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飞樱》 楔子 上古时期,妖魔界与天界因大战而祸延人界,直到“三界钥约”制定后,人界依然一片混乱“光城圣院”因此衍生,千年来它一直和镇立四方的天、地、日、月,四位圣君,形成人界一个强力的守护力量,抵抗着不遵守“三界钥约”从时空裂缝入侵的群妖魔物。 原是平乱除魔,而后在各国的要求与协助下“光城圣院”成为一个培育各类精英的学院。无论研习治国之策,或者武将领兵之才,甚至神官祭司皆由光城圣院所孕育出,因此各国的神殿主祭或者神官几乎都由光城圣院派任。 位于万古亚特山峦下的“光城圣院”占地极广,四周皆由瀑泉激飞的山壁环绕,漫弥的水雾在空气中画下道道如虹的彩光;更因位于日月同天的地理环境,可同时见到日月并存的奇景。四面八方皆为圣印结界保护着,外人难以窥见,圣院里景致各异,令这座受世人景仰的“光城圣院”充满神秘。 其中“四季司圣”和“星宫神将”更是“光城圣院”中最为世人所熟悉的,前者以春、夏、秋、冬四季为名,各自领受封印,也是代表圣院的“光城圣使”经常奉派出使各国,解决纷争或平定战乱,是一个极受尊敬的荣耀地位。而后者“星宫神将”共十四人,唯有领导者紫微地位与“四季司圣”同等,皆负有守护“光城圣院”和协助“四季司圣”擒魔作战的责任,不但是擅战的武神将,个个皆独具长才。 耸入云霄的石柱,昂立在“光城圣院”的中心点,举目难以望尽的石柱顶,直达蓝空没入云海中,隐约可见一座纯白耀眼的神殿,耸立虚空,这是“光城圣院”最高位者,人界上父所居之处。 站在“弥天之高”的白色石阶上,春之圣使兰飞一身淡绿飘逸的长裳,栗褐色的长发散扬在麦穗的肤色上,腰间由数条细腰带环束起,在侧腰旁绕结下银繐流苏,手执青泉杖的她,另一手捧着青木盒子,清丽的面容难掩眉宇间的英气,额上浮嵌着如宝石般的樱花印,那是属于四季司圣中“春”的印记。 兰飞踏上一条由七彩虹光罗织成的神道上,底下、两旁尽是云海层叠,绽出彩云般的毫光,尽头是一处清泉,飘飞着缤纷的水珠,充满宁谧与梦幻之灿,彼岸垂着层层如光般的雾幕。 “春之圣使兰飞,觐见上父。”兰飞单膝跪下,恭敬垂首。 “孩子,你辛苦了,起来吧。”慈祥而威严的声,像带有净化安定一切的力量,随着一阵轻风掀动雾幕,撩动水波而来。 “这是出使银月古都的任务中所收化的,修罗界中的半神魔人。”她将手中的青木盒子放置泉水上。“此人被妖魔之门的魔力给炼化,已成一具人形皮囊。” “既已死亡,就让他回归出处,由哪来就由哪去吧!”飘行至水泉半途的青木盒子盒盖开启,盒中枯萎的皮囊顿化尘沙,扬飞而出,瞬间消失于空中。 “孩子,此趟银月古都之行还顺利吗?”上父关切地问。 “托上父之福,兰飞此行顺利,只是冬还困在妖魔界,没能有好消息。”想起自己那同母异父的弟弟,兰飞叹息。 上父一笑。“冬进妖魔界未必是错,至少魔皇大公不会伤害他,至于如何出妖魔界得靠他自己,因为金草林的黑洞已经不在了。” 黑洞不在!“这么说,连白虎都一起被困在妖魔界了!”当初为了救冬,她将冬的座下圣兽白虎也送进妖魔界,原想可以化成灵光由黑洞自由出入妖魔界与人界的白虎,至少可以传递消息,现在黑洞消失,冬的下落也当真石沈大海,兰飞面色沉重。 “别担心,冬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解决这件事,倒是这一任的月帝对光城圣院向有歧见,你没受到刁难吧?” “月帝”兰飞双眉扭紧,像在思忖是否该开口,随即又摇头。“谢谢上父关心,没什么刁难。”只要别想起那些被整得哀天怨地的片段,再小小遗忘一下月帝那张顶着绝世俊颜,实际却阴险恶劣的德行,这一趟任务不算太差。 “这么说,月帝相信圣院这方的诚意,与光城圣院之间的关系是恢复了。”上父的声音透着欣慰。 “是n的,恢复了。”将诚实踩在脚底,学习睁眼说瞎话,她该是有天分的。 “这就好,四大圣君与光城圣院之间的互动,影响世局甚鉅,若有任何差池,哪怕身为上父的我,都万死难辞其咎!” 哎,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上父这句话透过雾幕所撩动的水波特别大,润着唇,兰飞的口水吞咽得有些困难。 “上父,如果月帝做了些不好办到的要求,那” “哦?”风随着轻喃的疑惑传来,掠动水波涌起好几圈涟漪,连飘飞的水珠都显得跃动。“何不说说看,月帝做了什么要求?” “这”兰飞紫瞳眨动,继续在事实与隐瞒间游移。“如果月帝的要求是要得到一个人,上父会如何处置?” 雾幕之后传来叹息声。“如果月帝要的是光城圣院的人,本上父会成全,若要的是光城圣院外的人,得看当事者的意愿,不得威逼。” “上父是说,月帝若要光城圣院的任何人,您都会答应!?” “孩子,身为光城圣院之人,尤其还是四季司圣的你该知道,四大圣君位居何等重要的地位,失其一,维持人界的守护力量平衡将严重扭曲,光城圣院肩负的便是对抗任何想祸乱人界的邪魔,以维护人界的和平,既是如此,一入光城圣院,个个都有付出性命的决心;而圣院外的人,是一般寻常百姓,光城圣院与四大圣君该守护的就是苍生百姓,怎可有仗权相逼之事。” “上父训的是,兰飞受教。”嗯,可以确定一件事打死都不能说出月帝逼婚,而她得想尽办法逃婚。 “受教!”上父喟然。“孩子,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冬独闯妖魔界虽然轻率,他却是勇于面对;而你,智胆超群,却只有在面对妖魔与敌人时。面对你不擅常处理的感情,就干脆不正视,要再进一步相逼,你就回避了。” “上父。”绽出美丽的微笑,她露出万分诚恳的表情。“我会努力改变自己不妥的个性,银月古都一行,兰飞应付得来,请上父宽怀。”千万不能让圣院这方主动询问月帝,否则她逃婚的事就爆料了,所以想尽方法都要瞒过去。 “应付得来?”上父有些沉吟地问:“据传使圣女莎婷说,你对月帝的为人行事不表认同,希望这位少年月帝没太为难你。” “这是一场误会。”该死的莎婷,干么事事都说。“其实月帝仪表非凡,为人雍容有度,心胸磊落,行事宽厚,不记仇、不记恨、不刁难,难能可贵的是他年轻,却不阴险;有权势,却不逼人;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身为月帝,他从不自以为是,真是一个少见的好君王。”说在嘴里,还得忍着吐血在心里的冲动,兰飞滔滔不绝地讲述,只差旷古仅有、非同凡人、宜瞻仰不可冒犯没说之外,该讲的,她赞扬的一字不差。 水泉凝出潋滟波光,涟漪荡漾到无边辽阔,上父传出的声,有些笑、有些叹又似有些无奈。 “不愧春之印的继承者,追舞阳光的春风顽皮的让人捉不住,却经常让人沐浴一身春的朝气,恼也不是、笑也不是,不难想象面对你,这位少年月帝是如何的头痛!” 头痛!?兰飞柳眉挑了挑,拜托,是她头痛吧! “上父说的是,兰飞受益甚多。”不以为然之馀,她还要摆出一脸虚心领受的模样。 唉,上父不愧大司圣的顶头上司,说话有时像在引述经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偏偏她讨厌意会的东西,没事讲一段富含玄机的文,干么呀,又不是在埋伏敌人这么费神。 “孩子,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之期将来,依例将在不属三界管辖的灰色地带荒魁之原举行,到时魔界大公、上界尊皇与代表人界的我,将共同再对三界钥约定下百年的约束之力,证人是荒魁之原的主人贺格公爵。” “三界的灰色地带,荒魁之原!”兰飞虽见过贺格公爵,却未曾到过这个听闻已久之地。 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对人界上父、魔界大公与上界尊皇而言,应已经历多次,三界的各自领头者,到底已有多长的岁数,无从得知,连他们的真实面貌都极少人见过,但对他们这等寻常人而言,可是初逢盛会。 “荒魁之原非寻常地,昼有双日,夜有双月,周遭地形各具奇异,气流更见诡谲,届时得由四季司圣同时结印,开启一条接往弥天之高的神道,才能在不受他界干扰下到荒魁之原。” 四季司圣结印!“可是秋在东方寻找天龙莲,困在妖魔界的冬下落不明,夏虽可奉召而回,却还是无法四人聚合。” “放心吧,时未到、缘未到,本上父有信心,会在弥天之高等着由这一次的四季司圣所开启的神道。”上父笑道。 “是,春之圣使一定会尽全部的力量守护上父。”兰飞躬身,无论四人是否聚集,人界上父下弥天之高是何等大事,使命感甚强的她,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完成。 “银月古都一行,你也累了,先退下吧。” “是。”兰飞欠身,正要步出神道,却又传来上父的声。 “对了,证人是荒魁之原的贺格公爵,而主持百年一会三界钥约的则是由四大圣君轮任,这一次轮到的是,银月古都的月帝!” 兰飞还来不及发出惊呼,随着上父叹笑的声音,她眼前一花,人已来绿茵地上,站在耸入云层的石柱前。额上的樱花印已隐回,栗发转回白发,肤色也由麦穗变成一般的红润,离开弥天之高,她便恢复成未解开封印前的模样。 “月帝是这一次三界钥约的主持者,这下惨了!”兰飞捂着双颊,哀叫连连。“早知道会这么快再见面,当初就忍一忍别惹他,现在可怎么办好,离开银月古都时,我还咬了他的舌头,完了”呜,如果用五体投地的大礼,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月帝会不会比较不记恨一点? 春之圣使兰飞不怕面对百万魔兵、不怕面对任何挑战,就怕面对命中克星银月古都的月帝! 第一章 漫扬的金发,散出月辉的光华,无瑕的容颜上是一双湛蓝的眸瞳,**是天然花色的红润,超脱凡尘的美,任谁都会为这恍如月光幻化的容姿所倾倒,但是,当那双看似幽邃的蓝眸眯起时,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充满不可冒犯的尊贵,眉宇中的威严更令人不寒而栗。而这名看似美绝尘寰的“女子”实则是个少年,更是当今天、地、日、月,四大圣君中的月帝天御。 你想离开?轻柔的声,悠悠响起,却非直接开口,而是一种以意念传达,兜转在脑海后随即浮现耳畔。 “请陛下成、成全。”单膝跪在他眼前的白樊子,看似清冽的容姿,全身却透着一股勃发朝气,此刻她以君臣之礼单膝跪着,一反向来潇洒气傲的神态,连出口的话声都有些行结。 成全!冷哼后是一片静默。 无言让呼吸声都显得清楚起来,怦、怦怦、怦怦怦喔,跪着垂首的兰飞按着快如擂鼓的心跳,咽下紧张的口水,不停地告诉自己别紧张,镇定,对方就算是四大圣君、银月古都的月帝,她得以臣下之礼恭谒又如何!想她堂堂春之圣使,应战群妖擒拿魔物都不怕了,还会怕眼前这个年纪比她小、又没有反击法力的月帝吗?哈!太可笑了! 无论兰飞在心中是多么的自我吹捧,当沉默已过度笼罩时,她犹豫着是否该抬头看看情况,熟悉的气息却来到眼前,下颚被握住抬起。 再说一次。俯视在眼前的蓝瞳,精光灿凛。你想拒绝和朕的婚姻,想离开银月古都,是吗?相当和悦的慢调子,却让闻者绷紧了全身寒毛,警觉竖起。 “呃”直视着那对难以捉摸的晴空之瞳,她有一种快跌进蓝色汪洋中的感觉,正要别开视线,下巴却被握得更紧。 看着朕。月帝嘲声道。身为春之圣使,难道连看着朕回话都做不到!? “陛下多心了。”紫瞳马上炯然回视,连原本矮下的身段都骄傲挺起。 面对这样的她,月帝不禁莞尔,无论遇事对敌,都能冷静自持的兰飞,唯独对勇气被挑战的事最不能容忍,一踩必定反击,此时原本握住下巴的手指,改为抚上她温润的红唇。 飞飞你真可爱。他轻喃,倾身就想吻上那令人心动的**,却才一碰到那份柔软,目标就失去踪影。 “月、月帝陛下”几乎在一瞬间以跪行姿势退到三步之外的兰飞,此刻双脚跪地、双掌贴地,头更是快垂到地上,道:“臣已说明无法和陛下成、成婚,所以所以总之,请陛下谅解!”呜,实在不能怪她太孬种,因为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她的致命克星! 对兰飞而言,跟月帝在一起,根本是件不敢想象的事,只要一见到对方,别说她全身绷紧得连大气都不敢多喘;再加上,月帝具有“言灵”的能力,一种把力量转化在言语上,说出口必成真的法力。兰飞可没忘记初次与他相遇时,是如何吃足“言灵”的苦头,所以每次见着月帝,她的傲气就先挫三分。 你见她几乎快五体投地的大礼,月帝恼了。起来,卑躬屈膝从来不是你会做的事,尤其你对朕,看似恭敬,骨子里可是更加反抗。 哎,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臣岂敢。”兰飞起身,努力保持泰然自若的微笑。 月帝那独特的“言灵”之力,让他纵然没有反击法力,看来像个灵秀佳人般的纤细,却也没人敢在他眼前放肆;再加上面对他,兰飞体内的血液和心跳多半失常,深恐一个不顺,对方会开口问候她,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年轻的生命铁定提早归天,所以如果折点骄傲可以换来全身而退,她不介意行个大礼。 不能破誓,所以无法成婚。月帝睨着她。这就是你拒绝朕的原因? “是,臣自幼立下终身誓,一生奉献给圣院,无法许下任何感情之约,望陛下谅察。” 终身誓!四季司圣需要立下终身誓吗?月帝皱眉。朕记得,光城圣院中,只有神学院内经过神祭司认可的学子,才有立下终身誓的规矩吧!因为这些人将来都要往大神官之路而去。 “这在四季司圣中,只、只有臣立下终身誓。”忘记月帝对光城圣院的规矩比任何人都了解,因为光城圣院里的法则若有任何异动,都得由四大圣君、上父,还有学院长共同研拟,因此继承四大圣君的君王,个个都得对光城圣院内的法规条文熟读。 只有你立下终身誓!月帝的目光转为莫测。不动男女情、不动私人欲,远离一切世间诱惑的玩乐,以博爱大仁为己任,哪怕面对仇人,也得把宽恕和爱摆在前面,不得有任何仇恨相向之心,朕没说错吧! “是的。”哇,真不是人能做到的,兰飞想起她的大神官朋友席斯,难怪会有那种推波助澜看热闹的个性,原来是用另一种方式求刺激。 像个隐世者的生活,这真是你要的? 兰飞深呼吸,昂首道:“这是臣一生的志愿!”双手不忘在背后交叉,以示她不得已的违心之论,上天可别认真。 好个伟大的志愿。月帝环着胸,口吻相当玩味。 “所以臣无法跟陛下成婚,请陛下月、月帝陛下有什么事,站在那说就行,用不着您移动尊躯过来”她忽然慌乱地喊,想阻止朝她而来的人。 朕说过,只有我们两人时,唤我的名字。 “这不太妥当吧!”兰飞带着陪笑摇头。 不妥当?逼近的眸瞳掠过寒光。 “妥当、妥当,从唤名字开始,可以拉近君臣问的情谊。”她堆满微笑,想以不着痕迹的方式退着身,月帝却更快来到她跟前。 你不是朕的臣子,你将会是朕的皇后。 皇后!兰飞面上的笑容冻住。“臣已说明无法和陛下成婚的原因”月帝不会听不懂吧! 朕不承认!月帝捉住她的手,眸光犀利地锁住她。 “不承认?”不承认什么?兰飞眨大眼。 朕不会承认你所发下的终身誓! “笑话!”兰飞动怒了,愤慨地抽回手。“我一生的志愿用不着任何人来承认。”冷然一哼,她转身就走。 如果朕就是对你誓在必得呢?月帝淡笑,威胁之意甚明,毕竟以他的权势并非办不到。 兰飞停下身,却不回头。“昏君、暴君都由得陛下,但要用在四季司圣身上是不可能的,哪怕你是四大圣君。”可恶的家伙!她在心中咒骂,如果他不是具有尊贵的圣君身分,身为春之圣使,哪容得了别人在她眼前威逼恐吓。 “想去哪?” “离开银月古都呃”她猛然回身,瞠目看着他。 “早知道朕的开口,会让你正眼相对,朕会多开口。”悦耳的声有着宏亮感,不同于平时那种以意念传达在耳畔的调子,他勾着唇角,眉眼中不脱戏谑味。“别怕,朕不是一开口就是言灵。” 她警戒着,灵气开始运在手掌中,挣扎于自己是否要背着冒犯君王的名义出手,否则一旦对方动“言灵”就惨了。 “怎么不说话了,飞飞。”柔和的声亲昵唤着,眼神却是眯凛起。“朕希望能听到你那可爱的唇唤出朕的名字,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欺人太甚!怒上眉梢的兰飞,伸手正想划出结界墙来隔离,对方却更快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抚上了她的颈子,警告地制住她。 “你想对我动手吗?”月帝带着霸气的笑,那是属于王者的自傲。“别忘了,朕是四大圣君中的月帝,纵然没有反击法力,布下结界之力只怕连魔界贵族都不敢妄动,一旦锁入朕的结界中,哪怕是你春之圣使,也像个没有法力的平凡人一样。” “不依法力,臣也有足够的武技,毕竟身为春之圣使,怎能没有技压群雄的武技,臣该提醒陛下,最好别轻易吃。”兰飞也回以笑容,却带着挑衅,努力忽视那按在颈脉上的手掌,正开始着暖昧的轻抚。 “是吗?”月帝那绝丽的面庞更加灿亮,漫游轻抚的手指来到她的红唇。“聪慧有胆识却沉稳不足是你的缺点,然而,不做无谓的挣扎、最懂顾全大局,可就是你的优点了,既然如此就该知道冒犯朕,将导致光城圣院和银月古都的关系绝裂,这后果”他很是叹息。“可不是你春之圣使赔一条命就能解决的,你说,对不对?” 像被踩中痛脚,兰飞柳眉竖起,横眼瞪着他,恼极这种动弹不得的无奈。 “真是令人着迷的眼神。”月帝轻喃,撩拨的气息低吻在兰飞额上,坚定再道:“唤我的名字,飞飞。” 不驯的焰火更加炽燃,既然不能出手,对那摩挲在唇上的手指,兰飞冷冷一笑,切齿道:“天、御!”随即张嘴狠咬,用力咬住那探进唇内的手指。 “这一咬,朕就当是你的定情之吻。”月帝非但不怒,反而任她咬个够,仿佛只要听她唤出他的名字,便满意地纵容她。 啐!兰飞没好气的松口,却被对方拥入怀中。 “做什么?”她恼怒的想推开,却为月帝接下来的话楞住。 “朕可以让你离开银月古都。” 呃。“你是说真的,陛下呃天御”发现他变了脸色,兰飞机灵改口。太好了,她暗自松口气,早知道唤个名字就能让月帝对婚事放手,又可以离开银月古都,干脆早中晚外带三餐唤,也不用耗这么多力气了。 说真的,自己偷跑的话,别说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月帝,连如何回光城圣院交代都是大问题,况且树立月帝这样的仇家,这一生大概会跟噩梦摆脱不掉。 “但是”月帝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 “天天御”兰飞僵硬,却不用问他想做什么,因为对方的唇已经来到她嘴唇上。 “飞飞。”月帝赤灼的气息轻磨着她的**喃言着。“朕可以让你离开,毕竟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之期即将到来,身为四季司圣的你还有很重要的责任,朕再怎么想独占你,眼前还是得以大局为重。” “你是说” 月帝笑,戏啮她的红唇。“朕只是暂时让你离开,三界钥约之期过后,动用一切力量,朕都会让你回到银月古都。” 理智当下被火气灭顶。“身为四大圣君,却用这等手段,简直可恨”兰飞想挣开环在腰际的手,却马上被一股无形力量给镇住。 不、准、动!简单的一句话,像灌注了力量般,硬生生定住兰飞。 “月”动弹不得的兰飞,铁青了脸色,怒气让她忘了对方深具言灵之力。 对她的鲁莽,月帝叹气,面庞摩挲怀中人如雪般的发丝。“飞飞,别再刺激朕,否则下一句言灵,朕就不晓得是什么,或许,让你对朕的思念就像沙漠旅人渴望着水一样,到时你不每天想着朕都难,还是呵,让你像个小娃娃,只能依靠着朕,看看你年幼的模样也不错。”他亲亲她的眉与眼,神情与口吻就像是在逗落难的小狈或小猫。 一连串的磨牙咒骂声传自兰飞口中。 “你真这么讨厌朕吗?飞飞。”月帝捧起她的脸蛋。 恶狠狠迎视他的神情,说明一切。 “别说朕没给你复仇的机会。”他再度来到她的唇。“你真这么气朕的话别咬手指,干脆咬断朕的舌头吧,朕虽然定住你的身躯,可没定住你的口舌。” 兰飞错愕,紫瞳对上那近的不及寸息的蓝瞳时,红唇已被攫住,像在挑战般,对方的舌缓缓探进,她怔住了!虽不是第一次被月帝拥吻,但这么张眼相对,却是头一遭。 “唔”不甘心的紫瞳愤慨瞪着,专横的舌正在唇内放肆,可恶,颤着牙,她真咬下去了! 飞飞,朕真的好喜欢你,你就这么忍心一再的拒绝。那以意念传达的声竟在耳畔响起,凝锁的蓝瞳充满柔情,随即闭起,既不退离也不畏惧可能会被咬伤的危险,反而更加深切的与她唇舌交缠。 “月”面对这样的他,兰飞心湖撩动,握住的拳也渐渐松开,她缓缓闭上眼,像放弃了反抗之心,任他吻得热烈。 心跳再次失速,莫名的悸动感也从四肢百骸涌来,呼吸急促得就在兰飞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这种怪异的感受里时,唇舌终于自由了,她大力吸了好几口空气,一副忍受过酷刑的模样。 “陛下,臣可以离开银月古都了吧?”擦过唇角,想抹掉他的味道般,却让眼前的人眸瞳一凛。 可以。月帝环抱着胸,没有开口,而是以意念传达的声微笑颔首,似无拦阻之意。 “谢陛下,臣告辞了。”终于可以跑人,兰飞乐得告别,只要离开银月古都,摆脱月帝的力量范围,她就不相信,身为四季司圣的春之圣使还会受制于月帝。 飞飞。月帝忽唤住正要离开的她,再次开口了。今天这一吻,从你离开银月古都的那一刻起,将烙印在你心中,每天若不想朕一次,我们就在梦中相见吧! “你、你、你言言”兰飞惊悸地瞪圆了眼,张着唇骇指着他,舌头打结的程度跟她泛青的面色可成正比。 对,朕动言灵了。月帝热心地替她接话,叹着气,像在看一个屡教不听的小孩。这是惩罚你,刚刚又忘了唤朕的名字,还有,竟敢真的咬朕,太无情了,这是不行的,飞飞。 啊!啊!啊她就知道,阴险、别扭,绝不让人好过的月帝,怎么会这么简单放过她! “呜呜呜月帝陛下请你大人大量放过微臣,臣不能嫁你呀,否则臣会心脏衰竭、肠胃穿孔、呼吸中断随时有暴毙的危险,天呀我还年轻,为什么这么早就知道死亡的威胁呜” 睡梦中的兰飞正与噩梦奋斗着,一颗大头颅关切地偎偎她的脸颊。 “月帝”她却只是皱拧了五官,继续哀嚎不已。“是臣当初不该贪图你的美色(男色),以为你年幼可欺就调戏你,可是呜我也不过是看光你全身,你也看光我半身呀若觉得不公平,可以挑个好日子,互相看光就算了,我这个人最公平了何必搞到要成婚呜” “主人、主人!”见兰飞挣喊的越来越激动,挨在她脸旁的大头颅只好唤醒她。 “呜我美好的未来、我的自由谁来帮我呀”一声大喊,紫瞳倏然睁开。“蝶、蝶迦罗!”看到悬在眼前的大龙头,她回神地喊。 “真是,从离开银月古都,你就常作噩梦。”兰飞的座下神兽蝶迦罗舔舔她冒汗的鼻头。 “谁叫那个没心胸的月帝在我离开前,放了一手狠招,可恶!”拭过额上的汗,兰飞松口气,又靠回蝶迦罗身上。 秋日的阳光带着一股凉意的温煦,蝶迦罗长长的**伸展在绿茵草地上,属于“幻龙族”的它,拥有薄如羽翼的蝴蝶翅,兰飞窝在它身畔休媳,龙尾便卷覆而来,保护地环住主人。 “唉,今年我铁定可排名为圣院中第二倒霉的人!”看着晴空,枕着双臂的兰飞慨然长叹。 “第二倒霉?”蝶迦罗扬起那两条垂须似的眉。 “对呀,第一名就是我那可怜的弟弟冬。想我去一趟银月古都就落到这种下场,冬就更惨了,为了追回青珀,竟然跑去妖魔界,还惹上个魔皇大公这个大魔头,我们姊弟俩今年真不知是走了什么大霉运!” “事情有这么糟糕吗?”对主人只要一扯上月帝就自怨自艾的德行,蝶迦罗很摇头。“再怎么说月帝都救过你的性命,怀点感恩的心吧!”虽是座下神兽,但年岁较长的它,与兰飞的相处更像长辈教导晚辈。 “那是你没看到他仗势欺人的模样,阴险、卑鄙,连离开都让我摆脱不了他的威胁,天呐,我怎么会惹到这么一个人?”现在她每天在梦中重回那一吻,还有月帝那些烙在脑海的独占宣言,让处理感情最没想法的兰飞,只有欲哭无泪之感。 “月帝的言灵除了他本人无人能解,你就别再逞能,到了荒魁之原见到月帝,好好讲话,毕竟月帝喜欢你,应该不会太为难你才是。” “困难了,月帝都说是惩罚,就不会这么简单放手,一定会要我付出相当的代价!”想到那张倾倒世人的绝世美颜下所暗藏的劣根本性,兰飞就有一股恶寒罩顶。 “麻烦上身自然得付出代价,不解除言灵的威胁,你就只好继续跟噩梦为伍。” “不是我不想解决,而是我让一步,月帝就逼到我眼前,一点馀地都不留,我放下身段他不高兴,我动气他又一副等着削我的样子,到底想要强还是要狠,我真看不懂,这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光想到就有火!”更讨厌对方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总是笑得高深莫测。 其实用不着言灵,光想要再见到月帝,兰飞就已经天天噩梦,若还要再求他,依她的傲性,真不是一个惨字能道尽! 对她的苦恼,蝶迦罗呵笑着。“月帝在逼你表态,从一开始你对他付出的感情迟钝得没感觉,知道了以后,又是推托、回避,找尽一大堆借口,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兰飞双眼瞅高。“我都快变成他掌心的棋子了,还有什么好气!”啐,谁才是受害者呀,被整到快挂的人是她吧! “你心里清楚,月帝要的可不是棋子,还是你真的这么不喜欢月帝?” “感情吗?”看着悠朗白云,兰飞紫瞳凝思,坦言道:“我不知道,我若弄得清楚就不会这么烦恼。” “那就别怪月帝不放过你。”蝶迦罗以龙须扎扎她的面颊,像在揶揄。“当做一个成长的考验吧!” 看来月帝施出的逼婚铁腕,确实对兰飞造成莫大的影响,尤其向来无拘无束惯了的她,从来没想到那种独占的感情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回对月帝直接、毫不隐讳的感情表现,与其说她不喜欢,不如说她连如何反应都不知道吧!蝶迦罗有趣地观察侧头沈思的主子。 “其实我真佩服能把那种话讲得那么理所当然的人!” “哪种话?” “就是那种什么你是我的、你属于我还有那个什么”干咽了一下口水,不禁搓搓全身冒出的疙瘩。“我、我要你这种话实在太难以想象了。”兰飞打了个哆嗦,想起说这些话的人,那双蓝瞳像烧灼般的锁住她,一副她无处可逃的模样,不禁抓抓发麻的头皮。 “月帝对你这么说?” 兰飞抿唇没回应。 “希望没有。”蝶迦罗倒没再追问,只是懒洋洋地将大龙头又趴回绿地上。“如果月帝对你说了这些诰,就表示你没什么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要吓我!”暖暖的阳光照得舒服,她闭目享受。 蝶迦罗便也合上眼,没说话。 片刻后,兰飞以听似不在意地声调问:“有这么严重吗?” “自古继承月帝的君王都有一个特点,性格淡然,对任何事物想要的执着感不强,应该是修炼言灵长期的独思少言,才让他们在性格和修养上都较为内敛,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们的本性消失,只是较常人不形于色,就像一潭深水,看来平静,底下却漩涡暗藏。” “暗藏漩涡的静潭深水,确实挺像那个少年老成的月帝。”呿,装模作样。 “所以一旦有人踩进那潭深水,就像陷进流沙,等着被拖进去,因为月帝对事物的执着心一起,那股死都要得到手的蛮劲,没人能挡,也没人敢挡。” “总有人会对陷进流沙的人伸出援手。”想她春之圣使仗义相挺的朋友可多着。 “光城圣院的上父,面对月帝势在必得的意志,向来都爱莫能助。”意思很明显,找谁来都没用。“没有人会为这种事做无谓的牺牲。” “无谓的牺牲!” “四大圣君是名副其实的位高权重,互持互动的关系,对整个人界影响太大,更何况是不轻易动心念的月帝,他既有想要的执着,大家成全都来不及了,谁愿意主动招惹。” “是这样吗?”兰飞润了润唇。 云飘飘、风徐徐,秋日的午后,蝶迦罗与兰飞又是各自闭眼享受日光的闲适。 “蝶迦罗,听说灵界圣兽一旦有了主人,便随时有为主人牺牲的打算。” 蝶迦罗猛地瞅大一双大龙眼,眨了眨,优雅地换个方位,再摆好它的大龙头。 “主人,在灵界中我是上古神兽,在幻龙族中辈分更是崇高,不轻易成为他人的座下圣兽,与你有特别的缘分,所以你是我第一个主人。” “然后呢?” “我的稀有让我不能轻易绝迹” “嗯。”兰飞了解地点头。“如果是赛达”想起她另一只幼童级的座下神兽,能力强、体型大,就是爱哭、黏人了点。 “魍蛇鸟在灵界剩不到十只,只要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让它涉足危险场合,更何况赛达以人界层面来看,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主人打算要个小孩做什么?” “只是想了解哪一种圣兽,比较年长又泛滥,随时可以送上战场。” “灵界圣兽自尊心甚强,如果主子再找第三只圣兽,我不介意,但是赛达它的蛇头会如何招呼主人,就不用我描述了。” 兰飞紫瞳忽地睁开,下意识的挪动一下身躯,仿佛可以感觉到赛达长长的蛇头缠捆住她,她虚咳一声,换个方向再养神。 “蝶迦罗。”她唤。 “嗯。”它漫应。 “我好幸福喔,座下神兽都是娇贵的品种,除了它们的稀罕度,让它们不能为主子死之外,其它真是好极了,最好是供着看,才能保存它们的完美。” “知道惜福就好。” 良久后,主子的声又问:“对即将陷入流沙的主人,有什么好建议?” “别轻举妄动。” “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吗?” 蝶迦罗掀了下眼皮,投给主人一眼,道:“这样才不会那么快被吃掉。” “真是好建议,增加苟延残喘的时间。” “我一直是忠心为主的圣兽。”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地上的一龙一人,继续接受阳光洗礼。 第二章 妖魔界 铁灰般的奇岩呈尖削状,外形高耸环伺成圆,灰蒙的雾色常年笼罩,阴沈暗霾,这是妖魔界的边陲一隅,荒凉诡谲,平时少有人涉足。 此刻,飞奔的杂沓声在灰雾中传来,如雷跃动的马蹄声,在暗色中听来更显气势,也令人惶惑,因为听来已近在咫尺的声,前方却见不到任何影子,唯有地上尘土漫飞,见证这份万马奔腾的震撼。 当声音要冲过幽谷入口时,奇岩起了变化,周遭景色忽如水中视物般,全成朦胧倒影,顿时,马鸣长嘶锐号,随即传出叱吼,此起彼落的回荡虚空,因为地上尘沙忽成尖突角岩,锋利刺人,雾起沙扬,蒙闭整座山谷。 “好个无声之灭,哪怕躯体受禁锢,也这么不容人越雷池半步。”蒙蒙视野中,女子含怒的声在看似无人的空间中传出。“炎妖,看你的。” “是,鸠闇殿下。” 回应的话声才落,火环凌空闪出,焰光在暗中更显骤灿,随即延展如鞭,挥舞成直的劈入角岩之地,原是细线般的炎光,忽地喷出熔浆般的异红,汇涌地覆噬地上刺人角岩,灼人的红浆随即凝结,在地上铺展成熔岩通道。 “退!”一声大叱,青芒大放,浓雾散开,策马声和交谈声依然高昂,空地上却不见任何踪影,唯有地上铺了熔岩的道路,留下杂乱的马蹄印。 “鸠闇殿下,灭目前虽受魔皇大公监禁,却与魔皇大公同属远古神魔之一,还请殿下屈就方成。”一个苍哑的老声听若游丝,却能弹震空气,回荡周遭。 “哼!”出口的声颇带挑衅。“几千年前的远古神魔,灭、破、殒、裂,在魔界混乱时曾各自为王,最后被魔皇大公降服,流传在妖魔界的传说是这么说的吧!” “鸠闇殿下有何疑问?”苍哑的声道。 “无声之灭、折冲之破、喋血之殒、虚空之裂,这些数千年前厉害的远古神魔”不知是嘲是笑的声,有抹冷嗤。“现在两个遭禁锢,一个被放逐,另一个在大公身边忠心得像条狗,这数千年后的演变还真是大呀!” 此时,空中传来了铁链拖地声,如在耳边却又远去,在众人还不及意会时,地底忽起了异动,轰隆隆的声响,地表瞬时绽裂掀起,在惶叫声中,数根猛然冒出的冰柱,像有生命般不停向上直窜,地上开始凝霜,速度之快如野火燎原,随即覆盖了原先的熔岩通道,形成一座巨大的冰牢,困住终于现身的魔兵骑队。 铁链声随着骤起的笑声充斥四下,恍似这声音的主人才是笑看这一切的人。 “好,妖魔界的无声之灭,确实合本殿下的心意。”一名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冰牢上方,发呈意青色束于身后,额环垂着色泽异灿的珠石,显示她非凡的身分,与发同色的青碧之瞳看着被困冰牢的属下,冷敛着不属于年幼的刚毅。 “本殿下是梅丝达女侯爵之妹鸠闇,有件会让你无声之灭感兴趣的事,可愿一谈。”鸠闇话未说完,周围景色一变,原在山谷中的他们,竟又回到未进谷前之地。 “鸠闇殿下,灭显然拒绝了。”一个始终在鸠闇身后覆着斗篷的人,在蓬帽下透出一对磷光之瞳,气音般的老声幽幽道。 “本殿下出马,岂容人拒绝。”鸠闇横眉一凛,右掌挥起,五指凝出彩光,在空中划下红、黄、蓝、绿、紫五色彩痕。 “殿下,请冷静,别”见主人要动武,一旁的老者连忙试图阻止。 “够了,本殿下只知道,没见到人谈什么都是多馀。”青碧的瞳子眯起,对着眼前的五色之彩叱道:“红前锋!” 在主人挥手一喝,红彩化成光速,如流星冲破雾障,向谷中而去。 “黄开路!” 黄光以惊雷之姿,凌空架出一条黄带子,与之前的红光相接,鸠闇随之跃起,随着黄彩消失的光影飞向谷中。 “鸠闇殿下”眼见主子在快入谷时,岩壁滑动,像要封起入口,老者提气道。“无声之灭对这一任春之圣使可感兴趣,她可是兰紫佑的女儿。” “焦独用不着你多话!”鸠闇回首大喝,对眼前快掩上的岩壁,眸瞳精光一迸。“蓝折绿冲紫破” 随着再次的出手,蓝如弓、绿如弦、紫如箭钢射而去,钉入前方封岩,已飞身来到眼前的鸠闇,再次于空划出五彩,却形成五角连星,喝叱:“折冲之破碎”继紫光箭之后,五角连星打入封岩,顿时,裂石声响起,眨眼间,爆出轰天之撼,一时尘烟弥漫。 “五色魔狩法,折冲之破!”谷中传出声。 “鸠闇殿下” 见到主子消失在烟沙尘屑中的身形,焦独大喊赶上,却已来不及,整座山谷的入口消失,像从未有过入口。 “你与破是什么关系?”谷内传来淡淡的笑问。 而鸠闇难得一反之前的嚣张,楞愣地看着前方一个令人为之神夺的尤物,无声之灭是女的! “怎么,你费尽心思见我,真见着却说不出话?或者”美丽的**扯笑。“海丝达没告诉你,无声之灭是女子?” 斑低不一的岩上,皆披着长长黑缎,猛看以为是块黑布匹,凝神细瞧才知那是黑如漆墨般的长发。高崖上,一个四肢锁着铁链的女子,拖着数十尺长的如瀑之发撒下石岩,却不见铁链之源被定于何处,仿佛铁链只是缠在她身上,而非真正被囚禁住。 “集星夜之辉于一身的夜美人,还真让人想收藏这份属于神秘的夜辉。”对方虽坐在最高的崖顶,看的不甚真切,但是当那双星子般的黑瞳望来时,绝色的脸蛋令人惊艳得为之屏息,哪怕身为女孩的鸠闇也不禁道。 “收藏无声之灭。”星子之瞳掠过一抹淡光。 “啊!”鸠闇捂颊。“你”岩上的发丝忽舞动几缕,拂过她的面颊,添了数条血痕。 “再敢出言不逊,这些发会绞断你的身体。”灭冷眼轻呿。“破竟然会收你这样的人为徒!”虽是神魔之一,但从远古以来,破就像个不与世争的隐者。 “哼,折冲之破还没资格当本殿下的师父,你做什么”黑发缠上她的身躯。“大胆!无声之灭,本殿下命令你放开,否则别怪我出手”她挣扎着,黑发却越束越紧。 “我说过再敢出言不逊,别怪这些发绞断你的身体,轻侮神魔在妖魔界可是大罪,况且你的五色魔狩法连破的三分功力都不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就算你绞断我的身体我依然说他没资格,折冲之破现在不过是魔皇大公身边的一条狗,一条眼中只会看主人的狗,本殿下没有一个狗似的师父,更永远不会让他当我的师父!”她吼道,怒目以对,全然不怕缠上身的威胁。 “我看到了属于你的成长之角。”哪怕对方以魔法掩饰了自己的双角,她也能一眼看透。“成年之人却选择以童稚之躯,为什么?” 鸠闇娇蛮撇头,不说话。 头发的主人却明白了,松开了缚在她身上的发。“永远不会让破当你的师父是吗?”灭别具涵义一笑。“你却是破数千年来唯一传以五色魔狩法的人,看来破对你很特别。” 鸠闇搓着手臂和被缠到泛麻的腿,看着崖上的她,回唇道:“传说你左臂和左腿上的伤,是被上一任春之圣使以青泉杖所伤,明明能消除这些伤疤,却选择留着,看来上一任春之圣使兰紫佑对你也很特别。”见那无袖下露出的手臂和腿部,全留着骇人长疤,传言这些全是上一任春之圣使所为。 铁链之声砸向崖壁,发出撼摇山谷的巨响,地上黑瀑之发流窜飞动,寒潭似的声道:“看在你与破的关系,不取你性命滚!” “慢着!”看到崖上之人背过身,周围景色再次模糊,鸠闇知道自己快被送出谷,不禁大喊:“兰紫佑的女儿对你可也是一个特别?” “兰紫佑的女儿!”崖上的人身形明显一震。 见到周围变化已停,自己还在谷中,鸠闇松口气。 “十多年前,你与喋血之殒意图杀害四季司圣,导致春之圣使身亡,危及三界钥约的和平,魔皇大公因此监禁了你与喋血之殒,传言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传言吗”仰首看着长年灰蒙的夜空,她逸出轻叹。 “那么兰紫佑可算是你的仇人了,他不但伤害你,还害你被禁十多年。” “仇人!”凝思的神态像唤起了深埋脑海的一幕,怒不可遏的双眼,随着青泉杖化成的利器愤然砍下妖魔被带着圣气之物所伤的痛苦是加倍,左臂和左腿不禁颤了一下,像还能感觉到当年的痛,从远古浴血奋战以来,不曾再知道什么是皮肉之痛,直到那时她闭上眼,沉声道:“没错,是仇人。” “难道你不想报仇?” “鸠闇,直接讲出你的来意,别说我没耐性,你再不出谷,外面的焦独可要请出梅丝达了,对把你宠成这副不知死活德行的姊姊,我没兴趣一见。” “你”为了顾全大局,对她侮辱的话,鸠闇吞忍。“好,讲明白点,本殿下想与你谈一个条件,我能让你离开此处去报仇,上一任春之圣使虽死,他的女儿却还活着,甚至继任了父亲的圣使之职,追捕我妖魔界之人极多,数个月前还擒住了本殿下的部属冰妖你笑什么?”听到对方那种漫哼似的笑,鸠闇不悦。 “说是让我复仇,事实上是替你解决麻烦的人吧!” “是又如何,我们不过是碰巧复仇目标相同,一起合作!” “合作!”灭嗤之以鼻。“除了魔皇大公,没人有资格与我谈合作。”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远古神魔向来独傲,少与他人亲近行事。 “我倒想知道鸠闇殿下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银月古都的月帝。” 无声之灭闻言大笑,身上的铁链震动说明她的反应之大。 “胃口不小呀,鸠闇,竟要得到四大圣君,这才是你要我出谷的真正目的吧,为你擒下月帝。”毕竟四大圣君可不是一般人能碰。 “报复春之圣使和擒获月帝,都是我誓要达成的,若有你无声之灭相助,会更加事半功倍。” “为何这么想得到月帝?” 鸠闇清秀的脸蛋绽笑,眸瞳透着不同于那小女孩外形的狼噬之芒,舔着红唇,道:“本殿下向来喜爱银白之泽和金华之辉,最美的银辉是雪夜、最飘洒的絮白是晴空的云朵,而最清柔的金华则是明月之光,偏偏这些都不是能握在手中的。” “以你的权位和能力,要得到这些并非做不出来。”看来破收的徒弟,与师父同样,对想要的色彩有异常偏执。 “没错,做得出来。”鸠闇撇唇。“冰妖一族能放出雪夜银辉,风精能挥舞出天上白云,东方的珍珠绽放得了明月光华!可是那些都不是天然形成,只要非自然就不是最美,也就是假的,本殿下从来不要赝品!” “所以你想要月帝这位活生生的月辉之华。”唉,脑筋动到四大圣君身上,实属胆大妄为。 “既然我已无法得到银白之泽,那本殿下就要得到最美的月辉之华。” “银白之泽?” 鸠闇邪气扬笑。“絮白的春和拥有银辉的冬,你说,世上最美的银白之泽,不正是春和冬这对姊弟。” “可是你却只选择了月帝?”依鸠闇的蛮横,对想要的东西应是不会客气。 “春已是属于条件之一的复仇目标,我不碰;至于冬,在妖魔界,没人敢动魔皇大公的东西。” “魔皇大公的东西!?你说冬?”灭难得变了脸色了,继而摇头。“不可能!魔皇大公不可能会再对另一个人动心,早在远古时期他便为了至上界最高层的银天使而疯狂,不惜要挥兵对天、人二界开战,最后是慢着,冬有雪夜的银辉之泽,难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冬人已在妖魔界。” “冬在妖魔界!”灭一惊。“他与魔皇大公在一起?” “不,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之期将到,大公早已进入万年冰潭之下修养魔元,一旦汇入冰潭根本无人能见,只听说冬到妖魔界时,冰潭曾起波涛。” “波涛。”灭思忖了。“看来,这个冬非泛泛之辈,以大公之心必定以陷阱相诱,而冬虽踩陷阱,却也不愿如对方的愿,才会选择此时进入妖魔界,只是不惜独闯妖魔界来证明自己,冬想必年龄尚轻。”唯有年轻气盛,才会有这种自负的鲁莽行事。 “没想到无声之灭连解析事情的能力都非同凡响,说的丝毫不差。”简直像亲眼见过一样。 对这样的恭维,灭只是扯着唇角,非她行,而是数千年的相处,她了解妖魔君王。“最后是魔皇大公更胜一筹吧!” “这是当然,魔皇大公虽在万年冰潭下,却能以十分之一的幻影能力,将冬困在寝宫中。” “以魔皇大公之能,十分之一的幻影力,足够了。” “可是三天前冬跑了。” “因为狼斗星吗?”妖魔界中的狼斗星出现时,整个妖魔界中的人多半回避,因为这颗星的星芒与魔气会互噬,魔力越强的妖魔越危险,所以多半会将自身的魔元降到最低点,魔皇大公亦然,三天前狼斗星正盛,冬若伺机而逃是有可能。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灵界圣兽白虎来到妖魔界,为主人送来了枷锁卷咒和权杖,冬便趁狼斗星之危大乱魔宫后才离开。” “灵界圣兽也来到妖魔界!?”这下,灭真的深深感到有趣,叹息道:“好一个冬之圣使,看来他早盘算好。” “现在唯有等魔皇大公出了万年冰潭,才有办法找到冬,我想这与我们的交易无关了。”鸠闇转回正题。“无声之灭,你愿意答应本殿下的条件吗?替我擒获月帝,本殿下便让你出这山谷复仇。” “你也是趁魔皇大公在万年冰潭下,才敢如此妄为。”竟敢到禁锢神魔的地方谈条件。 “我至少有勇气来做,总比观望大半天,最后只是不停的让机会溜掉的人强,况且谁欠本殿下,我必当要对方加倍奉还,是仇恨就更如此!” “要对方加倍奉还”看着手腕和脚踝的铁链,灭幽幽道。“是该算清楚了。” “救救命呀”童稚的声惊恐喊着,看着眼前庞然巨物,细长的眼和粗状的蛇颈,朝她嘶嘶吐信。 “唔唔唔”抱紧怀中几乎与她同样大小的蛋,她怕眼前这个长着翅膀,却有蛇头的怪物会吃掉这颗蛋。 “小女孩,放下你怀中的东西。”长长的蛇头移近发抖的女娃儿。 “会、会说话,怪物会说话,呜、呜”只、只是这怪物看起来有点虚弱,而且颈子和脚爪都在流血。 “快放下”鸟身蛇头怪,费力的拖着步伐,挪动庞大的身躯靠近。 “不、不要!”她更加抱紧怀中的蛋,只是蛋太大,几乎让她抱不住。“你、你想吃掉它。” “我怎么可能吃掉自己的小孩”血从蛇颈冒得更多,也更形骇人。“快把我的蛋还给我” “不要!”妖怪的话是不能听的。 “还给我”大蛇头失去耐性,怒叱大吼,猛张的血盆大口散出腥味,足以一口吞掉眼前的小女孩。 “哇哇哇我不给你、不给你我不会让你吃掉它”小女孩放声大哭,却依然不将怀中的蛋放手。 “你真这么喜欢它?”眼前的蛇头怪放缓了骇人的神情。“会一直保护它,到它安全出生” “这当然!”为了增强正义感,她挺起胸,现在不能说出,原本找着这颗超级大蛋是要拿来吃的。 “好好”大蛇头说话显然越来越吃力。“你的眉心有天生的正气,将来该是不凡,小女孩” “做做什么?”她哆嗦的僵硬了身躯,因为对方突然把蛇头贴上她的面颊,小小的脸蛋,几乎不及对方三分之一的头大,吓死她了! “如果你能让我的孩子安全出生,将来就让它当你的圣兽吧!”听不懂这些话的女娃儿,呜咽又恐耀的偏着头。“我我不太好吃的,肉不多骨、骨头可能会让你噎到别吃我比较好”呜,大蛇口几乎就在她脸上磨蹭,长长的舌还舔在她鼻头上。在试味道吗?好、好可怕! “我把属于我的灵珠渡给你”一个红珠子从大蛇口中吐出。 “唔呕”女娃儿吓得张嘴叫,红珠子已弹进口中,滑下喉咙,想到自己吞了从蛇口中出来的东西,她不停作恶。 “将来我的孩子出生,会认你为主”大蛇鸟说完后,庞大的身躯颓然倒下。 “啊”突然倒下的身躯,大蛇头就这么搁在她身上,吓得她惊喊。 “飞飞” “苍!”看到来人,惊魂未定的她甩开大蛇头,放声大哭的跑过去。“好可怕、好可怕喔这个怪物差点吃掉我” “这是魍蛇鸟,它是灵界圣兽,不会吃人的,只是长的可怕点。”对方忙抱起她哄着。 “可是它刚刚好凶喔!”那么丑的怪物跟那个灵什么兽有什么关系,长的跟大蟒一样的头,呜,吓死她了,连看一眼地上的尸体都不敢。 “为了夺回自己的小孩它已被魔族所伤,你又拿走它的蛋,它当然不高兴。” “这这真的是它的小孩?”看着怀中抱的大蛋,馀光又瞥了一下蛇头鸟身的大尸体。“那这颗蛋将来会长的跟那个一样喽?” “这是魍蛇鸟的蛋,当然长的跟同族一样。” 喔,真的会长那么丑。“那我们马上把它吃掉。”尤其刚刚吞了恶心的东西,要吃点美味补偿。 “不行!”苍摇头,放下她,道。“你得当它的母亲,照顾这颗蛋。” “我不要!”吃掉不是比较快,还可以填饱肚子。 “飞飞。”蹲下身的眼与她平视,凝锁着她那对小小紫瞳,语重心长地道。“你的父亲身陷险境,而我只怕也无法再照顾你了。” “为什么?是我不乖吗?”她咬着唇,泪珠又滑落,父亲不在,这半年来都是苍在照顾她。 “不是,跟你没关系,而是”苍长喟一声,像不知如何对小小年纪的她说明。“飞飞,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的岁月,从我一出生就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让我知道如何能活下去,从来不知道心中挂着一个要照顾的人,是什么感觉,到现在虽然人类的一生,对我而言,不过晃眼即过,但是,如果能,我真的很想看着你成长,只可惜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不懂,为什么不同世界的人,就不能生活在一起?”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好好照顾这颗蛋,它将来会对你很有用。”揉揉她的发,苍轻声道。“别难过,在送你到光城圣院前,我都会在你身边。” “那我不要去光城圣院,我只要在苍身边” 年幼的兰飞把手上的蛋抛到一旁,扑到对方怀中痛哭,拚命说着自己不要去光城圣院,也不要那颗将来会长得很丑的蛋,只要跟苍在一起,对方只是无言的抱着她没回应。 三天之后,她不但和苍分开了,也与自己的父亲生死相隔,与他们都永远离别了!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山谷上,环胸而立的兰飞,看着底下云雾氤氲的峰峦,紫瞳悠远沈思,令人怀念的温馨。只是,苍究竟是谁,至今她依然不清楚。而且与苍在一起的时候,周遭的景色环境,都是不曾见过的,相当的玫丽和奇魅,更让兰飞感到讶异的是,无论如何努力,她就是回想不起对方的形貌。为何呢? “唉!”疑惑尽岸长叹。 遥远的记忆,只馀依稀的存在,唯一留下的是 “嘶嘎主人、主人陪赛达玩”热呼呼的吐息声,还有大鸟的展翅声,兴奋地在兰飞身后鼓噪。 “当初不造孽就好了。”听到这娇细有若孩童的声,兰飞感叹非常,为往事留下证明的,大概就是那颗魑蛇鸟的蛋宝宝,也是她另一只幼童级的座下神兽。 蛋宝宝成功孵化后,小幼鸟非但紧紧跟着兰飞,还视她如主也如母,又黏又闹,随着越加长大的身躯,长长的蛇颈,大大的鸟身,让兰飞对自己造的孽,数次哀怨不已,因为若不是贪吃,她也不会跑去抱颗大蛋回来,更不会面对今天这种尴尬又僵硬的情况。 “乖,自己去那边玩。”她没有回头,只是偏了一下头,以下颚顶了顶方向。 “赛达要主人陪要主人陪”舞动的声更加热烈,因为好不容易主人唤它出来了,这几天都是蝶迦罗陪着主人。 “欸,我忙,要想事情,你自己先去玩。” “不要、不要赛达要你一起玩一起玩”赛达闹起来了。 “不准吵,再吵,以后都不理你!”她斥责。 身后一片静默,随即低呜声响起,兰飞心中也暗叫惨了。 “呜嘎呜”椰子般大的泪打下。“你上回说要陪赛达一起玩,结果又食言呜” 兰飞马上回过身,用力拍拍它的大鸟肚安慰。“赛达,不哭、不哭,我要观察去荒魁之原的路线图,就你载我去吧,好不好?” “嘎好。”有任务,赛达乐了,展开大鸟翅。“主人、主人,别低着头,走吧!” 兰飞却文风不动,身形还有些靠着它的大鸟肚。 “主人?”赛达长长的蛇颈弯下,推推她的背,兰飞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滑下落地。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赛达吓得大哭大叫,拚命拍翅呼号蝶迦罗救命。 是的,面对自己的座下神兽,自忖英勇不让须眉的春之圣使再次昏厥过去,自幼便被魍蛇鸟惊吓过度的兰飞,哪怕成长后,也不敢正视魍蛇鸟。 第三章 轰隆隆的雷声划过天际,黑云层叠,大雨打下。暗影幢幢的树林,在风雨笼罩中更显阴悚,一个娇小的身躯奔逃在林木里。 长年不见日光的林木,让落下的雨冰寒刺骨,泥泞的路面,娇小的身形数次踉跄差点滑倒,随即又心惊地看着身后,呼啸的声响紧跟着仿佛从没断过,小女孩不敢逗留,打起精神再跑。 前方,一个亮光吸引了她。 燃起的焰火,为这骤来的寒雨带来暖意,一个全身覆着斗篷大衣的旅者,靠坐在树下,系在一旁的马像感觉到有人的接近,踏着马蹄低鸣。 “安静,没事。”低沈的声开口安抚,随又看向闯进的人。“小姑娘,进来烤个火吧,看你又湿又冷。” “我”看来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从草丛后走出,瑟缩着身子踌躇。 “怎么了?” “你不怕吗?”树下的人完全隐藏在阴影中,大黑的斗篷更令人难窥其貌。 “怕什么?” “这树林里”小女孩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小声道:“有妖怪!” 对方笑了。“一个小姑娘都敢在林子里游荡了,我又何必怕。” “可是这个妖怪好像盯上我了,追了我一整天。” 此时呼啸声加剧传来,邻近林木摇倾,小女孩吓得掩面大喊。“妖怪来了” “站在火旁,它不敢过来。”旅者不动如山,淡然道。 “可是”小女孩心惊地看着那一簇小焰火,逐渐接近的声音,已大的足以震撼盘石。 巨响随着沙沙声来到与火光相距不到三步之遥处,声音忽而消失了,四周一片静寂,令人胆战地屏足了气,未几,林木、地表震摇,随着飞沙走石黑影猛然窜出,一只如百节大虫般的生物,长着尖刺鬃毛,蠕动蜿蜒着身躯,阔长的大嘴,垂涎地看着前方。 “救命呀”小女孩吓得掩面大喊。 尖叫引起了大虫注意,像锁定了目标般,直冲眼前的小女孩。 “畏界的爬足!”旅者斗帽下掠过一抹精光,凛笑着。“好家伙。”手指燃出焰芒,弹向眼前的庞然大物。 焰芒一沾上身,小火顿成焚身炽焰,大虫发出凄厉的惨号声,长足的身躯剧烈挣扎,大尾扫倒林木,随又窜入地下。 “那怪物死了?”看着眼前这一片残败景象的小女孩,张开掩面的手指问。 “不,有可能是逃回它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 “离这只有一个山头的荒魁之原。”旅者斗帽下的目光迎上了眼前的小女孩。“一处不属三界管辖的灰色地带,也是来自各界之人共生共存的地方。” “你能对付这个妖怪,为什么不消灭它?万一它再回来,会害更多的人。”小女孩显然对这一点更为在意。 “它害了你吗?” “差一点,如果不是我熟悉这座林子,早就被它吃掉了。” “被它吃掉!”旅者缓缓站起。“如果追你的是妖怪,那在这个永远暗如黑夜的泥地底下不晓得埋了多少尸体,成天在这个雾雨蒙蒙的林子里诱骗旅者的你,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小女孩惶恐退着身。“我是不小心在这林子里迷路了。” “迷路!”对方嗤声。“刚刚才说你熟悉这座林子,现在却说迷路,黯魔,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必定长年黑夜。” “你是谁?”小女孩神情一变,尖厉问着。 “打乱自然界的运行,颠倒晨昏的法则,看不到绿意与阳光回到大地,还有未领受钥之印的妖魔,逮捕这类为害人界的妖魔,都是我的责任,你说我是谁?” 面对斗帽下一双逼视而来的锐芒,眼前的小女孩忽绽出不合童稚的拧笑。 “光城圣院的追捕者吗?”她伸出手,黑影的暗流从那细小的指头中流出。“如果把我当成一般的妖魔,你可就搞错了,只要一进入我张下的暗影中,任你有再大的本事都难逃出去,就算是光城圣院的人也一样!” 暗影如夜幕罩来,迅即淹没眼前可视之地,连带大树下的旅者和马匹,阴悚潮湿的树林只听得沙沙的雨声,黑暗像吞噬了一切生机,女子幽恻的冷笑回荡。 “我该谢谢你,替我解决了畏界的爬族,被这种大虫跟上,还真令人头痛。”活在地底的大虫,让她的暗影术无用武之地。“留你全尸,不让你被黑暗肢解,算是回报你。” “那我该感激你的美意了。”一阵愉快的轻笑回应。“不过我更感激那只大虫逼你现身,否则追捕你这种藏在暗处的妖魔,还真棘手!” “你、你才是追我一整天的人!”对方竟不为她的暗影术所困,黯魔错愕的看向四周。“滚出来” “黑暗中也能视物,向来是黯魔用来擒住敌人的手段,现在黑暗中看不到对手,失去这项优势的你,就注定失败。” “你又有何能耐能捉到我。”只要黑暗在,就没人能在夜幕中擒住黯魔。 “忘记告诉你,如果把本圣使当成一般追捕者,那你可要倒大楣了。”随即一声高叱。“青泉”天际落下昊光,直直劈入黑暗中,顿时,数道光流缤灿飞出。 “圣使!扁城圣使!”黯魔为来人的自称而惊愕。 此时风势大起,气流涌动,像要搅动这片黑暗,纷飞的光流以强劲之势,呈漩涡状环绕。 在这片若隐若现的光芒中,黯魔看到了一个环胸昂立在权杖上的女子! 飘缎飞扬的白发下,紫瞳淡睨,看似清冽的气质反透一股妩媚风情。 “你你是” 权杖上的人,手指按住眉心,催动咒语。 奉天地之名,穹苍聚气 环飞的光流忽如流星雨般在空中散开,逸落林中各处,幽暗的树林里霎时充满灿耀的绚丽,同一时间地表起了极大的震动。 “不好,畏界的爬足转回头了,主人”原来的马匹也成展翅的蛇头鸟身,发出孩童般的细嗓音道。 权杖上的人紫瞳一眯,纵身高飞,带起脚下的青泉杖。 日月,开我封印 飘立于空的白发少女,眉心的手指划下解印咒,金色强光由额上绽出,宝石般的樱花印啊出额头时,地底下的大虫也长嚎窜出。 “青泉化刃定邪”青泉杖顿转成莹光长剑射往大虫顶门。 庞大的虫身被钉在半空,痛苦挣扎。 “主人小心”赛达警告喊着。 “哼,岂容她得手”兰飞回身划出半圆光的屏障,挡下数以千道的黑影飞箭,每一道黑箭碰上光障,都像焦炭掉的尘屑。 “你”看着背手飘立于半空中的女子,解开封印后,金穗的肌肤衬着一头栗色长发,有别之前清冽的白发明肌,此刻充满生机的灿耀,黯魔心中警戒。 “我是四季司圣中,代表生机和繁衍的春。”兰飞笑道。“没想到酷爱黑暗的妖魔,真实的原貌这么鲜艳!”底下的黯魔已褪去小女孩的外形,现出妖媚的身段和橘黄的发色,赤褐长角在细细的眼和薄唇中,相当突出。 黯魔薄红的长唇勾笑。“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不见得能挡住我,因为黑暗还在!”纵然数道光流散到林中各处,却也只是分散的萤火之光起不了作用,这座树林依然在她掌控中。 兰飞没回应,只是悠然淡笑,她敛下紫瞳,额上的樱花印再次绽出金色光泽,栗发扬飞。 “至上界的春之神,给我一切拔擢、净化的力量” 落于林中各处的光点像起共鸣般,放出强辉穿过枝叶,射透笼罩的阴霾暗影,直达天际,眨眼间林中无以计数的光柱林立,如晨曦般耀眼夺目。 “这”黯魔惊恐,强光令她难受。 兰飞的身形由空中降下,右手打出结印,透过额上的樱花印释放出力量,叱道 “以我春之圣使之言为令绿意春回” 当她踏上土地的刹那间,虹光像以她为中心点般,忽如浪潮涌灿散开来。 被钉于半空中的爬族大虫惨嚎不已,长年活于地底,光线对它像万剑穿心般致命,就在它几乎要被强光炼化时,钉在头顶上的力量却消失了,庞大的身躯重重摔地,忙拚着最后一丝气劲钻入地底逃命。 “主人”兰飞身后的赛达不解。 “我本就没想取它性命,这只爬足应是不小心出了荒魁之原,迷失方向开到这座林子来,跟黯魔互争地盘。” “黯魔,她要溜了!”见到前方逃跑的背影,赛达展翅追上。 “想要在有绿意阳光的地方,逃出春之圣使的掌握,是作梦呀,黯魔!”兰飞一扬手,七、八尺长的古铜卷纸,凌空开卷在眼前。“三界钥约的枷锁卷咒将制裁你的罪。” 当宣判的声响起时,奔跑的黯魔无论如何都甩不掉那像灌入耳内的每一个字。 “黯魔,未领受钥之印而擅离妖魔界,占据森林长期以黑暗笼罩,颠倒日夜晨昏,为祸过路旅人,今以魔皇大公之名判你第十七条罪。” 凝光的纤指划向卷纸上的第十七条罪名,整段条言字句随即透过纸背射出,飞入林中找寻目标。 “赛达,将黯魔送到南方的转裁庭,交给天相处理。”除非是上层妖魔或者犯下重罪,得直接交予光城圣院或四大圣君,以先天相克之力处置外,便是交付转裁庭发落。 “嗄,赛达知道。”林子里,赛达已用大鸟爪抓起被字言环铐锁住的黯魔,往南方飞去。 明亮的阳光衬映了满林鲜绿,清风徐来,拂动林荫深处,处处尽是风和丽景,站在其中的兰飞,却斜睨着虚空,没好气开口。 “莎婷,戏看够了就快出来,否则我走人了。” 一道美丽的倩影浮现半空,笑意盈盈地拍着手。 “呵,真是英姿非凡呀,飞飞,对你的丰功伟业向来听闻最多,今天可亲眼目睹了,果然勇气、魄力不输男子,难怪大司圣对你赞不绝口。”传使圣女莎婷,掩唇笑道。 “是呀,如果我能够更毫无意见、好说话、不反抗,乖乖地接下他老人家吩咐的每一件任务,他老人家岂止赞不绝口,还会把我供起来伺候。” “唉哟,飞飞。”莎婷一副太要不得的捂心喊着。“瞧你说那什么话,别说大司圣的情操是何等高贵,光他老人家那审断事情从不偏颇的客观,再加上看待事物的包容涵养,简直可称之为超凡,放眼当今,谁能有他老人家的泱泱大度。” “幸好有他老人家那种号称不偏颇客观的人不多,否则这世界完了!”兰飞翻了翻白眼,真是光想到就恶寒。 “居然敢这样毁夸大司圣,想你们四季司圣还在光城圣院上课时,就个个令人头痛,每个老师都把你们列为要再教育的学生,尤其你专跷礼仪应对的课,当上光城圣使后,不但一点德行都没改,从银月古都回来后叛逆性更重,太不可取了。” “我若忘得掉大司圣是怎么把我卖到银月古都,被那个阴险的少年月帝奴役,我才叫蠢蛋一名!”哼! 原来还在记恨,真是可爱,莎婷娇笑哄着。“飞飞,你向来心胸大、有度量,怎么说到月帝,心胸、度量都缩水了,再说,你也离开银月古都了,这事过去就算了!”这么计较干么呀! “不是你被言灵问候,当然过去就算了。”她可难忘那段被月帝大整一番的岁月,可歌可泣呀!“本人这两圈越来越深的黑眼圈,还没找大司圣他老人家算咧!”兰飞恶声切齿。 阴险的月帝连离开都让她不得好过,送她一句梦中相见的言灵,注定了她夜晚入睡后的噩梦。 “说得好像大司圣害你去银月古都任人鱼肉一样,也有好事呀,比如说嘿嘿”莎婷笑的一脸暖昧。 “莎婷,虽然我是春之圣使,但是你若发浪,我不负责帮你找交配对象的。” “瞧你说那什么话呀,我指的是月帝为你着迷的事。”莎婷充满少女梦幻举起祈祷的双手。“美丽的春之圣使在银月古都与一身月辉之华的月帝邂逅,从此皎洁的月辉只为一人而灿烂,金色的发与白色的云丝,就此缔下白首的盟约,好感人喔。” 兰飞双眉扭动,唇角抽搐,深深地吸吐一口气,才能抑下胃中的翻涌。“莎婷,我一直很难理解你们神学院那一挂出来的人,席斯、你,还有大司圣,不但做事喜欢兜**,还很爱把简单的事嚼一大段不切实际的文字来形容,摆明我就是被阴魂不散的月帝给缠上了,如果他不是灵力比我深、地位比我高,我早扁死他了,哪来什么缔下白首的盟约。”光城圣院划分的学区虽多,但简单言之,不脱文与武两类学区,后者对前者动辄卖文的行为,只有浑身不对劲可形容。 “飞飞!”莎婷终于拔声高喊。“你太没有心灵感受力了,从环境还有与人相处的感觉来培养对美的想法,是一种享受;拿这座树林来说,”半空的影像窈窕转个圈,像在跳舞似的吟唱。“绿翠的树林,阳光暖暖轻照,微风拂来,依稀听到了那鸟语在耳畔轻唱,仿佛闻到了花香扑鼻,简直令人” “**,够了!”不待她**完,兰飞粗话咆断。“如果不是我收了黯魔,哪能听到什么鬼鸟在那里哀嚎,周遭连朵野花都没,你扑个什么鼻呀,倒是地下埋了不少尸体,腥臭味挺重的,要不要实际来看看?”或许明年真会开了满林花吧,因为肥料够。 “你、你你这不可取、不长进、没气质的”莎婷指着她,正要大大数落,却看到她一脸不跩的皮样,当下了解对这种感受力跟牛一样的家伙动怒,很不值。“飞飞,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看不到的感觉、闻不到的味,如果你能学习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感觉,闻到那股对了的味,你会发现那种心灵的互动,多么美。” “你这段话倒是说对了,虽然后面不太一样,但是我有过这种经验。”兰飞击掌。“以前在光城圣院的时候,我不但从夏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感觉,更闻到了超合的味,心灵的互动让我们互殴了一下午,身上挂的彩可就不怎么美,养了好几天的伤病,真惨!” “互殴?养了好几天的伤病?” “不就是我跟夏还在光城圣院求学的时候,上那个老巫婆呃,我是说艾莲达夫人的文史课时,忽然发现我烤好要偷吃的鸡腿不见了!” “这”“这可不得了,你也这么觉得吧!”只要想起,兰飞还馀怒未平的双手插腰。“我照顾了很久的火候,才烤得皮脆汁多,专门要在无聊的课堂上吃的,竟然失踪了,最后在夏那个王八蛋的身上闻到肉味,当时我们的心灵互动之合呀,我不过瞟他一眼,他马上意会到事情曝光了,本人二话不说出手就给他一拳,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想起跟她同为四季司圣的夏,还有当年那只被他吃掉的鸡腿,她至今犹带恨。 “这么野蛮的事,跟我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呀,夏让我知道,纵然是世家贵族出身,也会偷吃人家的鸡腿,完全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还有他身上那味,真是对了,一闻就知道是我烤的鸡腿,心灵上彼此都明白了以后,手脚也真的互动了一下午,跟你说的都一样呀,只不过这种事不太美,我不喜欢!”食物还要被抢,很呕。“你那什么表情!”干么一脸被打到的扭曲。 “你从以前对文史、赞美诗词方面很不擅常,没想到是这么的不擅常”长叹一声,决定不再对牛弹琴。 “你到底是来干么的?”废话屁了一堆,不见她讲重点。 “来告诉你一件事。”说到这,莎婷马上又活了过来般,双眼大亮。 兰飞马上抬手道:“先说清楚,本人会提早到荒魁之原是要享受那边的生活,现在有什么救火任务,不接!”以前就听闻各界人共存的荒魁之原很奇特,她早想去见识。 “放心,跟任务没关系,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莎婷笑容可掬地凑近她。“你幸福了。” “什么幸福了?”莫名其妙说这么一句话。 “月帝也要到荒魁之原。” “早知道了。”无聊。 “你撒下的弥天大谎也被揭穿了。” “啥!” “哦,坏小孩,居然敢对月帝说你立下终身誓。”她若有这么伟大的情操,那神学院的人个个都是圣者转世了。 “那、那又怎么样,反正月帝早对这件事半信半疑,拆穿就算了!”大不了被狠骂一顿,没什么大不了。 “问题是他也知道你和贪狼定下的婚事。” “什么” “可怕喔,月帝的脸色简直寒厉到让我形容不出来,好吓人呀!”莎婷叹息摇着头,很表同情,依然翔实描述。“月帝要亲自到荒魁之原逮你,他打算开、口好好问候你,喔,飞飞,你的未来,真是幸福得让我不知该如何给你忠告。” 莎婷笑吟吟地强调,当场蔽下兰飞一层红润脸色,换上惨白。 “还有,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之期,将让妖魔界的一些异心者蠢蠢欲动,到了荒魁之原谨慎点,圣院这方会派人与你配合。”说罢,莎婷愉快挥挥手。“一路顺风,春之圣使,只要你能从月帝手中全身而退,我们就能在光城圣院相会,自己保重,认命会更好。” “等一下。”兰飞忽喊。 “怎么了?”莎婷原本淡去的影像又鲜明起来。 “夏是亚奈多国的贵族?” “是又如何?”这也不是秘密。 “秋是东方古国的皇族。” “没错。”莎婷扬起柳眉,不解她所问何来。 “冬则是日光城的小皇子。”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春、夏、秋、冬,四季司圣中,除了我,个个不是皇亲便是贵族。” “嘻,你终于想表达自卑了吗?”很好,难得事事看来漫不经心的春,终也有正常人的情绪了,呵呵。 “皇亲贵族多半拥有权力和财力。” “当然。”哎,是当个温柔的好姊姊哄飞飞,然后再乘机敲她几件事情,还是直接大笑她一番呢,莎婷兴奋又苦恼地想。 “莎婷。”声音很温吞。 “什么事?”喔,飞飞通常会用矮一节的声调唤人,表示事情很大喔。 “借我钱。” “啊!”莎婷唇角那抹上扬的笑容凝住。“钱?” “我仅剩的财产都在银月古都,输给席斯那个吃人不吐骨的家伙了。”兰飞咬牙切齿。死席斯,身为神职人员不守清规就算了,赌博竟敢诈赌,明知他有诡,却偏偏捉不到,害她倾家荡产,虽然她本来就没多少身家可以败,但,怎么说都不甘心。 彼此对望,一阵无言。 “当四季司圣让你很贫穷吗?”光城圣使应该到哪,都是众人礼遇的对象吧。 “至少不会让我很富有吧。”不但是公职,薪俸有限,大司圣又一毛不拔的要死,再加上克勤克俭的生活跟她犯冲。 “去跟月帝借呀,甚至不用还,搞不好你开口,一座金山就搬给你。” “你不如直接叫我去跟死神报到比较快,跟月帝借,他要我付出的代价,会比那座金山还猛。”啐,如果不是她那摇钱树的弟弟冬不在,她哪需这么低声下气。 莎婷略一思忖,随即笑眯眯道:“可以,就借你,只要你愿意签下这张契约。”闪光划过,一张纸飘到兰飞手上。 “什么东西?” “借据,十天内还款,只收你双倍,二十天内还,给我吐三倍,超过三十天,你这人就算是卖断给我。” 哇靠!“你是吸血蛭呀!”兰飞跳起来。“我卖断给你,你想干么?” “当然是转卖给月帝,换一座金山回来呀,他会要你付代价,我可是银货两讫。”莎婷理所当然道。 兰飞简直快爆吐一条鲜血河!差点忘了,能跟大司圣和席斯同一鼻孔出气的人,兴风作浪看热闹,外带斤斤算计,还有绝不赔本的德行是一样的。 第四章 “圣兽向来庞大,但是只要你有勇气看着它们的眼睛,它们多半会对你表示友善。” “真的吗?”年幼的兰飞歪着头,小小的紫瞳很疑惑。 “当然,尤其你眉心中的正气,更能让它们对你卸下敌意。” “可是那只大魍蛇鸟还是很可怕的吓我呀!” “除了那只魍蛇鸟,你应该还见过其它圣兽吧,难道紫佑的座下圣兽你也害怕?” 兰飞摇着头。“父亲的座下圣兽阿克是狮鹰一族,英勇又和善;至于蝶迦罗,它不是父亲的座下圣兽,它和父亲是好朋友,属于崇高的幻龙族叫蝶迦罗,有点爱训人,可是很有趣。” “所以,你不用怕这颗蛋孵出来的东西,你将来可是它的主人。”指着那颗被她坚持不要的大蛋,苍只好说之以理。 “可是”想到那种鸟身大蛇头,血红的舌头嘶嘶吐着,兰飞背脊就窜上一股凉意。 “你就这么怕魍蛇鸟!”苍环着胸,语调忽转为淡柔。“我不喜欢没勇气的人,你不会想告诉我,这半年来我教了个没用的家伙吧!” “唔”兰飞咽了一下口水,因为每当苍用这种声音说话时,就表示不高兴了。“谁、谁会害怕魍蛇鸟,我只、只是不喜欢未来的座下圣兽长这么丑。” “很好,记住自己说的话,将来别让我发现你面对不了魍蛇鸟,否则,不受教又没出息的学生,惩罚是很重的。”苍一笑,轻悦的声中有着不容欺瞒的严正。 “好好呀,反正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才不会再怕魍蛇鸟呢!”她硬着头皮,骄傲扬声。 苍是个刚柔并济的人,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和撒娇,但在教导她时,绝对严格,令兰飞对“他”又敬又怕。 记忆中的苍,能力很深,不曾有过失败,跟在苍身边的那段时间,在那个不知是何世界的地方,几乎每个看到苍的人,都带着一种敬畏,以至于和苍最后一次见面时,兰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对方满身的鲜血,类似文字的东西,像绳索般却摸不到的缚绕在身上,身后有光城圣院和一群气息迷魅穿着盔甲战服的人。 “苍”兰飞惊骇。“你怎么了?” “飞飞”一身的重创,却安抚的揉着她的头发。“我没事,你别担心。” “可是你流好多的血!”她急得哭了,抓住苍的手。“父亲呢?你不是去找他。” “紫佑他”苍强忍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父亲怎么了?你你在哭吗?”从未见过苍如此的模样,仿佛悲伤到连泪都流不出。 “飞飞。”拉起她的手,苍轻声道。“这是你父亲的遗物。” 看着对方放到手掌的东西,一个沾血的手环扣,是父亲的随身物,兰飞愣住了。“遗物父亲他”无论如何讲不出这句话所代表的涵义,她惶然的不知所措。 “她就是紫佑的女儿吗?”慈和的声音传来,兰飞小小的身躯已落入一个宽大衣袖的手臂中。 “你是谁?放开我”她挣扎大喊。 “孩子,别怕,我是你父亲的老师。”来人安抚她。 “父亲的老师!”兰飞惊讶抬首,看着眼前长发灰白的男子,充满慈颜的长辈风范,父亲告诉过她,自己的恩师已有数百之龄,在光城圣院地位极高。“你是大司圣!” “紫佑对我提过,他的女儿发白,像个小老头,紫瞳和个性却活跃的像道爱恶作剧的风,所以为她取的名字,单名只有一个飞字,对吗?飞飞。” “我”长辈的温暖,令兰飞鼻酸哽咽了,难过地问。“父亲真的死了吗?” 大司圣心疼看着她,喟道:“四季司圣被妖魔界的远古神魔所害,双方激战,你父亲不幸身亡。”赶不及救援,导致他最疼爱的四个弟子,春身亡,夏、秋、冬重伤垂危,如今怎么能够再让爱徒唯一的女儿有个万一。 “不可能”兰飞摇着头,不愿相信。“父亲说,只要我好好跟着苍,他会回来接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苍,父亲没死的,你说要去找他的”她朝苍哭喊。 “孩子,这是事实,你要坚强,你难道还不晓得这个人” “大司圣!”苍忽严声一唤。“我将这孩子送回属于她的世界,足以证明我的诚心,请你当是大发慈悲也好,让我和她说话。” “以你或该说你,如此高的地位和能力,却愿意顾守这个孩子大半年确实难得,但是我能相信你吗?”大司圣明锐的眼,看透易装而扮的苍,向来慈和的面庞有些怒意浮动。“毕竟因为你,我最疼爱的四个弟子死伤惨重!” “苍将大人虽是带罪之身,但是地位、能力依然不变,她的一句话,我等依然乐意服从,请大司圣您老人家好好考虑。”盔甲战服的为首者出声道。 “这是要胁吗?”大司圣神情威严,一旁,光城圣院的人也严阵以对。 “将这一切埋在飞飞的心中,是我答应把她交给光城圣院的条件,我更该问你,身为大司圣该是个重诺言的人吧!”迎视着对方,苍沈声道。 “激将法省了,本司圣承诺的事一定做到,希望你别耍任何诡计。”大司圣放下怀中的兰飞,拍拍她的头,便退开。 “飞飞。”蹲下身,苍平视着眼前的小人儿,柔声道。“我得和你分开了。” 兰飞咬着唇,小小的紫瞳,闪过不信、哀伤,还有一种再被抛下的痛苦。“母亲丢下我,父亲也走了,连你都不要我了” “不,我说过,如果能,我真的很想看着你成长,只是原先难,如今更不可能了!”脆弱的表情令苍不忍,揽她入怀安抚着。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吗?”兰飞哭喊的抱住他的颈子。“那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不用去你的世界,也不用来我的世界,就在这里,反正这里奇奇怪怪的人这么多,他们都可以生活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童稚的哭喊,几至声嘶力竭,也令旁人不禁动容,苍只是抱紧她没说话。 “不要走你不要走苍” “飞飞,看着我,听我说一件事。”像下定了决心般,苍捧起她的脸,清楚道:“你的父亲会死,是因为我,这一身伤就是他给的!” “苍将大人!” “你”盔甲战服的领首者和大司圣,对她竟会说出这种话而吃惊。 兰飞紫瞳颤动,傻住了。 “你不相信吗?” 眼前的小人儿哑楞得无法反应。 “你该相信,毕竟你跟了我大半年,很清楚我的能力,你父亲以青泉杖毫不留情地伤我,所以他死了!” “你是说,是你杀了父亲!”兰飞抖着**问。 苍紧闭上眼,深呼吸后,才睁眼道:“没错,你不会想跟一个害死亲生父亲的人在一起的,是吗?”说完,俯身在她头顶印下一吻,便放开了她。 “你真残忍!”大司圣忙抱住兰飞僵硬的小身躯。 “我不再隐瞒这件事,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与其给她牵挂的思念,不如斩断。”淡扯着唇,苍走向那群精悍的盔甲战士们。 “苍将大人,君上给了您两种选择,放逐和监禁,未知您作下何种抉择?” “缚言咒在我身上,又劳动君王身侧的黑战士来押人,我的君王早已判了我的罪,你说我该作何种抉择!” “您言重了,属下等明白,您是甘愿受缚,否则以您的能力,缚言咒是困不住您的。” “既然如此,我作下了何种选择,已经很清楚了。” 为首者有片刻的沉默,道:“苍将大人,君上有意放过您,可是显然您才是判了自己罪的人。” “放逐吗?”苍回首看着大司圣怀中那张哀痛至极的小脸,自嘲道:“我领受不来这份好意,因为我真的有罪!” “苍将大人!” “别说了,走吧!” “不要不要走”兰飞忽嘶声大喊,猛然挣脱抱住她的人。“苍” 回首见到那小小的身躯不顾一切奔来,哭喊得满脸涕泪,苍不禁揪心了。 “就算你真是害死父亲的人就算你真是最凶狠的坏人我也要跟你一起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苍” “飞飞,我只能对不起你了。”想抱住那快接近的小身躯,却毅然横下心来,手指凝出漩涡光泽,朝兰飞而去。 “啊!”兰飞大叫,跌落于地,眉心一股热。 “飞飞!”大司圣连忙赶来她身边。 “今天之后,这半年的相处会从你记忆中锁上,没有我的言语,这道锁无法开启。”绝然的声说出封下的咒语,便转身离开。 “不要走苍”对开始模糊的背影,兰飞伸手竭声惶喊。 前方的身影略一停顿,终于回首,柔声道:“好孩子,别哭了。” “苍”光芒一过,前方已空无一人,兰飞握紧了手中沾血的手环扣,再也压抑不住般伏地痛哭。“我恨你们全说谎骗我父亲和你都在骗我我恨你们大家”个个都丢下她离开,永远独留她一个。 记得,童年时,那是最后一次哭泣 往事接二连三的清晰忆起,兰飞心中百感交集,成为春之圣使后,走遍世界各处,面对不知凡几的妖魔,见识与能力已足够让兰飞弄清楚很多事。 如今的她来看待记忆中的苍,除了可确定对方身分极高,而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外,能力更远在大司圣之上,因为她与苍最后相处的几天,对方曾以特殊的能力划开空间,带她来到一处奇特的地方,近似人界却又有几分不同,也在那个地方苍将她交给大司圣后,就和她分开了。 思及此,兰不禁喟然。苍想锁住她的记忆,却不算成功,对方应没想到自己会继承春之印,至上界的封印是最好的净化,虽然她的记忆对那半年的事,尚有很多不全的地方,尤其对方的容貌始终无法忆起,但是令兰飞难以置信的是,苍竟有连上界封印都无法净彻的能力,这一点只怕是大司圣都办不到。 拥有划开空间的能力、又让大司圣忌惮,再加上缚言咒,那是与枷锁卷咒极相近的断罪字言,需以缚言咒定住的绝非一般人。 “苍究竟是谁?”这是兰飞成长以来最大的疑问,只可惜,大司圣还有每个知道的人都不告诉她,真是令人火大! 其实想想,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种经验丰富的童年,尤其从那之后,她变得多勇敢。所以她不用再哀怨童年被抛下,毕竟现在的她,已非昔日任性爱闹的小哭蛋,堂堂春之圣使,谁不赞她聪明、有智慧、勇气佳,不会再为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谁有那么多眼泪 “主人,若冷了就多穿衣服,别生病了就满眼泪外挂两管鼻涕,很吓人!”蝶迦罗对站在树海上的兰飞,皱拢了长须眉道。 “为什么我流泪就一定是生病?”兰飞斜睨。“你就不能往气质的方向想,比如你伟大的主人正在感怀往事,令我细腻又脆弱的心” “哈啾!”蝶迦罗打个大喷嚏。“树海上的风真的很大,连我都挡不了,主人还是多穿件衣服好,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风吹太久会引发人的凶残感,让我有一种很想见血的感觉。” “会吗?”蝶迦罗灵敏的鼻子嗅了嗅。“不会是妖魔下了什么不好东西吧!” “蝶迦罗,我一直很好奇,你额上的麟纹图形是什么时候有的,小时候父亲带我见你时,好像没有这个麟纹图形。”兰飞疑惑的端详它额中的图腾。 “这个图形嘛,它是” “还有,你打算说谎时,头都会转个方向。”兰飞对别过头的圣兽道。 “既然知道会是谎话,主人还要听吗?”大龙头转回和主子对上。 “你说得出,我就听。”她向来是个亲切和善的好主人。 “这个麟纹图形代表我的身分崇高和尊贵,能得到我当圣兽,是主人天大的福气,不惜福的人会遭天谴。” “喔。”兰飞了解颔首。“不错,放在额上和我的樱花印一样,很合、很好。” “我和主人有同样的看法。”它理所当然道。 主仆俩才坐在树海上,状似愉悦地眺望前方目的地。 “蝶迦罗,灵界圣兽对文字的想法和人界是一样的吗?” “主人指的是什么?” “比如你对吹嘘和知耻这两句话,有什么想法吗?” “有,想法很深,每当看到主子,就会想到这两句话。” 紫瞳横睨过去,大龙眼吊高以对。 “真是彼此、彼此了。”兰飞磨着牙,阴森森咧笑,努力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整得圣兽鬼哭神号。 飞飞。轻喃的低唤在兰飞耳畔。 沈睡的柳眉皱了皱不愿睁眼,热气随即轻烙在她眼帘、鼻梁上。 你真倔。笑语的声来到她**,啄吻的低喃。再不睁开眼,别怪我就为所欲为了。 下意识的眼皮略动了一下,随又放弃的不予理会,安睡于自己的世界。 飞飞,这可是你自找的。攫住了那微散的朱唇,深切的舌一探入,马上得寸进尺般的**交缠。 觉到温暖环住自己,感觉到亲密的气息正透过唇舌传来,充满占有欲的触摸由衣襟内探进。 “住住手!”她低吟想挥开,却是全身虚软的难以出力。 在朕的言灵中,你是动弹不得。舔上她无力握住拳头的掌心,优美的声充满戏谁。看起来毫无防备,骨子里可是拚命抵抗,这样的你让人好想欺负。 缓缓睁开的紫瞳,迎视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湛蓝之瞳,灿如月之碎片的金发下是一张绝倾的容颜,但是那半露的结实胸膛,却昭告这个看似美丽的佳人实际是个少年,兰飞靠在他怀中,头枕在他屈起的腿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着月帝,她咬牙。 朕说过了,好好欺负你。 “可恶你做什么”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揉捏,兰飞一颤,这才发现对方探入衣内的手正抚着一方高耸。“堂堂堂银月古都的月帝,你竟然夜夜在梦中轻薄女子简直可、可耻”她胀红一张脸,慌得有些说不出话。 你两次裸身面对朕,都不曾见你有过娇羞,却会对这样的接触不知所措,看来月帝撩动的气息继续来到她想闪躲的**。你虽然是代表繁衍和生机的春之圣使,却是不曾涉及过肉体欢愉吧! 有一种被讥笑的不爽,兰飞冒火。“那是没时间,将来我会有一堆经验哇”兰飞猛然被握住后颈抓起,正对着月帝寒厉的神情。 朕警告你,将来敢跟谁有经验,别怪朕让你尝尝比被言灵问候还要痛苦的事! 比言灵痛苦的事!紫瞳瞠楞着,是什么? 想象不到吗?他笑,来到她的耳畔,轻声道:首先朕会想尽办法削去你的春之印,当你什么能力都没有时,再关到有多层结界封锁的高塔中,然后月帝忽一顿的探出舌,舔上她的面颊。 “怎么样?”悚栗随着他的舔吻而头起,才多久不见,月帝怎么性情别扭变态的感觉有加剧的倾向。 月帝像享受够她的反应,才道:到时候朕会跟你夜以继日做到天翻地覆,让你眨着眼是经验,闭着眼也是经验,呵。好玩的嘴咬着她的小耳垂。你说如何呀,飞飞。 “啊”兰飞发出有生以来最惊惧的尖叫。 “主人、主人,快醒醒!” “蝶、蝶迦罗!”兰飞猛然坐起,神情惊骇到无以复加。 “又梦到月帝啦,你近来梦的次数增多。”蝶迦罗打个大呵欠,见兰飞拭着额上的汗,整张脸红通通的,拿过身边的水瓶拚命灌,像很干渴似的。 “蝶迦罗,最近在梦中和月帝的相见,他越来越大胆,而且越来越真实。” “那表示月帝已经来了,藉由梦的管道与你实际互动,到底怎么了,看你今晚吓得不轻。” “他、他说要把我关起来,跟我跟我”兰飞咽下惶恐的口水。“做、做那件事做到夜以继日,天、天翻地覆!” “月帝这么说。”蝶迦罗看了她一眼,道:“恭喜你,月帝言出必行。”接着继续趴回去睡觉。 “蝶迦罗”兰飞揪着它的龙须大喊。“你的主人可能会死耶,你还想睡觉” “唉哟,做到天翻地覆不会死人啦!”它困极的敷衍,翻个边再睡。 “你又知道,你做过?”兰飞扳回它的大龙头。 “月帝会留你一口气,做到你寿终正寝,这样可以吧!”不用再怕会横死了! 留一口气做到寿终正寝!兰飞口、鼻、眼俱张。 这一次主人的尖叫,足够摧毁座下圣兽的耳膜。 第二天,高空的树海上,主仆俩无言地看着天空、白云。 “主人,我看你到了荒魁之原,跟月帝求饶算了。”看着主子那张离“衰”样越来越相近的脸色,蝶迦罗好心建议。 “不干。”顶着两圈大黑眼,眨着涣散的瞳彩,兰飞一哼撇过头。“当初没低头,现在更不爽。”可恶的月帝,竟然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别想她会屈服。“不过就是梦,又不是真的,只要睡醒来呃”她打个大呵欠揉揉眼睛继续道:“反正只要睡醒,本人又是精气充沛、神清气爽,妖魔惧怕的春之圣使。”所以梦中再怎么样被欺凌、再怎么样的春色无边,都是假的,别当回事。 “是吗?”看着她毫无说服力的德行,蝶迦罗很摇头。 “对了,蝶迦罗,你对荒魁之原了解多少?” “它是人界、妖魔界和另一个被封住的三界,畏界、修罗界、妖精界,五界的共居之处。” “天界和灵界圣兽好像不怎么接近荒魁之原。”看蝶迦罗达观察都在远远的树海上。 “因为荒魁之原里的气,是天界和灵界圣兽都不喜欢的,既不方便以原身出现,若幻化成任何形貌,不到片刻,就会被里面的气给逼出原形,所以对天界和灵界而言,荒魁之原是保持距离的地方。” “万一主人在里面遇险了呢?” 面对主人的疑惑,忠心的圣兽率然回应。“我和赛达一定马上应主子召唤去光城圣院搬救兵。” “真是忠心救主呀!”兰飞皮笑肉不笑的拍拍手。“我想等救兵搬来,那个遇险的主人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天意若注定主子命短,我和赛达也无法逆天。” “总可以学习一下,我父亲的座下圣兽阿克为主牺牲的情操。”狮鹰一族的阿克在当年那一役中,为救主人而身亡。 “那要主人的品德、气度、风采,平时就能感动圣兽才行。” “蝶迦罗。”冷冷地声一唤。“我从来不晓得,你有骂人不带脏字的本领。” “骂人?”大龙头充满问号看向主人。“没有呀,因为圣兽不能有欺瞒主人的行为,所以都是据实相告。” “是吗?”啐,说到头来她是自取其辱。“算了,我听说荒魁之原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和远古时期的战争有关是吗?” 蝶迦罗颔首。“上古时期妖魔与天界大战而祸延人界,因为空前绝有的激战,撼动了空间导致扭曲,波及另一个被封的三界,荒魁之原就是当时最大的空间扭曲处,让很多畏界、修罗界和妖精界的被送过来,战争结束后三界钥约制定时,天、人、魔三界的领导者虽联手匡正空间,却忽略了荒魁之原,差点演变成另一场战争。” “不难想象。”人类与妖魔原就已是宿仇,更何况加进了爬足的畏界,残暴的半神魔人修罗界,还有古灵精怪的妖精界,想必很热闹。 “据说当时的荒魁之原,汇集了来自各方异界的人,为了生存与主导权,随时战火、残杀不断,从来没想到三界和平了,还有一隅的扭曲空间,正上演着不下于天、人、魔三界大战时惊心动魄的争斗,最后上界尊皇、人界上父和魔皇大公再次联手平息荒魁之原的战乱,他们各以百年为一轮来监管。” “原来三界曾经也有这么融潜。”这真令人讶异,因为现在的人界与妖魔界虽有“三界钥约”的制定在,但在近十年内,却已出现貌合神离之危。 “还有当初的空间扭曲,各地也产生了裂缝,许多趁此进入人界的妖魔精怪们流窜为祸,于是在三界钥约之后,能束缚各方妖物的枷锁卷咒也因而衍生,此后三界领导者为了百年一轮的管理,还有三界钥约及枷锁卷咒的威力,便有了百年一会的盛况。”蝶迦罗细述这些远古的演变。 “为何最后荒魁之原会脱离了三界管辖,主导者还变成了贺格公爵?” “嗯”蝶迦罗侧着大龙头思索半天。“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份和平维持了四百年,最后是魔皇大公与上界出了变化,好像与一个最高位的天使有关,当时三界的关系面临紧张,无暇顾及荒魁之原,导致荒魁之原再度失去掌控,差点让最好战的修罗界乘乱而出,贺格公爵便是在此时出现,他以智慧和能力消弭荒魁之原的动荡,至于他的身分来历少有人知,只知道他出生荒魁之原,体内有一半的妖魔血统,而他能让上界尊皇、人界上父和魔皇大公承认,应也是来历不凡才是。” “他能活上近千年,身上虽有妖魔血统,却让我感觉不到魔气,由此推断,他体内的妖魔血统相当纯粹,有可能是远古妖魔,因为血统越纯粹的妖魔越不具魔气。”兰飞回想那一面之缘的印象。 “这倒有可能,毕竟现在的妖魔界虽然还是比人类长寿,却也是二、三百年之龄,不像早期的魔物能活上数千年,远古神魔就更不用说了,活上万年都非难事,连外貌气质都与魔难连上关系,听说魔皇大公就有最不像妖魔的魔君之称。” “最不像妖魔的魔君。”兰飞感兴趣道。“这倒令我好奇魔皇大公长什么模样。” 第五章 辽阔的荒魁之原,虽是各界共存,却也是很多人界商贾往来之处,五界人依不同的特性各据一地,形成处处异景的奇特。 东方临水,土壤肥沃,缤灿的花卉繁盛,大多与树同高,硕大的花朵与叶脉里,住着妖精界。 西方属沙地,却有一片占地极大的树林,临着黄沙漫漫的沙漠,伫立着土丘屋,是畏界爬族之居。 南方之地四季并存,气流涌动活跃,交织炫丽的幻影,经常令人有置身梦境的错觉,这是擅于魅惑人心的妖魔界所居之处。 北方多高峰,奇山峻岭,云层堆叠甚广,仿佛整个荒魁之原的云霞都聚集北方,有白云堆砌如高塔般,更有吊诡的黑云盘绕山头,这是能力几近至上界的神,却又带着魔性的修罗界所居之处。 中央则是人界城镇,面积比一般市镇还大上一倍,连街道和房子都相当宽广,充满各界人聚集,热闹之程度像天天庆典般,总是人潮鼎沸。 近似人界却又有几分不同。这是兰飞和苍最后一次分离时,对周遭环境的印象,长大后,足迹踏遍各地,都不曾找到那童年中的记忆景色,如今 支着下颚,品尝着特殊风味美酒的兰飞,看着前方的景象,幽幽轻叹。“唉,或许我不是第一次到荒魁之原吧!” “春之使者、春之使者” 坐在大叶片上沉思的兰飞,听到底下的呼唤,起身跃下,来到离水面最近,有手臂般粗的花梗上,这里是东方妖精界的范围,株株花朵皆如树般高大,底下则是一片清水湖泊。 “人鱼姊姊,我是光城圣院来的人,而非春之使者。”三张趴在花梗上的美丽娇颜,湖底下的鱼尾还愉快摆动,兰飞笑着。 “可是你身上有春天的气息,瞧,只要有你在,花木都特别鲜艳。”人鱼大姊道。 “对呀,连不太靠近生人的树木精灵都喜欢你,还送你一瓶叶露酿的美酒,以前光城圣院来的人,还没这种待遇呢,看你多特别。”一旁二妹也笑嘻嘻地说。 “是你们太热情了,让我几乎想待在这不离开了。” 进到荒魁之原,兰飞极力隐瞒自己的身分,但,显然妖精界的精灵们,对大自然的气息感受力甚强,相当喜欢接近怀有春之印的她。 “那就别离开了,我们都好喜欢你呢。”最小的人鱼妹妹,好玩地拉拉兰飞雪白的长发。 “这可为难了,我还身负任务呢,等一下就得到中央城镇去。”兰飞一笑婉拒。 “你要去人界的城镇,可得小心。”人鱼二妹关切道。 “怎么了?” “我们刚得到小花仙传来的消息,昨夜从外进来一股极大的魔力,应该是外面妖魔界来的人,而且依那种气势,有可能是贵族妖魔。” “贵族妖魔来到荒魁之原!”会是为了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吗? “我们知道妖魔界里,有很多妖魔对光城圣院不满,你要小心,春之使者。”人鱼大姊道。 “谢谢你们。”兰飞感于她们的热忱,随又不解问:“荒魁之原并没有任何结界封住,为何外面的人进得来,里面的人却不出去呢?” 居住在此的五界人,就算人界、妖精界和畏界肯安分,但是修罗界和妖魔界,可都是好战份子,岂会甘心安于一隅之地。 “这是没办法的。”最小的人鱼三妹摇着头。“你也明白,天界和灵界圣兽并不喜欢到荒魁之原,是因为这里有五界混杂的气,令它们无法久待,但是,对历代以来都生存在荒魁之原的我们,这种气已属必须,如果出了荒魁之原,反而是我们无法生存了。” “可是也还有出了荒魁之原的修罗界人,在外围待了一段长时间。”兰飞想起曾在银月古都为祸,后被封闭的禁忌之门给吸干灵力,而成干皮囊的家伙,就是从荒魁之原出来。 “那是对方灵力够,才能待上一段时间,我想他在人界时,也应该经常有远行的举动。” “这倒是,他以商人身分待在人界,娶了一名女子,多以生意为由在外。”想起可怜的花理夫人,兰飞感叹。 “这是因为他得常回荒魁之原汲取这里的气。”人鱼二妹侧头想着。“一般而言,能待上十天半个月,能力都算不差,但是这种人并不多。” “出了荒魁之原还能待上一段长时间,大概也只有修罗界的人较有办法,以我们妖精界是完全做不到的。”人鱼三妹惋惜,毕竟她也好奇外面的世界。 “但是也有完全不受这种气牵制的。”人鱼大姊道。 “是谁?” “荒魁之原的主人,贺格公爵!” 贺格公爵不受荒魁之原的气影响,兰飞倒不意外,毕竟在那么动荡的各界纷乱时期,还能以智慧与能力消弭危机,简直与当年强悍征服妖魔界而成为妖魔君王的魔皇大公相同,都拥有不受空间、结界与任何有形之气所影响的能力。 “只是想从荒魁之原找到进入妖魔界的方法大概不可能了。”兰飞一叹耸肩。“冬,别怪姊姊不理你,原本想上父讲得这么笃定,四季司圣能同时在荒魁之原出现,来这里定然会有什么线索,结果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啊!”沉在思绪中的她,不慎绊了一下。“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高高软软的物体,很粗圆的伸展,还带着像龟壳花样的蛇尾! 天、天呐!好粗壮的蛇身,这、这身体的主人不就很 “喂,还不快把脚拿开。”不悦地声道。 “对、对不起!”她慌忙挪开脚。 蛇尾摆动,一只人头蟒蛇身的畏界爬足横她一眼,蠕动着蛇身离开。 “幸好,不是大蛇头!”呼,对蛇头心中有阴霾的她,惊拍着胸口。爬足的类型还真多呀! 走在中央城镇的街道上,兰飞看着四周来往的各界人,难怪街巷比一般人界的城镇宽广,光爬族的长身体就占了半边,每排商家前都有条鹅卵石铺成的小溪道,水质洁彻,再与上空数条交错的透明水街道相接,这是水中精灵还有人鱼族的往来通道。 画有双日的荒魁之原,东西各有火焰日头,却不令人感到炎热,因为阳光透过水街道落下,隔去炎意,反而充满波光潋滟的粼灿感。 “抱歉。”真是,心不在焉的想事情,又撞到人了。 “没关系。”对方一笑回应。 这刹那的照面,却让兰飞完全震愕住。 是错觉吗?但是那面孔淡紫的发色与修长的背影 “父、父亲!”她怔楞唤出,前方的背影已没入人潮,兰飞马上随后追着。“等一下” 目标在人潮中忽隐忽没,当兰飞和几个妖精界与畏界大虫闪身时,对方已快失去踪影。 “啐!”不想施展能力,却在这慌急的当头,无暇它顾。她飞身而起,跃过人潮,以舞空术化成一道逐空的风,眨眼消失。 而动用能力所引发的圣气,马上引来街道上各界人的侧目,远方一双观察的眸子微眯起。 紫发背影来到一处绿意茂盛的野林时,身形停住了。 “你是谁!”冷问的声传来。“用这种方法引我来,有什么目的?”不远的大石上,兰飞环胸昂立。 背对的紫发人,沈声笑着。“知道是陷阱,却还是来了。” “我向来不使人失望。”兰飞扬唇。“尤其拚了命钓我的女人!” 沉笑的声马上变成女子的纵笑声,回身五色光彩绕出,一个青发、青碧之眼的小女孩,傲睨着她。 “早知道春之圣使不但赏心悦目,还这么令人快乐,本殿下该早点来钓你才是站住!” “抱歉,本圣使没兴趣跟一个爱扮未断奶的矮冬瓜说话!”说完,兰飞转身就要离开。 “放肆你敢这样跟鸠闇殿下说话!”一个苍老的声,覆着斗篷,只透出磷光之瞳的老者,来到鸠闇身旁。 “哟,还带着长辈呀。”兰飞朝鸠闇的方向对老者撇撇头。“老爷爷,快带你们家的小朋友回去吧,本圣使不会因为是老人小孩就对妖魔界留情的。” “无声之灭,你没话说吗?”鸠闇沉着脸色开口。 “任性、骄傲,还带着几分不识大体的嚣张。”女子的悠然声传来。“这与你很像呀,鸠闇。” 兰飞猛然回身,这才发现身后的林中深处,还坐了一个人,对方悠坐在一颗大石上,树荫暗影遮蔽了她的容貌,却有一股动辄中,都令人备感威胁的气势。 “谁要你说这些!”鸠闇动怒了。“你到底动不动手!” 兰飞暗自凝神,林中的人感觉不到妖魔之气,却能不让她察知地在身后观察许久,来人绝不可小觑,方才未断奶的矮冬瓜叫她无声之灭!?是属于哪一路妖魔? “我只说来看看,并没有答应一定出手,再说”灭像看戏般,曲起右膝,托着侧颜道:“我向来喜欢慢慢逼猎物入网,挣扎过了再动手。” “好!”不待鸠闇回应,一旁的老者已出手。“春之圣使,好好体验真正来自贵族妖魔的力量吧!磷炎球” 青磷之光从兰飞脚下瞬然张开,顿感一阵轻盈,身体已被带往上空。 “喜欢这个招待吗,春之圣使。”看着被封在磷光球体中的兰飞,鸠闇笑道。 “哼。”兰飞抿唇冷笑,敛眉凝气,白光由眉心绽出,迅即如缎彩绕身,化去磷光球的束缚。 “春之圣使果然能力不凡。”老者篷帽下的磷光之瞳,闪过异彩。 “好说,这么周到的礼数,让我回个礼吧”正想呼唤青泉杖的兰飞,却为对方接下来的话而停住。 “想知道冬之圣使的下落吗?”鸠闇对半空的人道。 “你知道冬,他在哪里?” “想知道,就得看你有没有胆量!” “有话直说!”啐。 鸠闇伸出手,一个如鸟蛋般大的五彩图光浮现。“只要你有这个胆量握住这颗五彩图石,本殿下就告诉你冬的下落。” “你想耍什么诡计?” “是不是诡计,何不亲身一试?”鸠闇挑衅着。 五彩图石浮上半空,来到兰飞眼前。林中的灭,眸瞳凝起。 “鸠闇殿下,是否需要老臣” “用不着,这颗石头有破的力量在,远古神魔的能力,本殿下等着看她春之圣使如何过得了。” “好,希望你爱当个奶娃娃,不要信用也只有那么一点大。”兰飞毫不犹豫伸手握住眼前的挑战,顿时,五彩光芒从她掌中激射而出。 鸠闇算计的双瞳得意扬起。 “呀!”极热与极冷的感觉同时由掌中窜上,兰飞咬紧牙关忍住那快夺喉喊出的剧痛,五彩光芒之剧烈几乎要撕裂她身上每一个地方,甚至连生命力都像被抽掉般,鲜血从紧咬的**淌下,该死,再不想办法,她真会命丧在这颗石头!强撑的伸出另一手按上额头,叱喊 奉天地之名,穹苍聚气啊气流涌起,风回大作,兰飞却痛号叫出,唤出至上界封印所衍生的清圣之气,与掌中所握住的魔气产生强大排斥,一股活活快要被裂解掉的痛苦加倍而来,此时,只能赌上这种硬碰硬的方法了。 日、日月,开我封印 解印咒划下的同时,马上扬声叱令 “青泉” 昊光轰下地面,封印解开的金色强光相缠着五色彩光,几乎辉映半片荒魁之原,令人无法从中视物。未几,光褪,大地渐渐回归平静时,前方一个栗发金穗肤色的女子,站立在权杖上,额上的樱花印衬映着主人那坚韧的意志力。 “还你吧!”手背拭过唇边的血,兰飞将手中的石子丢到鸠闇眼前。“冬的下落?” “好个厉害的春之圣使,杀了你,未免可惜。”鸠闇激赏了。 “废话少说,冬在哪?” “哼,你那个宝贝弟弟早成了魔皇大公的禁脔。” “再敢污蔑四季司圣,我会撕烂你那张嘴!” “你”“真是骄傲呀!”灭打断了正要出口反驳的鸠闇。“你的能力早已被耗到只剩空壳,恐怕连说话都吃力吧!” 兰飞双眼眯起。“何不试试看。” “试?”灭优美的唇冷冷开口。“用不着,一个幻影就足够制伏你。” 幻影!疑惑才起,青泉杖下已盘踞一个庞形大物,蜿蜒蠕动着。兰飞神色顿变! 见此,灭像确定了什么,凛声道:“你,不配继承春之印!” 这严格的批判,让兰飞有一刹那的恍神,仿佛和记忆中的人重叠,随又甩甩头的镇定心神,因为底下盘绕的蛇头正嘶嘶吐着红信,绕着权杖而上。 “灭,跟她说这些干什么!”鸠闇青眸亮起的是一股属于妖魔的贪婪。“若不杀她,就擒下她,本殿下不但爱她那身絮白之辉,也喜欢她这身充满生机的模样。” “鸠闇殿下。”一旁的焦独道。“春之圣使已是囊中物,让老臣为您擒下她吧!” “看你的。”鸠闇颔首。“没想到堂堂春之圣使,拥有硬汉不屈的勇气,却怕条蛇的幻影。” 林中的灭只是静观其变看着。 幻影!是幻影吗?无法挥去心中升起的颤抖,兰飞紧闭上眼,蛇的吐息声清楚传入耳中,她切齿狠咬牙根,难道这种惧怕要成为她一辈子的阴霾? “春之圣使,你乖乖认命吧!”焦独青芒磷光汇于右掌,却在走近时,发现青泉杖发出光芒,听到了那低喃出的咒语。 “至上界的春之神呀,给我一切拔擢净化的力量”猛然睁开的紫瞳炯灿,对张着血盆大口冲上的蛇头,叱咤:“青泉化邪” 金光带着白辉,由青泉杖的底端灿射开来,强大的圣光令鸠闇与焦独痛捂双眼,兰飞以最后的意志力破除幻术。 “还好吗?”拉起被青泉杖的圣光所震慑的鸠闇,灭问道。 “没事!”不喜示弱的鸠闇挥开灭的搀扶。 哪怕体内气血翻腾,兰飞依然瞠目看着眼前终于现身的无声之灭,长至脚边的黑发,高挑拔逸的身段,带着星夜之瞳的眸芒,一身令人屏息的绝艳。 对方绽出别具深意地笑。“我不会杀你,我还需要你来证明一件事!”她弹指射出一道灵光,往兰飞而去。 熟悉又陌生之感,像一把开启脑海深处的钥匙,却偏偏遇上一道难以转开的锁,面对直扑而来的灵光,兰飞只感头痛欲裂,连续大耗灵力的阵仗早令她心余力绌,仿佛见到紫色光网迅即张开在眼前,挡下袭来的灵光,无法细究为何,青泉杖上的身躯落下了。 一双修长的手臂迅即接住那昏厥的人儿,轻抚上她苍白的面庞,叹着气。你真是逞强! 来人无瑕般的面容上是一双湛蓝的瞳,幽如水潭沈凝,高束的金发在白昼中散出月华的光辉,看似绝色天下的容颜,眉宇间却充满一股不可冒渎的威严。 面对这个雅致到恍如月光幻化出的少年,灭一笑。“银月古都的月帝!” “他就是月帝!”鸠闇如见到宝物般,青眸异灿。“果真是最美的月辉之华。” 第六章 月帝深蓝的瞳只是看着灭。 不具妖魔气,却在眉宇中带有震慑人心的魔力,弹指就能发出强大的灵光,你绝不是一般妖魔。 面对不开口而以意念传达的月帝,灭似笑非笑。“月帝这么认为就是吧。” 方才那道灵光很特别,或许朕不该挡下它是吗? “但是你挡下了!所以你怀中的人是福是祸,全在你,银月古都的月帝。”灭带某种暗示地道。“倒是看你非常重视春之圣使。” 因为她是朕逃婚的皇后。 “逃婚!”如此说法令灭扯唇。“没想到四大圣君也要用逼婚!?” 一句话,就能断定是朕逼婚,你若不是了解朕,就是非常深知朕怀中人的个性。 发觉自己有些误中对方陷阱的灭,悠凝着神情没回应。 “何时银月古都的月帝和光城圣院连成一家亲!?”焦独冷嘲。 “别再说这些废话,无声之灭。”鸠闇转向她道。“你不杀春之圣使,可以,但是与本殿下的约定总该算数吧,替我擒下这个最美的月辉之华。” 无声之灭听到这个称谓,月帝眉头蹙锁。 “唉,看你一副要把月帝吞下似的,没想到梅丝达女侯爵的妹妹,也有这么饥渴的时候!”嘲弄的男子声,有些看戏似地传来。“久违了,鸠闇殿下。” “席斯!”对出现在月帝身旁,一身神官服的男子,鸠闇沉下脸色。 “唉,你看到月帝和看到本人的态度差真多。”他虽没月帝般令人“惊艳”也还挺迷人的呀。 “本殿下对光城圣院的大神官向来只有唾弃!” “有志一同,本神官对喜欢装小的女子,也觉得挺反胃的。” “再对鸠闇殿下不敬,小心你那张嘴会被撕下来泡到粪坑里。”焦独维护主子喝道。 “喔,你这老不死的还活着,再这么把你家主子当婴儿照顾迟早闯大祸,倒是”席斯疑惑的打量焦独。“青泉杖的圣气对你家主子影响不小,对你这老家伙的影响好像没表面看得那么深嘛。” 幽恻恻的笑声从斗篷帽下传来。“妖魔界的能力岂是你能看尽。” “光城圣院的能力也不是你们能明白。”另一个稳重又威严的男子嗓音传来。“冒犯月帝,伤我光城圣使,这个罪,光城圣院定要追究。” 斑拔魁梧的男子守护在月帝跟前,瞬间,周遭林立黄衣与白衣的护卫,围成结界般的各方列位。 “银月古都和光城圣院的护卫。”鸠闇不屑地哼了一声。 “如果诸位妖魔界的贵客真要动武,光城圣院定然不让各位失望。”来人迎视着被环锁中央的目标。 “好,本殿下早就等着和光城圣院好好算帐,今天就从你星宫神将的为领头者紫微开!”指着高魁的男子,鸠闇恶狠狠道。 “紫微,小表主动撂话了,你可得争气呀!”席斯笑眯眯的,他就爱热闹。 双方气焰顿时绷紧,而月帝和灭都只是深睨对方,不置一言,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宏亮的声阻止。 “荒魁之原虽不属三界管辖,却有一套自成的法规约束,请诸位贵客看在贺格公爵的面子上,莫在荒魁之原生事。” “飞飞,觉得如何了?” 淡紫的眸瞳睁开时,稳重的嗓音忧切问着。 “紫微!”见到他,兰飞有些讶异,揉揉昏沈的额角。“这是哪里?” “东方城堡,属于妖精界的领地,也是每百年一次三界钥约召开时,四大圣君的居所。” “四大圣君!”她清醒了几分,看着紫微,有些颤问:“我好像还没问你怎么也到荒魁之原了?”身为星宫神将的领导者,他经常镇守光城圣院,只有一个情况例外。 “我代表光城圣院护送这一次主持三界钥约的圣君。”他检视她的额头和头顶,想探知灵气的恢复程度。 “这一次主持三界钥约的圣君”兰飞倏地睁大了眼。“月、月帝来了!” “多亏月帝救了你。” “天呐!”她扬着双颊,一副天崩地裂的末日模样。“完了这下完了紫微,你要帮我”忙拉住那只关怀的手。 “我已经在帮你了,别乱动。” “不是这件事,是”忽想到什么似的,兰飞四处张望过,悄声问:“月帝人在哪?” “在前殿接见贺格公爵派来的人。” “幸好,呼!”她明显松一大口气,看到紫微疑惑的神情,忙又状似忧郁地支额。“紫微,是这样的,月帝对我多有误会,我们目前不方便相见,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咳就是”紫吻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中年纪最大的,性格正经严谨,要说动他可不容易。“别让月帝见到我,直到三界钥约之期那一天到来。”到时任务一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飞飞。”他一叹。“你说谎的时候,特别喜欢撇唇角。” “有、有吗?”忍不住抽搐扬高的唇角。 “你和月帝的事,我多少听说过,再怎么说玩弄感情真的不好,你”“我玩弄月帝的感情!?”她拔高了声。“谁说的!” “席斯。” “席斯!”兰飞五官狰狞起。“他说的话要能信,天地都会逆转。” “那月帝说的话呢?” “他、他说了什么?” “月帝说你亲口允诺婚事,真的吗?” “我我是不得已的。”若不允诺,脱不了身。 “不得已!?”紫微的声不表认同。“包括隐瞒你与贪狼订过婚姻的事,还诓骗月帝你立下终身誓?” “这是因为”死月帝、臭月帝,自从认识他以后,自己不但霉运连连,还连同伴都不相信她了。 “唉,我看你还是直接跟月帝陛下解释好了,真有什么误会也可以说清楚。” “跟月帝解释!”紫瞳眨了眨“那月帝大概会把我解体吧!”好可怕的建议。 “做错事自然得付出代价。” “是呀n呀!”喔,多么严正又熟悉的话。“紫微你可以跟蝶迦罗结拜了。” “而且你可让小狼哭死了。”想起星宫神将中最让他头痛的人,紫微就摇头。 “他哭什么呀,跟他的婚约是为了气廉贞,他总不可能真的变心到我身上吧!” 星宫神将中的贪狼仪表俊秀却酷爱女装,恋女装成癖性,闹起脾气来活像个稚气未脱的孩童,与廉贞是一对欢快冤家,偏偏贪狼的醋劲与哭闹,常让廉贞受不了的想跑人,和贪狼交情极好的兰飞,只好仗义相挺,演一场婚姻戏码气廉贞。 “一次被两个女人抛弃,他还不闹!?” “叫他有点出息,被人抛弃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求之不得呢!”哼,这种好事怎么不发生在她和月帝身上。 “这种话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这句话也只有不是身陷麻烦中的人才有资格说。”兰飞凉言回敬。 “唉,你还是这样的个性,排斥长久的关系或约定,每回总是对这种事避而远之。” “长久的关系本圣使向来秉持,一不能期待,二置身事外,三绝不放感情。否则伤的是这里。”她指向心口。“肉体受伤可用葯疗愈,心受伤得用时间治疗,偏偏时间的疗伤法是最难熬的。” “飞飞,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论调?”紫微难以理解,总是开朗灿烂的她,向来洒脱漫不经心,沮丧灰心很难在她身上看到。 “经验。”她懒洋洋地绽出莫测的笑容,道。“不要太相信长久这种约定,你会发现永远都是自己被留下,既然如此,别陷入会比较好,我可不想再熬一帖叫时间的伤葯。” “飞飞,你”“紫微,我头还昏着,想再休息一下。”兰飞扶着头佯装病着。 “好吧,你多休息,这一次你的灵力耗去相当多。”紫微一叹。“等会儿我命人送上一些安宁的草葯茶,记得喝下。” “紫微。”兰飞忽又唤住他。“贵族妖魔中,你认得一个黑色长发名叫灭的女子吗?” “你指的是林中那个带有夜色气息,却感觉不到魔气的女人。”紫薇皱眉。“不曾见过,怎么了?” “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毫无印象。”真奇怪。 “飞飞,在荒魁之原这段时间尽量避开那群人,据席斯所言,那个青樊孩鸠闇是梅丝达女侯爵的妹妹,至于那名黑樊子,月帝认为她不具妖魔气,却深具强大魔力,连荒魁之原的使者都忌讳此人,目前他们在南方的妖魔界,你还是谨慎为要。” “贺格公爵呢?”有这么棘手的人来到,身为主人的他毫无反应吗? “三界钥约之期将到,贺格公爵居住的空中都城目前封在结印中。” 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每逢将至的前一年,三界领导者和荒魁之原的主人都会闭关调元养气,此时来到荒魁之原的圣君,除了主持“三界钥约”外,还负有镇守荒魁之原重责。 “飞飞,三界钥约召开前,荒魁之原都由月帝负责,还有一群贺格公爵派来辅助月帝的护卫,城内有月帝的结界,城外有四大圣君各自派来的精英防守,连妖精族都会来协助。”紫微忽道。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会安分待在东方城堡吧?”太了解她的个性,离去前的他意有所指问。 “咳、咳、咳,我现在这么悲惨,都伤成这模样还能去哪?上回被长矛穿心,差点死在银月古都,现在又在荒魁之原受伤,年初伤到年尾,再这样下去,我怕到年老身体不被打穿好几个洞才怪,老了还拖着残破的身躯,喔喔,我真倒霉好可怜喔”她掩着唇喘咳几声,长吁短叹。 “你还是休息吧!”向来受不了人自怨自艾的紫微果真快快离去。 听到关门声,床上的兰飞马上跳下,伸着懒腰。“啧,安分,你会念我还不懂怎么写呢!”不闪人,难道还等着被那个没心胸的月帝欺负,哼。 挥挥手臂后,浏览了一下房间,不愧酷爱自然的妖精族,连在领地上的东方城堡都带着与自然结合的美景。 床铺是一处依着山涧水泉而建的平台,四周山泉森林绿树环绕,走出层层白纱缎,房中飘着天然芬香的林木气息,四处可见带着柔光的花朵。 “月见花。”兰飞伸手一凝目,四、五朵散着各种不同光辉的花朵飞到她手上。“太好了,拿到中央人界卖钱当盘缠,唔”才一使用能力,晕眩感即袭来,忙扶住一旁的柱子。 “该死的,那个爱扮乳臭未干的鸠闇,把本圣使害成这样,看我怎么用枷锁卷咒修理你。”没想过荒魁之原真有人对自己不利,再加上对方并不属于犯事的妖魔,让兰飞一时大意中陷阱。 “南方的妖魔界,给我等着!”骄傲扬过一头如云长发,将月见花套成一束甩到肩上,一副复仇女神的姿态阔步而出。 须臾,昂首的步伐躬身陪笑,被逼着退回房内。 “月、月、月帝陛、陛下,真、真是久、久违了,没想到这、这、这么巧在荒魁之原遇上哈哈”见到那张俊美无瑕的面庞,唇角勾抿的莫测神情,让兰飞的舌头大了不只一倍。 巧!来人对她的话可不捧场。这个巧合可真难呀,尤其银月古都一别,你躲朕躲得像瘟疫一样。 “哈、哈、哈月帝陛下,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瘟疫,哎、哎、哎,堂堂四大圣君,怎么会把自己跟瘟疫比呢,呵、呵、呵。”拜托,他根本比瘟疫还猛吧! 头皮发麻绷紧,血液逆窜倒流,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境况,看着那张绝美俊颜,也是噩梦最大的源头,兰飞整颗心狂擂乱跳,忽然觉得今日看来一身轻装便服的月帝比往昔更具威胁。 你想去哪? “去、去、去”食指伸出,一阵乱挥,终于定住目标。“找你嘛!” 找朕。月帝挑眉。何事? “送、送花给陛下。”甩在肩上的花束捧到眼前。 月见花一碰到月帝,原本的柔和光辉马上绽燃出高高焰火,随即整束花消失。 朕收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的脾气跟火焰一样高吗? 你没什么话要对朕说吗?月帝逼近。 话?“有,月帝您越来越艳光照人,虽然身为男子,但您美的胜过世间任何女子,以您的非凡丰采,岂能匹配庸俗!?对方定要出身皇宫贵族,平民不配您,光城圣院对不起你,这两样都不要考虑;容貌还要秀外慧中,发色最好与您一样金光闪闪,千万不要找白发和栗发的,因为那样和您搭在一起不够整齐;性格要温柔没有脾气,记得心跳要够强,否则无法经过言灵的淬练,以上种种臣都不符合,所以陛下月帝陛下”当对方来到跟前,还在胡扯一通的兰飞马上跪下,再怎么说,识相她还懂。“臣知错是臣不该说谎骗你!” 知错。声调柔,话意却带寒。你倒告诉朕,犯了何错,否则你春之圣使行这种大礼,可折煞朕。 “臣、臣不该骗陛下,说臣立下终身誓,还隐瞒与与贪狼的婚约” 然后呢? “然后、然后”紫瞳一溜,干脆额头≈掌都贴地,伏请道:“陛下,既然您已经知道臣早已有婚约,还请请、请您成全为臣吧。”呼,说出来了,希望有过感情挫折的月帝,会干脆放她一马。 室内顿然哑静,这份静默,不禁让兰飞联想到离开银月古都时的情景。就在她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再请罪时,耳畔的声响起。 抬起头来。月帝蓝瞳深沈锁住她。告诉朕,你与贪狼是相爱而定下婚约吗? “这”只好对不起廉贞了。“是,臣与贪狼相爱甚深,所以才定下婚约。”话一说完,兰飞下颚猛被攫住。 到现在,你还在欺骗朕他俯身欺近那张愕缩的娇颜,几乎由齿缝迸出话。简直不、可、饶、恕! “陛下,您做什么”忽被打横抱起的身躯,兰飞讶喊。 廉贞早将你和贪狼的婚姻原由告诉朕;而你,彻头彻尾就没对朕说过一句实话。月帝蓝瞳危险眯起。 “呃我”感觉自己快被甩移到肩上的兰飞,再次认栽。“是臣错陛下请您檄” 檄?月帝凛冽的声充满不容再被戏耍的怒气。飞飞,朕喜欢你,却不代表朕能原谅你一再的欺骗。说完,抱紧她穿过层层白纱,往那张羽绒大床走去。 “月帝快放手否则别怪臣出手冒犯”无论如何挣扎,对方都能毫不费劲的将她制在怀中,兰飞又气又急的出声威喝。 哼!置若罔闻地冷呿。 “臣失礼了”双手朝对方双肩猛一吐劲,想借力脱身,却让兰飞下巴差点掉下来,因为自己用足了十分力,练过武技的她,这样的力道已可以震退二名壮汉,结果对方非但不动如山,还警告地睨她一眼。 天呐,是人吗?根本是怪物吧!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外表看来文弱纤细的月帝,实际的力气这么野蛮,简直天生神力。 看到那逼在眼前的大床,兰飞挣扭。“放开我快放开我”不想妄动法力,力气又拚不过,非比寻常下,她眸瞳精光一迸,顿化光影由月帝怀中飞出。 哼。月帝只是环胸,看着那道想由床边落地窗台外冲出去的光影。 “哇”一阵惊叫,像撞上什么,兰飞身躯凌空浮现马上坠落在床上。“那、那是”她愣看着前方浮出的紫红光网。 在朕的结界中,任你有再强的法力都没用。 “你想怎么样唔”一阵晕眩更强袭来,兰飞虚弱的倒于床褥中,与方才一样,只要一动法力便有这种反应,这次更严重,为何呢? 飞飞。月帝按住她的眉心,注入灵气。这一段时间你最好别再使用能力。 “是你”全身虚瘫无力,连说话都费力,但眉心传来的热力让晕眩感消失了。 不。月帝摇头。朕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若离朕身边太久,便会如此。 “是你、就是你言灵卑鄙” 由头至尾你何时看朕动了言灵。不恼她的诬赖,反倒坐到床畔,看着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挣扎模样。真用言灵,只怕还欣赏不到你这无助的迷人神情。 “那、拜、拜托”既然动弹不得,兰飞妥协。“请纯欣赏” “纯欣赏?”暖昧的笑意低撩在她耳畔。 “你、你开开口了” “朕没动言灵,你怕什么?” “呵,我怕什么”兰飞欲哭无泪,为什么有人可以一边说这种话,一边摩抚着她的颈子,还渐渐往下探进衣内。 “飞飞,何必如此惊惶,这个情景对你该不陌生才是,毕竟”他吻吻那含怨瞪视的眼,随即来到咬牙切齿的唇,轻嗤低笑。“在梦中,我们早就缠绵无数。” “你可恶”兰飞挥手打去,虽被握住,却也发现自己的灵力似又慢慢回来。 “朕可恶”月帝握紧掌中的皓腕,不理那痛吟的低呼,怒道:“比不上你春之圣使更叫人可恨!”他忽地覆住她,狠狠吻住。 第七章 深深的长吻,箝吮的困住兰飞,拚命挥舞着不算自由的双手,想拉开那压倒性的力量,对方却只是更加揽紧地环住她。 “月帝唔你”深恐自己快窒媳,唇上的紧迫略松,稍得喘息空间,但那火炽的唇舌一再舔吮她的**。 “你对朕一再的回避、欺骗、敷衍,谎话揭穿就是跪地请罪”指责的话带着浓浓的沙哑,由**、下巴啃咬而下。“明知朕喜欢你,不可能真的为难你,便如此为所欲为,你说,你春之圣使是不是更叫人可恨!” “陛下!”兰飞颤喘着声,对方竟咬住她的喉咙。 怕吗?春之圣使,怕朕真咬断你的喉管?意念传达的声,充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您呢?陛下!”有限的距离,凭着感觉,兰飞倔然回应。“您难道不怕我用力一挑”脚背抵在月帝的重要部位上。“会让您绝后呀!” 情况顿成僵局,也更暗藏汹涌的对峙。 “你敢威胁朕?”月帝虽松开了嘴,却没退离的意思,依然蛮横的覆在她身上。 “是你先威胁我!”她气得加重脚上的力道。 “飞飞,这个举动只会让你得到更大的教训。”月帝蓝瞳更见暗沈,出口的声有些紧绷。 “那就试试,谁会先得到这个教训!”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虚,她的脚趾更挑向对方,得意的看到那张总是高傲逼人的俊颜闭眸粗声一喘,额角还有些青筋绽浮。 “飞飞,记得朕曾在梦中对你说过什么吗?”月帝的气息转为浓浊不稳。“你虽是代表繁衍和生机的春之圣使,却不曾涉及过肉体的欢愉。” “笑话!那又如何,跟”跟现在有什么关系还没说出口,就发现月帝胸膛的沉重起伏和脚背上传来的变化。“你”她胀红脸,蓦然知道他所指为何! 没有经验,不代表她没有知识,缓缓放下造孽的脚,兰飞现在的脸色有别于月帝满脸的激狂,铁青加惨白,气恼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月帝,都鲁莽地把情况弄得更糟。 “陛、陛、陛下,不如先深呼吸一大口气,我、我虽、虽、虽是春之圣使,但是也会、会、会一点冬的本领,可以挥、挥一点雪花出、出来降、降火。”她的声如风中落叶,抖抖抖。 眼睁睁看着衣服被扯开,兰飞大气都不敢吐一口,因为对方每一根手指的力气好像都在警告她再嚣张,有你好看! “这把火是你点的,就由你亲自来灭。”月帝向来优雅的唇,此刻像狼般邪恶扯开。“别逼朕对你动言灵,知道吗,飞飞。”他揉握一方露出的圆润,粉色的**在半扯落的衣衫中高突,火热的唇齿张嘴便咬住。 兰飞倒喘一声,阵阵的悸动,由**的扯吮中传来,知道此刻的自己力气、灵力根本比不过对方,挣扎也于事无补,月帝又是不能得罪的人,大势完全不属于她,呜,很气人,但是她这个人最知道顾全大局了,干脆认命算了!随即双手一摊,一副任人宰割的就义模样。 大不了失身而已嘛,又不是会死人!反正成年以后,她也没打算死守贞节,只是一直没机会用,况且,天下有多少女子哈死眼前这个超美大俊男,就当堂堂银月古都的月帝正在服务自己,这么一想,胸口的郁闷果然畅通不少,可是 看那颗金灿的头原本还埋在胸口,现在一路滑过腹部、肚脐,而至 “飞飞!”月帝捉住那想急速退开的脚踝。 “你、你想做什么?”她拉紧身下被解开的衣物,紧捱着床柱,只见对方捉住她的左足,目光、神态充满饥渴,兰飞忍不住咽下惶恐。 “你说呢?”月帝邪气一笑,将手中的裸足移到唇边。“凌乱的白发又衣衫不整的你会逼疯圣人的意志。” 兰飞喘息的看他竟啃咬起她的脚趾头。 “你知道朕多想要你吗?”蓝瞳亮得像燃起火焰,凝锁住她。“别想跑,飞飞。”他弯起手臂,箝住那想缩回的修长玉足。 “月月帝”威胁的身躯再次逼到眼前,大掌顺着光滑的腿肚摩抚而上,一种连自己都不懂的哆嗦令兰飞无措。 “朕一直好想品尝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看你每一种神态”沙嗄的热语,双唇再次来到她的**轻磨着。“飞飞我的飞飞” 闭紧了双眼,抿紧了唇,兰飞五官皱拧一团,原先豁出去的勇气早不复在,对情欲的陌生让她慌乱,极力抗拒对方在身上所挑起的感觉。 可恶的月帝、讨厌的月帝、刻薄损人只会仗势压迫的月帝,别想她连这种事都屈服。 性倔的她,虽秉着坚强的意志,却在抚着大腿内侧的手渐渐接近那撩人遐想的私密之处时,兰飞眸瞳倏张,猛然一推,翻身就想跳下床,月帝却更快地揽住她的腰身。 “不要放手快放手” “飞飞,别逼朕定住你!” “又想用言灵威胁我”她挣扎愤喊。 “要定住你,不是只有言灵”月帝粗暴的将手臂收紧,另一手覆上她的胸口,狠力将她按入怀中。 腰际、胸口骤来的力道,骨骼倾轧痛楚,令兰飞连呼吸都像快要被扼断般! “天御”她忽唤出他的名字。 这声呼唤,果真令月帝怒绷的神色一怔。 幽幽望着对方,不掉泪,紫瞳浮现水雾,这副模样比实际求饶更勾动人心,束缚的力量缓然渐松,大量的空气像又顺畅进入。 黯然垂首的兰飞,掩唇吸着鼻子,露出令人少见的脆弱,唇角却是高撇着,知道只要自己唤出这个名字,月帝多半檄。说她狡猾好了,谁叫月帝吃这一套,真有必要,虽不合她的个性,她也不介意为之。 正当兰飞小心的想退出身后人的怀抱时,困锁的力量忽又回来,这一次另一手抚上她的咽喉,扣住的逼她仰首,望人那双令人战栗的蓝瞳。 春之圣使,你当真叫人可恨!他俯唇,抵着那愕启的**,开口道:不准动,飞飞! 熟悉的无力感再次传来,兰飞被横抱起,头枕在月帝屈膝坐起的腿上,一切如梦境中的场景。 接下来,该怎么样对你呢!优雅中带着戏谑的声撩动耳畔。 “身为圣君,一再做出下流行径,你欺人太甚!”兰飞咒骂。 身为光城圣使,却一再欺骗敷衍君王,你似乎没立场指责朕。月帝手指抚着她气得通红的脸颊。 “是你错,明知道我根本讨厌你、不喜欢你,却仗权势迫我就范,可恶可恶”她咬牙,声却哽咽,这一次可真是为自己的动弹不得而强忍着不泣。 飞飞,别伤心。月帝亲吻她的眸,对她忽来的情绪转变,充满包容与安抚。你真这么不喜欢朕吗? “当然了,霸道、强势,只会动言灵整人,害我每次想到要见你,就烦得睡不着”越说,连日来的委屈化成泪珠滑下。 睡不着,怪他!是朕的错,朕以后不再对你动言灵,好吗?吮掉她的泪,月帝柔声哄着。 没想到怀中的人儿更加声泪俱下,像一股脑儿的把积怨爆发而出,完全没发现自己被言灵定住的法力已解除。 “我讨厌你年纪比我小,力气比我大”她捶着那堵犹胜女子的雪瓷之肌,却依然有着属于男性的厚实胸膛。 这也能怪他。但是面对在怀中闹脾气的她,月帝漾满柔情。 “更讨厌你老对我做那些胡来的事,害我越来越不像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她害怕。 兰飞抽噎的要揉掉眼泪,却被眼前的人握住手腕,温柔地再次吮去她的泪。 “别这样” 怎么了? “不要再亲我的眼睛了。”讨厌,为什么她老有想流更多泪埋进他怀中的念头,好可怕,她猛摇头想甩掉那种画面。 呵。好。他改亲她的唇,不停啄吻那倔抿的红唇。 “叫你不要亲了,你还亲,”兰飞转头避开他的吻。 再唤一次朕的名字,朕就不再碰你。 “真的?” 你若不愿意,朕就继续。说着便作势要再往她颈子而去。 “天御。”她唤,一心想赶紧离开他的怀中、他的身边,因为只要跟他在一起,自己就变得很奇怪。 再唤一次,飞飞。他环住她的腰拉近她,蓝瞳深凝诱哄着。 “天御。”温柔而专注的神情,最令兰飞不敢正视,不禁别开目光。 飞飞,朕好想吃了你! 才以为可以离开的兰飞,马上为他接下来的话而震住。 你看起来是这么的秀色可餐,令人好想咬一口他的鼻在那衣衫半解的裸胸上磨蹭,寻到那丰润**再度含住。 “你你说不碰我。”兰飞吓得想推开他,对方却将她的双手箝制在背后。 这是惩罚你,竟然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朕,明知道朕这么喜欢你,太无情是不行的,飞飞。他贪婪的唇齿毫不留情的掠夺。 “你、你、你简直无赖” 完全和她要离开银月古都时一样,掘个陷阱要她跳,再以此为名的戏弄她。 飞飞,乖一点,否则到明天,只怕你灵力剩不到三成。月帝制住想抽退身躯的她。 “我不再听你胡说八道最差劲了你”折磨的唇挑逗的覆住另一颗**时,狂乱的感觉升起,兰飞抗拒,奈何灵气、体力皆未痊愈的她,只能不甘的任由对方燃起快要被吞噬的热焰。 “咳,月帝陛下,妖精族的长老来了,正在前厅候着,得劳陛下您即刻接见。”门外是席斯清喉咙恭请的话声。 天救我也!这是虎口下的兰飞快痛哭涕零的感动,从来没有觉得那个只会坑人的席斯,声音这么像天籁福音。 以你席斯大神官,有足够的地位和能力应付,何需朕亲自出马。没放过怀中人那副如蒙大赦的神态,眸瞳眯凛起。 随即,层层白纱内传出痛哎伴随着锐喘抽息,最后是一声尖叫! “陛下、陛下,来日方长,千万别一次欺负完分多次会比较有看头”席斯赶紧擂门高呼,否则他往后没戏看就不好了。 呜,她一直怀疑席斯是一种很邪恶的恶魔化身来,然后藏身在光城圣院当卧底,否则怎么说得出这么灭绝人性的话,还以为他很有同伴情分来仗义援手,结果还是为了自己的乐趣,福音成魔咒,兰飞抽噎想着。 飞飞,为了你好,在荒魁之原这段时间,你最好日夜都别离朕身边太久,否则你很快就尝到这苦果。床边的月帝整理好衣着,倾身俯视埋在白色床海中的人儿。 狠瞪而来的瞳眸是一副“你疯了!”的神情,不敢置信有人独占欲强到这等地步。 这是为你着想,若不信,动动法力来褪去朕留在你身上的印记,就会明白。说完吻了一下怒目以对的她,悠然离去。 “作梦都别想我会再见你”她握紧拳头气喊着。 你会的,春之圣使,朕等着你。那股意念的声再次透过白纱传来,充满笃定与意味深长的笑。 门外,见到来人丰采灿耀的模样,席斯探头望向寝宫内,却被挡回。 “陛下这么精神焕发,那、那兰飞她”不会挂了吧!? 还活着。冷睨他一眼,月帝转身迳自往前走。 “活着!”涵义太深了。“活着分很多种,剩一口气的活、苟延残喘的活、动弹不得的活” 朕让她连下床都得要有勇气,你说是哪一种? 席斯弹过手指,马上注解。“羞于见人的活。” 君臣二人的对话渐行渐远,却无误的传入寝宫内。 “臭月帝我一定要你好看下流、低级性格恶劣”兰飞拚命捶打枕被,切切磨牙。“什么圣君根本是色狼一头竟然”想到月帝留下印记的方式,她全身就像被大火热炒的虾子一样,透体通红。 支起身,薄被滑落,只见那美丽的**上,一方圆润的粉色**深红的烙着齿痕,当时月帝忽然重吮咬住,她痛叫,随即身下传来一阵凉,原就被解开的衣裙此刻揭散床下。 “干什么!”还来不及反应,双腿猛被拉开,女性私密大敞在他眼前,兰飞惊恐的看到那颗金色头颅埋进其中。 “住手月帝”吮噬的热,直挑那细密掩护下的脆弱,她猝然抽息,折磨的舔舐描绘着那嫩颤的蕊瓣,痉挛的战栗席卷全身。 体内深处像被不断绷紧,情欲的刺激让兰飞双手压住了紧咬的牙关,因为逸出的声都像带着泣音,她不愿示弱的硬忍住,但意识已快被这种冲击搅得一片眩茫。 “不”猎食的舌绵密而上,尝舔过那被热意润泽的悸动顶点,来到腹部的肚脐兜了一圈,意念的声响起,却不似往常沈稳,而是喑哑的。 飞飞,朕说过,太无情是不行的,既然你这么不将朕放在心上,那就留在身上吧! 半昏的脑袋不解他的话,失焦的迷茫双瞳抬眼望去,顿然精光锁视。 一尾盘踞的金蛇,蛇头仰首在肚脐上,灿如主人的月华般耀眼,眨着火红赤炯的宝石之眼,绵长的蛇身蜿蜒往下伸展,尾端栖息于那被深吮而微败的幽处,撩人的娇柔核心鲜活地衬映这尾金蛇。 “啊”对蛇畏怯入骨的兰飞,哪堪这么一尾维妙维肖的东西烙在身上,当下引吭大叫。 这是朕给你的印记,也是惩罚 挥也挥不掉的图案,吓得她抓过被褥卷起,想眼不见为净,恶魔的声却再道 这条金蛇有朕的结印力量存在,再有欺瞒耍弄朕的言行,小心它会绕到你脖子上。 啥!这条金蛇会动吗?那不就是活的。哗!掩不住想象力的发作,她僵硬了好久的身躯,动都不敢动一下,总觉得那尾金蛇已经化成真实,正从腹部窜上。 始作俑者扬长离去,还不忘再撂威胁,完全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嚣张,气得她五脏搅六腑,想尽镑种狠辣杀人法,却是连动都不敢。 “死月帝”吞忍满身的尴尬,兰飞扳着手指,关节无一处不嘎啦作响。“本圣使跟你这乳臭未干的家伙仇结大了。” 月帝年仅十九岁,众人却公推他有超龄的稳重,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固然是占有欲的表现,兰飞却觉得更像恶作剧,明知她怕蛇,还故意恶整她,就像一个要引人注意的小孩,喜欢使坏来让人印象深刻,只是用那种**的下流手段,在她身上烙一条金光闪闪会滑动的玩意儿,这就不只让人印象深刻,还让她大有此恨难消的愤慨。 “哼,老人皮少年性,什么超龄稳重成熟,骗人的”打完枕被的拳头改为一指功,把枕头当成那张令人痛恨的俊颜,拚命的戳、戳、戳,戳到枕头见洞羽絮飘飞。“真实的你就是个幼稚、不成熟、无耻、别扭、刻薄、令人可笑的下流胚子!” 完全不想自己的举动更像个小孩,只是不停的咒骂狠戳一通,直到手指啪地一声,差点骨折才又痛哎哎的停手,最后以一声“我跟你誓不两立”的怒吼当结尾。 “呼。”大骂发泄完之后,还是得回对现实,如何起身? 被褥下的兰飞,颇有进退不得之感,掀开会看到,不掀怎么褪去印记,天呐,一条跟活生生没两样的东西就在她身上,光想就疙瘩掉满地。 思忖片刻,她伸出右手,紫瞳一凝神,掌心渐渐绽出白光,消去**上的齿印,便隔着被子将掌心放在腹部,浅显的疗伤法力她还行。 用足了灵气,想借由腹部的传递消褪印记,然而强力的晕沉再次袭来,甚至猛烈到她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全身呈现力竭的虚脱,完全和之前一样,只要一动力量就会有这种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若不信,动动法力来褪去朕留在你身上的印记,就会明白。 月帝离去前曾这么警告她,莫非他真动了什么手脚? 兰飞看着双掌,抚着额上的封印之处,再怎么说月帝的力量是清圣的,不可能会与她的封印之力相冲,沉淀仅馀的灵气后,她面色剧变,明白了一件事。 “这下完了”她哀嚎,忙想跳离床铺去拿衣服,不经意又瞥见下腹那尾金光灿耀的蛇头,血红的双眼正邪恶瞪着。 候在门外的侍女听到寝宫内传来石破天惊的尖叫,连忙冲进去。 对兰飞而言,从跟月帝认识后,大概就跟尖叫结拜了。 “飞飞,你恢复得真快,我还以为你要躺个三、五天才能起床呢!”见到她依然是那副朝气勃发的模样,席斯惊叹。 “我又没受重伤,干么躺那么久?” “你不是被月帝我想以月帝的天生神力,可能”再怎么说,他都担任过月帝的老师,学生那非人的能力和脾气他很清楚。 “够了!”兰飞俏脸胀红,气恼道。“本圣使的尊严和清誉已经被你席大神官毁得差不多了,再胡说八道,杀同伴的事我真的会干。” “喔,原来还没呀,嗯嗯。”席斯搓着下巴,满意自己探到的真相。“总算未来还有好戏可以看。” 好戏!兰飞柳眉高扬再深呼吸放下,不停告诉自己不能生气,想想“忍”这个字的美德,尤其现在的自己还得仰仗眼前的人。 “飞飞,不舒服吗?”席斯打量她。“怎么半边脸像在笑,另外半边脸在抽搐。” “会吗?”她拉长声音,用力挤出微笑。“可能刚到东方城堡水土不服吧!”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找我算帐呢!”幸好、幸好,他拍拍胸口。 “算帐?” “就是你怕蛇的事,我不小心透露给月帝知道的。” “又是你干的!”就知道凶手是他。 “哎,月帝小时候涂鸦最好的就是蛇,结果我就说溜口了。” “你随意的说溜口,可害惨人了。”死月帝,涂鸦到她身上来。 “月帝从小就顽劣,非常喜欢用对方害怕的事物来整人。”他忽附到她耳边,悄声问:“月帝生起气来,连我都不敢领教,这一次你让他不只生气而已,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愤慨的话正要出口,却见席斯那摆明等着看好戏的兴奋,兰飞压下出手的冲动,拉高两边的唇角。“没怎么样呀!” “没怎么样!?”高扬的情绪顿然颓丧。“不可能呀,我明明告诉月帝,在你身上标个记号,就不怕你跑掉,看他双眼要喷火的样子,应该会有动作呀,嗯,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对他的喃喃自语,兰飞是一阵长长的深呼吸,再缓缓的吐气,暗暗纺,等自己灵力恢复,一定要把席斯打到后悔出生在人世。 第八章 “飞飞,我看你真的不太对劲,怎么呼吸一抖一抖的,保重身体呀,在荒魁之原我还指望你当靠山呢!” 身为圣职者首先要懂得“贪生怕死”留有用之身,才能散播恩泽给世人,所以打架、战斗这么危险的事,就交给有暴力惯性的同伴,他只负责祈祷胜利,因为爱护生命就要先从爱护自己做起。 “席斯。”想起目的,兰飞努力扯开笑容。“虽然在光城圣院我们努力的方向不同,你往神学之路、我往圣使之职,但是对你的聪明、能力还有丰富的学识,我一直充满崇拜和敬佩。”有过和月帝尔虞我诈的经验,口是心非越来越难不倒她。 “唉,我这么苦心隐藏自己的能力,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果然哄得席斯眉飞色舞。 “其实大家都不了解你,以为遇到危险你总是躲在后面,但是我明白,你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同伴。”三言两语把他的贪生怕死改为情操不凡。 马上,一双感动的手,握紧了她。 “飞飞,天下知音唯你,不枉四季司圣中,咱俩交情最好、默契最足,虽然这句话我对很多人说过,但今天讲的比较真。” “我了解。”兰飞也反握住他的手。“虽然你年岁有好一把,让我怀疑是不是该称呼你大叔,但年龄从来就不是我们友谊的隔阂。” “当然了,飞飞,以我俩的交情这还用说吗。”席斯也下重码回应。“而且我不过长你三岁再加三岁添个四岁正好成十,十根手指都数得掉,叫我大哥哥就行了。” “怕是不够尊敬,尤其以您在光城圣院中的地位,是该唤你一声席斯大叔。” “言重了、言重了,论起地位,小弟才该唤你一声兰飞大姊。” “怎么敢、怎么敢,大叔。” “好说了、好说了,大姊。” 就在他们互相握住对方的手,搓来推去的互道敬称时,一声低咳打断。 “哟,大伯来了。” “大伯?”谁呀?席斯回头。 “飞飞,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紫微揉着额角,向来正经的他,对今天这两人实在只有肠胃翻揽的感觉。 “对呀,飞飞,我都忘了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屁了一长串,席斯才想起。 “其实有件事得告诉你们。” 润了润唇,兰飞终于开口,随即午后的园林里,传来两个男人的讶异声。 “灵力没了!”席斯、紫微不敢置信。 “不是没了,是减少!”兰飞无奈道。“就好像流失掉一样,我现在的灵力剩不到平常的三成。” “这可不好!”席斯转向紫微,诚恳握住他的手。“紫微,我一直觉得在光城圣院里,咱俩交情最好、默契最足,虽然这句话我对很多人说过,但是我对你讲的比较真,在荒魁之原遇到危险,你可要保护我呀。” 死家伙,小人德行,马上倒向。兰飞啐声。 “别再胡闹了!”紫微面色凝重。“后天就是三界钥约之期,到时得要四季司圣共同结印,开启神道迎接上父亲临荒魁之原,现在飞飞灵力不足,要如何是好。” “光要四季司圣同时聚集,都不知道有没有把握了,烦恼那种事干什么,大不了叫隐藏在最高层的三位神祭司出来开道护送,事情不就解决了。” 两对杀气腾腾的眼,马上对准席斯。 “就是有你这样的心态,才会有不团结的事情发生。” “这种事也要神祭司出来,你当我们四季司圣是死人吗?” “都到这时期了,四季司圣中的另外三人连个影儿都没见到哩,尤其冬身陷妖魔界,我看”话还没说完,已收到锐眼穿心的警告。 “怎么样?”两人同时朝他喊。 “嗯哼,我是说在这种三界的灰色地带,别说等到三界钥约之期,光平时就很危险了,飞飞你得小心。” “这倒是挺令人担心的。”总算像句人话,紫微抚颚思量。 “所以才找你们来呀,看你们有什么办法?” “跟昨天的三个妖魔脱离不了关系,否则月帝不会检视完飞飞,坚持要她留在自己寝宫内。”席斯道。 “昨天!”兰飞震惊。“跟那三个妖魔对战已是昨天的事,我睡了这么久?”醒来天色明亮,她以为自己不过昏睡片刻,原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紫微颔首。“月帝说你情况可重可轻,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今天他得接见贺格公爵派来的人,才暂时离开。” “我跟同月帝”共寝了一天一夜。 “如果你担心月帝乘人之危,以你灵力会流失的情况看来,我想你可以放心。”像知道她的不安,席斯环胸道。 “什么意思?” “四大圣君的灵力都来自自然,只是因其特点而有不同,可以说他们本身都是自然的媒介,而月帝就是因为能汇纳星月之气,才有这么强的结印力量,尤其荒魁之原昼有双日,夜有双月,来到荒魁之原月帝的力量更强,他能以自己的灵气替你净化任何魔气,哪怕这个魔气的主人能力不下于魔皇大公。” “我身上有魔气!”兰飞不敢相信。“对方还是不下于魔皇大公的人!?” “你有春之印守护,一般魔气侵不了你的身,但是对方若是魔皇大公这等力量的人就难说了。” “可是鸠闇、焦独有这样的能力吗?”唯一直接跟她对上的便是这两人。 “如果你没与那个黑樊子交手过的话,就看你是否接触过什么力量很大的东西?”紫微沉思问。 “力量很大的东西?”灵光一闪,她想起了。“那颗石头,一定是!”“石头!?” 兰飞将始末说了一遍。 “握住它简直连生命都要被吸尽一样。” “有这样的事,想来那颗石头的主人定非寻常人。”紫微惊叹。 “但是”席斯有另一种看法。“应该有人暗中助你才是,否则以这颗石头的力量早抽干你的能力,哪还会让你唤得出青泉杖。” “有人暗中助我?”可能吗?兰飞蹙眉。“这跟月帝乘人之危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没发现只要在月帝身边,灵力流失的情况就不严重,就算动了力量,灵力骤失,但是只要你跟月帝咳,亲近点,情况也会改善。”席斯婉转提点。 “这你是说”兰飞不禁想起,这次相见,月帝一反常态的执拗。 朕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你若离开朕身边太久,便会如此。 当时月帝坐在她身边,替她注入灵气,让她恢复失掉的力量。 飞飞,乖一点,否则到明天,只怕你灵力剩不到三成。 面对挣扎反抗的她,月帝依然坚持要得到她。 在荒魁之原这段时间,你最好日夜都别离开朕太久,否则你很快就尝到这苦果。 最后,月帝虽放过她,却又再一次警告她。 “月帝的力量既然来自自然,与春之印本质相同,只要你在月帝身边,流失的灵气会获得补足。”见到兰飞异样的面色,席斯知道她已猜到。 “难怪月帝会说飞飞的情况可轻可重,但是灵力获得弥补,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吧,要如何才能恢复?”紫微皱眉。 “你还不明白吗?想解决,一是找这颗石头的主人或者与这颗石头的主人有同等能力的人,另一种就是净化飞飞体内的魔气,这件事只有月帝行。” “月帝有办法!”紫微松口气。“那就不用担心了。” “但是方法只有一种,得看飞飞愿不愿意。” “什么方法?” “唯一的方法就是跟月帝结合。”兰飞沉着声道。 “什么!?” “这是唯一能净化我体内魔气的方法,对吗?”月帝此次会不惜一切也要占有她,是因为三界钥约之期迫在眉睫 席斯一叹,道:“月帝自幼便接受星月之辉的洗礼,可以说他一身的气与吐息都是灵气孕育,就因如此他才能以年少之龄而成圣君。” “他这么对我,是为了三界钥约之期”不知为何,一阵淡淡忧伤袭上,说不出来的抑郁横于心头。 “自然之气向来吸引春的本质,就算你对月帝不作感情之想,应该也不会排斥,为何对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弹,飞飞,你真的讨厌月帝吗?”席斯的话像要洞穿她的内心。 “我讨厌讨厌死他了!”兰飞忽尔激动回应。“自从见到他,我的世界全走样,自从见到他,我变得都不像自己到现在,还得巴着他的恩泽,我才能恢复!” 正想安慰她的紫微,却见席斯拍拍她的肩。 “飞飞,别难过,就算你真不愿意,不会有人勉强你,我们都是你的支柱。” “席斯” “但是”在她动容的表情中,席斯接着道:“面对现实会比较好,如果你不喜欢月帝对你怎么样,那就换你去对他怎么样,以月帝的美色,摧残他很简单,不难下手的,你说好不好?” 树荫下,传来令枝桠上的鸟儿都为之一震的撼动。 “死席斯,不愧月帝那个臭小子的老师,一个是圣职者、一个是圣君,师徒俩的心术全下流无耻。”她愤怒吼完即拂袖奔离。 “飞飞”紫微唤之不及,只好协助被压在大树下的席斯起身。 “真是暴力女,不过实话实说,不听就算了,何必撂倒我,还打断一棵树来压我。”扶著作痛的腰身,席斯大叹好心没好报。 “失去灵力她已经够难受了,就别拿她最介意的事刺激她,真是”说到一半的紫微,看到前方那又跑回来的白发人儿。 “哟,不会是想通要顾全大局了吧!”揉着一身疼的席斯道。 两人就看兰飞朝他们快速奔来,且有不打算停下的冲势。 “飞” 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的紫微,已来不及阻止,就见起身的席斯再被撞倒,随即一阵乱拳,最后再补一脚踹飞他。 “混蛋家伙,在银月古都我就想揍你了,不多打你几次,还真是对不起自己!”啧,弹掉身上灰屑,方才一路上越想越不甘心,干脆跑回来再扁他一次。 “飞飞,你”对要再次离去的她,紫微开口。 “怎么样?”她叱问。 “晚饭前回来。” “哼!”目送傲然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被一脚踹到湖心里的家伙,紫微对自己的同伴,常有无奈的摇头之叹。 “要我巴着月帝,求他对我怎么样”懊恼浮现额头。“作梦!” 恨!一拳捶到大树身,厚实的木头传来噼啪绽裂声。 “别说我不愿意光本圣使的身分,也干不出这种事” 怒!轰地一脚,横扫已受荼毒的树木,树身摇摇欲坠。 “该死” 火!手刀劈去,无辜的大树终于应声颓倒。 不能动灵力,干脆发泄武力。 “自然之气向来吸引春的本质,就算你对月帝不作感情之想,应该也不会排斥他,为何对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弹,飞飞,你真的讨厌月帝吗?” 席斯的话不停回荡脑海。 “讨厌他吗?”她烦闷的坐到地上,仰首长喟,喃喃道。“如果只有讨厌一切就好办多了吧!” 月帝身上的气息,像水揉和着森林般清新,却又带着宁谧的祥和,吸引了“春”的本质,又何尝不是吸引住她,只是她越来越害怕这种感觉,好像上瘾般,每当接近,只想沉溺 但是她不能沉溺,若沉溺了,对方却像父亲和苍一样都离开她了呢,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留在身边,所以她不能上瘾、不能付出感情,不能想起苍,蓝瞳不禁掠过一抹愁,好多年了“他”会在哪 “敢、启禀兰飞大大人”颤抖的声传来。 “什么事?”一名小待女畏缩的站在前方。 “有人送送来这盒子,指名要给兰飞大人。”小侍女被眼前狼藉的景况吓住,传闻美丽又优雅的月帝陛下很喜欢这位兰飞大人,会不会是误传呀,因为这位大人显然有暴力倾向。 “给我的,谢”接过东西,还来不及道谢,对方已一溜烟跑掉。“东方城堡的人真害羞。”她抓抓头。 兰飞检视手上的东西,一只银盒,模样精致,倒不怕有什么不诡的东西,因为邪恶之物是进不了东方城堡的。 荒魁之原有谁会送东西给她?好奇打开,莹莹光辉绽射,盒中躺着一颗明灿异常的宝石。 “这是青珀!”紫瞳几乎不敢置信,看似诡谲的变化之彩,不解之人会以为它是魔物,但兰飞能感觉到它隐然透出的清圣之光。 “冬为了它而入妖魔界,青珀为何会在这出现?”她震惊又讶异。“翔呢?翔在哪?”青珀在这,弟弟却生死不明,兰飞慌了! 此时掌中的青珀散出热,不是令人难以忍受的赤炎,而是热得像流进体内的暖流,缓畅遍及周身,像一股无形的温柔层层包住她,随即夜幕罩下。 面对一片寂黑的转变,兰飞皱眉,虽不知怎么回事,但是心中却平静,须臾,耳中传来喧哗声。 “这个人是四季司圣中力量最高的,众人务必小心。” “各队人马谁先找到,放出消息,大人有令,万万不得伤害此人,否则将领受君上的震怒。” “我们能擒住他吗?” “放心,在这,他的力量发挥有限,只要谁能捉到,就能有机会觐见君上。” 这个机会让每个人都振奋,此时明亮的光渐渐绽入兰飞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奇幻的彩色世界,相当的玫丽与缤灿“她”仿佛置身在满是银杏雪花的树叶中,面对底下一群骠悍的武士们“她”竟开口了。 “想知道与雪争逐会得到什么吗?”淡淡的笑,冷冷的调。 兰飞讶异,这不是她的声音! 当“自己”随风纵飞时,带出漫天雪花哑白,好几个武士顿然倒地,底下一片大乱。 “风起雪飞,还喜欢这个刺骨的寒吧!” 熟悉的声悉的调,这这个人是 “她”缓然飘立在一株雪白杂着粉色花意的大树下,看着那粉白色落英纷飞,伸出手“她”接住了那粉色的**,不是樱**,却有着相似的形貌。 垂眸,淡抿着笑容,轻唤:“飞飞”抚着掌心**。“你正追着我的踪迹而来吗?” 清风掠起,掌心的**飘落,如泪洒下。 “姊姊,请你别难过,我一定会回去。” 热酸了她的心,兰飞再也忍不住大喊。 “翔” 她忽又像遥立远方,看着这一幕,粉白花色下的银发少年,无瑕之美的俊逸,不曾改变的是他眉宇那份淡漠,纷飞落英中,清灵得不似现实中人,周遭武士团团围住。 这是冬到妖魔界的情景! 景色顿变“她”已置身一处借大的绿茵喷泉旁,天空织染画、夜双彩,薄有晓意的晨光斜透枝叶茂影,蔚蓝晴空交错暗夜魅色,没有星子跃动,却充满暮色掩映与亮绿的光影驰骋。 前方,一个高挺修拔的人影,背着光,虽看不出面容,但兰飞发现“自己”也是翔的心掠过一抹浮动,随又敛去。 “翔,不高兴吗?”温和的声,轻问着。 “臣请大公将青珀赐还,让臣得以回圣院复命。” 大公!?这个人是魔皇大公!兰飞震惊。 “只要你愿意履行远古时期的承诺,本君会将青珀交给你。” “臣非大公所认定的人,更无大公所说的任何记忆,要臣如何履行!?”翔别开头,不喜这一再重复的话题。 “你知道的,纵然经历数代,纵然时空已变,但本君锁在你心中的封印会让记忆传承,无论你为男为女,都摆脱不掉的记忆。” 生生世世的枷锁,抛之不去的包袱,翔冷然迎视。“臣,没有记忆。” “你还是如此,从远古时期相遇,就不曾对本君假以辞色,更不掩藏你对妖魔的厌恶。”幽幽的声,竟有哀伤。 兰飞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这、这就是魔界君王!她讶异!一头与眸子同色的金发璀璨,不同月帝那带着月辉柔泽的金发,此人像阳光凝化而出,全身透着光辉,如同书中记载,顶着光环、神圣的大天使。 对方执起“她”的双手,柔声道:“难道为你付出的一切,都不能换得你的心。] 金色的眸光隐含凄然,带着悲伤眼瞳的魔王,连兰飞都忍不住为此而心湖一动,却发现翔沉下心来。 “臣的心在青珀、在光城圣院。”翔抽回手。“若大公无事,臣先退下了。” “银天使!”身后的魔皇大公忽严声一唤。“想得回你的羽翼吗?想要回前世因你的虚伪懦弱,宁愿断羽也不敢取回的双翼吗?” 怒火!一种被烙于灵魂的耻辱。兰飞明显的在翔的内心感受到。 “就因为失去了这份圣洁的象征,你被打落尘世。” 第九章 冬闲紧双眼,天使的羽翼。神圣雪白的双翼,曾经翱翔高飞,最后断翼而堕人界断翼的天使,不再有任何荣耀 远古的记忆,纵然已成稀微的残存,唯有这烙印似的痛与耻,像扎在心头的刺! “臣是光城圣使,对前世没有记忆!” 再次被抽离的兰飞,立于另一端,看着这令人莫名惆怅的一幕。 看着冷淡离去的银发背影,妖魔之君缓缓垂下眼眸,彼此拉开的距离,是那不变的昼夜双彩,奇魅而丰富,就像两人复杂的心境。 纵然背对着,但是兰飞知道,翔在哀伤,因为风送来了他的泪。 恍惚的影像再变,兰飞发现“自己”奔跑于一道又一道的石墙门,长长的石道悠绵深长,令人有种不知前方是何事物的恐慌“她”却只是飞速奔驰。 直到尽头出现,前方竟还是一堵墙,但“她”发现自己速度不减的直冲而去,就在“她”以为要撞上时,竟就这么冲出石墙来到了外面,天空不同于那平时绚丽的色彩,举目望去皆是凄幽、阴暗,只有虚空一抹光,绽出蓝绿星芒,远处飓风漩涌,送来不安的气息。 “冬之圣使,请你回头。”严肃的声紧随而来,却见不到人出现。 “怎么,连狼斗星都无法阻止你为主出头吗?”“她”冷嗤。 “君上不顾本体在万年冰潭下,不惜冒着耗损魔元的危险,以幻影术见你,如今你想辜负君上一片心意,乘乱离开吗?”妖魔界正逢一百六十年一次的狼斗星大放,其星芒会与魔气互噬,连魔力也发挥有限。 哀着腰上的小锦袋,里面正是终于到手的青珀。“如果没有青珀这个诱我入妖魔界的局,也不会有冒着耗损魔元的危险发生吧!”意味对方自作自受。 “你又何尝没有任何算计。”回驳的声,犀锐讽着。“早就算准三界钥约之期将至,君上得进入万年冰潭下,无法以实体相见才独闯妖魔界,你就这么害怕见到实体的君上?” “害怕!?”银发之人略眯起眸,却是不置一词再次迈开步伐。 “站住!从远古时期至今,君上终于等到出现人界的你,绝不能让你离开。” “纵然是远古神魔,面对狼斗星,你连真正现身都不能,又还能发挥多少能力。” “无知!”一声喝斥,前方张起五色光,挡住了翔的去路。 “五色魔狩法!”兰飞听到“自己”如此说着。 红、黄、蓝、绿、紫,每一道光所发出的气势令人吃惊,兰飞能感觉到连翔都讶异了。 “好个折冲之破!”狼斗星下,每个妖魔界人能发挥的魔力不到三成,但眼前不到三成的能力,却已足够挡住他,看来远古神魔非但不能小觑,能力只怕都超越大司圣,与光城圣院的神祭司同等。 “你不该惊讶,远古时期我们曾经交手过,银、天”!” 翔沉下面容,既没动手也没回应,唯有圣使权杖能突破这三成力的五色光,但置身妖魔界,如何唤来上界圣物?此时远方的天际忽出现一丝不同于狼斗星芒的白光,他眸瞳亮起。 “苍昊”猛地扬声叱吃,风回漩涌,毫光轰震大地。 顷刻间,光化去、风停了,地上已空无一人。 不同于之前与翔的同身同调,此刻的兰飞完全置身其外,看着黑云叠涌的高空,劲风盘旋,一只白色的大老虎驰骋于天际。 坐在它背上的主人,拍抚着它顶上的虎斑纹,有别于平时的淡漠,笑的充满稚子之情。 此刻的翔额上浮嵌着属于冬之圣使的梅花印记,俊逸的面庞已转成女子的清丽,臂上挽着权杖“苍昊”飘扬的银发灿耀夺人。 四季司圣解开封印后,外型与性情皆有一定程度的变化,与其它同伴不同的是,解开封印的冬,性别由男子变为女子。 忽然一股异常强烈的气袭来,只见前方一座高耸穿云的顶峰,坐着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衣身形。 见到对方,兰飞发现白虎背上的翔震愕住。 一身黑衣、黑长发的男子,手肘靠在随兴曲起的膝上,他没有回头,侧颜在扬飞的长发下,看得并不真确,只知他目光望着虚空,像在沉思。 “狼斗星正盛,你不该这样现身。” “你担心吗?”黑衣男子出口的声带着霸气与冷峻。“是为自己,或者为本君?” 峰顶上回首蓦然的面庞,兰飞惊讶!这人竟是魔皇大公。 黑发魔王相当邪俊异魅,深暗的瞳眸,定如盘石,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威胁。 “无论为男为女,你都令本君着迷。”看着翔一身灵秀绝俗的女子模样,魔皇大公黑瞳深凝。 兰飞讶异的看着于云端上对峙的两人,不解到底怎么回事?金发温柔的魔王!黑发邪魅的魔王!这二者全是魔皇大公!? “远古时期,你也是趁狼斗星离开,当时本君不顾一切追出,最后魔元重创,而你失了双翼。”见翔的异样神情,魔皇大公纵笑,充满嚣狂,也凸显那抹属于魔性的邪气。“前世,你那对雪白的双翼是被本君活活折断,如何,感觉到背上的痛了吗?银天使!” “住口不要再说了!”仿佛被挑起了心中深处的某个痛点,翔怒喊。 “我的银天使。”连眼都来不及眨,兰飞就见那抹黑影来到翔的眼前,大掌抚上那属于女子的嫣柔而颊。“从远古时期的相遇,本君的金色神性爱你,黑色魔性也爱你。” 魔皇大公俯首,对那不动也不避的红唇印上一吻。 “这一次,本君就放过你,记住,再次相遇,你要面对的是金色神性和黑色魔性皆存的本体,那是让上界尊皇和人界上父都忌讳三分,也是你避之唯恐不及的魔界之王。” 金色神性和黑色魔性!远古神魔!?兰飞看着魔皇大公消失后,翔拭过额上冒出的冷汗,颓然靠在白虎背上,显然方才他并非如外表那般镇定自若。 此时,另一道人影接近,翔像没发觉,只是埋在白虎颈背上。 “危险”在旁观看的兰飞不禁大喊着。 翔依然伏在白虎背上,来人那对散着磷光的双眼充满敌意,手上持着一根青色细枝,闪烁幽绿芒光,与妖魔对战经验丰富的兰飞,一望即知那是相当歹毒的武器,一旦刺入体内,魔气将如酸蚀,把体内的一切化成血水。 “翔翔”发现自己离这些画面越来越远的兰飞,发慌的伸手想捉住陷入危险而不自觉的弟弟,黑暗却再次降临笼罩。 “不翔”她猛然睁开眼,自己还握着青珀,站在林木旁。 拿起手中的青珀,她明白了这颗圣物吸收了冬部分记忆,也或者是冬下了封咒,将到妖魔界的情况藉青珀传给她,唯有她握住青珀才能开启封咒。 “这么说翔最后见到的是焦独!”那覆着斗篷的老妖物,竟想以如此狠毒的方法暗算弟弟。可恶! 席斯一身伤又像落水狗般狼狈,在紫微的扶持下,不停哀声惨叫。 “我一定要带这身伤去跟大司圣讲,还要跟光城圣院的司律庭投诉,身为圣使竟殴打大神官我要上告” “好了,先把伤养好,要怎么上告再说,目前”紫微说到一半停顿住,楞看前方。 “怎么了?”席斯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兰飞再次快速朝他们奔来。 “还来!”席斯下巴快掉下来。 “看来飞飞是想杀了你吧!” “不、会、吧!?”那种阵仗再来一场,他还有命吗? 火速冲来的人已逼到眼前,席斯吓得躲封紫微身后抱头大喊。 “杀掉一个爱好和平、洁身自爱、平时只行善不为恶的圣职者将是天地不容举世同哀的悲痛啊不要杀我” 就在他求饶大喊时,那道飞快的身影就这样冲过去。 “呃”席斯看她跑去的方向。“她想去议事大殿吗?”真是,早说嘛,吓死他! “月帝和一群人正在商议事情吧!” “没错,有我们光城圣院的人、四大圣君派来的人,还有荒魁之原的使者”正揉捶肩膀的席斯忽一停“她去那干什么?” 两人互看一眼,面色同时剧变。 “飞飞别乱来呀”紫微拔足追上。 “我的建议是胡说八道的别信呀”席斯也随后大喊,却又马上改口。“要做什么也等我到场不要让我错过任何好戏呀” 议事大殿里,众人研议着“三界钥约”之期到来的防守。 “月帝!”守卫拦之不及,猛然轰开门的兰飞,一副高亢的激昂。 飞飞,怎么了?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月帝皱眉。 “陛下,无论婚约或一切条件我都答应,所以”她深吸一口气,道:“我要灵气”话一说完,跃上议事长桌,对着主位上的月帝冲去。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就见她一家伙扑倒月帝,然后在大家骇声惊喘中,抱住月帝的颈项,以久旱逢甘霖之势,覆上(吞噬)月帝的唇。 席斯、紫微赶来时,就见坐在月帝身上的兰飞像似已吸够了灵气,手背一抹唇,得意道:“焦独,哼!”直到那身影跃起消失,众人才回过神,赶紧上前扶起被“强压”在地“强吻”甚久的受害者。 “唉呀,飞飞,月帝早晚都是你的人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就做这点小动作呢,真是!”席斯的话听不到缓和场面的紧绷,反倒有错过精彩一幕的扼腕。“嗯,秋曾说过,东方的古老国度有一种术法,叫采阳补气,不知道这种算不算。” 够了。月帝抚揉眉头,神情莫测,众人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见他转头,对桌上一颗水晶球道:大司圣,春之圣使是你的属下,你没话说吗? “是本司圣的错,教导失当,以致冒犯了月帝!”水晶球映出灰白长发的老者,目睹一切经过,老脸惭愧叹气。 她既有胆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表示她得负起责任,否则要置朕的尊严于何地。 “当然,光城圣使个个敢做敢当,圣院定会给月帝陛下一个交代。”大司圣拍胸,内心很激动,因为他最想对亲爱的徒孙说的是干得好!这下有众人的见证,还怕光城圣院和银月古都的关系不稳吗? 大势已去,紫微摇头,这下兰飞完了,完全不用再想摆脱掉和月帝的婚姻,唉!鲁莽的家伙。 经过刚才那一幕,在场每个人都相信,传言中,春之圣使觊觎月帝的美色,欺月帝年少玩弄感情,于情于理,他们都得对月帝仗义相挺。 冲出东方城堡的兰飞,策马奔往南方妖魔界,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灵气,不敢妄动舞空术,只好藉助脚力。 “春之圣使,找人吗?”苍哑的声传来。 马鸣长嘶,兰飞勒住,看着前方高岩上的焦独。 “老妖物,你把翔怎么样了?” 焦独阴森咧笑。“担心吗?春之圣使。” “该死的家伙!”兰飞从马背上跃起,昂立另一端高岩,迎视着斗篷下那对磷光之瞳。“再不说,别怪本圣使拿枷锁卷咒对付你”就在她伸手要请出卷咒时,另一个声响起。 “干得好,焦独,你真能把春之圣使引出东方城堡。”鸠闇出现在焦独身后,随侍着一群护卫。 “鸠闇殿下!” “炎妖看到你独自往东方城堡,样子很奇怪,再加上回报的探子说春之圣使出东方城堡了,本殿下才赶过来。” “炎妖。”青幽的瞳看着看向鸠闇身后的红衣妖魔,掠过一丝诡芒。“老仆是想给殿下一个惊喜。” “确实是个大惊喜。”望着猎物,鸠闇兴奋极了。原本指望灭能帮忙,没想到从日前对上兰飞之后,灭就失去踪影,害她气得直跳脚。 “很好,这一次本圣使就好好教训你们主仆俩。”更重要的是一雪前耻。 兰飞发现那一直令她悬挂于心的黑樊子“灭”不在,不禁有些失落,她一直想再见那名黑衣女子。 “只要抓到你,就能引出月帝,到时世上最美的月辉之华,就是本殿下的。” “再说一次!”兰飞不敢相信出自己耳朵。“你的目的是月帝!?” “没错,这就是本殿下出妖魔界到人界的目的。” “哗!”她第一次用钦佩的目光看鸠闇。“你好有勇气喔!”竟然会这么想要那个可怕的少年月帝。 “听说你与月帝相爱甚深。”鸠闇背着手,笑得相当得意。“虽然本殿下杀不了你,也无法得到你这最美的云絮之白,但是抢走你最爱的月辉之华,拆散你们这对有情人,也够让你痛苦了呃!?” 兰飞五官扭曲俱张,额角还有些抽搐浮动,显然这些话对她影响甚大。 “焦独。”鸠闇对老仆道。“看来人界那些传言是真的,春之圣使非常喜欢月帝,用不当手段得到月帝的感情,瞧她,光听到会失去月帝,整个人神情都变了。” “想来不是谣言,是真实。”焦独认同。 “总之,你乖乖就擒,等月帝来,本殿下会留你一条生路的,毕竟杀了你这活生生的云絮之白也可惜。” “用不着!” 面对忽然大叫的兰飞,鸠闇吓了一跳。 “原来我灵力尽失、尊严扫地,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别扭小子,他居然还敢占我的便宜,用下流手法烙印记,死月帝吼”兰飞快学野兽狂咆,她到底交了什么天下第一烂霉运。 “你”她杀气的食指,指向鸠闇。“要那个阴险月帝早说嘛,虽然身为光城圣使我不能帮你,但也不会碍到你呀,干么要得到那个什么月亮的光,就要拿什么东东白的开刀。”忘了那些美丽名词,兰飞只有一股气直冲脑门。 “喔,没知识。”对她连优美词汇都记不住的鸠闇,过敏到极点。“你不用硬装了,春之圣使,我知道,你无法失去月帝的。” “谁装呀,你喜欢那个别扭小子自己去找他,关我什么事呀!” “不要逞强,本殿知道你很爱月帝,怎么能接受失去他的打击。” “喂,你讲不讲道理呀,不要喜欢装小,脑子就真的跟小孩一样,跟你说不关我的事!” “你才有没有一点常识呀,竟然连月辉之华都可以讲成月亮的光,云絮之白讲成什么东东白,本殿下真怀疑四季司圣的程度,再说失去相爱的人本来就是痛苦。” “就跟你说我不爱月帝。” “就叫你不要硬装了。” 鸠闇、兰飞双方为此大吼,吵起来。 “我装什么呀,如果月帝真是我的人,送给你都行。”哼! “哟,你这么大方。”谁信呀! “废话!月帝只有外表能看,性格我可不敢领教,本圣使爱他,哈哈除非我疯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呢”就在她讲的意气风繁,忽然紫瞳一转,神情端正道:“世间的一切就是难说,真陷进去令人疯狂是有可能的,毕竟世事真的很无常,尤其从来到荒魁之原后,我更感到月帝对我的重要,失去他,真的会令我痛苦。”因为没有人可以补充灵气给她,怎么不痛苦呢? 是的,兰飞目前纵然灵力有限,背后也不长眼,但与月帝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互动,对那股接近的气,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因此见风转舵她练得很溜了。 “你不是说跟月帝没关系,可以把他送给本殿下。” 兰飞倒吸好大一口凉气,因为那接近的气带着锐利了,连带腹下被烙上的金蛇都牵引得要往上游窜般。 “关系是很难说的,昨天没有,不代表今天没有,刚刚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如果不是来到荒魁之原,你那颗石头真是给他太猛了,我跟月帝的关系还不会这么突飞猛进,以前我嘴角可以扬着笑容,现在不但要谦虚,被占了便宜还得说谢谢,说起来,这一切还得感激你呢,鸠、闇!”最后两个字,是很想活活把人撕吞入腹的,因为她含泪把自己的一生都送出去了。 “焦独。”鸠闇又是附到老仆耳边,认真问道。“春之圣使有偶发性的疯狂吗?不但说话前后不对调,连表情也很奇怪,为什么讲话要咬牙笑,眼角还带泪光。” “还没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依她目前所言,是不可能把月辉之华送给殿下的。” “很好,本殿下要的东西,向来不爱人家送,自己抢比较过瘾。”妖魔本性,争战、掳掠向来是好玩的游戏。 “殿下,老仆想今天要擒住春之圣使是难了。” “为什么?” “银月古都的月帝来了。” 鸠闇和焦独看着兰飞身后一股汇集凝出形体的光华。 飞飞。月帝伸出修长双臂,将僵硬的兰飞揽入怀中。今天你当着各国使者的面吻上朕,连大司圣都目睹这一切经过,无异宣告我们的关系,现在又不惜做这番激烈的告白,朕非常感动。 兰飞嘴大张成圆,今天她急着要灵气,没留意周遭,结果竟在各国使者面前干下这种事,最可怕的是也被大司圣看到了。 大司圣保证光城圣使敢做敢当,所以优雅的声吹拂在她耳畔,说着比恶魔还可怕的话。他老人家已经把你往后的一辈子卖断给朕了。 卖断了!真的玩完了!兰飞发现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出来了。 你高兴吗?飞飞,朕决定三界钥约之期后,便举行大婚。 三界钥约之期后是婚期!三界钥约不是后天吗那 唉,可怜的飞飞,高兴到昏过去了。月帝对着瘫软在怀中的人儿,讲的很心疼,目光很阴险。 “焦独,本殿下今天一定要得到最美的月辉之华!”兰飞、月帝都在眼前太好了。 鸠闇。月帝抬起的目光如冰一般寒冽。看在你姊姊梅丝达的面上,朕原不想理会你的无礼,但你一再出言冒犯,妄想把银月古都的圣君,当成是可收藏的物品,朕对你忍无可忍! 众人的脚下辐射出了大圆状的紫红光网。 朕决定请你到东方城堡做客,直到三界钥约之期结束。 第十章 “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像三脚猫,还敢独力挑战上层妖魔,你的冷静和智慧都随着灵力消失不见了吗,真是令我太失望了。”以传影术现身的大司圣严斥眼前的兰飞。 “哎呀,大司圣,您老人家先檄,冷静和智慧还得有才能流失,飞飞根本没这两项怎么流失呀!”随侍一旁,同样只有身影浮现的莎婷忙安抚。 “没错,飞飞充其量就是做了件没脑袋的事,用有脑袋的话责备她,多折腾自己,保重身体呀,大司圣。”席斯不忘适时进言,刚才被打得像猪头,这笔仇他记得很清楚。 死莎婷、臭席斯,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再落井下石。 “枉你身为四季司圣之首,竟在三界钥约之期将到时,中了妖魔的诡计灵力大失,这种事形同阵前失策,造成我方危险,你也清楚,这是要入罪查办的!” “大司圣,属下有事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如果跟这件事无关,不用说,对事情帮助不大也不用说,毫无帮助就更别跟本司圣废话了。”随即不待她开口,大司圣就转向安坐于上位的月帝,对方正悠闲品味侍女送上的美酒。 “月帝,您还有什么想说的事吗?”有别于对待属下的激昂,大司圣展现了能屈能伸的毅力,谄笑得令人抖落一地疙瘩。 嗯。月帝漫应一声。 “看看你,听这一声就知道月帝多担心你,好好反省吧,纵然你是我的属下,我也不能偏袒你。” “我想飞飞应是发现了什么事,才会心急地跑出去。”紫微持平道。 “谁讲都一样,不能为她的过错找借口。”大司圣斩钉截铁。 听听她的原因吧! “既然月帝开口,那就给你一个机会吧。” 啐,小人嘴脸。“大司圣,这就是属下要说的。”兰飞拿出银盒放到桌案上,打开后,莹莹的光辉灿了满室。 “青珀!”众人惊讶! “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说。”大司圣又是一斥。 啧,她有机会说吗?“有人将青珀送进东方城堡给我。” “冬为了追青珀而失踪,如今青珀出现在荒魁之原,冬却还无消息,飞飞的着急可想而知。”紫微能谅解。 “你说的对,看来这件事也不能怪罪飞飞,毕竟手足之亲,人之常情。”对这点大司圣点头。 她既然还知道要找朕恢复灵气,可见不是急到毫无理智,面对上层妖魔岂是她目前的情况能对付,身为春之圣使不该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月帝说的更对,冲动、不够沉稳,一直是你缺点,飞飞,纵然你是我的属下,我也不能偏袒你。” 唉,这句话大司圣大概打算说个数遍来显示他的大公无私。 “不偏颇的客观。”是莎婷对大司圣的赞誉,啧,谁说的都有理,就她说的没道理,真是好个不偏颇的客观。 “冬的气息只有飞飞能直接感应,我想飞飞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考量。”看着青珀,席斯难得讲出公正的话。 因为兰飞若在此时被带回光城圣院,很有可能就换他上场对付妖魔,尤其月帝今天发威捉了鸠闇,鸠闇的属下哪会善罢罢休,万一惹来梅丝达这只大尾妖魔可不好玩,太危险了! “目前该顾虑的是,如何应对三界钥约之期的到来,飞飞阵前灵力流失的过错,回到光城圣院再请学院长定夺吧!”衡量轻重,紫微觉得该当如此。 “再怎么说青珀找回是一件喜事,飞飞中了妖魔陷阱的失误,就先按下吧。”莎婷也难得好心的帮腔。 “目前的确是不宜有太多波折”大司圣抚着长须沈思。 兰飞骄傲看着月帝,同伴帮着她,看他还能怎么样!想藉大司圣下她马威,作梦。 “飞飞。”片刻后,大司圣终于又开口了。 “是。”趁大司圣不察,她朝月帝吐个舌头,哼! “跟月帝跪下。” “什么!” “你当着各国使者的面,意图强占月帝,难道不该跪地请罪!?” “我不过是吸几口气,谁要强占他!”她才没那胃口呢。 “放肆!”大司圣喝道。“什么叫吸几口气,你把四大圣君当成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扑倒月帝,坐在他身上拚命亲,不叫强占,难道叫撒娇吗?” “我对他这样就叫强占,那他对我那样,不就”她顿住了,因为大家全全神贯注的等她接下来的话。 “怎么样?”大司圣追问。 “没事!”夜夜跟月帝在梦中缠绵,还被用下流的方法烙了条金蛇,这些能说吗!? 她太了解大司圣的狡猾了,若月帝急着定下婚约,大司圣绝对更急,真让他知道了那些事,不用等到三界钥约之后,大司圣会当场就举行证婚仪式,押她签下婚约书,因为只要有了这张婚约书,就代表了光城圣院与银月古都的关系更加巩固。 “飞飞,污蔑圣君,没叫你自杀谢罪,已是月帝天大的荣宠,再说,你还得靠月帝来助你恢复灵气呢!”席斯提醒。 “是呀,飞飞,懂得感恩点,月帝对你真是没话说了。”莎婷也劝道。 “在各国使者面前,你对月帝是失了仪态,就算不跪下请罪,也该低头认罪!”这一点紫微认同。 这下同伴又全倒戈了,激得兰飞顾不得君臣、上司属下之别,愤然大吼。“就是不干”她转向月帝。“你高兴了,只要在你身边,就是不停地找我碴、给我罪受、折我尊严,现在全如你意了。” 月帝悠喟。朕对你付出的一切,你又何尝不是躲避、敷衍、欺骗。 “我” 原以为,你怀疑朕的诚意,没想到你听到要共缔永远的婚姻关系,逃的比飞的还快,何不你来告诉朕,还要如何才能让你明白朕的心。 “好,我告诉你。”兰飞扯出一抹狠笑。“世上没有永远在一起的事,我讨厌永远的关系,这种事全是骗人的我恨死这些事!” 蓝瞳无言,只是深深看着她,兰飞吸哽着音,随即转身奔离。 “飞飞!”席斯、紫微想追上,却被大司圣阻止。 “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吧。” “但是三界钥约之期迫在眉睫,万一飞飞没来得及”紫微忧虑。 “别担心,遇上要事,飞飞会以大局为重。”对此席斯有把握。 “说的对,我那骄傲的好徒孙,就是责任感强。”大司圣又转向月帝,搓手呵笑。“陛下,飞飞讨厌永远的关系,但是我不讨厌,光城圣院更欢迎,我看” 放心吧,只要朕与飞飞的婚事成定局,就会送上一只玉脂泉杯,慰劳大司圣您老人家的辛苦,这只杯放在月光下,必出佳酿,酒液淡金,浮漾柔白之泽,绝对是月光酿的美酒。 “玉脂泉杯月光酿的美酒” “大司圣,振作呀!”莎婷忙上前扶着兴奋过度、硬生生昏厥过去的老者。 看着影像消失,这一端的人完全理解原因为何。 “看来飞飞这一次被卖断的代价是玉脂泉杯。”同样嗜好美酒的席斯,已经在算计怎么样能从大司圣那转过来品尝。 “以飞飞目前的情况,跑出去不怕危险吗?”紫微担心地问。 鸠闇目前被禁在东方城堡,有朕在此,焦独他们不敢乱来。 “还有那名黑樊子灭,目前不知去向,也是一个潜在危机。”席斯原本想跟大司圣探问,只是目前看来他老人家是自顾不暇了。 “这个女人的能力,绝对不在梅丝达女侯爵之下,最可怕的是她连魔气都让人感觉不到。”不知为何,紫微对这名女子相当在意。 月帝略蹙眉宇。朕不觉得她对飞飞有恶意,甚至是希望朕的感觉没错,否则若真与这名女子为敌,只怕星宫神将十四人加上四季司圣联手,都难以取胜!一面之缘的对峙,他对此人有着难忘的深刻。 “这么说她的能力在梅丝达之上!”紫微震惊。 “莫非她是远古神魔!”席斯也讶异。 毕竟是大神官,对妖魔的来历反应敏锐。月帝一笑。谣传魔界中有四个与魔皇大公同等悠久厉害的妖魔,灭、破、殒、裂,无声之灭、折冲之破、喋血之殒、虚空之裂,他们不老、不死,能力高深莫测。 “难道那个灭就是”紫微不敢置信,那个黑樊子看来几乎与兰飞同龄。 远古神魔中的无声之灭! “血统越纯粹的妖魔越不具魔气,果真如此。”席斯环胸。“可是,光城圣院的古书曾有过一段记载,远古神魔有五个,最厉害的是第五个,直到一场大战后,第五个消失,至今在妖魔界中还是一个谜。” “我也听大司圣提过,远古神魔灭、破、殒、裂,还有最后一个毁,撼宙之毁,听说他是五人中能力最高的!” 五人中能力最高,经过一场大战却消失了,在妖魔界中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席斯、紫微皱眉,同时一悟。“魔皇大公!” 没错,撼宙之毁就是魔皇大公,当年他以能力震慑其它四人,一统妖魔界! 兰飞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消息,眼看三界钥约之期已进入倒数阶段,旁人开始着急,连席斯也没把握了,唯有月帝始终泰然,没派任何人去寻找。 直到三界钥约之期的前一晚,正与众人商议事情的月帝,像感应到什么,望向寝宫,就在众人莫名时,却见他笑了,摇头靠向倚背,有些松口气也有些释然。 入夜后的荒魁之原,双月高悬,一金黄、一紫白,既独特也奇魅,夜空漫飘绿莹与粉、蓝光点,置身其中,有着静与幻的迷惑感。 白发沐浴在双月交织的光辉下,显得清雅出尘,兰飞坐在石栏杆上,伸手轻掬着夜空中的柔光,紫瞳悠思凝着。 听到接近的足音,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绮灿夜空幽叹。 “小时候,有人对我说,只要对着月亮许下愿,月亮就会达成我的愿望,所以我许下生平第一个愿望。” 什么样的愿望?月帝温言问,倒不曾听她说过往事。 “希望父亲能回来,但是”她一叹,苦笑着。“世事永远不如人意,我的身世,你多少也了解。” 你的父亲是上一任春之圣使,母亲是已去世的日光城之后。 “简单说,就是私生女!” 飞飞对她的自嘲,他皱眉。 “你别担心,这些事早成过去,更何况我的童年并不寂寞也不悲苦。” 这一切伤害过你吗? “伤害我!?”兰飞一笑,吹散掌心的光点,耸肩道。“或许有吧,只是当时我太小了,来不及体认这些事,长大后,倒觉得真正受伤害的,该是身陷感情漩涡中的父母,还有前任日帝!” 前任日帝? “父亲、母亲还有前任日帝,三人是好友。”兰飞幽叹道。“母亲是日光城的贵族千金,与继承日帝的皇子有婚约,父亲当年是到日光城学习的少年,三人年龄相近性情开朗,很快结成莫逆,只是皇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和未婚妻日久生情,最后私奔,这个举动差点让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的关系毁了,真是年少轻狂!”当年才十七、八岁的父母大概一切爱情为上。 你这么想吗?月帝端详她。你不曾为了心中所爱,而有放弃一切的冲动? 看着他那双正经的眼,兰飞想起月帝十六岁时,也曾为了初恋情人花理夫人,差点要私奔。 “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绝裂,影响甚鉅,妖魔界和修罗界中的不肖份子有可能乘势侵害人界,要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无辜人陪着受罪,我做不到!”她不认同这样的冲动。 莫怪席斯说,你的情操更适合当圣君,虽然洒脱率性,遇上冲突,却宁愿牺牲自己也要顾全大局,使命感重。 “难得他那张嘴对我有好话。”看来揍他是揍得过度了。 他要朕若想逼你就范,可以以此相胁。 “死家伙!”前言收回,狗嘴是永远吐不出象牙的。 但是受用,尤其对你这个只会逃避的无情者。 面对月帝那责难的目光,兰飞清清喉咙,稳定一下怦怦跳的心。 “父母私奔一年后被找到了,因为春之印选择了父亲,再加上日光城的皇子深爱母亲,虽然痛心好友与爱人双双背叛,依然盼望母亲能回头,为了母亲,皇子形销骨立,大司圣和学院长对父亲晓以大义,但上父并不想逼迫父亲,最后是父亲觉得愧对好友与恩师,狠下心结束了与母亲这段感情,当时他并不晓得,母亲肚中已有我。” 可以知道你的个性像谁。到最后关头必定顾全大局。 “听说,母亲生下我时,日光城的皇子已继位为帝,他坚持后位为母亲而留,一生的妃子只有她,这份苦候多年的痴情令母亲内疚又感动,直到我三岁,母亲托人将我交给父亲后,就嫁给了日帝。” 看来你母亲做下决定时,当真狠心不留恋。私奔是如此,连决定放弃女儿也如此,该说无情吗?或者,是得不到就干脆斩断一切的绝然! 这一部分的个性,与兰飞平时不争、不强求的无心,倒是有些相近,如果这是优点,某种程度来看,又何尝不是无情,因为不争不求,所以也从没把任何一件事或一个人放在心上过吧!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父亲一死,春之印竟选择了我,封印进到体内时,全身就像处在火烧的地狱里,好难受!”回想当年接受春之印的痛苦,她皱拧了双眉。“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烧死的时候,有人抱起了我,一股凉意从额上灌入,平缓了我体内的焦灼。” 兰飞永远记得那温雅的声音,充满祥和 “至上界的春之神,这孩子以年幼之躯接受春之印,负荷太大,请您暂敛其锋,待她成年,再启封印吧!” 人界上父。月帝毫不怀疑,这是唯一能封闭至上界封印的人。 兰飞点头。上父的真实容貌连大司圣都没见过,只有学院长和三位神祭司见过,但是在兰飞那模糊的印象中,依稀记得一个亚麻色长发,清美、灵圣的十七、八岁少年,但是那温柔的手抚上她时,又像是个少女,真是奇怪。 听大司圣说,你曾在日光城居住饼一段时间。 “父亲死后,大司圣虽带走我,但母亲执意要我回日光城,所以童年有段时间我是在日光城,在那很快乐,因为日帝非常疼爱我,还有其它的皇子、公主玩在一起,童年的我并不寂寞,但是对母亲,我无论如何都不愿再亲近,因为我不晓得她何时会再决定送走我。”兰飞怅然一笑。 你害怕往事重演。 “我是讨厌无助。”她摊手道。“从小不是被人送走,就是被人决定何时该放下我离开,我受够了,光城圣院一直希望能带回我,好让我接受成为四季司圣的教育,毕竟我身上怀有春之印,既然父亲来不及走完这条路,何不由我来继承,我知道母亲很悲伤,但是这一次的离开是出自我的决定。” 你恨过自己的父母吗? “曾经。”兰飞坦言。“他们先后给了我慈祥,却又都离开我,母亲如此、父亲如此,连苍” 苍? “他是我最后对月亮许下的愿望,一个只能存在脑海中,旁人都不愿对我提起的禁忌。”兰飞低喃。“忆不起容貌,却始终埋在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是存在过的人。” 他是谁?竟能让她牵挂如此之久。 见月帝不悦的模样,兰飞紫瞳有些溜转,故意蹙眉充满思慕的捂心道:“我也不晓得,只知道我经常想着这个人,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老,而且长的很好看,就这样从小,我日也想、夜也想,想到我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他是谁?” 月帝的蓝瞳开始沈下。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从小想到大当然重要,再说,他还救过我呢,怎么可以忘记恩人那么没良心!” 从小想到大够了,以后不准再想他。 “为什么?”果真如她所料,月帝接下来是懊恼浮在眉心,对他的观察是越来越有心得了。 你真想听原因吗?月帝凝锁住她。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原本只是兴起的恶作剧,见他这么认真,兰飞不自在嗫嚅。“我我不知道,我想回房休息了。”才起身要走,却被拉回,迎上那双坚定的蓝瞳。 明天已是三界钥约之期,朕将离开东方城堡,前往贺格公爵的空中都城,你既来找朕,难道不是打算顾全大局牺牲奉献自己。他一语双关,啄吻她泛红的鼻头。 “你是为了三界钥约之期才非要对我” 不!月帝摇头。之前朕气你的欺骗,也气你从离开银月古都,竟真的把朕抛到九霄万里远,又发现你中了妖魔的计灵气正流失,才想干脆趁此将计就计。手段不光明,他也不隐瞒。 “你都对我下了梦中相见的言灵,要我每天想你一次,谁有办法把你抛到九霄万里远!”为此,她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还被蝶迦罗取笑。 你真的每晚梦到朕?月帝搂上她的腰,另一手抚摩那倔傲的下巴笑问。 “你自己下的言灵还怀疑!”才想闪躲他意图落下的吻,下一刻却被紧紧拥入那堵自然气息的胸怀。 飞飞,你真的天天想着朕!声音中有着高亢。告诉朕,你梦到什么? “就像你现在对我做的一样呀,有时候在梦里我会听你说话,有时候你只是在月光下抱着我,反正不想想起你,你就是会出现嘛,自己做的事,何必问我。” 飞飞。抱住她的双臂,忽然收紧到要将她揉入体内般用力。 “月帝好痛呀!”不解他忽来的情绪,只知道骨头快被他的热情抱断,兰飞闷喊着。 朕太激动了。月帝改为捧起她的面颊,蓝瞳炯亮也笑得相当异灿。除了快接近荒魁之原那几天,朕以月梦术与你相见外,梦中相见这回事,朕根本没对你下过言灵。 紫瞳眨大,愣启着唇。“骗骗人,你明明开口了” 朕是吓你的,朕根本没将言灵的力量灌注其中。 终于知道自己坦承了什么的兰飞,刹那间粉脸通红。“可恶你”她用力推开他,想走,却被月帝由身后抱住。 你不想要灵气了?他笑,相当开怀。 “我不要!”她窘得都快烧起来了。 月帝咬上她那发烫的耳根,显然享受她的不知所措。 这怎么行,少了你,四季司圣就无法同时结印开启神道,到时你最尊敬的人界上父可得冒着危险来到荒魁之原。 “你”兰飞咬牙,气恼自己在他眼前永远处于劣势。 飞飞,你是爱朕的吧? “不爱!” 那还天天梦到朕。 “噩梦呀!” 那今夜可以来场美梦。他啃咬她的后颈。或者再烙条金蛇给你,如何? “住手!”她抓住那按上腹部的大掌。 其实这尾金蛇能保住你最后三分灵力。 “呃!” 飞飞,朕不想逼你,尤其不要你因这件事而献出自己。 “是吗?”兰飞疑惑的眼神回首看他,金蛇不算,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红印子可不少。 嗯咳。朕总是个男人,尤其面对你还要朕不动欲念,很难。月帝掠吻过那半回首的唇,柔声道。朕会等你,在你没点头前,就让这条金蛇护住你最后的三分灵力,好吗? “可是三界钥约” 别担心。月帝的手掌抚上她光滑的颈项,光芒绽出,金色和细白色的链子环在她颈上。这是自然之气所化的链子,能恢复你一天的灵气。 “真的。”兰飞喜出望外。 飞飞,朕能盼你会有回应这份感情的一天吗?月帝转过她的身问。 “我我不知道。”她眸瞳有些不敢正眼相对的飘开。 至少此刻,你愿意给朕全心全意的一吻吗?月帝俯首来到她的红唇,仅离寸息,不忘调侃。别再把朕当成可吸食的灵气! 兰飞怔一下,随即绽出如花的笑靥,主动揽上他的颈项,深深吻住他。 金黄与紫白的月光下,在飘飞的光点中,相拥的身影久久没有分开。 第十一章 晨曦在迷蒙中绽放,夜正褪去它的迷魅,微光洒落大地,徐风拂着沈睡中的娇颜。 悠徜在白色床海中的兰飞,享受着晨光与自然之气的包围,直到一股极大的力量逼近时,她猛然惊醒。 “好强大的妖魔之气!”她震讶,连忙跳下床,发现自己在月帝的寝宫中,想来昨晚她在花园睡着了,月帝将她抱来此。 “兰飞大人!”层层白纱帐外,传来侍女请安声。 “发生什么事了?” “炎妖和焦独连合南方妖魔界包围住了东方城堡,现在紫微大人领兵迎击,其它圣君所派的精英部队护守各方,席斯大人也将情况传报光城圣院。” “月帝呢?” “陛下已到神殿高塔,镇住东方城堡的结界。”侍女服侍她更衣。 “如果只有南方妖魔界的人,炎妖和焦独是不敢如此妄为的,他们应是有了强力的靠山。”兰飞沉着双目。“空中都城有消息了吗?” “还没听说。” “看来贺格公爵还没解开封印。”应该尚未出关,否则空中都城早就出现。 “兰飞大人,请你留步。”见她迫不及待的要往门口冲去,侍女道。“陛下说状况尚未明朗前,请您留在寝宫内,静待其它光城圣使。” “等其它人!”兰飞翻了翻白眼。“这种时候要我安静等着,不如要我的命!”说完她打开门,正要冲出去,却见到门口一群护卫严阵以待。 “兰飞大人,陛下有交代,若你不愿待在寝宫,那就让属下们保护你到神殿内,那有光城圣院的神祭司所下的咒语保护,任何妖魔都无法靠近。”为首的队长道。 “这是干什么?本圣使怎么说也是武将,不需人亦步亦趋的保护。”她沈下面色,不悦道。 “兰飞大人,以您目前的情况,还是请你安心养神,静候三界钥约的时辰到来。” “又是月帝的吩咐。”真是,他也太多心了,虽然她不能做太耗灵气的举动,叫出青泉杖或开启额上封印,但是她能恢复一天的灵气,应付其它妖魔也绰绰有馀了。 “何必这么麻烦,放了鸠闇殿下,一切好解决。”嚣狂的笑声随着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 “妖魔界的人,请小心,兰飞大人。”侍卫队马上团团围住兰飞。 一身火红衣的炎妖冷笑着。“哼,骄傲的春之圣使,何时也要躲在他人的背后,看来你灵力流失的事不假!” “试试看就知道真或假,倒是向来只有三脚猫能力的你,竟敢来到城内,不怕月帝的结界之力!”主子都被月帝抓了,属下还敢以卵击石。 “银月古都的月帝虽有高深的结界灵力,却无反击的法力,在他张结界前,快一步出手,只怕他是必死无疑吧!” “说的好,知道银月古都外面的绿地为什么草长那么肥沃吗?埋的都是讲这句话的妖魔,要不要你也下去陪陪你的同伴。”兰飞环胸,撇唇道。“而且对付你还用不着月帝的结界!” 她心中挺摇头,月帝的弱点每个人都知道,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包括她,也曾因小看月帝都被整惨,看来,别以貌取人还是有道理的。 “春之圣使,你的骄傲没多久了,照推算,你的灵力已经流失得所剩无几了。”炎妖得意地嘲弄。“鸠闇殿下的石头,可是有破的力量在,凭你应挡不住妖魔界的远古神魔,今天能抓住春之圣使,可是多少妖魔梦寐以求的!” 破!折冲之破!哎,她真是交了八辈子好运,今年遇上的人和事都这么猛! “只怕得毁了你的期待,因为对付你也用不着本圣使亲自出手!”兰飞笑容可掬,送上一记歉意。 “还想故弄玄虚。” “是不是故弄玄虚,等你先打赢本圣使的座下圣兽就知道了!”她扬声一叱。“赛达蝶迦罗” 天空一声长啸,一只庞大的鸟身挡在主人眼前,大大的蛇头朝炎妖吐信而去! “蝶迦罗呢?” “嘎没见到,只有赛达!”大蛇头摇了摇。 “好呀,这家伙,当圣兽当得这么嚣张,敢不理主人的召唤。”哪天不教训、教训它,还真不晓得谁是主子了。 “你不会以为这只幼稚的蛇头鸟有用吧!”炎妖嗤声。 蛇头鸟!赛达的蛇眼顿然杀气腾腾。“冒渎上古神兽!竟敢冒渎上古神兽!”骄傲的灵界圣兽,最不能忍受尊严被羞辱。 “赛达,只要你解决他,这个月我都陪你玩。” “嘎”赛达马上又兴奋的展开大鸟翅。“好,赛达解决他,主人要陪我玩嘶” 血盆大口忽朝炎妖狂吐浓浓火焰,反应不及的炎妖被这迎头烈焰烧个当着,不禁滚地痛号。 “哼,既叫炎妖,应该很懂得用火,就让赛达陪你玩玩。”兰飞抛边飞吻,祝贺对方。 “兰飞大人,您去哪?”只见兰飞纵身跃上树梢,底下的侍卫忙追着。 “最后警告,不要跟着我,否则本圣使不客气了。”说完,她的身形消失在众人眼前。 远方,神殿高塔上,闭目掌控一切结界脉动的蓝瞳,此刻微睁,有些蹙眉。 唉。月帝叹,这妮子难道永远非得与“等待”为敌吗? 来到城堡内另一处最高的顶端,是一片繁花交织成的空中了景台,在东方的妖精界,经常可看到树海或花海构成整片高台状。 居高远望,目前的情况对我方都还游刃有馀,看来,只要等到三界钥约的时刻到来,这一切都会停下,因为没有人敢在三界巨头聚首时,还敢嚣张放肆,再说鸠闇私出妖魔界原就理屈在前,此次部下为了救主,联合南方妖魔界包围东方城堡,已犯三界钥约的规则,相信魔皇大公不会坐视不理! “你在战场也如此戏弄敌人!” 熟悉的声响起,兰飞像毫不意外。 “你看出来了!”眼真利。 “叫赛达对付,还不忘出手先要对方好看。”那记飞吻,摆明大有文章。 “我厌恶趁人之危的阴险者,炎妖能力没几分气焰倒不小,适合给赛达当玩具!”兰飞在敌人身上施下逆回术,只要对方敢朝赛达出手,力量就必定反扑自己。 “你对赛达倒也细心。”如此做,应该也是怕赛达受伤才是。 “它是我春之圣使的座下圣兽,谁都不可伤它!”兰飞回过身,迎视着身后的黑樊子无声之灭。 “你早知道我在东方城堡内。” “连鸠闇都进不来有重重结界守护的东方城堡,炎妖又算什么。”谁助他一臂之力很明显。 “说得好,既然知道有我在,你还敢放任圣兽落单。”依然轻柔的声却隐透危机。 兰飞皱眉。“说清楚你的话。” “用眼睛来看吧!”灭扬手,庞然之物重重落下,过大的冲力激飞**,震撼空中平台! **纷飞下的紫瞳,颤睁着,不敢置信瞳中所映出,双翅无力垂下,蛇头瘫软一旁,重伤挣扎的大鸟身。 “赛达!”她骇然,正想冲出,一道回光砍落脚边,制止了她。 “怎么”灭一脚踩着赛达想抬起的蛇头,痛得它嘶嘎低鸣。“对这只你连正眼都不敢看一下的座下圣兽,也会痛心?” “你想怎么样?”揪心之痛,听着赛达的哀嚎,兰飞第一次深刻体认这句话,她咬牙切问。 “我想看看,灵界圣兽被一刀一刀活活割死的惨状是什么样!”艳丽的面容笑着,依然一副云淡风清,手指却再次划下环光砍向赛达,血花飞溅,庞大的鸟身痛颤**。 “住手住手”看着道道环光砍在赛达身上,兰飞椎心喊着。 灭纵声而笑。“瞧瞧你这只圣兽,平时那么会撒娇,落到这副凄惨模样,明知主人在眼前,还死都不肯开口求救。” “快住手!”紧压着唇,泪滑下面颊,兰飞深呼吸,毅然拭过泛出的泪,道:“它只是只幼鸟,天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想讨我欢心,你要对付的该是我!” 灭冷眸低笑。“我说过,我只想看灵界圣兽被活活割死的惨状。” 见她再次挥手要划下环光,兰飞高声喝喊:“青泉” 强烈昊光灿扬地面时,高塔上的月帝一震。 “月帝?”席斯见他忽睁开眼,神情焦虑。 飞飞他想起身,眼前的水晶球却开始发光。 窗外的天空也云层涌动,气流纷窜。 “看来,贺格公爵出关了,空中都城快出现了。”席斯看着天空道。 月帝沉眉,望向水晶球,这是贺格公爵传来的讯息,他将上空中都城! 要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无辜人陪着受罪,我做不到! 永远顾全大局的兰飞。三界钥约百年一次,各方都谨慎以对。思及此,月帝毅然断绝对外感应,坐回水晶球前,专心回应贺格公爵,等着三界钥约将到的时辰。 此刻,他只能希望自己的想法没错,无声之灭对兰飞没有恶意! 空中平台上,兰飞紧紧将赛达的大蛇头抱在怀中,颤唤着。 “赛达,没事了、没事了。”她轻轻拍着它。 “主主人”看到主人紧盯着自己,它淌下大大的泪。 “痛吗?我马上帮你治疗。”她慌了,忙以灵力疗抚着它的伤口。 “主人终于看着赛达嘎没有睡着”它好高兴。 宾烫的泪滴落赛达头上。“主人没睡着哭得眼睛红了嘎赛达不要你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紧它,面颊摩挲着它的蛇头,只能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 赛达从蛋孵化就在她身旁,虽然在灵界由蝶迦罗陪伴它最多,但就某方面面言,兰飞可算它的母亲,身为母亲却不敢看自己的孩子,她深觉自己的失败。 “灭出马,果然就是不一样!”鸠闇的声大笑传来,身旁还跟着焦独和炎妖,显然部下救出她。 “啐,这只蛇头鸟可整惨我,等一下我要亲自解决它!”炎妖一身的创痛,看到瘫死地上的赛达,恨恨道。 看着眼前这一幕,焦独想走上前,却被鸠闇拦着。 “对付她,由本殿下来!” 斗篷下的磷光绿瞳犹豫,望向灭后又退下。 “灭,你怎么说!”鸠闇问站在一旁的人。 拂掠飘长的黑发,灭淡然一笑。“当初的交易,春之圣使是属于我无声之灭。”她的手掌飞绕漩涡光泽,正想往兰飞而去时,对方怒喊。 “无声之灭,苍将,杀了父亲之后,你也想杀了我吗?” 这句话震住了灭!“飞飞” “你果真是苍,我早该想到的,拥有划开空间的能力,令大司圣忌惮,定住你需得魔皇大公的缚言咒,除了远古神魔,还有谁!” “你想起小时候的一切了。” “拜樱花印之赐,你所下的封印随着年龄成长威力退去,最后终于让我想起你当年的容貌,金色神性的无声之灭!” 第十二章 从握住青珀见到魔皇大公后,兰飞就明白了一件事,远古神魔个个都是由至上界的天使堕入魔界,因此他们都拥有金色的神性面,黑色则是他们入魔后的另一面,灭、破、殒、裂、毁,所代表的是他们拥有的力量! “现在我明白了,小时候跟着你的那半年,为何周遭的景色环境都是人界不曾见过的,原来那就是妖魔界,父亲带着我被妖魔袭击,后来我跌入妖魔界遇上了你,怎么,如今你以黑色的魔性面出现,本体留在妖魔界吗?” 鸠闇等人听到兰飞的话,全愕然。 “灭,这模样当真是你的**?”鸠闇讶然,仅仅一个**,几乎是他们全部人的力量都还比不上。 灭幽然一笑。“魔皇大公亲自所下的缚身链咒,岂是能随意挣脱的。” “你不惜以**来荒魁之原是想杀我吗?” “飞飞,我”灭也就是苍将动容地上前。 “站住,你只要敢靠近我,青泉杖会再砍你一刀!”杀气恨极的目光瞪向她。“父亲当年办得到,我也能办到!” 如被雷打到般僵住,苍将摇着头。“不,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是我想的!”兰飞扯声狂笑。“父亲是你杀的,可是你亲口承认的,到现在你想否认了,可笑!” 苍将哑白了脸色。 “你无话可说了唔”兰飞忽捂紧胸口。 “主人你怎么了?”赛达急问。 “飞飞没事吧?”苍将忧问,立于一旁的青泉杖却飞起指向她。 “不要过来,否则我”连续以灵力为赛达疗伤,又灵力大耗的叫出青泉杖,面对苍,急怒攻心下,她胸口痛绞。 “主人、主人振作点” “蝶、蝶迦罗”她拚起最后一口气大喊。“你当真不来”兰飞趴在赛达身上,青泉杖摔落地面。 “好机会,焦独、炎妖抓下她!”鸠闇喊着。 “不准碰她!”苍将怒道。 此时一记长啸叱吼,龙形之影轰立在兰飞眼前。 大龙头看到她的情况,火炯的龙眼飘怒,不知为何,兰飞觉得在荒魁之原的蝶迦罗,额上的麟纹图形特别明显,甚至绽出毫光。 “蝶迦罗”兰飞惊讶的看到眼前的圣兽在光芒中,龙形之影顿化人形,却不是平常的蝶迦罗所化的模样,而是 “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女儿。”扬长的紫发飘飞于空,昂然面对鸠闇一群人。 “父、父亲!”蝶迦罗是父亲!? “你果真没死!”幽幽的声带着一抹惊叹与欣慰。 “苍!”看到她,兰紫佑也笑了。“总算能在离开前见到你。” “离开?” “我已无法再寄体于蝶迦罗的身躯,与幻龙族的长者约定已到,龙麟纹该归还幻龙族的龙神。” “因为我而造成你的死亡,你恨我吗?” 紫佑摇着头。“不关你的事,是喋血之殒设计了这一切。” “若非我替殒挡下青泉所化的利器,或许你不死,但是我无法坐视不管,因为他是我的兄长!” “过去了。”他长声叹息。“青泉杖之创一定让你痛苦不已吧!” “能再见你一面,什么痛苦都值得。当年没见到你的尸体,后来”她看向愣住的兰飞,叹笑。“来到人界,见到和飞飞在一起的座下神兽,才真正引起我的怀疑。” “果然瞒不了你,还记得我们有个约定吗?” “我俩谁先走,必定由另一个送到最想去的地方。” “今天就请你送我一程吧!” “这是怎么回事?”诧异至极的兰飞终于开口。“父亲为什么会是蝶迦罗?” “飞飞。”兰紫佑蹲下身,抚上女儿的面颊,柔声道。“真正的蝶迦罗在当年那一战就死亡了,它虽不是我的座下圣兽,却为了让我达成心愿而亡。” “什么心愿?” 深深端详着爱女,他微笑道:“陪着我的女儿成长,直到另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出现。” 兰飞摇着头。“不可能,蝶迦罗,一定是你故意化成这样来骗我!” “孩子,我与你都继承过春之印,透过春之印,你一定也能感觉到,我是谁?” 额上的悸动早让她明白了事实,她却不敢相信,红了眼眶,抽噎问:“为什么?” “我能抛弃世上一切,却无法放下我的女儿,与其像个严父管教你,我选择当你的座下圣兽保护你,像个朋友般陪着你,现在另一个能保护你的男人出现了,我的时间也到了。” “不要父亲”她抱住眼前的人,那温暖的慈祥依然是小时候的感觉。“只有你能保护我,求求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不要放下我” “飞飞。”安抚着怀中的爱女,他轻叹。“你心中是爱月帝的,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我虽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却依然对你母亲愧疚。” “我不爱我谁都不爱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要她如何接受,与父亲才一见面又要再分手。 “别哭,女儿,你平时可没这么多愁善感,我最爱看你骄傲笑着的模样,让为父看看你的笑容。”他捧起爱女的双颊,柔声哄着。 “你留下来,我天天笑给你看,好不好?”她哽咽。 “飞飞”兰紫佑抑回眼眶的酸热,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女儿,我的好女儿,你是最成功的春之圣使,让父亲助你最后一次吧!” 说完,一道龙形之气由兰飞顶上灌入体内,顿时,灵气盈满周身。 “好好照顾赛达,它会是你最强的灵界圣兽!” “父亲”眼前的人影消失,兰飞忙抓出去的手却只有虚空一片。 苍接住了那飘落的龙麟纹片,此时天空一片云清散扬,宏伟的城堡缓缓浮现。 “空中都城。”苍悠喟。“百年一次的三界钥约,我参与了无数次,这次心情最为复杂。” “你也要离开吗?”兰飞梗着声。 “我得将这龙麟纹片送到灵界,这是我对紫佑的承诺。” “你与父亲到底” “该说我们是结义之交,光城圣使和远古神魔,很多人扭曲我们之间的一切,但是只有我们内心知道,这份情远超过世人所能认定的爱情。” “我不明白!” “往后还有很多你不明白的事等着你去学。”苍将走到赛达身边,道。“让我带它回灵界吧,这些伤都很浅,我只想让你正视自己的灵界圣兽。” “你是为了我而再次来到人界吗?所以”不惜再次挣脱魔皇大公的缚身链咒,兰飞问出心中的疑惑。 苍将看着她。“我只想看看你,看看长大后的你。” “苍!”见她抚上赛达,身形开始朦胧。 “好孩子,别难过了。”一如当年,那回首的容颜充满温柔与慈祥。“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当年我与你父亲的一切。” “无声之灭你竟敢利用本殿下可恨!”看着灭与赛达消失,鸠闇终于气得大喊。 此时空中都城八方奇光,灿射千里,显示三界钥约时刻已到。 “太好了!”见此,鸠闇总算一吐怨气般大笑。“此次妖魔界由我姊姊梅丝达当伴驾贵族,本殿下定要她给你一个教训!” “我们春、夏、秋、冬四季司圣聚集,梅丝达也不能不顾忌三分吧!”兰飞环胸。 “前提是你们四季司圣真能聚集得了。” 兰飞背手,对着空中道:“还不快出来,戏都看够了。” 尾篇儿不想这么快嫁人 “唉,难得看你有感情流露的一面,正想看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一道绯红之影昂立东方高塔。“你好呀,鸠闇,本人是代表火焰生命和留住的夏。” 夏!鸠闇沉目。 “还是,你想见识、见识秋的转化和重生。”瞭景台另一端,黄衣修长的身躯飘逸。 “总算都愿意出现了,到底在荒魁之原埋伏多久。”兰飞没好气。 “中途打断你和圣兽增加感情的机会,会令我过意不去。”夏很有礼貌。 “倒是托飞飞之福,我们见识到传言中的远古神魔。”秋光想就回味。 “好家伙,你们从头看到尾。”她霍霍磨牙,每天忐忑不安的等着同伴,这票家伙倒是悠悠哉哉出现。 鸠闇朝他们冷笑。“用不着得意,四季司圣是永远聚集不了!” “你这么笃定!?”兰飞一副小朋友别乱说话的神情。 “除非奇迹出现,否则要想冬能出现,作梦!”鸠闇啐道,就算冬能从魔宫溜掉,也出不了妖魔界。 “冬,你还打算看别人爬到你老姊头上吗?再不出来,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笑声像在鸠闇耳边响起,才回头,就感到一阵凉意扫过,原本站在炎妖旁的焦独,那大黑的斗篷下,飞出一道雪白身影,拂过鸠闇和炎妖一身寒意。 “想尝臭于冬的净澈和沉眠吗?” 阳光下,一个清灵俊逸的银发少年,淡笑地立于兰飞身畔。 “你”鸠闇和炎妖震惊到极点。 “你一直知道是我。”看着兰飞,翔笑道。 “从席斯说有人暗中助我,我就开始怀疑,因为在我握住那颗石头前,唯有与你交手过,后来握住青珀后,又见到焦独,我就更加确定!” “那道磷光球是护住你最后的灵气,好几次看你危险,我都差点冲出来。” “真正的焦独呢?”鸠闇怒问。 “早挂在他想袭击我的山峰上。” “你杀了他?” “是他自作孽。”冬耸肩。 “你和灭两人是有默契的串通好。”否则依无声之灭怎么可能看不出焦独是假的! “我得感激她带我出了妖魔界,还能监视你。” 此时一道浩瀚的气撩动而来。 “上父!” 觉到这股气,春、夏、秋、冬四人同时跃起,消失于空! 鸠闇气得握紧双拳,切齿喊:“我一定会宰了你们” “鸠闇殿下,别气了,好好欣赏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壮观不更好。”席斯来到瞭景台道。 “哼,本殿下没兴趣再留在这扮愚蠢。”鸠闇愤然拂袖,炎妖忙跟着主人离去。 “多可惜呀,这条由四季司圣共结的七彩神道,可是百年一见。” 席斯看着天际由空中都城铺出的彩道,如画空之虹,悠远绵长,穿过云层,绕过山峰,直达数里。 “魔皇大公!”虚空另一端,焰火烈炽成道,火赤得令人不敢直视。 随即虹光敛去,焰茫高燃,一道白光快速飞出空中都城。 “那是翔吧,跑这么快,不会是为了躲魔皇大公吧?”席斯抚着下巴,看来有什么好戏,他错过了,得去探查清楚才行。 银月古都的夜晚,星河依然令人目眩,优美的星子如银桥划长空,令人置身梦境幻影。 枕靠在月帝怀中的兰飞,想不通,她随月帝回到银月古都,都已过了这么多天,明示暗示用尽,希望能恢复灵气,为什么月帝都只是抱着她,没更进一步。 “天御。”她唤,从没想过自己献身还得这么谄媚。“还记得你说等我点头,就会替我恢复灵气。” 嗯。月帝抚着她细致的脸蛋。 “咳。”她清清喉咙,字正腔圆道:“我、愿、意、了。” 太好了。他亲亲她的脸颊。先举行婚礼,就可以恢复灵气。 “呃,不如你先帮我恢复再说。”她笑弯双眸,充满期盼。 先举行婚礼。他不退让。 “先恢复灵气。”她也坚持。 那就甭说了! “为什么?” 别以为朕不晓得你打什么主意!月帝咬牙。一旦恢复灵气,你就溜得不见人影,根本没心要结婚! “我我很诚心要与你举行婚礼的,只是再、再过一段时间!”她压根儿不想这么快嫁人。 多久? “赛达长大后。” 那是多久? “以灵界看是两年,以人界看,灵界一年等于人界三年,那二年就是” 你一辈子都不用恢复了!月帝恼意尽啊。 “好,不靠你!”兰飞气呼呼,由他身上坐起。“只要是四大圣君都拥有自然之气,我去找其它圣君,这么举手之劳,利己又益人的事,总有人伸出援手。” 飞飞。月帝攫住她的手腕,阴森道。记得你到荒魁之原的前一晚,朕在梦中对你说了什么吗? “呃!”见他那寒厉的神情,她咽了一下口水。 你敢跟谁有经验,别怪朕让你尝尝比被言灵问候还痛苦的事! 紫瞳瞬然俱张。“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我看你很想知道被关到高塔,夜以继日做到天翻地覆是什么滋味! “不要救命呀”兰飞想跑,却被月帝快一步拦腰抱起。 好,朕成全你,从今天算起,等到赛达长大的那一天,你就可以从高塔下来了。 “到赛达长大”她骇然。“会死人的快放我下来来人呀” 不在乎背后那一阵乱拳,月帝抱着怀中佳人,坚定的往“高塔”寝室的大床走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