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小煞星》 楔子 香港李氏家族和英国的莱茵家族,在亚洲和欧洲皆各届雄霸一方之望族,这两大家族有着三代之交,且在商场上合作无间,因而在国际上拥有不坠的声势。可惜岁月的更迭和现实的演变,老一辈的调零尽落,新一代的俊才辈出,再加上商场上的云请波诡,这在欧。亚各踞一方的两大家族企业,待新一辈的掌权者继位后,为争得这新时代的天下,双方各展霸主之权,对上一代所建立的深厚交情早已渐行渐远。 李氏家族在香港可算是商场上的龙头老大,尤其新一代的接班人李家四兄妹“龙腾虎啸,行云流水”几乎名震亚洲,他们各有其独魁之才,将家族的企业拓展伸入世界各地。 李龙腾为李家四兄妹中的掌权老大,他风流率性。轻狂不羁,在外的排闻多如江水,是闻名于世的花花公子,为人却又带着犀锐的沉稳内敛,有着极端之处。老二李虎啸睿智多谋,行事冷酷且不留情面,俊朗斯文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吞噬对手的心。 香港人皆敬称“龙腾虎啸”为李家双雄,他们兄弟俩在商场的竞争上,一软一硬的披荆斩棘,行事果决明断,却也因而给人霸气逼人之感。 而老三李行云和老四李流水,则为一对龙凤双胞胎。 “行云流水”有着阳光的外表、甜灿的笑容。这两兄妹背有家族的羽翼护航,顶着那天使般的容貌,再加上兄长的宠爱,令他们俩几乎做任何事都无往不利。但天使的容貌却不见得有领天使的心,在亲族间人尽皆知,一旦惹上这两兄妹可整得你翻天覆地,行事之风和两位兄长比起可算是各有千秋。 第一章 达卡拉斯是位于瑞土与奥地利之间一个小小独立公国,这个国家在欧洲版图上就如摩洛哥般迷你,人口只有三万人,亦属君主制的国家;几十年前它还只是默默无名的一处边境小柄,直至后来的主政者奋力改革,开放来自各国的企业家在此投资设厂,致力于发展观光事业,繁荣经济,其中又以香港的李氏家族,在此所奠下的经济命脉最为悠远深长。 夏茉妮小心地扶着墙而走,看着这达卡拉斯境内最为富丽堂皇的“云海天堑”五星级大饭店,华美的彩绘装演、考究的瓷瓶摆设,在她眼前逐渐扭曲,尤其脚上所踩的厚实地毯,对举步维艰的她而言,恍若踩在云端上,飘然轻乏几近虚浮。 看着眼前已渐朦胧的景物,和越来越昏茫的意识,她明白葯效已经发作了,再不想办法在她倒下前,躲过后面的追兵,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奋力地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更加晕眩,甚至视线已模糊到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恶、可恶的卫查理,竟用这么下流的手段”她踉跄地靠在一旁的清洁推车边,支着昏重的额头,口中咒骂着造成今晚这一切的人,却也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明知卫查理早就对她心存不轨,还这么大意地被对方有机可乘。 卫查理是上流社会中的纨绔子弟,猥琐下流,经常仗着权势玩弄女人,夏茉妮对此人是完全反感的排斥,若非为了替受了他欺负的好友出头,她完全不可能接受对方的邀约。 原本她以为只是单纯的见面,将事情讲开,希望他别再来纠缠好友,只是她没想到他竟敢对她下迷葯,卫查理知道她的出身是欧洲第一大望族莱茵家族,莱茵家族在欧洲势力影响之大无人敢惹,而且莱茵家族对自己的家人保护极严,夏茉妮是莱茵家族中鲜少曝光在世人眼前的,卫查理也是因缘际会才得知她的身份,没想到他竟色胆包天到这个程度。 就在她即将溃倒之际,身后传来了杂谈的脚步声,她看向一旁倚靠着的清洁推车,心中有了主意。 “还没找到吗?”是卫查理那急躁的声音,懊恼地朝一旁三、四个属下叫嚣道。“快,再去找,今天不将这丫头弄上手,后果可大了!” “少爷,我看算了吧,这饭店是香港李氏家族的企业,李家在达卡拉斯的势力很大,听说李家老大李龙腾这几天才到达卡拉斯,就住在这饭店内,老爷一直很想拉拢李家,如果你现在把事情搞得太明目张胆,让李家老大遇上了,对老主人那边会很不方便的。”一旁跟随多年较年长的属下劝阻道。 据闻李家人最不喜任何人仗势在其产业内徒惹事端,虽然李家成员的行事作风,亦属两极的令人评判,但这个世界向来就是谁的权势大,谁就有讲话的份量;尤其李家渊博的东方家族传统,行事规矩向来自成一格,谁也不许动摇他们的王国根基,侵犯他们的游戏规则。 “我看你昏头了,李家可怕,莱茵家不可怕吗?”卫查理斥喝着一旁的人。“那丫头是莱茵家族的人,莱茵家族是欧洲第一大家族,今晚要不捉到她好生米煮成熟饭,有个把柄可以威胁莱茵家族的人,让那丫头逃掉回去告状的话,莱茵家族在欧洲的威胁可要比东方的李家来得大,别跟我废话,今晚一定要把那丫头找出来,等一下行动的时候,每一个都给我留神点,别真的惊动到让李家知道,否则你们个个等着遭殃!” 卫查理狰狞的声音令一旁的属下唯诺的应和,赶紧再往前方找去。众人心中却也颇恼怒他们的主人,何苦惹上欧洲的莱茵家族,现在又踩在东方的李家地盘上,无论动到哪一边都是极难摆手的,到最后老主人怪罪下来的话,倒霉的还是他们这群下人。可是卫查理暴躁残忍,此刻若不顺他的心,往后不知他会以何种手段来修理抗令的人,所以大家纵然深觉不妥,也不敢违逆他的命令。 听着那走远的声音,藏身在清洁车内被床单覆住的茉妮松了口气。“哼,卫查理,既知莱茵家的可怕,还敢色心动到本小姐身上来,待我脱身后,维德和东尼两位堂哥绝不会放过你,卫查理你们一家人准备从欧洲被连根拔起吧!”她对卫查理那卑劣的下流手段,忿怒难乎的感到咬牙切齿。 支着晕眩的头正想起身时,却听到另一个脚步声走来,急忙再度躲好,这时车子被推动了,她知道是服务员来推清洁车了,凭感觉她知道车子正进到电梯里。她曾想到干脆现身,向服务员求援,但一想到这饭店是李家的产业,她就赶紧打消了主意。 李家和莱茵家这几年在国际间竞争的厉害,尤其李家双雄对拓展企业的手段,几乎已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此刻若计李家发现她的身份,只怕是祸而非福。电梯一路爬升,片刻后,车内的茉妮只知像已来到极高的楼层,这栋饭店有四十层楼,就在她心中猜测着这辆推车究竟要到几楼时,电梯停了。 车子出了电梯走了片刻后,停下来了,意识朦胧的茉妮只听到服务员像是正在敲房门问候,推车内的她正想着该如何时,头上的被单猛然被掀起,她惊愕地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拿着被单的人却已转身走进房里,显然并未发现她,茉妮松口气赶紧由推车里出来,可才走了一步就已全身无力地瘫软一旁。 “这倒底是饭店的几楼?”她快撑不住那清醒的意识,这时房里的人出来了,茉妮急忙将身体缩到推车后,她小心地瞧着由房中出来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不像茉妮一直以为的饭店服务员。 只见对方衣着笔挺颇具威仪,身上别着饭店内独有的标志,看来像是主管阶层,茉妮难以想像什么样的人,竟要饭店内的主管人物亲自进去整理房务,可惜已不容她多想了,现在对方只要一走来就会发现靠在推车旁的她了,就在对方拿出一张钥匙卡正欲将门关上,茉妮暗自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前方走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神色看来颇为匆促,一看到房门前的男子赶忙迎上去,低声地说着事情。 “有一群人在各楼的走廊上鬼鬼祟祟?”房门前的中年男子问着年轻人。 “是的,经理,监控室里的人员从萤幕上数次发现这群人,带头的好像是卫爵士的大公子,他们在各层楼徘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主任要我来请示经理是否要赶他们走!” “卫爵士的儿子。”这名中年男子竟是饭店经理,只见他皱眉沉吟半晌道:“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这几天李总裁住在饭店里,可别惊扰到他才好。”卫爵士的儿子卫查理为人劣行恶径,气焰高涨,上流社会人尽皆知,但香港李家权势之大一直是卫爵士想拉拢的,卫查理应该还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此胡闹,虽可无畏于对方,但饭店总是服务业,能在不交恶的情况下,有圆融的解决方法最好。 当中年男子和那名年轻人走了之后,茉妮撑着站起虚弱地靠到墙上,正思索着该如何脱身时,对方的声音却又传回来了,她心惊的躲进那扇中年男子来不及关好门的房间里,这时门外传来对方急急将门锁好、接着清洁车被推走的声音,当外面一片寂静时,房内的茉妮才真正放松地吁了口气。 睁着沉重的眼皮,她摇晃的走在房内,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而混淆的意识令她连自己走到哪都已无法辨别。只知一见前方那诱人的长沙发,发作的迷葯效用此时更加催化着她,艰辛撑住的清醒意识也崩解了,夏茉妮终于倒下,昏睡在这落地窗前的沙发中。 夜晚的月光有着浪漫的魔力,皓亮如莹,又似清蒙如柔,朦胧的光点颗颗如珠洒落,透过落地窗自展其幽。 夜更深了,饭店的部分楼层却越加**通明,对现代人的生活变迁而言,夜晚的活动是正当开始,但这豪华的顶层套房却是属于这明月当空的夜色,房中宁谧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厚实的脚步声走进房中,几秒后寝室内灯光乍现,驱走了那无声的静默与蒙亮的月色,未见,一个硕长身影仁立在窗边。看到眼前卧于沙发上的美貌佳人,那双星瞳般的男性之眸是惊讶的,继而凝注佳人半晌,唇角涌起了浪荡子的邪魁笑意。 床边的男子随手将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往一旁的沙发上抛去,他坐到沙发边欣赏的看着眼前这玲殊身段的撩人尤物。雪纱似的裙摆撩过膝,露出了修长无瑕的双腿,侧卧的身姿倍村那高耸的丰购,乌丝如云似绢及腰,波浪般的泄洒娇躯,覆住了主人的面庞。那扭惑的姿态动人已极,这一切落入坐在一旁国际知名的花花公子、堂堂李家大少李龙腾眼里,简直春心情欲大动! 今晚他和友人在十九楼的酒吧喝得兴起,直到入夜才意犹未尽的带着七、八分醉意各自回房,从没想到一进到房中,竟会发现这天降的消佳人。 李龙腾这几天才到这欧洲小柄达卡拉斯。达卡拉斯境内的大型观光事业,几乎都属李家所有。这一阵子,为视察李家在欧洲的产业,他奔波于各国间。身为李氏家族的掌权总裁,又是花名在外的豪门公子,这一路上主动送上的各国名媛美女不知繁几。他爱女人,也宠女人,在他眼中,女人是不可或缺的好玩伴,只要有美丽的肉体和外表就够了。她们可以刁变任性、可以予取予求,钻石、珍珠、玛瑙等再贵的奇珍异宝,只要对方开口他都不会吝于付出,对他而言,女人也仅只于此。 然而纵是游戏人间,他也极有自己的规则。如果遇上想巧玩心机、自以为能用美色和肉体来控制他,好插手李家任何企业上之事的女人,经常是企业上的对手派来接近他,这样的女人心机重野心大,而他也向来将对方捧得高高在上,再狠狠拉下,尝尝由云端猛然摔下后一败涂地的滋味,这是他的报复,自作聪明的女人他最恨;尤其让他越迷恋的女人,他就越不留情。 原本一见到这沙发上的女子他不悦地皱着眉,以为又是竞争上的对手,或是哪个拜金的女子,意大胆到潜进他房里来!随即想到在酒吧时,好友霍希曼曾告诉他;要送个美丽佳人伴他一晚,而且“云海天堑”从三十五楼以上就属管制的贵宾楼层,如无特殊的钥匙卡开启专用的电梯,如何进得了这楼层?这样看来可是友人诺言实现?或者醉意让他有了这逻思的梦境。 他伸手轻拂女子那覆在脸上的发丝,但见佳人闭着双眸,像已熟睡,纯真的面庞透出迫人的清艳,纤细的五官带着东方的柔美,却又充满异国的风情。清柔好似娇媚,无邪又若狂野,世间竟有女子能共有这两种神韵,饶是纵游花海的李龙腾,也完全为眼前的女子所惊艳了! “阿曼这家伙,可真送了一份难得的大礼!”他抚着那柔嫩的面颊,对好友的够意思,漾起春意的笑容。 手指所传来的腻滑肤感,令他难抑心中渐燃的欲望,随即看到佳人那心型的小脸上柳眉紧蹩,像凝着一股沉郁,他不自觉地轻描着,下意识地想要抚平它。随即想到,他的好友霍希曼究竟从何处找来这名女子?是交际花,或者应召女郎?这两样是阿曼周遭女人最大的来源处。无论是哪种答案,却让李龙腾感到不悦,想到曾有男人花钱买她,就令他极度的反感。 可是详究眼前的女子,他却是一笑,心中像已明了,拍着佳人的面颊,想唤醒她,好了解确实的答案。以他风流无数女人的经验,是否出自风尘他还会看不出吗?只是希曼对女人的来源习惯也不会改变,那么最可能是好友买下了床上少女的初夜权,在高级应召站,年轻的处女被妥为安排待价而沽是司空见惯的事。只是希曼向来豪爽,今天竟会费心的安排这份大礼,倒真令他讶异! 但见床上的佳人在他轻唤下,终于微睁着星眸,却是低垂的半凝,微启的樱唇欲诉又似无言,吐气般的吃语,随即双眉越加紧锁着,像感到痛苦似的呻吟几声,又陷入沉睡中。 “我的天呀,有人对你下葯了。”阅多识广的李龙腾,见此情形心中有数,他不忍地拂开女子额上的发丝,体内燃起的欲望也迅速为心疼所取代,从没想到能有女子让他产生这样的悸动,也更坚定自己心中对这女子身分来历的猜测。 “可怜的小东西,你很难过吗?”他俯下身,吻着她的额头,心中暗骂好友阿曼竟任人对眼前的女子施这样的手段。他的唇轻摩她那如细瓷般的肌肤,少女幽香沁然的钻进他鼻子,騒动他的感官,令他忍不住地覆上那花般的唇瓣。 探索的舌轻挑她柔软的红唇,檀口内的芬芳甜美如蜜,他结实的胸膛渐渐贴上她高挺的丰盈,感受到她双峰在身下的起伏,瞬间欲望再次在体内窜起,他的手将她托起,让那柔软的身躯抵着他,另一手则轻解她胸前的衣扣,此时炽热的唇辗转寻觅而下,来到了她半敞的胸前,一见到那白色胸农所高托的丰满,血液像在管里贲张,李龙腾低喘地降下唇,吮吻那半裸在胸衣外的浑圆,腹下传来紧绷的欲望,令他的唇和动作因兴奋的需求而越加热烈。 怀中的人儿却因他突来的举动逸出微弱的呻吟,令李龙腾正视到地尚处于葯效的昏沉中,理智的认知令他僵硬的欲望缓和下来,拥着她,叹口气的一笑,轻声道:“可人儿,我不占有无意识的你,今夜就让你好好休息吧!”随即抱起她,往前方的床走去。 将她放到床上后,李龙腾脱下自己的衣服,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揽人怀中,那窈窕的娇躯紧偎着他,像感到温暖的舒适露出了安然的睡意。 躺在身畔的李龙腾见此,一股奇异的保护欲在胸中唤起,手指埋入她那云瀑般的发,感觉那丝丝缕缕的缠绕,他知道怀中的佳人是少见的尤物,有着情挑圣人的玲珑身段,艳丽的风情透着纯真的无邪,好个矛盾又惑人的组合。 这黑发的魔魁美女尝起来的感觉如佳酿般,醺然的感觉再次漾起,但不知是酒醉或心醉。拥着怀中的少女,他的脸埋入那波浪的发中,轻闭上了眼,深吸那属于她的幽香,唇角涌起了情懒的笑意,是的,今夜之月格外醉人,他喟然地想:醉在这醇酒般的佳人,月光下的你。 当突来的电话声响起,惊扰了属于这份清晨的温馨静温时,床上的人仍毫无动静,直到电话不死心地持续响着,李龙腾才不堪其扰地扒着头发起身,带着被打断好梦之眠的烦闷,懊恼地接起电话。 结果,不待他开口,电话那头已传来霍希曼那独特高笑的招呼声。“哈罗,good摸rning龙,早呀,一大早在异国听见好友这中、英文交杂的问候声倍感亲切吧!” “是,亲切、很亲切,一大早竟能接到你霍公子的电话,我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醒来,到底有何责干?”他懒洋洋地回着,看问一旁的时钟快九点。这个时间对一般人是一日的开始,但对霍希曼这个夜猫习性的人,不到日正当中是绝无法展开一天的开始。 “什么话呀,本公子天天早起,只是你没看到而已。怎么啦,几杯酒就灌得你李家大少爷到现在还醒不来呀!”电话那头有着掩不住的得意声。 李龙腾对他那无聊的挑衅只是伸个懒腰道:“如果你霍公子一大早打来,就是为了证明这件事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再见!” “喂、喂,龙,等一下”希曼连忙大叫。 “到底什么事呀?”他没好气地问。 “哟、哟、哟,不要人还没下床,下床气就这么重,该不会是气我昨夜不守诺言,没将美女送到你房中吧!”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美”就在他随手要将被子拉好时,却发现了一旁露在被单外波浪似的黑长发,也感受到那股捱在身边的体温,昨夜之事猛然撞进记忆中,他将被子掀开,正是昨夜那黑发丰采撩人的美少女! 这时电话那头的阿曼,继续口沫横飞地保证道:“哎呀,好朋友不要这么计较嘛,诺言一定会实现,晚几天而已嘛!” “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晚几天,这女孩不是” 就在他尚未愈会过来的愕然声中,只听得阿曼突然用暧昧的口吻打断道:“我就是要告诉你,昨夜安排要给你惊喜的女孩,正在我房间里,身材一流喔,连声音都甜,别怪我独吞这份大礼,谁叫传话的人说错房间号码。来,莉莉,问候一下香港鼎鼎大名、风流国际、名震天下的李家大少!”一旁响起了女子连连的媚笑,接着电话转到了对方手中。 当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时,李龙腾已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因为那躺在一旁的黑发少女,长而翘的睫毛微颤着,显然正转醒中。朝阳透过落地窗,在少女云缎的黑发和清美的面庞上,饰下耀亮的泽光,俏丽的眼睑缓缓睁开,一对澈如天际的湛蓝之瞳,赫然映人李龙腾眼中。 “好一双碧蓝的眼!”他心中暗叹。恍若被吸入般,他的脖子凝锁对方,那双皓亮的蓝色眼瞳清亮又见幽速,仿佛晴空深处。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大特写的东方男性面庞,悬在上方充满疑惑和兴趣的打量着她,夏茉妮惊愕地迎视对方,赶紧坐起身,发现胸前的衣襟半开,她潮红了脸,双手赶紧环胸掩住自己,抿着唇不发一言地看向眼前的人。 从她睁开眼后,一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不整的衣着,也未发出任何疑问的声音,只是眨着一双戒备的大眼看他。那双送蓝的眼所跃动的是自持的冷静,紧抿的唇又透出倔强,李龙腾不禁涌出诡测的笑意道:“这样的反应该说你冷静还是早有预谋?” 一个蓝眸、黑发的混血美人,既有东方的神秘与细柔,又有欧洲上流社会的贵族气质,如此的佳人确属绝代,只可惜是怀有目的来接近他的。女人,如果太会玩心机就不可爱了,希曼的一通电话揭开了这少女不明的来历,也让李龙腾对她原有的看法有了大幅的转变。 无论眼前的女子是否是商业上的对手派来,如今既在他的房中、他的床上发现,对方之动机就绝不单纯。但,为何她那深蓝的眼和环住自己的模样,透出的竟是这般纯真无邪,甚有几分不解的惊慌,难道李龙腾皱眉,随即又冷笑的摇头,女人天生会演戏,善于欺骗和背叛,他看多、也玩多了还会不晓得吗? 眼前的女人,艳丽娇媚恍若一株春海棠,莹皓的蓝眸却又带着倔傲的不驯,和末解世事的天真,蛊惑着男人想要征服,连他这遍游情海的浪子也心动已极。红颜,是祸水或倾国呢?见到眼前的尤物,他能明白古人的话,因为这女人太危险了,她,能让男人想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身败名裂也要得到!只可惜,他李龙腾是绝不会为任何女人山河尽毁,看来,这次的对手很有意思了,而且,既是自动送上门,他也不用太客气了! “谁派你来的,或者你别有目的?”他向她移近,用英文再问了一次。 美女退开了,戒备的眼神多了几分茫然,依然沉默不发一言。李龙腾皱眉,她听不懂英文吗?究竟是哪一国人?他用德语再问了一次,在欧洲德、法和意大利语一直拥有较大的语言区。 没想到对方更摇着头想退离他,李龙腾攫住她的肩膀,正想再以法语问出时,这名美女却挥开他的手,大叫道:“不用说了,我听得懂,只是不懂你的意思。” 中文!这异国女子竟会讲中文,反倒令李龙腾一愣,随即见她既有着东方混血的味道,会讲中文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只是,他有点不悦地道:“会讲中文为何不说,累得我慢慢试!”正在头大,万一她连法语都听不懂时,他可没辙了,因为他不会讲意大利语。 “你又没问我,从一开始是你用各种语言一再对我问话,净讲些我听不懂的意思,东方语言我也只会中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日本人?”夏茉妮咬着唇道,想再退离他远一点,对方却捉住她护在胸前的手。 “你想做什么?”她惊慌地叫了,无法再维持镇静。 茉妮没想到一醒来竟会是这样的状况,昨晚葯效发作时,原本只想要休息一下,在主人回来前赶紧离开,结果这一躺下去,竟会沉睡到天明。且一睁开眼就发现这男子裸着半身和她共枕一夜,她快速地扫现自己的一切,发现上衣虽被解开,却无其他的不当,对方应无趁火打劫,确定后,她才暗自松口气地看向他。她奇怪这男子既在昨夜就发现了她,为何不叫醒她,且一早醒来还带着讶异的指责目光。 看着这名俊朗结实的东方男子,茉妮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尤其在白昼的日光下,那原属东方的乌瞳,此刻带着有若搞用的深棕色,微眯的眼虽带着不悦,眉宇间却有着玩世不恭的浪荡味,修长的身材更加深他那致命的男性勉力。这样的男人,应是令很多女人趋之若骛,甚至不惜抛弃女性尊严,也想一得青睐吧! 想到此,茉妮反感地看着对方,因为她绝不会是那众多女人之一;英俊多金的男人向来自以为是天之骄子,这样的环境更纵容出多少糟蹋女人的败类!周遭的朋友一直不乏这样的活例子,天知道,她多讨厌这样的男人,而且以前就因自己突出的外貌和身材,惹来太多的男子垂涎,昨晚的卫查理不就是一例吗?这样的事在她身边层出不穷,演变到最后,除了家人外,对任何男子她已到了却步的程度。 “如果你是因为我擅入你的房中而生气,我道歉。我绝没恶意也不是小偷,不相信你可以检查房间里是否掉了任何东西,我是不得已才进入你的房中,对不起!”她急切地想扯回被攫住的手,另一手护紧胸前已开的衣月反。 原以为会稍缓对方的温色,好好的讲理,没想到这男子竟是好笑地看着她,甚至不理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拉近自己,抚着她的下巴,露出那以往一贯纵容女人的笑容道:“美人儿,我不得不佩服你戏演得真好,如果是为了让我第一眼就留下深刻的印象,恭喜你真是成功了。说吧,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乖乖的听话,光是为你这性感的身材和美貌,很多事我都可以宽大的不追究,只要你说老实话,知道吗?宝贝。”光是看佳人那欲遮若现的惹火丰胸,和不同凡俗的容颜气质,体内的欲望就蠢蠢欲动,这到手的天鹅肉,他是绝不会放掉的,更何况都到嘴边了,不吃,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不,我说的是真话,我没有演戏,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进入你房中,请你相信!”这下,她真的慌了,奋力的挣脱他那伸来的魔掌,连护在胸前的手也顾不得了,原以为对方昨夜既未乘人之危,应尚算君子,可是此刻看来她只怕是羊入虎口,惊慌和恐惧揪紧了她! “不得已!”他啧啧地摇头道。“不得已就能进入我房中?你知道你所在之处,若非主管阶级特有通行的钥匙卡,根本进不到这特别管制的楼层,更逞论进入我的房间里。” 说着,他已将挣扎不停的她拥入怀中,邪笑的唇凑到她耳边,轻咬她的耳朵,粗嘎地说:“美人儿,这谎话不高明,乖乖的说老实话,告诉我谁派你来的,竟这么有能耐将你送到这!” “住手!”他轻佻的举动吓坏她了。“我没有骗你,请你相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她辩驳的话来不及说完,他已抱起她,吻住她愕然的红唇! 在此刻之前,茉妮完全无法料到眼前正发生的事。一个陌生的东方男子,竟霸道地吻住她,毫不给她任何退步的余地!她狂乱地想推开他、想开口大叫,眼前的人却更用力的将她紧压在胸膛,力道之大,令她怀疑自己已被嵌入他体内,而稍一张唇,他的嘴就更猛然压下,野蛮的舌探进她日内,热烈的纠缠她的,男性的体魄散发出不可抗拒的力量,明白的告诉她,他结实得令她只能任其摆布! 她拼命的挣扎,扬手就掴了他一掌,这一巴掌所带来的痛楚一时间震住了他,他放开了她,舌尖舔科一下被打痛的唇角,拨过额前的发,眯着眼道:“小宝贝,这个游戏过火了,小心再玩下去,会超过你能承担的结果。”他依然是那副浪子的半笑戏德,目光却露出了危险的讯息。 “你这差劲的男人”茉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毫不知她前襟大开的胸口,展现了如何迷人的景色,只是愤怒地朝眼前的人大叫:“先生,一个女子落难在你房里,就算你不是君子,也请你有基本的绅士风度自重,行吗?” “君子?绅士风度?自重?”他突然放声大笑,仿佛她讲了多么滑稽之事。“小宝贝,你应该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吧,居然还能对着我说这几句话,不错、不错,这个游戏其实还满有趣的,光看你露这一手的演技,就够值回票价了!”他再次大笑得连肩膀都颤动不止。 又说她在演戏,茉妮双眼冒火,愤怒地想再次伸手掴掉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他却轻易地捉住她手腕,撇着嘴道:“够了,小家伙,对女人,尤其是美女,我有很大的耐心,但可不包括这个。刚刚那一掌,看在你美得销魂,我不追究,再来一次,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你该知道商场上无人敢触犯龙的逆磷吧,对你,我已很破例了,该适可而止!”他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着,所涌出的微笑却是警告的。他认定,她是别有目的来接近他,认定她对他的身分知之甚详。 “放开我,死色狼。登徒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龙的逆磷,我”茉妮突然睁大眼的倒喘一口气,她认出他是谁了! 第二章 东方人少见的硕长健壮、快到一九0公分的身高,俊朗的面庞有着阳光的灿烂,一口白亮的牙却露出狼般的笑容,永不离唇那抹叼在嘴角的笑滤,在东方唯有一个人有这样鲜明的浪子风格,且自诩为“龙”这张股在国际上是绝不会有人不认识的,他的人就如国际影星一样驰名,他是亚洲香港最负名望、古老的李氏家族,当今年轻一辈的掌权者中,李家四兄妹的老大,李龙腾! “你n你,不,我不能跟你见面”她失声大叫天呀!她以为的君子竟是国际知名的花花公子,在商场上李龙腾叱咤风云的无情手腕叫人胆颤,无人敢轻惹李家。 但,最为人所熟知。感兴趣的则是他四处风流的绯闻事迹,他出身名门,又是李氏家族的企业总裁,权势、财力再加上那危险的男性魅力,各个送上门的美女多如过江之鲫,他的私行素来不端,甚至可称为堕落,对于想要的人÷、物,向来只问结果不问手段,古人说“相由心生”偏偏李龙腾如此行径却生着一张胜比阳光的倾人俊颜,灿如太阳神之子,对他如此体逆言行的外貌,有媒体封他为“披着羊皮的狼”可知他叫人之咬牙,更可知他对女人之致命! 而她,夏茉妮,竟对这个世纪道德败落的男人谈论君子、绅士风度、自重!知道他真实的身分后,不用说当事者大笑,连她都想笑,可是此刻也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因为没听过落入虎口的羊,能有全身而退的。 而偏偏这样的男人竟是她的丈夫,一纸在她五岁时由长辈定下的婚约,十八年了至今尚不能还她自由身的枷锁,如今她可真正见识到这始作涌者了。 菲比雅汀娜莱茵在家族的保护下,鲜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而这个莱茵家极为受宠的小女儿正是夏茉妮。她的父亲是莱茵家的小儿子,当初和旅居欧洲华裔的母亲邂逅,相恋结合。她六岁时,父亲因车祸意外去世,母亲哀伤欲绝的病倒,从此带她避居他国疗养受创的身心。直至十三岁时,母亲终是不堪长期的忧伤煎熬而为病魔带走,年少时的菲比雅汀娜莱茵历经父丧母亡,从此更为坚强独立;而莱茵家族中的长辈和其他表兄妹,对这年幼即丧父的小堂妹极为疼惜,为保护她不受任何外来干扰,平时总让她从母姓寄读于国外的贵族学校“莱茵”这个太过招摇的姓氏只在家族的特殊场合用到。 她的父亲在世时,和上一代的李家老爷子亲如兄弟,对虽是幼年却已透出非凡器宇的李龙腾甚为喜爱,所以才有这纸婚约协定的由来。当李家与莱茵家族的关系降到冰点后,这纸婚约一直是莱茵家费尽心力想解除的,然而龙腾虎啸这两个李家双雄,一直想追退莱茵家族在东南亚的市场,好取而代之;可惜掌控莱茵家族事业的两大才俊,维德和东尼两位莱茵家族的当家,也非泛泛易与之辈,两人灵活的经营手腕,让这东西两大家族始终处于不逞多让的互动地位。于是这纸婚约便让李龙腾拿来当成对付莱茵家的筹码利器,始终不愿遂其所愿。 “不能跟我见面?”李龙腾露出那闪亮的白牙,光辉的脸所漾的笑容,足够叫任何女人瘫化成水,他捏捏她可人的下巴,用沙哑性感的声音道:“可是我们已经见面了,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那就表示我们有缘了,既是如此,何不顺从天意,成就这段情缘。”他舌灿莲花般的诱哄拉过她,将她揽进怀中,低吟的唇印向她颈边。 茉妮的呼吸像停止了,脉搏因被他包围而沉重,她如被催眠般的在他怀里融化,任那炽热的气息从颈间流连而上,需索而狂野的吻住她,一手沿着她的背脊抚上,手指来到颈后埋入她发中,紧捧她的后脑不容她有任何的退缩,他的百亲密的探索她的嘴,然后顺着她的颊,来到她喉间,轻舔的舌留下一道热流,直至那前襟大开的丰胸前,当他另一手拉下她一边的胸衣时,露出她一方乳峰,他呻吟一声的低头吻住了那粉色的蓓蕾,醉在这绮色的欲望中,浑然不察怀中人儿的手正摸索地探向一旁。 一摸到床头上所要的东西,她马上抄起,毫不留情地朝眼前的人用力打下去,退后地大喊:“你这杂种垃圾,以为每个女人都能任你糟蹋吗,呸!”她用力操着被他印下痕迹的嘴啤道。 她以为他该晕倒了,至少那一下之大她是很尽力的,并非常人所受得起,可是眼前的李龙腾非但没有昏倒,连万才那戏诌的调侃之情都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双原本情懒的眸子,转为犀利的怒色。 他捂着额头,紧皱的双眉显示这一下的痛楚,目光精锐看着眼前因他的转变而惊慌的女人,危险地道:“小姐,该有人告诉你游戏过头就是玩火了,而自焚的下场,我怕你受不起,ok,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你现在是不是在演戏,今天,若不得到你,让你走得了,那我真是该死了!”他话声一落,猛然朝她扑来,茉妮惊险地跳下床,转身就跑。 不可能、不可能,她惊恐地想道;电视、电影和书上,明明演的都是敲了一下头后就昏倒了呀!为什么难道花花公子、色鬼男人都比较耐打吗?她看向身后追逐的人,那可惜的五官除了失去原有的阳光外,反而更具威胁性了。 她冲出寝室,对方像恶虎扑羊似的狂迫而来,从未单独面对过这种状况的茉妮吓得大叫! 天呀,茉妮至今可真正见识到那个在家族望两位堂哥口中、杂志报导、访间流传,最为危险、复杂、素行堕落的李家长子李龙腾!“披着羊皮的狼。”“女人的杀手”、“残酷的掠夺者”等等人人朗朗上口的称号,全指向身后的人,怪不得家族的羽翼保护她不曝光。不被李龙腾这无所不用其极之人所见。所知,如今她竟自动送上门,不,她不能落人李家人手中,更绝不让他知道她是莱茵家的人,是他遍寻不着的婚约妻子,否则这个已握在手中的筹码会叫莱茵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救命呀,放开我”茉妮在逃到客厅时被他追上,她奋力的挣扎,两人跌落在地毯上,她用力推开他,迅速起身想往门口冲出,他却捉住她的脚踝,她再次重重地摔倒于地。 “既然你这么坚持将这个游戏玩下去,我也不用客气了!”李龙腾热辣地道,用力地想将她拉下。 “不要、不要,放开我”她双腿激烈挣扎,猛力踢他的肩膀想阻止他,慌乱下拽中他的脸,听到他痛叫的喊声,但都在他攫住她的双腿愤然拉开。而欺身上来压住她时宣告无效! “很好,小妞,非常好,我现在知道你不是醉人的酒,而是灼人的烈火,而我,最喜欢的就是玩火,且从不自焚!”他咬牙道,刚刚的奋战,她一脚正中他的下巴,此刻她正不驯地在他身下扭动,更刺激了他的欲念。 觉到他抵在双腿间的坚挺,传来强烈的威胁,且他再次俯身往那已探出半边的乳峰而去,茉妮嘶声大叫,看到手中还握着方才在房中打他的东西电视遥控器!她毫不犹豫地往他头上连连敲击。“色狼、无耻、下流、四处蹂躏女人、该死的恶棍” 她的愤怒、她的挣扎、她的怒骂,确令正在胸口肆虐的人停下动作,他捂着额头,血由指缝中缓缓渗出.显示那连连的击打,是不小的重创,可是,他没有昏倒,且看向她的目光已带着阴狠。 “对对不起,我我”在他吓人的怒瞪下,她骇得想后退,却被他压住而动弹不得,胆战由心底窜起! “看来,派你来的人不是想以美色魁惑我,而是想杀我了!”他的眸子眯起,在淌下的鲜红和半捂着面庞的手指中,射出令人寒怵的目光。 她的唇颤抖得出不了声,却在他再次伸出手时,尖声大叫:“杀人呀,救命呀!” “闭嘴!”他对她咆哮。“谁才该叫这句话!” 她惊恐地想再挥起手中的遥控器打他。“想都别想!”他怒火中烧地攫住她的手猛然一握,叫她痛得将遥控器脱手。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维德哥哥、东尼哥哥,救命呀”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她终于哭声哀求,唤着亲人的名字,这两位掌握家族大权的堂哥,向来对她呵护备至,绝不让她受到伤害,如今,只怕无人能救她了。 “够了,小妞,先是装纯真无辜,现在又用哀兵姿态,既然你喜欢这么激烈的玩法,我就给你一次永难忘怀的教训!”他的胸口怒气翻涌,在体内爆发的欲火像要迸出般,他要这女人,身体的每一处都渴求着。 他的手野蛮地扯下她的胸衣,沉重的胸部迸出来,她竭声大吼,拼命地捶打他,即将发生的事令她害怕又愤怒的张嘴咬住他的肩膀。 “我的天,你这野猫,放开”她突来的一手,果然令他痛得拉住她的头发,想拉开她! 于是,继额上之后,他的肩膀再度挂彩,留下一排完美的齿印,且热血正流,茉妮也好不到哪去,头发被他一抓痛得松开嘴,这突来的力道令她撞到一旁的矮柜,这一次两人同声痛呼!“你”他厉眉轩昂地指着她,却在他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怒吼时,茉妮所撞到的矮柜上的花瓶,禁不住这次的震摇,晃动的掉下,不偏不倚地砸在李龙腾的头上,哐啷的清脆声,瓷瓶化成无数片。 “哇”茉妮看着瓷瓶在他头上化整为零后,那指向她的手指,直挺挺地朝她脸上而来,骇得她惊声尖叫。 对方却在覆上她后,便一动也不动地倒在她怀中。半晌后,茉妮才回神的注意到对方毫无动静,她小心地推推对方,见他依然如此,知道他终于倒下了。 由于他长得太高大,她只能半推半爬地从他身下挣扎而出,惊魂未定的喃喃自语:“花瓶,原来要用花瓶打,对,电视上说的,是用花瓶,我以后要记得要记得”夏茉妮平时冷静坚强,但一遇上生气或害怕的事,常因紧张过度而慌乱的带着迷糊。 她一脱身而出,便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着,快速地往门口冲去,不一会儿,又见她快速地冲回寝室,出来时手上拎着自己的鞋子,身形便又如风般消失在门口。接着室内岑寂片刻,门又被打开了,她俏灵灵的身形,犹豫地踱到昏迷在地的李龙腾身边,小心地先以脚尖戳戳地上的人,发现他动也不动,连气都不吭一声后,她才露出忧虑的神色,赶紧将他翻过身来。 见到他额上因花瓶的一击,更加扩大原本的伤口,鲜血几乎布满了他半边脸,茉妮颤抖地将手指移近他鼻边,发现他还有气息,便又赶紧冲进浴室中拿出毛巾,小心地覆在他额上,将沙发上的抱枕抓来一个枕在他头下,慌乱又噪泣地拍着他的脸。“姓李的,你别死呀,虽然你这种人活着也是多余,但随便你什么时候死,就是别因我而死,我不想为你这个花花公子而犯罪坐牢,那很不值得的,喂” 从没听过有这么叫醒人的,更不知道自己在这黑发美人心中是这么不入流,但那关切的声音,和轻拍在脸颊上的小手感觉很好,可是昏痛的脑袋令他低吟出声,也听得身畔的佳人因他这一声呻吟而松门气地道:“还好,你没事就好,我会叫下面的人上来,你待在这,千万别乱动呀!” 他知道身边的佳人要走出去了,他想拉住她、想出声唤她,希望她能伴在身边,因为有她在的感觉是这么好,他保证不会再有刚才的行为,想告诉她别怕,可是脑袋里那沉重的晕眩令他只能低咒的呻吟,发不出声音。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女孩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他房里?真的不是为了接近他?看她方才的挣扎,他对最后一个问号半信半疑,他无奈地微张开眼,见她那美丽的背影正打开门,消失在他视线内,走出了这扇门外。 李龙腾闭上眼,直觉的知道,她不会再出现了;想到此,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一股浓浓的失落感羁绊他心头,这种感受,连他当年疯狂的爱上方兰媚时,也不曾有过!不,他不会就这么认了,他要找出她,如果上天真注定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他也要命运为他再展奇缘! 西斜的夕阳泄洒达卡拉斯的首都街道上,一栋邻近皇宫的大厦住宅内,夏茉妮站在阳台上,看着底下的街景。 她窈窕的身姿倚栏而立,一身柠檬黄的洋装衬出粉嫩的肤色,蓝眸澈耀,纯真的优雅有着无邪,眉宇间流转蛊惑的风情。对比的神态,是天真亦是娇媚,但见阳光下这气质出众的人儿,沉思地凝向远方。 看着前方那高耸的大楼,在一轮红日中,显得巍然非凡的雄伟,出自名家设计,也是李家在达卡拉斯最富盛名的国际观光饭店“云海天堑”几日前茉妮落难的地方。 “好个自大狂到不可救葯的男人!”这是从日前脱险后,茉妮对李龙腾的唯一想法。 当时的他是如此的霸气自负,连她的奋力挣扎看在他眼内也当成妞犯作态,仿佛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他!茉妮轻叹地摇着头,什么样的环境能将一个人养成如此脾脱的目空一切,从以前茉妮对李龙腾的印象和认识,仅止于儿时那段模糊的记忆,及报章杂志的报导。 报导上的他一如坊间对名门公子哥的印象;风流倜傥、俊朗多金,对女人极其娇宠,有绝对的绅士礼仪,交际手腕高明,是国际间知名的名流之土。但茉妮更记得莱茵家族中,负责整个家族企业的维德和东尼两位堂哥的话;李家四兄妹“龙腾虎啸,行云流水”绝不如外表所表现出来的。 尤其“龙腾虎啸”两兄弟,李龙腾看来带着几许慵懒的潇洒气质,有如东方龙般不拘无束,可一旦遇到触犯龙颜的对手时,所施下的手段冷狠到令人心寒。而李虎啸外型淡漠有礼,清冷的脸上带着孤傲的气质,令人难以亲近,遇上对手更见其绝,向来不让对手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香港的经济圈就曾流行着一句话:“龙腾虎啸一吼,香港经济一震!”这两兄弟的个性如此奇端难握,在亚洲无人敢正面与李家为敌,但私底下的明争暗斗却层出不穷,且一旦让他们得知对手是谁时,这两兄弟所采取的报复手段是令人由。已底感到胆颤。 而李龙腾绝对是四兄妹中,个性最为难惹的人,这是两位堂哥所下的定论!一想及此,她突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因为茉妮犹记当日她拿遥控器打伤他时,血丝从他受伤的额角淌下,当时对方眼中所透出的肃锐之光,寒芒令人颤抖,迟异于平时他外表给人的阳光之感。当时若是让李龙腾得知她是莱茵家族的人,甚至就是他的婚约新娘时,他会如何?莫名的恐慌在心中升起,她环住自己,余悸犹存的感觉令她不敢再想下去。 希望、希望这一切到此为止,她的人生从来就不想要有他这么危险的男人介入,如今她和他唯一的交集就剩那纸儿时婚约,一旦解决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 她昂着头,闭上服,感受着吹来的微风拂面,舒适的悠然驱走了心中的不安,直至一个豪爽的男声突地在身后响起,吓了一跳的茉妮尚来不及转身,就被一双展开的健臂揽人怀中。 “小妮,我可爱的小堂妹,可让堂哥想死你了!”对方粗矿的大笑,将她高高举起,愉快地叫着。 “东东尼堂哥,你怎么会到达卡拉斯来了?”茉妮愕然地看着眼前莱茵家族两大掌权者之东尼伊曼莱茵。 “想我可爱的小堂妹噗,等不到你放假回法国,只好先跑来了,别动。别动,让堂哥先解解相思之苦!”东尼热情的唇拼命的在她双颊展开。阳光下,他的金发耀眼披肩,身材高魁伟岸,恍若欧洲古代的维京战士,一双莱茵家族特有的湛蓝眼瞳,闪动兴奋,浑身粗犷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他野性的魅力。 “什么相思之苦,老讲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不要再亲了啦”茉妮抗议地叫嚷,不停地闪躲他热情的攻势。“你们每个人都这样,一见面就把口水拼命的往我脸上滋润,每次回家我都像淹在口水里,也不想想我都已长大了,还一径地拿我当小孩看。” “小妮、可爱的小妮,大家疼你嘛,谁叫你是家族中最小的。看你,长得像个宠物一样可爱”东尼捧着她的脸,神情激动。“眼睛大大的、一个鼻子、两个耳朵看,嘴唇恰恰好就长在鼻子下面,喔,天呀,组合起来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可爱!”说完,继续他热情的香吻。 “东尼堂哥,你看过谁不长这种样子吗?”茉妮可不让他得逞的,硬板着他的下巴。 “哟,是吗?大家都长这种样子吗?” “废话,这不是人的五官吗?”她没好气地道。 “人的五官?喔,天呀,看你连五官都长得这么像‘乐乐’,真叫人抱不释手,亲不离口!”“乐乐”是莱茵家克丽丝堂姊的宠物犬,迷你得可放到口袋中,备受大家宠爱。 “什么呀,你够了吧,真的当我是宠物呀,快放开我啦!”茉妮受不了地大叫,挣出他的怀抱。“维德堂哥都没你这么夸张!”她瞪着眼前在莱茵家族中,热情与脾气可谓名闻欧洲的狂狮东尼。 “拿我跟维德那块温吞石头相比!”东尼明显的对哥哥维德那副与他完全相反的个性不以为然,但见他唇角一勾,嗤道:“小妮,男人就要像二堂哥一样,有爱就要用肢体语言热烈的表现出来,像你大堂哥,太过拘谨、太过小心,不够有个性,哪像个男人的样子!”他展露他鼓起的手臂肌肉。 “维德堂哥那是斯文、有礼、像个绅士,而且绝不调戏女孩子,尤其是堂妹!”她意有所指地瞄瞄他。 “小妮,你一定受维德那家伙影响了,多跟二堂哥我在一起,你才会知道谁对堂妹最好,谁是当今最有个性的男人!”东尼骄傲地用着他那头恍若狮鬃的金发,昂然地道。 在集家族之宠的小堂妹眼前,维德和东尼两兄弟经常是明褒暗损的一较长短,以证明白己才是小堂妹心中最喜欢的兄长,也是家族中最疼爱她的人,然而多年下来谁才是小堂妹心中的第一名呢? 每当拿这个问题问她时,她定灿烂的一笑,让每个人都为这笑容着迷,然后愉悦地道:“我最喜欢大堂哥了,就跟喜欢二堂哥一样;最受二堂哥了,就像爱大堂哥一样。”然后在每个人的脸颊印上一吻。光这几句话,两兄弟就会为堂妹口中所说的,最喜欢和最爱这两句育同字不同的意义,而辩它千百回。 “你们别再这样比下去,早晚会被取笑为恋妹情结,还有呀,你们两个不要每次甩女朋友,都拿我当挡箭牌,对这一点,你们两个的作法倒是很一致喔。”她嘟嚷的插腰。 斌族的公子哥儿,最一致的就是女朋友众多,她的两位堂哥亦然,每次遇到太黏人的女友,便央求茉妮这个绝少曝光的莱茵家人,假扮其“新欢”好让“旧爱”下堂,由于频率太高,以致不知内情的人已传出,莱茵家的两大掌权者,维德和东尼在共同追求一黑发美女,甚有媒体报导,兄弟俩会为情反目吗?为争美人芳心,究竟鹿死谁手呢?诸如此类的传闻这一年来在欧洲漫天飞。 “没法子呀,随便找个女孩子的话,条件不服人,没人会相信的,唯有我可爱的小堂妹供,美丽、有气质、活泼。大方,一带出去,众人皆知难而退,尤其和二堂哥我,这欧洲第一有型、有个性的男人并肩一站,简直就是光辉耀眼,恍若旭日东升那一刹那的灿烂!”东尼搂着她的肩,自以为诗意的比着前方的太阳,骄傲地述说着。 “是呀,你耀眼、你神气,我这个莱茵家从木曝光的人,已经快要被挖出来了,最近媒体已经盯上我了,再这样下去,我出土见人的时机不远了!”茉妮没好脸色地瞄着他。 “小妮、小妮,不要瞪人,哥哥会伤心的,把你的恨意留给维德那家伙,温柔的微笑给二堂哥我就好了。”他一副皱眉受到伤害的努努嘴道。 她被他的表情逗笑,高兴地搂住他的颈子,亲吻着他的面颊笑道:“你老是这么夸张,我打电话给洛格和珊珊,他们兄妹俩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狄洛彬和狄珊珊是达卡拉斯的皇亲贵族,和莱茵家一直是莫逆深交。 “别费事了,他们早知道我来了,还邀请我们到他们家晚餐呢。”东尼快乐的接受她的热情示意,还将另一边的面颊献上,要她公平对待,见到维德他可要好好炫耀了。 可惜茉妮直接拍开他的面颊,回应着他刚才的话。“可恶,你不早说,我要赶紧打扮,珊珊最爱评论我的衣着了,今晚我要让她无可挑剔。”说完,完全不理拼命呈着另一边面颊的东尼,转身要走进去,却见到迎面而来的年轻人。 “麦特,你也来了!”茉妮高兴地拥住他。 “茉妮小姐,你越来越美了!”麦特拥着她,脸上的黑框眼镜令他愉悦的笑脸信显斯文。 “喂,差太多了吧,刚刚见到我怎么没这样的反应,麦特比堂哥重要吗?”东尼不是滋味地大叫。 “他品性端正,绝不调戏女孩,你素行不良,拿什么跟人家比,还有脸抗议。”茉妮送了东尼一箭穿心的话后,木理他乌云罩顶的表情,转过去对着麦特道:“你今晚也会到洛彬家吗?” “东尼先生在哪,我的位置就在哪。”他笑得温暖诚挚,茉妮非常喜欢这个有如邻家大男孩般的年轻人。 “太好了,今天的晚餐可热闹了。” 东尼看着亲爱的堂妹高兴地走进屋内,冷眼瞥向一旁的人,这个贴身秘书兼。心腹至交的好友罗麦特。 “别瞪我,‘素行不良’这句话可是茉妮小姐亲口说的,跟我没关系。”麦特苦笑地道。 “麦特先生,听说我是你的上司,就算不为上司辩护,你是不会为好友讲话吗?”他从上衣拿出一根雪茄,点燃道。 麦特叹口气捂着胸口,充满为难。“面对茉妮小姐,我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说着与事实不符的话。” “是吗?”他唇角含笑、眼角眯着,却用力一咬嘴上的雪茄,好像那根雪茄叫罗麦特。“很好,记住你的话,回法国后你的良心会让你付出代价。”他微笑地道,心里充满黑色的诅咒,决定等回法国后,叫这家伙去扫两个月的厕所。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东尼背靠着阳台的栏杆,仰看那已渐暗下的天色,眸中的冷芒不同于之前的豪迈不羁。 麦特摊着手道:“一切如你所愿,卫查理被逐出欧洲,至少在这十年内他是不会再出现了,否则他们卫家在法国的百货事业可危险了。” “你确定卫爵士知道该怎么做?”东尼看问麦特,就怕对方是阳奉阴违。 “你威胁撤回莱茵家的任何支持,甚至要让他们卫家在上流社会被除名,相信卫爵士不会拿家当、名誉赌这个不孝子,他很明白该怎么做!” 东尼唇角勾着冷笑,吐出口中的烟,他绝不能容许莱茵家的任何人受到伤害,更何况是他家族中,呵护若宝的小堂妹。茉妮自父母先后去世之后,就坚强独立得令人心疼,不喜靠家族的任何力量来帮她完成事情,唯一愿意接受的就是家族为她安排的生活环境,因为她明白大家关心她,能给她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至少是众人和她都能感到安心的。每年学校放寒暑假她会回家族去,总是开心地讲着异国的事,对任何其他的委屈事都不说,因为她明白家族的力量太大,她讨厌如此仗势的去对付任何人,真要做什么事,也必须是靠她自己的力量完成。 然而,她身在异国的一切,都在家族注意中,这一切她本人自是不知情。卫查理对她色胆包天的冒犯,早传回家族中,东尼震怒不已,等不及和身在印度的维德商量,便直接对卫家做出威胁。 向来,他和哥哥维德的行事风格就各异,维德深思熟虑,和茉妮同样,属于家族中较少曝光,一直隐匿于幕后策动的人;而他的个性做法都是直冲直往,烈性得叫人难以招架,也因此人皆称他为狂狮东尼,因为他的外型和个性确是狂猛如狮。但若说他太莽夫之勇,可就未必了,就如他的哥哥维德所说,他的弟弟只是讨厌举棋不定的事,一旦动起脑筋起局来,任谁都无法有挣脱之力。 “资料看来茉妮那时在‘云海天堑’落难,李龙腾那败类这一阵子也到达卡拉斯来了,他们应该没遇上吧!”自从李龙腾将婚约当筹码威胁莱茵家后,家族众人对他的劣行深恶痛绝,尤其东尼总是以败类称呼他。 麦特一笑。“尚在调查中,希望别有这样的情形出现。” “哼,照我说直接找人暗杀李家那败类,或者捉他妹妹硬逼成婚,要取消就拿茉妮的婚姻契约来换,看他感受如何!”他咬牙地说。茉妮那纸由长辈定下的婚约,是在盛大的公开仪式下举行的,有各国要人参与,具有法律效力,令他们想置之不理都没办法。 “东尼先生若真这样做,只怕李家和莱茵家会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你们两家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对自己的族人保护过度。”麦特理智地道,异于主人那动辄搭话的狠劲,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有的是实际的智慧。 “我说说行不行、我喜欢作梦行不行?麦特,我不要求你跟主人同样要有同仇敌忾的气势,但是能不能不要老把笑挂在脸上,跟李家败类的好友何知涛一个模样,老是笑不离脸的样子,看了好假!”他这份不慌不乱的自持是东尼最看不惯的。(因为自己缺乏,所以讨厌拥有的人。) “不行!”麦特也回答的直截了当,再次微笑地面对他那度量不大的主人,理智的分析道:“有一个脾气。个性狂躁如风的主人,经常做事瞻前不顾后,如果没有一个尾随用微笑扮白脸的属下,东尼先生,很快你会发现你的敌人以倍数成长。所以别想调我去扫厕所,否则不到一天地狱将包围着你。”他说得冷静、笑得温和,却句句切中要害,对主人想做的事他了如指掌。 东尼只差满头没浮现懊恼的肿包,牙齿嘎吱作响地咬断一节雪茄用力嚼着。对麦特这家伙他向来是咬牙切齿,却也只能任人说教,因为每件皆事实。茉妮就曾说过东尼堂哥像野马,维德和麦特两人各是策马的鞭子和勒马的侵绳,以防野马脱缰酿祸。 就在东尼径自咬雪茄发机时,麦特拿起一旁圆桌上的水杯,显然是茉妮下午坐在此赏景尚未喝完的,他直接将水浇在东尼正点燃的雪茄上,温文的笑脸继续展现在主人眼前,不温不火地说:“这是维德先生和身为属下的劝告,如果东尼先生不想英年早逝,就少抽点烟,尤其雪茄尼古丁含量特高。”说完,他行个礼转身就要走进屋里,又想到什么似地转头道:“还有私人的劝导,雪茄是用来抽的,不是用来吃的,您这个月的雪茄花费太高了。”说完他泰然地走进屋里。 而身后的东尼,已用他那白亮的钢牙,抓狂般地将整条雪茄啃掉! 第三章 “梦幻空间”是达卡拉斯首都知名的画廊之一,它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内部装演典雅美美,画廊的主人是华人,区来历颇大,他是香港的政坛要人何敬刚之子何知涛。 论起何知涛,在香港的名流公子中,可算是一奇。他出身名门,年少时便留学英国,何家在香港的财政背景深厚,且与李家有着深交,同属古老家族之一。然而虽出身权贵之家,他却无任何纨挎子弟的奢华之气,甚至各类公益活动总是带头参与,一身气度斯文谦谦尔雅,言谈举止间更透着一股超尘之风。如此风范在当今冷漠故,且功利主义挂帅的社会上,就恍若城市中的隐士,令人印象深刻。 何知涛喜爱考占和艺术,所以他在达卡拉斯的画廊“梦幻空间”除了展览画作外,也经常出借场地,给其他需要却苦无展示场地的同好者,举办各类文物、艺术展,且无论各类展览,总是引来车水马龙的人潮。 这次所举办的是中国的古文物展,名为“历史的轨迹”他很喜欢在国外举办古文物展览,藉着展览将祖先的文物介绍给各国人士,是他身为中国人的骄傲。 在五层楼加起来有七、八百坪的展览会场中,古文物由中国早期的历史朝代演变至近代,皆有详细介绍。背景的布置也随着朝代的演变而不同,这样的作风手笔有如一个大型的博览会,展览为期三天,再加上由他亲自主持,所以“历史的轨迹”展一开始,就吸引了各界知名闻人莅临此项盛举,还有捕捉名人动态和报导展览的各家媒体位足,展览的第一天整个会场就挤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这时五楼展览会场旁的一间大型会议室中,一群媒体的闪光灯正对着此次展览的焦点人物,何知涛。此刻他一身淡白修逸的唐装、和善的笑颜,但见他面对各国记者的问题,都游刃有余的侃侃而谈,温和的微笑有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馨,面对人群露出这般真挚笑容,无疑是掳获人心的最佳手段,再加上他那高雅和为各类公益请命的形象,曾有东方媒体封他为“香港最后的道德。” 而这一切映在会议室后面一面方形大镜中,落入镜后两对阵子眼中,完全是充满了看戏的调侃。李龙腾和霍希曼两人在会议室后的影控室里,站在一面大魔术镜前对着眼前所映出的一切,充满玩味的评论。影控室里有各种先进设备的监控萤幕和电脑,安装在会场里的摄影机,将展览的流程都传送至此,主管则在此透过萤幕调度安全人员,以确保文物的安全。 “‘香港最后的道德’!”李龙腾双手环胸,看着何知涛那仿佛自出生就挂在脸上的笑容,懒洋洋地充满嘲意问道:“是真道德还是伪君子?” “比起你这头被人评为‘披着羊皮的狼’,结果居然被女人掠倒在地,阿涛算是真君子了!”霍希曼有意无意地瞄瞄李龙腾,那缠着一圈绷带的头,话中有话的接腔。 李龙腾瞪他一眼,转身走到身后的沙发坐下。自从五天前他被那个黑发小女妖在房里敲昏后,他的男性尊严就彻底的毁了。 还记得霍希曼接到通知,赶到他房中,后来知道他的遭遇时,轰然大笑地拍着床走出去。李龙腾则躺在床上揉着刚理好伤的头,心中咬牙切齿,纺一定找到那可恶的小野猫,狠狠地报复她。 “龙”这时何知涛突然冲进房里。 李龙腾见到他颇感微愕,这家伙不是今天才到达卡拉斯筹办展览会吗?怎么会跑来这儿。 何知涛一见到他就火速地冲到床前,情绪高昂,显然对于即将开口的事,充满高度振奋,冲着他劈头就问:“听说你被女人阉了!” 李龙腾当场跌下床!“哪个混蛋家伙告诉你的!”他吼叫地道。天呀,今天是他的灾难日吗?被女人打的满头包还不够倒桅,现在连好友都跑来插一脚。 “阿曼呀,他刚刚打电话告诉我,有个女人给了你痛不欲生的重创!”依此类推噗,一个女人能给他四处采花的好友什么痛不欲生的重创,最有可能就是至少何知涛是这么坚信的。 “死阿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怒骂,扶着受伤的头起身,感觉它好像越来越痛了。 “喂,我可没说错,堂堂李家大少、国际知名的花花公于,居然被个女人打倒在地,对你的男性自尊而言,能不叫痛不欲生的重创吗?你要怪的话,该怪这个想得太深入的家伙。”霍希曼也走进房中了。 “想得太深入?”何知涛端详李龙腾。“喔,原来只有头受伤而已!”他昂扬的神色顿失,口气中充满颓然的惋惜。 “别失望,这只是开端,以他抛弃女人、玩弄女人的速度来看,天快容不下他,报应快来了。”一旁的阿曼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说的也是,天理昭张,时候未到而已,光看他今天的下场,快了。”想到这,他神情又亮起来,充满期待的活力。何知涛是数个公益团体的代言人,对各个宗教也颇为推崇,且总想推及身边人,让大家充满祥和向善的心,第一个他要劝化的就是私德堕落、情妇史可灵专研、骂名满谷的好友,李龙腾!只可惜一头会披羊皮的狼除了狡桧,就是天性,想感化除非等佛祖再世,何知涛一介凡人,最后也只能用凡人的心去解决了,所以为了天下女性苍生,他决定将私情摆一边,每天祈祷因果报应降临在他好友身上。 “我拜托你们两个可以滚了,听你们说话,我不病重都很难。”李龙腾躺回床上,朝他们一挥手,很明显的下逐客令。 “龙,怎么说我们都是好友,别拒绝老友的关心嘛,我特别帮你带了一些东西来。”何知涛拿起带来的手提箱,打开道:“我本来以为你被所以带了这些书来帮助你。” 李龙腾看着那一叠撒在床边的书,书名是:“快乐出家人”、“太监的生涯”、“告别老二的岁月”、“昨日不堪再回首” “哇爆,龙,阿涛真是够意气的朋友,你看这些书多么实用,虽然现在用不到,但是看你这么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就会用到了。”阿曼拿起书在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李龙腾眼前晃呀晃。 “非常谢谢你的好意,医生建议我多休息,不能受刺激,所以你们两个可以滚喔,不,请出去。”他咬着牙,挥掉阿曼拿书晃的手,尽量维持表面上的笑容,不想让这两个人逮到任何留下来的机会。 “当然、当然,你现在是病人嘛,不过我另外帮你带了一些东西。”何知涛又拿出一些东西,且不待李龙腾有所反应就往他身上套去。 “我说,何知涛先生,你到底是信哪一教的呀?”霍希曼见他将一串佛珠戴到李龙腾手上,又在他颈上挂了一条十字架链子。 “劝人向善的我都信,而且东西合并效力大嘛。”见他又拿起一条柳枝沾着一旁的水往李龙腾身上洒去,一边说着:“看,观音大士的净瓶仙露也不过就是这样,喂,龙,别躲,心甘情愿一点,驱邪耶。” “这次又是什么?”李龙腾懊恼地大叫。洒完柳枝水后,看他再拿出一个小瓶子。他倒了八辈子婚交这两人当朋友,而且一定得在这种时候这么折腾他吗? “圣水呀!放心,喝下去,百病祛除,邪物不侵,不枉好友的一片心嘛。” “好,我喝完后,拜托你们两人马上出去。”他一把抢过何知涛手上的瓶子,咕啃一口仰头就喝。 从他抢过圣水后,何知涛就露出了那满意的微笑,坐到床边,看着他喝完后,微笑已变成咧齿的灿烂,光辉得令人不敢直视其中的涵义。 当李龙腾将瓶子交还给他,打发的道谢,他笑得更是刺眼夺人,朗声道:“不用客气,二十五万美金。” “你抢钱呀!”李龙腾当场跳起来。 “唉,龙,病人不要太激动,这是为你好,看你最近灾劫频频,不破财消灾,大难很快就来了,让你捐点钱,帮助受虐妇女、贫苦儿童、救援雏妓,既积阴德又助人,两方皆受利.世界真是祥和又美丽,多好。”他朗诵诗文似的扬声上口,最重要的是讲完后,伸出手区定比道:“二十五万美金。” “龙,看阿涛这么有朋友道义,你就花钱消灾嘛。”阿曼带着看戏的口吻,一副中间人的拍拍他的肩膀。 看着那两人一搭一唱,李龙腾用力揉着越来越痛的头,拼命告诉自己现在生气没啥好处!他该知道,死阿涛跟他算同种不同类的相像: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有他代言的公益团体永远不用怕没有捐款,这个自以为捍卫现代良知正义的家伙,仗着身家背景,对那些豪门富贾使尽敲钱之能事,再将它如数散与各个公益团体或急待救济之人,他算择善固执,热心公益爱讲道理,且超尘的气度和对外界所展露的亲和微笑,才赢得了“香港最后的道德”之称。 但,同样的笑容用在周遭亲友身上,众人观其为恶魔一笑,根本避之唯恐不及,因为他敲钱的手段跟那笑容一样,无人可比。 一旁的何知涛继续滔滔不绝地道:“龙,眼光要看远,你现在正当倒桅期,花花钱。消消灾,你今年犯冲、流年不好,不付点代价救赎你的灵魂。解放自己的罪是不行的,付出诚意,信者自救,如来佛祖宽恕你。上帝接纳你,你会发现” “够了”李龙腾怒叱地跳起来,他确信这家伙是和阿曼串通好来加重他病情的,愤慨地抓住两人的领口,不理他们口中频频要他冷静的安抚,用力将这两个家伙往外推,怒叫道:“不论是西方见佛祖或者天堂见上帝,都比见到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好,全部给我滚片说着将两人往门外端出去,砰然关上门。 “喂,生气归生气,消灾解难的二十五万美金呢?不吐出来,上帝是不会原谅你的,天会罚”何知游再接再厉。这次不待他说完,门马上打开,一张支票丢出,又快速关上! 门内的李龙腾用力的深呼吸,控制快抓狂的感觉,他决定将今天所遇到的一切,都算到那个黑发小野猪身上,想到她,一股燥热窜起,该死,他一拳捶向墙,等他伤好了,用尽方法也要找出她。 “龙,你要搜寻的女人有什么进展吗?” 霍希曼的声音拉回他的沉思。“她逃不掉的。”他冷哼,拿出怀中的烟盒,习惯地用嘴叼起盒中的长烟。 “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这么费尽心机也要找到?小心呀,你遍采群花让女人又爱又恨,就算世上有一半的女人爱你,另一半可等着要你命,别是遇上了黑寡妇,尤其她竟能潜进你房里,那是特别管制的楼层,龙,玩归玩,别连命都玩掉了。”阿曼正经地警告眼前的好友。 “黑寡妇?错了,那是只泼辣的野猫。”他点燃嘴上所购的烟,眯起眼,轻吐口中的白雾,缓然道:“拥有醉人的外表和少女的静态,却充满火焰的精神,发起狼来又狂又野,更何况这只猫还在我身上留下爪痕,我怎能任她逍遥自在,一旦落到我手里”他突然扬起邪恶的微笑。“最近我突然很想养猫,能将野猫驯成家猫,抱在怀里,看它温驯地朝主人撒娇低鸣,以求主人的欢心,是一种多快乐的享受。”他一语双关,袅袅晕开的烟雾衬出他那浪子轻狂的放荡。 阿曼摇摇头,笑骂道:“真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彼此,物以类聚!”他一耸肩,不以为杵地回敬一记。 两人相视有默契地大笑。“阿涛这家伙该不会忘记还有朋友在里面等他吧!”希曼看着外面已感不耐。 “哼,这公益之奴、吸钱血蛙,是不会放过任何公开露面加强形象以方便募款的机会。如果你现在叫人告诉他,影控室军有二十五万美金等着他,我保证他马上张开双臂进来拥抱朋友。”李龙腾支着下巴,对这小子的熟悉,从十一岁两人凑在一起为恶时算起,对彼此的个性没有摸得十分透彻,也有八分明了。 “我说你、阿涛。还有林少纶三个人,分明个性各异,能这么臭味相投地凑在一起,被人称为东方三奇,的确奇怪!” “是吗?”李龙腾闹闹地往后一靠,并无多大的感受。 “看媒体送给你们三个的外号,什么‘披着羊皮的狼’、‘香港最后的道德’,再来一个林少纶‘上流社会的伪君子’,光听这三个封号,就知道东方三奇之名还真是其来有自。” 他嗤声,不以为然地捺熄手中的烟。“媒体夸张爱炒新闻,众人就跟着瞎起哄,今天报导我有哪些情妇,明天又揣测我的新次是谁,哪天如果说:女人会减少,是因我李龙腾风流而起,封我一个‘世纪手下’,难道我也要承认吗?” 霍希曼不得了地看着他。“你对自己未来的封号,心里都有数啦!” 李龙腾横他一眼,懒得理会他。霍蒂曼不堪这太聊的等待,干脆到一旁找美丽的女工作人员搭讪。 当李龙腾漫不经心地扫视影控室,目光对着大大小小的萤光幕匆匆瞥视而过时,忽地一个熟悉的倩影拉回他的眸光,他猛然冲到萤幕前,定眼一看,指着其中一个,朝工作人员疾声问道:“这是几楼?” “三楼。”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众人一跳,工作人员愣然地回答。 “龙,怎么了?是发现”一旁的阿曼不解地询问,可不待他说完,李龙腾已经冲出去了。 熙熙攘攘的展览会场,服务人员皆是东方人,穿着各个朝代的服装穿梭招呼。“小妮,干么不走在哥哥旁边?”东尼对走在前方的茉妮抗议地问。 茉妮对文物展向来感兴趣,这场“历史的轨迹”之盛大,更是她不容错过的期待,偏偏东尼对这场展览会觉得不妥,因为主办人何知涛是李家至交,他怕这会场属于李家地盘而不准茉妮前往,茉妮哪肯遵守,两人为此僵持不下,最后是东尼坚持他必须相随在侧,才得以成行。 “自从你和维德堂哥拿我当代打情人后,每次都为了竞争高下,故意拉我在公众场合扮亲热情侣,然后不小心让媒体捕捉,第二天都再把报纸摊给对方示威,等着看媒体把最后的赢家判给谁。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扮这种欺骗世人、助长你们交恶的游戏,因此在公众场口,我们一定要有一步之隔,而且你不准碰我。不准亲我,走在一起也要当作不认识,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前方的茉妮头也不回地将话丢给紧随在后的人。 “小妮,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疼爱你的哥哥嘛!”东尼不当一回事的靠近,嬉笑地正要将手搭上她的肩。 “东尼堂哥。”茉妮的声音,在他的手放下之前恰当地传来。“你如果不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还敢将手搭在我肩上,今年的暑假我就跟维德堂哥到地中海度假,绝不会陪你去南非做丛林旅游,你自己看着办。” 这可怕的威胁,果然令东尼的手像被火烧到似的,赶紧缩回,因为这威胁若成真,维德老大今年可够他风光炫耀一整年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亲爱的小堂妹,眨眨眼,一副深受伤害似的捣着胸口道:“小妮,你变坏了,对我说这么冷漠的话,我就知道你最喜欢的还是维德那家伙,枉我为你付出这么多,现在居然要抛弃我了!” 茉妮猛地霍然转身,秀眉竖起,气势怒然地看着东尼,用那欺人的甜美声音道:“东尼堂哥,听好,刚刚的禁制再加一项,以后公众场合,绝对不准再唱作俱佳的表演这种让人误会的戏码,否则从此刻起永远都别想我再理你!”说完,阵的一声转过身去,对他大受打击的模样视而不见。 “还有”正要迈开步伐的茉妮又转过头来,看到东尼那以为她回心转意的欣喜表情,她甜甜一笑。“东尼堂哥,你的堂妹已经长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所以”她边说着边往后退去,眼珠子一转,挥着手扬声笑道:“半小时后,停车场见了,拜拜!”说完抛个飞吻,转身溜入人潮中。 “小妮”东尼紧随其后,却在越过一片人潮后,失去了茉妮的踪影。 茉妮躲在会场一旁的仿古木马边,她小心地探出头,看着尚在人潮寻找她的东尼,此刻正懊恼地扒着那头如狮鬃的金发,然后一拳捶到一旁的墙上,发泄没找到人的策了。”她对着东尼的背影带着歉意道。 摆脱东尼,她愉快地正要往前方的楼梯走去,却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形,一个她绝不敢置信会再见面的男人,正往楼梯走下来,且目光急切地扫视会场,像在寻找什么。 “李李李”她惊讶得连百头都打结似的唤不出声。 像感觉到那份讶然的子,李龙腾转头望去,一会儿后,又掉过头转身离去。 看他走远后,茉妮才放下心地松口气,就在她思忖着该如何时,余光瞥视到一双站在身旁的脚,她心惊地抬头。一个身着白长袍的东方男子站在一旁,对方睁大了眼,充满趣味地看着趴在仿古战马肚子底下的她。 “小姐,你对马的喜好真是独特。”何知涛忍笑的慎选用词。 “这我”茉妮尴尬地赶紧从马肚下爬出来,看着对方也回应的一笑,摸着大战马的木制圆肚,勉强笑道:“找最喜欢马的肚子了,不管是真马、假马、木马、铁马,只要一一看到,我就忍不住想摸摸它们那圆而结实的肚子,这会让我有现实的生活感。”她也斟酌适合的用词。 “现实的生活感?” “是的,你知道有时候现代人对生活的了解,喜欢用不一样的方法去感受,不过,你别担心。我没有任何恶意!”她强调的解释。 “我相信,没人会用这么特殊的方法表示恶意。”何知涛认同地点头。 “谢谢,你真是开朗明理的好人,所以” “哦,是的,再见!”他也抬手回应。 茉妮继续她那僵硬的笑容,尽量籍着人潮,让自己的身形从对方的视线内消失。却不敢在场内四处乱走,怕遇上李龙腾,于是谨慎地走到逃生门,一握住门把,赶紧闪身躲过去。一道门隔开外面的汹涌人潮,和门后的幽幽僻静。她的额头靠到门板上,不停地拍着胸吁口气,刚刚那个东方人是何知涛! 最近她到底是撞了什么邪、倒了什么霉,连连遭到惊吓。先是被卫查理给下葯,之后撞见李龙腾,还差点惨遭狼手,现在又遇见李龙腾的好友何知涛。基本上茉妮并不讨厌何知涛,甚可说颇为欣赏,因为他那毅然现身公益的情操,和推展古文物的热情,都让她感到钦佩。只可惜,两大家族的恩怨一旦结上,扩及起来,连周围亲朋好友都遭对立的家族贴上警戒的标签,靠近不得。 唉,显然最近她对上帝不够虔诚,魔鬼要来惩罚她了,她喟然一叹,决定回去每天睡前要增加和上帝沟通的时间,就在她想着要从逃生门的楼梯溜到停车场时,背后传来一股异样的寒意,惊恐爬上她背脊,纵未转头,她也知道为什么了。 握住门把,她想冲出去,可是衡量着那可能发生的结果,最后,她还是咬着牙,缓缓地、极不甘愿地转过身,现在她明白临时抱佛脚的诚意是感动不了上帝的,只会让噩运及早降临!若不是怕事情闹大,若不是怕身分揭发,她真想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出,宁愿丢人,也强过面对这个令人倍感威胁的男人! “散步吗?”李龙腾的身形缓缓由阴影中走出,黑暗中的眼神闪动嘲意,却又流露一种咄咄逼人的自负,和泥橘的异彩。 “躲色狼呀!”她冷冷地回答。既然避不过,就抬头挺胸的面对。今天的展览会有很多媒体记者,最重要的就是连东尼堂哥也在,东尼火烈的脾气,再加上对李家那深恶痛绝的个性,一旦和眼前的人卯上,会是轰动国际的新闻大事,而她的身分名誉也将毁于一旦。 “色狼!”他似笑非笑,看向她的目光显得大胆。“谁呢?” “先生,你是告诉我,你从不照镜子吗?” 李龙腾为她拐弯骂人的回答笑意更浓了,来到她一臂之遥的距离,声调异样地低喃:“你怕狼?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像小红帽!” “看你这样的眼神,好像我是那个老外婆,已经被吞到狼肚里了!”她瞪着他,没好气地回应。 “这是暗示我可以将你吃下去了!”他猛然将她逼到墙角,未理她惊喘的抽气声,迫人的男性身躯压向她,一手撑在她头顶上,另一手则扣到她颈后,性感的唇低俯在她颊畔边,将她完全困住。 “你从不知道什么叫拒绝吗,也从不记取教训的吗?”他的钳制令她丰满的双峰紧偎在他胸膛,茉妮双手抵着他,意有所指地盯着他缠着绷带的额头,冷笑道。 “对女人我只知道征服,尤其是越难搞定的,越有挑战性,至于教训嘛”他放在她头上的手臂覆上她的臀部,猛然将她压向他男性的坚挺,茉妮颤然的低端,单薄的衬衫掩不住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起伏。“我不但记取,更知道该如何报复”他的唇压下来,在他铁钳似的怀抱里,那火炽的百分开她的双唇,而向来拼命抗拒的她,此刻竟毫不挣扎地任他强行侵犯。 她的反应遂令他抬起头,双手托住她的脸蛋审视着,他讶然地发现那双澈亮蓝眸充满桀骛不驯的直视他。他的拇指抚着她细嫩的面颊,低声道:“怎么,不反抗、不挣扎了,别说你投降了,看你这双眼,分明想撕了我!” 她蓝眸眯起,樱唇漾起了诱惑的微笑,原本放在他胸膛上抗拒他的双臂,慢慢地环上他的颈子,唇随之吻上他的喉咙。这转变的举动令李龙腾抚在她面颊上的拇指静止了,那向来半滤轻排的眸子,此刻对上那晴空般的蓝瞳,紧绷的气氛夹杂着激烈的欲流即将爆发。 “我不只想撕了你,只要看着你,我就想挖掉你的双眼,或咬断你的舌头,这样会比投降好玩吧”她的唇随着热气呢哺来到他的唇边,不停地吻轻咬他的双唇道:“如何,你还敢吻我吗?大野狼!” 他猛烈地覆上那挑衅的红唇,像挑战她的话似的,狂野的舌头直探她口中,使劲的吸吮她柔嫩的舌,而怀中的她也环紧他的肩头,以相同的热情回应他。 片刻后两人交缠的唇舌方缓缓分开,她依然被紧抱在他怀中,他握着她的下巴,沙哑地道:“你真是个迷人的女人,纯真与狂野都像你,第一次见面拼命抵抗我,仿佛我是个蹂躏处女的恶霸,第二次见面却主动迎向我,挑逗男人的方式像个高明的诱惑者,我快被你迷住了,告诉我,你是谁?如果你真是有心来接近我的,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今后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 “跟在你身边?”她露出明媚的笑容,环在他颈上的手来到他胸膛轻抚着,令他的心评然而动,蛊惑的伸出粉舌轻舔着被他吮吻过的红唇,仿佛搔动他心中蠢蠢的欲望,却眨着无辜的眼道:“我说过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那天不过是上天赐下的霉运,其实找是个天真不解世事的少女,却不小心落入了一头狼手中,两次见面你都像恶虎扑羊似地抓住我,现在还命令我跟在你身边,你不但是个花花公子,还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我真怕你吃了我。” “你在跟我玩游戏吗?”他双手占有地将她更加揽紧压向自己,让两人的身体恍若一体紧紧相贴,他坚挺的欲望嵌抵着她,明白的告诉她自己才是控制她的人。怀中的女孩垂下眼睑,李龙腾以为她为这亲昵的接触而羞怯,却没注意到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怒焰。 她抬起眸光,纤长的手指开始解开他的衬衫,探进去抚着他裸露的胸肌,半咳半笑地微噘着唇。“你知道吗,我讨厌那些骄傲自负、对女人恣意妄为的男人,而且对那些人,找就喜欢玩游戏,所以,我好喜欢跟你在一起喔。” 李龙腾大笑,却也享受着她的调情,感受着花衬衫下游移的小手,带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饥渴悸动。“冷静、聪慧,而且伶牙俐齿,美艳、性感,却又令人感到纯真柔弱。”他的手缓慢地抚着她的背,唇则贴上她的。低语的抵着她。“知道你给人的感觉有多强烈吗?像酒又像火,醉人也灼人,无论你我的相遇是偶然或者另有目的,对你,我都誓在必得。” “誓在必得。”怀中的人儿低语,随即漾开足以销魂人心的灿烂笑靥,抚在他胸上的玉手轻轻推开他几许后,迎视他的蓝空之瞳倏地燃起叛逆之怒,李龙腾尚来不及意会,就见她唇角扬起得逞的笑,脚上的膝盖猛然屈起用力撞向他两腿之间已高亢的欲望! 突来的重创,令李龙腾痛叫地弯下身去,怀中的佳人用力推开他,怒吼道:“李龙腾,别把任何女人都当作你可随意得了玩斤的对象,‘披着羊皮的狼’,哼,我没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一枪打死狼的猎人!”她朝他摔道,转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李龙腾伸手捻之不及,且胯下的痛楚令他面色惨白地咬牙蹲到地上去,此刻,他真的相信阿曼说的,那黑发尤物是黑寡妇!他不得不如此想;因为这头母狐狸,居然故意撩拨他到欲望高胀时,给他要害一记重击,看来,如果这小妞真是有心来接近他的,对方的目的肯定是要断他的男性能力! “小贱人,哪怕掀了达卡拉斯,我也要将你揪出来,一旦让我得到你,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相信我有更贴切的方法还你!”他怒骂的纺,深呼吸地仰头,咬牙切齿忍住那重创的痛苦。 懊死的女人,第一次见面敲得他头破血流,第二次见面,故意戏耍他,再一脚踢中他男性要害!他,李龙腾,堂堂李家总裁,向来是女人将他捧得高高在上,盼求他的垂爱,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手中,败得如此狼狈、如此窝囊、如此不堪!却偏偏让他这么想要。这么想得到,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这时逃生门开了又关上,有人进来了。李龙腾一抬头,就迎上了蹲在他眼前与他平视、双手支着下巴、笑得很阳光的何知涛。 “你看到了?”李龙腾怒瞪他。 “只知道有个女孩子跑进逃生门,后来看到她神色慌张地奔出来,再看到你现在的情形我就完全明了了。”他看着李龙腾那愤慨、不自然的神色,眼角的笑意和嘴角相映,看戏的表情不言可喻。“你最近拼命要找的人,就是那个女孩吧!” “阿涛,你识相的话,最好相信我现在很想杀人,所以别跟我说任何废话!” “龙,别这么不近人情嘛,看看你只要一遇到那个女孩,连番受伤不说,连平时的沉着气度都失去了,可见那个女孩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克星,就是你碰不得的。不过,身为好友,我给你一点个人修行多年的忠告:男女间的情缘,第一次相遇是命运;第二次是缘分;第三次就是机会了。现在命运证明了你们的缘分,再有第三次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了解吗?国际花花大少。”何知涛调侃、取笑、苛损兼有之地拍拍好友的肩。 “谢谢,你说完的话,可以滚了!” “别这么好心没好报嘛,我可以顺便扶你一把耶,你站得起来吗?”他意有所指地瞄瞄他受创的要害。 “用不着你这猫哭耗子的家伙装好心,这一击还打不倒我,你别扯我后腿我就很感激了,所以,请滚!”接二连三的让同一个女人戏弄,且都在好友面前备受取笑之辱,李龙腾有再好的修养想不发作都难。 却见何知涛毫无离去之意,只是加深那阳光的笑容,和气地道:“龙,你知道外面有很多媒体记者吗?” “那又怎么样?” “我当然不会希望我的好友,香港李家总裁,堂堂名流之权贵,让女人整这么惨的事被拿来大炒特炒,毕竟那不是普通的八卦绊闻,而是男性尊严彻底被毁,以后每走到一处,大家就会用关切的目光看向你男性骄傲的地方,然后问你伤好了没,不要紧吧,有没有” “多少钱?”李龙腾冷冷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滔滔大论。 何知涛亮出那口可以拍牙膏广告的牙齿。“龙,我就是喜欢你这么明大理识大体,虽然私德不太好,可是我都当你是迷途的羔羊,值得拯救,若是林少纶那家伙则是完全堕落到地狱去,没救了!” “何大善人,快点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否则我宁愿牺牲名誉,也胜过被你这公益之奴吸血强!” “五十万美金。”他笑得很朝阳、很灿烂,正是亲朋间有名的魔鬼一笑。 “阿涛,你别胃口越养越大呀!”李龙腾拒绝。 两人互不退让的挑眉互瞪。何知涛再次开口:“那个女孩子既然出现在会场上,一定会被录影机摄到,今天的摄影都会制成带子,你既然要找那个女孩的这卷带子” “带子给我!”李龙腾猛然抓住他的肩膀。 他那突来的迫人模样令何知涛一愣。“龙,从你十七岁发生那件事至今,还是第一次看你对一个女人这么紧张。” “废话少说,不管多少钱我都给,把带子给我。”他神愤怒然。对这神秘的黑发少女,他总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在胸口悸动,更何况她还故意利用两人间的情欲戏弄他,重创了他的男性尊严,无论她是纯真的处子或者老练的娼妓,甚至专门伤人的野猫。他都誓得她才干休。 “你都这么爽快了,我有什么问题?”何知涛举着手投降地接受。 他一松手,何知涛便站起来耸耸肩膀,看着也已站起的李龙腾,正色道:“龙,你对这女孩的眼神就跟当年对方兰媚一样,危险、可怕,或者,我不该将带子交给你,我不想你伤害别人,更不想你再受伤害!” 李龙腾看着他,眸中浮出少见的冷恻笑意道:“既然都说我认真起来危险可怕,那根本没有人能拦住我。放心吧,真到那时候,她也不见得会像兰媚一样死在我手中,至少我不希望这样。” 何知涛望着推开门的他道:“你才见了这女孩两次面就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我看那女孩的个性可不是很好对付的,这一点跟兰媚很像,不,应该是更难缠吧,因为她两次都在你身上留下杰作,再这么发展下去”他寓意深远的哨然。“你早晚会为那个女人疯狂!” “可能吧!”李龙腾回头望着他,唇角扯出往常的潇洒轻笑。“阿涛,你不是老希望我遭到报应,看来你也是嘴硬心软嘛!” “别往脸上贴金,你要是出事了,就少了个可榨钱的对象,毕竟留个会赚钱的花花公子,虽然四处玩弄女人,若能够敲出钱来做大事,也算小饼赎大罪。” “是吗?”他笑着往外走去。 第四章 香港,九龙 “世纪之厦”为李氏家族之企业大楼,五十层楼高的楼身恍若明镜构成,水弧的流线造型充满未来派建筑风格。其四十楼以下为各个部门体系,四十一到四十五楼则为高阶主管级所在,再其上则是李家企业之龙头所在了。如镜的楼身映着蓝空晨曦,日落后则又映出了晚间的霓虹辉灿,在柿此鳞次的商业大楼中,有如一面大型的城市之镜,令人感到其卓然的独特。 李龙腾站在“世纪之厦”最高楼层的落地窗前,望着眼前这片繁华的都市丛林,专注的眸子显得遥远,唯有手中的烟始终固定的送到主人口中,袅袅的白烟由那情懒做抿的唇中轻吐,透过眼前那晕开的薄雾,底下的繁华城景此刻看来有如海市幻影。 他轻叹地将目光望向远方的边际,晴空万里无云,阳光辉映下显出它轻幽的渐层。从达卡拉斯回来已半个月了,他脑海中再次浮出那二次相遇的黑发尤物。清与艳的面庞,无邪和媚惑的气质,一对幻化般的无双蓝眸,望时清澈无暇恍若晴空,而蓝瞳深透处,却又涌出一股令人极想一探究竟的神秘。 想到那两次短暂的肌肤之亲,云缎般的乌丝在他手指缠绕,玲珑的娇躯惹火的在他怀中扭动,细柔的唇瓣欲拒还迎的轻咬着他,这女巫、这野猫撩拨得他心底最深层的野性都快挣脱而出。每每忆及此,一股烧灼的热力瞬间从下腹伴随着另一种难言痛楚窜起,因为他可没忘记第二次见面时,这野猫一脚重创他男性骄傲的事。 这黑发蓝瞳的女孩究竟是何来历?两次的相遇是偶然,或者是别有心机? 为了这个神秘的黑发美女,在达卡拉斯他花费了相当大的心力寻找,却毫无所获,连何知涛拿给他的展览会带子,也只是猎取到这女孩的半侧面背影,正是他在影控室的萤幕上所看的,惊鸿一瞥的便又隐入人潮中,短暂得让人无迹可寻。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清楚的知道他是谁,因为她临走前对他叫道:“李龙腾,别把任何女人都当作你可随意得手玩弄的对象,‘披着羊皮的狼’,哼,我没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一枪打死狼的猎人!” 一枪打死狼的猎人!他摇头一笑,看来这次他可遇到对手了。他再次远眺天之边际,悠然地道:“想对付我这头狼不是拿着枪硬充猎人就行的,只怕你到最后反被狼猎了,小红帽。”显然他对她的角色心中早已定论。 这时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叹口气的将心绪拉回,看到应门进来的老者,李龙腾连忙捺熄手中的烟,迎上去。“祥叔,怎么你老人家亲自来了。” “请不动你李家大少爷,我只好拖着这把老骨头亲自来找你,人老了,说的话也没人当回事,只能自己知趣一点。”这个五十多岁威仪颇具的老者竟对李龙腾用着教训的口吻,身分显然不轻。 “祥叔你说笑了,在李家,你和父亲不但像亲兄弟,更有着过命交情,父亲若是第一把交椅,谁敢说你不是第二把。”李龙腾扶他坐到椅上,命人奉上茶。 “你父亲这个第一把交椅,都没叫你们这四个晚辈放在眼里,我董祥这第二把又算得了什么,毕竟在你们年轻一辈眼中我们这些所谓的长辈,都只能算是过气的老家伙吧!”董祥看着他,那双历练的眸光透出冷笑,径自地端起茶喝。 他从年轻时就跟在李老爷子李承畴身边,再加上李家四兄妹自小就由他负责照顾,所以他在家族的地位非常受人尊敬,在家族中除了李承畴之外,唯一对他们四兄妹的所做所为,敢直言无违批评的,就属这位他们敬称为样叔的人了。 李龙腾坐到一旁,听着他的话,只是微笑道:“祥叔,说这话不是教人为难吗,我们四兄妹自小就由你负责照顾,你的位置无人可取代,谁敢对你不尊敬我们也不会容许。” “是吗?”董祥放下茶杯,幽远的声音像在追思着一股逝去的往昔,也有几许沧桑的凄凉。“长辈对你们而言也仅只于此吧,尊敬地拱起来供奉,不让人冒犯,也不希望这供起来的人下了这个供台,干涉你们任何事情。唉,我只想到美国陪老爷子安度晚年,却为了他的嘱托,留在这儿看你们年轻一辈造孽!” “祥叔今天是为什么事而来?”面对他的数落,李龙腾习以为常的一笑。 董祥叹息,往后一靠道:“李家的大权现今在你身上,或许应该说你和虎啸共同掌握,你们兄弟俩的能力确是这几代当家主最出众、最厉害也最无情,连对自己的叔伯辈,只要犯了错,总是半点情分不讲的做出处置!” 李龙腾眸光微凝。“是大伯还是三叔叫你来的。” “谁托我来,有何差别吗?”董样看着他。“你李家大少和二少真。心想对付一个人,无论多大的人情来讲都是没用,只是早晚的差别,而无放过对方的结果。” 对他的话,李龙腾放声而笑。“祥叔,我们是你带大的,对我们兄弟俩的个性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已经这么觉得,为何还来找我?” 董祥也沉着的一笑。“如你所说,你们是我带大的,对你们四兄妹每一个的个性我只怕比老爷子都还清楚,所以,我知道事情最后的关键在你身上。” “祥叔,这话错了,人尽皆知家族内部的事由虎啸负责,我只不过协助他,二弟做事是比较紧迫盯人,如果这件事样叔你执意要为大伯三叔他们出面的话,我会要虎啸留点情面的。”他眯起眼,优雅地交叠着双脚,手指支着右半侧的额头,半垂的眸光透出精锐的凛意。 董祥却摇着头,抖擞的神情是老练的机智。“我说过,你们是我带大的,对你们兄妹的个性,我比每个人都清楚。虎啸看来绝情孤傲,不让对手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却不会赶尽杀绝,而你看来温和潇洒不羁,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是赶尽杀绝的人,你是标准的笑面虎,你的和善都是让对手掉以轻心的,你说,这件事的最后关键是不是在你?” 李龙腾没有说话,抬起半垂的眸,犀利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老心不老,且还沉智敏锐的长者,岑寂半晌后,他才又扯出唇角的笑容道:“笑面虎!唉,有人说我是狼,祥叔你又说我是虎,既然我如狼似虎,祥叔你又是这么了解我,不怕我对你赶尽杀绝?” 董祥意会断然地道:“你不会,因为你心中非常明白,我虽不是李家人,一辈子却卖给了李家,我这条老命,全为老爷和你们四兄妹付出,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李家、为你们,包括今天的事。” 李龙腾站起来,摊手无奈地道:“我投降,我们都明白这些事,又何苦还针锋相对,祥叔,大伯、三叔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和虎啸会有分寸的。” “龙小子。”董祥叫着他在长辈间的小名。“我们毕竟都是中国人,辈分伦理观念看得很重,且李家是个渊源深远的传统家族,你虽是家族的掌权者,很多时候还是得靠老关系、老交情才行,这就是中国人的家族情义,所以放过你大伯、三叔吧,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这也是你父亲期望的。” “父亲!”讲到父亲李承畴,他的眸光略暗。“他有消息来吗?” 李龙腾和李虎啸从成年起,生母去世后,所做、所为的处事方针就一直和父亲李承畴大异,他们傲然。不择手段,对父亲那种步步为营,从不主动出击的守成作风深感不以为然。尤其当李龙腾接掌家族大权后,莱茵家族的问题更是他们父子间的摩擦起火点。当李龙腾将那纸长辈所定下的婚约书当成商业筹码后,李承畴更明白他和下一代之间是完全无交集了,只能说老一辈重情义,而年轻一辈重权势,李承畴隐居美国旧金山的华人街,一段时间就命董样回香港来看看,也只是想了解儿女近来的动向,尽案亲的心意。 “是的,老爷子昨天从美国传来讯息,要我告诉你,当年大老爷贵为上一代的掌权者,却不栽培自己的儿子,反而因欣赏喜爱你这个晚辈,而极力扶你这个二弟的儿子接掌大权,如果不是因为当年你和你六叔,还有他妻子方兰媚在公海所发生的憾事,双方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决裂的地步。这件事在很多家族的长辈中还记忆犹新,所以别再有任何落人口实的机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董祥站起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 “咱得他们一个个都被我杀了是吗?”李龙腾冷笑。“既然父亲都出来说话了,我如不照办岂非不孝?只要大伯和三叔别为了扯我后腿,而勾结外人动摇李家事业,他们想在家族中怎么勾心斗角的对付我,我都不再追究了。” “我会传达你的意思。还有,陆云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陆云?”李龙腾眉头略蹩。“我不是已将她父亲调到伦敦分公司去了,还有上栋郊区别墅安置他们全家,而且还依她的兴趣帮她申请学英国的专业设计学校,一切费用都由我负担,怎么,这小丫头嫌不够呀!”他一笑。“那就看她还想要什么,我能给的,都行。” 女人爱贪、爱炫。需求无度,他很清楚,也很乐意满足她们的要求,因为这是女人的权利。只是在他记忆中,陆云这十八岁的小女孩看起来好像较单纯无心机,是所有跟过他的女人中最年轻的,原来女人应有的特质她到分手时才表现。 “你以为她要这些吗?这种小女孩,年轻、单纯、死心眼,她玩得来你这种花花公子的游戏吗?看得懂你帮她规划安排好一切,就是摆明要分手,这种好聚好散的游戏规则吗?当初就警告过你,别招惹这种清白人家的好女孩,尤其小女孩年轻幻想高,把爱情当一切,绑手缠脚的很容易出事,你看着办吧!”李龙腾深叹口气。“我会解决的。” “我说你有空也该回李家大宅看看,这段期间虎啸到澳门去了,你那对宝贝弟妹都快将李家大宅整翻了!” 听到行云流水的事,李龙腾露出纵溺的笑容。“我跟虎啸长年在外,没尽兄长责任,所以行云想做什么,就随他们去,这是我跟虎啸唯一能给的手足之爱。” “手足之爱!”董祥摇摇头。“这两个小表就是有你们当靠山,才这么无法无天,小心爱之反害之。” “行云流水自己有能力撑起一片天,不用靠兄长的关系,他们只是很明白怎么运用兄长的纵容而已。”李龙腾扬起微笑,对自己的弟妹充满兄长的骄傲。 这晚“金碧园”里举办的酒会盛大而隆重,主人李应泽是李家长辈,以李家在当今的地位很多达官要人都应邀出席,今晚是为了庆贺李应泽的第一个金孙弥月所摆的满月酒。中国人重视第一个长子、长孙,又生性酷好宴请宾客以热络交谊,所以总是很能找名目设宴摆酒,多亮相应酬也能保持自身的社交知名度。 李龙腾在董祥的百般苦劝下,才出席这个由他三叔所举行的满月酒宴,以示他和叔伯间所谓的外传“误会”已冰释,给大家一个好台阶下。 外界对他们家族内哄早已传得风风雨雨,所以今晚从他一进“金碧园”一些驻守一旁伺想捕捉要闻的媒体记者,便团团围住他,闪光灯更是耀眼得像没停过,李龙腾一贯以无拘的笑意从容应对,直至他三叔李应泽听到他来后,诚惶诚恐的相迎出来,两人开始在媒体面前握手热诚的相拥互道嘘寒,以亲和的举动打破近日来传闻甚嚣的谣言。 “大伯没来吗?”李龙腾进了宴会场地后搜寻地问道。 “这你大伯近几天身体不好,在家养病,已经差人送贺礼来致意了。”李应泽面带难色地勉笑道。 “是吗?”李龙腾唇角叼笑,心中了然。他的大伯是自尊心最倔傲的,绝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握手言欢方式。 “大少爷,既然大老爷子身体不好,你是叔侄辈,理该找个时间去探望才是。”董祥在旁暗示要他放低身段,别再跟其他长辈闹下去。 “不、不,不劳烦,等大哥病养好了,改天他定会办个宴会请大家聚聚的,董老就别为难世侄了。”李应泽连忙摇手回应,他怕要李龙腾纤尊降责而惹起了他心中的不快,会为大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却潇洒一笑,拿出怀中的烟盒递了一根给李庆泽,像个尽责的晚辈帮他点燃道:“三叔,自家人别净说这些,不要说大伯当年全力助我坐上李家掌权人的地位,光我身为晚辈就理该亲自登门探望,别担心。” “好说,只要侄儿你有这份真心意就够了。”李应泽拍拍他的肩,话中有几分释然与无奈。叔侄俩的态度也因而有了几分热络。 当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李龙腾藉方便之名离桌,走到屋外一个小花圃呼吸着夜晚的空气,暂离酒宴上的喧嚣。望着天上的弯月,他不由得又想起在达卡拉斯的黑发少女,现在他已将寻人的事情,交代给尚在达卡拉斯的何知涛与霍希曼,至今已过了半个月还是毫无消息。 他竟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如此执着,也如此着迷。每当望着星空的夜,总会浮出她的倩影,诱人的娇躯曾在他怀中相倚偎,调情的呢哺笑语,蓝瞳却闪动纯真的灵秀,逗得他心猿意马,如此矛盾的特质和他体内那股藏在文明外衣下的狂野共鸣般的相呼应,世上竟有一个和他如此相匹配的女孩,无论她是谁,他都一定要得到! 当他转身走进通道,要返回宴会厅时,走道前方迎面走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对方穿着艳红的细肩带连身洋装,显目的颜色突显她曼妙的身材,也令她修长的美腿在短裙下一览无遗,可是她的面庞半覆着长丝中,只见到那双美目直视着他,明显是为他而来。 “小姐,你”李龙腾正为她异样的行为感到疑惑,对方却不待他说完话就拉下覆在脸上的丝中,露出一张年轻俏丽的脸蛋。 “陆云!”见到眼前的女子李龙腾讶然。 “见到我让你惊讶,还是你以为你已经打发掉我了?”她朝他走来,表情是哀伤欲绝的。“为什么?我什么都给了你,你现在却想甩掉我,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明知道你是花花公于,明知道你对女人没有真心,却还傻得以为自己跟那些女人是不一样,我不要你的钱、不在乎你的权势,我真的爱你如今”她哽咽,她逐渐缩小两人间的距离,李龙腾见到她手上拿着的利刃。 灯光下,刀身反射出森然的锐芒,李龙腾瞳眸一颤,心中某处涌起了曾有的往昔记忆,他的神情瞬间痛苦而僵硬。 “我不要离开你,既然得不到你,我要你跟我一起死”她恨声咬牙,举起利刃朝他奔去! 利刃划过空气随着她的冲势刺向他,骤来的力劲令两人一同撞上身旁的墙壁,烧灼的剧痛瞬间从腹部传来,李龙腾感觉到一股热流正沿着腹部淌下,他拥住她,两人一起缓缓跌落于地!同时另一声男子的高呼声骇然传来,一个正走进通道的男子见到这吓人的一幕后,惊呼地转身冲进大厅去求叙。 陆云在他怀中抬起头,泪如雨下,颤着唇问道:“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避开的,你有机会的” “这是我欠你的,我该受的”他痛苦地一笑,抚着她的面颊。 “不,我不要你这样还我,我说过,我要跟你一起死”她想抽出他腹上的刀刃,却为李龙腾阻止。 “小云别傻了,你死了也没用,我不会属于你的,因为我不爱你”他捧起她的面庞,受创的伤害让他低吟出声。“你还年轻,看清楚,以后千万别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不值” “为什么,到这时你还对我说这种话,你真是残忍”陆云哭叫着。 这时杂进的人声传来,李龙腾将她的面庞紧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呼吸痛楚地道:“大厅很多媒体,你要是曝光了,一辈子就完了,千万别让人照到你”董祥带着人首先赶来,李龙腾看着蹲到身旁的他,扯着虚弱的笑容道:“祥叔如你所言,出事了我真是自作自受,对吗?” 董祥老迈的手颤抖地抚着他的额头,看着这一手照顾大的少爷和那淌了满地的鲜红,他喟然:“就算如此你也不会改,是吗?” 他笑,唇已完全苍白无血色。“祥叔,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这时另一群人冲进通道,媒体的闪光灯也开始闪起,李龙腾拥紧怀中的人道:“我不想让她曝光受到伤害,你保护她”他勉力地说完,黑暗就攫住了他! “龙、龙,你不要死,对不起,我错了,龙”陆云哭着叫唤已昏迷的他。 “你懂事一点就闭嘴,掩护好自己!”董样严肃的声音随着一件衣服罩到她头上。 这时李应泽赶到,神色凝重地和董祥交谈后,开始命人驱散人群,拿屏风围起保护当中的人,直至救护车抵达。 董祥朝身旁的心腹附耳道:“联络在澳门的虎啸少爷,告诉他今晚的事。” 第五章 医院的图书室里,陆云忧虑地坐在一角,她想陪着急救中的李龙腾,董祥却命人将她请到此地,且门口还有两个彪形大汉站岗。招待室内是寂静的,有的只是她喷咽的抽泣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慌乱的感觉增加她的不安与心焦。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度打开,她惊恐地抬头,一个英挺的男子从过来后就冷冷地瞪视着她。 “陆云小姐?”对方进来后权威地问道,看到她茫然点头后,才关上门走到她眼前坐下。 她看着对面这个和李龙腾极为相似的男子,对方昂扬的身高和坚毅的下额流露威严的自负,眉宇间的神采却低凝着清冷的倔傲,除了那抹气韵的神态相异之外,他和李龙腾无论身材、体格都恍若一个模子般,但是,予人的感觉却如火与冰,迥然不同! “这是今晚最后一班到伦敦的机票,我希望你拿了以后,永远离开我大哥,按照大哥原先对你排定的计划,好好的展开你未来的生活吧!”李虎啸将机票掷到桌上,冷淡的口吻不带一丝暖意。 “我不要这些,让我看看他,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没事了,我” “够了!”虎啸冷喝地打断她。“你对家兄的情意和关心到此为止,今晚你所做的事已经够多了。我再说一次,拿着机票今晚就离开香港,永远别出现在我大哥面前,听懂了吗?” “不,我不要,你没有资格要我这么做,我要见龙,他不会这么狠心对我的,你别想趁他昏迷的时候赶我走,让我见他”她呐喊地哭叫着。 “陆云小姐!”虎啸猛然拍桌站起,他双手撑着桌面倾身向她,眸中射出凛怵的锐芒。“我希望你明白,我跟大哥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低声冷笑,阴寒的调子教人从脚底发颤。“大哥对周遭女人很保护,除非背叛或者别有意图,否则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跟过他的女人。但,我李虎啸,不管是谁,哪怕是个弱女子,只要犯到我,或者伤害我最重要的人,我都要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诛连无辜亦在所不惜,当狠则狠,我是绝不存妇人之仁。你最好相信,因为你伤到的人对我不但重要,还是我最亲的人。” “你”看着他,陆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惧。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他朝桌上的机票示意地抬了抬下颚,便转身往外走,握住门把时,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执着于不属于你的任何事情,只会为你及你的家人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这些话,你当它是命令也好,威胁也行,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已开门出去。留下身后的屋内,一个梦醒、梦碎,紧握住机票痛哭失声的女孩。 当李龙腾缓然地睁开眼,看到映入眼睑的面庞时,他躺在病床上虚弱地一笑道:“看你这脸色是很想骂我,还是干脆再补一刀让我真的去见李家祖先好了!” 李虎啸冷凝他半晌,才道:“对你这两项提议我都很想做。龙,你在搞什么,玩女人玩到差点连命都没有,以你的能耐会摆不平那个女人,避不过那一刀?”他们兄弟仅差一岁,两人无论做事、对话向来直言直呼对方,常人所谓的兄友弟恭根本不存在他们之间。 李龙腾闭上眼,说出的话却不改其玩笑本性。“我想试试看被一个爱自己的人刺杀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你下次还想找这种刺激时告诉我一声,你的三个弟妹会很乐意效劳,而且不只一刀,千刀万别都随你!” “看来我的老虎弟弟真的发威了。”李龙腾睁开眼,又是懒洋洋的口吻。 李虎啸对上他慵懒的眸子,横眉一竖,猛然一拳打在他脸颊边的机头上,神情怒然却低哑着声,咬牙道:“如果你不是身受重伤,我一定狠狠地揍你一顿,你不会知道我接到消媳,心中的感受!” 李龙腾迎上弟弟那张已不是平日清冷淡漠的脸,而是急切的忧虑与愤然,他深深一叹,平静地说:“虎,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虎啸轻睨他一眼,收起拳头。“过几天等你伤势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要将你移回赤柱的李家大宅,没问题吧?” “都表明我的意愿不重要了,我哪敢有什么问题。唉,我这在外人人尊畏的李家总裁,一遇到弟妹就完全投降。”他很是感叹地道。 虎啸只是淡然地道:“不问造成这一切的女人怎样了?” “何必问,看你在这我就知道了,希望你别吓她太厉害,她毕竟才十八岁,太年轻了。” “既然知道,还去自找罪受广他火了。“行云流水已经等着你回李家大宅,打算好好‘照顾’你。” 行云流水再加上情绪正当发机的虎啸,李龙腾真的为未来感到难受了,他只好道:“记得,回李家大宅以前,先带我到李家宗打,让我跟祖先好好上灶香,保佑一下在弟妹照顾下的我。” 璀璨的阳光在蓝天下映出海天相连的壮阔,金色的朝阳洒在海面,相曾涌起的浪花激开生命的奔腾,洗礼细白的沙滩,共织海的无边与沙的浪漫。 海风带着浪潮的气味拂来,一个漫步在沙滩上的少女,迎着它深深吸气,像要吸进它独特的清新与海那永不灭的生命朝气。当她红唇上扬,漾起满足的笑容时,那湛蓝的眸晶莹闪烁,清灵的柔媚与无邪恍若晨间的海所幻化,甩起流云的黑发,清脆的笑声开始随她赤脚的双足,追逐海浪。 当一名老者身旁跟着两个保镖往海滩走来时,她快乐地扬手高呼。“祥叔,我在这!”茉妮挥舞双手。在浪潮间爆戏的她,有颗赤子的童心。 “你这丫头,每次到香港就径往海边跑,也不加件外衣,你要是着凉了,不但你在英国的爷爷骂我,连在美国的老爷子都要责怪我了。”董祥慈祥地朝她叨念,要身旁的人将带来的外衣递给她。 “祥叔你太紧张了,怎么你们每个人都将我看得这么弱不禁风,我的外表应该没给人家这种感觉吧!”话虽如此,茉妮依然接过衣服穿上。 “丫头,你给人的感觉就是太逞强的想要独立当大人,才会让人觉得你都没好好照顾自己,看你,今年好像比去年瘦了,你在国外读书三餐吃的好吗,还是都喝水而已?”董祥心疼地拍拍她的脸。 “还说我,才来几天,就看你憔悴好多,再这样下去,你老得那么快,我都不敢拿你当结婚的对象了。”茉妮拉着他的手臂,撒娇似地亲亲他的面颊。 “丫头,祥叔一把年纪了,心脏禁不起你这么诱惑!”董祥大笑地拍拍她的手臂道:“来,陪祥叔在海边散散步。” 他挥退身后的人,示意他们在原地等待,茉妮搀扶着他,在沙滩上漫步着。 “回法国前,记得先去美国看看老爷子,他这一阵子可真是念你念得紧。”董祥叮咛的交代。 “那还用说,每年寒暑假回法国家前,我都先来看你和uncle,不是先去美国或是香港,则看那时的情况而定了。” “怎么,东尼还是将你盯得那么紧?”董祥会意地笑。 “您不晓得,东尼堂哥真的把我当成他的责任,以监护人自居了,处处想掌握我的行踪,每次都得跟他玩迂回战术才脱得了身。”她颇感无奈。“就因为他个性火爆且偏见重,只要跟李家有关系的,他都当洪水猛兽禁止我靠近,每年我来探望你和uncle的事,只有爷爷知道。” “别怪他,东尼这孩子是真情的率性,再加上龙腾虎啸这两个家伙近几年对莱茵家的所做所为,要不生气,可真是圣人了。”他叹息,却又略感一丝安慰地道:“幸好,年轻一辈的不和,老一辈的交情还在,老爷子和你的父母都是知己至交,你小时候老爷子更将你当女儿似的疼着,四、五岁时还将你接到李家住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在他们去世后,两家的交清会演变至此,最令人挂心不舍的就是你这丫头了,所幸,莱茵家的老爷爷通情豁达,能让我们看着你成长,也是一件令人宽慰可喜的事。” “祥叔,别说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茉妮望着阳光灿烂的海面,泰然一笑。 “不,”丫头,苦的是你,从小时就受制于这纸长辈所订下的婚约,至今还无法得到公平的对待,事情不该是这样”董祥长叹不已。 看着他黯然的神色,茉妮轻声地道:“祥叔你别这么说,没有人能预料未来会怎么演变,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后代能更好,当年父母虽然擅自决定了我的未来,可是他们就是太爱自己的孩子,确信他们的选择没有错,才会如此做,错的是环境与人心是会变的,这一切的一切我不怨、也不怪,我只能学着面对,因为你怎么能怪一件事的出发点是为了爱你呢?” 董祥看着她,心中感伤地道:“你是个好孩子,懂事、坚强,总是为人着想,我和老爷子多么希望你能嫁进李家,可是”他苦笑。“龙小子如此造孽,竟然拿着婚约当成可威胁的利益,是李家对不起你”“祥叔你不要这样”茉妮看着忧伤的他,也不禁声地带着便咽。“这些事跟你们没有关系,我说过没人能预料未来会怎么演变,而且你说了,年轻一辈的不和,老一辈的交情还在,我们两家的关系虽然演变至此,但,有一件最让我高兴的事是,祥叔还是我的祥叔,uncle还是我的uncle,你们对我的一切不因任何事而改变,这样就够了。” “孩子,你就是这么体谅人,不愿让任何人为你担心,小子真是没福分能娶到你”董祥激动地握紧她的手。 茉妮微笑地想改变话题。“祥叔,看海就是要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别老是为往事伤神,况且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情妇满天下的花花公子!” 董祥笑着摇头。“你不懂龙小子,游戏人间的态度和荒唐的生活是他的保护色,除非是怀有心机的女人,否则对任何跟过他的女人,他绝不会伤害,也不容任何人伤害她们,总是给对方安排最好的生活,以求好聚好散,对每个女人他都如此,理智而不付出半点真心。”他望向远方的群山起伏,话中有着深深的喟然。“他一旦动心,是很疯狂的,因为他的爱情观很可怕,是偏执的占有会要对方付出生命!” 茉妮为他突来的话涌起了莫名的不安,和他在达卡拉斯两次不期而见的相遇掠过脑海,寒颤划过心头,此时身旁的董祥却停下脚步来。茉妮抬头看到前方一株偌大的豪宅,深储的墙色攀满岁月的爬藤,也有份威仪的庄重,古老的参天大树绿荫蔽天。 “李家大宅。”她幽然道,印象中的建筑唤起儿时的记忆。 “还记得你四、五岁时那两年的夏天,都在此度过。” 茉妮心中涌起难言的感受。“四、五岁的童年应是记忆遥远,却令人刻骨难忘。” 因为在四岁那年夏天,两家长辈在此为她定下婚约,第二年就举行了对外公开的仪式。她在李家的童年时光该是苦乐参半,幼年时初见龙腾虎啸并无多大的印象,倒是跟差不多年龄的行云流水玩得很开心,当时十五岁的李龙腾正处成长时期,很少跟他们玩在一起,且那时的李龙腾已非常有女孩子缘,常见他身边围着一群女孩。李虎啸倒是多会陪着他们,教他们读书认字,较有兄长样子。 直至有一次几个年长的女孩拿她开玩笑,将四岁的她带到一处离毛子较远的大树林里,还恶作剧地将她放到高高的大树干上,吓得她完全不敢动,只得放声大哭,李龙腾循声找来,才将她救下,当时的他不停地安慰在怀中哭泣不已的小女孩,也是第一次他让她觉得温暖安慰,这次的事件让父母益加欣赏这李家大少,才订下了这纸婚约,等第二年这纸婚约立定后,李龙腾却对她视而不见了。很明显是为长辈擅自做主的举动生气了,但年幼的她对此并无多大的感觉,小孩子有的是同年龄层的玩伴,对这种未来的事根本没概念,更别谈放到心底。 “丫头,这几天在海边戏水离李家大宅远点,这三个月来李家龙盘虎踞。” “龙腾虎啸都在?”茉妮颇感微愕。“你不是说除了逢年过节,他们多半不在李家的,发生什么事吗?为什么他们都回到李家老宅了。” “还不是为了龙小于,不提了,他那本风流烂帐,算不完的!”董祥无奈地一挥手,显然不想再多谈。“走吧,回去吃早饭了,趁你在香港的这几天,多陪祥叔四处走走。” 李龙腾驾着银白色的敞篷车奔驰在滨海公路,他鼻梁上的墨镜映出眼前的黄昏景色。当他快接近李家大宅的时候,望着一旁浪涛轻拍的沙滩,绚丽的霞光点染晕艳的色彩布满海面。不禁驱车至一旁停下,走入沙滩上。 在老宅休养了三个多月,半个月前他伤势痊愈后,就经常来回九龙、赤柱,他和虎啸拟了一套新的作业流程,打算将工作重心移到李家大宅。近几年他们都以工作为重,这几个月四兄妹齐聚在李家大宅,令他们兄弟俩觉得是该好好的将那失去已久的家族欢乐寻回。 家族欢乐!他拿下墨镜,远眺着前方,西沉的落日在碧海中摇荡。夕阳西下是一天的终了,朝阳升起是一天的开始;李家传到他这一代,企业的拓展可算旭日东升正展灿烂,但若论亲族间的长辈情分,只怕是日薄西山的余光之华。尤其自从十五年前的事件之后,他低笑地摇头,再次望向大海的眸竟有着沉郁的忧伤。 被一个人因为爱你而举剑刺杀的感觉是怎样的?因为爱所以不想分开?却又因为得不到而挥剑相向!用下深情却是单向的付出,不悔的真爱也只是自作多情,最后因承不住这残酷的真相落得玉石俱焚。 纷乱的思绪泉涌而上,难忘那十七岁的轻狂,誓言得到所爱的女人,却无法接受对方始终未曾爱过他。于是,因爱生恨,报复与嫉妒扭曲了一切,设下可怕的计谋造成永难挽回的憾事。当他拿枪指着她,告诉她只要她跟着他、只要她属于他,他愿抛弃一切,哪怕她年长了他十多岁,他亦不在乎,只要拥有她,一个艳若牡丹、热情如火的女子,方兰媚! 当时年少的他,风流情事已多如江水,对唾手能得、送上门的女人从不多加珍惜尊重,骄矜的环境与天纵的外表,令他对一切深觉理所当然。直至一个少女因他而自杀,少女的双亲找上门,哀求他见女儿一面,他却置之不理,因为对这样的女人他早无兴趣。 然而方兰媚知情后当场甩了他一巴掌,愤然怒叱:“想当花花公子,想当自命不凡的风流种,就请你先当个男子汉,有点担当,不要只会让跟过你的女人受到伤害!” 是的,她敢爱敢恨,个性强烈,总是率性而为,却又充满东方女子的坚韧不屈。无人不被她吸引,无人不为她陶醉,像烈焰,有着叫人不惜飞蛾扑火也要一亲芳泽的媚力,连向来是女子注目焦点、见多各类佳人的李龙腾也不禁为她吸引。也因此,他对身边的女人一改态度,但自这件事之后,他的心完全沦陷,对她的爱苗深种。 但,她却是他碰不得的女人,因为她是六叔的妻子,如此抢眼如火的烈性佳人,竟是他那温文尔雅弱多病的六叔李英华之妻。 在李家上一辈的六个兄弟中,李英华排行最小,他是父母晚年得子,和李龙腾不过相差四岁,他大哥李鼎裁接掌大权后,对病弱的么弟照顾得无微不至,与其说兄弟,不如说对这个小他四十多岁的么弟,两人之间更像父子。而对么弟迎娶一个年长且离过婚的女子,李鼎裁不表赞同,却因在见过方兰媚后,和李英华毅然坚决的态度而软化退步。 在同一辈中,龙腾虎啸深受大伯李鼎裁之欣赏疼爱,他们少年英才慎谋果断,而李龙腾更因是长兄,令李鼎裁为大局舍却亲生儿子,排除一切异议决定扶李龙腾为接班人。 当他十七岁,李鼎裁宣他为李家下代当家主持时,他对方兰媚的感情也已深不可自拔,他想要方兰媚、想得到方兰媚,这个欲念日夜啃蚀他,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对她表露,而她愣了一下后只是笑着拍拍他的面颊,像姊姊对弟弟的安抚般轻叹。“龙,你还年轻,值得更好的女孩爱,别将感情浪费在我这个老女人身上,在我历尽沧桑后还能遇到英华,今生他是我唯一也是最后的爱人!” 她这么告诉他,坚定的神情令他感到自己该死心,不该再有这种冒犯不伦的意图,可是当地发现兰媚和以前的旧情人会面时,妒怒之火引燃他的心,这个女人虚伪狡桧,这个女人背叛她所说的话,也对不起他六叔,丧失的理智、狂发的怒火,促他拟下狠毒的计谋,最后当子弹贯穿兰媚时,她唇上扬起的笑意,像在呼应着她临死前对他的唾骂,也因此他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她谁都没有背叛,有的是自己妒心作祟。 她冷笑地对他道:“我不会选择你,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我,今生我最爱的人只有我的丈夫李英华,可叹,你的六叔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疼爱的侄儿是这么可怕的魔鬼!” 最后的怒吼伴随枪响,闻声赶来的大伯和父亲带着其他长辈闯入时,就看到溅洒的鲜血染得一地腥红,方兰媚倒在他脚边,而那尚在冒烟的枪枝竟拿在他手上。 这段发生在公海、亲族间水难抹灭的染血之殇,也葬送了六叔的生命,从此造成他和大伯间的心里洪沟与绝裂。 他的思绪、他的瞳眸深处,望着眼前逐层打来的波波浪潮,沉沦的往事再忆起,究竟该是何种滋味,是沉重,是愧疚、自责或哀伤?或者,只是一则往事的记忆,提醒自己,他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是个多么残酷又不择手段的人。他后悔这么做吗?时间再从头来过是否会有不一样的作法?令自己都感到可怕的是他意回答不出!因为当时的他只有一种感觉,兰媚死了,谁都不会再得到她了,这样,也好! 原来他真是可怕的魔鬼!望着因落日而被云霞映染纲缈的海面,他想要迷失,又怕走不出,茫然的感觉像是这海天的沧阔,无边、无垠,无尽头! 他一辈子都在女人堆中追寻,结果想要的却不属于他,堕落又何尝不好,肉体的刺激是寻求瞬间情人最快的方法,让他在这茫然中捉住一丝丝的感觉,再加上一纸儿时婚约,更让他有不用负责的藉口,于是,越来越多的女人在他生命中来去,当时,何知涛还看不过去地说:总有一天他对女人的所做所为,会在他身上回报!而随着年龄渐增,他已厌倦这样的生涯,却无法停止,因为只有肉体的结合让他感到真实,却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再次感到想爱、想要,谁能让这颗疲惫的浪子心位留,脱离这茫茫的虚无,再次拥有那股真与爱恋?当达卡拉斯那两次相遇戏弄他的黑发美女浮出脑海时,那暧违已久的偏执占有欲也随之升起,甚至浓烈得像已钳制在他身上的枷锁,亟待系铃者的解开,不知为何这个女孩给他的震撼比当初的兰媚更有过之,甚至他对她总有股熟悉,真是奇妙的感觉。 这女孩将是他的解救者,这女孩会是属于他的,她跟兰媚不一样,因为他明白这朵美丽的花尚未有任何人摘取,为何他能如此确定呢?只能说以他多年的风流见识,两次的身体接触,强烈的告诉他,这个女孩尚是无瑕的少女。 但,他无法说她天真,见识过她情挑的诱惑手段,他绝对相信,这是一个足堪与他媲美的双面佳人。 每当想起她,体内总会窜起的燥热,再次无例外的燃起,这次有着迫切的焦急,因为对那女孩的找寻已过了四个月,依然芳踪渺渺,阿曼早已回美国,而知涛也已快要离开达卡拉斯返回香港,看来他有必要再到达卡拉斯接手寻人的工作。他要快点将那女孩找出来,在她尚未属于任何人之前。她的身与心绝不能让任何人得到,因为她是他的,这第二次的恋,他不会让她逃掉,也绝不会再失去,否则阴侧的笑意场上,玉石俱焚也是个很好的结局吧! 他将墨镜戴上,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去,踩着白沙,聆听海水的声音,不自觉地想起何知涛曾对他说的话,男女间三次的相遇情缘 第一次是命运 此时一个银铃的笑声,悦耳地从身后传来,李龙腾被吸引的回过头。 第二次是缘分 看到那映入眼睑的熟悉倩影,他猛然摘掉墨镜,看清眼前的佳人。 第三次是机会 双手掬着海水,霞光的映照洒亮了她的脸,黑发飘扬奔散,青春的笑意耀眼闪烁,接着像感觉到他的子,她转过头,清灵的蓝瞳对上了透亮的星眸。 命运证明了缘分,机会逝去将不再追回 他们看向彼此,空气像静止了,落日的衬景,海水的潮声,像是虚幻的时空,唯有海风徐徐吹来,发丝拂上了面庞,细微地感受、诉说这份真实的相遇。蓝瞳浮现惊慌,星眸却现出狩猎的兴奋,当他举步追来,茉妮转身就跑! 李龙腾几个跨步就追上了她,将她扑倒在白沙滩上,他结实的男性身躯猛覆上她,不理她拼命捶打在他背上的粉拳,只是将她紧搂的压过怀中,感觉这份躯体相缠的真实与悸动,朝思暮想寻觅了数个月的人儿竟在香港,现在终于在他怀中了! “放开我,无耻的下流胚子” “小野猫,你竟然在东方,自己送上我的怀中,在香港,我如果还能让你从我手中逃掉,那我真是愧为权握一方的李家总裁!”他找到她了,上天给了他机会,他绝不能再让她溜掉,否则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他更加拥紧,怀中的茉妮气得张嘴往他肩上咬去,他却吻上她。茉妮为他突来的强吻愕然,捶打他背上的手,扯着他的发,却逃不开、也挣不开他紧密的纠缠。 当他松开了两片交缠的唇瓣后,急促的呼吸在两人相距寸许的口鼻间低喘,他逐又将她紧抱在怀中,生怕她有任何可乘之机逃开。 她的脸庞感受着他的胸瞠所传来的急速起伏,今天他不寻常的样子退异于前两次的相遇,不禁令她颤着唇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龙腾将她拦腰抱起,兴奋的口吻、莹亮的眼竟像个孩童般,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宝物。“我要带你回李家大宅,告诉我你的名字、来历,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今后你的身心都将属于我,永远都待在我身边。”他说得绝然霸道,毫不给她任何置碌的余地,像是事情已这样定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打伤了你两次,我可以负担全额医葯费,当然如果第二次的伤害比较重,这再商量,没有必要”茉妮动弹不得的被制在他怀中,他那断然坚决占有的样子,吓坏了她! 她是知道他风流自负,骄傲狂然,可是对个才见两次面的女人就要对方付出一生,太过分了吧,且看他的神情认真到不像在开玩笑,令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喊。“放开我,救命呀” 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额头、她的唇,哑声道:“小野猫,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要带你回家,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我会好好待你的。” 天呀,这还不可怕吗?她完全扯开喉咙,使尽力气尖叫,却只是在落日余晖中,见他笑着拥紧她,往车子走去。 第六章 当古铜色雕花大门出现在眼前时,李龙腾拍拍被领带缚着手。躺在他膝盖上的茉妮,轻笑道:“到了,很快就会放开你了,小野猫,再忍一会儿。” “晤晤”茉妮嘴巴被贴肌肉酸痛的葯布封住,只能怒忽低鸣着声。 “乖女孩,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不这样做,怕你半途跳车,那对你太危险,不封你的嘴又怕你咬人,这样对我很危险,我可没忘记你那像猫似的爪和个性,所以”他笑滤的捏捏膝上人儿的面颊道。“只好委屈你了。” 蓝眸忿怒地瞪着他,在这有限的空间,和他强劲的迫力下,她动弹不得,心中深知再不采取手段,被带进李家后,要脱身是很难的。这时门口的警卫拦下了车,见到李龙腾后恭敬的打个招呼,挥手要警卫室的人开启大门。 当车于稳当的驶进大宅内的车道,听到门再度关上的声音,膝上的茉妮益发恐慌了,她开始扭动地挣扎。 不、不,她不能进李家,一旦进入李家、进了他的王国,她逃得出、逃得掉吗?李龙腾这个举世闻名的花花公子,以玩女人为乐,如今可能全身而退,可能毫发无伤吗?他对她的意图从一见面就表现的很明白,方才在沙滩上他更斩钉截铁的表明,他要她!可怕的感觉由心底窜出,她扭动的挣扎也越加剧烈,此时车子发出刺耳的煞车声。 李龙腾的声音带着一种混浊的沙哑,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小野猫,认清你现在所待的位置,这样的举动很能撩拨男人的欲望,当然,如果这是你有心的暗示,未来我们有的是共享的机会。”呢喃的热气随着他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 膝上的她却突然将面庞埋进他怀里,肩膀颤抖着,低咽的声音传出,令李龙腾愣住。连忙扶起她,看着凌乱发丝下的她紧皱着眉,呼吸急促的全身都抖颤,仿佛极为难过似的。 李龙腾大惊,连忙将她唇上的葯布撕下,茉妮猛咳着,他再解开缚住她手的领带,将她拥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地道:“没事了、没事了,小宝贝,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他心疼地哄着她,暗骂自己太急躁了。 就在他溢满柔情地安抚着怀中佳人时,她突然张嘴就往他颈上咬去,痛得李龙腾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对方已抡起拳头,一拳打中他下颚,趁他连吃两记惨痛时,翻身跳下敞篷车,拼命跑离他! “站住”这次李龙腾反应极快地跳下车追来,却见她的身形隐入了前方的树林。 他愤怒地走回车边,拿起车内的行动电话,但见他拨通后,朝话筒命令道:“周管家,告诉行云将大宅内外的监视系统全部开启,要宅内的人全部出动,找一个身高约一六o、黑长发的蓝眼女孩,她跑进了绿林那一带,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切记,不可伤害她。” 放下电话后,他恨恨的一拳捶在车门上,明知她像猫般狡猾多计,摆着那美丽无辜的姿态诱人掉以轻心,野起来后才伸出利爪逃逸,真叫人恨得牙痒切齿。 他深呼吸地抚向颈进,她咬的伤痕在作痛,看着手指上淡淡的血迹尚混着她咬下时的口中湿润,低凝着眸,他舔着手指上的血痕和她的味道,唇角涌出如笑似邪的诡意,拿出怀中的烟盒,习惯性的叼起一根长烟点燃后,靠到敞篷车边。 对着已是夜幕低垂的幽暗无色,他洒然地道:“跑吧,尽量跑吧,李家大宅占地一千多坪,假山造林环绕,追逐起来会更有趣,既然已是笼中猎物,让你多作挣扎又何妨,我看你怎么跑得出去,小野猫。”轻吐着维绕的白烟,看似慵懒,唯有眸中射出精灿的光芒。 幽暗的夜色已笼罩,茉妮惊慌地跑进树林中,一心只想甩掉身后的人,直到奔了一段路后,才喘息的靠到一棵大树下,正视着眼前的环境。 “这是哪里?”她平抚着呼吸,理着慌乱的思绪。 看着周遭林立的大树,在黑夜中风拂摇曳,晃动的枝叶显得黑影幢幢,令人难辨方向。她咽着口水,排除害怕的不安,思索年幼的记忆。虽是十多年前的事,但,或多或少由祥叔口中所知,李家并无多大的改变,只要冷静下来,一定有办法走得出去。 “树林?这是绿林吧!”记忆中李家大宅有树木感觉的,唯有最东边的绿林,这也是她小时候曾遭人恶作剧的场所,被放到大树上而下不去,最后由李龙腾救了她,如今却是为了逃离他,十多年的变化的确很大,她叹然苦笑。 于是,凭着零碎的儿时记忆,她摸索着往前走去,来到印象中应该是仓库却已改建成温室的地方,站在入口的门边,她犹疑地望着。记忆中的仓库里有电话,她可利用电话打给样叔求援,而温室她小心地走进去。 宽阔的温室里满是盛开的繁花与各类植物,在晚上的灯光调节下,看得出栽培者的细心与爱护。走在其中,吸着花香的淡雅芬芳,与水泽的气味,令人感到清新,直到前方盛开的蔷薇花映入眼帘时,茉妮失神了。在法国的家园,也有一处遍栽蔷薇的花园,那是玛丽姑妈的最爱,每当她回去时,寝室里和饭桌上定会插满盛开的各色蔷薇,而向来绅士浪漫的维德堂哥,总是喜爱以一朵蔷薇附着纸条和她定下约会,蓄意和东尼那粗矿的豪爽较劲。 没想到在这也能见那盛开一片的蔷薇,不禁叫她思念起法国的家园。她备感怀恩的走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如秋千般的藤制吊椅,还立着两、三张的藤椅和桌几,显然是平时用来休闲的日光室,但最叫茉妮双眼一亮的是放在茶几上的一具仿古电话,她高兴地跑过去,拿起话筒正要拨号时,一个女子的清柔声,稳定地传来。 “你是谁?李家今晚有访客吗?我怎么没听哥哥们提起。” 突来的声音令茉妮吓一跳的转身,见到一个恍若自花中走出的花仙,秀发技散在雪纱款款的洋装上,清皓的大眼灵灵盈漾,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细致,散发着纤纤淡雅,看向她的眼,很轻、很柔,也很莫测。 “蓝色的眼珠你不是东方人?”正视到茉妮的模样,显然引起少女的兴趣。见她毫无反应,神态还略带几许惊慌,少女才好奇地再问道:“你听不懂广东话吗?”她正想用英文问一次,另一个和悦的男性嗓音由身后传来。 “别费劲,你可以用中文,她听的懂,不过,别太靠近,据说她个性像猫爪子锐利,龙交代过生人匆近。”茉妮看着站到少女身旁的男子,俊逸优雅,眉宇间有着一股阳光的清朗,这对犹若一个模子刻出的出尘壁人,两人的眸子一对视,涌出的是双生子那份特有的默契。 行云流水!这男子的出现令茉妮确认他们的身分,见到这两兄妹,也是她幼时在李家时最要好的童年玩伴,当时毫无弟妹的她,好喜欢这对可爱的孪生兄妹,总是将他们当成洋娃娃一样装扮,如今见到长大后的他们,令她兴奋的正要脱口唤出,却在刚开口时想起自己的境况,只好硬生生地忍下。 “她是龙带回来的!”流水指着她,朝由另一边人口进到温室的行云问道。言行举止间,已和方才给予人的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大不相同,口吻也带着不悦的质问。“他搞什么呀,前一阵子被杀不够,现在连女人都带回家来了!” “去问我们家老大呀,他大概很喜欢活在这种随时会被杀的日子中,够刺激吧!”行云环着胸,一手搓着下巴,有趣地看着她。 听周总管讲,大哥在电话中传来的语气,对这女孩可紧张得很,这倒难得,大哥情妇纵多却也一副随手皆可抛的样子,从没看他对谁在乎过,而这次,看着眼前这秀发如云、蓝瞳带火的俏佳人,更衣衫凌乱,紧抿的红唇看来却倍添狂野,看来,红颜确非庸脂,气韵更非俗粉可比拟,只是,他怎么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变态!”流水听他这么说,没什么好气的双手插腰,和那身灵秀相异,反而露出刁蛮的气息道:“龙这么喜欢被女人杀,讲一声嘛,哪天找一票姊妹,砍他个寸草木生!” “好呀,小扮一定帮你,要行动的时候告诉我,小扮先带一票弟兄去堵我们家老大,这样你下手会比较方便。”行云搂搂妹妹的肩,很有兄长的疼爱。 “我就知道小扮最好,行云流水可不输龙腾虎啸吧!”流水快乐地抱着兄长的手臂,露出甜灿的笑靥,迷人极了。 前方的茉妮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们是行云流水吧?李龙腾的弟妹?她应该没认错才是,那为什么弟妹联手这么愉快的算计兄长,是东方的幽默吗?她并非不懂广东话,会中文是因为母亲是华人,她和董祥及李承畴也多用中文交谈,对广东话她是会听不大会说,如今听得眼前人所说的一切,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扮,我看她并非完全不懂广东话喔。” “我看也是。” 两兄妹眼神一交流后,神色诡笑地看向她。 茉妮油然地看着这对和她印象中完全走样的两兄妹,小时候那对可爱的双生兄妹,总是踩着瞒珊的步伐跟在她后面,像极了中国人常道的金董玉女。现在她迎视眼前的兄妹,金童依然俊美,玉女更是耀眼,不知为何,茉妮对他们那美丽的面庞下所漾出的微笑,没来由的感到不怀好感的怪异! “既非不懂广东话,为何都不说话呀,该不会是哑巴吧!”流水走向她。 “么妹,小心呀,龙说她有猫一样的利爪,死不了人却可伤人,生人匆近。”行云搭住她的肩道。 “什么叫生人勿近,我还禁止喂食咧,龙真讨厌,到底都把女人当什么呀,还有”流水瞪向她,继续以广东话道:“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女人的自尊,别老这么巴着男人行不行,想我大哥要你,等下辈子吧!” 这般轻蔑的话令茉妮再也忍不住地愤然道:“你给我弄清楚,是你大哥巴着我,硬带我回来,我拜托你去告诉你大哥,有点男人的尊严别这么死缠烂打,想我多看他一眼,哼,等三辈子吧!”她环胸和流水对峙冷笑。“还有,对广东话我只会听不会讲,所以别再拿来安我罪名,否则,我会让你明白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突来的抢白反驳,换行云流水愕然地张着嘴,几秒过后,行云首先嗤的一声笑出,他弯身将下颚顶在流水的肩上,笑道:“小妹,早跟你说她有猫般的利爪个性,现在可尝到了吧!”流水睨了肩上的他一眼,也环着胸,朝茉妮道:“有什么了不起,龙身边又不是没有过个性强的女人,最后还不是也一个个甩掉了。” “请你再搞清楚一点,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你大哥的女人,既然我们互看对方不顺眼,那就请行行好,在你大哥还没来以前,让我出去,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 流水撇撇嘴,嘲讽地道:“你是什么身分,就算要你滚出李家大宅,我也会要龙亲自将你踢出去,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 看着盛气凌人的她,和身后的行云只是纵容地看着这个么妹,茉妮怒道:“要出李家大宅,将会是我自己走出去,你们李家没人有资格动我!”说完,转身就要跑,却猛然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你们在这里闹些什么,一回来就看到下人闹哄哄的在宅内四处走,这个女呵怎么回事?”虎啸抓着茉妮的手,清冷的声音带着薄怒朝行云流水问道。 “龙带回来的,虎你要捉好,这女孩好狂喔,等龙来了,要他好好教训自己的女人!”原本见她跑掉正要举步追去的流水,此刻见她又落入自家人手中,不禁得意地扬着声。 “龙带回来的女人?”他看问手中不停挣扎的女孩,猛然迎上那双惊慌的蓝瞳,和那凝着愤怒戒备的面庞,虎啸一震。“这个女孩”他尚不及说完,手中的茉妮已用力的一脚踢中他的脚胫骨,趁他痛得松手后,茉妮马上推开他往温室出口的方向跑。 “她伤了虎,可恶,小扮快捉住她,别叫她跑了。”上流水扶住虎啸,朝行云大叫。 行云不待她开口,早已随后追去,却在追出温室门口又转身蜇回来。 “干么不追了,你”流水见到行云指指后面,没多久就见蒙妮朝着门口步步后退的又被逼进温室里,那占据在门口的魁梧身形正是李龙腾。 “还想往哪走呀,小野猫。”他懒洋洋的口吻看着神色惊慌的她低笑。 “龙,你从哪带回来的泼辣女人,看她将虎踢伤了!”流水见状先声夺人的告状。 “不是要行云传话说她个性像猫般爪子锐利,生人勿近?”李龙腾的眸紧锁着前方人儿,笑德地迈步朝她走去。 “讲那样谁听得懂,你干脆讲内有恶犬算了。我不管,她骂了我,又踢伤了虎,既然是你带回来的女人,你要好好教训她,她是你的女人吗?”流水昂着头,仗势强过人,她可扬眉骄傲了。 “她是!”李龙腾断然地道。抚着尚在隐隐作痛的颈子,对她扯出充满浪荡而邪意的笑容。“不用你说,她在我身上的所做所为,我可会要她好好的还了。” 他伸手想拉住拼命往后退离的她,没想到她迅速的环视了一下周遭,竞往虎啸身后跑,虎啸那堵宽大技挺的背像是最好的保护屏障,她紧拉着虎啸的衣服不愿放开。还记得小时在李家,那个最像大哥哥会教导她和行云流水读书、保护他们层他一起玩的李虎啸,四兄妹中,唯有他,最让茉妮觉得安心,他看来依然像是小时候那一如当初的兄长,时间岁月未曾令他改变。 众人见她竟朝虎啸寻求保护,皆是一愣,尤其李龙腾慵懒的神色瞬间况下来。 “喂,你的男人在那,干么躲到虎身后!”流水指着李龙腾,对她想要连占两个哥哥,大感吃味地叫道。 “虎哥你认得她?”行云奇怪地问。 “她?”虎啸再次端详身后的女子,黑发蓝瞳此刻带着惶然,似曾有过的记忆,她是这时身后的女子突然发出尖叫,原来李龙腾一个跨步上来,攫住她的手,使劲一拉将她带往怀中。 “小野猫,这才是你该在的地方。”他搂紧她,命令地道。 “不要,放开我。”茉妮马上推开他,拒绝他的怀抱,求救的目光看住虎啸。她对他的明显排斥,和对虎啸那独独垂青的态度,让李龙腾愤怒地用力扯过她,力气之大令茉妮直接撞进他怀中! “龙,够了,你吓到她了。”他粗鲁的动作,令虎啸出声制止。 “我吓到她?”李龙腾冷笑,不理怀中人儿的挣扎怒叫,将她的双手钳制的反剪在身后,令她无法动作只能偎在自己怀里,他看着虎啸道:“何时我的弟弟对我身边的女人会这么关心,是你早已认得她,还是刚才你对她做了什么?” 对他饱含妒意的质问,虎啸只是挑高了眉道:“这女孩刚刚才见到我就揣了我一脚,你说我能对她做什么!” 一旁的流水见到两个兄长的情形,马上顶顶站在身旁的行云。“哇,我开始喜欢这个蓝眼女人了,她一来就让两个老大内哄耶。”她充满钦佩。 “么妹,你说有她在李家是不是会很热闹?”行云摸摸她的头,微笑地看着这个向来默契相通的老妹。 流水会意地睁亮了眼,这对双胞胎同时露出那调皮的恶作剧笑容,心中共同的想法是,未来不会无聊了。 “你要将她留在李家!”虎啸看着兄长怀中,明显为这消息而震住的女孩。他蹩着眉,他的大哥再怎么风流,也绝不将女人带回李家,如今不但为这女孩破例,而且态度占有坚决,这是前所未见的。“你真这么想要这女孩?” 李龙腾的回答是将环在她腰上的手,毫不犹豫地收紧道:“我要她,不管是谁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却见他说完后,突然神色怪异地咬着牙,放开对怀中人儿双手的钳制,又赶紧拉住想挣脱的她。“小野猫,你敢再咬,不要怪我马上对你不客气!”他握住她的下巴,警告地道。从和她相遇以来,肩膀、颈子,现在再加胸部,无一不受殃! “什么叫谁都不能改变你的决定,你以为你是谁呀,随意就可以左右我的未来,对你这种花花公子,我呸,想都别想我会看你一眼!”茉妮发飙地猛捶他。“李龙腾,你如果不放了我,我定咬得你遍体鳞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李龙腾听得他的话,竟反大笑,攫住她的双手,露出那口狼即将狩猎的白牙,很邪很浪的充满汉关意味道:“咬我全身,多么诱人的挑战呀,我等不及了,如果得不到你,真是太愧负我‘披着羊皮的狼’这骄傲外号。” “看到没,小妹,老大要女人要到连命都不怕,前阵子才被女人杀伤,今天还招惹了一个活动武器!”“对呀,小扮,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龙超越变态的境界了。”流水也深具同感的看向行云。 “你们两个,今晚的事已经够多了,别再闹了!”虎啸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妹。 “虎,怎么可以这样说呀,今晚的事可不是我闹的,是龙先带那个女人回来的耶!”流水不服气。 “什么龙呀虎的,叫大哥、二哥。”一旁的虎啸手指敲着她的头,纠正道。 “那你就可以叫老大龙!” “老四还敢管到老二身上来,那你为什么叫老三小扮?” “小扮够疼我,家里只有他疼我最彻底哦。”她得意又撒娇地朝行云偎去。 “当然,只要老妹一句话,无论对错,小扮都站你这一边。”行云抱着疼爱的么妹,亲亲她的面颊道。 虎啸见他们这副模样,摇摇头道;“我拜托你们两个,李家什么诽闻都出过,就是不曾出过乱伦,你们两个千万别去当开路先锋!” “什么叫乱伦呀,你当我们是龙呀,专门超越变态的呀。”流水大叫抗议。 “真是,你是不懂双生子间,这种相知相借的感情吗?你就不能把它形容的很圣洁光辉吗,对不对,么妹?”行云深情地搂着他亲爱小妹。 “就是嘛,小扮。”流水马上乖巧地偎在她小扮怀中。 李虎啸对这两个蓄意越描越黑的弟妹,感到头大,这两个家伙到底哪天才能长大?流水总是一副生怕无风不起浪的模样,让宠着她的行云永远以妹妹为第一。他叹息地转过头,看到眼前另一对缠斗的男女,女的奋力地手脚并用想踹死男的,男的只是乐得像运她似的接下。 李虎啸向来淡漠的脸在周遭锋云诡谲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自上衣口袋拿出止疼葯,这是从他三个月前回李家大宅后就必备的,这个品牌据说对头疼很有效,他倒出几颗想吞下时,另一个男人慌张地闯进温室里。 “又发生了什么事!”回荡在温室的叫声,是连止疼葯都来不及吞下、终于发狂的虎啸吼的。 “董董老来了,要找大少爷,好像是为了大少爷今天带回来的女人而来的。”周总管惊慌地朝温室里看着,每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各异的表情。 当坐在大厅的董祥看到龙腾虎啸走进来时,眉目肃然。他一直都派人在茉妮身边暗中保护,所以当她在海边被李龙腾带走后,他几乎马上接到属下的回报。 刚听到时,他不敢置信,据消息指出,李龙腾几乎是一见到茉妮就将她带走,不理她的叫喊挣扎!龙小子是放荡荒唐,但,从没对女人饥渴到这种程度吧,为何单单如此对待茉妮呢?难道是认出了她吗?不可能,对当年在女人堆中的李龙腾而言,茉妮尚是个乳娃儿,他连看都不可能看她一眼,更逞论留下深刻印象,能在十多年后认出,除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祥叔,您老今晚这么有雅兴,专程而来,是探望我们这几个不长进的晚辈吗?”李龙腾在他对面坐下,交叠着双脚,微睨的目光是他多年居上位者的习性。 “怎么了,祥叔您的脸色不太好呀。”虎啸也坐到另一旁的椅上,手指轻敲着椅把,敏锐的眼眸闪烁精光,见过那女孩后,再看到兼程而来的董祥,问题的答案隐隐在他心中浮现。 董样的目光来回看着龙腾虎啸,这两个李家最难缠的人物,无人敢明目的单挑其一而战,如今董祥面对这两人,直接冷怒地开口道:“对你们两个转弯抹角也只是耗时间,你们该知道我的来意。”他看向李龙腾。“龙小子,放了你今天带回来的女孩。” “祥叔,你怎么知道我带个女孩回来?”李龙腾一径是那抹慵然,问道。 “我受老爷子请托照顾你们四兄妹,对大宅内的举动我自有注意的义务,这件事和我对你的请求应该无关吧!”董祥迂回地避开他的问题。 李龙腾低眸冷声一笑。“是请求吗?我以为是命令!” “你想怎么认为我无话可说,重要的是你会放了她吗?” “祥叔你一定知道这女孩的来历吧,否则怎么会这么急切地为她出头。”在旁的虎啸终于开口了。 董样迎视虎啸那莫测如讳的神色,半晌,他寓意深远地道:“虎不管我是否因认得那个女孩而为她出头,也不管你心中已对这件事握有几分,你该相信我做的一切是为大家好,他强留这个女孩,你真觉得妥当吗?” 从来李家的一路上,他心中就明白,茉妮一旦进入李家,四兄妹中最可能认出她的,当虎啸莫属。李龙腾可以认不出她,是因为年少盛气的他,从未将这只婚约和年幼的小未婚妻放在眼里;而行云流水更是稚龄小儿,忆不起如此久远的事。唯有虎啸,当年的他一直是个尽责的兄长,照顾着这三个小孩,再加上他向来识人敏锐,只要见到茉妮,他会认不出吗? “妥不妥当,只有祥叔你觉得或我觉得都没用的,最重要的是” 就在虎啸讲到一半时,女子尖锐的叫声从大厅传来,接着是流水的声音:“喂,你不可以跑到前厅去!”茉妮的身形却已从后面的玄关处,冲进大厅里,她的现身打乱厅中那针锋相对的气氛,厅中众人一见到她同时站起! 在温室里,李龙腾将茉妮交给流水,要行云由另一边的偏门出口到楼上打点一切,以安置这个女孩,他则与虎啸到前厅来应付董祥,不料独自在温室看守她的流水,竟让她脱身跑了出来。当她焦急地冲到大厅,马上朝董样奔去,半途却被一只手臂拦下,身后的流水也追上来了。 “虎,她”看到伸出手臂的虎啸,流水正想要开口,虎啸已明了地朝她颔首,流水无趣的决定还是去找最疼爱她的小扮行云。 “祥叔,如我刚才所言,这件事最重要是看龙的决定,你该明白他的个性是越插手越偏激,不小心处理会出事的。”茉妮为他的阻挠而诧异,虎啸只是一笑地移开视线,朝董样道。 “所以才要在事情尚未到不可救葯的地步赶紧解决。”董祥眉目严厉地看着李龙腾问道:“龙小子,你说呢?” 李龙腾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只是来到茉妮身后,双臂钳上她的腰,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怀,他的唇吻上她头上的发,眸中尽是痴恋的情意。在众人眼前,他这无言的亲昵像在宣誓他的主权,令茉妮颤然地做不出反应,当他再抬起头时,只见唇角那丝洒脱的轻笑依然,眸中却露出那抹掌权者的傲睨,以不容任何人违背的威严道:“祥叔,我不想用当主的身分对你,但是对这女孩,不管是谁都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要她留在李家。” “不行”看到茉妮那满是委屈几近落泪的面庞,向来内敛的董祥,终也忍不住气地脱口而出:“这个女孩岂是你能任意妄为的,她是” “不,不要,不能、不能呀”李龙腾怀中的人儿已先大喊,她泪落哽咽地看向董祥,连连摇头,却连“祥叔救我”都不敢叫出来,一旦叫出,龙腾虎啸还能对她的身分不怀疑吗?落到今天的地步瞒住身分是第一要事,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李龙腾知道他手中的女呵他的婚约妻子,不能让他知道他掌握了莱茵家人。 董样无言地看着她,痛苦地心想:“丫头,祥叔怎会不知你心意。可怜的孩子,你何辜,自幼承受长辈所定下的约定,父母双亡后还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到如今还是落入了这始作俑者的手中,丫头呀丫头,祥叔真的不忍你毁在龙小子手中呀!”李龙腾见他们之间传递的神色,犀利的感觉到怀中的女孩,正和眼前的长辈交换一股默契的讯息,无名火倏起,这只小野猫可以向虎啸求救,可以对祥叔露出不同的神色,对他,却始终只有一种态度反感的抗拒到底! 酸意的怒火浮上心头,他不悦地将怀中的女孩扳过身子,让她的脸埋人自己胸膛里,说话的声调也不自觉地带着冷怒。“祥叔,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希望您别插手,虎啸,麻烦你帮我送祥叔了。”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龙小子”董祥要再唤住他,虎啸已来到他跟国。 他朝董祥伸手道:“走吧,祥叔,我送你一程。”董样看着李龙腾搂着茉妮往后面的楼梯走,茉妮只是无助地看了即将离去的董样一眼,便咬着唇,不再有任何反抗的随着搂住她的人而去。 “祥叔,事情发展至此出乎你我意料,龙竟会对她现出这么强烈的情感,何不将它看成是两家的转机,或许这个结果没那么糟糕,更何况这个女孩原就属于他。”虎啸话中有话地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虎啸了然一笑。“祥叔,事情说破是一文不值,龙的个性你。我明白,最好都别插手,顺其自然吧!”他无意朝董祥允诺当个局外者,不揭穿一切。 董样只是一声深叹,幽然地道:“就因龙对她的感情太明显,才令我担心,我看着这丫头长大,她的个性再加上龙小子的可怕,我无法袖手旁观。更何况,只要想起兰媚的死,我就很难顺其自然。”他朝门口走去,随他而来站在门口的属下连忙帮他开门。 虎啸的声音再次飘来。“越插手会让她越危险,对感情认真起来是疯狂盖过理智,您该知道他个性上的缺陷,这是我最后的劝告,别插手,随他们去。就算他们似如水火,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不容呢,现在这个世界水火同源也不稀奇吧!”这段话随着董样走出去的身形迈入夜色中。 虎啸环胸靠着门板,望向楼上,也长叹不解;菲比雅汀娜莱茵会落入他大哥手中,莱茵家的两大掌权者维德和东尼,对这个小堂妹向来宠若掌中宝,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况且见他们两人冲突的样子,应不是第一次见面!唉,缘分或孽缘,谁都逃不掉吧! 第七章 楼上寝室里,李龙腾站在阳台的落地窗旁,嘴上习惯地叼着烟,徐风拂来轻烟飘散,吹动清莹的月光,如摇落一地的叶,零零落落的洒在两人身上。茉妮坐在阳台的休闲椅上,她冷静地迎视始终端详着她的李龙腾,两人无言地瞪着彼此。 “不做最后的挣扎吗?能救你的人快走了。”他侧头看着驱车离去的董祥。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茉妮神色平静地望着他。 “别对我装蒜,我知道你一定认得祥叔,刚才的情况我可没瞎!”他徐徐吐出烟雾,道。 她也冷笑。“承你所言,刚才的情况我也没聋,你很明白的告诉众人,一定要将我留在李家,再挣扎也是徒劳。” 李龙腾一笑,看着今晚的她,娇俏的脸蛋因愤怒而晕红,凌乱的黑发突显那抹狂野的难驯气质,他痴迷地道:“你知道吗?女人的可爱在于她们让男人感到需要被征服。” 茉妮昂着首,傲然地斜睨他道:“你了解吗,男人的可恨在于他们以为可以控制女人,愚蠢!” 他莫测地打量着她。“你总是如此吗?遇到事情虽然像一般女孩有惧怕的反应,但褪去那突来的震惊后,就开始冷静的反击。” “你也是如此吗?每个女孩只要见个一回生二回熟,就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强掳女孩子回家!”她反唇相稽。他加深笑容,走到她眼前,将香烟捺熄在前面桌几上的烟灰缸里,再抬起头的面庞神色肃然,一反往常的轻狂,像宣誓地紧凝着茉妮道:“我第一次将女孩带回李家,这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今后我只要你!” 茉妮为他突来的宣言愣住,继而颤着肩膀终至大笑,她的手背敲敲他的肩膀,忍笑道:“野狼大少,套一句你在达卡拉斯说的话,这个游戏其实满好玩的,如果你都是用这一手欺拐女孩,以你的长相再加上你的身家,将来你不只会是名闻国际的花花公子,还有名垂青史的可能,不过是历代风流种的那一种!”她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莱茵家族两大情圣东尼和维德,对女孩子的手段她可看多了,更何况眼前这个还名声响透国际,白痴才相信。 李龙腾微笑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对她的反应并不以为意,因为未来他有的是时间让她相信,此刻他只是着迷地看着嫣然大笑的她。 茉妮注意到他的默然,看到那痴痴望着她的眼神,很专注、很侵略也很独占,她停止笑意,不安地坐直了身子,深呼吸的接受一件可怕的事实。“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对你,我绝不说谎。我想跟你发展久远的关系,希望你能尽快接受我们未来的一切,我会给你时间,暂时的。” 他的话只令茉妮翻白眼,感到荒谬的可笑和怒意“李龙腾你是个花花公子,对女人是个中高手,应该很明白,想要一个女孩子该有追求的举动,你这样的做法要我怎么接受!” “我很想,但我没有充裕的时间,李家的事业每天等着我处理的有太多,而你似乎一一见我就跑,所以我只好将你放在无处可逃的地方,慢慢地来接受我。”他一摊手,说得理所当然,说得云淡风轻,说得一切顺理成章的样子。 “我的感觉呢?当你在做这件事时,请问你将我的感受置于何地?”茉妮跳起来。 他皱着眉,显然在他的行事原则里,这是连想都没想到的。“我有什么令你不满意的地方吗?时下女孩所希望的我应该部不差吧,英俊有权且多金、体格一流,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你开口。” “说的好像你什么都能给我。”好一头自负的狼,她冷嗤。 “当然。”他承诺。“只要你说出来。” “据我所知,你李家大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吧,能轻下诺言吗?” “婚姻!”这果然令他面露难色。“我很想给你,但我目前给不了,别认为我敷衍你,这个婚约是长辈定下来的,对我而言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用它来捞点商业利益,相信我,这只婚约一点都不会影响我们。” 茉妮只感到一股烈火直冲脑门,如果能,她真想一脚将他由阳台增下去,他可知,他的“鸡肋论”葬送一个女孩的终生幸福。 “姓李的,我没兴趣跟你玩这样的游戏,李家再有权有势,我相信香港还有法律,你无权扣留我。”她拍桌站起,转身想朝门口走去,却被李龙腾攫住手。 “你还弄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吗,给你时间是希望你能尽快接受,不管你认为如何,我都一定要得到你,我不想用强的,你最好别逼我。”他一使劲,她落入他的怀抱。 他将她拥在膝盖上,双掌抚上她的颈与脸,唇轻磨着她,哑声地低语:“你总能令我脱去文明外衣,露出最野蛮的一面,每回见到你我就心猿意马,你知道你在我身体撒下怎样的火焰吗?这股热让我每次想起你,就燃得我痛苦不已,任何人都抚平不了它,唯有你”他的手顺势解开她上衣的扣子。“不,别挣扎,我不想伤害你,我不会在今夜占有你的,但这数个月来饥渴的相思折磨着我日日夜夜,现在我只想抱抱你,抚着你让我感觉你的真实。别拒绝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是不是会现在占有你”他的威胁令她强抑下反抗的冲动,事实上在他的掌控下,她也无从选择,只能接受他深入的舌,吸吮的与她交缠,任那探进衣内的手,拉下她的内衣肩带,覆上她诱人的高耸,手指轻捻地抚弄那粉色的蓓蕾。 他终于能自由的碰触她,怀中的娇躯带给他狂喜的激情,他喘息的唇在她喉间轻啮地问:“我知道,目前你是不会告诉我你的身分来历,但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不想我继续叫你小野猫的话” 她咬着樱唇,像在忍受他所挑起的感觉,也像为他蛮横的侵犯而该然欲泣,她的无言,令他再次洒下细碎的吻,她负气道:“带利!” 他粗叹地笑。“多有趣的名字,正好,我的小名就叫亲爱的,小刺此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嚼咬的唇来到她的胸,柔软而丰阔的蓓蕾令他毫不犹豫地咬住、舔舐它,血液在体内贲张地冲击着他。 直至怀中的佳人放松紧咬的唇后,哽然地落下珠泪。“为何是我,为何你要选上我,那么多女人等你垂青,为何一定要我?”这种无助和任人施为的羞赧,令茉妮再也无法强装漠然,真实的她毕竟未经男女之事,无法应付这一波波涌来的感受和变化。 “别哭”他为她突来的模样而不忍,停止了肉体的探索,只是温柔地拥着她,柔声道:“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呢?这么多人供你讨厌,为什么你独独讨厌我。” 茉妮只是无言地任他吮掉泛下的泪,没有回答。 清脆的鸟鸣声,随着属于晨间的清新气息,轻拂而来,秋天的阳光暖暖地煦洒床上沉睡的人儿。一如每天的黎明灿射时,一个男子的身形总是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深深地望着床上佳人,他露出那似水的眸光,抚着她的面颊,降下唇轻点地吻着她的额头,顺势而下的来到那微启的红唇,以无比的温柔与怜爱缠腻地流连这柔嫩的唇瓣。 床上的佳人因他的举动而醒来,两人凝望着对方,在他温柔一笑地再次俯下身时,她便又合上眼,任凭他唇舌探入交缠,无言地接受他这晨间必定造访的激情之吻。 当茉妮再次醒来时,阳光已洒满了一室。她轻抚着唇,他的味道尚留在她唇齿间,一股异样的感受掠过心头。她咬着唇,来到李家已半个月了,这短短的时间,李家上下包括四兄妹和仆人竟能将她当家人似的融入生活中,是的,家人,而非作客的客人。仆人每当要在李家做什么布置变化一定先来请示她的意见,每天用餐的菜单一定先拿给她过目,更多所谓家务事竟都等着她的点头众人才敢行动,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相信,这一定是李龙腾安排的,他说要给她时间慢慢接受这一切,因为未来她将永远属于他。 看着房里的一切,衣柜内已满是属于她的衣物,从她来到李家的第二天,一天内就陆续送来了从贴身衣物到各类场合的服饰,包括佩件、鞋子无不打点妥当的充满衣物间,而她的房间就在李龙腾隔壁,所以他每天早晨一醒来,就像个对妻子道早安的丈夫来到她房里,尽情地吻她!而这半个月来,他对她嘘寒问暖、细心呵护,更经常亲昵地搂着她,厮磨着她的发丝颈项间,温柔地低喃着爱语,像个沉醉恋爱中的男子。 她起身走到阳台,推开落地窗来到栏杆前,太阳已高挂,李家的早晨是很安静的,因为多半没人在。行云流水尚在读大学,而龙腾虎啸,后者在她来到的第二天使前往澳门处理业务,李龙腾则尚为整个公司业务流程移转到李家大宅而奔波,下午才会陆续有人回来。因此整个早上她几乎是一人独守李家,照理她该有很好的脱身机会才是,荣妮曾如此想,但董祥却托里面的仆人传达讯息,要她别轻举妄动,一切由他来安排。 香港李家,家族渊远,家大业大是最易招人眼红的目标,早期的李家祖光靠走私致富,一直以来拥有强大的黑道背景,然转投政坛而后经商也打下良好的政商基础,所以他们和黑白两道关系颇深。光看世人所谓的“东方三奇”李龙腾身边的两大至友,何知涛是政坛要人之子,公益的形象清新,是未来最被看好的政坛后进;林少纶是台湾一大黑道势力“南狱盟”的第三代老大,这多是上一代所打下的基石,令下一代拥有如此厚实的人脉势力,再加上继位者皆为一时之选,是以能拥有权握一方的霸主,也非只靠祖荫。也因此李家大宅虽占地宽广辽阔,防护也是严密异常,它拥有最先进的电脑监制系统,和李家专属的安全人员日夜配班巡逻。 所以这几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言行举止,总是默然地接受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她明白再怎么抗拒、再怎么无理取闹,都无法改变目前的一切,既然形势比人强,那河不暂时臣服的静观其变后,再想办法。 这几天她和李龙腾表面泰然,私底下暗潮汹涌,自从她负气地说名字叫“带刺”之后,他竟然就叫她小刺儿,对她的真实身分来历毫无追问之意。而她也顺应地与之虚与委蛇,两人像在较劲一场沉着的角力,看谁先捺不住气而踏出那一步。这半个月来董祥为免他的疑心,没有再来探望她,也不敢马上安排带她脱身离开的计划,怕是功亏一篑;尚幸,李龙腾对她显然相当有心,愿给她一段适应时间,在一切都还未得及挽回、在他们之间都还没有任何关系发生时,这段时间将是她最有利的脱身时机。 只是有时随着他越来越炽热的眼神,茉妮感到害怕,每当那眼神望着她时,都像有股烈焰在燃烧,随时要烧起来吞噬她般,他的眼神所透露出的强烈渴望,总令茉妮感到颤抖,也有一股莫名的愤怒。难道她只能被逼得接受目前的无奈,只能按兵不动而无法反击! 此时轻风迎面拂来,像及时吹散她的急躁,又是这种一较长短的心态,这桩摆不掉的婚约从母亲走后她一直存有积怨,在家族的安抚下而深埋,此时她深吸口气心中明白,这个非常时刻,意气之争吃亏的会是她。 这时寝室内的专机响起,她皱起懊恼的眉,对这个时刻会来电话的人,她心中有数,不想去接,电话铃声也持续地响着,最后还是不堪其扰地接起这每天早上必定像示威般打来騒扰她的电话。 “哟,小嫂子起床了。”传来流水快乐的声音。 “我不叫小嫂子!”她淡漠回应。 “喔,sorry,叫‘带刺’是吧,大哥叫你小刺儿,那身为他妹妹的我该叫你带刺姊喽,幸好你不叫带煞,不然大哥只好改名叫撞邪,省得被你煞得七魂八魄都没了,到时我和小扮一定也改名叫斩妖除魔,至于二哥嘛,就叫道士喽,一家人都是” “够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她打断电话那头的滔滔不绝。 “唉呀,带刺姊姊你不要那么生气嘛,每天早上打给你摸rningcall我也很辛苦耶,谁叫我是妹妹呢!” “你可以省了,假仙妹妹!”她咬牙道。 “这怎么行呢,你已经是李家的一份子,我有将去处告知家人的义务嘛,今天我打算和朋友跷课,玩它一整天,喔,当然,我没有嘲笑你身不由己的意思,我不会那么没有良心的笑你被大哥限制在李家大宅、囚禁在李家大宅、局限在李家大宅,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都只能在李家大宅,不会、不会,我绝不会炫耀目前你极需要的自由这种东西,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茉妮不待她说完,就用力地将电话甩上,气得她浑身发抖,她和流水从初次见面在温室冲突至今,两人每天的言词都是针锋相对。这个看来纤纤柔弱,几拟不食人间烟火气质的李流水,根本都是刻意善用天生的外表伪装的,让不解的被其所惑的世人,以为李家的么妹就像不染尘埃的仙子,也让好几个名家大少死心塌地为她付出一切,任她胡作非为,而这样的流水只有自家人知道。这几天和李家四兄妹的切身相处,对两位堂哥曾说过的话。“李家四兄妹,绝不如外表所表现。”茉妮有着更深刻的感受。李龙腾曾说她像双面佳人,茉妮倒觉得李家四兄妹每一个都更符合“双面”的字意。 “龙腾虎啸”前者外表如阳光灿耀,言行也几以潇洒而论,但真实的个性却偏执得带点阴柔,而后者看来虽孤傲淡漠难以接近,内心对周遭亲人却有着火般的热诚之情。外人看来他们是火与冰,龙火虎冰,但以内心的真实感情而言,应是全然相反的吧。 “行云流水”说两人顶着天纵的容貌和家世的本钱四处为恶也不为过,事实上茉妮觉得撇去行云事事以妹妹为尊的心态,他倒是很有现代新好男人的典范;他喜爱做家事和研究植物花草,温室是出自他的巧手栽培,对电脑更是玩家高手,李家大宅的一切防御监测系统也出自于他。 而流水,几乎每个真正认得流水的人,只要一讲起这丫头,就是先揉揉额头,茉妮此时也不例外,因为这鬼丫头最大的喜好就是养奇异的东西当宠物,蛇、大脚黑蜘蛛、蜥蝎、鳄鱼,李家的西边有处围起来的禁地,专供她的喜好。流水非常欢迎大家去参观,茉妮是打死也不会走进去。再有一项和她柔弱容颜不符的是,她是跆拳道高手,经常找人炫耀她能一掌劈裂几块砖头,最近她喜欢找的人是茉妮。 她甩过一头黑长发,决意梳洗好,下楼去走走。此时门口传来细碎的敲门声,一个刻意放低的声音小心地道:“茉妮小姐、茉妮小姐请开门,董老命我来的。” 祥叔!茉妮急忙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神色犹显惊慌的女仆! 绿林里,茉妮迎风坐在树干上,一双纤细赤足在裙底下轻晃,远眺前方一片林木苍郁,人工的造景铺设出一条境蜒倘样的小溪,在朝阳夕落中,清雅蔚然。 她蓝眸低垂,手指轻理着丝丝缕缕的飘逸秀发,脑中却想着即将进行的事。经过了半个月的沉潜,祥叔终为她安排好一切事宜,今夜她必须离开李家,搭明早的第一班飞机,李家的守卫已叫样叔流通了一个短暂时段,目前棘手的只有李龙腾,因为李龙腾的房间就在隔壁,想瞒过他的耳目是很冒险的。她想着由小女仆手中接过的一只葯包,董样交代给她的,是的,唯有对他下葯,让他昏睡了事情才有成功的可能。 而此时一个踩着碎叶的脚步声靠近,那双令她感到悸动的炽热眼眸的主人,正倚在树干前深深地锁住她。她坐的树干只及他胸膛,李龙腾轻而易举地将手臂圈上抱起她,让她的娇躯贴向自己,他一手环在她的臀部,另一手则握在她腰间,没让她双脚着地,隆起的丰胸正紧偎在他颈边,结实的肌肉每一分都感受着怀中那柔软的曲线。 她双手轻抵着他的肩,看着眼前那男性的瞳眸一如往常燃起簇亮的焰火凝望着她,令她感到心颤的怦然,她逃避地想撇开目光,却又想到目前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和即将进行的事,于是她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边,既逃避了他的视线又像个臣服的角色。 “今天在家会想我吗?”他吻着她的发丝。 “想,想到你死。”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向来是这种回答模式。 他沉声而笑,握在腰上的手指抚上她的颈背。“早知你想死了我,我就快点回来,嗯”男性的气息和唇印上了她纤细的颈子,游抚在颈背的手指插入她的秀发中,茉妮抬起头来,看他以无比温柔的神情痴凝着她,瞳眸深情如海令人深陷,她不禁好奇地问:“我们才见了两次面,为何你会对我”这半个月的相处,除了限制她的自由外,他对她的呵护就像在看待一件贵重的宝物般,温柔到曾令她感动也令她不解。 “我无法回答,你能告诉我吗?”他笑着反问,手指轻描着她的唇瓣。“从第一次相遇我就无法不想你,越想你越不可自拔,我虽有过很多女人,这么多年以来却不曾再有这种一眼认定的感觉,对你,我甚至感到似曾相识的熟悉。” “似曾相识的熟悉?”她心中一动。 他轻啄她的唇瓣。“尤其刚才见你坐在树干上,让我想起了一件很久的往事,真是很久了,大概在我十五岁时吧,我曾经救了一个被困在树上哭泣的小女娃,结果你说怎么着,那个小女娃竟然会成为我的婚约妻子,就因我一时好心的举动,而定了我一生,要我娶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好事做不得。”忆起往昔他显然是不悦的。 那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想要你,自大狂!茉妮在心中切齿,却只是微笑地探问道:“你对那个婚约妻子有印象吗?” “印象?莱茵家的小女娃?”他略一沉思便摇头。“我只记得她好像在李家住饼吧!” 不是住饼,而是整整住了两个夏天,茉妮咬牙,她终生幸福毁在一个不将她当回事的男人手中。 “你连她的模样一点都记不得?”她的蓝眼可是从未改变,在东方人中也是好认的特征吧! “这天色太暗了没看清,我只记得她长得算很滑稽吧!”他突感好笑地说道。 “滑稽!”茉妮抬高了秀眉。 “是呀,两边的脸很圆很鼓,嘴巴看来就像啄米的小鸡,搞不好撒点谷子还真能啄米,你说好不好玩?”李龙腾大笑。 茉妮突然用力锤打他的肩膀,挣扎地想脱身。李龙腾为她突来的举动不解,虽放下她,却仍将她搂在怀中。 茉妮怒瞪着他,但见她红唇一咬,猛然跃身抱住他的预子,乍来的举动令两人一同倒落于扬起的枯叶中。 李龙腾尚来不及反应,趴在胸上的佳人已吻上了他,令他愕然,也令他马上回应的拥紧她,就在他欲望渐起的想加深这个吻时,唇上却猛然传来剧烈的咬痛,他睁大了眼,见到那与之寸许间相望的蓝眸充满得逞的恶劣笑意。 李龙腾双眸一眯,握紧她的双肩猛一翻身便形势对调的将她压在身下,男性的魁梧挺拔将娇小的她,结结实实的像个被展开的蝴蝶标本般钉住,两人微启的唇,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喘息的呼吸热气,他的下唇正泛血,而她的唇鲜红异常,正是他的血。 “好家伙,小刺儿、小野猫简直都太符合你了,个性确实飘忽像猫,这一秒安静,下一秒就伤人,现在又是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他的声音沙哑,在察觉身下紧贴的娇躯传来与他同样狂乱的心律时,不禁露出邪恶又愉悦的笑容。 “我只是为那可怜的女人报仇而已,别忘了我讨厌骄傲自大的男人,而你显然是其中之最。刺儿,我知道我的作法让你不高兴,所以我没马上对你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因为我还不想让你讨厌我。” “你真的这么想要我?”她抚着他受伤的唇,一个主意在心中形成。 “沙漠中的旅人有多渴望水源,我就有多渴望你,小刺儿”他炽热的百直入她口中深处,只让她的唇舌感觉他的,深缠的探索无疑对她方才的问题做出最好的回应。 她露出娇媚的笑容,微抬起头伸出粉舌舔着他唇边的伤口道:“我说过,留下我,我会咬得你遍体鳞伤,你不怕吗?亲爱的” “我迫不及待地等着,小刺儿。”他轻咬她的唇瓣,露出往常的笑滤。 “那今晚,抱我。”蓝眸低凝透出慑人的媚杰.红唇绽出春浓笑意,她诱人的粉舌轻舔的低哺.发出令人血脉狂奔的邀请。 李龙腾却反瞳眸一暗,幽造得深不可测。“小刺儿,我拿心对你,就算你不愿接受,也别将我们之间看成胜败游戏,如果你执意如此,小心,我对失败者是很不留情的。” “你是说你害怕?” “我是怕,怕你这第一步没踩好,跌的重、伤的深.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言人.称县掀木会手下留情。”他别具深意的手指摩拿着她的下巴,却又带着欲望的口吻轻语:“话说回来,想要你的渴望也快超越我的忍耐极限了。” “放开我!”她挥开他的手,抿着唇想起身,他那莫测高深的样子令她心生不安与不悦,轻叹又无奈的眸子像大人在看小孩的任性胡闹。 这时,覆在身上的重量顿时消失,他已退开地起身,还伸手想将她拉起,可是茉妮拒绝他的帮助,径自起身后,倔强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在扬起飘飞的枯叶中她傲然走远的身形,他摇头想着:带刺的春海棠,每当展姿时极艳。极媚,令人奋木顾身地想攀下,却忘了它的刺会扎人,这个教训他可吃够了。看来,经过了半个月,小野猫终也开始不耐地探出爪来了,他可要好好地接下了。 他拿出烟盒,点燃叼在嘴上的烟后.轻时宿.“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吗?你知道我有都为你痴狂!可怜的丫头,我不想如此对你,但显然初生之犊不畏虎呀!”在轻燃袅袅的白雾中,双眸的欲望映着唇边的吊循笑意。 第八章 晚餐时,由于行云流水各自与朋友夜游未归,只剩李龙腾和夏茉妮两人一同用餐,餐桌上的两人各显沉思的安静。 看着默不作声的她,李龙腾以为她尚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不禁为她孩子脾气的个性一笑。而茉妮外表平静,心中的紧张可比涛天巨浪,她小心地拿眼偷瞧李龙腾手边的那杯酒,那杯她下了迷葯的酒。 原本她想引诱他,再乘机对他下葯,但白天他奇异的态度令她改弦易辙,直接在晚餐的酒中下葯,但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拿捏葯量,怕下得少,他浅睡即醒;又怕下很多出了问题,是以,今天的晚餐,她根本食不知味! “小刺儿”一旁传来他的叫唤。 茉妮吓一跳地差点从椅子上跃起来,她愕然地看向他。“什什么事?” “我叫你好几声了,看你,想什么事,连吃个饭都能想到人迷。”他笑着拿起酒杯朝她晃了一下举杯欲喝。“你”她下意识地出声想唤住他。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奇怪的神色。 “我我想问你,你将我强留在此是因为你想要我,可是你没想过,我可能早已有了爱人,或者有未婚夫,更可能是个结了婚的人,而你还如此做,不觉得行为失当吗?” 李龙腾微笑地将酒杯放下,纠正道:“首先对你,我是一定要,而不是想要,至于其他的问题”他突地暧妹一笑,手指放到唇边朝她送个飞吻。“相信对女人多年的经验我应该还有判断的能力,至于未婚夫或爱人,你不笨,你该知道坐在你身边的男人,可也是权握一方的霸主,所以有了我,你还需要那些人吗?” 茉妮的神色沉下来了。“感情呢?你有没想过我可能和对方已有多年深情,这不是权握一方的你可以斩断的。” 他笑着摇手。“别跟我说什么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的话,这种论调在现代,几乎都是富贵者和贫困者拿来当伦理大悲剧对骂的话,找不会那么俗的以为世上什么都可以用权或者钱来得到,这两样东西不过是加速一件事情的形成,或许这么说吧,每个人都有一个价,这个价不见得是钱,有可能是一件事情、一个承诺或者一个关键,所以”他拿起方才的酒,看着她直问道:“小刺儿,要你,需要付出什么价呢?” 茉妮无言地迎视他,最后站起来冷冷地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说罢,转身便走,李龙腾却拉过她。 她跌坐在他怀中,见他拿着方才的酒,轻柔的声音蕴涵末明的悸动,缓缓地道:“敬这个可怜的牺牲品!”茉妮愕然地尚来不及反应地话中之意,就见他举杯饮酒后,覆上她的唇,她骇然地想推开他,却在他的钳制下而无反击的余力,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那温热的酒液尽倾入她口内,顺着咽喉而下。 看着昏倒在怀中的她,李龙腾抚着她的发,带着悠然地惋叹。“可怜的丫头,知道你失败在哪吗?”他的手指抚着她的红唇,声调沙哑温柔,眸光却低凝冷笑道:“既是个随时会探爪伤人的小野猫,你实在表现的太温驯臣服了。” 在他的房里,茉妮背贴着男性厚实的胸膛,头枕在他的颈窝中,无助地任他拥着,坐在床边。 轻飘的昏然、沉重的四肢,和在达卡拉斯被人下葯时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次显然葯效较轻,因为她仍能保有清醒的意识,却动弹不得! “你想怎么样?”她吐着虚弱的言语,望着他低俯下头“披着羊皮的狼”早已完全无饰无伪,眸光带着狂魁之凛然,扯出狼般笑意的李龙腾。 他哂然一笑,搁在她腹上的手游抚而上,画过她胸部的曲线,来到她颈子,抚摩着她颤然的喉咙,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见到那灼亮的眼,毫不掩饰地燃起对她的渴望。“唉,我说过,我拿心对你,就算你不愿接受,也别将我们之间看成胜败游戏,既然你不予理会,执意如此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该为你的失败付出代价,我要什么,你一直很明白,不是吗?” “你为何”葯效令她艰难地开着口。 虽是单调的字义,却已够叫他明白地道:“我知道你一定认得祥叔,而他一直托人跟你保持连络,都在我注意中,所以今晚你要对我下葯好脱逃的事,我很清楚,所以小野猫”他嚼咬着她的耳廓,昵声道:“想对我设计,却反而掉入了这场陷阶,是你不该对我耍诡计,别怨我,因为我对失败者是绝不留情的。”原来他全都知道了,她一直是被耍着玩!但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呢?“你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你是指你的来历,不,我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如果有心你自然会对我说,但,当你连面对我都不敢说出名字,还想玩诡计时,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失败,败在你太小看我,以为能轻易逃掉,小野猫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称不上,所以今晚我对你的惩罚,就是要你意识清醒的亲眼目睹这一切。”他残酷地道,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前方,一面落地大镜惊心的映入眼中,她此刻的羞愤无助真实的呈现。 “不”知道他的意图,她大叫地撇过头,却被他扳回强逼她正视着眼前。 他严厉地道:“敢对我这么做,就该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还是真实的你就只能这么懦弱!” 这侮蔑的话果然激得她睁开眼,看着他握住下巴的手,已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眼睁睁的目睹,却又无能为力,对骄傲的你应该是个最好的惩罚吧!”如魔鬼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撒下邪恶。 连身的洋装、一排前襟衣扣,逐渐在他手指下敞开,她死命地咬紧唇,当丰盈的双峰露出,无瑕的玲珑胴体几乎尽展他眼前时,看着镜中,他那双开始探索的手,她抑着羞辱的泪,下唇泛出血丝,双目怒睁,连呼吸都颤抖地从齿缝迸出话来。“你会后悔的,我会要你付出代价,一定会” “很好,我等着,看你有何本事让我后悔,小刺儿”他炽热地吻着她的颈项、肩膀,掠夺的手正散出激情的热力,寸寸地灼伤她的肌肤。 “不要请你不要这样”她终于啜泣位的叫出她的恐惧。 短短的片刻,两人四目交接,他抚开她额头的发,吻着她的眼道:“我知道今夜占有你,你会受到伤害,但我已警告过你,别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巧玩心机,不是吗?”他来到她的唇,轻声道:“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是越不会手下留情。” 情欲冲击着交缠的肢体,那晴空之瞳所迸出的火炽之潮也伴随着绝然恨意,在这交欢节奏中奔腾。 启德机场过了一夜焦急等待的董祥,此刻正在机场大厅里,不安地看着手上的表,就在他大感事情不对了,要身旁的属下去李家查看情况时,李家的周总管已进入机场大厅,朝他而来。 他双手奉上一只信封。 “董老,这是大少爷命小的带给您的。” 董祥赶紧接过后,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禁神色一变,是一张到美国的机票! “大少爷要我告诉您,您在美国就安心地陪在老爷子身边,香港的一切您别操心,毕竟您老年纪也大了,不宜为这么多事伤神。” 周总管说完后,董祥瞬间像苍老了一倍以上,用力抓住周总管的领子厉声问道:“龙小子把她怎样了?” “您说小姐,她很好,她已完全是大少爷的人了。” 他的回答道出了董祥最害怕的事实,老迈的身体踉跄地颤着步伐。 “董老!”身旁的属下急忙扶住他。 “龙小子,好,很好,你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动了你不该动的人,维德和东尼这莱茵家的两大掌权者,是不会放过李家了!”他沧桑而精明的眼射出锐光。 “丫头,可怜的丫头,你怪祥叔吧,是祥叔没用呀!”他为茉妮的遭遇自责地痛心难当! 阳光已由晨曦转成灿耀,隔壁那属于她的房间传来了无数次的电话声,仆人也来敲了好几次门。而房间里,淡蓝的床海中,甥着云缎黑发,放逐着裸裎娇躯,蓝眸原本的神采飞扬已失,修长优雅的四肢、玲珑展媚的身段,无一不烙着昨夜的激情,男性的气息、喘息的呻吟、爱欲的耳语,她流下挫败的泪,并非为着失去的贞操,并非为了那强拥的欲情缠绵,而是那被重创的心灵尊严,在昨夜中像被扯碎千万片。 “面对我都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就已注定了你的失败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的话狠狠鞭答了她。 朝阳升起时,当他带着愉快的满意,看着她受到打击而无神的模样时,只是温柔而怜悯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吻,便离开了房间,继续他一天的工作。既未取笑也未安慰她,那叹息的神情,好似这样的结果是她自找,好似这样的事在他的生活中就像个平时插曲。留下床上的她,身体和心灵像被掏空似的几近虚乏,任凭自我厌恶的感觉淹没,不想动,也不想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度传来了声音。 “小嫂子,你在吧,快开门,发生什么事了!”流水擂门大喊。 “大小姐没用的,我和其他人来叫好几次了,小姐她就是不开门。”负责房务和厨艺的老妈子,指着身旁的两个小女仆道。 “已经快三点了,她都没出来过?”早上她一如往常打了好几通电话想开她玩笑,却都没人接,最后打到楼下问周总管才知道出事了。 “是的,从昨晚她被大少爷抱进房里,一直到早上大少爷出门后就这样。” 门外是片刻的沉默,没多久,房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一打开见到房内的情形,流水挥退了门外的仆人。 “这是龙做的?”流水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地依然毫无动静,不动、不说话,眨着空泛的眸子,趴卧在那偌大的床上。 流水见状,用力拉起她。“振作一点,就算你不说、不动,每天毫无生气地躺着,你觉得他会有愧疚心吗?你觉得能改变目前的情况吗?不会,不可能!他饭照吃、班照上、回来对你照哄,你的自怨自艾他不会当一回事的,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在女人堆里予取予求习惯了,有必要为了他而抹杀自己的精神吗?” 茉妮的眼神依然虚缈地毫无焦距,流水握住她的双肩摇晃,大叫着:“你打起精神,他抱了你不是毁了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是毁了你自己,莱茵家的人不是这么懦弱的吧!” 这最后的一句话震回她的意识。“你知道?” 流水撇撇唇角道:“虎哥说的,毕竟那么年幼的事,我的记忆已经很淡了。你别多想,虎哥会告诉我和小扮,是因为他得赶去澳门,又放心不下你和大哥之间的事,只好托我和小扮注意。” “为何不告诉他呢”茉妮凄然苦笑,流水知道代表行云也知道,李家四兄妹中就已经有三个人知道了她的身分,而她还庆幸地以为无人知晓,真是太天真,也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每个人都跟大哥一样,赞成跟莱茵家交恶。至少他拿婚约当利益交换,我就很看不过去,所以在李家你并非孤立无援的。”同为女人,流水有着同仇敌忾的意气。 “又如何,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落难在东方,而且在他手中,我还能有什么能力呢,就如他所说的我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连李家大门我都走不出去”她推开流水的手,身在异国的无助、接踵而来的变化,一直支撑着她的勇气与坚强,此时都如决堤般,令她颓然掩面落泪。 一旁的流水技开她掩面的双手,断然地道:“你有能力也有资格,我说过你并非孤立无援,我带你出李家大门,只要离开香港、离开东方,龙要掌握你就很难了。” “你要带我走,不怕”荣妮愕然。 “怕什么,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杀了我吧,我还有虎哥和小扮当靠山,他奈何不了我,哼,他最大的失败就是太自负,不将女人当回事,遇到想要的女人,又差劲得不像个男人,我早想挫挫他的锐气了。快,先去梳洗一下,等会儿我们到隔壁你的房间整理一下东西,马上就走。”流水边说着边将衣服往她怀中堆,要她快点准备。 在流水的催促下她抱着衣服过了浴室,一进到那宽敞。采光极好的浴室,充满男性的气味,昨夜缠绵的记忆瞬间如潮涌来,一股痛楚的热力冲击令她感到晕眩,她赶紧扭开水龙头,不停地将清水往脸上泼着,想让自己清醒些! 身上的激情烙印正隐隐作痛,和近乎发烧的热力无来由地从体内翻涌而出,清凉的水滋润着干涩的皮肤,颗颗的水珠积聚的沿着面庞淌下,滴落在雪白的洗手槽内,为体内突来的紧绷带来些许的纤解,她微松口气地趴在洗手台上。 她抬起头看到镜中的自己,忧郁的眼神带着憔悴的神韵,往常的风采像在昨夜的转变中失去。想起昨夜,身上的痛和体内的热力更如燎原般,他严厉的话语也无情地声声在脑中轰下。“敢对我这么做,就该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还是真实的你就只能这么懦弱!” 不、我不是!心绪开始紊乱,她虚弱地瘫坐于地。“面对我都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就已注定了你的失败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泪水涌出,她想起他早晨那怜悯的眼神,怜悯她这个失败者,她抽搐地拥着自己。 “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是越不会手下留情。” 她的双手捂着耳朵,多么可怕又可恶的男人,用温柔的眼神做着残忍的事,多情的手段不过是无情的掠夺! “李龙腾李龙腾”她趴倒在浴室的瓷砖上,切齿地唤着这令她痛恨疾首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我从小的梦魔,我挣不脱、摆不掉,到如今你占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清白,我岂能就这样走岂能就这样走” 她就这样任人摆布,她就这样落荒而逃,非比雅订娜莱茵就只能永远当个逃避者,这只婚约的梦魔要延续到何时?她抬起头,缓缓起身,眸中燃起炯炯的神采,那是坚强面对事情的夏茉妮。 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蓝瞳晶莹如水晶明灿,红唇绽出冷冷笑意。“李龙腾,这场仗我跟你打,我将为自己赎回卖身契,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战争,不将我的来历当回事,将会是你最大的败笔!” 她走出浴室,朝正等在门外的流水道:“我不走了。” “不走?” “你觉得我该走吗?”茉妮看着眼前讶异的她。 流水端详着她,露出明了的笑意。“不该。” 当李龙腾回来时,已从周总管那里知道下午的情形。走上楼梯时,犹不解地想着,流水什么时候会这么关心人,还专门为了小刺儿赶回来,她们的交情什么时候有这么好?每次都看她们针锋相对的对话,他摇摇头,真是搞不懂女人间的事。 来到了她的房门口,忆起昨夜,他有着慨然的愁绪,或许他是太急躁了,但却不后悔。当他举手想敲门时,却想起周总管说的“小姐到了下午才回到房间。”他一叹,还是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转身进到自己房里后,他脱下外套,却听到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他一愣,连忙冲过去,一打开门,就看到那纠缠他一整天的黑发佳人,赤裸裸的立在他眼前!站在水洒下淋浴的她,无瑕的身躯,纯真的灵秀,却又艳得惊人,像发现那热切的目光,她转过身,胴体散出天生的媚惑与优雅,水珠在她身上流连,颗颗晶莹的泽润她每一寸肌肤,带着炫人的微笑,她朝他而来。 望着眼前这如水精般的美艳佳人,李龙腾完全迷失了,昨夜的缠绵如高涨的潮水在他脑海涌现,欲望开始悸动跳跃,她雪白的双臂已环上了他,赤裸的娇躯毫不设防地紧偎着他,他手抚上了那修长的背脊,呢喃的声音哑着。“小刺儿” 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启着唇如兰轻吐。“我叫夏茉妮” “茉妮,我还是喜欢小刺儿,因为小刺儿属于我。”他环紧她。 “你是说你没能力让茉妮属于你。”她仰着头,樱唇距他仅存一息,撒下诱惑的战帖。 情欲因她的撩动而在体内泛滥,他将她抱起放到洗手的石台上,手指抚着她的唇道:“这句话会要你再度付出今晚的睡眠。” “不,何不说是我让你付出睡眠。” 陷在一波波情欲浪潮里的茉妮,蓝眸却灿耀某种异样的瞳彩。李龙腾你可知当我对你说出名字时,就对你下了挑战,横竖这个身体已遭你占有,你用婚约来捞商业利益,我用身体来得回我的自由,我们两人究竟谁会一败涂地? 是的,此时此刻就好比一盘她绝不能输的棋局,但,她当得了这盘局的令棋者吗?抑或身分揭发沦为对方的棋子!对手可是李家的龙头之舵,所见的人事物,和处事手腕都不知高她这个毛丫头多少,可是,就算胜算如天与地般悬殊,也都已不容她抽身! 第九章 目光室里,荣妮置身在蔷薇花丛的围绕中,倚坐在秋千藤椅里,满怀的沉思随着秋千而轻晃。 祥叔已到了美国,他会告诉uncle这里的事吗?一旦李家老爷子亲自出马,这件事将越闹越大,到时两大家族正面对上,只怕会是绝裂的两败局面,反让一些小人有可乘之机,祥叔知道这层厉害,所以暂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如果她在李家的事再没个好办法解决的话。 而且来到香港的事在家族中唯有爷爷知道,目前已过了半个多月,爷爷尚可当她有事耽搁而无讯息,可是一个月后呢,她若还不回到欧洲,莫说爷爷担心,维德和东尼两位堂哥只怕要开始在欧洲掀起找人巨浪了,所以,一切的事情得在一个月内解决。 “蔷薇花的香气和午后的阳光都抚慰不了你的愁吗?何苦再蹙着眉辜负这份祥和。”一个男子的沉着声音稳健地传来。 听得这声音茉妮展露纯真笑容,看向声音的主人。“愁在心中,景在身外,它进不来我的心.又如何抚平我的愁。” 虎啸看着她,轻笑道:“你虽生长在国外,言谈间倒是很有中国人的诗意,和你的容貌气质一样,矛盾的对比,莫怪龙为你这份神秘吸引。” “任何女人都能吸引他,我不过是花花分子猎艳名单中的一个,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骄傲。”讲起李龙腾她神色轻冷。 “可是能让他带回李家的女人,你可是唯一的一个。” “你是说能被国际的风流公子哥儿看上,而硬被金屋藏娇,他对我的身心所任意做出的一切,我该感到高兴,该感到荣宠?如果这是一种女性骄傲的话,那我真是太不识相了,因为我的人生从没想要这么过!”想起这几日的打击和转变,她咬着唇。何时她竟落到这么不堪,拿身体当交易?每当想起,自厌自怜的情绪总随着恨意而起,她痛苦难当。 “比雅”他唤着她在莱茵家的名字,将她拥入怀中,像个兄长般的抚着她的头。从一接到流水的消息,他就赶紧结束澳门的事情赶回来。“流水告诉我了,我没能来得及阻止龙所做的一切,龙的个性是越刺激越不安,我告诉过祥叔别轻率行动的,结果还是” “虎二哥”她也激动地拥住他,以幼时的称呼叫唤,这是一份对兄长的感觉,此时的她多需要这份熟悉的依靠。“在我刚被带进李家,想跑向样叔而你却拦下我时,你那一笑,我就知道你认出我是谁了。十七年了,环境变了、大家变了,唯有虎二哥你没有变,会让孤傲的你露出笑容的,始终还是你亲手照料过的那三个弟妹。” “比雅” “叫我茉妮,我不喜欢菲比雅汀娜莱茵这个签下婚约的名字。” “茉妮”他唤着。“你对这纸婚约真这么憎恨?”她无言地摇头,离开他的怀抱,起身走到蔷薇花前,幽幽地道:“我不憎恨这纸婚约,我所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婚约的持有人,事实上我不晓得是否该对他怀有憎恨!”瞬间她的神色幽迫而飘忽,蓝瞳显得虚无,像个无神的梦游者,那模样令站在一旁的虎啸深感愕然。 “定了婚约之后的第二年,爹地就车祸死了,当时我看到病床上的他,很安静一点都不动,哪怕只有六岁,我也知道事情不对了,我拼命地哭、拼命地摇他。喊叫着,他就是不动;平时,我一哭他就不忍地抱起我来安慰,可是那一天任我哭干了泪也没用,他没有再醒来过,第一次,我了解死亡的意义。母亲是个脆弱的人,她完全不能接受原本相伴一生的丈夫,走得这么猝然,哀伤欲绝的她不愿待在这个夺走父亲生命的地方,所以父亲下葬后,她带着我远居他国疗养身心。 那几年,我伴在她身边,无论遇到任何事我绝不哭叫,因为妈妈的泪流得够多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对父亲的思念拖垮了她的健康,她一天天的衰弱,而我只是努力地照顾她,告诉自己该坚强,哭是挽回不了什么,唯有坚强或许会有奇迹,而莱茵家族用最大的力量照顾我们母女,可是,家大业大,有权有势用最好的医疗也无法挽救一个以哀伤度日的人,只是延长她八年的生命,到了我十三岁时,她病包重了,当时她知道李家和莱茵家已经交恶,临终前念念不忘的是解除这纸婚约,她不想唯一的女儿终生幸福被这纸婚约毁了,莱茵家在那一年第一次和李家交涉,结果如何,你是知道的,他竟拿着婚约一再相胁莱茵家,当时我日夜照顾病危的母亲,这个消息也严重打击了我,双面的煎熬,最后母亲紧握我的手怀着哀伤的遗憾走了,而我也倒下了”她一,看向完全震住的虎啸。 “父母先后离我而去,我受了相当大的打击,家族将我安排在一处遥远而僻静的地方休养,也是那时家族为了保护我,让我开始改从母姓,菲比雅汀娜莱茵渐渐在世人脑海中淡忘,大家都很细心的照顾我,我知道他们关心我,但,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先是父亲后是母亲,就这样十三岁的我很明白,死亡这种事情,无论我哭或不哭、坚强与否都唤不回了,因为他们永远、永远的离我而去了。我休养了整整三年才走出阴霸,那时我告诉自己一切都可以重新再开始,因为我还有家族、亲人,但,当我真正回到生活轨道时,才知道三年过去了,这桩婚约还是跟着我,我没有摆脱掉,到如今”她哽咽,泪已如雨下。 她抬头看向虎啸的眼莹亮揪然。“虎二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是否该对他怀有憎恨?” “你不该对他怀有憎恨,你该杀了他!”虎啸心痛地道。“茉妮,你恨我吗?恨你的虎二哥,什么都没帮你。” 她叹然一笑道:“我们各为家族,谁有资格怪谁呢?” “你的确像样叔说的,懂事到令人心疼。”虎啸擦着她的泪,轻问道:“茉妮,是否有可能你会爱上龙呢?”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摇头。“姑且不论这桩婚约所带来的恩怨,也不管我和他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有一点我非常确定的是未来的人生路上,我是绝不想再有他的羁绊了,我有我的目标和理想,从没想过要有他的介入。” 虎啸喟然一叹,一副早已猜到的神情。“既然如此,让我护送你回莱茵家。” “不,我还不能走,我说过,我的未来不想再有他的羁绊,况且他伤我这么深,所以这一次我要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我要得回属于我的自由。” “流水告诉过我了,听我的话,放弃你心中的念头,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将你送回莱茵家?”他皱眉,祥叔的失败让她害怕了吗? “不,我不会怀疑虎二哥的能力,在李家龙腾虎啸是分庭抗礼的,只要有其中一人的承诺,没有事情办不到。” “那就听我的话,别再逞意气之争。” “不,你也看到龙怎么伤我了,我岂能这样就走?我要得回属于我的东西,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虎啸为她的固执竖起眉头。 茉妮愣然地看着他,继而摇头冷笑道:“是呀,李家向来护短,世人皆知,无论哥哥李龙腾做了什么,不管对错弟弟李虎啸永远是帮哥哥护航。我真傻,就算你是我的虎二哥又如何,你怎么可能会帮我,帮我这个莱茵家来的外人,送走我不过是送走一个麻烦!”她叫着。 “茉妮。”虎啸拉住她激动的手。“你不了解龙,我问你是否能爱上他,如果你办得到的话,那就算你要我带你走,我也会拒绝,重点是你不爱他呀,这才是我要你赶紧离开香港的原因,我这是为你,不想你受到伤害,你不了解他!” “不,如果你真心想为我,最好的做法就是协助我。我要的并不过分呀,趁他对我还有心的时候,只要让他爱上我,愿意取消对莱茵家的婚姻契约,还我真正的自由,到时,我会离开他,反正像他那种花花公子,没了我,只是没了一个女人,自尊受点伤害。而我,一个女孩能失去的都遭他强取豪夺了,在他伤了我这么多以后,只要他付出这些并不过分吧!”她挣脱虎啸的手,怒驳道。 “你不明白,龙是对感情有缺陷的偏执狂,一旦让他对你许下爱的誓言、让他对你痴狂迷恋,而你却不能真心相待,到那时有危险的会是你,连我都救不了你!”平日淡漠的虎啸此刻也大吼了。 “够了,虎二哥,你不帮我,可以,我只求你别揭露我的身分,不用说这些话吓我,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天真少女,把女人当玩物的花花大少,不过就是贪一时的新鲜,能有什么真情真意,那都是骗人的,原来我也看错你,你不是当年的你,你一点都不是会帮我解决困难的虎二哥!”茉妮大叫着转身要走。 “茉妮”虎啸叫住她。“龙在十七岁时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茉妮愣住了,她回过头,看到虎啸深吸口气地道:“这件事至今我还无法相信,但这是长辈所见,连祥叔都亲眼目睹。” “祥叔见到过!”她讶然,样叔不曾对她说过。 虎啸颔首,长叹道:“这是李家最大的家丑,虽然当时的长辈极力掩盖,消息还是流出去了,所以龙可说是历任李家掌权者中,最受人争议的。” “发生这样的事,为何其他长辈还赞成他作当家主?”从未听闻这段事迹的茉妮,为此震撼不已。 “这是他的聪明,也可以说是够狡猾的地方吧!他十七岁接掌李家,十六岁就已将李家大权掌握在手中,到了接位那一天,已是实至名归的李家掌权者,有真权实势策划事情才能算是成功,到时已握有大权的他,就算是长辈也动弹他不得。” 这样的话不禁让茉妮想起,李龙腾曾说过的论调,权势和财势不过是加速一件事情的形成。 “当年,龙爱上了我六叔李英华的妻子,方兰媚。” “爱上亲叔叔的妻子!”她震惊。 “所以说,这件事不但是家丑,还是家族中最见不得光的丑闻。”虎啸追忆地道。“当时谁也没想到以风流出名的他,竟会迷恋大自己十多岁的婶婶,而且还付出真心真意,深到不可自拔,方兰媚是个性强、明辨是非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感情,在她心中最爱的丈夫,是家族的叔伯辈中最小,和我们相差不到六岁,也是最体弱多病的六叔,龙明白自己该死心,可是感情这种事无法说收就收,而且还是让他第一次真正动心的女人,所以当他发现方兰媚还和旧情人有联络时,嫉妒淹没了他,在感情上可怕的偏执也第一次显露出来,这样的心态让他设下了一场阴谋。” “阴谋?” “是的,当时他派人查证这件事,知道万兰媚是被前夫纠缠,这个前夫向来就是个吃软饭的混混,万兰媚早就不堪其扰,却又不愿倚仗李家的势力伤害他,毕竟到底曾是夫妻一场,所以这件事一直瞒董六叔,当龙主动表示愿居中斡旋,安排他们坐游艇到公海上谈判,以避开闲杂人等的耳目惹来不必要的流言时,她马上就答应了,她没想到这个少年当家主的侄儿,会对她怀有这么深的心思。”想起当年,虎啸喟然。“而龙也没想到这场阴谋,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连六叔都惨死在公海上。” “原来当年李英华惨死在公海上,不是仇家杀的。”茉妮为这件家族内幕深感愕然。她长大时维德就曾对她说过这件事,香港李氏家族的老六李英华惨死在公海上,轰动当年,警政当局为查这位名闻要人的死因,还联手缉凶,最后却被高层压下,而这幕后的黑手竟是李家,当时维德就已告诉过她,这件事应该是自家人的丑闻吧! “仇家!”谈起那年岁相差不大,名为长辈,实为兄长的叔叔,虎啸露出痛苦的表情。“李家每个人都可能有仇家,六叔绝不可能,他太淡泊、太善良,只懂得无保留的付出,在家族的羽翼、在大伯维护的待他如子的情况下,说他甚至不知人心险恶也不为过,单纯得令人不忍伤他。” “那为何他会死在那桩事故中?”茉妮甚为不解。 “龙一面安排这场鲍海的会面,一面通知六叔,找只知道龙的原意是要六叔撞见自己的妻子跟旧情人会面,最后为何会演变至此,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一直负责照顾六叔的老仆人发现六叔当晚的神色不对,就赶紧通知大伯、父亲和祥叔赶去,当他们甫上船就听到一声枪响,冲进去时就见到了万兰媚死在龙的脚边,六叔和她的前夫也倒在一旁的血泊中,而那支尚在冒烟的枪竟握在龙手中!” “是他”茉妮骇得说不出话来。 “不,”虎啸摇头。“我不觉得他会减杀自己的亲人,这件事有很多传言,真相只有龙自己才知道,也因这件事的爆发,众人才知道他对方兰媚的爱和他对感情处理的极端,因这件事,他和大伯形同决裂,最后父亲也和我们晚辈因行事作风相异而退居美国。在李家,这一代的掌权者可说是和长辈鸿沟最大、争议最多的。” “虎二哥你的看法呢?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家族大,问题也多,茉妮身在莱茵这个大家族,多少也能明白。 虎啸看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从不问他这件事的真相,因为无论家族史上的褒贬是怎么看待这一代掌权者,他是我大哥的事实不会变,所以他想怎么做,我都会保护到底,或许太护短、或许不公平,我总觉得这最后的对错该由当事者来评判,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兄长弟妹。” 茉妮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只是抿着唇,此时虎啸却摸摸她的头,轻声道:“荣妮,在你年幼时,你和行云流水一直都是我心中需要好好照顾的弟妹,十多年来,龙对莱茵家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一定重重的伤了你,其实当我认出你,又见到龙对你所展露的坚持,我心中确有一种期待的想法;毕竟私心底下,我并不希望两大家族再为这桩婚姻继续交恶下去,但是如今走到这个地步,我不可能让你再继续受伤害下去,尤其知道你的心意,你的虎二哥,也该为你做点事情了。” “现在你明白,我为何一定要送你走了吗,祥叔的顾虑没有错,只要一想起兰媚的死,就不由得令人胆战,如果你不是当年我看若妹妹的菲比雅,如果我不是你的虎二哥,我不会插手这件事,你该知道我担心你呀,茉妮。” “虎二哥”茉妮看着他眸中真心流露的关怀,不禁心中感动。“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可是你觉得,我和龙两人之间的那纸羁绊婚约再拖下去会有解决吗?避开不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我不冒险一搏,我永远不会甘心,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在这个月内我还不能完成的话,我愿意接受你的建议马上离开,请你答应我这一点。”茉妮搭住他的手,企求地道。 “我一点都不想答应你,跟龙玩这样的游戏最大的危险是你。你还不明白,他最擅长的是用自己的行事法则铺好一条通往陷阱的道路,待猎物陷住后,再慢慢享受自己的成果。” “我尝到了。”想起前几日的教训,她冷声一笑。 “明知这样的他,明知他可怕的过往,你还有自信得到你所想要的?” “我没有自信。”茉妮老实地摇头。“但是我知道,我如果连努力都没有,就弃甲落荒而逃,将来我会后悔一辈子,既然如此,那何不放手一搏,虎二哥,找求你,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成败,我都心甘情愿!” 虎啸沉默地看着她,继而叹然地俯下身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我真的不该答应你,因为到时的情况很难预料,可能连我都无能为力,但是,我如果现在不答应你,你会连我都恨,是吗?” “你答应了。”茉妮闻言高兴地握住他的手。 他捏捏她的鼻子,无奈地道:“这半个月我会待在李家,帮你掩盖龙对你的身分来历可能会做的追查,记得千万别再叫我虎二哥,否则你会引起龙的怀疑,到时别说我不帮你。” “谢谢你,虎二哥。”茉妮亲亲他的面颊。 这时流水的声音以高分贝传来。“虎,仆人说你回来了!” 一冲进温室,流水就快乐地朝他跑去,抱着二哥的手臂撒娇地道:“你这一次真快,是不是想找才这么快赶回来?” “我可不是老三,还会为着思念妹妹回来,倒是你穿成这模样,又要跟人家去飙车了?”他皱眉看着扒着他手不放的么妹,和平日清秀出尘的打扮完全走型,一身的皮衣皮裤,戴着黄毛假发,脸上还点缀着时下年轻人特有的化妆贴纸。 “和我那一票姊妹,小扮找他那票弟兄,我们决定来场世纪雌雄大车比拼!”她双手握拳气势勃发地道。虎啸马上毫不留情的一拳揍下去。“我跟龙是不想太约束你们这两个家伙,也该有点分寸吧,白天人模人样的,晚上就跑去跟人占地盘厮杀!”“什么是占地盘厮杀?”茉妮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虎啸流水一同看向她,前者朝后者问:“她还不晓得,你们晚上都跑去干么了?” 见到流水摇头,虎啸只好指着手臂上的妹妹道:“行云流水晚上是带帮派的,各有一组人马,晚上都出去跟人围街谈判争地盘。” “你说黑道呀!”茉妮眨大了眼,吐出不敢置信的话。行云流水个性和外表不相称也就罢了,连生活都过双面,白天是名流子弟、晚上是各带帮派的老大和大姊头! “哪称得上黑道,只是一群不务正业的青少年混在一起而已。”虎啸不以为然地摇头。 “喂,老二,什么叫一群不务正业的青少年混在一起?你不要哪天我找人拿真刀真枪的堵你,看我们是不是只有混而已。”流水感到被轻视,不满意地放话了。 虎啸再次往她头上揍了一拳。“好好给我叫声二哥,你这几天安分一点,林少纶就要来了,你再跑出去混,哪天被捉到警局落到唐雄手中,让林少纶知道了,就有你好看。”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流水的脸色就黯下来了。“他真的要来了,半年这么快又过啦!”天不怕地不怕,连三个哥哥都管不住的流水,显然对这两个人很感冒。 “唐雄?”林少纶,茉妮是知道的,而唐雄又是谁呢? “警局里对青少年心理辅导的督察,和林少纶很熟,流水怕死林少纶了,一旦被唐雄知道,林少纶不狠剥她一层皮才怪。” “谁怕他呀,我是尊重他是哥哥们的朋友,我不巧又跟他死去的妹妹曾是好朋友,才‘特别’尊重他而已,我不跟你说了,时间到了,找要去跟小扮会合了!”一谈起林少纶,流水马上挥挥手跑人。 看着跑远的流水,茉妮猜测地问:“流水这么怕林少纶,林少纶对流水” “别误会,林少纶有个疼爱的妹妹小时候和流水最好,后来生病死了,林少纶对妹妹的兄长关爱就全转到流水身上,或许这么说吧,他比我们对流水更要像个兄长,而且是个严格的兄长,所以流水从小就很怕他。” 茉妮恍然大悟地点头,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和龙两个大哥都不过问这件事吗?” 虎啸冷峻的脸露出难得的另类神色,挥着手,一副就等着这件事发生的样子。“我们三个兄长失败,管不住妹妹,林少纶自愿担当这个位置,我和龙只差没筹大礼谢谢他了。” 茉妮想想也是,就是不知人称“东方三奇”之一的林少纶究竟是何方人物,能让流水怕成这样。 问流水 “林少纶!”听到这个名字,流水五官一拧,显然对林少纶相当不具好感。 “听说他有个外号叫‘上流社会的伪君子’,是吗?” “‘上流社会的伪君子’,嗟!”流水挥手嗤道。“这真是太美化他了。” 什么意思?茉妮不解地问道:“是他长得差,还是他行为差?” “都有!”流水双手握拳,有点激动的用力强调。“我告诉你,他那个人,正面长得很邪意、侧面长得很循意,仔细一看不怀好意!” “好好危险的长相。”茉妮努力发挥想像力后,咽着口水道:“他没有长得比较诚意的那一面吗?” “有呀,背面。” “那不等于没有。” “是没有呀!” 好可怕的人,听说林少纶是黑道老大,茉妮开始在脑中构图满脸横肉的想像。 问行云 “林大哥呀”行云在电脑中抬头,略一思量便道:“他人不错呀,虽然有时候行为看起来怪一点,基本上还是个人啦!” 这是什么感想〔么形容词?“行云,你没有贴切在一点的讲法吗?”茉妮没好气地道。 “贴切实在一点的,嗯”他再次沉思,接着神情一亮道:“有呀、有呀,他有三大特点。” “真的呀,是什么?”茉妮赶紧好奇地拉长耳朵。 “嗓门大≈劲大、气势大!”行云扳着手指道。 “三大最明显的特点?” “是呀!”言简意赅就道出林少纶的个性,行云很佩服自己。 按照字面的意思,茉妮对脑中那一脸横肉的林少纶所作的构图,再加上这三大特点的气质画面显然很阴霾。 至于李龙腾本人的回答嘛 “少纶呀!”李龙腾抱着她坐在阳台的休闲椅上,手指轻抚着她的发丝,扯着唇角的慵懒轻笑。“很讲义气、够朋友,他和知涛最合不来,不过他看起来可比知涛顺眼多了。” “跟何知涛合不来,你看起来顺眼的人”她蹙着秀眉,因为她对何知涛印象很好,而跟何知涛那么和善的人都合不来,再加上能让李龙腾赞美的多半不是什么善类(这点纯为茉妮的偏见),茉妮在脑里的构图最后总结,画上一个大叉叉。 “应该有他的照片吧,让我看看!”她想起地问。 “不用了,少纶明天晚上就会来了。” “明晚!” “没错,他和何知涛都会来,他们两个大约每半年就会来李家和大家聚会,明天晚上就是了。”他手肘放在椅把上,支着下巴,又用那副好整以暇的悠然目光打量着她。“我听周总管说你一整天都在问林少纶的事,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呀?” “听说他是黑道老大,我想拜托他,看他能不能帮我杀一个自大狂的男人!”她斜睨他。 “哦,那他铁定办不到,因为能杀那个男人的,唯有他身边的女人,你没听过红颜祸水吗?”他笑着回应。 “这还得要那个男人够昏庸才行,你以为祸水平白生得出来呀!” “哦,原来你觉得那个男人很睿智。”他得意地说着。 “错,是那个男人够奸诈、够狡猾,也够可恶。”她咬牙。 他纵声而笑,抚着她的红唇道:“我的小刺儿,无论再厉害的男人遇见心爱的女人也会成绕指柔,我的命可以是你的,但是同样的,茉妮,你的命也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吻着她,在她唇瓣上深深地道:“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电流般窜过她全身,虎啸警告的话在脑海中响起:他的感情有缺陷的偏执一旦让他对你许下爱的誓言而你却不能真心相待时龙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怎么了?”正吻着她的李龙腾,发现怀中的她神色僵硬。 “我”她移开目光,不敢看向他的脸。 他却扳正她,不容她回避地直视她,轻柔地开口道:“你知道关于我的事?” 茉妮的蓝瞳望进那双不容人欺骗的眼,无言地点头。 “你害怕吗?”他轻声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迎视着他。 “我就是这样的男人,我无法接受什么爱她,就是成全她跟另一个男人的论调。对我而言,所爱的人的幸福如果不是我,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茉妮,我不想杀你,你只能爱上我,”他扰着她的面颊道。 她看着他,冷笑道:“真是可怕的告白,你给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爱你,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便让人可怕的是,为何你总能用温柔的眼神,讲出这么令人心寒的事!” “你的回答呢?” 她低眸一笑,离开他的怀中,站在他眼前,俯下身来到他唇边呢喃轻吐地说:“跟你在一起也行、离开你也行,这得看你有什么权利留下我,于私,我还无法承认你是我的情人,于公,你以什么身分要我属于你丈夫吗?”她好笑地吻了他一下,声柔而语意断然。“你我之间什么都不是,除非你有能力改变,否则我只相信一件事,就是花花公子的话能有几分真。所以,别要求我回应任何事情,因为那对我是不公平的。” 说完,她轻啄了他一下,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坐在阳台上的李龙腾,垂着眸,凝向黑夜中。 当茉妮和流水下楼看到坐在大厅里的人时,;眼睛暮然一亮,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畴的男子,竟会是传言中东方三奇之一的林少纶! 此刻的林少纶坐在客厅里,一身深色系列的轻装墨镜,交叠着双脚,双臂随意地搁在两旁的椅把上,两个身穿西装戴墨镜的属下,不苟言笑地站在他身后左右,画面看来就像电影中的教父场景一样,尤其中间的主角还是个俊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大帅哥时。 “正面看很邪意,侧面看很诡意,仔细一看不怀好意!”是流水对他的评论,茉妮不懂为何。因为她所看到的是一个魁梧有若日本红星阿部宽的挺拔,体格比例恍若一尊美好的雕像,墨镜遮住的眼看来更透露一股忧郁,性感已极的挺拔外型,再加上那股引人的气质,连茉妮都看傻了,不自主地怦然心动。 但是当他戴着墨镜的目光扫过来,猛一开口时的话语和那令任何女人都倾倒的容貌全然走调时,令茉妮生平有股差点跌倒的感觉。 “流水,看到我还不过来,查某囝仔人,这么没礼貌。”声若洪钟的嗓门带着一股浓浓的怪腔调。 这是哪一国的话,茉妮是懂中文,可是听不太懂这一种的,好像中文又不太像。她回头看见硬被她拉下来看林少纶的流水,此刻正要转身溜回楼上,一听到这声怒吼就带着尴尬而虚掩的笑容,转过身僵硬地道:“林大哥,你怎么这一次来得这么早,大哥二哥都还没回来呢!” 戴着墨镜的目光瞄了她一眼,朝一旁的空椅示意道:“过来,坐我旁边。” “不不好意思啦,我还有事,等一下再过来陪你。”流水猛摇手,勉强地道。 “哭夭呀,叫你过来就过来啦!”他猛地一拍沙发,对这种拒绝很不耐似的,也再次让茉妮为他这种和外形不合的火爆样子吓了一跳。 “嗓门大≈劲大、气势大。”是行云的形容,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更发现一件事,林少纶和东尼堂哥的感觉很相像! “是,来了,马上过去。”流水马上回应,却拉着茉妮一同走过去。 “这查某是谁?”他眉头竖起来。 “我大哥钦点的爱人呀,一定要她住进李家当另一半的人。”她硬拉对她的介绍极为反感的茉妮走上前,笑着说道。 “哦,龙呀仔爱人喔,我在台湾有听说啦,那我岂不是要叫大嫂才对。”一听说茉妮的身分,他马上站起来,恭敬地伸出手,俊美的外表露出极美的白牙笑容,却继续操着那口令人绝倒的声调。“嫂呀,你好啦,我是龙呀仔朋友,叫林少纶,从台湾来的啦!” 莱妮抽动唇角,尽量展出笑容边伸出手、边小声地问身旁的流水:“喂,他讲的到底是哪一国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懂又不懂,像中文又不像中文。” “治湾国语啦。”流水道。 台湾国语,的确是很具乡土的腔,茉妮听人说过,一知道原委她马上自然地笑着回应。“你好,你好,林少纶先生。” “唉,这么见外,叫我少纶还是阿纶就好了啦,人家都说我长得比那个香港红星阿伦还烟投呢。” “烟投?”什么意思呀,茉妮看向流水。 “英俊啦。” “哦,是呀n呀,少纶你的英俊很少有人比得上。”同样的,你那一开口就和外型南辕北辙,简直叫人倒地的气质也很少有人比得上,茉妮在心中附加。 “歹势啦,喂,你们是不会跟大嫂请安是不?”他不高兴地看向身后的属下。 “大嫂好。”身后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属下马上恭敬地鞠躬。 茉妮不习惯地笑着,僵硬地颔首示意。 “坐啦、坐啦,嫂呀。”他朝一旁的位置挥着手。“嫂呀,啥米名,怎恁称呼?” 茉妮坐下后继续她的微笑,身旁的流水赶紧顶顶她,道:“名字,问你的名字。” “我?哦,是,我叫夏茉妮,叫我茉妮就行了。”她赶紧道。 “墨泥!”林少纶豪迈大笑。“嫂呀,你的名字盖古锥,叫墨泥,你有兄弟姊妹叫印鉴还是图章?” 听见名字被取笑,茉妮的神色正经起来了,她重复地强调道:“我叫茉妮,夏茉妮!” “摸你!”林少纶再次解读奇怪的音,接着一挥手道:“不啦,我不青菜给人摸啦,只有我的小雄可以摸我啦。” “小雄?”茉妮只听得懂小雄。 一旁的流水马上解释道:“他的爱人啦,就是在警局工作的唐雄呀!” “唐唐唐雄,是他的爱爱人!”茉妮眨圆了眼,当场口吃倒喘数口气,林少纶的爱人是男的! “你想到哪去了,唐雄是女的,名字男性化而已!”流水解释道。 她明了地回复镇定,瞬间又想到,林少纶是台湾黑道老大,女朋友是香港女警,这也真是太奇怪的组合了。 这时客厅大门已开启,李龙腾、李虎啸、李行云和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流水一见到走进厅中的四个男人,马上如蒙大赦似地跑过去,而来者之中另一个男子何知涛见到茉妮时,显然一愣,继而笑着朝她伸出手道:“喜欢马肚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认得茉妮?”一旁的虎啸问道。 “在达卡拉斯的展览会场见过一面。” “叫你见笑了,何先生,当时为了躲他没办法呀!”茉妮大方地握住他的手,看着李龙腾道。 “叫阿涛就好,我了解,我是你的话,还不惜跳楼逃命咧。”他幽默一笑。 “好了,你们两个,别才见面,就久别重逢似的默契十足。”李龙腾不是味道地将茉妮搂进怀中。 “这么轻易就吃醋,可见你陷下去了。”何知涛笑着拍拍老友,这才看到前方始终坐在沙发上的林少纶。 两人目光一对上,何知涛笑容逸去,林少纶挑着眉,很明显的可以让一旁的人感觉到一触即发的火葯味。李家四兄妹有默契地互望一眼,各自上楼梳洗,流水则拉着不解的茉妮朝饭桌走。 “你还活着呀,没进苦窖蹲,难怪台湾治安越来越差了。”何知涛坐到他眼前的沙发冷哼道。 “歹势喔,阮是夕星恶死啦,哪像你这款自以为大善人的,早死早超生啦。”林少纶也马上反唇相稽。 “我死了,还会上天堂,像你这种十八层地狱等你一日游啦。” “对啦、对啦,亲像你这款耶,去天顶做和尚啦,偶下地狱游它个十八圈回来以后,又继续出来危害人间啦!” “没救就是没救,下了十八层地狱还以为出得来呀!” “阮宁愿也不要去天顶做和尚啦!”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要继续交锋时,李龙腾已换好衣服下楼来咳声道:“打断一下,少纶你最好赶紧进去换件衣服整理一下,唐雄快来了。” 一听到唐雄,林少纶马上像触电似地跳起来,朝何知涛嗤之以鼻道:“要钉以后找时间,现在没时间啦!”说完和两个属下很熟悉地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林少纶呢?”看到和李龙腾来到餐桌边的何知涛,茉妮问道。 “改头换面出来当伪君子呀,让他女朋友相信他的礼貌言行变得越来越好了。”何知涛冷嗤。 “什么意思呀?”她不解。 “等一下你就能看到只要有林少纶和唐雄出现,就必定有的名景。”流水小声地朝茉妮道。 茉妮听得莫名其妙,当大厅门口再次开启,传来周总管的招呼声时,大家的目光全被一个短发高窕的妙龄女郎给吸引过去。 “小雄。”刚下楼的虎啸、行云迎上去。 “唬、行云,天呀,你们李家的男人永远都这么帅!”唐雄笑着和他们各自拥抱。 “那就抛弃林大哥来当我的女朋友吧!”行云道。 “好呀,你想办法解决他,我马上就到你身边。”唐雄在他们带领下答道。 一进到餐室,何知涛的声音就传来。“我看我找人明天做了他,好不好?” “就等你明天做了他,我马上嫁给你。”听到这声音,她开怀地拥着何知涛。 “你从达卡拉斯回来了,我还以为这次的餐会你赶不回来呢!” “他为了骂少纶几句怎么说也会赶回来的。”李龙腾拥着茉妮走来,正要介绍时,唐雄却已先一弹手指开心地叫着。 “夏茉妮,对不对,流水都告诉我了,终于见到你了。”唐雄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朝她挤挤眉道:“看到你,我一点都不怀疑龙为什么一定要你,你可让花花公子栽个大筋斗了,帮好多女人出口怨气了。” “流水,你到底讲大哥多少坏话,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李龙腾看向么妹。 “嘿,不要冤枉我好不好,我不过说你带个小嫂子回家,会给人家这种感觉,是你自己造的孽,被杂志四处披露!”流水无辜道。 “她说的没错,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要只会怪女性。”唐雄马上挺身维护。一旁的人也深表同感地点头。 茉妮见状,也笑了。“我也可以知道,为什么少纶这么喜欢你了。”唐雄明显是个热情的豪爽女子,长相并非令人惊艳,却极具优雅的个性美,令每个人都不禁为她这份热力感染。 唐雄正要再损李龙腾几句,身后已传来林少纶快乐的招呼声。 “小雄,你来了,我好想你!” 唐雄还没回过头,就见到一大束花来到她眼前,在花束之后是林少给那俊逸的面庞,和一身文质彬彬略带休闲的衬衫长裤。她打量跟在林少纶身后的两个属下,也换了一身休闲打扮,还热情地和她挥手打招呼。她满意地点点头,接受这束花和花的主人那印在面庞的一吻。林少纶表现出一流的水准、一流的礼仪、绝佳的风范,再衬着那无双的外表,简直叫每个女孩都倾心,早先那个操着台湾国语的土样子已不晓得消失何处。 “看到了吧,这是名景之一。”流水朝张嘴看呆了的茉妮细声道。“进那扇门之前像个畜类,出来之后是个人类,镇定看下去还有接下来的。” “他干么这么做呀?”在女朋友前后两种人,而且明明有好的外型举止,平时讲话却摆出那种腔调。 “唐雄最受不了他的粗俗,所以很注重他的礼貌,而林少纶平时又说要发扬台湾文化,所以嘛!”流水摊着手。 茉妮突感好笑,原来黑道老大林少纶最怕是女朋友的怒火! 一旁的龙腾虎啸早已习惯地开始招呼大家人座,连林少纶身旁的两名属下也入坐,因为唐雄最喜欢大家开开心动热热闹闹的。 当佳肴端上桌时,主人招呼满桌的人,就见林少纶热心地帮唐雄挟了满碗莱,若不是唐雄瞪他一眼,他还想再挟。 大家在热络地用餐时,何知涛开口了。“小雄呀有个慈善机构是救援雏妓的,很需要像你这样满腔热情意气的女子帮忙宣导,不知你是否愿意帮忙。” “小雄没空!”唐雄还没开口,林少纶已不悦地道。 “少纶。”唐雄开口了。 林少给马上热切地看着身旁女朋友。 唐雄仍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吃着她的饭,说道:“我最讨厌没礼貌的人了,我都还没说话,你就抢答,上益智游戏呀,道歉。” 通常只消唐雄一句口吻不好的话,就叫林少纶心不甘情不愿地退让,此刻也不例外。 坐在一旁的茉妮看了不禁眼珠流转周遭,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大家安静吃饭等着看戏的感觉,连龙腾虎啸都互通着神色。 这时唐雄已朝何知涛笑道:“阿涛,我很愿意做这件有意义的事,等一下我们可以商讨细节,需不需要捐款呢?” “能有当然是最好的,我只怕这样会显得太压榨你了,有人看不过去。”他意有所指地瞄向林少纶。 “做善事,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很愿意帮忙,怎么说太压榨呢,对了,少纶。” “什么事?”林少纶马上笑容满面地看向女友。 “你也捐点钱吧,平时做那么多缺德事,也该积点德!” “捐钱给他”林少纶指着眼前得意洋洋的何知涛。“死都不干。” “死都不干?”唐雄转头看他了。 “小雄,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给那家伙绝不可能,这是我个人男性尊严的原则问题,你不要为难我。”他握着唐雄的手,诚恳地道。 “少纶,这钱不是给阿涛,而是捐出来做善事的,哪有什么男性的原不原则呀。”唐雄拍着他的手,像个对待不懂事的小孩,正在耐心讲解的母亲。 “对呀,少纶,我都被阿涛前后刮了七十五万美金了,你就付出点,让小雄高兴也好。”李龙腾帮腔。 “连龙都这么热心助人,少纶你听到没有。”唐雄看着男子,却见他还倔强的不愿点头。 虎啸也开口:“这样吧,龙都捐了七十五万,我就再捐二十五万凑成一百万好了,这样大家都捐了,少纶你总该愿意了吧!” “哇,少纶你看到没有,连虎都这么为善不落人后,你是男子汉也该拿出点个性吧!” 其他人皆点头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像在劝导一个任性的小孩,唯有茉妮始终沉默地看着。 林少纶看着何知涛那得意的笑容,心中涌恨,想利用小雄压我,他就是不让他得逞。 “小雄,我很爱你,为你做任何事都行,但是男子汉,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能让我变成懦夫呀!”林少纶态度继续硬下去。 唐雄的脸色沉下来了,口中却温柔地道:“少纶,我明白你的苦衷,来,到后面的房间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一听到这句话,林少纶眨大眼,紧张地道:“不用了巴!” “我坚持!”唐雄笑得很灿烂。“否则我们就分手,你选一样。”她推开椅子站起。 “我去。”他黯然地站起随着她走。 “老大,你保重点,咬咬牙就过去了。”两个属下马上站起来,目送他们平时虎虎生风,可是一见到女友马上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老大。 茉妮不解众人为什么反应那么奇特,就见他们进了房间没多久,先是林少纶的叫声:“小雄,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听我说” 接着唐雄叱道:“你不用说了!”最后猛然啪的一声,很清脆,让人一听就明白的巴掌声。 餐桌的众人轰然大笑,像就在等待这一刻,茉妮差点被吞下的饭噎到。就见林少纶捂着面颊出来后,见到众人,马上放下捂着面颊的手,骄傲地往前走来,大家也很给面子的继续假装忙着吃饭。 “小雄,坐。”他有礼貌地帮唐雄拉开位置。 “嗯,你有什么事忘了讲的。”她紧迫盯人。 林少纶只好咳着声,清清喉咙很勉强地道:“阿 阿涛,我愿意捐三十万美元。” “真是太谢谢少纶兄了,很多小女孩会感激少纶兄的。”何知涛快乐地迎视他射来刀般的眼神。 这时唐雄身上的b.b.call响了,她看了后朝众人歉意地道:“对不起,局里call我,等一下我得先走了。” “小雄,你说今晚要陪我的。”林少纶马上叫着。 “临时有事嘛,对不起,改天再陪你。”她带着安慰的笑容,朝林少纶的面颊亲了就要走。 林少纶却死拉着她,不愿放开。“我好不容易来香港,你却以公事为重,这样用了我就要走,我不能答应,你一定要留下来。” “我晚一点再过来,好不好?我现在没空,你要体谅我的工作呀!”唐雄耐心地安抚他。 “我管他什么工作,我绝不答应你今晚离开,你们来帮我劝她呀!”一知道她就要走,林少纶死缠活拉地抱住她,不愿放手,完全是个耍赖的小孩一样,而餐桌的众人除了茉妮,都习惯地吃着自己的饭,没人理他,连林少纶的两个属下也是,因为惹老大,总比惹老大的女友好。 茉妮见这一幕备感亲切,就好像每次她要离开莱茵家,东尼跟她闹一样,可是此刻她同情林少纶。 “龙,你不想想办法呀?”她朝李龙腾问道。 “每次总是上演这种情形,越劝越糟,乖乖吃饭,别理了!”李龙腾拍拍她的头,表示不愿插手。 “虎,你呢?” “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虎啸更不用说了。 何知涛和流水一副幸灾乐祸的看戏,帮妹妹的行云自当同心,而林少纶的两个属下也径自吃着饭,要帮忙早帮了。对这几个没同情心的,茉妮生气,干脆自己出马,她拿杯水站起来,决定泼到林少纶身上要他清醒点,不要这么没志气,大家倒也不阻止,好像这出戏不过多个人演。 就在她拿着水杯走到大厅时,一个奇异的声音划过空气,茉妮来不及反应,就见手中水杯突然碎裂,洒下的水混着玻璃坠地声,清脆的将用餐中众人的注意力拉向她,连大厅中挣扭的两人也停止了。 “这水杯”一股奇怪的气氛罩下,她愕然地尚来不及意会,又听见那奇异的声音再次划来,这次擦过她的肩膀,鲜血流下! “快趴下”李龙腾和李虎啸骇然大叫,朝茉妮奔去。 厅中的林少纶警觉地将怀中的唐雄压下,行云拉下妹妹,一旁两个林少纶的属下也反应极快地拉着何知涛趴下,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完全怔住的茉妮,再被一枪擦过腿部,鲜血迸流! 龙腾虎啸同时扑倒她,李龙腾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此时虎啸切掉墙上的电源开关,室内陷入一片黑暗!无人敢动敢说话,直到其他仆人问声闯进来,虎啸怒叫大家蹲下,一段时间后他才将电源打开,小心地移动身体后,发现无事,众人才慢慢起身。 “医生、快叫医生来”李龙腾紧抱着茉妮,朝仆人们愤声大吼。周总管慌忙地应声而去。 “龙,你别激动,快放开茉妮,先看她伤得如何了?”虎啸在他旁边拉着道。 李龙腾小心地看着怀中的她,但见茉妮神色尚显清醒,只是伤痛得令她神色苍白地咬着牙,虚弱地道:“我没事” “茉妮、茉妮,没事了,你不要怕。”他又抱着她,心痛不已,刚刚那一幕,深深震住他! 此时何知涛来到他身边道:“龙,她只是擦伤,你快放下她,否则她伤口会更痛的。” “是呀,大哥,让我先将她抱到楼上去做些急救处理等医生来,你和其他人在周遭查看,否则还有其他不法份子,再来一次可能就不只如此了。”行云流水也来到一旁劝道。 在大家的劝阻下,李龙腾这才放开怀中的人儿,将她交给行云,吩咐道:“小心照顾她,我等一会儿就上去。” “放心吧,我和流水会在楼上守着她。”行云点头,抱着茉妮和流水上楼。 “我和周总管带人四处看看。”何知涛拍拍他的肩道。 “等一下,我跟你去。”林少纶赶紧道。 “你不在屋里保护唐雄,跟来做什么呀!”何知涛皱眉。 “唐雄正在发挥她的天职,我跟你出去,省得你被杀了,我要付的钱就更多了!”明明就是关心朋友,林少纶也绝不会承认。 这两人就这样吵闹的和两个属下出去了。 这时李龙腾才恨恨的一拳捶到沙发上,怒道:“她就在我身边,我竟会让她发生这种事,今晚的警卫全部给我撤换!” “撤换也没用,这是有人专门请来的职业狙击手,而且是针对你而来。”一直站在大厅落地窗前观察的唐雄道。 “针对我而来?”李龙腾看向她。 “茉妮被射了三枪,玻璃却才一个枪孔,可见三枪都由同一个枪孔射入,这个人不但是职业还是一流的,不过以他放枪的情况看来是警告成分居多。”唐雄以专业的冷静分析道:“一枪射中她拿的杯子,摆明取她性命很容易,另外两枪却擦身而过,而且还都故意只对着茉妮,可见对方要给你的警告是要你明白,如果你最看重。最爱的人死了,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听到这些分析,李龙腾和李虎啸神色一变。 “你心中有人选了吧!”虎啸搭住他的肩。 李龙腾凛着寒绝的神色点头,虎啸只是深深长叹。 第十章 秋意已浓,拂来的轻风更感瑟意。一个佝倭却不失威严的老者坐在屋后的庭院里,霜白的胡与眉在老迈的脸上,倍显岁月的刻痕,唯有那双沉思的眼显出智慧与敏锐。他默默地看着前方大树,枯黄的叶片片飘落,当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这花甲之龄的老者微闭着眼,再睁开时充满睿智的明亮。 “这棵大树立在这很久了,小的时候长辈带我灌溉过它,你和虎啸还有英华小时候也常在这儿玩,每每看着这棵浓荫大树,我心中总将它当成是李家的精神支柱,它的叶看起来永远嫩绿油亮,多么有精神、朝气,我一直以为它永远都不倒也不老,可是此刻着来也出现了凋零败落。”他并不回头,只是兀自开口道。 “它当然不倒也不老,更非凋零败落,它在适应季节的更换,明年它的枝叶将更蓬勃茂盛,这是四季的循环,也是锻练的洗礼。”李龙腾走到老人身边,拿下墨镜平静地道。 “就像李家这个悠远的老家族是吗?”李家上一代当家主,李鼎裁拄着拐杖起身,走进飘飞的落叶范围,仰看着这棵参天大树,幽边的声音有着慨然。“当你要接掌李家时,我也带你来灌溉过这棵树,这样的举动好像成了上一代和下一代间的无形传承。” “现在呢?后悔当初的抉择。”李龙腾淡笑地看着在落叶漫舞中的老者背影。 李鼎裁扯着老迈的嗓音笑着。“因为你那荒唐的私行,亲族中很多长辈对我将李家的龙头位置交给你,有诸多微词,可是我排除众议坚决扶持你,因为我心中明白,年轻一辈的资质中,唯有你和虎啸最能担起大任。可是虎啸外冷内热,除了对亲人外,多半冷傲独行,讨厌虚伪的应对,而掌权者必须擅手段能圆融进退,你无疑是最顶尖的,而且只要你是掌权者,只看重亲人的虎啸,定然尽心竭力的扶持,事实证明我当初的抉择没错,在历代当家主中,无人比你更出类拔草,也无人比你更绝情!”他转身,冷眼地看着眼前一手扶起的亲侄儿,当年的天伦欢乐之情已在那场亲情的染血中逝去,仅剩的是那永难抹灭的痛苦往事! 李龙腾的神色在落叶中幽深莫测。“你何不拔人杀了我或毁了我,我虽握有李家大权,但是老一辈的叔伯会听你的话,你有能力与我一搏的。” “然后便宜那些等着看李家自相残杀的人?我不会这么做的,不论心底再怎么想,我也不会。因为杀了你对李家影响太大,杀了你虎啸将和我誓如水火,当年你们两兄弟和英华对我而言就如同儿子般,可是,你一场阴谋杀了我两个儿子,一个是英华、一个是当年我疼爱的龙小子,是的,在我心里他也死在那场悲剧里,所以我不能再让另一个仅余的儿子对我反目,还有,我不杀血亲,因为我不是畜生!”李鼎裁冷笑。 “所以你选择警告我。” “你该感到幸运,只收到警告,你心中最重要的人还在你身边,而我”他突然声严厉色地道:“我以李家大老的掌权者,全力扶持你这个老二的长子坐稳龙头的地位,结果,你对我的回报是杀了我的亲弟弟,你的亲叔叔,就为了一个女人!” 李龙腾垂下眼,紧抿着刚毅的唇。 “你该知道、该知道你的大叔,在所有叔伯中,他最年幼、也最与世无争,他何辜,他只想与心爱的女人白首一生,没想到”李鼎裁凄然大笑。“弟弟呀弟弟,我可怜可悲的么弟,大哥向来对你心疼最多,可是我竟培养一个凶手来杀你”声声的哀励直指李龙腾,他闭上了眼,深深地吸口气,再睁开眼时看到李鼎裁已缓和激动的情绪转过身,拄着拐杖直挺着僵硬的背,似乎对这个侄儿他已心冷到不想再多看。 “大伯,除了香港,还有哪里是你喜欢的吗,我会给你最好最优握的生活,堂兄们也会拥有最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他缓缓地开口。李鼎裁冷声一笑。“终也容不下我了是吗,这也的确是我们叔伯间最后的解决方法。”他感叹道。“你走吧,我会离开香港的,陪我那被亲生儿子退到美国的二弟,共同相伴颐养天年,家大业大又如何,儿孙满堂也不是福,不过是为年老增添伤心和惆怅!”“龙小子!”李鼎裁出声唤住他。 李龙腾停下了脚步,李鼎裁没有转身,那沧桑的声有只是幽幽地传来。“曾经,对我而言比亲生儿子还重要,只可惜那一段过去的岁月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今许一别,是最后的相见,你已辜负了我的心,希望你别再辜负李家。” 秋瑟的风再度扫起了片片落叶,在两人间旋飘飞荡,恍若家族的恩怨纠缠,就仅是这无声的沉默,直至风平叶落后,李龙腾戴上墨镜,再度迈开步伐,永远离开了这在他生命中有若第二个父亲般的长辈。 李鼎裁则自始至终都未回过头的直立在原处,老沉而敏锐的眼在听到离去的车声时,隐约有闪烁的泪光。 闭着眼休息的茉妮,感觉到那抚在额头的手,她睁开眼,李龙腾坐在床边,那关切的脸庞正俯在上方。 “你觉得还好吗,没发烧吧,枪伤很容易引起发烧。” 茉妮无言,只是深深子着他,伸出手抚上他的眼,轻声地道:“不要这样,你的眼盛满哀伤,都已经快负荷不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承受伤悲。” 沉沦的往事再度忆起,究竟该是何种滋味,是沉重,是愧疚、自责或哀伤?多少年来,这件自己一手造成的悲剧,不过就是一则往事的记忆,哪怕这件惨剧造成了两代决裂,哪怕心爱的女人惨死在他眼前,每每忆起,他的心湖无波光漾,因为他是亲族中人皆惧骇的可怕魔鬼,所以他不会有自责、不会有哀伤,他没有感觉的 茉妮发现抚在他眼上的手指传来湿意,他的声音含着无比的哀柔沉重。“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六叔死,也没想过要兰媚死,我设计了这开头,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龙”茉妮拥住他,那深埋在自己胸怀的男子,颗颗温暖的泪正沁入她的心。这是卸下假象的他,这是真实的他,那向来潇洒自负,却又残忍无情的李家掌权者,正对她露出强者的脆弱,她无比的不忍,无比的与他同感此刻的哀愁。 “当年我只想让六叔撞见兰媚和前夫私会,被嫉妒蒙蔽的我只想让他们分开,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形,那个男人从六叔一冲进去后,竟拿枪射杀六叔!” 茉妮一震,李英华是被方兰媚的前夫杀死的! “我知道,很多流言都说我杀死自己的亲叔叔,其实又何尝不是呢?我没想到那个男人竟会带着枪赴会,后来我才明白,他对这场我安排的谈判早就心存芥蒂,带着枪想防身,也可能是用来威胁兰媚,好从兰媚身上多得点好处吧!所以大叔闯进去的时候,他慌了,以为自己被设计,所以马上开枪还击,六叔的死,说是我杀的也不为过,因为若不是我,六叔不会赴上这场死亡约会!”他抱紧她,在她胸中痛苦地道。 茉妮抚着他的头发,柔声而平静地问道:“最后呢,方兰媚怎么死的?” 埋在她胸中的李龙腾静默了,最后抬起头,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神情轻幽而声调空茫“当六叔被射杀时,我震住了,而那个混蛋竟要再拿枪指向兰媚时,我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夺下他的枪,这时一旁的兰媚已抱着小叔哭喊,看到六叔的模样我就知道他死了,死在我设计的这场阴谋中,在惊怒的震愕下我开枪杀了眼前的混蛋,这时兰媚跑过来了,她拉着我,拼命地要我快点救她丈夫,我只好握住她的肩,沉痛地告诉她六叔死了,被她的前夫杀了!” 这时他紧闭着眼,像浮起了当时的景象,片刻后才睁开眼继续说:“兰媚像完全崩溃了,她哭叫着质问我,为何六叔会来,为何他会知道这件事,为何事情会变得如此,最后她哭倒在我怀中” “茉妮,你知道,当我抱着她时,心中想的是什么吗?”他突地牌光一变,捧着她的脸,炯亮的星瞳充满占有欲,这是茉妮熟悉的眼神,就像当初他在海边见到她,掳获她时的眸采,但见他低下头靠在她肩上,道:“我想六叔死了,她的前夫也死了,兰媚已没有依靠了,于是我用力拖紧她,告诉她,我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生活,我会照顾她,要她别担心,这时她突然抬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她明白了今晚的一切都来自于我的设计。她用力推开我,指着我大骂,说她永远都不会属于我,说我永远都别想得到她,她今生最爱的人只有她丈夫,我的六叔李英华,像我这么可怕的魔鬼想都别想得到她,那眼神充满了轻视和唾弃,我受不了,嫉妒和愤怒更刺穿我的心,于是,我拿枪指向她!” 茉妮闻言愕然地倒喘出声,不安地想挪动身子,他的上半身却覆住她,捧在脸上的手指也成了钳制的钢错,降下的唇距她唇上仅存一息,往事令他的眼再次染上那份年少的狂野。“我告诉她,只要她属于我、只要她跟着我,为她放弃一切我亦在所不惜,否则我只有杀了她!” “龙!”她惊叫,李龙腾却吻住她,猛烈的唇缠令她连呼吸都成了困难,吸吮的嚼咬在她唇瓣激动地道:“茉妮、茉妮,今生只要有你,我永远都不再需要其他女人,你不要离开,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能真心属于我,永远的跟我在一起,好吗?” “方兰媚因为拒绝你,所以你杀了她?”她在他唇下问道。 “不,我还来不及扣下扳机,当我拿枪指着她时看着她那双怒然的眼,我犹豫了,这时船外传来父亲和其他叔伯们的声音,一听到这声音兰媚突然握住我持抗的手,对我冷笑似的下咒说:我要你为今天的一切永远背负罪名,她压着我的手指扣下扳机,当鲜血溅起,她缓缓倒在我的脚边时,我拿着枪,脑中一片空白,而对进来的父亲和叔伯们,为她这句话做了永远的印证!” “原来方兰媚是自杀的”茉妮为这件往事的真相不胜佛嘘,却也带着一种心怵问道:“龙,当初你真的会扣下扳机吗?” 他的唇扯出诡然之笑。“你说呢?” 茉妮望着俯在上方和她对峙的眼,映在他那双黑履中的是一个抿唇微颤的女孩,他抚着她的额头,柔声地道:“你害怕这样的我是吗?为何呢?你不该感到害怕的,只要你的心属于我,只要你对我是真,我们可以很好、很幸福的,茉妮”他的手解开她的衣服,唇印上了她的胸。 “我我的伤还没好”为他方才的话,她心慌而低吟地推拒着。 “我会很小心的,茉妮”他执着她的手指在唇边吻着,近来他越来越爱唤她的名字,已不再唤她小刺儿或小野猫,他的唇流连在每一根细长的手指上,温柔的眼带着不容抗议的威严,轻声道:“你说过,于私,你还无法当我是你的情人;于公,我对你而言更不是丈夫,我会改变这一切的,我要解除莱茵家的婚约,我要你当我李龙腾的妻子,无论于公于私,我都要你再也没有离开我的任何藉口。” 他终于讲出了她朝思暮想的目的,此刻的茉妮却只感到难以承受的惊慌与沉重,她撇过头,他的声音和热气却来到她的耳畔。“好吗,茉妮,你愿当我的妻子吗,你别离开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茉妮无言地闭上眼,不敢正视眼前的他,任凭衣衫尽落,他的唇、他的言语炽热的烙下,身体接受着他情欲的冲击,心却随着一股惶恐的战怵在无进中扩散,爱的誓言已加身,她走得掉吗?她会是第二个方兰媚吗? 李家大宅这几天热闹非凡,按惯例每半年一次的聚会,众人总是齐聚李家大宅。东方三奇,每人皆个性一绝,李龙腾是正邪各具横跨黑白的综合体,何知涛以挽救道德发扬大爱为己任,身边的两大至友却偏偏一个被人评为道德沦丧的狼,一个掌握黑道大权的正主。林少纶之矛盾无异对比极端,同时拥有上流社会无人可比的尊贵气度,转眼间更可是粗俗的市井之流,最怕与最爱皆来自他的女友唐雄。 林少纶在李家逗留了一个礼拜才离开,离开前还死命缠着唐雄,一定要他的小雄去送机,有时茉妮总觉得林少纶一见到唐雄。怎么像是孩子见到娘,那么的新人又那么的唯命是从。何知涛则在三天后就转往他处发扬他的大爱精神,流水不堪林少纶连续一个礼拜在李家时的严厉看管,林少纶离开后,便大叫着要出国散心,她决定整装出发到欧洲玩个够,临行前还不忘与茉妮私下会谈,问她是否需要传递任何讯息给在欧洲的亲人。 看着成行的流水,茉妮突然有股冲动,她不想再坚持原先的决定,更想摆脱纠葛的情结,只要逃开这一切,逃回到她熟悉的环境、亲人围绕的家园。她很想随流水走,很想告诉虎啸她无法等到一个月,因为她不想再应付和李龙腾之间,那越来越令人难以掌控的情况! 然而,她还是婉拒了流水垂询的好意,她还是留在李家,待在这个掠夺她一切的男人身边。明知再留下来是危险,明知再留下来会深陷泥沼,她就是抛不下那段令他羁绊的感觉,或许是为那份不甘心的傲气,更或许是为那曾伏在她胸怀里为往事哀伤的男人。 当时的茉妮只觉得,这李家掌权者,一直是骄尊自负、傲视逼人的东方之龙,是这么的脆弱,他不是骄傲、不是坚强、更不是无情,他像是连伤心都不懂该如何做!他从不辩驳往事的真相,任凭世俗的臆测罪名加身,以潇洒的专横和无情的手段脾睨天下,又何尝不是放逐的赎罪,因为他只能让自己没有感情,只能让自己成为亲人口中说的魔鬼。 李龙腾站在二楼的回廊处,看着墙上所挂的长刃,这是林少纶此番到香港所赠的日本武士刀,名为“破魂”是从日本一没落皇族手中而来的名贵古刀,因李龙腾对古刀刃一向有品鉴的兴致,他特意将它购下赠与。 这时茉妮从三楼走下,见到他下意识地想转身。“站住!”他的声音已传来。 茉妮不理地当作没听见,径自往前走,自从前几天李龙腾发现她一直服用避孕葯,大怒地和她大吵一架以来,这几天,他们之间一直处于冷战状况! “你如果敢再往前走,相不相信‘破魂’会在你身上留下纪念!”他冷冷的威赫声令她停住,却是充满鄙夷地转过身,朝他冷嘲道:“你除了会杀女人还会什么?”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朝她走去,惩罚地攫住她的下颚,她痛地一呼,道歉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他凛着眉,目光宛若冰霜的,森寒地道:“再说一次,再说一次你刚刚说的话!”茉妮只是咬着唇,哀伤地望着他,她为自己口不择言、拿往事伤人的行为感到差劲。只见李龙腾一叹地将她拥入怀中,吻着她的发道:“明明骂人的是你,为何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茉妮”他低唤他捧着她的脸,柔声道:“我会解除和菲比雅汀娜莱茵的婚约,以最盛大的婚礼迎娶你,我希望你能真心属于我,我希望你能怀我的孩子,我会给你一个最好、最幸福的家,所以你别再以任何敷衍的心态,来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吗?” “这是命令、请求或者拜托?”她对自己无退步的余地总是不甘心,多半孩子气的回应。 李龙腾也总是摇头笑着。“你怎么希望都行,当我求你也行。” “李家之龙也会求人吗?” “遇到你不求都不行了,你的回答呢?” “不要!”她干脆地回答,推开他的手,讨厌自己老像个孩子似的被应付。 她的答案在他意料中,是以,他多半泰然一笑,却不会让她退离他的怀抱。他吻着她的额头道:“茉妮,明晚好好打扮,我要带你出席一个宴会,是知涛的父亲何敬刚主持的。” “为什么?”从她来到李家,刚开始因李龙腾的限制而足不出户,现在已是自由的进出,却从不曾和他一起出席任何公共场合,茉妮也深觉如此甚好,减少被人认出的机会,是以多半回避这样的事情。 “我要慢慢将你介绍给世人,让大家都知道你属于我,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我会向世人宣布你是我的妻子。” 最后一句话令茉妮神色一变,因为一旦演变至此事情将不可收拾!她只想诱他解除婚约,到时她将带着自由之身永远离开他。而李龙腾显然更老谋深算,只要带着她公开亮相,无形的枷锁就已圈住她,届时无论任何变化,她都已遭世人认定她是属于李龙腾的。 天呀,就算她解除了一张隐藏性的婚约,一旦上了国际媒体,她和李龙腾的事将会人尽皆知,这样的结果比起一张尚未明朗化的婚约更叫她难以承受。不、不,情况已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握,这场游戏她玩不下去,也不能再玩下去了!可是虎啸这两天不在,她只能等虎啸回来再作决定,所以,明天的宴会她还是得去!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见她脸色突然苍白,他关切地摸着她的额头问。 “不,没事,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现在绝不能引起疑心。 “一定是被前几天枪伤的事吓着了,到房里多休息吧!”李龙腾要扶她上去。 茉妮却摇着手,轻声问:“我没关系,你还有事,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说着,她亲了一下他的面颊,便转身往楼上走。 看着眼前的黑发佳人,李龙腾对她是情语深陷,绝不可能放手。可是,他虽夜夜拥有她,她虽就在他身边,但她真属于他吗?他感觉得到,她对他一直带着距离感,她从不诉说自身的一切,眼神也经常闪烁地逃避他,独处时更常流露忧郁,这些他全看在眼里,却都不动声色。毕竟他强掳了他、强占了她,她想要有多点属于自身的隐私,他是该尊重。可是几天前当他发现,她竟一直对他采取避孕措施时,愤怒的同时也感到痛苦,他的心为她日渐沦陷,难道她感受不到吗?她不愿怀他的孩子,是因为她怀疑他的真心诚意吗,那为何每当他想证明时,她就退却地露出惊慌害怕? 从她一进李家,就跟行云流水处得很好,且向来爱作怪排挤人的流水,都对她另眼相待,曾令李龙腾讶异,他问流水是何原因,流水只说:她给人熟悉的感觉,像是久未见面的朋友。 是的,熟悉的感觉,从一见面他就有这种感受,偶然间她那一颦一笑,像有种失落很久的记忆袭上,却又令他无从搜寻起,甚至李龙腾有种感觉,她像是明白李家大宅的内部各处,在温室时,她曾无心脱口说出:“以前这里还是仓库的时候堆了好多东西,是捉迷藏的好地方。”后来像发现自己失言了,赶紧转开话题,当时李龙腾并没有追问,只是命虎啸调查她的身世来历,结果竟连虎啸都毫无所获。 他不敢置信,以虎啸的能力会有查不出的人,但他不得不相信,因为虎啸是不可能会骗他的,他想过询问祥叔,却很明白这只是枉然,因为董样当初既要带她走,就一定是为了保护她,自然不会透露半点口风。 而她,在李家待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对自已的身分来历只字不提,他曾想过,只要时间久了,为了怕家人担心,她自然会说出。可是她始终没说,难道她没家人吗?没有任何担心她的亲朋好友?不,应不可能,他看得出她出身良好,无论应对的气质,和那份自然流露的贵族优雅,再加上她对仆人的服侍从不陌生,在在证明出身不俗,这样的女孩怎可能没有家人呢?他对她更感迷离莫测了,但也不想通问她,他明白若不是她真心想说的事,无论怎么追问也只被佳人绕着**戏弄一场,他也只能无奈一笑,不为此事而发火,因为这是她不愿处处妥协的个性,他爱她,不想连她的精神都掠夺了! 盛装的茉妮是震慑人心的,象牙白的礼服带着少女梦幻般的剪裁,挖空的前襟衬托着丰胸,黑爆的秀符泻身后,将她清与艳的对比气质,衬得无懈。衬得通思连连,李龙腾屏息地看着,最后骄傲地抱起她,想吻她,她却笑着捂住他的唇,镇道:“你会弄花我的口红!” 他又是那抹浪子笑意。“那只能说遗憾了。”接着以热吻的唇融化了怀中的女孩。 今晚李龙腾亲自开车,他不要司机接送,因为他要享受和她一起赴宴时的每一分时光。而坐在车里时,茉妮那湛蓝的眸子明显的充满不安,李龙腾却以为她是太紧张了,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慰地要她放松小清。 当他们出现在会场时,对已一段时间未曾再有新排闻出现的李龙腾,此次所带的女伴,无疑吸引了全场目光,媒体闪光灯的焦点集中在他们身上,接题而至的问题让习于此种情况的他应对如流,连万才看来忐忑的茉妮也露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从容地微笑以对。 今晚的会场是热闹而騒动的,因为正被众人围住的焦点,李龙腾和夏茉妮,两人对每个问题所展露的不同态度,极度风靡媒体,照往常李龙腾对每个女伴都只是表现保护者的姿态,从不多谈其他,唯有身旁的女伴多是自抬身价的认为自己掳获了浪子的心而高声阔谈,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又是这位名流公子哥儿的一桩风流韵事,可是今天的角色像对调过来了。 李龙腾用力强调身旁的女伴对他意义非凡,夏茉妮却极力淡化两人间的关系,他明显表白共偕白首的意愿,只待时机到来,她却笑着说看上一任女伴是多久就如她,只等下堂求去。众人对她的回答一阵喧哗,对这个绝无仅有的美人紧缠着发问,最后李龙腾放在茉妮腰上的手指钳紧,茉妮吃痛低呼,看到他警告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禁止她再回答任何问题,直至何知涛过来才化解眼前的尴尬。 茉妮知道身旁的人正在散发着怒气,虽然他脸上带着微笑,但她明白越是生气,他越是冷静有礼。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虽不久,她已很能从一些细微的动作上察觉他此刻的心清。 在何知涛的带领下,李龙腾和她拜会过何敬刚后,便带她到宴会厅角落的休想处,在她耳畔低语警告,要她好好端坐此处,别再有任何轻妄的言行,否则回家等着算总帐。 “对,茉妮,一定要乖乖待着,不要龙转身拿杯饮料,你就已经让男人拐走了,这样你们回家就不只是总帐,可能连前仇旧很都一起清算了。”在一旁完全是看戏神情的何知涛,朝她眨眨眼调侃地道。 “那你来拐我好了,如果是你我会很高兴,因为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只要不怕恶势力。”她负气,有意无意地瞄瞄李龙腾。 “当然,我的善良有目共睹,我的乐于助人举世闻名,况且能得佳人垂青,说什么我都得不畏艰难解救落难少女。”她的赞美赢得何知涛的拍胸保证,原本还要坐到她身旁,进一步推荐自己从小到大的好人好事,已遭一旁铁青着脸的李龙腾揽了脖子就走。 李龙腾与何知涛才刚离开,一旁对她好奇已久的人马上拥上前想探问她的来历,她尽量微笑客气地婉转回避每个问题,直到茉妮已烦闷地想起身离开时,一个熟悉娇柔的女子声音,伴随着一朵香气浓郁的艳色蔷薇来到她眼前,看到这清丽貌美的外国少女时,她整个人却愣住了! 狄珊珊!达卡拉斯的皇亲贵族,和兄长狄洛彬一直是莱茵家的至交,也是她在达卡拉斯的好友,为何会在此? 但见对方手上的蔷薇放在唇上,像在示意她小心别多言,绿眸闪动调皮的笑容,将手上的蔷薇递给她,以法语道:“茉妮小姐你的容颜足堪媲美任何花朵,送上这朵来自异国的蔷薇,它生长在一个古老家族的后花园里,虽是异乡之地,它却盛开依然,可愿收下。” 生长在古老家族的后花园里!茉妮充满悸动的心怀,颤着手接下这朵来自莱茵家族的蔷薇,看着花瓣,想起亲人,蓝瞳不禁漾着泪光。 “蔷薇的主人正在后花园等你。”珊珊道。 蔷薇的主人!莱茵家的人,是谁?谁到了香港? 像看出了她的疑惑,她掩唇轻笑,慧黠地道:“一个专以蔷薇定下约会的男子,还望佳人莫负了他的痴心,因为前一阵子他已教他那狂狮弟弟抢尽锋头。” 茉妮闻言惊讶大喜! 后花园的水地喷泉边,一个犹若在月光下而生的男子,华贵的淡色西服衬出他修长笔挺的优雅,沉静的气度隐含淡淡的悠然,水色的蓝瞳见到那奔驰而来的佳人时,展露出无限温柔的笑容。 “维德堂哥!”茉妮扑进他怀中,声声的思念已在兄长怀中便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以为没有人知道我在哪” 维德心疼地抱紧她,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当你的行踪脱离了我和东尼的掌握,甚至连爷爷都和你断了消媳,莱茵家众人的心没有一天能安定下来。” “我好想你们,我知道我该回去的,可是我他他对我我已经”她嘶哑着声,落下成串的泪羞然地讲不出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妮,那不是你的错,哥哥在你身边,你不再是一个人”他吻着她伤心的眼,那与他相同血缘的湛蓝之眸。“一切有我,有家族会帮你,你不用担心,你有亲人在身边的” “维德堂哥、维德堂哥”她痛哭失声地拥紧他,连日的委屈哀伤尽倾注在亲人的怀抱与泪水中,接着不安地探问道:“东尼堂哥也知道了?” 维德擦着她面庞的泪笑道:“东尼如果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情况而已吗?” 茉妮也破涕为笑了,确实,以东尼的个性和狂狮的外号,要让他知道这样的事,发生更疯狂的事也不足为奇。 “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吧,以他的能力,瞒不了太久的。”维德对这个弟弟显然骄傲又头痛。“至于珊珊她是来到莱茵家找不到你,得知消息后,硬跟着我来的。” 茉妮窝心一笑,珊珊一直像个小妈,最爱管她每一件事,这样的事让她知道了,怎可能不踉着来呢!“维德堂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维德神秘一笑。“不久你就会明白。小妮,告诉我,你和李龙腾如何认得?” “我”她回避地垂下眼。 “是不是在达卡拉斯的‘云海天堑’?” 茉妮讶异地抬起头。“你知道了。” “我调查了最近的事,再综合的推敲,唯有这个可能性最大。”他握住她的肩,突然严肃地道:“那畜生冷血残酷到连自己的亲人都对付,告诉我,他是不是在‘云海天堑’就对你做下了冒犯的举动?” “他不是畜生,也并不冷血残酷,你不了解他,他不是”听到他对李龙腾的评论,茉妮激动地反驳,接着看到维德只是冷静地望着她,不禁令她为自己的举动呼德着。“我是说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 “你爱上他了!”维德泰然地问。 “怎么可能,他太自负、太自大、太霸道,不把女人放在眼中,又径自拿着婚约威胁我,到现在我不可能爱上他的!”她极力否认。 “小妮,往事是谁都追不回的,在这十多年中你们各自有境遇,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都已过去了。对这桩婚约你一心想摆脱,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没改变这样的想法,因为这是你当初的坚持,可是,事情发展至此,你是否曾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你的感觉,你要的还是这样的结果吗?”维德握着她的肩语意深长地道。 茉妮看着他,迷惑的眼带着不解地道:“维德堂哥,你想对我说什么,你是说我这样的坚持错了吗,你要我待在他身边吗”接着她突张大了眼,惶恐地道:“不要、不要呀,维德堂哥,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离开,他越来越认真,万一发现我骗他,他他会”李龙腾的话,瞬间划过她脑海 我不想杀了你茉妮你不该感到害怕的,只要你的心属于我,只要你对我是真 “维德堂哥,你带我走。你带我走,我不要在这,你不会将我留下吧,维德堂哥”她抱住他,惊慌失措地道。 “小妮,我知道、我知道了,我会带你走的,别怕哥哥在你身边,别担心。”维德心痛地搂紧她,柔声哄着的安慰。心想李龙腾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为何会令向来骄傲坚强的她有这样的反应。 “先生,放开她,否则你会发现自己惹上今生最可怕的人!” 严峻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令茉妮惊端地转过身,李龙腾的身形自暗中走出。 他阴郁地扫了维德一眼,看到对方还保护地拥着怀中的佳人时,脸色更是一沉,朝她伸出手道:“茉妮,过来。” 令他惊讶的是她竟畏然地朝他望了一眼,便寻求保护似地紧偎着身边的男人。 “茉妮”他厉声吼道。“过来,你最好别在此时测试我的脾气!” “我”她竟朝身旁的男人求救地望着。 李龙腾愤怒得眼都红了,他朝她走去,眼前的男人已一把挥开他伸来的手,将茉妮保护地推到身后,冷声道:“李龙腾,显然这位小姐很不喜欢你呀。” 李龙腾怒眉高起,凛着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在香港还敢对李家人这么放肆,是太愚蠢还是太无智?” “保护一个少女免受狼吻,是一名绅士该有的勇气,无关智商,是吧,李家之龙。”维德好整以暇地道。 “保护一个少女!”他嗤声地道。“这女呼于我的,她将成为我的妻子,用不着你在这滥用骑士精神。” “你的妻子!”维德看着低下头的茉妮,她竟能让花花大少李龙腾为她痴情迷恋,露出如此失态的举止,连婚约都还没解除,就迫不及待地将头衔冠到她身上。 “既然是人家的妻子,你就别假充绅士,强出头了!”另一个女声加入,珊珊朝他们而来,向茉妮点个头道:“还不快将别人的妻子还给人家。” 维德看向珊珊,对方朝他点个头,维德只好暂忍此时的心痛,拉起身旁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茉妮,打算交给李龙腾。 “不要、不要维”她骇声要唤出,却在他一个眼色和接下来的话中忍下。 “明日我将登门拜访,李家之龙。” “哼,只怕你白跑一趟,因为李家不会欢迎你!”看到茉妮不愿他走来的样子,他整个怒气已冲到最高点。 “是吗?我怕李家到时不得不开门呀!”维德挑衅地冷笑。 “那就走着瞧吧!”他猛地一把攫住茉妮的手将她拉过,痛得她咬着唇撞进他怀中。 维德见状怒的要举步上前,珊珊却来到他身边制止地搭在他手臂上,维德只好忍下,眼睁睁地看着茉妮强被带走,知道此时多说话,都将于事无补,一切只待明日的造访。 坐在车子里的茉妮,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蓝瞳带着兴奋的光芒,从见到维德知道自己的亲人来了以后,她就无法再掩盖这份欣喜。 虽然当时被李龙腾硬生生拉走而提早离开宴会,虽然此刻的他看来寒怵的可怕,却无法抵过她连日来在备受打击的转变中,在她最需要时,亲人出现了,给她这份及时的温暖来得雀跃! 这时车子突然慢行地来到一处面海的高石上,停下来了。 茉妮看向周遭,在夜色中林木环绕,极为天然隐蔽,面向海和夜的星空,是处绝佳的独思赏夜地点,但茉妮相信此时的李龙腾和她应都无此闲情雅致! 她忐忑地看向他,但见他已转过头来,双眸像被怒焰烧得一片亮,却又诡测地带着一丝惊人之意,车内沉默的可怕,茉妮几乎全身寒毛直立地看着他。 他扭曲的五官有着狂怒,却缓缓地开口道:“你曾问过我,如果兰媚当初不自杀,我是否会扣下扳机?你想知道答案吗?” 他的人和面孔突朝她逼来,她几乎要尖叫起来了,他却将手指放到她的预子上,抚着她的喉咙,轻柔地道:“我一定会扣下扳机,我说过如果最爱的人不是跟着我,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兰媚当时已对我深恶痛绝,是不可能会再爱我了,那么,她死了,任何人就不会再得到她的爱,这样也好,你说是吗,茉妮?” “你太偏激了,至少所爱的人活着,你还有赢得她心的机会,一旦走了,你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就算她活着是恨你,你可以做得更好让她相信你的诚心。”他的身体渐渐逼近她,男性的鲁莽与残酷包围在这小小的车子里,层层的从她四肢百骸钻人。 明显的,她的这番话,令他愣了一下,却还是带着那令人心凉胆战的声音道:“告诉我,今晚在花园里的那个男人,你认得他吗?一个俊雅的外国男子,带着一股领袖气势的威严,难怪我一直感觉眼熟,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优美的唇角扯出冷笑,说出令她心跳停止的名字。“维德莱茵,居然也来到香港。或者,该说他是为谁而来?” 茉妮咬着居。惊骇地看着他。 他攫住她的下巴。“你向来不是传牙刷齿、很能说话吗,现在怎么不说了,说呀”他猛然撕开她的衣服咆哮地怒吼!茉妮无法说,连反击的力量都被这狭小的空间局限住!他的怒火与欲火正施行着暴力的手段,衣物在她挣扎的动作中失去,激烈的反抗更加深地征服的力量! “告诉我,为何你要躲在他身边?告诉我,我真这么令你害怕吗?如果付出全部的情对你,却换得你无情的戏弄,茉妮,你的下场只怕你连想都难以想像” 在他粗重的喘檄吼中,蒙妮扭动着被错制在头上的手腕,咬牙地接受身下那男性灼热的闯进。 撕裂的感觉在体内騒动,他那激烈的感情冲击像火般蔓延,她逐渐在这野蛮的交缠中失去力量,朦胧的昏眩中,只知道两人紧密的身躯尚在情欲的律动中。 李龙腾看着眼前老者的身影,渭然道:“大伯您一切珍重,无论你怎么看待当年的龙小子,他还是希望能当你心中的儿子。”他神色黯淡地转身离开。 第十一章 茉妮感觉置身在法国莱茵家中,一大束的蔷该花摆在她房中,花香袭人,花瓣清艳娇媚,朵朵缤纷展姿,那份温馨似乎就在身边,她的柔唇满意地带着微笑,假靠着那份感觉。 李龙腾坐在床边,看着枕在腿上的她,床边的花瓶里插着今早地命人剪下的蔷薇,因为他看她经常流连在温室的蔷该花海里。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酣睡中的她竟绽着微笑,主动朝他倚偎过来,他心中一动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无言地看着她的睡颜。 昨夜他将昏迷的她由车中抱下来时,遇见了刚回来的虎啸,这个向来护着他的弟弟,见到了他怀中衣衫尽碎推停地裹在他的外套里、已是昏迷不醒的茉妮时,竟大怒地朝兄长挥拳而来! 虎啸夺下他手中的茉妮,怒不可遏地要他别再动她一根手指,否则亲兄弟真要反目成仇。李龙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虎啸将茉妮抱进屋里,他靠在车门边,仰着头,深幽的瞳眸映出灿烂星夜,这个小女巫究竟有何魁力,为何周遭的亲人都—一向着她,连向来对人淡漠的虎啸都这么维护她。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尽手中的烟,想起方才在怀中的人儿只是眨着惊慌的蓝瞳,静静地接受他激烈的掠夺,他沉重地闭上眼,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感受,是自责吗?不,不会的,他不该有这样的感觉,在人生的路上,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包括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可拿来利用,甚至被亲族反目,最后连心爱的女人他都能杀,他不过强迫了一个女人,他不该有任何感觉的,不该 他心中如此告诉自己,却在一大早来到地房里,且毫不知自己的眼正露出心疼的柔情,深深地凝视着腿上睡梦中的人儿。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轻叹,心知一定是周总管,在这一大清早,除非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前来打搅的,他眷恋地俯身在她唇上轻吻,将她安置好后,便起身而出。 当阳光渐渐照耀在她脸上时,她醒来了,望着房内的一切,见到一旁的花瓶所插的蔷薇花,直觉的她知道这是他所为,身体尚残留着那份末褪的激情证明,昨夜的记忆涌来,羞辱的愤怒令她挥手扫倒花瓶,清脆的碎裂声引起门外仆人的騒动,一进来就看到碎了一地的破片,众仆人惊慌地看向她,她只是愤怒地转过身往浴室走去。 日光室里,茉妮依然习惯地站在蔷薇花海前,摘下一朵粉色花朵,吸入它浓郁的花香。 想起昨夜,她在愤怒之中掠过一抹冷笑,光是一个男人就能令他心生怀疑、情绪失控,他对自己的感情原本令她害怕,但是此刻她却另有一股报复的快意,因为等继德堂哥带她离开时,这如此欺凌她身心自尊的男人是否会崩溃,就算到时知道她的身分,又能如何?继续霸着这纸婚约?她的唇角上扬,到时他也只能如此吧,很好,茉妮心想:表面上我虽没赢了这场游戏,但私底下的你已输了! 当初,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香港是李家最大的势力范围,更不想挑起两家的战火,最后骄傲的怒气使她兴起报复的决心,用自己的方法和他周旋,誓言要以自己的力量夺回那纸婚约证明,恢复自己的自由身。 这纸婚约是她从小的阴霾、心中的刺,因为它钳制整个莱茵家,她恨他不择手段以婚约当易与的筹码,恨命运让她落入他手中,占有她的贞操。夺去她的自由,是的,他总是掠夺、霸占强索,取得轻而易举。如今,她湛蓝的眸子凝着精光,心中冷然地想:“我虽利用你的感情,这也是你通我,所以别怨我,比起你对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你该付出的代价而已。”那艳比蔷薇花瓣的唇绽出炫人的微笑。 她蓄意忽视心中那丝掠过的心痛,再次选择以愤怒的报复蒙蔽自己。可是真要离开香港、离开他,茉妮眸光低垂,为何心中有股浓得化不开的愁绪,那攫住她的失落感为何幽幽地索绕心头?难道真如维德堂哥所说:她爱上了李龙腾,爱上了这夺去她一切的男人。不,她该恨他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你很喜欢蔷薇?”一只健壮的手臂从身后环上她的纤腰,昨夜那折磨她的男性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另一手则取饼她手上的蔷薇。 “知道蔷薇花语是什么吗?”李龙腾结实的身躯紧贴着她,那朵蔷薇如爱抚般刷过她的面颊,他的唇舌吮咬着她的耳,粗嘎着声道:“心和魂都属于你。” 蔷薇花瓣顺颊而下伫留在她纤细的颈子上,枝上的细刺嵌进她滑嫩的皮肤里,茉妮低喘一声,因为那环在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他炽热的唇依然厮磨她的耳,吐出那危险的语句:“告诉找,你的心和魂是属于我,还是早已献给别人?” 她半仰侧着头,扬起挑衅的眸光,樱唇故意送到他唇边,如兰的气息抵着他唇畔微启。“你想听怎样的回答?希望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带着心中那朵蔷薇走向你,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你永远得不到真实的我,这是你想听的?” 听着她嘲弄的低语,他凝眸低笑,蔷薇花刺猛然刺进她皮肤里,血珠沁出,茉妮同样咬住他的下唇直至见血,他却回吻地压向她,在她唇舌间用往常那轻然情懒的声音,却令人感到其中的惊意。“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用身体媚惑我,又用纯真无邪的眼神指责我,当我的心为你沦陷、疯狂的爱上你时,你说你愿意嫁给我,却又无情的嘲笑我,你到底跟我玩什么诡计,或者,我该问,你跟莱茵家有关系吗?”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错住她的脑后,令她动弹不得。 血色瞬间从茉妮脸上褪去。见此,他反倒扯开那抹邪气的笑意,将她用力推向一旁的藤椅,令茉妮撞到桌几踉跄地跌倒在地,他残酷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是否会告诉我这一切有更合理的解释!”他拿起桌几上的牛皮纸袋,扯出里面的东西,在她眼前一撒。 一张张一片片的资料剪报和照片漫飞,缓缓地瓢落于地,茉妮仔细一看全身僵住。那张张的照片是近年来维德和东尼竞争拉她当代打女友时,被欧洲媒体无意中拍到,有东尼笑着抱住她,不停地亲着她面颊,还有维德拥着她蓄意让旧女友撞见的照片;而各类的剪报则是不知情的欧洲媒体揣测传闻,各大标题耸动的写着:“黑发美女来历成迷!莱茵家族之两大掌权者,维德和东尼兄弟俩共争一绝色佳人,谁得住人青睐?” 李龙腾坐到她眼前的藤椅上,姿态一如往常的潇洒,双脚悠然交叠,面庞却已失去那阳光的暖意,但见他右手肘轻搁在椅把上,手指微托着淡漠例首的俊颜,食指轻抚着眉,双眸半凝低垂,语调淡得漠然,无喜无怒几近平和。“如何,想说什么吗?” 茉妮背脊窜起寒颤,眼前那双缓缓抬起的眸子射出凛冽的慑人之光! “无话可说是吗,那我替你说吧!”他站起,在她身旁蹲下,攫过她的下巴,冷哼道:“你是莱茵家派来的,目的就为了摆脱那纸婚姻契约,特意派出了你,一个能够令任何男人都甘心堕落的女人,只要能让我爱上你,那么取销这纸羁绊双方的婚约也是指日可待的,真是厉害,他们究竟开了多少价码,竟能让你连贞操都付出!” “别讶异,虽然现在处女膜缝合手术盛行,以我多年的阅人经历,真处女和假处女我还分得出。”他看着睁大眼的茉妮,继续以无情的言撕扯着她的心。“说呀,他们开了多少价码让你如此牺牲,我可以付出双倍,你早该告诉我,用钱就可以买到你了,这样我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你该知道,对女人我向来不会吝于付出。” 一大早周总管就将霍希曼从欧洲寄来的东西交予他过目,当李龙腾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震住了。希曼自是不知他苦苦追寻的黑发美人会和莱茵家有关,他会寄来这袋资料,纯是因李家和莱茵家有过节,是以将搜得的消息寄来给他。 他猛然拉起她,握住她的双肩,那凛冽的目光令茉妮背脊发寒,厉声道:“告诉我,东尼·莱茵和维德·莱茵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说!” 他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尤其那双疯狂的眼所暴射的烈焰,像要将两人烧成灰烬。此时的他是如此的危险,流水曾经说过,李家最可怕的是“龙之怒”李龙腾的怒焰一旦燃起,足够失控到理智全失,此刻,她聪明的话就不该再触捻龙须,否则 “快说,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李龙腾突然抓住她后脑的头发,逼得她往后仰,他贴在她的唇边,冷嘲地道:“维德·莱茵真是为你而来,你真是莱茵家派来的;哼,莱茵家也只能玩这种下三流的手段,男人无能不敢出面,派个女人来。” 茉妮怒然地瞪向他,为何,他对莱茵家总是如此的咄咄逼人,仗着那纸婚约的弱点逞尽施压能事,家族为她一再地退步,哪怕她知道此时该冷静,哪怕她知道一步错,满盘输,但,家族的荣耀又岂堪任人一再的污蔑,就算聪明如她,骄傲更如她呀! 愤怒带起了勇气,她咬紧牙,倨傲地迎视他,冷冷地反唇相稽道:“莱茵家的男人根本不须出面,因为李家的掌权人已经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至于我和他们的关系之深,更不是你这外人可以了解的,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贱女人”李龙腾猛然出手掴了她一巴掌! 茉妮跌到藤椅上,她的唇颤抖,血丝自唇角淌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梗然地咽下这份屈辱,倔强地回过头,眼神充满挑衅! “你们的关系密不可分,他们每个人都比你生命重要?很好,你是打算为莱茵家牺牲到底了!”李龙腾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颚,剧痛的感觉让茉妮相信自己的骨头快碎了! 这时,温室中的专线电话突地响起信号,周总管那平时规律的声音,此时急促的自扩音器中传来。“大少爷,老爷来了,身边还跟着维德·莱茵,他们在大门口.快进到屋中来了。” “维德堂哥真的来了”乍闻亲人的来临,茉妮激动咽然。 虽是从小就和亲人两地分离在外,面对生活的顺逆之境,她也已经能独立坚强,那是因为家族的后盾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从以前家族众人就一直对她呵护备至,尤其东尼和维德两位兄长更是将她捧在掌心,每当她受伤。难过时,他们总是张开最大的羽翼将她层层保护,让她感到安全。温暖。从一个月前落人李龙腾手中至今,她已身心俱疲,没有勇气再继续独自奋斗下去,这一切的发展都超出她所能面对的,此时,她只想重回亲人呵护的羽翼下,回到她熟悉而温暖的家中。 “莱茵家的人,很好。很好!”他目光一眯,恨意浮上唇角,一股暴戾在他眸中涌动。 “你你要做什么?”茉妮为他那从未见过的可怕神色,感到战怵,起身想跑,却被李龙腾拉回。 “你给我待在这,我绝不会让你出去见维德·莱茵!” 看着他愤怒和充满占有欲的神情,茉妮益发惶恐地想摆脱他的手。“我我不想跟你玩这个游戏了!” “游戏!”李龙腾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地怒吼道:“你把我们的一切当成游戏!” “好痛,放开我。”茉妮挣扎地叫道。“女人对你而言不都是这样吗?一个美丽的玩具,和一场你追我逐的游戏,当这个游戏玩久了,玩具也失去新鲜,你也就抛弃了,反正你从不缺新的玩具!” “你眼中就是这么看我?这么看你自己?这么看待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突然紧捧住她的脸,手指像烙进她头发里,紧紧地扣住她,眼中那两簇炙燃的怒焰像要焚出来。 “我们两个没有关系!”她哭叫着。“我的人生从来就不想要有你的介入,你想我怎么看你,你是个花花公子耶,玩女人跟丢衣服一样,我一点都不觉得我跟你之间有可能,是你硬将我擒抓而来,是你造成今天这一切;你不用怀疑任何人,我说过,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不管你怎么认为。怎么怀疑我,就算我真是怀有企图接近你,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呀!你没有放弃那纸婚约、你的企业也没有任何差错,损失的是我伤害最大的是我”她突然痛哭失声地捶打他的胸膛。“你至少不能否认我的贞操毁在你手上吧,我的身体、我青春的时光,它不再无暇纯洁了,它永远都因你而蒙尘,你不用觉得自己被骗。觉得自己傻;最傻、最笨的是我,意妄想跟国际知名的花花公子玩游戏,落得如今的下场。哈,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得一无所有的是我,你怎么能这么不择手段,怎么能小时候的你至少还会让人感到温暖,为什么长大后,大家都变了” “小时候?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了?是吗?很多事你经常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你真的令我迷惑”李龙腾为她的话愕然,那双愤怒的眸子,此刻紧锁着掌中那泪流满面的小脸,认真地审视着。 盛满泪的湛蓝之膜,再次落下断线般的珠泪,颗颗的淌下双颊,渗进李龙腾的掌心里,美丽的面庞。晶莹的泪,再次牵动他熟悉的记忆,悸动他内心深处曾有的感觉,他看着她,两人的眼神幽幽相缠,他轻抵那微启的樱唇,想吻掉她的颤抖,却又低语地问着:“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他的低喃带着记忆中的温暖,那厮磨在她唇上的热息有着两人共有的甜蜜,这一刻亲见的蛊惑两人,就在他炽热的唇舌即将探入她时,周总管那着急的声音再次传来,划破了这梦寐般的气氛,带回了之前的紧绷。 “大少爷,老爷快进到大厅了,他要你带着夏小姐到大厅来!” 这次茉妮不待他有任何回应,便用力地推开他,惶然地由温室后门冲出,身后的李龙腾叱吼的紧随而出。 “维德堂哥”她冲进宅内奔上二楼回廊,想从前厅跑去,知道亲人近在飓尺,多日来的委屈,让此刻的她如小女孩般的奔向兄长,渴望寻求亲情的安慰。 “茉妮,站住”李龙腾见她这么急欲投向维德·莱茵的怀抱,嫉妒的怒火溃堤,断线的理智在他体内翻涌成涛天巨浪! 这时另一端的李虎啸和李行云已闻声开门而出,就见到前方回廊的茉妮拔足狂奔,身后的李龙腾紧追不舍,最叫人惊心的是当茉妮冲下楼梯时,他们的大哥竟抓下挂在回廊墙上的日本武主刀! “大哥,你要做什么?” “茉妮,快跑!”李虎啸和李行云骇然地冲过去大叫! 第十二章 这突来的警告令茉妮愕然地回过头,见到身后李龙腾提起前几口林少纶所赠的武士刀,他咬断“破魂”刀柄上的封绳,双目赤红,有如从地狱进出的恶魔般,可怕得像欲撕碎猎物的猛兽,狂迫而来! 如果当初兰媚不自杀,我一定会扣下扳机杀了她我不想杀了你茉妮只要你的心属于我,只要你对我是真 如果付出全部的情对你,却换得你无情的戏弄你的下场,只怕连你都难以想像 那可怕的警告—一地随着身后此刻狂追的恶魔而浮出 “不要,救命呀维德堂哥”茉妮吓得放声高呼。“小妮!”刚走进大厅的维德、狄珊珊和身后的人,全被这突来的呼叫声绘吓住。 “维德堂哥,救我”听到亲人的声音,茉妮更加高声呼救,拼命地往大厅的方向而去。 “小妮,别怕,我来了!”听到堂妹哭叫的求救,维德循声奔去,他的心有如被揪紧般。 他的堂妹,莱茵家族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从小案母相继而亡,令她展现超龄的成熟,众人是这般的疼惜她,不愿再有事情伤害到她,何曾听过她这般惊慌失措的哭叫声,令维德闻之痛心不已,他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 “小妮”猛一奔到玄关,维德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迎面奔来的茉妮神色慌乱,最叫人惊惧的是紧随其后的李龙腾,竟拔出手中的长刃,对着茉妮而来! “维德堂哥”茉妮见到维德,激动地就要往来人怀中奔去。 “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越不会放过,我宁愿杀了你,也绝不会让你投入其他男人怀中”李龙腾像见到当年离他而去的方兰媚,他举起长刃! “小妮,危险!”维德骇然大叫,身后的狄珊珊吓得尖叫! “大哥,住手呀!”虎啸和行云也已赶到,却来不及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森寒的刀光破空朝茉妮的背划下,鲜血伴着哀嚎声溅洒,倘佯的血红点点飞出,这骇人的一刻如同静止般,维德·莱茵眼睁睁地看着茉妮被重创,缓缓地往前倾,倒入他伸出的手臂、为她展开的怀中。 而挥下这一刀的李龙腾已如雕像般地僵立当场,触目的殷红飞洒,溅到面庞上的温热,和逐渐倒下的茉妮,过去和现今重叠,令他茫然地回不到现实,正视眼前正发生的一切。 身后的虎啸冲上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剑,随后赶上的行云,也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地叱道:“大哥,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你醒醒吧,你怎么对茉妮做下这样的事!” 李龙腾被弟弟这一吼,看到眼前的景象,愕然地倡突然醒过来般,看着双手不敢置信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真的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小妮、小妮天呀”维德小心地抱着茉妮蹲下,手臂和衣服瞬间被她背上的伤口染红,他的心已像被活活剖开,过度的恐慌和伤痛,令他轻唤的声音哽在喉中,眼眶早已红了,他怕÷自己挚爱的堂妹会死在他怀中,更恨就在自己眼前,竟没能救得了她! “小妮我是珊珊,你能说话吗”珊珊早已在旁哭着唤她。 “我维维德哥哥”茉妮看着他声音颤然,伸手想摸他,却扯动背上的伤口,痛苦地咬着唇落下泪来。“好痛维德堂哥哥哥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维德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迅速地脱下外套裹着她,他轻声地哄着怀中的人“别说话,哥哥马上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痛了小妮”他鼻酸的便咽。 “我已经命人叫来救护车,你先将茉妮抱到大厅吧周总管懂一点急救的常识,救护车还没来前,先让他义理一下吧!”一个满面须白的老者,从维德身后走出虽在一旁的董祥扶持下拉着拐杖,一双细长的眸子却显得抖擞和不容抗拒的威严,他正是李家四兄妹的父亲李承畴! “父亲、祥叔!”李家三兄弟见到和维德一同前来的两人,除了虎啸外,其他人显然都感愕然。 维德小心地抱起茉妮,当他站起来后,眉宇下的眸子精锐地扫向眼前的李家三兄弟,他看着李龙腾,冷冷地切齿道:“李龙腾,你再怎么行使卑劣的手段,再怎么拿和小妮的婚约来当要胁的筹码,也没有必要伤了自己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李龙腾看着脸色苍白被他抱在怀中的茉妮,他只知道自己真的伤了她,一种沉痛的像无底深渊的感觉在他体内扩散,他茫然地无法反应任何事! “龙,茉妮她就是菲比娜·莱茵,也就是你的婚约妻子呀,你真的一点都认不出她了!”虎啸在旁拍着他的肩道。 “大哥,虽然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你难道对她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行云也道。 “菲比雅?莱茵家的比雅,茉妮是比雅!她是莱茵家的人!我的婚约妻子!”李龙腾为这项事实震得无以复加! “龙小子,我曾说过,这个女孩不是你能任意妄为的,而你还是”董祥摇着头。他始终放心不下茉妮,在几天前将事情告知李承畴后,便共同商议通知莱茵家族,也对香港正在相处中的两人做了调查,毕竟对这桩婚约在商研过后,他们有乐见其成的想法,没想到起来后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往常莱茵家对你处处退让,是因为怕小妮曝光让你有机可乘,今天你敢动了我莱茵家的人,整个莱茵家都不会放过你的,李老爷子,今天的情形你看到了,这桩婚约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你我心中明白,对莱茵家而言,是永远都绝不可能再将重要的亲人交到这个恶魔手中!”维德抱紧怀中昏迷的茉妮,怒斥道:“这桩婚约无论你们李家如何看待,我以莱茵家当权者的身分,婚约就此取销,就算你们告上法庭,倾莱茵家全部之力也奉陪到底!” 李老爷子深深长叹,喟然地道:“是我李承畴教子不严,纵他至此,今天的事我李家愧对莱茵家,这个罪他日定当负荆而请,还你莱茵家一个圆满的交代。” 维德只是冷哼一声地抱着茉妮和身旁的珊珊转身便走,身后的李龙腾见此冲口大叫! “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的妻子!”前方的维德头也不回,眼看着茉妮渐渐离他远去,他急得要冲上前,却被一旁的拐杖猛然打下! “你现在还有任何资格说她是你的妻子!你配吗?”李承畴拿起拐杖,怒吼地往长子身上打击!“你这不孝子,还知道我是你父亲的话,给我跪下-”“爸爸,大哥他”看着已在父亲跟前跪下的李龙腾,行云想开口求情,却被李承畴喝住! “你究竟想伤害多少人?你六叔夫妻死了,两代间反目,莱茵家因你而决裂,你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行,你的感情、个性难道就半点长进都没有吗?如果李家需要靠你这么无情绝义、不择手段才能发扬光大,我宁愿从来就没生你这个儿子”李承畴叱喝地连连往长子身上打去。 李龙腾让那一根根往身上打下,任凭父亲的责打怒骂鞭答他的心,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像石雕般水然。 “爸爸,你就算把大哥打死也没用,现在最首要的是想想该如何对莱茵家,还有茉妮交代!”虎啸捉住案亲的拐杖。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到现在还护着你大哥,这不孝子会有今天这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也就是有你处处在后帮着他!你们兄弟够狠,狼狈为奸连自己的亲叔伯都不放过”李承畴暴怒地连次子一起骂下去! “老爷,虎啸这孩子说的也没错,我们是该想个办法对莱茵家做出交代。”董祥连忙出来打圆场。 “想什么办法!现在就算莱茵家还愿意履行婚约,我也不可能答应,因为我是绝不会让茉妮这孩子毁在你这件逆子手中!”他怒不可遏地将拐杖一蹬,朝李龙腾道:“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的补偿,就将婚约书准备好,无条件的还人家自由之身吧!” 还自由之身!要茉妮离开我!“不!”李龙腾突然激动地起身大吼:“无论她是比雅还是茉妮,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我会挽回这桩婚姻的,我一定要她回到我身边!”说完他转身冲出去,留下身后追之不及的众人! 台湾,南投山区别墅 “小妮,我要出门处理些事情,珊珊和王妈会在这里陪你,晚上林医生会过来帮你换葯,千万乖乖待着别乱跑,只要伤口复原情况良好,三天后我就带你回莱茵家。”维德一大早就对正在吃早餐的两个女孩吩咐道。 “维德堂哥,、感觉很好,没问题的,你别担心了,而且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我怎么乱跑呀!”她自咖啡杯中抬起头来,俏皮地朝他吐着舌头,示意自己的情况良好。 “你安心吧,有我看着她,没事的。”珊珊笑着道。 维德温柔一笑吻过两个女孩的面庞,便起身出门。一个礼拜前他将茉妮由香港迁移至此,特意选这山区的地方好让她静养。 在香港李龙腾发疯似的四处寻找她,为免多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和医生商量以她的伤口所能接受的长途飞行可到什么程度,最后决定先到最近的台湾静养以避开李龙腾,等恢复到可远行的程度后返回到法国。 “我看得快点回法国才行,前天维德和莱茵家通电话,听说东尼已经知道了。”珊珊吃着盘中的煎蛋道。 “东尼堂哥知道了,没出什么事吧!”茉妮眨大了眼,东尼的狂躁尽人皆知。 “莱茵家快翻天了,他说要请一队外人军团到李家杀人,麦特暂时稳住了他,可是也无法太久.他的个性你知道的,所以最好快点回去,否则迟早出事!” 茉妮感伤地道:“其实,根本不用等到三天后吧.我觉得现在很好呀.我也好相快点回家,见爷爷还有东尼堂哥,我真的好想他们” “小妮,你又这样了,听医生的话,必须等你的伤口一切都稳定才可以,别忘了幸好那一刀是刀尖又有段距离砍下,有骨头挡住才没伤到内脏,否则你现在只怕还情况危急的躺在医院里。那个男人真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珊珊只要想起就感到愤怒和可怕。 “他只是用他认为的方法在爱人,而不知这样的作法会对双方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且我自己也有错”她垂下眼,低语地道。“明知他的个性,明知他对我是真心情意,我却为了自己的骄傲,任意地糟蹋他的付出,我” “好了,不准再说了,从你受伤后就一直多愁善感.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样子,你这样子心情不好,伤口又怎么会好,再这样下去维德又要担心了。”珊珊拍拍她泫然欲泣的面庞。 “维德堂哥”是的,她不能再让堂哥为她担心,这几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细心又温柔地照顾她,虽体贴的从不提及任何有关李龙腾的事,但是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眼眸充满浓浓的关切。 “等一下我要到山下去买东西,你在屋里要做什么事可以叫王妈,别老是硬要亲身力行,万一伤口裂开了,回莱茵家就得再延后了,知道吗?”珊珊像在训诫小孩似地道。 “是,珊珊小妈。”茉妮吸着唇,为何每个人对她讲话都拿她当小孩。 “乖,小朋友,我会顺便买几本杂志回来,省得你闷得无聊。”珊珊笑着调侃她。 这时正驾着车在路上的维德,接起了一通来自香港的行动电话,当他听完电话那头传来的讯息后,神色遽变! 第十三章 山区的空气很好,茉妮总是等阳光高照的时候,坐在窗边接受自然洗礼,神游地看着远方群山。 今天她一如往常地坐在窗边时,屋内的电话响起了,她一接起来就听到维德那着急的声音传来:“小妮,快点要王妈还有珊珊带你离开,到附近或山下随便找户人家待着都行,祥叔打电话来说李龙腾已经来到台湾了,现在正朝你那里去,你快点” 接下来维德说什么茉妮已无法得知,站在窗边的她已看到李龙腾和林少纶身边还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站在大门外,王妈正前去开门,电话从茉妮手中滑下! 此时的李龙腾像感觉到她的视线,戴着墨镜的脸抬头朝二楼望来,茉妮骇得退离窗口,接着她听到王妈的叫声:“喂、喂,你们是什么人呀,随便闯入别人的房子” 李龙腾来了!茉妮整个人恍如雪板般,心急促地跳起来,她双脚几近瘫软地靠在墙上,想起他持着长刃时有如地狱来的恶魔般,猛然一刀划下时,她掩着唇,忍住那即将叫出的恐惧,瞬间背上的伤口像烧起来般额痛,她环住不停抖着的自己,王妈的叫声已来到楼下,对着正要上楼的人大声吆喝着! 脚步声走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可怕的感觉、恐惧的惊慌如无边的黑暗在心中延伸! 这时门外王妈那福胖的身躯横在门口,国台语并用地叫着:“少年仔,要钱在楼下啦,楼上只有病人,别这样打搅病人啦” 王妈还没说完林少纶就将她推到一旁,气得王妈破口大骂:“夭寿喔,死囡仔,你老母带大你,是专门教你推老欧巴桑的幄,一群少年家” “哭夭呀!”林少纶朝身后的人比个手势,身后的属下马上明白地将王妈带下去贴胶带,一路上王妈泼性大发,指天叫他的骂个够! “我咧拜托,南投的欧巴桑拢这呢凶喔!”林少纶受不了地道。也不想是自己先闯入别人家里。 一旁李龙腾将门打开,门内窗外的风正微微送进,吹了满室凉意,就是不见任何人影。 林少纶走到窗边,这次用国语标准的带着惊讶道:“不会吧,难道对方已知道我们要来了,还是茉妮从这窗户跑了?”他朝窗外看了一下,两层楼的高度,底下并无任何支撑的东西可帮助逃跑,应是不可能! 而站在身后的李龙腾却举手示意他别出声,室内一片沉默的静寂,一会儿他走到衣柜前,轻轻地打开那扇衣柜门,见到里面的人儿,他心痛的柔情溢于言表!茉妮双手紧捂着耳朵,身体给缩在衣物堆里,全身颤抖着,明显的,这原本拥有这火焰精神的女孩,在经过那场可怕的事后,整个人早已遭他重创,连面对他的勇气都失去了。 李龙腾将她拥进怀中,暗哑地在她耳畔道:“茉妮,找的小刺儿,请你别怕不要如此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台中。 在一处僻静的高级住宅区里,房内的李龙腾打开落地窗,看着前方优美的绿地景色,悠然地深呼吸,这是林少纶在中部的房产之一。 李龙腾看着从一进房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茉妮,她侧着头,始终不愿看他,从林少纶带他们来此,一直到他离开后,她都是如此,无言地逃避他的子。 “茉妮”她依然是如此的美,他朝她伸出手,她却马上戒备地看着他,蓝眸露出惊慌的害怕。 李龙腾心中揪紧的一痛。“你别紧张,我只是要看看你背后的伤。” “不、不用,我没事,你将我带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她拉着前襟的衣领,紧张地问。 “我”他看她戒慎的模样,只好将手伸回,在她面前坐下,由上衣口袋拿出一份公文。 “这就是由长辈定下的婚约,也是莱茵家和你一直想要解除的,只要我签下无效的契约,或者将这份婚约交到你手中,这样我没有任何凭证,那么你就能解除这桩婚约。” “这就是那纸婚约。”茉妮不敢置信地伸手欲拿,李龙腾却快速地攫住她。“做什么,放开我”她害怕地挣扎叫着。 他拉过她,她却吓得拼命反抗他,拒绝被他拥入怀中。“茉妮,你听我说,别这么一直避着我,我们之间”“不要,放开我,我不再听你说任何话,放我回去”她用力地挣脱他。却撞到身后的椅把,也触到背后伤口,痛得她尖声叫喊,趴到沙发上。 “茉妮,你不要紧吧!”李龙腾吓得想扶起她,却见到她脸色惨白地紧闭着眼,他连忙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不要你假好心,放开我”她虚弱地叫着,想推他,却一动就牵动伤口。 “不想活受罪就别乱动。”他又是往常好整以暇的语气,不理她的抗议径自将她放到床上后,让她面朝下地趴着。 “你想做什么?”她感觉到他正在拉她衣服后的拉链。 “你如果不想更痛,就乖乖的,我只是要看看你的伤口!”李龙腾露出了那权威的命令。 衣服滑下露出她那里着绷带、血迹由其中渗出的背部,李龙腾心知伤口裂开了,连忙扶起她,想要解开她身上的绷带,荣妮却捂着胸口低声隆泣着。 “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你究竟还想怎么羞辱我,你到底想怎么做?你说呀”她便咽地咬唇落下泪来。“就算我欺瞒了你婚约的事,就算你生气,难道你伤了我还不能扯子吗?是否你真的一定要杀了我才行” “茉妮、荣妮,不是这样的,我的小刺儿,请你别哭”李龙腾以心疼的温柔将她揽过怀中,痛苦地道:“我不想伤害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请你相信,我知道我很混蛋,我知道你所受的伤害是我无论如何也弥补木了的,但是,只求你别这么快就解除了婚约,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好吗,我爱你呀!” “不要。不要再对我说这句话”她捂着耳,哭叫道:“为了这句话方兰媚死了,为了这句话,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为何你总能够用温柔的眼神,做下这么残忍的事” “茉妮”他抚着她的头发,哑着声道:“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我对你做下的事更是罪该万死,但是请你别就此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至少请你正视你的心,我们之间并非如你说的是一场成败游戏吧,难道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对你付出的半点真心,茉妮”他唤着,却发现怀中的人儿一动也不动,此时他发现更多的血由她背部淌下,他吓得捧起她的脸,发现她早已昏倒在他怀中。 “我已经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了,记住尽量让她多休息,一再裂开的伤口很容易感染细菌发炎,活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医生擦着刚处理完伤口的手,边嘱咐地说,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意有所指地朝李龙腾叮咛:“还有呀,别再刺激她,我看她情绪很激动,这样对伤口的复原于事无补的。” 一旁的林少纶礼貌性地谢谢医生,李龙腾则坐到床边,看着趴在床上脸朝另一个方向的茉妮。 当林少纶送医生出去后,再进到房里马上朝李龙腾带着责难的语气问道:“喂,你是怎么对她的,人才带回来,马上就把她气昏了!” “老大,这是男女间的问题,让当事人自己解决最好,我们先出去啦!”一旁的属下拉着他道。 “要你说喔,你家老大眼睛是两个洞,摆好看的哑。”他一挥手,撇撇嘴道:“我不打搅你们,有什么事面对面讲清楚,最好不要沉默啦,不会真的长金子出来,要真有,一群人争着作哑吧了!”他拍拍李龙腾的肩。“看有什么需要尽量打电话给我,还有,要欺负她,也等她伤好了,明知她受伤还惹得她抓狂,这样有什么用,不是男子汉啦,反而很四声字!”林少纶身为黑道中人,连鼓励的话由他口中讲出来,都带着江湖味。 “老大,什么是四声字?”身旁的属下马上求救问道。 “四声啦!”林少纶瞪着他,火大道:“你奇怪呢,老师从没教你读过书幄,铐and干还要问人家叹,明天一早再给我滚回学校读书,跟在你老大身边,最少也要高中职毕啦!”说完,马上朝门口走出去。 身后的属下念念有词道“自己发明些什么怪东西.谁知道讲什么,混黑道还讲学历!” “死囡仔,快走啦,再念就叫你到香港,专门扫小雄家的厕所!”前方的老大已很不爽快地再次开骂,后面的小弟赶紧跟上去。 房中床上和床边的两人依然沉默,李龙腾想伸手碰她,却见她那紧绷僵硬的样子,最后还是叹口气地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傍晚,他才又进来,床上的人儿已睡着了,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便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小心地守护床上的她。 夜幕笼罩,茉妮悠然转醒,下意识地想起身,却牵到背上的伤口,痛得她咬紧牙,这时她看到床边椅子上的李龙腾,他支着额头闭着眼,正在假寐中。 茉妮深深地端详着他,与之前的他相较,他显然瘦了,神情显得疲惫推悴,在她手指的轻抚下,他醒了过来,见到她,马上握着她的手,紧张地问道:“茉妮,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却看着他道:“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你关心我吗?”他一笑,执着她的手指轻吻。 她却马上抽回手,退回自己的藩篱中,撇过头,不想正视他。 “这阵子为了找你我已好几夜未曾合眼,最后知道你在台湾,我托少纶帮我查探你的消息,一知道后,又马上赶到台湾来,虽然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总算能看到你了,我真的很高兴。”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只是柔声道:“茉妮,吃些东西好吗,就算要跟我呕气,也别虐待自己。” 她还是那副不回应的冷战模样,李龙腾带着喟然,幽幽地道:“我知道我很混蛋,也知道要你马上原谅我,是不可能的,说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你受过的伤害,但是,请你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好吗?我不想解除婚约,是你告诉我,爱一个人不见得是置她于死地,所爱的人活着还有机会赢得她的心;一旦走了就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我很高兴我此刻还能有后悔的余地,现在请你给我一个证明诚心的机会好吗?” 茉妮依然没有动,也未有任何软化的迹象,李龙腾长声一叹,无奈地黯然道:“你再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找拿晚餐来给你,无论如何,就算你想走,也得要有体力。”他心中明白,这一切已成定局,自己是该还眼前这个因他私心的举动而遭受伤害的佳人一个公道,如父亲所说,还她一个自由身吧! 当他走到门口时,茉妮的声音传来了。“刚刚你说的话,是命令、请求或者拜托?” 正欲开门的李龙腾闻言,不禁漾出真诚的笑容,温暖染上他的眸子,他柔声道:“你怎么希望都行,当我求你也行。” “李家之龙也会求人吗?” “遇到你不求都不行了,你的回答呢?”他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人儿,她湛蓝眼瞳明耀,唇角扬等,是那往常与他相对,精神如火的俏丽佳人。 “你小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要我当妻子的代价很高的,首先我要你作废这纸婚约,我讨厌这纸钳制了我多年的婚约,你必须重新迎娶我,我会以自由之身、自己的选择嫁你,你能答应吗?”她开出了条件。 李龙腾明了地一笑,马上拿出身上的婚约书交给她道:“它已经是你的了。” 茉妮拿着手中的婚约书,看着他,在他眼前将这份缠绕她多年自由的婚约撕成片片,在纷飞纸片中,只见她环住他的颈项,红唇抵在他耳边低语:“我是你的了,这次我以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选择告诉你,今生我的身心都属于你李龙腾。” “茉妮”他动容地拥着她,沙哑地捕捉住她的红唇。 尾章展开两人绵的漫 第二天早上,李龙腾吻着她的额头,从床上起身道:“少纶请的佣人要明天才会过来,我先去买些民生用品,你在家乖乖等我。” 他一说完,茉妮却在他怀中笑着。“最近,大家好像一直对我说这句话。” 她无心的话,李龙腾却明白这是因为她背上的伤口,那个他所造成的重创。“茉妮,对不起。”他柔情地吻着她背上的伤口。 当李龙腾出门没多久,门铃声再度响起,茉妮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一对男女时,瞬间愣住。 李龙腾回来扬声高呼却无人回应时,心中感到疑惑,面对着异常沉默得像无人的屋子,不好的预感升起他冲到楼上却毫无发现时,整颗心一沉,直到全栋楼宇的内外都找遍,佳人依然是杏然无踪时,一个最痛苦难受的真相撞入他脑海:她走了!茉妮离开他了,瞬间像堕入冰窖里!且这一次为了和他彻底的断了牵扯,不惜再次以感情诱惑他交出婚约书,在他眼前将两人之间唯一的羁绊撕成碎片,连昨夜的柔情蜜语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逃离他! 他力尽似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生气吗?愤怒吗?以往的他该有这些反应的,可是如今的他却只感到深深的哀伤,沉重的痛苦,因为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她还是不能原谅他所做的一切,这是他罪有应得,毕竟他将她伤得那么重!可是,茉妮,他痛苦地抱着头,我真的好爱你呀,为什么你连一点机会都不愿给我和我们之间呢? 难道对你而言这一切真的只是游戏一场?茉妮 “维德堂哥快放开我,让我回去,珊珊你快停车!”茉妮在车上被雉德制住,不禁着急地叫着在前方开车的珊珊,却没一个人听从。 “小妮,平时不论你想怎么做,我向来都没有反对过,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找不可能答应你的!李龙腾是什么样的人你该见识到了,我怎么可能再将你交给那种男人,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维德拉着她反抗的双手,生气地道。 当他昨天赶回去发现被绑在厨房的王妈,得知茉妮已被带走时,整个人震怒不已,直到珊珊回来知道这一切时,便建议他打到香港找李家人,最后才由李承畴出面叫虎啸从林少纶口中探听到李龙腾安置茉妮的地点。没想到赶到时,他疼爱的小堂妹竟然不愿跟他走,逼得他只好采取强硬手段带走她! “不会了,维德堂哥,我相信他不会再这样做了.他只是感情走得偏激.我相信我能随年他的维德省扮,求求你快放我回去” “你能改变他?你相信他?”维德摇着头道。“小妮,他那偏激的作风,狠心冷血的性情,我相信一定有人能令他改变,但绝对不会是你,因为我今天就要带你回法国,要我将你留在那种对感情像颗定时炸弹的男人身边,我办不到,我做不到将挚爱的亲人再送入虎口,不论你怎么说,绝不可能!” “维德堂哥,龙他不是这样,他只是对感情感到不安,他只是做法错了,现在他好不容易走出往事和自己过度偏执的想法,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好不容易他愿意相信这段感情,我怎么能再令他失望,他回来看不到我,一定会以为我骗了他,他会崩溃的,维德堂哥,求求你放我回去,我不要离开他”茉妮拉着维德的手急切地道。 维德捧起她的脸,凝重地说:“小妮,听我说,此刻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可能放你走,你只是被他一时的言语迷惑了,将来你会感激我的,只要一回到法国他再拿出那纸婚约来威胁时,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所以现在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会让你回去!” 面对维德斩钉截铁的决定,茉妮乱了也慌了,她泪如决堤地抱住维德,在他怀中哭道:“维德堂哥,我求求你,我爱他呀!我真的爱他,他早已将婚书亲手交给我撕毁,我早已拥有自由之身,这一次我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他,他曾对我说今生只要有我,他不再需要任何女人。我也是的,我相信世上再没有人能让找付出相同的感情,我只要龙。求求你让我回去,我不要辜负他的信赖,我不要再看他为感情痛苦,你一直是最了解我。疼我的人,你该明白的,哥哥,我求求你”车子停下了,一直默不出声的珊珊转头看着维德,他无言地带着安慰轻拍着怀中痛哭失声的茉妮,最后仰天长叹,心中明白该如何做了。 日落时分,寝室里的李龙腾已完全颓废地醉卧在床上,一旁放着喝空的酒瓶,他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想任体内的酒精完全麻痹自己,让思考和感觉能停止,就算这么醉死也行,反正他所爱的人已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她永远离开他了,而他也没有资格再要求她回来,因为他伤她太深了! 他第一次了解拥有她的人,却始终没有她的心,这样的爱情、这样的感情,付出的有多痛苦,他闭着眼,将脸深埋在被褥里,深吸着她那尚留在床单中的香气! 当一只纤长的手抚上他的发,茉妮那幽幽叹息的声音传来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 “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好像错的是我,龙” 李龙腾愕然抬头看到坐在床边的佳人,蓝眸带着心痛,轻柔地抚着他的头发,他纵身而起,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拉到胸口上。“茉妮,你没走,你没离开我,真的回到我身边”他抱住她,翻身将她重重地压到床上,拼命地吻着她! “龙我”言语和呼吸像已成多余,茉妮只能感觉到他拼命索吻的火焰热力,感受他那无尽的吻和激动的情欲,她只能伸手制止地遮住他的唇,终能喘口气似地道:“我有话跟你说。” “等一下说”他拉开她的手,探索的开始解她的衣服。 “我的伤还没好!”她抗议。 “我会很小心的,茉妮”又是这样的回答,火炽的唇正激烈地在她丰盈的胸上烙下。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你先听我说”她推着地俯下的双肩。“流水她在欧洲被东尼掳走了!”这是维德后来告诉她的。 “流水被掳走!”李龙腾终于从焚身欲火中稍微清醒点。 “东尼他个性狂躁豪情,跟林少纶有点像,此次是为了我才会用这么以眼还眼的报复作法!” “他想对流水做什么?” “我想大概是逼流水跟他成婚吧,他以前就说过要这样做,好威胁李家以婚约换婚约!”茉妮叹息地道,她为流水感到担心。 “你说他个性跟少纶有点像?”他突然话声奇特地问道。 茉妮点头。“我们得快处理这件事,赶紧联络上东尼,让他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事了。”她拉着被解开的衣服想起身。 李龙腾却又将她拉下,再次覆上她的娇躯道:“让东尼娶她吧!” “你在说什么,事关作妹妹的终身幸福,怎么可以” “正因为如此,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很相配吗?”他露出那招牌的邪气笑容,继续池方才未完成的探索。 “我”茉妮无法思想,在他唇百撩拨下,她的衣服渐被褪下,夕阳的云霞瑰灿,寝室里再度展开两人缠绵的浪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