔,以为月帝文弱纤细,没想到他实际力量这么大,说蛮力都不为过! “你想知道朕是不是讨厌你吗,春之圣使。”他眉宇扬起,话像从齿缝中出来。 “你”虽然开口,声音却与平时听到的言灵之音有些不同,更显男性之气势。 “朕并不是一开口就是言灵,而是言灵练久了,不觉得有亲自动口的必要,你是第一个叫我破例的飞飞。”他忽而亲昵唤著她的小名。 “你、你想怎么样?”好怪异的眼神,笑得又邪又亮。 “你该知道朕为你疗伤时所发生的事吧!”他将她的双手,扣在她身后的腰际上,揽近她。 原、原来是要报复她的无礼冒犯。 “没什么记忆!”兰飞挣扭著双手,却悲惨的发现自己双手的力量都比不过他单手的力量。 “这真是太令朕伤心了,难得你第一次这么主动示好。”他俯下的唇刷过她。 一阵电流般的感觉由唇上漾开,还来不及意识到什么,热气再度来到她唇上,低喃:“朕就帮你恢复当天记忆。” 掠夺的唇一覆上,便激烈的吻住她,被噙入对方口中的唇舌,缠吮得令兰飞几乎喘不过气。 “住”在初时的愕然后,兰飞用力别开头,却被人抓住下颚,铁箍般的双臂把她定住般,唇内狂野的交缠。 “知道朕为什么只对你感情用事了吗?”终于稍离的唇,犹在她**上流连轻咬,柔声道。“飞飞,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后单独面对朕时能唤这个名字。” 兰飞张眼启唇,一片恍恍惚惚的模样,这种暴风雨似的突来感情显然吓傻她。 “飞飞”月帝绽出笑容,唤著她的名,只觉得她可爱得令他想一再造访她美丽的红唇。 最后,月帝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后离去,独留兰飞僵立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唇,那被尝透的红唇,曾经让她以为对方是不是饥饿到要把自己的唇舌吃掉,确定没事后,兰飞下意识的摸身旁的小木桌,桌上放了一大瓶水和杯子,握到水杯后,倒满一杯,拿到头顶,当头淋下! 茶水湿了她满头、满身,凉意的哆嗦顿时让她清醒不少。 “我一直以为,月帝坚持要我留在银月古都,一定是有更狠的要我好看,没想到没想到” 她深吸口气,又倒了一杯水,再浇下第二杯。 “他、他竟然对我有意思”想到刚刚的吻,热气窜起,心跳急遽。 呼,第三杯淋下来时,她的呼吸规律不少。 “冷静、冷静点,这搞不好是那个阴险君王的新招,让我误会,然后在众人面前笑我自作多情对,一定是如此”那种人一定是这样。 “可是” 飞飞,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后单独面对朕时能唤这个名字 “如果玩假的,他也太”想起那深深浓浓的一吻,独占之欲甚强,所以是真的!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大家的眼神都明示暗示的告诉她,月帝不是讨厌她,而是她迟钝的没发觉月帝的感情,才会让他处处找碴! 月帝喜欢她!月帝喜欢她!性情古怪别扭、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月帝喜欢她! “飞飞你干什么?”一进门的廉贞就见前方的人整个把茶壶倒扣在头上,连忙跑过去抢下来。“你的伤才刚好,就想再加重呀!” 被抢走茶壶的兰飞,只是茫然的望向远方,蠕动著唇,一副呆愣相。 “发生什么事了?发疯啦你什么你在说什么?”廉贞忙凑上耳朵听清楚。 只听到兰飞喃喃念著:“好可怕怎么办好可怕这下大司圣一定会把我卖断” 走进绿意攀藤的竹篷下,阳光照射夹带的金霞光灿,将满园映得备添娇艳。想起方才的情况,月帝敛眉一笑,充满朝气的春,阳光带著微风轻拂时,风情惹人遐想。 见到前方的樱花树,开花时节已快褪,落得一地缤纷,只剩几朵残瓣飘落。 捡起那落于肩上的**,月帝拿到唇边,那领受樱花印的人儿,解开封印后的栗发耀眼,与平时的白发清冽,都能撩动他的心湖。 聪慧有胆识的女子,却偏偏对感情像少根筋般迷糊,看她冷静自持的模样,最后被激到咬牙硬忍,总令他想逗一逗,也留意到兰飞一怒,就必定满颊通红,暗咬牙根皱眉时,就表示要开始展开那伶俐的口舌骂人,每天、每天,观察著她的言行,一点一滴的演变,不知何时在他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就在他沈思时,周遭的空间切进一股熟悉的气。 “花理?”感觉到身后出现的人,他唤道。 “陛下。”来人柔雅的应声,盈盈一礼。 “你也知道事情不好了!”否则不会来找他。 花理咬著唇,备显无奈。 “纵然他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却也没真正做过什么大恶事,所以看在你的面上,朕从不想多刁难他。” “妾身明白。” “但是他越来越嚣张,几次要掳走茜莉雅威胁朕,最后使计重伤春之圣使,尤其朕已得知,他曾经与妖魔界联手**青珀,甚至迫害冬之圣使后,让朕无法再对他的恶行视而不见!” 花理闭上眼,抑制自己的难过,才哽声道:“妾身就是来请月帝制裁他,不用再顾及妾身。” 月帝回过身,看着眼前那张垂泪的娇颜,纵是过去的一段情,却令他永远不忍伤害眼前的少妇。 “花理,别难过,为了你,朕愿意再放过他。” “陛下,请您以四大圣君的立场处置他吧,否则他不会省悟其实从我知道他还活著的时候,就该处置他了,只是我不忍心”花理掩面而泣,一直隐藏在银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正是她第一任丈夫,曾经以为死掉的爱人,没想到一年多前竟然来找她。 “花理”月帝叹息。“朕又何忍再伤你心,只要他安安分分与你在一起,朕不追究他。” “不,他已经知道神殿内有扇通往妖魔界的门,为了夺回青珀,他会不顾一切的。” 月帝皱眉,此时一个强烈的气息划空袭来,他眸子瞬凛,看向神殿。 而房内的兰飞换过一身乾爽的衣裳,僵硬的神情却没恢复多少。 “你是怎么了,去一趟神殿回来整个人都怪怪的!”丢条布给她擦拭湿发的廉贞问道。 兰飞却是自问自答念著:“为了美酒可以牺牲我如果知道那个人喜欢我不行大司圣一定会卖断我我得想个办法、想办法” 完了,没救了!廉贞摇头。“我看你之前受伤时大概撞到头。”才会有这种偶发性的痴呆模样。“对了,刚刚有遇到席斯,他笑得好怪异,要我来看看你跟月帝怎么样了,看他那样子真是飞飞快住手才刚换好衣服” 一听到月帝,就见兰飞拿起桌上的花瓶再往头上淋下! “你不会真的变笨了吧!”廉贞不得了地看着花束从她头发滑落,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千万不要呀,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是个疯子,传出去很难听的,飞飞,你给我清醒点” “有魔气!”兰飞紫瞳忽然一凛道。 “你不会改另一种版本的疯吧!”瞬间变个样,吓了廉贞一跳。 “胡说什么,真的有魔气进入皇宫来了,而且相当强!” “是耶!”廉贞也感觉到了。 由光城圣院出来的圣职之身,对魔气感应是相当敏锐! 第十章 神殿内的禁区,覆面魔人站在妖魔界之门前,才要伸手,另一个声音传来。 “庄严的神殿,容不下污秽的半神魔人!”席斯说得刻薄,却依然笑得和悦。 “大神官!”覆面魔人冷笑。“你又能奈我何!” “曾经说这句话的人,坟上的草已经长得像树林了。”他认真抚著下巴道。 “我倒很想试试!” “本神官是最不喜欢动用武力,毕竟神职人员以和为贵,可是你又不受教,只好”席斯扬起唇角,双目炯炯。 见这情形,覆面魔人暗自凝神,深知对方定然不好惹。 “你也会想开杀戒呀,那就不需要我喽。”身后,赶来的兰飞稀奇道。 “飞飞、廉贞,你们终于来了。”一见救星,席斯赶紧把她们两人推出去。“吓死人家了,万一我受伤怎么办!” 廉贞抽动唇角,对躲在身后的人道:“你是大神官吧,难道没有反击妖魔的法力!” “我是爱好和平的人,在光城圣院里,战斗这么吃重的工作,都是交给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我只负责祈祷胜利。” “你这没自尊的家伙!”两个女孩同时对他大喊。 “注意前面”席斯马上大喊,迳自逃到一旁躲起来观战。 一记轰来的雷光,令兰飞、廉贞各自跳开。 “青泉”兰飞叱喊,昊光撼动整个神殿禁区,强光敛去,青泉杖已经握在她手中。 “飞飞,你伤未全愈,小心。”廉贞忧虑道。 “哼,这个家伙我一定要亲自逮下他!”兰飞手持青泉杖怒然指向覆面魔人。 “如果我带著春之圣使和星宫神将,还有银月古都的大神官,送到妖魔界给魔界公爵,还是梅丝达女侯爵当礼物,一定会助我得回青珀吧!” “作梦!”兰飞、廉贞和躲在墙边的席斯同时喊。 “是不是作梦,等一下就知道!”覆面魔人猛然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盘,直接放上身后的门,一阵强风倏涌旋飞。 风力之强悍,令兰飞将青泉杖插落于地定住,拉住廉贞深怕被卷走。 “这个东西可是有魔皇大公赋予的魔力,定能开启魔界之门”风啸中,覆面魔人摔声大笑。 “什么鬼东西呀!”连视线都不清楚了! “一定是冬说过的,魔皇大公给了他一个附有自身魔力的东西,好让他能接近青珀!”兰飞强风中喊著。“席斯你自己抓好!”“放心,我一定爱护自己!”墙角传来回应。 三人共同抵抗强风,随即听到凄号声,就在他们面面相觑时,风变小了,旋至消失。 “月帝!”看到站在前方昂然而立的身影,显然他吸收了这股力量。 “没想到那个魔人竟能以这种方法开启第一扇门。”看着大开的第一扇门,席斯讶道。 “方才的魔人呢啊”廉贞惊喊的捉住兰飞,因为地上有一具像乾掉的人形皮囊。 “第二扇的妖魔之门会吸尽灵力,他显然没算到。”月帝喟然,这下花理必然心碎。 “还有封在门上的东西!”兰飞声中有些激动。 “枷锁卷咒!”见到门上的纸卷大家全讶住。 “是冬的枷锁卷咒。”四季司圣每一个人所持的卷咒颜色都不同,那卷偏金黄的色,正是属于冬所有。 “看来,当初父王灵力被吸尽后,冬为防刚才的魔人会以这样的方法来开启,他进入妖魔之门后,便将枷锁卷咒留下,以防万一。”冬设想得如此周全,显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 “为什么”望着枷锁卷咒,兰飞泪缓然滑落,叱吼的轰出掌力。“笨蛋为什么一个人进妖魔界笨蛋翔” “飞飞,住手,别再靠近,你会被吸尽灵力!”月帝抱住她,禁止她再狂发掌气。 “陛下我求你请你开启进入妖魔的门我要进妖魔界”兰飞抓住月帝,泣喊著。 “胡闹!妖魔界是什么地方,你不想活了!”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要进去我的弟弟在里面生死不明你要我怎么能安心的待在这什么都不做” “冬是你的弟弟!”月帝诧然。 “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唯一的亲弟弟”她抓紧月帝的衣襟,痛哭失声。“我求你开启第二扇门让我进去” “飞飞。”月帝捧起她的脸。“你要朕眼睁睁看你去送死吗,恕朕办不到!” “飞飞,你别急,我们回光城圣院,或许大司圣会有办法的。”廉贞安慰她。 “不可能,除了进妖魔界没有任何办法,放开我我自己来开第二扇门”她怒吼的想推开月帝,却被拉回。 “飞飞,朕不会让你乱来。”看到地上生命力被吸去的皮囊,月帝抱紧她,就怕她做出糊涂事。 “翔翔你有没有听到姊姊在这里翔”兰飞朝第二扇门嘶声狂吼。“飞飞,你冷静点,将枷锁卷咒封在妖魔之门上,又把苍昊封在大地中,冬是个做事必留退路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道理,想想他曾对你说过什么?”席斯提醒道。 “他”兰飞停下动作,镶嵌在脑海的话乍然浮起 我会在这里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线生机。 “姊姊,请你别担心,这世上有春必有冬,弟弟会拿到最后的胜利。” 这是冬要离去前,在她耳畔的悄声低语。 “金草林!”兰飞眉目一亮。 终篇今夜就要跑人了 解开封印的兰飞站在金草林的高岩上,风拂著她栗色长发,额上的樱花印辉映著主人的决心。 取下手上“苍昊”化成的臂环,拿在手中,她凝神聚气,额上的樱花印绽出金光。 “至上界的春之神,给我一切拔擢召唤的力量” 金色流光随著她启动的咒语环绕著“苍昊。” “苍昊以我春之圣使之名命你回归权杖的模样” 流光随即化成雪白长光从兰飞手中飞出,直落于底下的金草林上。 兰飞跃下,站在“苍昊”上,朝空大唤 “白虎!” 晴空上,没有任何圣兽的踪影。 “白虎快出来” 天际一片云淡风清。 “不行吗?”失败了!解开“苍昊”又召唤不属于自己的圣兽要付出加倍的灵力,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由权杖上跌落。 底下一双手臂忙接住她。 “飞飞,还好吗?”看着她苍白又冒冷汗的脸,月帝忧心地问。 “办不到了难道是我想错了,白虎不肯应召而来,我我失败了”金草林上方是北弯山,覆面魔人曾说过冬追著妖魔消失在北弯山,而冬也亲口说过一线生机在金草林以此综合难道不是 “你别急,我以灵力助你。”月帝放下她,握住她的手,将源源不绝的力量传送过去。 “这”如此浑厚的灵力,兰飞只觉全身充满生气。 “再试一次。” 蹦起勇气再次召唤圣兽的兰飞,却依然未见到白虎的踪影,她颓然坐到地上。 “还是没用,难道冬要一直困在妖魔界吗”她咬唇,难过地道。 “别急,看看你的身边。”月帝轻笑。 才抬头的兰飞,便被一个比手掌大两倍的舌头给舔上脸颊,一只全白、头上顶著虎斑纹的超大老虎坐在她身边。 “白虎!”兰飞兴奋的抱住它。“跟你主人一样,都专门喜欢吓人!” 她笑骂,白虎却只是无辜的歪著头看她。 于是“苍昊”再次化成颈环套在白虎身上,由妖魔之门上收回的金色枷锁卷咒则绑在颈圈上。 “一切交给你了,白虎,希望你能将冬带回来。” 白虎大大的舌头又舔上她的脸颊,像在叫她安心,随即身体越化越小,直至变成细针般的灵光,冲入前方一个黑得像油的小洞里。 “这个黑洞果真是个空间切界。”兰飞走到小黑洞旁。“我和茜莉雅公主在金草林时,就发现这个黑得像油的小水池,虽然被覆面魔人利用它来埋伏陷阱,但我想这一定是冬当初追著妖魔来到金草林,逼对方从金草林回妖魔界。” “对方是贵族妖魔!”在妖魔界,只有五个人拥有切割空间自由来去人界的力量。 “他是魔皇大公的心腹,魔皇大公定然也给了他与切割空间同等力量的宝物,让他随时可以回妖魔界覆命。” “这么说冬会逼对方在金草林切割空间回魔界,是想藉金草林自然吸收阳光的金辉之力,好留住这个小洞,方便往后白虎进入。”可以想到这一层,冬的精明与其能力一样高明,月帝十分钦佩。 “我们无法进入这个小空间,但灵界圣兽的白虎可以,魔人当初只以为这是一个好利用的洞,却没想到有这层用处吧。”否则,修罗界的人也拥有能化成细光的灵力,不会落成一具被吸乾的皮囊。 “至少冬的事可暂告一段落了。” “是呀,谢谢你,月帝。”老在心中咒骂他,道谢反而令兰飞不习惯。 “唤我天御,我会更高兴。” “我”面对他的专注,想起之前的热吻,兰飞困窘的别开头。“陛下,臣以为你爱的是花理夫人。” “我跟花理已经过去了。”月帝悠悠的语态透出往事已远的淡喟。 “可是、可是我的年纪比你大,所以”不行,跟月帝这种有言灵能力的人在一起,她就算不短寿,也会胃穿孔。 “朕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月帝执起她的手轻吻著。 差点忘了,月帝的前任情人花理夫人还大他十来岁呢。“可是我”还没想嫁人呀!包不敢嫁你呀!谁来救救我呀,兰飞在心中鬼号。 “难道你有任何婚配的承诺或对象吗?”月帝竖眉。 想到贪狼,正想回答有的兰飞,随即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而吞回。 “无论是谁朕有自信你马上会成为寡妇。” “没有、没有。”为免他开口问候贪狼的生死,兰飞摇头如博浪鼓。 “那就好,能迎娶春之圣使为后,相信银月古都的人民会很高兴。”他抚著兰飞的面颊。 “臣、臣” “你想拒绝?”月帝沈下脸。 “臣怕太高攀了。” “朕从不兴门当户对那一套!”月帝俯下身,轻吻她的唇道。“飞飞,好好期待吧!” “哈、哈哈!”她期待的好想哭,这个人为什么自顾自的决定? 看着她,月帝笑得相当充满意图,他深深明白,救命之恩还有援救冬的恩情,再加上面对事情必定顾全大局的兰飞,此刻只能坐因愁城。说他卑鄙好了,他就是不愿意放开怀中的人。 “我们回银月古都吧,飞飞。”月帝揽她入怀。 “好、好呀!”在他怀中,兰飞已经作了一个决定,今夜就要跑人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