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害到你》 第一章 阳光明灿,公园里,一群小朋友嘻嘻哈哈玩在一起,稚嫩欢笑声不断飘扬,若仔细听,将会听到一道不属于小朋友的清脆女子笑声掺杂其中,再定睛细瞧,就会发现原来在嬉闹的一群小毛头中,混了个个儿明显高出众多玩伴一大截、长发及肩、神情天真烂漫的女子。 “茵茵姊,这边、这边” “这边啦!这边啦” “茵茵姊,我在这儿,快来抓我” 小毛头们此起彼落呼叫着烂漫粲笑的女子,只见她一会儿往东边冲、一会儿朝西边奔,大伙儿边跑边尖叫大笑着,四下窜逃而去,看来正在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欢笑声洋溢不绝,飘呀飘的飘入不远处休息椅上五官端正、好看却略显威严、冷峻的男人耳里。 他沉静瞅凝着与孩童嬉戏的女子,见她笑得如此快乐无忧,向来严厉的唇线奇迹似的扬起一抹极为温柔的微笑,目光怎么也无法自她身上移开。 好一会儿后,女子玩累了,退出“官兵抓强盗”的游戏,径自一蹦一跳的朝公园出入口处而去,目标巨无霸冰淇淋摊贩。 呵她的固定模式。每日九点来小鲍园报到,和小朋友玩了约一个半小时后,前去购买一支冰淇淋,回到公园内慢慢地吃完,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散步回家。 男子见状微笑地缓缓起身,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她身后,打算也去买支冰淇淋来享受一下这是他近十日来才新养成的习惯,也就是说,他已经暗中看着她十日了。 “老板,我要综合口味的。”来到摊子前,她神情有些羞怯,从口袋中掏出所有零钱给老板,恰好是一支冰淇淋的价钱。 嘻她头脑不好,若带大钞买东西,常为了老板该找多少钱而算好久,以前有些坏心的老板还会故意少找钱,所以家人知道她每回上公园都会固定买冰淇淋吃后,就只在她口袋里放刚好足够的钱,这样她就连算都不用算,直接把身上所有的零钱都掏出来就对了。 “来,给你!”笑呵呵地将综合口味巨无霸冰淇淋交到她手上,略有年纪的老板心中不免替她感到可惜。 明明是一个清清秀秀的漂亮女孩,怎么似乎有些智能不足?呃其实也不能说她智能不足啦,而是反应似乎显得比一般人迟钝,而且神情就恍如小孩般天真烂漫。 因为她每天固定来买冰淇淋吃,长久接触下来,老板对她的情况有些粗浅的了解。 “谢谢!”快乐粲笑,单纯的心思看不出老板眼中的惋惜,她欢欢快喜地边舔,边走回公园里。 “老板,给我一支综合口味的。”忽地,一道温和好听的男中音响起,惊醒老板出神的凝视。 “来了!”飞快盘了一支巨无霸冰淇淋,交给男人的同时,老板不禁怀疑地瞟了他好几眼。 这男人有些古怪,连续十日都跟在“烂漫小姐”后头来买冰淇淋,摆明是在跟踪人嘛!嗯现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变态越来越多了,这家伙该不会是其中一只,想拐“烂漫小姐”去干坏事吧? 得好好留意一下,千万不能让那像小孩般单纯可爱的小姐被拐走,不然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喔! 才这么暗忖着,正义感强烈的老板又特地瞧了他好几眼,努力要记下他的五官特征。 男人就算注意到今日的老板看他时的眼光特别凶狠,也没心思去多加揣测,迅速付完帐后,他凝看着女子蹦蹦跳跳的快乐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漾笑,缓缓跟了上去 快乐地一蹦一跳,贪吃的人儿忙着舔冰淇淋,轻快的步伐压根儿没去注意地面上的凹凸不平,足尖不小心让凸起的大树根给勾到,身形一个踉跄,手一震,巨无霸冰淇淋就这么毫不留恋的奔向大地之母的怀抱。 “啊”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瞪着摔烂成一团的冰品,再看看自己手中还握着仅剩饼筒的部分,她忍不住蹲了下来,小脸满是沮丧 怎、怎么会这样?她每天一定要吃的,现在全没了,怎么办?呜好难过喔 “别难过,这给你。”忽地,一支全新的巨无霸冰淇淋出现在她懊丧低垂的脸前。 “咦?”惊疑低呼,她飞快抬头,却见一个男人蹲在她身前,吓得她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似乎看出她的惊慌,男人连忙微笑劝哄,尽全力表达出自己的善意。“瞧,我只是想请你吃冰而已。”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手中的冰淇淋更加往她身前送去。 “不不行!”摇摇头,她露出慌张羞怯的笑容。嗯这个人笑起来好好看,又要请她吃冰,应该不是坏人吧? “为什么?你不想吃吗?”男人沉静微笑,声音之轻柔,好似怕稍一提高嗓门,就会将她给吓跑。 “我、我不认识你,不能随便吃你的东西。”阿奇常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呢!不过看起来好好吃啊!渴望的眸光无法控制地瞟向他手中的冰淇淋,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闻言,男人眸底闪过一抹悲伤,嘴角却泛着浅笑。“我叫沈隽,你可以叫我阿隽。”拾起身旁的枯枝,他在土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让她可以认识。 “阿隽”她迷惑地轻唤,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名字。 听闻她的轻唤,沈隽浑身轻颤,恍如时光回转,身边不时有个女子这般地叫唤着他 “你的名字看起来好难写”咬着唇,她有些为难自己不知能不能记得起来这么难写的字,但是没关系!她已经学会查字典了,若忘了,可以去查嘛! 想到这里,心中难题算是解决,她马上露出快乐的笑容。“我叫宁茵茵,大家都叫我茵茵。”嘻人家说出自己的名字,她也该报出自己的名儿才对,就像阿奇弟弟常说的什么?呃快想想啊,对了!礼尚往来,就是礼尚往来。 沉静浅笑,沈隽柔声劝哄。“瞧,你知道我的名字,也算认识我了,这冰淇淋你可以拿去吃了。” “可是可是”这样就算认识吗?小脸有些烦恼,眸光不由自主地又往冰淇淋瞟去,偷偷吞咽了下口水。 “没什么好可是!来,快拿去吃,否则融化就不好了。”自动将冰淇淋塞进小手里,沈隽眼底有着宠溺。 “谢、谢谢!”被甜食给诱惑,家人平日的耳提面命马上忘光光,宁茵茵高兴地舔了一口,飞快起身朝自己平日习惯坐下来吃冰淇淋的秋千走去,边走还边转头向他挥手,无忧的笑容极为甜美。 缓缓起身也朝她挥手响应,沈隽沉沉凝睇她自得其乐地边轻晃秋千、边吃冰淇淋,俊脸带笑却隐含着深沉的伤痛 棒日,她又瞧见他了。 和小朋友玩耍的同时,她瞧见了他含笑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安静不语地看着大家嬉戏的景况。她不解他究竟在瞧什么,只是怯怯地回以一抹腼腆笑容,却发现他沉稳的脸庞霎时间一亮,挥着手和她打招呼。不久后,当她去买冰淇淋时,发现他就跟在后头也买了同样综合口味的。她没亲近过去,照样坐着秋千,一口一口舔着冰淇淋,好奇的眼眸却偷觑了他好几眼,就见他也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尝着,每察觉她在看他,就会回以一个亲切的笑容。 再隔天,她还是又看见他了,照样坐在老位置上看着大家玩成一片。这一天,他们照样一前一后的前去买冰淇淋,但她却没有买了就走,特意在摊子旁等着他,两人一同拿着巨无霸冰淇淋,边走边吃的回到公园去。 接着第三天、第四天一天接着一天,她天天瞧见他,也天天和他一起边走边吃的回公园。一直到了第十五天,她的老位置不再是秋千板上,而是他身旁休息椅的位置。 然而一个月后,他们的熟络程度已进展到 “阿隽阿隽”她玩得满头大汗,顶着一张红咚咚的粉嫩小脸,大喊、大叫地跑了过来,笑容灿烂直拉着他。“走!买冰去!买冰去!” “别急,先把汗擦擦。”忙掏出手帕帮她拭去满头汗,沈隽眼中净是温柔。呵这一个月来最大的收获,便是得到她的信任,两人越来越亲近吧! 任由他擦拭,宁茵茵还是一径地拉着他,不断娇笑叫道:“走!吃冰、吃冰” “好、好、好!”满脸宠溺地笑着,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公园外的冰淇淋摊贩而去。 没多久,当两人再次回到休息椅上坐着时,已经各自握着一支高高的巨无霸冰淇淋了。 “嘻好吃。”一口将顶端给咬下,感受着口腔内冰冰凉凉的甜味,她笑得甚为满足。 看着她如此开心的模样,沈隽也为之欢快,静静地吃着冰淇淋。然而没多久,他忽地感受到一股灼热视线,扭头一看,却见她早已吃光自己的,如今正满脸垂涎地盯着他手上的,眼中的渴望显而易见。 “还想吃?”忍俊不禁地一笑,他轻声问道。 “嗯。”点点头,目光却怎么也移不开他手中的冰淇淋。 “给你。”没多想那是自己吃过的,沈隽很自然的将仅吃了一半的冰品塞给她。 她一愣,瞪着手中的冰淇淋,结结巴巴地猛摇头。“不、不行啦这样你就就没东西吃了”唔虽然她是很想吃没错,但总不能抢别人的啊! “没关系!”他笑,知道就算她想要他全部的财产,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更何况只是一支冰淇淋。 “那、那我们一人一口好了!”很高兴自己找到折衷方法,宁茵茵大大地咬了一大口,随即又将冰淇淋送到他嘴边,一点也不懂男女之间一起共食,是多么亲密的事情。 见状,沈隽顺从地张口咬下,脑海中却浮现许久以前,有个女子为了个午餐便当而生气离开,从此 想到这里,口中的甜腻顿时化为一股苦涩,喉头一紧、眼眶泛红,他忽地倾身紧紧抱住她,将俊脸埋在她细瘦的肩窝里。 “啊阿隽?”吓了一大跳,她僵直着身体,有些不知所措。阿隽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抱住她?咦?肩头怎么感觉湿湿的呢? “抱歉!再一下再让我抱一下就好”舍不得放开怀中的温暖,从肩窝处闷闷传出来的嗓音,有着可疑的沙哑。 “噢!”似懂非懂应了声,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的清楚他不是坏人,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是以僵直的身体不知不觉地放松了,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搂着,自己则不动声色地吃着冰淇淋,直到仅剩最后一口,她才良心发现地轻拍着他后背 “阿隽?”怎么办?有些对不起他呢! “嗯?”轻应声有着淡淡的鼻音。 “冰淇淋被我吃到剩最后一口了,你要不要吃呢?”娇嫩的嗓音有丝愧疚。 闻言,他忽地沉沉笑了出来,笑声震动了胸口,连带地也震动了被拥入怀的她。 “阿隽?”奇怪?他笑什么呢?想留最后一口给他吃,有这么好笑吗? 似乎感受到她的疑惑,沈隽轻轻放开她,嗓音有些沙哑。“你吃就好,我不吃了。” 他这般说正中她下怀,宁茵茵高兴地吃下最后一口,眼儿笑瞇成一条线,小脸净是心满意足。“阿隽,你对我真好,不像别人” “有人对你不好吗?”闻言,他脸色一敛,沉声追问。 “嗯。”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她忧虑地看了他一眼。“别人别人都笑我笨”怎么办?阿隽会不会也觉得她笨,不和她做朋友了?若真是这样,那她会很难过的,因为因为他是她唯一不、不是,还有个美芳,不能将她忘了所以阿隽是她唯二的朋友,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她不想失去他。 “胡说!”听闻她被讥笑,沈隽顿时恼怒不已,严厉薄唇紧抿,利眸燃烧怒火,一张脸显得冷峻异常。 相识一个月来,他向来是亲切、温柔的,未曾有过如此愤怒的神色,是以宁茵茵有些受到惊吓,仓皇的眼眸盈满惊恐。 “阿、阿隽,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我气”盈泪欲滴,她猛摇着头,心中惶惶然,总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你别怕。”警觉到自己吓到她,沈隽忙不迭地挤出笑,大掌轻拍着纤背安慰。 “你生气了好多人都对我生气”眼眶红润,宁茵茵快哭出来了。她知道因为自己的笨,让好多人都很生气,阿隽是不是也这样呢? “我没生气”想否认,却在垂眸瞧见她泛红眼眶怀疑瞅着他时,只好改口苦笑承认。“好吧!我承认我在生气别哭!”心慌意乱地抹去她突然落下的清泪,沈隽只觉心口一阵揪紧。“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那些笑你笨的人。” “我我本来就笨”知道他不是对自己翻,宁茵茵脸上还挂着泪,唇畔却欣喜地绽开一朵灿烂笑花。呵阿隽不是在气她,太好了,好高兴啊! “胡说!你不笨,你你很聪明的”忽地,他声音瘖?j隐含着痛楚。老天!她不笨,笨的人是他是他啊“嘻阿隽,你真好!就像阿奇对我一样的好。”点点头,她高兴地大声宣布:“阿奇也说我很聪明的。” “你本来就聪明。”沈隽微笑,知道她口中的阿奇是她世上仅存的亲人、相依为命的弟弟。 “我知道这是你们在安慰我,不过没关系,我很努力在学,总有一天,我也会变聪明的。”笑咪咪看着他,清秀的小脸有着坚定的决心。 “你真的很棒!”喉头酸涩,沈隽低声询问:“茵茵,是谁笑你笨?” “唔好多啊!”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她总算想到一个例子了。“就像前一回,我到餐厅去工作” “你去工作?”惊愕地截断她的话,沈隽拧起眉头。“阿奇答应你去工作?”以她如今这种状况? “阿奇不肯啊!”苦着脸,她叹气摇头。“可是我想去嘛!阿奇好辛苦的,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去工作赚钱来养我,我觉得他好辛苦、好可怜,我想帮忙赚钱,所以就一直吵阿奇啊,最后他只好答应了。” “然后呢?”重点不在这儿,而是在后头。 “然后我去应征一家餐厅端盘子啊,可是我常记不起来哪桌的客人点些什么,常常送错东西,所以老板就好生气,骂我是笨蛋、智障,然后就赶我回家了。”心虚地偷看他一眼,发现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禁摇着他臂膀,羞愧讷讷地问道:“阿隽,我是笨了点,但绝不是智障,对不对?” “你当然不是!”暗恼低叫,恨不得将那个老板千刀万剐,沈隽捧着她小脸沉沉凝视,一字一句想将自己的话敲入她心底。“茵茵,你不要理会别人怎么说,只要记得我的话就够了。你很棒、很聪明,知道吗?” “嘻嘻”忽地,她突然笑了出来,觉得他和阿奇好象喔。“阿隽,你和阿奇一模一样耶!” “怎么说?” “那次我被赶回家后,难过地哭了好久,阿奇回来知道后,也说了和你一样的话呢!”嘻那时候阿奇好生气,还说要她永远不必去工作,他要养她一辈子呢! 听闻她曾难过地哭了,沈隽心中一痛,眼眸盛满怜惜,指腹忍不住轻抚过曾经伤心垂泪的粉颊。 “啊好痒!”发痒叫笑着躲开,宁茵茵好玩地抓住他的手,将自己小掌贴上他的,惊喜大叫:“阿隽,你的手好大呢!”比起她的,真是大上好多啊! “嗯。”低应一声,大掌缓缓将她小手给密密实实地包了起来,彷佛要保护掌心中的柔嫩小手,不受外界伤害。 看着自己的手让他给包住,好象被人好珍惜地保护着,宁茵茵莫名觉得好开心,抬头冲着他绽放灿烂甜笑,脱口叫道:“阿隽,我好喜欢你牵着我的手啊!”他的掌心暖暖的、热热的,感觉好舒服。 “是吗?”感动漾笑,沈隽眼中盈满深情,真挚给予承诺。“若你喜欢,那就让我牵着你一辈子吧!” “隽,ㄐㄩㄣˋ,四声,才俊出众的意思” “姊,你在嘀咕些什么?”仅着短裤,赤裸着上半身,一头湿发还在滴着水,宁耀奇才刚从浴室出来,就见自家姊姊窝在客厅沙发上,低着头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我在查字典嘛!”嘻阿隽的名字有很好的意思呢! “你又学到什么新的字了?”好奇地坐到她身边,宁耀奇笑着硬凑过去,发梢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弄得她手中的字典被晕湿了好几处。 “哎呀!你快点儿将头发擦干啦,滴滴答答的好讨厌喔!”嘻笑着自旁边抓来一条毛巾覆上他的头,飞快帮忙擦拭一头湿发,动作自然又纯熟。“头发不赶紧擦干会感冒的,你要小心啊”低垂着脑袋任由她唠叨整弄,斯文俊逸的年轻脸庞有些怔忡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姊姊在照顾他时一样,让他好怀念啊假若一年前,姊姊没出事,她也不用这么辛苦的要重新学习一切,还得忍受旁人讥笑的言词和眼光 “阿奇,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忽地,她低头对上他泛红眼眶,神情奇怪地质问。 “没、没什么!是隐形眼镜的关系。”猛然回神,宁耀奇眸底闪过一丝窘色,飞快转移话题。“你刚刚在查什么字?” “瞧!我在查这个隽,是才俊出众的意思,很棒对不对?”欣喜地指着字典上的解释,她一脸高兴。 乍见此字,就让他想到一个不愉快的人,宁耀奇神色一沉,臭着脸道:“这字不好,别学这字了。”奇怪!这并不是一个常用的文字,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字、甚至感兴趣的来查字典呢?莫非 思及此,他心中暗惊,小心翼翼询问:“姊,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啊!”摇着头,她有些沮丧。“阿奇,你这个问题让我好难过。”讨厌!她笨到连一年前的事都记不起来,阿奇干嘛老是要提醒她? 闻言,宁耀奇暗吁一口气,这才不再沉着脸,嘴角挂笑。“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到,所以才问一下嘛!” 嘟着嘴横他一眼,宁茵茵径自跑去找来纸笔,开始练习写字。然而当宁耀奇看到她歪歪扭扭的字迹,所写出来的文字时,突然生气地将纸张给抽走,毫不客气地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筒里。 “啊”她惊叫,气恼地瞪着他。“阿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很用心在写呢! “我说那个字不好,你不用学!”双臂抱胸,年轻脸庞也很坚持。 “为什么?” “因为”猛然窒言,宁耀奇抓着头,不知该怎么回答,顿时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今天好奇怪。”困惑瞅凝,很少看他这种模样的宁茵茵颇为担心,急忙上前拉住他。“阿奇,你不要我学那个字,我就不学,你别这样,我会害怕” “我”懊恼自己吓到她,宁耀奇沉沉吐了口气,软下声调。“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所以脾气才会这么坏。” “噢!”闻言,宁茵茵愧疚地看着他。“阿奇,你不要兼那么多家教了,我我可以再去找工作,一定会有好心的老板肯用我的”他每天兼那么多家教,都好晚才回来,白天还要应付繁重的功课,身体会吃不消的。 “不用!”一口否决她想再去工作的念头,宁耀奇没好气地道:“我可以应付得来。”哼!要他眼睁睁地看她为了赚一点蝇头小利,而让外头的人讥笑、糟蹋,他怎么可能答应?有一次的经验已经够多了! “可是可是”她结结巴巴地还想争取,好让他不用这么辛苦。 “你放心吧!”一口截断她,宁耀奇斯文的脸庞泛起安抚笑容。“姊,你不用担那么多心,我可以的。”哼哼,凭他医学院第一名的成绩,在家教界可是炙手可热得很,费用也是以钟点计算,再加上努力抢钱,每个月的入帐可不比一般上班族来得少。 “真的吗?”她还是有些疑虑。 “真的!”笑横一眼,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姊,我饿了。” “啊!我都忘了你还没吃饭。”果然,单纯的人马上被转移心思,飞快奔进厨房,没一会儿又端着一盘形状不是很优的蛋包饭跑了出来。“来,今天的晚餐,快吃吧!” 看着蛋皮破了好几处,露出里头的炒饭,宁耀奇笑了出来。“姊,你最近在学做蛋包饭吗?”只要她新学一样菜色,就会连续好几天都煮那道菜,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纯熟为止。而这蛋包饭,他已经连续吃了三天了,可是蛋皮还是破破烂烂的,真不知道还得吃几天的蛋包饭啊? “是啊n啊!”直点着头,她得意地笑道:“我今天已经将饭给包起来了,还不错吧?”前两、三天都被她弄成蛋炒饭呢! “不错!有进步。”极力赞美。 “太好了!我好高兴喔!”宁茵茵开心极了,眉眼嘴角净是得意。“不过还不是很完美,我会继续努力的。”紧握拳头纺。 闻言,身为人家弟弟的某人脸色有些泛绿,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这蛋包饭大概还得吃个三、五天吧! 第二章 “阿奇很讨厌你的名字呢!”公园里,宁茵茵吃掉最后一口冰淇淋,清秀小脸有些郁闷。 沈隽一愣,神情转为谨慎。“你向他提起过我?”宁家小弟会讨厌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没有啊!”摇摇头。 暗松口气,好看脸庞泛着轻浅笑纹。“那你怎么说他不喜欢我的名字呢?”虽然这是事实。 “昨晚我查字典,阿奇发现我是在查你名字里的那个隽字后,他生气地说那不是个好字,要我不要学,可是可是字典里的解释明明很好嘛!连我学写这个字,他也不让我写。”噘着红唇抗议,她觉得昨晚的阿奇很不讲理。 闻言,沈隽苦笑,不想才刚和她建立起来的信任遭到旁人破坏,因而低声嘱咐。“他不要你学,你就不要学,也别向他提起我的事。”否则这回宁家小弟,又不知要趁夜带着她搬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不能跟他说你的事呢?”宁茵茵不解。她几乎什么事都会和阿奇分享的,若他问起,要她不回答,好难啊! “他会认为我是坏人,故意要骗你,以后就不让你来公园找我了。”暗自叹气,沈隽知道这一切只能怪自己。 “不要!不要!你不是坏人!”听闻他这般说,宁茵茵顿时心慌,眼眶微红。“你对茵茵好好,你不是坏人啊!你的事,我不告诉阿奇了,我们以后还是在公园见面,你还是来陪我说话,好吗?”他是少数几个不会笑她的人,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啊! “别慌!”轻声安抚,不愿见她泪盈于眶,沈隽故意眨眼逗笑,一脸神秘。“只要你不告诉阿奇,我们还是可以天天在公园见面,这是我们的秘密喔!” “嗯!我不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她绽笑出来,学他一脸神秘兮兮地将食指比在唇瓣上,一副打死不说的可爱样。 乍见她如此娇柔俏丽神态,沈隽深邃眸光不禁转柔,忍不住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神情似痛苦又甜蜜 “阿隽?”被拥入怀,耳朵贴着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宁茵茵莫名脸红耳热,却也没闪躲,任由他搂抱着。 阿隽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常常突然地抱住她,却又什么也不说,让她觉得好古怪啊!不过嘻,在他怀里的感觉很好哪,有种温暖、安心的感觉,让人觉得好舒服呢! 而且味道好好闻啊!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好熟悉啊,好似曾在哪儿闻过呢偷偷窃笑,像小狈似的,忍不住在他怀里磨蹭,嗅闻。 “茵茵,你在做什么?”察觉到怀中人儿诡异的举止,沈隽忍俊不禁地轻笑起来。她是只狗儿吗? “阿隽,我喜欢你的味道。”抬头粲笑,她谨慎宣布。 闻言,他浑身轻颤,眸光深沉复杂却又盈满情感地看着她。“茵茵,你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什么?宁茵茵一愣,随即无辜摇头。“没有啊!昨天阿奇也这么问我,怎么你们两个问的都一样?”讨厌啦!她是曾告诉他,自己记不得一年之前的事,可是他干啥和阿奇一样,老是问她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每回被这样问,她都会有挫折感哪! 是啊!她又怎么可能记起什么事?毕竟毕竟她受的是永久性的伤害,不可能记得了!不可能了 强抑下被遗忘的伤痛,沈隽微笑反问:“阿奇为何这么问你?” “阿奇知道我在查你的名字时,就突然这样问我了。他昨天好怪哪!”说起弟弟昨夜的怪异态度,她还是想抱怨。 看来宁家小弟依然戒慎着,不让有关他的任何事物出现在茵茵面前,就连只是一个单纯却倒霉的被他父母用来为他命名的文字,宁家小弟也不允许。 略一沉思,沈隽已大概揣测出宁家小弟的心思,当下只能苦笑连连,却丝毫怨不得人。 “阿隽,阿奇为何要这么讨厌你的名字?”苦着脸,她闷闷不乐的。“我想学写你的名字,可是阿奇会好生气的”她不要阿奇生气,可是她也想学写阿隽的名字啊! “你想学写我的名字?”嗓音微颤轻问。 “嗯。”用力点头,她腼觍羞笑。“我会写自己的、阿奇的、美芳的,还会写许多的字了。你对我好,我也想学会写你的名字。”只要对她好的人,她都很重视的。 知道自己在她现阶段的生命是占了些分量了,否财她不会如此强烈地想学会他的名字,沈隽心中感动,轻握着她的手,低声柔笑。“我教你!你以后想学什么,就来公园告诉我,我都教你。” “可是”闻言,她不但不高兴反而显得迟疑。 “怎么了?下喜欢我教你吗?” “不是的!”连忙摇头,焦急解释。“我、我很笨的,很多事都要练习好久才学得会,我怕你没耐心”有时连美芳都会对她的差劲记忆力受不了。至今为止,阿奇算是最有耐心教她的人了。 “你不笨!”口气微恼,沈隽猛地低头轻啄一下“口出恶言”的樱红小嘴。 “啊?”吓了好大一跳,瞠圆的大眼傻愣愣地瞪着他看。 阿隽阿隽怎么亲她呢?她虽然笨,可不代表不懂这种事!电视上的连续剧都有在演,她常常看的呢! “啊什么?”轻笑着又啄她一下,沈隽笑得很温柔。“以后再说自己笨,我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她的表情真有趣,和第一次吻她时的反应一模一样,感觉就像重新谈一次恋爱。 呵重谈一次恋爱啊也好!只要对象是她,要谈多少次都没问题。 怀疑地瞅着他,宁茵茵好困惑。“阿隽,打手心、打屁股才叫做惩罚,亲亲是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做的。”阿隽不笨,怎会把这种事弄混呢? “是吗?”忽地,他又倾身啄吻她一下,嘴角漾着柔笑。“茵茵,我喜欢你,请问以后可以一直这样亲你吗?” 我、我想想看,明天再告诉你 晚上十点,锋面来袭,五星级饭店客房里,沈隽立在玻璃窗旁看着外头的滂沱大雨,脑海里却不断回绕着她那句带点不知所措与羞涩的回答。 呵她大概被吓着了吧!所以丢下话后,就急冲冲地跑走了,还差点儿跌跤呢!想到她当时的手足无措样,俊脸上的严厉线条顿时柔化,薄唇也漾起了轻浅笑意 滴滴答滴滴答 忽地,手机铃响,他漫步来到床前,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沈大律师,你想放假到何时啊”电话那头有人惨叫。 “沈隽,你**有种再给我混下去”显而易见,电话被另一个没啥素养、满口粗话的人,给半途拦截抢了去。 扁听声音,沈隽就知远方那头n他那两个律师事务所的事业合伙人;因为朋友中,也只有这两人是一个不时在惨叫、一个动不动就粗话连篇。 “为了证明我有种,看来我只能继续混下去了。”处变不惊,好听的男中音一扫平日对宁茵茵的温柔,声调显得沉静、威严就算他是在调侃、讥讽。 “不”惨叫又起,看来话筒又被另一个人给夺了回去,掌握发话权。“沈大律师,刚刚熊老大是在说气话,你千万不要当真啊”再给沈大律师混下去,他和熊老大就要准备跳楼了。 “我是当真了。”嗓音依然冷静。 “不沈大律师,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哀嚎又起。 “我找到茵茵了。一口截断哭调。 “耶?”哀嚎猛然中断,电话那头的人不敢置信地惊叫:“真的吗?你找到我们的小茵茵了?在哪儿” “沈隽,快把茵茵交出来!妈的,你别想找到人就自行窝藏”话筒又被劫走,熊老大吼得像自家女儿要被人给拐跑似的。 懒得理会两人的鬼吼鬼叫,沈隽沉稳的嗓音透过无线电通讯、直接穿透远方的如雷吼声,下达明确、清晰的言词 “这就是我想继续混下去的原因,别再来啰唆!” “妈的!沈隽,这和你赖过来给我们的工作无关” 哔 直接关机,丢回床头柜上。 重新踱回窗户前,凝视倾盆大雨,沈隽脸色阴霾 他曾经为了工作而失去她一次,一次的经验就够了,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不会有了 啊下雨了! 整个人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未曾停歇的大雨,宁茵茵想起来白日他那突如其来的问话,脸儿就莫名发红热烫 为什么阿隽会突然那样说啊?她好笨的!阿隽为何会喜欢像她这样笨的人?还说以后要一直亲她嘻,其实让他亲的感觉很好啊!她也好喜欢他的 “姊,你在看什么?”才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宁耀奇就看见她傻愣愣地不知在瞧些什么,因而忍不住疑问。 “没、没什么!”像似做了亏心事被人给发现,她吓了一跳,急忙回身,小脸热辣辣的。 “咦?”奇怪看着她,宁耀奇探掌贴向她额头。“你发烧了吗?为何脸这么红?” “没、没有啦!”急忙摇头。 确定她只是脸色红了些,没有发烧的迹象,宁耀奇这才安心收手,关心交代。“最近天气不大稳定,自己要小心,别感冒了。” “我知道啦!”阿奇好唠叨喔!噘着嘴暗忖,她跑到沙发上窝了下来,抓起一只大抱枕将脸埋在里头许久,思来想去就是不懂沈隽为何会喜欢自己,最后还是只能羞涩地问最信赖、亲近的家人。 “阿奇”细微的嗓音隐含害羞。 “嗯?”忙着整理明日要上课的资料,他低头轻应了声。 “你、你觉得会有人喜欢我吗?” 手上动作一顿,斯文脸庞飞快抬头瞪她,保护姿态立现。“有人喜欢你?”是哪只变态畜生想拐心思单纯的姊姊? “不、不是啦!”想到阿隽说不能让阿奇知道他的事,宁茵茵急忙摇头,就怕弟弟真的会不再让她去公园。 “那你为何这么问?”怀疑地瞇起眼。 “我我我看连续剧的啦!”结结巴巴地胡乱找借口。 “这和连续剧有啥关系?” “因为连续剧里面,好多人会爱来爱去的,所以我好奇嘛!像我这样笨,会不会有人喜欢啊?”谎话越说越顺口。 “不许说自己笨!”闻言,宁耀奇横眼低斥。 “本、本来就笨嘛”她咕哝,不懂他和阿隽干嘛都不肯承认?又不是不承认,她就真的会比较聪明! “你还说!”又瞪眼。 “好啦!不说就不说”阿奇好凶喔!委屈地瘪着嘴,她不死心又问:“阿奇,你说嘛!像我这样,会有人喜欢吗?” “废话!你比连续剧里头的那些女主角漂亮、可爱又认真,喜欢你的人已经多到领着号码牌排到太平洋去了。”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比不上自家姊姊的棒,宁耀奇这串夸赞之词说的都不会脸红,末了还白眼笑骂。“别整天光看那些没营养的连续剧,无聊!” “哪会!”她抗议,为自己看连续剧辩解。“看电视可以学到好多东西呢!” 学到爱来爱去的那一套吗?强忍下到口的反驳,宁耀奇酷着脸准备验收。“九九表呢?你背好了没?” “好了!好了!”一脸得意,开始背诵。“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七五得三五,七六七六”唔七六得多少呢?怎么办,忘了啦! “四十二。”轻声提醒。 “对了!就是四十二”喜叫一声,随即又垮下了脸,非常懊丧。讨厌!她真的好笨,连这个也背不起来。 看出她的沮丧、灰心,宁耀奇柔声安慰。“没关系!你已经背到超过一半,很棒了!只要再多几天,一定可以全部背起来的。” 闻言,垮下的脸马上又亮了起来。“嗯!我会努力的。”嘻她会努力朝聪明迈进的。 “好了!很晚了,快去睡。”看了下时间,忍不住跋人。 “噢!”听话点点头,正准备回房时,经过窗户旁,她忍不住又瞧了外头的滂沱大雨一眼 雨下的好大呢!若明天还继续下,阿隽还会到公园去吗?阿奇说她会有人喜欢的,所以阿隽应该应该是真的喜欢她的吧 翌日,早上九点,天空灰蒙蒙,昨夜的大雨下到今日,已转成细细雨丝不断飘落。 嗯阿隽会不会去呢?外头还在下雨,到处湿答答的,可是她好想去公园找他喔 再次贴在窗户玻璃上,她咬着唇考虑了一会儿,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去看看吧!也许阿隽现在已经在公园等她了! “姊,你要去哪里?”才从房间转出来,看见她拿着雨伞、忙着穿鞋,一副要外出的模样,宁耀奇拧眉询问。 “阿奇,你怎么还在家?今天下上课吗?”乍见他还在家中,宁茵茵又惊讶又困惑。 “早上两堂课的教授请假,所以可以晚一点再过去。”穿上外套,抓着背袋,准备出门赶往大学的宁耀奇又奇怪地觑了她一眼。“你呢?去哪里?” “公、公园啊!”不知为何,她有点不敢看他。 “公园?今天下雨,你还要去吗?”皱起眉头,虽然知道她每天都会上公园溜一圈,但下雨天也去? “我、我去习惯了”略微结巴,脸上浮现心虚。 瞅着她异常神色,宁耀奇心中总觉得怪。“为何这么坚持?公园里有认识的人在等吗?” 耶?阿奇知道了吗? 心下一跳,她不敢承认,急忙摇头。“我、我要去看今天有没有卖冰淇淋。” 闻言,知道她每天固定要吃上一支,宁耀奇这才有点释怀,但还是不大赞同她在这种天气出门。“今天天气不好,不会有人出来卖冰淇淋,你别白跑一趟了。” “没去看看怎么知道嘛!”虽然心虚,但依然坚持。 对她的坚持没辙,宁耀奇只好妥协。“想去就去吧!不过天气不好,记得早点回家。” “嗯!”得到许可,她绽开笑颜,率先开门奔出去。“阿奇,我先走了,再见!”转身朝门内的他挥挥手,随即一溜烟地跑下楼梯,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她在急什么呢?缓缓地走出门外,看着她急冲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问,年轻斯文脸庞不禁沉思了起来 真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快点!快点!快点!今天已经比平常还晚出门,说不定阿隽早就在公园等她了。 蒙蒙细雨不断飘落,大马路旁,宁茵茵撑着伞,心急地以小跑步往公园奔去。然而眼见公园就在对面,她站在路边等着红绿灯时,一辆大卡车忽地呼啸而过,快速压过一摊水洼,瞬时间,一道比人还高的小型海啸现形,快、狠、准的朝她扑袭而来 但听哗啦、哗啦声响,水花四溅,一个满脸无辜、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可怜落汤鸡已经诞生了。 “怎么会这样?”呆然瞪着罪魁祸首远远驶离去,再低头看着自己满身湿淋淋的污水,宁茵茵傻眼。 拉了拉身上污渍遍布、还在滴水的衣服,她考虑着要不要回家去换衣服,可是也许阿隽现在正在公园里头等她啊!若再回去换衣服,阿隽会不会因为等了太久,以为她不来,所以就回去了呢? 不要!不要!她想见阿隽,问他是不是是不是真喜欢她啊?因为因为她也很喜欢阿隽的 想到这里,粉颊一红,再也顾不得自身的狼狈模样,一看行人绿灯亮起,她拔腿奔过马路,直往公园里直冲而去 她今天不会来了吧! 撑着伞,坐在休息椅上,看着因雨天而空空荡荡没人的公园,沈隽不禁暗忖苦笑 明知阴雨绵绵,她可能不会来公园了,为何还是下意识地来到这儿呢?呵其实原因自己心里很清楚的!只要还有任何她可能会来公园的细微希望,他都不想错过见她的机会啊空旷的公园里,细雨纷纷飘落,没有平曰孩童的玩闹唁一吵,除了雨声,周遭一片静谧,放眼所及,一切景物迷迷蒙蒙瞧不真切,却显得另有一番特殊美感。 等候了许久,熟悉人儿的身影不曾出现,沈隽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安心 不来也好!这种天气,她下出门较为安全哪 混杂的失落却又安慰的怪异心情,正当他起身准备打道回府时,忽地,一道清脆的欣喜大喊骤然响起 “阿隽!” 这声音惊喜地猛然旋身,温暖悉的娇小身躯已经飞扑进他怀里。 第三章 “你怎么湿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险险稳住她飞扑而来的身子,还来不及高兴,沈隽就发现她满头满脸的污水,身上狼狈至极,顿时以为她出了啥差错,忙不迭地焦急询问。 “呃”稍稍退开厚实怀抱,察觉自己将他衣服给弄脏,宁茵茵一脸羞愧。“阿隽,对不起喔!把你也给弄脏了” “那没关系!”急忙掏出手帕帮她拭净脸上脏污,沈隽沉声追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这小傻蛋,以为他这样问,是在怪罪批将他弄脏吗?真不知在想什么? “刚刚我急着来找你,结果等红绿灯时,有辆大卡车压过积水,然后我就变成这样了”偷觑一眼,发现他好看脸庞变得严厉,宁茵茵越说越小声。不知为何,她有种感觉,阿隽好象不是很高兴呢 “你”看着她一身惨状,沈隽不禁摇头叹气。“天气不好,你不该出门的,怎么跑出来了呢?”边叨念边弯身拾起她刚刚扑抱过来时,丢在地上的雨伞,温柔地交给她、要她撑好,别让雨丝给淋到。 接过伞,宁茵茵低声解释。“阿隽,我、我想见你嘛,所以就就”就了老半天,还是没下文。 “就不管下雨天,还是跑来公园了?”替她接话,沈隽又气又感动。气她没顾虑天气,冒冒失失地就跑了出来,没将自己给照顾好;可又感动她那份想见他的心意。 “阿隽,你自己也来公园,不能只说我啦!”傻钝的人也有突然精明的时候,她反控指责。 闻言,他笑了。“茵茵,你变聪明了,会反攻了呢!” “对啊!”毫不犹豫地接受赞美,满眼得意神色。“我一天比一天聪明了!昨晚,我会背一半的九九表了,阿奇说我很棒。”嘻她每天都在学新的东西,会一天比一天聪明的。 “嗯,真的很棒!”柔声赞美,眼底净是宠溺。“茵茵,为什么急着想见我?有事吗?”她的急迫,似乎有些异常。 “我我”忽地,清秀小脸突然涨红,似乎有些害臊,欲语还休的神态煞是动人。 “嗯?”瞧她这般美丽模样,沈隽心神一荡,忍不住伸手抚触她泛红的柔嫩粉颊。 “阿隽,我我要回答你昨天的问题”哎呀!为什么觉得脸好热呢?而且莫名其妙地结巴起来了? 昨天的问题?沈隽一愣,随即想起,因而心口一紧。“茵茵,你愿意让我喜欢吗?”老天!他没把握,遗忘了一切的她,是否还愿意再给他追求她的机会? “阿隽,我我也好喜欢你,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亲你”她有些羞怯,但还是想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 老天!她的意思是 猛地,沈隽难掩内心激动地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低头细细啄吻红唇的同时,还不断轻笑呢喃。“傻瓜,就算你想扑倒我,我都愿意啊”被啄得发痒,宁茵茵又笑又叫直闪躲。“阿隽,好痒,不要啦” “真不要?”有些惋惜地停下“攻击” “不要!好痒,而且你还故意咬人。”埋怨他乘机啮咬她的唇瓣。 愉快漾笑,然而见她浑身湿答答的狼狈样,沈隽眉头忽地一拧,怕她受寒、感冒,二话不说,急忙搂着她往公园外走。 “耶?阿隽,你要带我去哪里?”不解他突如其来的行动。 “先回我住的饭店去,你该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耶?怎么突然跳到洗澡去了?被他半搂半“挟持”带着走,宁茵茵心中开始狐疑起来 刚刚有提到洗澡的事吗?还是她有漏听什么话吗?真是奇怪 “阿隽,你的衣服好大啊”顶着一张被热气给熏红的小脸,宁茵茵穿著一件下襬长至大腿的男性衬衫,冲出水气氤氲的浴室,然而叫笑声却在房内空荡荡一片、不见某人踪影时,而硬生生地止住。 “咦?阿隽去哪儿了?”喃喃自语低头沉思了下,随即想起自己在洗澡时,似乎听到他在浴室外喊着要去帮她买衣服,要她乖乖地留在饭店客房里不要乱跑。“对了!他去帮我买衣服了。嘻嘻,没想到阿隽住的饭店离公园这么近”就在公园旁边呢!比她住的地方还近。 没人相陪,她有些无聊地在客房内东摸摸、西碰碰,最后摸上了柔软的大床,将脸埋进雪白枕头内 嘻嘻,有阿隽的味道,好好闻哪 扑卧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闻着熟悉味道,躺着、躺着,神志开始迷蒙,眼皮逐渐酸涩 唔想睡觉了阿隽,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他从没预料到一进房,迎接他的会是一幅海棠春睡图! 多久未见过她酣眠的可爱模样了?一年了!自从她出事后,已经一年了 指腹轻滑过娇酣睡颜,沈隽眸底流露着疼惜、深情。然而当视线下滑到她因睡姿的关系而让衬衫下襬上移、露出一大片雪白粉臀时,内敛的眸光顿时化为灼热,下腹立即紧绷 懊死!他在冲动些什么?飞快拉上被单替她盖好,沉淀自己下腹部的紧绷欲望,沈隽不禁苦笑以她现今的状况,他绝不能占她便宜,否则岂不成了新闻报导上,专拐天真无知小女孩的变态中年叔叔? 届时,别说自己唾弃自己,恐怕宁家小弟会对他饱以老拳一顿,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自己接近她了。 呵如今他可得多少顾忌些宁家小弟的观感,毕竟现在的她几乎奉弟弟的话为最高指导原则!以法律术语而言,宁家小弟如今对她而言是部宪法,任何人和他抵触,皆为无效! 想重新追求她回到身边,宁家小弟倒是个棘手问题哪! 沉吟了许久,他无奈地轻叹口气,转眼见她睡得如此酣熟,不禁又笑了为了她,任何棘手的问题都值得! 呵!睡得真熟,教人忍不住想要一同加入!他一年没抱着她睡了,实在很怀念。 小心翼翼地窝上床,动作轻柔地将她圈在怀里,沈隽心满意足地阖上眼,嘴角蒙起了温柔笑痕 唔好想偷亲他喔! 睁着大大的美眸,才刚睡醒的宁茵茵跪坐在床上,想不起来沈隽是何时回来的,而且还与她一起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隽睡着时的模样让人让人莫名其妙地想冲过去咬他一口耶! 突然口干舌燥地吞了口口水,她做贼似地偷偷欺上前,学他啄吻自己那般地偷亲他,甚至还报复性地轻轻啮啃着漂亮薄唇 嘻终于知道阿隽为何要咬她了,因为这样咬人好有趣喔 觉得有些得意,啮咬人的同时,好玩的美眸忍不住往上偷瞟,哪知却对上一双闪着湛亮光芒的黑眸。 “啊你、你醒了!”慌慌张张地退了开,她羞窘着脸惊叫,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到的尴尬感。 呜她偷咬他,又把他吵醒,阿隽一定会生气的。 “怎么不亲了?我很想继续享受的啊!”缓缓起身,看着她糗红脸蛋,沈隽故意取笑。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她给吻醒,真不错的惊喜,是不? 咦?阿隽没生气耶!表鬼祟祟地偷觑一眼,发现他似乎心情很好,宁茵茵放下心地挨靠着他,笑得好开心。“阿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当然不知道。”感受到她娇小柔嫩的身体挤压着自己,又瞄见因过大的衬衫而隐隐显露青光的雪丘,沈隽呼吸顿时一沉,哑着嗓子催促。“乖!衣服我帮你买回来了,就在那个纸袋里,快去换。”下巴朝梳妆枱上的袋子一点。 “喔!”快乐跳下床,抓起纸袋奔进浴室,压根儿没心眼去注意他突然显得情欲浓重的喘息。 唉一个二十七岁的天真小女孩!摇摇头,为自己叹息,看了下手表,已经中午一点多了,这才警觉两人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三个小时了。 “阿隽,你帮我买的衣服好漂亮,让我觉得自己穿起来也变得好美。”叫笑着,她穿著一件削肩圆领、长及膝盖上方,点缀着小圆点的白色短洋装跑到他面前,开心的清秀脸庞略显羞怯。 阿隽好厉害!帮她买的衣服尺寸好合身,而且连连贴身内衣裤都买了!最神奇的是,连内衣大小都刚好,简直简直像对她的身材了若指掌似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好害羞。 “你本来就很美,和衣服无关!”看着她娇俏甜美的模样,沈隽柔笑赞赏。 “嘻你和阿奇一样只会哄我。”颊生红晕,心底飘飘然。 “我说的都是实话!”笑着轻拧她的俏鼻。 “好痛,不要捏人家啦!”拍掉他捉弄人的大手,宁茵茵格格直笑,然而就在此时,饥饿肚皮忽地发出一声巨大声响。 “也该饿了!”笑看她涨红脸庞,沈隽直接搂着她往外走。“走,填肚子去。”呵可不能饿坏她,不然心疼的人可是自己呢! “我我平常不会这样的”边被挟持走,边盖愧解释。 “当然!”一脸严肃,却掩不住唇边的笑痕。 “阿隽,你在笑我,我看见了”抗议。 “没有!我没笑” “有!你有啦” 不对劲!都已经过午一点多了,姊姊就算去公园也早该回家了,为何家中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收起手机,宁耀奇皱起眉头。早上出门时,见她神色与平日有异,心中一直觉得有些怪异,放心不下之余,他终于按捺不住地打电话回家。谁知该被接起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让他心底更如不安。 “宁耀奇,你还在这儿做这么?该去上下一堂课了。”忽地,一只胖胖的手掌自后头拍上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是班上的胖班代,宁耀奇二话不说,抽出笔记本丢给他,拋下一句:“老胖,重点帮我记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闪人。 “喂怎么说闪就闪啊?”傻眼瞪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无辜被加派工作的胖班代忍不住犯嘀咕。“我是招谁惹谁了我?”真是怪了!这全学年第一名,教授心目中的得意门生,毕业后大概也会得个模范医生奖的同学,怎么说逃课就逃课? 抬头看着早上还阴雨绵绵、如今却阳光普照,热得人发汗的天空,胖班代忍不住心中“暗干” 靠!今天不仅天气怪,连带人也会变怪!然而最怪的是自己,干嘛没事自动跑来送死? 没有!家中没人! 一路飙回家的宁耀奇看着空荡荡的住处,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不容多想,马上又飙到姊姊惯常去的公园寻人。 鲍园内,一扫早上下着蒙蒙细雨的无人景象,此刻正有许多小朋友趁着放晴跑出来玩耍。然而众多嬉戏的身影中,却没有他想寻找的人。 懊死!姊姊到底会跑去哪里?她的生活向来很规律固定,早上去公园、中午回家用饭,下午时间则用来学习一些东西,怎会突然失了踪迹? 越想越是心焦,公园内寻不到人,他又连忙奔出,想再返家一次看看她回去没。就在此时,眼角不小心去扫到入口处贩卖冰淇淋的摊贩 对了!或许姊姊今早有前来买冰淇淋,老板应该会有点印象! 强抑下焦躁情绪,他大步向前。“老板,请问一下,你认得这个人吗?”翻出皮夹,秀出姊姊的照片。 一看照片,老板马上点头。“怎不认得?天天来买冰淇淋的小姐嘛!” 闻言,宁耀奇精神大振,连忙问道:“请问你今早有看到她吗?大概是几点看到的?有没有和什么人走在一起” “停!”老板被一连串问题问得头昏眼花,急忙伸手制止。“少年ㄟ,早上下雨,我根本没出来摆摊,一直到刚刚放晴了,我才出来的啦!”奇怪瞄着眼前这位显得有些焦急的年轻人,忍不住又问:“少年ㄟ,你是这位小姐的什么人啊?” “弟弟。”得悉老板今天没见过姊姊,宁耀奇更加担忧。“老板,你再想想,确定没见到?” “没有啦!”摇摇头,老板难捺心中的好奇。“啊你在找你姊姊喔?”吼!看这位少年ㄟ这么紧张,是不是“烂漫小姐”失踪了啊?夭寿喔!如果是,那个男人一定是头号嫌疑犯啦! 闻言,年轻脸庞一紧,神色极为难看。该死!姊姊到底上哪儿去了? “老板,谢谢你!”颔首道谢,转身就想赶回家再看看。 “少年ㄟ”忽地,老板又叫住他,吞吞吐吐地似乎有话想说。“那个我想提供你一个线索啦,可是不知有没有用哩” “老板,请你尽管说。”听出似乎有什么不寻常,宁耀奇心下一跳,沉着脸要老板尽量说没关系。 “少年ㄟ,这一个月来,你姊姊都和一个男人一起来买冰淇淋,我想你姊姊若不见了,那个男人一定脱不了干系的啦!”嘿嘿,好象名侦探柯南喔! 男人?姊姊会认识什么男人? 大为惊骇,宁耀奇顿时脸色发白,仓皇大吼:“老板,那男人长什么样?你快告诉我!”该死!姊姊不会被什么变态给拐骗吧?如果真是,他绝对要让那个变态后悔诞生在世上!身为医学院学生、未来的准医师,该怎么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知道的方法绝对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那个男人长得还挺英俊,满斯文有礼的,不过又觉得很有威严感,身高大概一百八十几公分,很有人家说的那种什么都会新贵的感觉啦”开始滔滔不绝形容,庆幸自己有仔细观察过,末了,还补上自己的见解。“看起来是很人模人样、知书达礼的知识分子啦!不过现在人心隔肚皮,多得是衣冠禽兽,谁知道真面目是什么喔” 冷凝着脸听老板口沫横飞形容,不知为何,宁耀奇心中却浮起一个男人的脸孔会是他吗? “老板,你说那个男人已经出现一个月了?”若是一般变态,会拖延了一个月才下手吗?这可能性不大!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寻来了,不想一下子吓跑姊姊,所以采循序渐进的方式来重新培养感情。 “是啊!是啊!”点头如捣蒜。 “我知道了!老板,谢谢你。”僵硬地点头致谢,他转身掏出手机,迅速按下一组令他厌恶至极的号码。 嘟嘟 等着对方接起的同时,他烦躁地爬乱一头短发,眉头皱到几乎打结 真烦!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连,致电给“他”若知道姊姊真的被“他”拐去,他会很烦、很气;可是若姊姊不在“他”那里,他必定更烦、更气! 五星级饭店一楼的港式饮茶餐厅里,人声鼎沸颇为热闹,送茶点、推餐车的服务生穿梭其间,为客人提供最快、最迅速的服务。 靠窗的某张餐桌,女人娇俏可爱,低头认真“进攻”摆了满满一桌的精致港式茶点,看起来是饿坏了;而男人沉稳内敛,徐缓用餐的同时,唇畔不时漾笑地为女人布菜服务,眼底盈满眷宠。 “阿隽,这个好好吃,你也吃看看。”吃了块马蹄糕,觉得满好吃的,连忙夹起一块也要他尝尝。 沈隽既不避也不怕旁人瞧,就着她的筷子直接张口吃下,同时夹起一个蟹黄烧卖喂她。“来,这蟹黄烧卖做得不错,你吃吃看。” 宁茵茵哪给他客气,小嘴儿张得大大的,一口将烧卖吞下,满脸的满足。“好好吃。” “喜欢就好,多吃些。”被她满足叹气的表情给逗笑,沈隽频频劝食,恨不得她像小猪仔,最好能将满桌的美食都给扫进肚子里。 就在一个不停猛吃,一个不住夹菜的配合下,没多久,有人已经成了“小肮婆” “唔好饱!我不要再吃了。”见他又夹来一粒虾饺,宁茵茵急忙摇头,谢绝再被当小猪仔喂。 看她真的已经撑了,沈隽只好放弃,送进自己嘴里。 “阿隽”看着周遭豪华的装潢,宁茵茵顿时心生疑惑。 “嗯?” “这儿吃东西很贵吧?” “还好,我负担得起。”这小傻瓜怎么突然关心起钱的问题来了? “那个你好象没工作喔?”不然怎能每天无所事事到公园?要工作才有钱啊!阿奇也是每天都要去兼家教,才能赚到钱的。赚钱好辛苦,不能乱花,像这种看起来很贵的地方,她和阿奇都不会踏进来用餐的。 “我有啊!”笑瞅着她,不知她在烦恼些什么? “咦?”惊奇地瞪着他,不知有什么工作能让他每天到公园闲晃。 “只是我现在放假中。”将一切“苦难”丢给两个合伙人。 “原来如此!”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这顿饭会吃垮他。点点头,宁茵茵再次笑逐颜开,好奇地问道:“你在哪里工作呢?” “台北。” 台北?好远的地方喔!等他回台北工作后,她就不能常常看到他了。小脸不由自主地黯然,顿时有些闷闷不乐。 “阿隽,那你是来台南度假的吗?”度完假就要回台北了吧? “不!我来台南找人。”深情眼眸沉沉凝睇,闪着炙热光芒。 “找人?找谁啊?”纯粹好奇。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那你找到了吗?”很重要的人?那是不是还没找到,就不会很快离开呢?心情莫名又悄悄飞扬起来,盼望他还没寻到人。 “我”才出声,手机铃声骤响,沈隽给了抱歉眼色,马上接起电话。“喂?” “沈隽,是我,老爹啦!” “有何贵干?”嗓音又恢复冷静、威严的声调。 “有何贵干?你这家伙竟然还这么沉稳?我们的公司都被别人给盗去软件程序了,你还问我有何贵干?”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 “是你的公司。”冷静指出。 “去你的!你也有一半的股权,好吗?靠!我干嘛现在跟你讨论这个?姓沈的,现在事情十万火急,限你马上滚来公司尽点心力。”靠!商业间谍案的官司就靠他打了。 “我现在人在台南。”丝毫不理会对方火气,冷淡挑明自己身处异地。 “台南?”马上抓狂。“不管!马上跳上飞机飞回来。” “去找熊老大和十二少,他们会帮你。”现在已经摆明不管了。 “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对我恨之入骨,会帮我才怪!”吼声如雷,被他的态度气得半死。 “那就找别家律师事务所,我现在很忙,没时间理你的事。” “姓沈的,公司你也有一半的股份,你怎么可以撒手不管” “老爹,再见。”懒得听废言,毫不留情地切断通讯,沈隽再次将注意力投注到张着好奇大眼、盯着他瞧的宁茵茵身上。 “阿隽,你很忙喔?”她怯怯地笑问。 “一个不重要的人,别理他。”摇摇头,沈隽瞅凝着她,低声轻语:“茵茵,刚刚我说” 滴滴答滴滴答 铃声又起,再次打断他的话,让沈隽忍不住冷戾狠瞪桌上手机最好不要又是老爹,否则他的人生将会又多出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律师。 “喂?”冷声接起电话,然而在听到对方传来的声音后,他神情一变,迅速扫了正好奇看着他的宁茵茵一眼,随即沉静响应。“是的她和我在一起我会平安送她回去请相信我再见。”话完,立即断了通讯,黑眸浮现几许无奈,漂亮唇线扯出一抹苦笑。 唉该来的总会来,也该是和宁家小弟好好谈个清楚的时候了。 “阿隽,谁啊?”觉得他虽然在笑,可是好象很想叹气呢! “茵茵,是你弟弟打来的。”也不隐瞒,直接告知。 “耶?阿奇?”清秀小脸充满惊讶,说话开始结巴起来。“阿奇他他怎么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又、又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啊?”阿奇是很聪明,可是有聪明到像神一样吗?太厉害了! 看着她充满不解又惊奇的小脸,沈隽只能苦笑再苦笑了。 第四章 小鲍寓门前,男人们沉默互瞪,搞得气氛沉窒凝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阿奇?”怯眼投向冷着一张脸的弟弟,没得到响应,宁茵茵改而看着身边的男人,眼中有着惶恐。“阿隽?”唔他们两个为什么不发一语地互瞪啊?气氛好恐怖喔! 似乎感受到她惶然情绪,沈隽大掌轻拍她纤背安抚。“没事!别怕” “你干什么?”一把将人给拉进家门,藏在自己身后,不让他碰触自家姊姊,宁耀奇怒声喝斥。“你可以滚了,不准再出现在我姊面前!” “阿奇,阿隽不是坏人,他是我在公园新认识的朋友”急忙要从自家弟弟背后采出身子来替人辩解,可惜被某人长臂一横,马上将她挡住。 见状,沈隽有些不悦,可语气还是很冷静。“你不能阻止我们见面。” “喔?”宁耀奇斯文的脸庞扬起一抹顽固神色。“我们可以试试看。” “我不会再让你带她离开我身边,不会了!”失去过她一次已经够多了。沈隽态度沉稳,眼中却有着难以撼动的坚决。 “我们可以试试看!”颔首点头,勾起冷笑,宁耀奇依然老话一句,眼中的坚定不下于他。 这宁家小弟真像驴子般顽固哪!沈隽暗暗叹气,实在有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毕竟是茵茵最亲近的家人,不能撕破脸啊! “耀奇,我们该好好谈谈的”试图打破僵局。 “不用!只要你别再来騒扰我姊姊!”一口截断他的好言轻语,长指往楼梯口一比。“滚!” “阿奇,你究竟怎么了?”从没见过弟弟对人如此愤怒斥喝,宁茵茵不懂他为何这么讨厌沈隽,硬是从他背后探出头来,以掺杂着担忧与不赞同的目光给予谴责。 一见宁茵茵小脸忧虑,怕会惊吓到她,沈隽清楚此时不宜和宁家小弟起争论,决定先让护姊心切的某人沉淀一下恼恨心情,待他冷静后再来谈。 “茵茵,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朝忧虑人儿泛出一抹安抚笑容,沈隽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你不用再来了,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宁耀奇叫嚣,打定主意要阻止两人再见面。 这宁家小弟真的让人很恼火! 闻言,想到心中的人儿被他硬是带离自己身边,整整消失一年,也让自己几乎行尸走肉地过了一年,沈隽新仇旧恨一拥而上,猛地顿足转身,朝他缓缓咧出森冷笑容。“耀奇,最好别逼我!” “砰!”回笞他的是轰然用严巨响。 看来宁家小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阿、阿奇,这样这样不不礼貌”被吓得结结巴巴,宁茵茵好忧虑地看着弟弟。 呜怎么办?阿奇好象好生气、好生气喔!是不是她没告诉他有关阿隽的事,所以他生气了 没察觉她忧惧的心思,宁耀奇径自烦躁地走来走去可恶,他真的找来了!难道又要带着姊姊再一次搬家远离吗?他不想姊姊再与姓沈的有任何牵扯! “阿奇你不要生气阿隽不是坏人他对我好好你不要生气,好吗”忽地,她眼眶滚泪,害怕地抓着弟弟的臂膀,隐含泣音请求。 “我姊,你别哭啊!”扭头发现她吓得眼泪直直落,宁耀奇心慌了,手忙脚乱地抽来面纸帮她拭泪。 “阿奇,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哭着直要求,她好怕别人生气的。 “好、好,我不生气,你快别哭了。”慌乱安抚劝哄,宁耀奇谁都不怕,就怕姊姊害怕落泪。 “阿奇,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我没告诉你阿隽的事吗?阿隽是我认识的新朋友,他很好很好的”张着泪眸瞅凝,宁茵茵急着为沈隽说好话。“阿隽不是坏人,他对我好好,不会像别人那样笑我” “他对你好是应该的!”宁耀奇冷嗤。姊姊如今会变成这样,姓沈的脱不了关系。 “为、为什么?”小脸挂泪充满困惑。为什么阿隽对她好是应该的? “因为”几乎怒声脱口而出,却又及时将到嘴边的话给消音,宁耀奇闷躁地爬乱一头黑发,硬是转移话题。“姊,以后别去公园,也不准再和他见面了。” “为什么?”她可怜兮兮地问,想到以后不能见沈隽,心里就好难过,第一次不想听弟弟的话。“我、我好喜欢和阿隽在一起,阿隽也说他好喜欢我的” “他没资格喜欢你!”闻言,宁耀奇马上又跳脚,翻脸大吼。“喜欢我要有什么资格?阿隽都没嫌我笨了”好委屈地说。 “他敢!”姓沈的若敢嫌她,他马上去黑市买把枪将姓沈的干掉。 “阿奇,你好奇怪!”纳闷瞅凝,宁茵茵总算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又不认识阿隽,为何那么讨厌他?”几乎是毫无理由的排斥呢! “他就是惹我厌。”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你、你这样不讲理啦!”含怨指控。 轻哼一声,宁耀奇不理会她的控诉,打定主意就是要不讲理。 眼见他一脸顽固无软化之意,宁茵茵突然升起一股闷气,恨恨地打了他一拳后,眼眶红润泛泪往自己房间奔去。 呜阿奇最坏了!坏人、坏人、坏人啦 “姊!”大声呼喊,看着她一路哭回房,宁耀奇气得捶墙。 混帐!姓沈的,这笔帐我会再给你添上一笔的! 翌日,早上九点,当宁茵茵一切穿戴妥当,打算一如往日般准时地前去公园时 “姊,你要去哪里?”忽地,宁耀奇的声音自后头传来,让她开门的动作霎时间一顿。 “阿奇,你今天没课吗?”清秀脸庞满是疑惑。奇怪!平日这个时候,他早该去学校了! “你要去哪里?”没回答她的疑惑,坚持地又问了一次。 “去、去公园”飞快地看他一眼,小脸有着心虚。 “我昨晚不是说了,不许去!”直接将她从门口拎回沙发坐下,宁耀奇严肃地又重申一次。 “我、我没答应啊”小小声地怯怯抗议。 “姊”拖长了音调,隐含着警告。 闻声,知道他是认真的,想到他毫无原由地阻止她和沈隽见面,宁茵茵突然生气了。“阿奇,你不对、你不对!阿隽对我好,我想去找他,现在不让我去,等你去上课,我还是要去!”他总不可能一整天都在家阻止她出去吧? 闻言,宁耀奇一脸平静。“我不去学校了。”所以也甭作想趁他上课时,跑出去见姓沈的春秋大梦了。 “耶?”疑惑瞪着他沉静却教人看不出心思的脸庞,宁茵茵柳眉微蹙。“你怎么可以不去学校?功课怎么办?” “我决定休学。”丢出爆炸性的宣布,他沉思了一整夜,心中已有所决定。“姊,我们离开这儿吧!”搬到一个姓沈的找不到的地方,省得他再来騒扰单纯的姊姊。 “为、为什么?”差点傻眼,她开始觉得惶然起来。“阿奇,我们不是在这儿住得好好的吗?而且而且你医学院还没念完呢是n因为阿隽的畴系吗?你要带我离开这儿,让我不能再和阿隽见面吗?” 闻言,他安静不语,算是默认了。 宁茵茵再怎么笨,此时也察觉出他沉默下的真正心思,顿时不禁气得红了眼眶,不住地猛烈摇头。 “不行!我不要!” “姊” “阿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那么聪明的念医学院,以后可以变成好厉害的医生,怎么能为了我就不去学校?”她虽然笨,可是有一个聪明到未来可以当医生的弟弟,她好开心、好骄傲的,阿奇怎么可以随便摧毁她的开心和骄傲? “姊” “阿奇,你去学校啦!如果你不去,我就永远不理你了!”她生气威胁,眼眶儿更红了。“如果你怕我会去公园找阿隽而不去学校,那我答应你,我不和阿隽见面了,这样好不好?”说到这儿,滚滚清泪忽地一颗颗不停掉落,像是没关紧的水闸,怎么止也止不住。 呜虽然不懂阿奇为何这么坚持讨厌阿隽,可是为了阿奇,她可以不再见阿隽的可以的虽然这样会让她好难过好难过啊“姊,你你别哭啊”见自己将她惹哭,宁耀奇顿时心慌意乱。 “阿奇,你去学校上课,好不好?我不会出去找阿隽的,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她哭得涕泪纵横,又不断用手去抹,看起来好不凄惨。 “我没说不相信你,你别再哭了。”忙不迭地投降,顺便帮她将脸擦干净。“你再哭,我就真不去学校了。”唉他真是怕了她了。 “真的吗?”闻言,她霎时间又哭又笑的。“阿奇,我不哭了,你快去学校吧!”说话的同时,一边忙将他的上课用的背袋塞给他,一边急急忙忙地推他到大门边,就怕有人反悔。 是在赶牛还是赶马啊?有这么急吗?宁耀奇被她搞得啼笑皆非,又见她粉颊尚挂着泪,不禁摇头叹气,乖乖打开大门。然而临出去前,似乎又觉不能将她整天关在家,否则未免太可怜,闷也闷出病来,当下心软回头 “姊,你还是可以去公园吃你爱吃的冰淇淋,不过若姓沈的来找你,你别理他,也别和他说话。如果他还是一直缠着你,你就大喊非礼,知道吗?” 非礼?什么意思?不大懂这个词汇的意思,但她还是乖乖地点头了。 嘻阿奇说她可以去公园了呢!又可以看到阿隽了,虽然不能和他说话,但只要能偷偷地看到他的人,她就很开心了啊! 见状,年轻脸庞不禁露出斯文却又阴狠的微笑哼哼,姓沈的!你最好别来纠缠不休,否则要你好看! 她在和他玩什么捉迷藏? 坐在老位置上,看着躲在树丛后偷偷摸摸观察他的女人,沈隽不禁拧起眉头来一整个早上,她不再如往日那般跑来亲近,甚至只要他起身欲朝她走去,马上吓得跑了开,直到他又回到椅子上坐着,这女人才又窝回树丛后,继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窥行动。 为何才过了一天,她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会是宁家小弟对她说了些什么吗? 思及此,沈隽闷躁得想叹气,同时心中已有了主意,当下立即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啊阿、阿隽又站起来了耶?他要去哪里? 本以为沈隽会如同前几次那般地朝她接近,正预备转身要逃的宁茵茵霍地瞧见他突然转了个身,朝反方向行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该如何是好,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直到高大背影转过树丛转角,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形 呜阿隽一定是等不到她,所以先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以为自己形迹没被发现的宁茵茵失望地垮下脸,心中好难过呜若阿隽连续几天一直等不到她,以后就不会再来了,那她那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她难受地红了眼眶,眼泪突然一滴滴掉了下来 “阿隽阿隽你不要走茵茵好喜欢和你在一起不要走”娇柔泣音自小嘴里低声响起,她喃喃自语哀求。 “小傻瓜,你哭什么?”忽地,好听的男中音从她背后传来。 “阿隽!”飞快转身,乍见那张熟悉俊脸映入眼帘,宁茵茵早忘了弟弟的交代,猛然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呜阿隽,你回来了我好喜欢你你不要走” “傻瓜。”轻声笑斥,心疼抹去她满颊泪水,沈隽眼泛责难。“喜欢和我在一起,怎不来找我,净是躲在这儿偷瞧?”若非他故意假装离开,实在拐了个弯从她后头接近,这傻瓜岂不要和他玩上一整天的捉迷藏? “呜阿奇不要我和你见面”梨花带雨般兮兮哭诉,然而想到对弟弟的承诺,又急忙退开他的怀抱。 唉就知道是宁家小弟的关系!暗暗叹气,沈隽不容她脱逃,又将人搂回怀中,无奈劝哄。“别听他的话。”话虽这么说,其实心底清楚这不大可能。 果然,宁茵茵猛烈摇头,眼泪、鼻涕全糊在他身上。“阿隽,你放开我我答应阿奇不见你的” “你怎么可以答应!”沈隽暗恼。 “因为因为不这样,阿奇就不去学校上课,要带我离开这里了”呜她也很不愿意啊! “他休想!”得悉宁耀奇又要再一次地将她带离他身边,沈隽顿时心火大起,愤恨恼怒不已。该死的宁家小弟,想再一次地重施故技?休想! “阿隽,你放开我,我答应了阿奇,不能骗他”抹干眼泪,她好难过又伤心地要他放人。 “若我不放呢?”眉梢微挑,不相信不放手,她能怎样? “那那我就要喊非礼了”想起弟弟的嘱咐,美眸噙泪却一脸严肃。唔不是很清楚“非礼”这个词汇的含义,回去查查看好了。 非礼?闻言,沈隽差点傻眼,两颗眼珠子怀疑地瞪着她,非常质疑现今的她,懂得这两个字的意思? 轻咳一声,他小心采问。“茵茵,你知道非礼的意思吗?” “不是很清楚。”摇着头,怯生生地看着他,老实招认。“阿奇说,如果你一直缠着我,就要我大喊非礼。”呃是很不好的意思吗?阿隽的脸色好奇怪喔! 又是宁家小弟!要茵茵大喊非礼,好让旁人认定他是变态色狼,将他扭送进警察局吗?如此一来,各大新闻媒体肯定闻风而来,斗大的标题就写着知名律师知法犯法,魔爪伸向无辜女子! 哼,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幸好茵茵心思单纯,还没喊就先爆料给他知道。 “茵茵,如果你想让我被警察抓去,那你就喊吧!”抱着她不放,沈隽沉稳的脸庞出现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为什么你耍被警察抓?我不喊了!我不喊了!”反被吓一跳,她惊慌地摇头大叫,不要他被警察抓去。 “好!不喊。”见她这般紧张,幽深黑眸闪动着愉悦笑意,他轻声朗笑,低首覆住红唇,给了一记温存柔吻,心中则暗自计量 看来该强迫宁家小弟好好谈个清楚了,否则依茵茵对弟弟的言听计从,只怕以后还是会避着他啊! 午后,南台湾的阳光炽热,沈隽好言相劝地哄着宁茵茵陪自己用完午餐后,才将她送回公寓去,紧接着便直驱大学校园,打算去堵某个心思歹毒的未来姻亲。 回廊下,沈隽正在等候宁耀奇下课,俊雅好看却又下失威严的面貌与一身沉稳、自信的都会精英气质,吸引了不少刚好路过的好奇学子的注目,尤以女大学生更是频频偷瞧。 然而引人注意的他,此刻的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围着饮料贩卖机又敲又打的几名大学生身上 呵肯定被吃了钱,机器却没吐出任何饮料吧!沈隽望着这番景象,严厉唇线不禁泛起笑痕。 回想当年,他和茵茵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 第五章 砰!一道狠敲猛打声惊天响起,让返校和昔日教授叙完旧、在回廊下慢步缓行、准备离开校园的沈隽不由得朝不远处的“案发地点”方向瞧去 砰!砰!砰!连续三道巨响又起,一抹对贩卖机“施暴”的纤细娇小身影映入眼帘,让沈隽不由得扬起眉。向来不多管闲事的沉稳性格浮上些许兴味,忍不住又多瞄了几眼。 砰!砰!砰!再次奋力连敲三次,始终得不到该有的“响应”宁茵茵已经放弃希望了,但还是忍不住抱怨嘀咕。 “什么嘛!明明前一个人使用还很正常”被a了两个铜板,她有些恼火,心知肚明讨不回“公道”了,泄愤地又重捶了下贩卖机,一吐心中怨气。 “小姐,你这样可是犯了毁损罪。”清淡嗓音自口中响起,本要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径自离去的沈隽,有些讶异自己竟然多事出口了,因而对自己的异常拧起眉来。 奇怪?他平日就不是多嘴的人,怎么今天却主动去招惹人家? 喝!谁啊?惊骇转身,却见一张威严感十足的好看脸庞正皱眉瞪着自己,宁茵茵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自己的“暴行”全落入别人眼里! 妈呀!这人不会是贩卖机公司的人吧?不然干嘛沉着黑脸瞪她啊? “那那是因为它先犯了诈欺罪”期期艾艾地辩解,她紧张地涨红了脸,就怕被人抓去要求赔偿。 欺诈罪?沈隽一愣,没料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似乎看出他的愕愣,宁茵茵重重地点了下头,再次强调。“它吞了钱,却不给饮料,不是诈欺是什么?”话落,深怕被人追究毁损责任,二话不说,转身一溜烟闪人。 惊讶地看她跑得像在飞,好似有人在背后追杀似的,沈隽眸底不禁浮现兴味笑意,直到纤细身影消失不见 呵诈欺罪?这么说倒也有道理,不过 目光转回到贩卖机上,他忽地大脚一拾,往贩卖机下方狠狠一踹,就听“乓啷”一声,一瓶乌龙茶已经掉了下来。 弯身取出饮料,他忍俊不禁地轻笑出来 他在这里念了好几年书,这里可说是他的地盘,对这座校园的一景一物熟悉得很,这台贩卖机的小小毛病岂会不知,当然也熟知治它的方法若又犯起“诈欺”老毛病,只要往它下方狠踹一记,保证乖乖地将饮料吐出来。 呵她敲错位置了,难怪怎么捶打都没用!一上一下拋着手中饮料,沈隽摇头泛笑 跑那么快作啥?若她不急着走人,或许他还可以教授她这个小秘诀呢!真可惜了,不是? 中午十二点半,某家光线明亮的连锁咖啡店内,角落处的餐桌坐了三名长相各异,气质却都很引人注目的男子。 “沈隽,你**竟然敢迟到!”高大魁梧,长得凶神恶煞样,堪称黑道角头最佳样本、人称“熊老大”的熊翼,率先没水准地干声连连。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的律师钟点费可以给你打个八折。”另一名顶着稚气娃娃脸,嘻皮笑脸显得轻浮,因在家中排行十二,故自称“十二少”的安子彦白狠陵腔。 真是!让他们两人“苦等”了十分钟,太过分了! “抱歉!”沉稳笑了笑,清楚知道就算只是迟到十分钟,毕竟还是自己的错,沈隽马上以最高诚意致歉。“中午这一餐算我的,好向两位赔罪。”这样应该满意了吧? “算你会做人!” “这还差不多!” 两道恶笑声同时响起,不约而同地朝柜枱方向招手。“服务生,请拿menu过来。”嘿嘿虽然刚刚已经点过餐,不过既然有人要请,那还客气什么?当然要加点啦! 见状,沈隽淡笑不语,不到三十秒,一名女服务生受到“召唤”急急忙忙拿着menu过来了。 “是你!”看见前来服务的,是之前在校园里莫名其妙窜逃走的女孩,沈隽显得有些讶异。不到一个小时内却连续遇见两次,也算是有缘了。 “耶你怎么在这里?”宁茵茵一脸诧异,马上摆出防备姿态。“你不会是贩卖机公司的员工吧?”追着她索赔追到这里来吗?太尽心尽力了吧!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熊翼与安子彦异口同声,眼底浮现兴味笑意。嘿嘿,姓沈的虽然平日颇受女性青睐,不过也不知眼光太高还是缘分未到,总是冷冰冰地拒美女于千里之外,保持疏远距离,从未曾这样主动出声和女人打招呼,怎么今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很可疑喔! “我不是贩卖机公司的员工。”就算察觉到两个老同学的好奇心思,沈隽依然波澜不兴,直接纠正宁茵茵的误会。“还有,我来这儿当然是吃饭、喝咖啡,否则会是干嘛?”她该不会就是误会自己是贩卖机公司的人,所以之前才吓得赶紧逃跑吧? 发现自己自行胡乱猜测误会了人家,又想到他现在是客人,自己可得罪不得,否则就要准备被店长扫地出门,宁茵茵顿时涨红了脸,连忙将三份menu送到他们手中,不断紧张地鞠躬哈腰。 “对、对不起!请问三位客人要点些什么?我马上为您们服务”唉希望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看起来就很社会精英分子的男人,不会小心眼地去向店长告状她的失误。 她作啥这么紧张、这么卑躬屈膝? 淡淡瞅了一眼,沈隽突然对她小心翼翼的紧张态度有点不舒服,然而又突然警觉到自己奇怪心态,当下强行按捺下莫名情绪,转眼将注意力放在menu上,很快的和两个眼泛好奇的老同学点完菜。 “请稍等一下,餐点很快就为你们送来。”低头记完菜色,她露出职业性笑容,飞快退了下去。 “沈隽,你啥时候去结识了这么个清秀妹妹的?”她一离开,熊翼与安子彦马上异口同声地逼问。 “不到一个小时前。”以着平淡无波声调满足两个好友的八卦欲望,沈隽直接转移话锋,表示前一个话题已经结束。“我已经看中了办公室的地点,等会儿你们两个要过去看看吗?” “免了!你办事,我们放心。”瞄了兴致缺缺的熊翼一眼,安子彦笑嘻嘻回绝,信任他的决定。 呵呵事实上,他们三个在大学时就是死忠兼换帖,对彼此了解得很,清楚知道将一切杂七杂八的琐事丢给沈隽去做,保证稳稳当当。是以毕业后,彼此在不同家律师楼磨练了两年后,当三人决定时机已到、可以开始实现学生时代的宏愿,一起合开一家律师事务所时,筹备期间的所有大大小小杂事,全都很有默契地推给了“能者多劳”的那个人,好让自己落得轻松自在。 “嗯。”沈隽也知道他们两个向来懒得插手这些琐事,当下点头微笑。“如果你们都没意见,晚一些我就去签约下来。” “去去去!只要你觉得ok,我们就ok。”挥挥手,熊翼充满角头老大味道的横脸,显得懒洋洋。 “那就这么决定了。”嘴角泛着轻浅淡笑,沈隽正要再说些什么时,食物香气忽地阵阵接近飘来,扭头望去,果然就见宁茵茵端着三人的餐点飞快送了过来。 “请慢用。”迅速将午餐摆放至桌上,她挤出最亲切的微笑。然而当视线对上沈隽的黑眸时,脑海中马上忆起自己之前的粗鲁“暴行”全毫无掩饰地落入他眼底,当下清秀脸蛋马上又羞窘地红了起来,尴尬地速速退开,躲回柜枱去。 眼看她爆红着脸蛋窜逃而去,安子彦忍不住质问了。“沈隽,不到一个小时前,你对人家干了啥会让人脸红的事?” “你将人家辣手摧花了?”熊翼自行演绎,故意摇头叹气,一脸同情。“你竟然撑不了一个小时?实在无冻头!” 若会随他们一起起舞,沈隽就不是沈隽了。只见他气定神闲,懒得理会两人的废言废语,一脸沉静淡笑。“我约了老爹,等会儿他就来了。” “你约他作啥?”安子彦马上丢出白眼。哼!那个叛徒,还来作什么? “我**不和叛徒同桌吃饭。”熊翼连粗话都出来了。妈的!那个法律系只念了两年就被电玩给迷去心魂,不顾他们几个好友一起立下合开律师事务所的目标,背叛他们,直接转系、一头钻入程序设计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靠!那你可以闪了!”忽地,高大丰绰号老爹,一个明明只有二十五岁,却有四十岁沧桑外表的可怜男人突然神出鬼没地从熊翼后头冒了出来,一屁股在沈隽身旁位置落坐,同时还不客气地叫嚣喝骂。“要和一个角头老大一起吃饭,我才怕被人误会咧!若运气背一点,说不定还倒霉得被拖累,被扫黑扫到绿岛去蹲苦牢。” “妈的!我哪一点像黑道老大了?”最恨被人说自己长得像兄弟,熊翼又吼了起来。 “靠!你哪一点不像了?”高大丰瞪眼回嘴,哪给他客气! 当下,就见两头蛮牛互相以最恶毒言词攻击对方,餐桌变战场,火花四射。 “唉真是影响消化!沈隽,我们要不要换桌?我不想承认自己有这种水准的朋友”安子彦哀声叹气。 “靠!你又有水准到哪儿去了?”听闻批评,高大丰炮口立即转向。 “没错!一天到晚哀哀惨叫,简直像个娘们!”熊翼也转了炮口,与刚刚的敌人一起联手抵抗“外辱” “娘们?你说谁像娘们?我这雄赳赳、气昂昂的英姿,会像个娘们?”因上头压了十一个姊姊,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丁,安子彦从小到大的罩门就是被暗示有娘娘腔嫌疑。当下立即气冲冲地加入战局。 于是,原本是两个男人的战争,此时已经扩大为三个男人的混战。 这三人凑在一起还真是数年不变,一样地吵! 沈隽喑忖摇头,心知肚明他们看似关系恶劣,斗嘴斗得凶,其实彼此感情好得很,有如亲兄弟般。是以微笑地安稳进餐,由着他们去磨嘴皮,兴致来时,再稍稍撩拨一下,让他们之间的火花更为“灿烂” 就这样,一顿饭吃得吵吵闹闹,好不容易,大伙儿肚饱餍足也磨完了嘴皮,各自有事先闪人,留下沈隽当凯子头在柜枱前付帐。 岸完帐,他忍不住又看了柜枱内挂着一脸尴尬笑容的宁茵茵,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对她勾了勾手指头。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干笑着自柜枱内倾身向前,宁茵茵暗自冷汗直流。糟!他该不会想告状吧? 她紧张些什么?奇怪觑了冒出细小冷汗的小脸,沈隽探手往公文包内摸出一罐乌龙茶塞给她。 “耶?”惊疑一声,看着手中的饮料,宁茵茵有些莫名其妙。 “你之前被贩卖机给诈欺掉的饮料。”淡淡解释,严厉的唇线扯出一抹兴味笑意。“还有,你捶错地方了,该踹更下面一点的位置,饮料才会掉出来,记住了没?”话落,转身步出店门。 忽地,宁茵茵粉颊爆红,呆呆瞪着他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视线才又转回手中的罐装乌龙茶,随即“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人看起来很威严,可是其实其实也有顽皮、幽默的一面嘛! 如果说,两个根本不算认识的陌生人,一天之内连续在不同的地方碰见三次,除了说缘分,沈隽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是你!” “又是你!” 晚上八点,便利商店收银枱前,两道讶异的嗓音同时响起,随即声音主人彼此互视一眼后,皆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沈隽怎么也没料到,才刚签完租赁办公室的合约、处理完一些手续后,想说回住处前,先到便利商店买个便当回去当晚餐。谁知来到柜枱打算结帐时,才发现店员竟然又是她! 敝了!看她的年纪与清新的气质,应该是个大学生才是,怎么一整天都遇到她在到处打工兼职?她有这么缺钱吗? 趁她低头忙着结帐,沈隽觑睇一眼,不禁拧起眉头。“你不用上课吗?怎么看你一整天都在打工?”话一出,他马上懊恼自己又多事了!似乎遇见她,他都会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迥异于平日的自己。 “啊?”纳闷抬头,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宁茵茵不知为何突然结巴起来。“我我念夜校” “夜校?”瞄了下手表,沈隽眉头皱得更紧。“这个时间,夜校也该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我今天才去办转夜校的手续过几天才能去上课这个工作再过几天就会辞了,改天会去找白天的正职”突然想到自己干嘛跟一个下不识的人解释这么多,她忽地住嘴噤声,飞快地将他买的东西结完帐。 转念夜校?这么说来,她本来是念日校的啰? 接过购物袋,眼看店内没啥客人,沈隽不急着走,突然很有兴致地站在收银枱前和她闲聊。“你本来念哪一系?为何要转夜间部?” “我又不认识你!”防备地瞪他,宁茵茵觉得他莫名其妙,干嘛探问陌生人的事? “你好,我叫沈隽。”黑亮眼眸泛着玩味精芒,他颔首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宁茵茵。”基于自小养成的礼貌,她反射性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很好,我们认识了!”觉得她没心机得让人想发笑,沈隽心情很好地又问:“你念哪一系?为何要转夜间部?” 这样就算认识?觉得他强词夺理又故意拐人,宁茵茵故意瞪他。然而不知是他的脸太有威严正气还是怎地,就是让人不会认为他是别有企图的坏人,于是瞪着、瞪着,又想起白日时他教她踹贩卖机的技巧,顿时不禁笑了出来。 “我念财经系啦!”算了!反正现在没客人,有人陪聊天也不错,当作多认识一个新朋友。 “为何转夜间部?”t大可是台湾第一学府,财经系的录取分数也不低,能考进去的应该是很不错的人才,怎么会想转夜间部? “我弟弟才念国中,我得赚钱照顾他。”笑了笑,宁茵茵微笑解释。只靠晚上的兼职打工,怎么应付得来生活开销? “你父母呢?”浓眉微皱。 “三个月前发生车祸,被酒醉驾车的大卡车司机撞死了。”说到这个,美眸不禁一黯,随即又强振作起精神,乐观打趣。“幸好他们虽没留下大笔积蓄,不过也没债务就是了。用保险金办完丧事后,帐户里仅剩一点点钱,没办法支撑太久的,所以”耸耸肩,以下的不用说也该知道了。 闻言,沈隽沉沉瞅凝着她,一瞬也不瞬,脸上神情有些奇特,看得宁茵茵不自觉脸红心跳。 “干、干嘛?”这个人怎么这样看女孩子?会让人害羞误会的啦! “你是个好女孩。”他看得出她眼中的难过,然而她却依然坚强的在短时间内去面对,尽力安排好对自己与家人最好的下一步。 “谢、谢谢!”被个初认识的陌生人赞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父母也在我二十岁那年,在飞机失事中去世。”看着她,沈隽低缓道出自己有和她类似的相同遭遇。 “啊”无意义地轻叫了声,不知该说什么,但心中却莫名一震,突然对他有股奇怪的亲近感他们都有相同的经历、有过相同的伤痛呢! “不过我的运气算比你好一点。”他自嘲地笑了笑。“当时航空公司的巨大赔偿金,让我不必忙着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闻言,宁茵茵不禁一笑,故意调侃打趣。“死法也有价码高低之分啊!据我观察,现今最有价值的死法,就是在飞机失事中死亡。” 为她的说法而摇头失笑,沈隽又问:“你想找白天的正职工作?”基于有着和自己相似的过往,他心中隐隐有股想帮她的冲动。 “嗯!”点点头,宁茵茵有些无奈。“白天服务生的工作是临时兼职,不是长久之计。” “我和朋友正准备开一家律师事务所,现在正缺一位助理。因为才刚要开始起步,一切人事都很简单,制度也未臻完善,助理得一个人当三人用,同时帮我们三个律师整理资料,可能会很辛苦、繁忙,若你不怕的话,打个电话给我。”递出一张名片给她,沈隽颔首微笑将话说完,随即提起购物袋离开了。 啊她刚刚是不是莫名其妙得到一个工作了? 傻傻看着手中的名片,当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贵人后,宁茵茵忽地高举双手,跳起来尖叫欢呼。“噢耶!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啊”嘻嘻,原来他竟然是个律师呢! “茵茵,我那份海山公司的资料呢?”熊老大在远方那端吼人。 “这里、这里!”抓起一份卷宗飞速送到。 “小茵茵,我的状纸,你打好没?”十二少在另一头惨叫。 “好了!正在打印。”哔哔哔打印机好忙碌。 “茵茵,长宏公司的合约可以在十一点半前打好给我吗?”另一道不疾不徐的好听嗓音自中间传来,听来颇为轻松悠闲,实则声音主人正忙得连头也没时间抬起来,一径埋在公文中。 “可以!快打好了,你再稍等一下!”急忙响应,键盘上的十指不断飞舞,噼哩啪啦打字声快得如机关枪扫射。 就见偌大的办公室内,三男一女四条人影忙成一团,呼喊询问声此起彼落。好不容易,十一点半一到,宁茵茵将打好的合约送交到沈隽桌上。 “谢谢!”飞快道声谢,抓起合约、提起公文包,沈隽大步朝外迈出。“我走了,下午才会回来,有事打我手机。”尾音还在嘴里绕,人已经不见踪影。 十一点三十五分,熊翼也抓起公文包,顶着一张横脸走人。“茵茵,我去海山公司,下午回来。” 十一点四十五分,安子彦跳起来惨叫。“完了!完了!我也得赶赴王董的约。茵茵,我走了!”抱着装满资料的公文包飞奔离开。 明亮的办公室内,不到二十分钟内,一下子少了三个忙得像陀螺团团转的男人,顿时显得有些冷清、安静;然而宁茵茵却像一团烂泥似的瘫在办公椅上。 “呼总算能稍微松口气了”吐出口大气,她伸了伸懒腰,溜眼扫了一圈刚开张两个多月的事务所,心中有些骄傲。 嘻,事务所开张两个多月,也就是代表她在这儿工作了两个多月了呢! 虽然这两个多月来,工作紧张、繁重得简直想让人逃之夭夭,可是她忙得挺快乐的,而且又有成就感。短短的两个月,她学到了好多东西。还有,三个老板虽然个性差异极大,但都极好相处,也不会有上司对下属的颐指气使,彼此合作愉快。 虽忙了些,但这代表事务所有着不错的业务,有业务就有进帐,有进帐就代表事务所不会关门大吉,不会关门大吉,就表示她可以一直很稳定的继续工作下去,有稳定的工作,就表示有固定的薪水,有固定的薪水,就不怕供不起阿奇往后继续升学念书了! 所以啊,就算再忙,也忙得让人很愉快啊! 想到这里,她笑瞇了眼,忍不住喃喃自语。“沈律师真是我的贵人!想当初,我还误会人家呢,真是罪过啊”俏皮地双手合十,施了个佛号。 本噜! 忽地,肚皮发出求救声,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十分了,当下她马上跳了起来,拎起皮包急急忙忙地奔出去,小嘴不住地紧张嘀咕 “完了!我和美芳约中午吃饭见面,这下肯定迟到,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请客!”小吃店的门口,等了许久的林美芳一看见某条急急忙忙奔来的身影,马上不客气地要求。这是她们之间的惯例谁迟到,谁就要请客。 “当然、当然!”嘿嘿干笑,宁茵茵不敢有二话。美芳是她念日大时的死党,感情好得如亲姊妹,就算她转到夜大去,两人还是时常保持联络,交情完全没有因相处时间的减少而有所影响。 “进去吧!我饿死了!”满意一笑,拉着人,林美芳饿死鬼投胎似的猛拉着她,进入小吃店里。 寻了张空桌,两人迅速坐下后,不约而同地都点了牛肉面。不一会儿,老板就将两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给送上桌。 “呼噜”狠吸一口面条,林美芳满足地叹气。“唉我就喜欢这家店的面条,香q带劲、弹性十足,实在太好吃了!” “唔嗯”宁茵茵忙得没嘴说话,只能以咿咿唔唔的猛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以着宁愿烫死、不肯饿死的飞快速度吃着烧烫牛肉面,没多久,两人碗底几乎朝天,这才有心情聊天说话。 “茵茵,你还在那家律师事务所作牛作马吗?”喝光最后一口汤汁,林美芳关心地问道。 “什么作牛作马?”横去白眼,宁茵茵笑骂。“当我牲畜啊?” “把你一个人当三个人用,操得半死,不是作牛作马是什么?”林美芳为她忿忿不平。“你那三个老板太苛了吧?三位律师,至少该请三名助理啊!竟然为了节省支出,三个人的工作量全压到你一个人头上!”把她当超人啊? “话不能这么说啦!”摇摇头,宁茵茵知道事务所现在才刚起步,一切都很辛苦,所以也很能体谅。“我们的律师事务所是走商业法的,主客户是一些企业界的公司、老板们:而这些客户群通常都已经有信任的律师了,所以业务开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若非三位老板律师在以前的公司已经做出些人脉与口碑,有些企业主愿意退出以前的律师事务所,转而委托我们的事务所来处理事情,让我们事务所有进帐,说不定我就要失业喝西北方了咧!现在创业维艰,三位老板律师也很忙、很累的,我这样还不算什么啦!” 真要说作牛作马,沈隽才有资格当选啦!记得上回有次她把一些东西留在公司忘了带走,于是晚上上完课后,急冲冲地回到公司想拿东西,没想到却看见他单独一人还留在公司挑灯夜战,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 “啧!你们事务所的文化,是不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牛用啊?”想到有人为了工作如此拚命,林美芳这个喜欢闲闲散散过日子的人,就忍不住想大翻白眼。 “搞不好喔!”想到沈隽隐于沉静表相下的拚劲,宁茵茵觉得公司未来说不定真会形成这种文化。 “这种公司,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进去。”日子过得轻松惬意不是很好?干嘛把自己搞得像工作机器啊? “还好啦!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啦!”宁茵茵已经习惯,甚至还颇能适应。 摇头叹气,林美芳笑啐道:“真惨!你已经被潜移默化了。”人的惯性真恐怖。 “哪有!”宁茵茵才想抗议,忽地,她忽然听到一道压抑的呜咽声,当下急忙小声俏问:“美芳,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啊?”问话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 “有吗?”闻言,林美芳也凝神细听。 “呜”忽地,细微的哽咽声又起。 两个女人这下都听见了,而且很清楚听到就是隔壁桌的中年男人传来的。当下不着痕迹地偷瞄过去,就见那中年男人低着头边吃汤面,边极力压抑哭声,似乎很怕被人发现,但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宁茵茵眼尖,瞧见中年男人的桌面上放了几张赫赫有名、专打商业官司的律师楼的名片。 嗯眼前这位先生该不会是为了商业上的官司纠纷而难过、烦恼吧?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 “喂!茵茵,你想干嘛?别多管闲事啦”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林美芳急着想将她拉回来。 不理劝告,她挣脱好友的拉扯,直直地站在中年男人面前,引得对方还来不及抹掉泪,红着眼眶抬头看她,满脸的莫名所以。 得到男人的注意后,她猛然绽放亲切粲笑。“先生,你有什么困难吗?说出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喔!” 第六章 男人一个红着眼眶流泪、满脸失意的陌生中年男人以及好友,正一左一右、神情严肃地坐在男人对面;而助理则办公室满场飞奔,又是茶、又是面纸的不断供应,这到底是啥情况? “怎么回事?”才踏进事务所内,就见待客处出现此诡异现象,沈隽不禁拧眉发问。 “沈律师,你回来啦?”一听声音,宁茵茵赶紧迎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公文包,拿到他的办公桌放好。 “沈隽,快过来!你来听听这个案子,看怎么样?”熊翼、安子彦不约而同地齐招手,难得两入神情都很严肃、正经。 来到待客处,落坐在中年男人对面,沈隽脸色沉稳,纵然心中有着疑惑,还是面露微笑。“先生,贵姓?” “我我我叫陈泰明”瞪着对面排排坐的三个大男人,中年男子显得不自在。 “原来是陈先生。”点头微笑,继续发问。“请问有什么可以让我们为你服务的吗?” 呃又要他再说一次啊?之前已经连说两次了,这家律师事务所是怎么回事啊?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前两个较早回来的男人,接着又扫向带他来这里的女人,发现她握紧拳头、一脸鼓励的表情,陈泰明自觉自己充其量只是浪费一些口水,再也没啥好失去的,当下清了清喉咙,沮丧而难过地诉说着自己的状况 十分钟过后,他红着眼眶结束说明,喝了口宁茵茵再次奉上的热茶润喉,心情荡到了谷底。唉短短一天内,重复那么多次自己的惨况,实在让人挫折到想一了百了。 “简而言之,你本为粲明电子的工程师,离职一年后,自行研发了一套突破性的晶片加密软件,本想拿去申请专利,没想到却让粲明电子得悉此事后,反倒告你说此软件是你尚在公司上班期间所研发,属于公司智能财产,你根本没资格申请专利,专利权应属于公司的,是这样没错吧?”在脑海中大略整理一下他所说的纲要,沈隽简略重复一次。 “是。”低垂着头,陈泰明又想哭了。“那是我花了许多时间、金钱才研发出来的,根本和粲明没有关系我、我的心血都在上面,不甘心被强夺去,所以我找了许多律师询问,但是但是”讲到这里,气得眼泪突然掉下来。“那些律师都说没办法帮我!其实我知道,个人要和权大势大的知名大企业打官司就像足以卵击石,胜算几乎可以说没有;再加上我根本没钱可以付律师费,所以他们的拒绝,我都可以理解。但就是会不甘心” “陈先生,来,面纸。”随侍在旁的宁茵茵见状,马上抽出面纸递出。 “谢、谢谢!”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陈泰明尴尬脸红,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觉得怎样?”熊翼瞄了瞄身旁两位好友兼合伙人,不住地搓着下巴,眼底闪着炽亮光芒。 “好象挺有趣的!”安子彦嘻笑出声。 “粲明电子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哪”沈隽笑得沉静,让人看不出心思动向。 “当律师要有正义感啦!”以为他畏惧粲明电子的权势,宁茵茵焦急大叫,期望他要有基本的人格。 正义感?现今这个社会,光靠正义感可是很难生存的哪!再说,他又没说要拒绝,她在急什么?好笑地瞅觑一眼,沈隽发现她眼中充满了对他的失望。 “所以?”熊翼与安子彦不愧为多年好友,一听就知他话中另有含义。 “有很大的广告宣传效益,是不?”扫了两位伙伴一记,他笑得意味深长。 “可不是!”安子彦频频点头,显得很兴奋。 “先声明,到时候我不上镜头,媒体的事由你们两个负责发言。”熊翼未雨绸缪,丑话先撂在前面。 “废话!”理所当然点头,安子彦取笑揶揄。“若让你代表事务所来对媒体发言,我怕人家会误以为我们是黑道组织漂白转型的咧!” “去!”没好气地怒目横视,看起来更像黑道角头了。 呃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啊?愣愣看着,陈泰明被搞胡涂了。 “你们的决定究竟是?”宁茵茵觉得事情发展得好象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赶忙代替“冤主”发问。 笑睇她一眼,沈隽转而面对陈泰明,以着沉稳、坚定的态度说道:“陈先生,我们接下你的委托了!” “那真是太好了!”宁茵茵闻言高兴极了,忙不迭地对“冤主”连声恭贺,眸光闪闪发亮地叫笑道:“我们事务所的律师都很有正义戚的!陈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这会儿他们又变成富有正义感的人啦?在场三个律师互觑一眼,忍不住想摇头。 “可、可是我没有太多的钱付律师费”陈泰明没料到绝处逢生,心情有些高兴,可又不免忧虑。 “不必担心,我们愿意免费帮你打这场辟司。”沈隽轻浅泛笑,心中很清楚,光是藉由新闻媒体传播而达到的宣传效益,已远超过律师费的价值了。 “谢谢”一听对方要无条件帮助自己,陈泰明感动得又红了眼眶,怎么也没想到在小吃店里会有此奇遇。 “对了!”虽然答应接下案子,但沈隽心中还是有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事务所的?是有人介绍来的吗?”他们才刚成立没多久,说老实话,在业界的名声可还没建立起来。 “呃”搔搔头,陈泰明大手往旁一指。“是这位小姐带我来的。” “茵茵?”顺势瞧去,沈隽眼底浮现诧异之色。 “嘿嘿”深怕被责难带来一个“赔钱货”宁茵茵不住吧笑,小脸满是尴尬。“我我下次不敢了” “干得好!”忽地,沈隽大掌往她头顶一揉,爆出一句称赞。 咦?她、她被赞美了耶! 出乎意料的赞美让宁茵茵忽地红了脸,虽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心中却高兴、雀跃得下得了,霎时间笑得好开心。 看着她酡红羞涩的灿烂笑颜,沈隽突然觉得胸口隐隐一揪,似乎似乎有些怦然心动 “关于这场电子业界的小虾米对大鲸鱼的官司,记者现在正在法院外等候第一场的法庭结束,以便随时为观众作最新的报导来了!陈泰明先生的律师团率先走出法院,我们马上为各位观众访问最新的消息沈律师,请问一下,你们的当事人还是坚持软件专利权在他身上吗?” “当然!”男人站在法院门外,一身的沉稳威严,态度从容地面对自四面八方挤来的麦克风和摄影机。 “粲明电子聘请了十几位经验丰富的名律师,准备打这一场辟司,请问你们三个年轻律师接得下这场硬战吗?”另一台新闻媒体的记者小姐发问。 “记者小姐,我们这不就在接了。”娃娃脸男人笑嘻嘻地接招,在摄影机拍不到的角度还偷偷地拋去一记媚眼,电得记者小姐脸红心跳。 “以小虾米之姿对上大鲸鱼,业界众多人皆不看好,认为你们以卵击石,请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请问你相信台湾的司法会还给正义的一方公道吗?”沉稳男人微笑反问,台风稳建得很。 “当、当然!”记者结巴,总不能说自己不相信吧! “那么我们将会得到公道,这就是我们的想法!”沉稳男人轻笑颔首,展现出迷人的气度,随即和伙伴挤开拥挤的记者墙,搭上车子离去。 不到三秒钟,法院内又走出几名粲明电子的律师团,记者和摄影机又一窝蜂地围了上去,不断提出发问。然而粲明的律师团却不发一语,在摄影机的拍摄下,难看的脸色透过新闻媒体,传送到全台湾每个角落 “啪”地一声微响,电视画面恢复一片漆黑,收回遥控器电源按钮上的纤指,宁茵茵扭头对后头的三名男人提出质疑。 “我怎么都没看到熊老大?”怪了!她转了好几台新闻频道,都没有看到呢! “熊老大羞于曝光,早从侧门偷溜了。”安子彦笑咪咪地为她解惑,却惹来熊翼的白眼一枚。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地点头,宁茵茵忍不住想为他们鼓鼓掌。“十二少,你们出来时笑咪咪的,对方律师却黑着一张脸,相较之下,你们风度实在好多了。” “对方黑着脸,是因为我们提出的论点和证据较为有利,他们当然没法太开心。”嘴角微扬,沈隽似笑非笑。“我们在媒体前表现得还不错吧?”透过媒体播放,效益会慢慢出来的。 “棒!”竖起大拇指,宁茵茵开心称赞。“你的态度好冷静、沉稳,不疾不徐的像胜券在握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会信服,真是太迷人啦!” 她觉得他迷人?不知为何,沈隽突然觉得心情很好,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愉悦的光芒。 “工作吧!大家认真点,在下一次的开庭痛击对方。”率先起身,好听平稳的男中音隐含着满满的信心。 “沈隽,你这个工作狂!我想舒舒服服地大睡一觉啊”安子彦哀哀惨叫。早上才开完庭,连让他们放松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又逼着他们钻入法律条文中,太过分了! 呜为了今天这一仗,他们已经连续熬夜好几天了。 “你吠什么啊?想睡觉?等你躺进棺材后,还怕没得睡吗?”熊翼一脸唾弃吼人,押着“好逸恶劳”的十二少公子步出资料室,准备好好鞭策一番。 “沈律师,那我也去忙了。”眼见两个老板辛勤地为公司奋斗去,当人助理的可没胆偷懒,宁茵茵飞快起身也要出去整理资料。 沈律师?突然觉得有些刺耳,沈隽下自觉地拧起眉来。怎么她能以朋友般的态度叫熊翼、安子彦的绰号,可却用硬邦邦、显得疏远的“沈律师”来称呼他?说到底,他遗比两位好友更早认识她,不是吗? “茵茵!”忽地,他神情严肃地叫住她。 “呃沈律师,你还有事交代吗?”顿足转身,乍见如此沉重神色,她下禁暗暗心惊。糟!刚刚有说错什么话得罪他吗? “为什么叫我沈律师?”非常认真地询问。 “呃你是律师啊!”被问得满头雾水。 “熊翼与安子彦也都是律师,可是你却叫他们熊老大和十二少。” “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称他们熊律师和安律师的。”惊觉自己对另外两个老板的称呼确实显得很不尊重,完全没有身为下属的自觉,宁茵茵慌忙认错,额上开始冒出冷汗。 有些人确实很重视职场上的称谓,他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个吧?呜完蛋了!不会因为这样就给她记上一笔,甚至直接将她开除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似乎看透她的心思,沈隽心中啼笑皆非,脸上却沉静如常“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有些不公平!” “呃?”傻眼,不知此话何来? “我是没他们那种威风外号,不过你以后可以叫我阿隽。”修长大掌轻拍她细肩,沈隽“威严”宣布完后,径自走出资料室,独留她一人继续发傻。 她没听错吧? 瞪着他修长背影,宁茵茵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幻听后,这才忍不住嘀咕。 “有没有搞错?连这样轻松的话题,他都可以用那么严肃的口气说,害我吓出一身冷汗!” 人家说柿子挑软的吃,她不笨,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熊老大‘二少虽然外貌差别甚大,可个性、言谈都还满爱开玩笑的,她当然就会和他们没大没小,虽然是上司,也敢直呼绰号。 至于沈隽唉,真不是她要抱怨,那种威严样,身为下属哪敢开他玩笑,直呼其名?自己不检讨自己,竟然还怪她“不公平”!有没有天理啊? 不过既然大律师都赐与“言论免责权”了,叫名字就叫名字呗,还怕他不成? 想到这里,她不禁吐舌,以念咒的声调开始碎碎念 “阿隽、阿隽、阿隽、阿隽”哼!以后叫得你头皮发麻、耳朵出油! 半个月后,某个星期日的晚上,事务所内灯光通明,大伙儿正为了隔日的开庭而不断开会、准备资料,人人忙成一团,呼喊声此起彼落地响遍事务所。而其中以某道娇脆的嗓音最为刻意 “阿隽,这份资料我已经打好了。” “阿隽,粲明电子对外发表了对这场辟司的声明,我已经整理剪贴好了,就放在你桌上” “阿隽,这些都足以前关于专利权的判决档案” “阿隽,明天的开庭” 阿隽、阿隽、阿隽就听这两个字不断响起,实在太过明显而吊诡,因而让熊翼与安子彦都察觉到异常,忍不住好奇直偷瞄,还不时交头接耳地互相咬耳朵。 “熊老大,现在阿隽这两个字已经成为语助词了吗?还是咱们的小茵茵去染上了口头禅的毛病?”安子彦窃窃私语,神情显得很不平。“就算她真要染上口头禅,也应该挑个顺耳一点的,譬如我的十二少就不错啊!”“你有完没完?”横去一枚唾弃眼色,熊翼这才搓着下巴,暧昧猜测。“十二少,你说这两个人不会是偷偷来电吧?” “不我不要!”安子彦捧心夸张惨叫。“他怎么可以早我一步对茵茵下毒手?” “下什么毒手?”另一端的沈隽被惨叫给引去注意,皱眉看着那两个不知在搞啥鬼的男人。 “对啊!十二少,你在说什么啊?”宁茵茵纳闷瞪着他们,满眼不解。 “呃没、没什么啦!”尴尬搔着头,不敢说自己拿他们开玩笑,安子彦心想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当下孬种的抓起公文包、丢下一句再见后,马上逃之夭夭。 “熊老大?”沈隽怀疑的目光马上转向熊翼身上。 “嗯好晚了!我得回去补足精神,好应付明天的开庭,拜拜了!”转移话题,学习“前人”脚步,跟着闪人。 眼看两人纷纷窜逃离开,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十点半了,沈隽看了看宁茵茵,又瞄了瞄桌上资料一眼,语带迟疑。“茵茵,时间有些晚了” “对啊!”低头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她背着大包包也打算走人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你也别忙到太晚,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话落,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急忙叫住人。 “啊?还有资料要准备吗?”紧急煞住步伐,宁茵茵想不出来自己漏了哪些东西没弄好。 “不是的。”摇摇头,要她坐回椅子上。“你等我,我送你回去。” “呃不、不用了啦!”让他送回家?感觉真怪!宁茵茵尴尬地婉拒。 “有些晚了,危险。”不给拒绝,眼神甚为坚决。 “喔。”闻言,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窝心。其实其实他这个人也满细心体贴的嘛! “再等我十分钟好吗?”看着桌上资料,沈隽有些抱歉地又瞅她一眼。 “嗯。”点点头,她坐回办公椅上,因为有些无聊又有些累,等着、等着,忍下住就趴在桌子上,疲累眼眸蒙眬瞅凝另一端忙着准备明日开庭资料的男人 便告上说认真的女人最美,其实认真的男人也很帅呢!虽然他本来就长得不丑不,其实应该说长得很好看的! 原本她对表相的美丑是没有太大感觉的,总觉得人家说谁谁谁很帅,她看了也没太大感觉;又说谁谁谁实在很丑,她瞧了还是觉得还可以。美丑在她眼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今夜却突然觉得他真好看。 凝觑他专注于工作的神情,宁茵茵不由自主地轻漾出一抹笑呵,他真的是个很认真、稳重的男人呢!这样的男人,若有了家庭,肯定也会是负责任、值得依靠的好丈夫吧!不知哪种女子能吸引他这样的男人、让他给爱上?真令人好奇呢! 值得依靠的男人啊弟弟年纪太小,现在她得让弟弟依靠。可是她也会累的,也好想有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好想啊呵再多等几年,等弟弟长大了,她就可以挟威“要胁”弟弟让她依靠了呵呵她是真的累了! 看着趴在桌上酣然入睡的人儿,沈隽眼中不自觉地流露着几许怜惜。没想到整理完资料,才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睡得如此入眠了。 唉确实也该累了!从事务所成立一直到现在,她白日忙着处理三人份的繁重工作量,晚上又得急着赶去上课,有如蜡烛两头烧,又怎会不累呢?尤其这半个月来,又接下了陈泰明的案子,从收集资料到汇整档案、准备开庭的文件,忙得昏天暗地,连假日也无法休息,压力之大、精神之紧绷,真是不言可喻,一般年轻女孩子早就抱怨连连、逃之夭夭了。 可她却能承受下来,甚至很多事务一教就会,学习能力之强极为惊人,当真是减轻了他们身为律师的不少负担,让他有时都不免庆幸自己挖到了宝,当初聘请她来当助理的决定真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正确决定。 指腹忍不住轻抚过小脸眼皮下的疲累淡青,沈隽泛起心疼浅笑事务所是亏待了她,让她承受了这么繁重的工作量。待之后事务所稳住谤基后,他一定会聘请几个新助理来减轻她的工作量的。不过,呵像她这样心性坚忍的女孩子,真是让人不得不欣赏呢! 靶受着指腹下的滑嫩肌肤,向来沉静的心神不禁有些荡漾,他强迫自己收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轻覆在娇小身躯上,免得她受寒。 呵睡得如此酣甜,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就让她继续睡吧!待她睡饱清醒后,他再送她回去好了。 心中有了决定,沈隽干脆拉来另一张椅子,学着她趴在桌上,沉沉凝睇酣眠的清秀脸蛋,只觉隐隐有股奇异的温暖情潮平稳滑过心田 真糟糕!他向来了解自己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炽火狂燃的性情,而是需要慢搓轻捻才能燃起心中火花,细火慢炖出情感的热度。 而如今,他清楚的发现到她就像一颗火种,不经意的落入他心田,点燃了他的细细慢火 事业才刚开始起步,就被一颗不小心落入的火种给燃起情火,实在有些不妙。不过他其实还满期待两人间能炖出什么味道的爱情来真的满期待的 喝!虽然今晚她突然觉得他很好看,但但也没必要一睁开眼,就瞧见他放大的脸庞吧! 恍惚中,宁茵茵受到惊吓地跳了起来,却突然感觉到有东西从身上掉了下去,低头一瞧,竟是一件西装外套。 啊是他的!连忙捡起地上的外套,同时惊觉到这外套不仅有着他的味道,同时也沾染着自己的味道。看了看沈隽趴在桌上的睡容,宁茵茵粉颊不自觉地微红,心中大概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她等到睡着,他不忍心叫醒她,却又怕她受寒,所以才脱下外套给她盖着,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小心地睡着了。 手上抓着外套,怔仲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平日的严肃神色,宛若大男孩般的安然睡颜,实在让人很想偷偷伸出魔手偷捏一把 哎呀!她在想什么? 猛然回神,瞪着自己已经伸到他面前的手,她被自己给吓到,急忙将手缩回背后,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一时鬼迷心窍、大胆造次,否则若捏醒了他,看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不过他的睡颜真的还满可爱的! 欣赏的眸光忍不住又转回到睡脸上,宁茵茵想到他不忍叫醒自己,还细心的为她披上外套,与平日的严峻大相径庭的温柔行为,心中突然觉得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心跳莫名有些失序,脸颊开始发热起来 咦?她干嘛脸红啊? 心儿怦怦乱跳,捂着热辣辣的脸颊,宁茵茵有些心慌意乱,搞不懂自己在脸红耳热些什么,顿时手足无措得不敢再瞧他。想先逃去洗手间泼泼水、冷静一下自己,谁知慌乱下,才一转身就踢到办公椅,在宁静的空间里发出一道巨响。 啊完了!心中惨叫,知道沈隽再怎么熟睡,肯定也会被吵醒,果然 “怎么了?”懵懂惊醒,沈隽连忙起身,看向那个缩着身子的纤细背影,神志马上清醒过来,抬腕看了下表,赫然发现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 真糟糕!他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对、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心虚转身面对他,宁茵茵涨红着脸,满眼的歉疚,同时把手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他。“你的衣服,谢谢。” “哪里!”取回外套穿上,乍见她小脸红得异常,沈隽不容多想,大掌直接贴上雪白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受寒发烧了吗?” “啊!”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宁茵茵既无措又羞窘,结结巴巴地胡乱找借口搪塞。“我我刚睡醒都会这样啦”呜总不能说偷瞧他瞧到莫名其妙脸红吧?多丢脸啊! 确定掌心下的温度虽然有些热,但没热到发烧的迹象,沈隽这才安心收手,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已经十二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喔。”温顺地点点头,她好羞愧。“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呜害他浪费时间等她,还等到睡着了。 她在内疚什么?好笑地觑了眼她愧疚低垂的头颅,沈隽薄唇忽地一弯,扬起一抹漂亮弧度。“你睡着时的模样很可爱。” 耶?他在说什么?瞠眼瞪视,宁茵茵差点没吓掉下巴,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像似甜言蜜语的话儿来!再说她又不是他的亲密爱人,他也没对她说甜言蜜语的理由啊! 呵有需要这么吃惊吗? 玩味地觑了她一眼,看着因惊吓而微启的小嘴,水水嫩嫩的实在很诱人,沈隽当场决定接受诱惑,低头就朝红唇轻啄了一记。 轰!热潮瞬间全涌上脸,脑袋像被炸弹给击中,轰轰乱成一团,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惊骇地直瞪着他,小嘴里“你你你”个没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差点被她这傻愣模样给逗笑出来,沈隽佯装若无其事的直接揽着她往外走。“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回回去休息?”一下子无法从被啄吻跳到回家休息,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巨大变化中适应,她只能愣愣地重复他的话。 “是!我送你回去。”呵她这个对男女情感尚还生嫩、不懂得如何接招拆招的傻丫头,现在肯定茫然得很吧!强忍住笑,沈隽觉得她的反应实在呆嫩得可爱。 就这样,一个饱受惊吓、完全无法反应的僵硬女人,被一个状若无事的男人,一路开车护送回住处。女人直到茫茫然地洗完澡、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时,这才稍稍恢复神志 她被占了便宜了耶!这算不算职场性騒扰啊? 第七章 半年后,某家高级日本料理店的包厢内,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举杯庆祝,大声叫笑欢闹,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谢你们若下是你们,我我真不知会怎样”在一片欢乐中,忽地,陈泰明忽然红了眼眶,哽咽地道出自己的感谢。 小虾米对大鲸鱼的专利权官司,在一来一往缠讼了大半年后,今天法官终于裁下判决:而他们跌破了众人眼镜、粉碎了所有媒体的预料,打败了权大势大的大企业与众多名律师所组成的律师团,成了胜诉的一方。 “陈桑,你哭什么?”熊掌狠狠地拍了他后背一记,熊翼大吼叫笑。“我们赢了,该笑!懊笑啊!”“可不是!”故意哀声叹气,安子彦眼底闪着狡猾光彩。“让粲明狠狠摔了个大觔斗,陷害许多人满地找破眼镜,这可是值得仰天狂笑三声的,哈、哈、哈!”未了,果真给他狂笑了三声。 哼哼,之前一堆人并不看好他们,冷嘲热讽地说他们是以卵击石,结果呢?究竟谁以卵击石啊? “明天眼镜行的生意会很好喔,我们也算是造福了眼镜业者呢!”打了个大胜战,尤其自己也有贡献一份,宁茵茵心中成就感满满,眼儿瞇瞇,笑得可灿烂了。 “没错!没错!”点头如捣蒜,熊翼豪气地举杯大吼。“心情实在太爽了,今天不醉不归!”话完,自己先咕噜、咕噜地将整杯啤酒给灌下肚。 “对!不醉不归!”安子彦狂笑附和,马上跟进。 “呜不醉不归”陈泰明激动得边哭边灌酒。 谁要跟他们不醉不归啊?这些男人灌酒像在灌蟋蟀似的,吓死人了!眼见他们疯狂饮酒,宁茵茵心里再怎么高兴也不可能和他们一同起舞,当下马上噤声猛吃美食,深怕被他们抓到。然而 “熊老大,小茵茵装俗辣,快,替我将人压住,我非得将她灌倒不可”安子彦眼尖,猖狂大笑着要“辣手摧花” “哇不要”飞快想往包厢外窜逃,奈何比不上人家的长手长脚,眨眼间就被人给逮住压在榻榻米上,吓得她只能不断尖笑求饶。“熊老大‘二少,不要啊!我不会喝酒” “出来眼人家混,怎么可以不会?呼干啦!”不给拒绝,熊老大手中的啤酒杯硬是往她嘴里灌,只是在挣扎笑闹中,真喝下去的有限,倒是洒出来的一大堆,将她的衣服全都给弄湿了。 “呼干啦!呼干啦”拿着筷子敲碗,安子彦酒意甚重地唱起了歌,还不断倒酒帮熊翼灌某只没酒量的蟋蟀。 一时间,包厢内尖叫,大笑声不绝于耳,实在热闹得很。 另一旁,沈隽噙笑看着他们疯成一团,眼底闪着愉悦光芒,心中的欣喜实在是笔墨难以形容。 呵他们的事务所在这一役中,算是打出响亮名声了;而这名声将会在业界与商界间发酵,许多惊见他们实力的公司行号与大老板,将会自动找上门来 “啊不要只灌我啦!”宁茵茵尖叫大笑,扭动挣扎中,眼儿去扫到若有所思浅笑的沈隽,当下立即要两只野兽转移目标。“你们去灌阿隽,去灌他啦!他从头到尾都窝着没喝酒” 她的叫声唤回沈隽的注意力,顿时马上泛笑地对两只准备将矛头指向他的猛兽宣布。“很晚了,我得送茵茵回去了。”话落,马上起身将被泼了满身酒味的可怜女人给拉起来。 “喂!哪有这样落跑的?你孬种!”安子彦哇啦、哇啦抗议。 “抱歉!我就是孬。”不给激将,他笑着将宁茵茵给拎走了,脚步毫不迟疑。 眼看某大律师将最好捉弄的人给挟持走,熊翼和安子彦只能将目标转向已经醉红了脸的陈泰明身上。 “陈桑,来,呼干啦”开始灌酒。 “呵呵呼呼干呼干呵呵”今天心情太好,一定要呼干啦! “熊老大和十二少好野蛮,将人家都给弄湿了!”步出日本料理店大门往停车场走去,宁茵茵笑着嘟囔抗议,粉颊被刚刚强灌下去的酒气给醺得微红。 弄湿了?瞄了一眼,发现她衣服确实湿了一大片,紧贴着美好酥胸、勾勒出撩人曲线,沈隽不动声色地脱下了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耶?我、我不冷啊!”乍闻属于他的好闻味道如半年前那一晚的覆盖住自己,她忽地脸红耳热了起来。 老实说,自从那一晚他突然地啄吻她后,这半年来,他对她的态度实在好吧!就厚脸皮的自我膨胀一下好了实在很像在追求啦! 可偏偏他除了行动上的细心、体贴,和偶尔假日邀她出去喝咖啡、看电影、踏踏青之外,嘴里什么也没表示,让她也不敢那么不要脸的就自以为他在追求她。 毕竟那些事和普通朋友相处时,也是这样,实在不算什么特别。但但他有时瞅她的眼神又不禁会让人脸红心跳、想入非非,教人好难猜测他究竟是啥心思。所以所以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暧味了大半年,实在好别扭! “披着。”沈隽森森横觑一眼,当场让才想卸下外套还他的无辜女人,马上头皮发麻,只能乖乖地紧抓着前襟,不敢违背命令。 “还有”忽地,好听的男中音又出声,这回隐含了浓浓笑意。 “啊?”他还有啥圣旨要颁的吗? “别随便说哪个男人将你给弄湿了,我可受不了。”笑横的黑眸闪闪发亮,流动着可疑的异采。 耶?他在说什么啊?微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瞬间像袋鼠般的跳离他身边,小手震惊地指着他,脸蛋羞窘涨红成美丽的樱花色。“你你你会开黄腔?”妈呀!他们事务所最冷静沉稳、一丝不苟、中规中矩的沈大律师竟然会开黄腔?这是天下奇闻!若是熊老大和十二少开的,那就不是新闻了。 怎么,他也是人,不能开黄腔吗?啼笑皆非地将她给抓回身边,沈隽冷静提醒。“重点不是我开黄腔,而是我开黄腔的对象是谁?” “呃”对喔!他开黄腔的对象是她耶!想到这里,宁茵茵脸红得更厉害,无语地瞪了他老半天,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句:“你这样算性騒扰,我可以告你的。”这男人干嘛无缘无故开她黄腔啊?虽然出自他的口,让她听起来不会觉得猥亵,甚至有点忍不住想笑的感觉,但尴尬还是多少会有的嘛! “茵茵”闻言,沈隽直想叹气。“性騒扰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我唯一想开黄腔的女人”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又补上一句。“你真觉得我在对你性搔匮吗?你觉得不舒眼?” “也、也不会啦”听到她是他唯一想“騒扰”的女人,宁茵茵莫名暗暗窃喜了一下。如果别人开她黄腔,她一定会生气觉得不舒服的;可是对象换成是他,却会觉得好害羞 “是吗”微微一笑,暗暗松了口气。她对他应该也有些意思的吧?互有感觉的男女间,偶尔几句暧昧言词会让人脸红心跳,心情荡漾不已。但若一方有意、一方无情之下,这种暧昧黄腔就会让人觉得猥亵而讨厌了。 “阿隽”忽地,她赧红的脸轻唤,表情羞涩又可爱。 “嗯?”来到车前,忽听她低喃羞唤,沈隽转身瞅睇着她。 “阿隽,你你是不是在追我啊?”飞快抛出心中存疑了大半年的疑问,她羞得想找个洞躲起来。 啊好丢脸、好丢脸!可是不问清楚,继续暧昧下去,她又觉得好别扭,一颗心常被吊得七上八下,更难过!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现在还在问这种问题,这女人是怎回事?沈隽终于忍不住地大叹口气,神情很是无奈。 “啊?”他、他的意思是? “是!我是在追你!”受不了了,直接点明白,还低头奉送一记宣告的热吻,直到良久后退开,沾染着情欲的黑眸闪着炽亮光芒,慵懒微笑道:“我喜欢你,这样够明显了吧?” “我、我、我”被吻得娇艳欲滴的肿胀红唇“我”了个老半天,最后,她终于羞赧又开心地笑了出来。“我接受你的追求。” 她接受?不是早就接受了吗?沈隽好气又好笑,一把将她狠狠拥入怀里,想笑骂却又无语 这女人,能兼顾工作与课业,能力实在没话说。但感情上却是个生嫩笨丫头,教人笑也不得、气也不得。不过,呵她接受啊这个答案倒令人挺满意的!他该死约满意极了! “真的吗?你真觉得吕律师在喜欢沈律师?” “我是吕律师的助理,我当然看得出来!” “那沈律师呢?他对吕律师也有意思吗?” “这就比较看不出来了;不过吕律师漂亮又干练,你不觉得和沈律师很匹配吗?我倒觉得他们两个很适合呢!” “可是我曾听熊律师和安律师在闲聊时说过,沈律师已经有个交往六年的女友了。” “哎呀!六年又如何?你来事务所这么久,有见过沈律师的女友出现过吗?没有,对吧?我怀疑沈律师有女友只是个幌子,用来蒙骗那些对沈律师有企图的女人。再说,若真有,我怀疑六年下来,他们之间还会有恋爱的感觉吗?我看热情早已化为灰烬,只剩下习惯彼此的存在而已,分手是早晚的事。” “你怎么说得好象很了解啊?” “我怎么会不了解?我上一任男友从高中交往到大学毕业,整整七年的时间,结果还不是抵不住七年之痒,切了!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气,该回去工作了。” “哎呀!我也要快点回去整理资料,不然又要被熊律师吼了” 随着交谈声远去,化妆室内又恢复宁静,不久,细微的“喀嚓”声响,某间厕所门被打了开,走出一名娇小、纤细的女子。 原来吕律师在喜欢阿隽啊!冲水洗手,宁茵茵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接着竟然吐舌做个鬼脸。 自从六年前,事务所打了场漂亮胜战后,从此声名大噪,许多的大公司、大老板自动找上门寻求合作,业务应接不暇,事务所就此一步步、慢慢地扩展茁壮。直到六年后的今天,事务所已经多了好几位助理和新加入的年轻律师,规模之大,几乎要和那些老字号的律师楼有并驾齐驱之势;而这样大规模的律师事务所的老板,竟然是三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律师,这可真是业界的传奇。 有名、有权、有钱,再加上三人年少有为,外貌条件又都不错,还曾经被封为法界的黄金单身汉,吸引了不少芳华正盛的美女芳心;尤其以沈隽沉静、稳重又隐含威严的气质最获女人青睐。只是 “他是我的,其它人甭想!”忍不住又做个鬼脸,宁茵茵偷笑了起来。 当初,当事务所决定扩编时,她和沈隽都达成了共识,决定不将私人情感带入办公室,是以除了熊翼与安子彦外,新加入的同事并不知情他们是男女朋友;就连对他们的称呼,也为了建立制度与尊重,全都改称为某某律师;只有在私下时,才会如以往的以绰号、名字来叫人。 也因为两人在办公室实在太公事公办,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私情,是以才能六年下来,没人知道众人口中谣传的沈律师女友其实就是她。不过 我怀疑,六年下来,他们之间还会有恋爱的感觉吗?我看热情早已化为灰烬,只剩下习惯彼此的存在而已,分手是早晚的事。 忽地,含讽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宁茵茵小脸不由自主地一黯吕律师的助理说出这种话,虽然让人听了很刺耳,可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唉”忍不住轻叹口气,她黯然苦笑。 两人相恋后的第一年,偶尔,她会在他的住处过夜,在激情欢爱的隔日清晨,为他洗手作羹汤、共享甜蜜时光。第二年,他将一些银行的印章、存折交给了她,信任地示意她可以随意动用他的一切财产。当时,她有些惶恐却又感动,小心翼翼地帮他保管所有的存折,从未曾花用过他的任何一毛钱。只有一次,他绰号“老爹”的好友欲开游戏软件公司、前来找他合伙投资,当时他只是淡淡表示经济大权在她手上,要“老爹”找她游说。 当时,基于对方是他的好友,加上看准游戏软件未来的利多,所以在他一切由她做主的默许下,大胆的投资了五百万,和“老爹”各拥新公司的一半股份。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自己是否太大胆,会让他损失了一笔金钱,所幸“老爹”颇为争气,自行研发出一套线上游戏,一推出市场就狂销热卖,不仅本钱很快回笼,甚至还狂赚好几倍。 因此,公司的规模日渐扩大,每回推出的新游戏都会引起玩家抢购,时至今日“老爹”的公司已经是台湾数一数二的游戏研发公司。而沈隽也成了软件公司持有一半股份、却不管事、干领分红的董事。 第三年,他们之间开始步入老夫老妻似的相处他忙着事务所的工作,她尽心协助,生活平静、稳定,却也显得平淡无火花。第四年、第五年,一直到今年的第六年,他们习惯了彼此的陪伴与存在,然而却没有了初相恋时的热情与甜蜜。 是不是每对相恋多年的情侣,最后都一定会发展到这样的情况? “唉老夫老妻的白开水生活也不错啦!至少还是在一起的嘛!”对着镜中的自己催眠,如今的她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唉真糟!听了别人的八卦闲语,惹得自己生出一堆感慨,连带的心情也变得很是郁闷。 真讨厌!别想了、别想了,还是快回去工作吧!阿隽那儿还有一大堆资料等着她整理呢! “好,那这件案子就麻烦吕律师你了。”个人办公室内,刚讨论完公事的沈隽将资料递给吕琬琴后,顺势起身将公文夹放进档案柜内。 冷静、美丽,满身自信的吕琬琴,本欲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又突然顿足转身,美目沉沉凝睇着他,微笑邀请。“沈律师,快中午了,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用个饭?” 她向来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事业有成、气质沉稳的沈隽,就是她想要的男人类型若他们在一起的话,事业上,两人可以互有帮助;感情上,以同属理智、冷静个性的两人,一定可以维持良好的沟通模式,成为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一同携手到老,绝不会有啥重大争吵。所以她看上了他,也勇于主动邀约,表达出自己对他的好感。 “不了,我有便当。”不着痕迹地瞅她一眼,沈隽微笑婉拒。这位吕律师半年前进入事务所后,便隐约可以感受到她对他的兴趣,只是对方从未明白表示过,他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挑明说我已经名草有主,请你另寻对象吧? “女友的爱心便当?”漂亮柳眉轻挑,吕琬琴探刺笑问。听说他有交往多年的女友,只是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让人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他故意放出的烟幕弹。 “是的!”依然一贯的沉静微笑。虽然不喜欢被刺探,但若这样的表明能让她转移目标,那他可以勉强忍受。 “她美吗?”有比她美吗? “当然!”茵茵是他心中最美的! “至今仍让你心动?”交往多年,热情早该消褪。 “我的心从未曾停止跳动过。”否则他怎还能站在这儿,早入土为安了。沈隽暗暗笑讽,心中却开始有些不耐。 “我很好奇,你们交往这么多年来,你未曾对其他女人心动过?”娇颜缓缓逼至他面前一寸近,美目中流动着媚惑异采。吕琬琴轻浅的气息拂过他的脸,相信自己暗示得很明显了,不信有男人对如她这般出色的女人自动送到嘴边、却不偷吃的。 哪知沈隽却不闪不避,沉凝黑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挑逗丽颜,脸上波澜不兴,丝毫未显慌乱尬。 但见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看着看到吕琬琴都察觉出他眼底的古井不波,确实没对自己的诱惑有任何反应,她不禁尴尬了。正想抽身退开 “沈律师,这些资料我帮你影印好”开朗的嗓音忽地一窒,忘了敲门便直接开门进来的宁茵茵乍见眼前的景象,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没料到有人突然闯入,吕琬琴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粉颊微微热红,佯装若无其事地强挤出笑。“沈律师,那个案子我会尽快处理的。”话落,急忙转身离开,在经过宁茵茵身边时,还尴尬地瞅了她一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两个好象一副刚接过吻的样子? 宁茵茵脸色微白地看着吕琬琴离去,脑海中一直停留在方才两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耳边忽然响起方才在化妆室内听到的那番话 吕律师在喜欢沈律师吕律师漂亮又干练,你不觉得和沈律师很匹配吗?我倒觉得他们两个很适合呢 我怀疑六年下来,他们之间还会有恋爱的感觉吗?我看热情早巳化为灰烬,只剩下习惯彼此的存在而已,分手是早晚的事 阿隽会喜欢上吕律师吗?她和阿隽之间,是否热情已成灰烬,只剩下习惯彼此的存在而已?他们真的会走向分手一途吗? 不!她不要!她的热情没褪,这么多年的感情下来,对阿隽并不是只有习惯,她还是好爱、好爱阿隽的 可是阿隽呢?阿隽对她是否还是有着感觉?她不敢确定了 “茵茵,影印资料呢?”沈隽平静如昔,一方面自认问心无愧,一方面也怕说出吕琬琴对自己有意的事会让她胡思乱想,当下也就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话题带入公事。 “在、在这里。”猛然回神,她急忙将资料交给他,眸光却显得黯然 他为什么连句解释都不说?是因为遵守不将私人感情带入办公室的原则吗?还是另有原因?思及此,她心中一颤,再也不敢想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宁茵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等待着下班、等待着两人回到他的住处,他会主动向她说清楚。 然而,她一直没等到他的解释。 两天后的星期假日 “分手了?”咖啡厅内,宁茵茵失声叫了起来。 “麻烦你,我刚和男人分手的事,不必这样昭告天下。”收到其它桌因惊叫声而投来的好奇注目礼,林美芳没好气地白了好友一眼,却引来一旁当陪客的宁耀奇的笑声。 “啊对、对不起!”心虚致歉,可还是忍不住焦急地低声询问。“美芳,你和阿明从大学时就是班对,怎么会交往这么多年却突然分手?”一直以为他们这对班对会有结果的. “感情久了,自然就淡了。”轻啜了口饮料,林美芳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眼底却闪过一抹淡淡感伤。“男女间的恋情是有蜜月期的,一旦过了冲昏头的热恋期,激情自然会淡下来,双方若无共识来维持爱情的热度,最后往往只会剩下习惯与责任。可实际上,两人已经越走越远了。再说,人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一旦旧有的感情再无任何火花之时,周遭却出现另一位能让自己心动的人,自然会被吸引。” “你是说阿明他”宁茵茵讷讷地不敢将心中的疑问完整道出口。 “嗯。”不愧多年好友,林美芳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只是轻点了下头,眼中虽有感伤,可神态却有丝释然。“这样也好,我和阿明走到后来,只剩下了对对方的习惯和责任,对彼此再无任何男女感情,所以我们很平和地分手了。” “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觉得好可惜。 “哈!”忽地,林美芳揶揄笑道。“茵茵,你难道没听说吗?男女之间的第一年最容易结婚,第二年、第三年也都还有满大的希望。可若交往越久,最后会一起步向礼堂的机率就越小。爱情长跑的情侣,几乎十对有七对最后是分手的!你不觉得有种状况经常发生吗?” “什〔么状况?”不知不觉中,她竟觉得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好友的答案。 “就是有很多情侣爱情长跑多年,可是最后结婚的却是刚认识不到几个月的新对象啊!”摇头晃脑,林美芳期待自己的新对象出现。 “也就是说,站在礼堂外,新郎、新娘不是我的状况。”一直默默当称职旁听者的宁耀奇,以某首歌的歌词来补充解释。 闻言,宁茵茵不由得想到自己和沈隽,脸色霎时间苍白现在出现了吕律师这个“新人”她和阿隽的爱情长跑,最后会如同美芳和阿明,成为七对中的其中一对吗? 不!不要!她还是好爱阿隽的!可是可是两天前的那种暧昧状况,为何阿隽一直没对她解释呢?难道阿隽真的想到这里,她猛地剧烈摇头,眼眶有些微红。 “哎呀!茵茵,你怎么回事?是我说错什么了吗?”被她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给吓了跳,林美芳焦急询问,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姊?”宁耀奇皱起眉头,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没、没什么!”不想让他们担心,宁茵茵强挤出笑,硬是转移话题。“阿奇,大学联考分数出来了,你心中有没有想念的学校和科系?”知道他的分数高得想填任何一间学校和科系都没问题,是以非常关心他的志向。 “t大法律系!”若有所思地觑了一眼,宁耀奇没再多问,顺她意思的改变话题。 “你不会是崇拜阿隽,想当他的学弟吧?”闻言,宁茵茵轻笑调侃,不知他竟对法律有兴趣。 “谁崇拜姓沈的?”白眼反驳,宁耀奇一脸没好气。哼!他对姓沈的从来就没好印象,会崇拜才怪!想去念法律系,主要是看姓沈的不对眼,以后也想出来开问法律事务所来和他打对台,把他的客户抢光光。 “阿奇,你干嘛这么讨厌阿隽?”自从和阿隽相恋后,她极力想让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能相处融洽,可怪的是,阿奇似乎从一开始就对阿隽不怀好感。 闻一言,林美芳笑得甚为诡异,瞄向宁耀奇的眼神有着揶揄。“阿奇弟弟是在吃醋啦!”真是小表一个,恋姊情结严重得要命,一直怨恨沈隽和他抢姊姊。 吃醋?阿奇吃什么醋啊?宁茵茵一愣,非常地纳闷。 “要你管!”涨红脸射出两把烧刀子,被看穿心思,宁耀奇又气又尴尬,恨不得把某个张嘴大笑的女人,给拖去坟地埋了。 “哈哈有人老羞成怒了”依然不客气地大声嘲笑。 “吵死了!闭嘴啦!” “老羞成怒!老羞成怒” “姊,最近的坟场在哪里?” 第八章 是夜,坪数宽广、设计舒适的公寓内,宁茵茵悄悄推开书房门板,回想起白天里美芳的一番言论,忧虑的眼眸不禁沉沉瞅凝着书桌前的男人,怎么也转不开视线。 像似感受到子目光,沈隽扭头一看,见她奇怪地站在门边不发一语,忍不住疑惑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摇摇头,她走近他身边,好奇笑问:“还在忙?” “嗯。”轻应了声,注意力回到桌面上的资料文件。“吕律师那个案子有点麻烦,她麻烦我帮忙看一下。” 吕律师?又是吕律师!神色微僵,看他目光又专注地回到公事上,宁茵茵发现自己吸引不了他一分钟的注意力,心中不禁一沉。 “阿隽”良久后,她忍不住叫人了。 “嗯?”视线依然黏在公文上。 “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譬如吕律师的事? “好晚了,你先去睡吧!”忙于公事的沈隽没意识到她异常的神态,顺口要她别等他,先去补足睡眠。 我不是要听这个!五指悄悄紧握,她想问吕律师的事,却又怕听到令自己伤心的答案,几番张口欲言,话都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勇气问出口。 “不是要你先去睡吗?”察觉到身边人儿没动静,沈隽奇怪地抬头瞧她。“你还有话想说?” “没、没有!”反射性地摇头否认,随即又暗恼自己干嘛不老实问出口。宁茵茵沮丧地轻咬着唇瓣,在他的注目下,转身往书房外走,待来到门边时,忽地转身瞪他 果然!视线又回到公事上了!什么一分钟?她连吸引他三十秒的专妆间都没有! “阿隽。”忽地,她又叫人了。 “嗯?” “你有结婚的打算吗?”拧着一颗心,讷讷地轻问。在一起六年了,他可曾想过他们的未来? “没有!”现阶段没有,因为太忙了,实在没时间。埋首公事中没有多想,沈隽直觉回答。 “噢。”原来他真的完全没有想娶她的打算!突然觉得很受伤,宁茵茵眸光一黯,没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觉得奇怪,沈隽再次抬头看她,却只见到显得有些萧索的纤细背影已经离开书房,消失在门后了。 她想结婚了吗?其实他近日来也有这个念头,想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在婚姻的制度下,两人开始准备生儿育女、理直气壮地共享家庭生活,免得还得常和宁家小弟抢人。只是 “唉”眼尾扫了桌上文件一眼,他轻叹口气。事务所实在太忙了,一直腾不出时间来完成人生大事。 两个人直接去法院办理公证,花个半天时间,简单解决一切也不是不行。但他不想委屈她,想给她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宴邀所有亲朋好友来祝福,然后再挟持她飞到国外,来个欧洲蜜月旅行一个月,甜甜蜜蜜享受两人世界这一切都需要空下时间来安排。然而最近的半年内要这样做,恐怕是没办法的! 他计画渐渐减少手中的案子,将一些新的客户分散到其它新进律师手上;老客户则暂让熊老大和十二少去操劳,大约半年后,大概就可以有较充裕的时间,让他能处理结婚的一些琐事、空出一个月的假期来出国度蜜月。 不过看她刚刚好似很难过的样子,为什么呢?近来是忙了些、冷落了她,所以她觉得寂寞、孤单吗? 胸口一阵泛疼,再扫桌上文件资料一眼算了!今晚别挂心公事,去陪她吧!想到这儿,沈隽忽地起身,薄唇漾笑朝外走去。 今夜,他属于她的! “阿隽”被单下的赤裸娇躯窝在男人怀里,宁茵茵小脸嫣红迷蒙,气息还有些微喘。 “嗯?”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沈隽阖眼几乎快睡着,唇边还漾着轻浅淡笑。 “你今晚今晚怎么了?”比以往还狂野火热,简直教人招架不住,让她心中的不安一下子几乎消褪殆尽。 他对她还是很有感觉、很热情的啊“怎么?服务得不满意?我觉得你刚刚很满足啊!”睁眼笑睇,他扬眉调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笑着轻捶他一下,宁茵茵羞红了脸。阿隽好讨厌!在外人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斯文样;可私底下,在床笫间却净爱开她黄腔。 “那你什么意思?”嘴角噙笑,他佯装凶狠轻咬粉肩一口,眼底眸光炽热灿亮。 “我我不说了!”看他那表情,若问他今晚为何特别热情,肯定又会被取笑,才不干呢!赖趴在宽厚胸膛上,宁茵茵反扑地在他颈项咬了一口,随即深吸口气,把脸埋在他肩窝,低声轻喃。“阿隽,我喜欢你的味道,好好闻”让人闻了好安心、好舒服、好想睡觉啊“我也喜欢你的味道”轻声响应,挺直的鼻尖嗅闻着她身上清新香气,沈隽总觉得奇怪,两人洗着同样的沐浴乳,在她身上为何就是能飘散着一股特殊而迷人的气味? 眼皮逐渐沉重,意识朦胧间好似听到他的响应,水嫩红唇不自觉地扬起。“阿隽我爱你好爱、好爱”呢喃的嗓音渐渐歇止,终至无声。 垂眸瞅凝她的睡颜,沈隽深情柔笑。“我也爱你”因为那夜沈隽的“热情服务”接连几日,宁茵茵一直处在愉悦状态,心情好得不得了。一直到这日,事务所的几位助理正聚在休弦吃午餐 “喂!你们大家看,吕律师好象提着便当进去沈律师的办公室耶!”甲助理发现新大陆似的要众人赶紧朝“目标方向”看去。 就见一群人不约而同齐扭头,透过透明玻璃窗,果然瞧见满身自信的吕琬琴提着保温便当盒,定进沈隽的办公室。 “哇吕律师的倒追行动越来越浮出枱面了。”乙助理咋舌赞叹。 “呃其实我昨天请假去帮男友庆祝生日,结果结果”丙助理突然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嚅嚅嗫嗫地不知该不该爆出惊天动地的大八卦。 “结果怎样?”众人没啥耐心,齐声低吼,要她有话快说。 “结果我和男友下午从饭店房间出来时,不小心瞄见沈律师和吕律师两人一起进了隔壁的房间”受同侪压迫,丙助理红着脸飞快爆料。 “哇”众人齐声哗然,然而一道不属于惊呼的“乓啷”饭盒落地声骤然响起,霎时间饭粒、菜汁四下飞射,吓得大伙儿又惊叫连连 “哎呀!茵茵姊,你没事吧?” “怎么会不小心打翻便当呢?午餐泡汤了” “我这儿有面包,你要不要吃” “不、不用了!”慌忙起身整理翻落一地的饭菜,宁茵茵脸色微白。 “对了!茵茵姊,你是沈律师的助理,应该最清楚昨日沈律师的行程才是。”甲助理未察觉她怪异神色,兴致勃勃地笑问:“昨日下午沈律师真的是和吕律师一起出去的吗?” “我、我不清楚。”低垂着头,小手颤抖地将地上残渣弄干净,宁茵茵虚弱响应。 昨日下午,阿隽说要去客户公司商谈公事,最后怎会怎会变成和吕律师一起进了饭店房间?而且回来时,也没听他提起这件事啊大伙儿从她那儿听不到更能验证八卦真伪的谈论,当下又将目标转回丙助理身上。 “喂!你到底有没有看错人啊?” “怎么可能看错?我上班天天看这两人,哪有认错的可能?” “对了!这么说来,你昨天原来是请假去快活” “喂、喂、喂,措词请文雅一点好吗?我男友生日,我是请假去当礼物” 就听一群芳华正盛、爱情生活丰富的年轻小姐们叽哩呱啦地笑成一团;而宁茵茵则静静地整理好一切,收拾好自己的便当盒,在嬉笑声中悄悄地离开休弦 “吕律师,你这是?”看着她提着便当敲门进来,沈隽纳闷疑问。 “沈律师,这算是谢礼。”笑笑地将便当放他桌上,吕琬琴解释。“谢谢你昨日临时陪我去饭店见客户,帮了我一个大忙。”那位客户是出了名的“怪ㄎㄚ”身拥数家大公司,却喜欢和人约在饭店房间内会面。只要出言稍稍不当,让他听了不满意,马上就将别人轰出去,像她上回就是如此。 为今一个听说未曾被轰过的,就只有沈隽了,所以她昨日才临时请求沈隽陪她一起去,希望他帮她一起搞定那位“怪ㄎㄚ”大老板。果然,沈隽一出马,那位“怪ㄎㄚ”立即乐得像啥似的,三言两语马上让大老板服服贴贴,乖乖签下新一年度的合作条约。 然而也因为这件事,让她更加佩服沈隽的手腕,对他的好感益发强烈。她喜欢那种比她强的男人,而沈隽不折不扣就是这样的男人。 “吕律师,你客气了!”挂着礼貌微笑,沈隽眼底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张老板有时是龟毛了些,不过我将他的案子转交给你处理,就是代表看重你的能力,就算没有我,相信你也可以搞定他的。”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笑了笑,将保温便当直直推到他面前。“尝尝吧!我一大早起来做的,应该不会比你女友的差。”美丽的眼眸笑觑,明显的话中有话。 瞄了便当一眼,又见她没要离开的样子,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看他打开来吃,沈隽不禁暗暗头痛老实说,他压根儿不想吃任何对他有兴趣的女人送来的食物,免得让对方有所期待。但她又表明这是谢礼,不吃好象又显得小家子气,真是令人为难。 有些无奈,为免让对方下不了台,他只好勉强地打开便当吃了一口 “怎样?好吃吗?比得上你女友的手艺吗?”吕琬琴盈盈笑问。 他能当她面说不好吃吗?心中暗忖,沈隽表面上还是一脸平静的微笑。“还不错,谢谢!”至于能不能和茵茵的手艺比呵呵,实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不会伤人。 “真的吗?那你多吃些”听闻赞美,吕琬琴心中暗喜,连连劝食。 就在此时“叩叩”两道敲门声响起,随即门板被人打开 “沈律师,这些合约我打好了。”脸色微白,宁茵茵拿着档案夹走了进来,眼尾余光则暗暗瞄了桌面上已经被打开来吃、不是她料理的便当好几眼。 他竟然吃了吕律师的便当竟然吃了 “宁小姐好认真,午餐休媳间还在忙啊!”一见是待在沈隽身边最久的助理,吕琬琴马上笑着美言称赞。 “哪里!”强扯出笑,宁茵茵礼貌响应,放下档案夹后,不急着走人,反而来到档案柜前忙着找资料。 眼看她没有马上离开的迹象,吕琬琴不好意思继续待着,只好微笑道:“沈律师,便当盒我晚一点再来拿。”话落,转身开门离开。 “喀嚓”轻响,门板再次阖紧,办公室内仅剩他们两人 猛地,宁茵茵突然大步来到他办公桌后,用力打开其中某一个抽屉,飞快地将安安稳稳躺在里头的保温便当给拿走,扭头就要走人。 “茵茵?”诧异地忙抓住她手肘,沈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那是我的午餐,你想拿去哪里?” “你的午餐在桌子上!”她苍白着脸嘲讽。“你不是已经在吃了吗?” 她在吃醋吗?觑了桌上便当一眼,沈隽不禁苦笑。“茵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隽!”忽地,她截断他,嗓音微颤。“你昨天下午去哪儿了?” 昨天下午?沈隽一愣,纳闷她为何突然转变话题,但还是直觉回答:“去见客户。”奇怪!身为他的助理,她应该很清楚他的行踪才对,为何又来问? 他骗她!他为何要骗她? 缓缓闭起眼,脑海里窜出多日前,两张近在咫尺、恍如刚接过吻的脸庞,如今又发现他不避讳地享用吕琬琴亲手送来的便当、甚至还蒙骗她,宁茵茵只觉胸口一阵揪疼,怀疑的种子在心田里迅速发芽、茁壮。 “阿隽,你让我好伤心。”忽地,她睁眼哀伤瞅凝,眼泪无法控制地滚滚直落。“为什么要骗我?” “茵茵,你在说什么?”被她的反应给吓着,沈隽忙着想将她拥进怀里安慰。“为什么说我骗你?别哭,你哭得我心慌” “若你对我只剩下责任和习惯,再无其它的感觉,请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因为那样只会让我更难过!”她猛地挣开他的怀抱,泪流满面地大喊。 “茵茵!”实在被搞得满头雾水,沈隽忍不住大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只剩下责任和习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像似被他的叱喝声给震醒,宁茵茵强抑下悲伤情绪,急急抹去满脸的泪,不想让自己继续在他面前失态。“对、对不起!我好累了,下午想请假,再见!”话落,她飞快地转身逃出去。 “茵茵!”沈隽警觉不对,大喊着正要追出时,忽地,桌上电话突然刺耳响起。 “该死!”瞪了下电话,责任感让他无法充耳不闻,顿时只能暂时放弃追人,迅速抄起话筒。“喂?是王老板嗯那份合约我看过,里头有些陷阱,我劝贵公司暂时不要签,请再多研究看看” 他没来追她没来追她 奔出办公室,恍惚站在马路边,宁茵茵忍下住又哭了出来。“阿隽你为什么没来追我难道六年下来,你连追来哄我的劲都没了吗”呜这就是美芳说的交往越久,感情越淡,最后终会分手的状况吗? 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想找最亲近的人好好哭诉、发泄一场。 “喂,阿奇你在哪里我?嗯我是在哭现在不要问我,我去找你好不好”咖啡厅里,女人哭得眼睛红肿、涕泪纵横,好不凄惨的模样;年轻男子则一脸沉凝,眼底满是阴霾 “你生理期快来了吧?”听完哭诉,宁耀奇天外飞来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当场让哭成大花脸的女人愣住。 “呃好象是!”低头用力算了下时间,宁茵茵涨红着脸,老实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就是了!女人生理期快来前,情绪特别不稳定,容易胡思乱想。”点点头,宁耀奇非常认真、严肃。“现在我非常确定你是想太多了。” “可是” “姊!”一口截断她的可是,宁耀奇没好气地安慰。“姓沈的虽然不得我缘,但人家的优点,我还是不得不提一下,他不会是那种会胡乱花心的人,你想太多了。” “也许他对我已经没感觉了”带着泣音,她难过地举出林美芳的谈论。“美芳说,十对爱情长跑的情侣,有七对最后会分手;就连你都说站在礼堂外,新娘、新郎不是我这种话” “你管我和林美芳说什么!”再次截断她,宁耀奇黑脸骂人了。“恋爱是你在谈,你难道会不清楚姓沈的为人?你觉得他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吗?你们失去了以往的甜蜜热情了吗?” 呃热情?几日前,阿隽对她还是很热情的想到前些天的那一夜,宁茵茵脸蛋悄悄红了起来。 不管她究竟想到什么而脸红,宁耀奇还是继续开骂。“就算姓沈的开始有移情别恋的迹象,难道你不想将他的心给抢回来,要自动让给那个啥吕律师吗?至少你还有六年的深厚感情基础,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可以轻松击败的!不要告诉我,你逊到不战而退,我可没那么没用的姊姊。” 红着眼眶,万分惊奇地看着他夹枪带棍地喝骂,宁茵茵满眼质疑。 “阿奇,你好奇怪喔!你不是好讨厌阿隽吗?怎么现在反而为他说话?”显而易见,就是要赶她回阿隽身边嘛! “我只是实话实说。”宁耀奇翻个白眼,心底清楚自己会这样说,其实只因为姊姊还是很爱那个姓沈的,若离开了沈隽,肯定伤心难过至极,而他在旁瞧了也不会开心的。 “可是有人看见他们一起进去饭店房间”说到这个,宁茵茵又想哭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一件事。 “你看见他们进了房间做什么事了吗?回去找姓沈的问清楚,要他给你一个交代!若他真承认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想哭再来哭,我的肩膀随时在;若不承认,你又不相信,我就绑架他去测谎,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样可以吗?”宁耀奇真想一刀剖开她的脑袋,看看她掌管感情的大脑回路是不是秀逗了?平日明明是处事明快、六年来一手将他照顾到大的聪明女人,怎么遇上姓沈的,就好象满脑子浆糊! 闻言,她突然破涕为笑,深感窝心地扑抱着他。“阿奇,你是个大人了,我好开心。”一转眼间,国中小男孩已经长成这么大;虽然口气故装不耐烦,但一言一语在在盈满对她的维护。 “姊,放手啦!好丢脸!”被一把抱住,宁耀奇尴尬地涨红了脸,嘴上虽嘟囔抗议,可倒也没用力挣开。 “阿奇,以后姊姊若没人可以靠,你要养我、让我靠喔”呵她的弟弟已经是大人了。 “在说什么你!”故装凶恶低斥,宁耀奇怀疑他这个姊姊越老越笨。这种事还用她说吗?他永远都会让她靠的,永远 “哎呀!阿奇,你在害羞、脸红吗?”发现新大陆。 “啰唆!我哪有”死不承认。 “明明就有” 就见某个刚刚还在怀疑男友出轨而哭得唏哩哗啦的女人,此刻正嘻嘻哈哈地逗弄弟弟时,忽地,一道铃声响起,让她不得不停下捉弄,低头忙着翻找皮包内的手机。 “啊!是阿隽打来的!”一看见屏幕的来电显示,宁茵茵马上像烫手山芋似的将手机给丢到桌子上,直愣愣瞪着。 “你不接?”怪异地觑她一记,宁耀奇不解她在发啥愣? “我我现在不知要跟他说什么?”摇摇头,她有些惶然,傻傻地瞪着手机响了十来声,最后对方终于放弃而回归沉静。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是要面对的。”不留情地刺她。 “我、我还可以拖延好几天”宁茵茵想暂时先当几天的鸵鸟,因为沈隽今天下午就要和客户一起出差到大陆,帮客户和大陆的厂商现场拟妥合约,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闻言,宁耀奇摇头,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又响了,不过这回是简讯的声音。 急忙抓来一看,发现是沈隽传来的,宁茵茵飞快阅览,随即霍地站了起来,抓着皮包匆忙要离开。 “姊,你上哪儿?”宁耀奇忙问。 “阿隽传来简讯,说有份资料放在公寓,忘了拿到事务所去,因为等一下就要用到,怕来不及,所以要我帮忙送去对了!你的摩托车借我。”二话不说,一把抢过他的车钥匙。 “喂!”抗议。 “骑摩托车钻巷子比较快,借一下啦!”话声方落,人已经跑出咖啡店外,戴上安全帽、发动车子,一下子就飙走了。 “还说要拖延个几天,结果呢?现在不是自动跑回去让姓沈的抓!”摇摇头,更加确定自己姊姊遇上沈隽,真的是满脑子浆糊。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宁耀奇慢慢地敛去笑意,眼底逐渐浮起浓厚阴霾方才他为姓沈的说话,是不希望姊姊难过伤心而净找好话安慰。 最好一切就如他所言,只是误会而已,否则事实真相若真是姓沈的背叛了姊姊,那么他不会让那个大律师有再次伤害姊姊的机会! 阴着脸,他冷笑暗付,径自坐在咖啡厅内轻啜饮品,并不急着走。直到约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忽然狂响。 “喂?” “宁耀奇先生?”陌生的嗓音传来,背景声音极为嘈杂。 “我是。”这人是谁?没听过这声音。宁耀奇悄悄地皱起眉。 “请问你是宁茵茵的亲人吗?”传来的声音显得匆促,甚至还可以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我是她弟弟。”忽地,他心中闪过不祥预感,心脏开始狂跳。 “太好了!刚刚令姊发生意外事故,现在正由救护车送往市立医院,我们在她的皮包里找到你的资料,所以才能通知你,你最好赶紧赶来医院,令姊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好的!陈总,那就这样了,好再见!”断线,疲惫地揉着眉心。 接完王老板的电话,又连续被几通公事电话缠身,当一一给予答复、解决完事情后,沈隽这才有空懊恼地叹气。 唉茵茵刚刚是怎么回事?说那些话又是啥意思?之前没追出去,现在人不知已经跑哪儿去了?真想把她抓回来问个清楚! 想了想,他马上打她手机,响了老半天却没人接,立即清楚她肯定还在生莫名其妙的气、而不肯接他电话,当下马上改发简讯,并且借口说要她回住处拿份资料,好让他能赶得上飞机带往大陆。 “你一定会替我送来吧!”对着手机轻笑低语,知道以她对工作认真的个性,就算再如何气恼,也一定会将资料送来给他,届时就可以抓她好好审问个清楚了。 笑了笑,沈隽一边整理着需要的资料、一边等人。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赶着去机场的时间逐渐逼近,她却依然未曾出现。 “沈律师,胜昌公司的老板已经来接你一起去机场了。”某位助理小姐敲门进来提醒。 “好,我马上出去。”点了点头,沈隽知道不能再延迟了,只好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拉着早已整理好的轻便行李,大步走出办公室,迎向胜昌公司的李老板。 “沈律师,快、快、快!都怪我刚刚出门前被老婆缠着嘱咐东嘱咐西地延迟了时间,这下我们恐怕得一路飙车到机场才能赶上飞机了。”李老板一脸的热汗,性急地拉着沈隽,双脚健步如飞直往事务所大门外走去。就在此时,事务所电话骤然响起 “诚律事务所,您好。”柜枱行政小姐接起电话,纯熟问候。 “我找沈隽!”电话那头的男声非常匆忙、焦急。“快让他接电话,我是宁茵茵的弟弟,有紧急事要转告他。” “宁助理?”听到同事名字,柜枱行政小姐马上叫住正要跨出大门的沈隽。“沈律师,你的电话,是宁助理” 茵茵?怎么现在才打来,他没时间接听啊!沈隽步伐微顿,还没听完就截断行政小姐的话语。 “我现在没时间听电话,让她打手机给我”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已用完最后一滴电力、正处于关机状态,他边说边不停歇地往外走,同时还转头问身旁要随他一起赴大陆出差的吕琬琴。“吕律师,这回我们到大陆去所需的资料”话声渐远渐弱,已经踏出事务所大门,坐上外头等候许久的车子。 “呃宁先生,沈律师他已经离开了”行政小姐不好意思地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解释。 透过电话线,男子隐约听到沈隽宁愿赶着和那个啥吕律师一起前往大陆,也不愿稍微花些时间接和姊姊有关的电话。看来之前姊姊的疑心并非多虑,姓沈的是当真不再在乎姊姊了 这样也好!若姊姊不幸有个万一,他来也没用;若幸运熬了过来,也许也许对他已无任何印象,那么就算他变心,姊姊也不会伤心、难过了不会了大家就此断了吧! “没关系!”焦急的嗓音瞬间转冷,再无任何一丝温度。“沈律师回来后,请你转告他,我代我姊姊向贵事务所辞职。还有,请沈律师以后不用再找她了。谢谢,再见!” 听着断讯的“嘟嘟”声刺耳响起,行政小姐警觉事情不对糟了!宁助理是事务所的开朝元老,她要辞职,自己一个小小瘪枱行政可做不了主,还是快快呈报上去给另外两个老板律师知道较为稳当。 “熊律师、安律师,不好了” 第九章 就因为繁忙的工作,舍下了那通关键电话,启程前往大陆,从此,他失去了她 回忆如潮涌不断袭来,望着还在敲贩卖机的几名大学生,沈隽眸心染上深沉的懊悔和痛楚。 当年,他一到大陆后,晚上在饭店内忙着打电话找她,谁知她的手机却一直不通;打到宁家姊弟与自己的住处去,却始终没人接。那时,他的心中就觉得怪异了,但也没想那么多。 后来,熊老大和十二少的电话直袭而来,劈头就是问自己是不是和茵茵闹别扭,否则她为何要离职? 当下,他得知此消息后,心中有些恼,暗怪她明明和自己约好不让私人感情影响公事,为何还为了这莫名其妙的小吵嘴而闹离职,因而不悦地要他们别插手这事,他回去自会解决。 就因为这小小的不谅解与气闷,再加上工作的忙碌,在大陆那几天,他没再试图联络她。一直到回台湾后,接连两、三天都没看见她在公寓与事务所出现,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这时,他才警觉事有蹊跷。 电话找不到人,连忙焦急地到宁家姊弟所租的住处去寻人,却愕然听闻房东表示,宁家小弟已经退了租,两姊弟简直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失去了踪影, 万分惊骇下,他心慌惶然地回到自己住处,翻箱倒箧地想从她遗留在自己公寓内的物品中,找出任何能找到她的线索。最后,总算找到她留在梳妆枱抽屉内的一本通讯簿。 那时,他一一去电询问她通讯簿内的朋友,有无她的消息,却都得到否定答案;就连她最好的朋友林美芳也说不知。现在,他知道林美芳是在骗他了,否则现在的茵茵怎会认识林美芳呢! 总之,当时他心急如焚到处找人,不相信她会拋下他们多年的感情,就这么消失无踪。于是,他开始透过各种关系和请征信社去寻人,同时还追问事务所的行政小姐,她最后打来的那通电话说了些什么? 当行政小姐完完整整地道出那通电话内容,才知道当时打来的是宁耀奇。一直很清楚宁家小弟对他没啥好感,若没有紧急要事,绝不可能主动找他,所以他更加心慌了。直到一个月后,他接获征信社传来的消息 就在他到大陆那天,茵茵出了意外,骑车行经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时,被掉落的钢筋打到头部,差点丧命。虽然后来救了回来,但脑部已造成永久性伤害,再也记不得过往所有的人事物,甚王智力与记忆力都将衰退,许多对常人轻而易举的事,她也都必须从头学起。 初知此事,他宛如青天霹雳,只觉全身僵冷、发寒在她生死攸关之时,他没在医院陪伴,径自在大陆忙于公事,甚至还暗暗恼她。 若没让她回去帮忙拿资料,她不会出意外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所以老天在惩罚他,故意让她忘了他忘了他啊那时,他浑身颤抖地赶到医院,谁知她却已经出院离开,不知被宁家小弟带到哪儿去?最终,他还是慢了一步,从此展开这一年多来心灵空洞、茫然的日子与追寻。 直到前阵子,征信社又传来他们在台南的消息,他才不顾一切地拋下工作,前来与她重逢、要与她重新认识,再谈一次恋爱。 “当当当” 下课钟声蓦然响起,拉回沈隽怔忡的神志,一波波的学生人潮自教室内涌出。忽地,他瞧见了人潮中那位心思歹毒的未来姻亲。 “耀奇!”开口叫人,将未来姻亲给堵住。 “是你!”冷冷看了眼,宁耀奇身子一闪就要走人,根本不想在某大律师身上多费心神。 “我们需要谈谈。”不理他的抗拒,大掌一抓,直接将人给强逼到无人的角落处,准备好好深谈一番。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冷然嗤笑。 “当然有,茵茵。”沈隽沉声,不介意提醒。 “我姊?”忽地,宁耀奇讽笑不已、满脸讥刺。“一年多前,当你宁愿和那位吕律师赶着去大陆,却不愿接听我媲徊在生死关头的电话时,你就失去和我谈的资格了。” “耀奇,当时我并不知茵茵她”嗓音一窒,沈隽沉沉叹气。“没接那通电话,确实是我的错;可是你不该因为这样就将茵茵带离我身边,消失了一年多。”这一年多来,除了工作与寻找茵茵之外,他什么也无法多想,日子过得多茫然空洞,宁家小弟是不会明了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将姊姊留在你身边,好让你大享齐人之福吗?”宁耀奇嘲讽,眼神充满鄙夷。 “齐人之福?什么意思?”眉头一拧,不解其意。 “你还装什么蒜?”愤怒地推了他一把,年轻眼眸燃烧着恼恨火光。“不要跟我说你忘了还有吕律师这个人!”话落,转身就要走人,不屑再与他多废话。 吕律师?这又关吕律师何事了?慢着!茵茵一年多前突然发的那顿脾气,似乎也与吕律师有关! 想到这儿,沈隽忽觉这中间可能出了啥误解,急忙抓住他。“耀奇,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将我和吕律师扯在一起?” 见他还故装不懂,宁耀奇心火霎时间熊熊燃起,再也压抑不了,直接揪起他晌前衣襟,恨声咆哮。“少来装情圣!在一年多前,你就背叛我姊,和那个吕律师搞在一起,对不对?你们一起进饭店房间的事都被人看见了,我姊也知道了,你知道她当时有多伤心吗? “亏我还替你说好话,说你不是那种人,要她回去找你问个清楚。结果呢?还来不及问,她就出了意外,我焦急打电话想通知你,却在电话中听到你不但不肯来接电话,还赶着要和那个吕律师去大陆!怎么?要偷情在台湾偷不够,还偷到大陆去?对了!我忘了你是学法律的,你和我姊又没婚约关系,指责你偷情好象也不对,反正大家都是自由之身,谁也不能束缚谁,对吧?” 一连串怒声大吼地指控不断吐出,一声高过一声,最后终于冲破理智的临界点,控制不了情绪地直接挥出一拳“砰”地一声,千斤力道的右勾拳轰上了沈隽的脸。 只见沈隽整个人往后一跌,撞上后头的墙壁,痛得几乎爬下起来该死!宁家小弟的力道真重,肯定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不过值得!他吼出来的这番话,也算是稍微厘清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搞清楚当时茵茵为何会突然说他让她好伤心了。 尝到一丝血腥味,知道自己的嘴角肯定破了,沈隽暗自苦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一把将揍完人准备掉头离去的宁耀奇给拖住。 “怎么?一拳不够,还想再来一拳吗?”宁耀奇回头,目光凶狠残笑。 “耀奇,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和那个吕律师完全没关系,是茵茵误会了!还有”沈隽微顿了下,按了按嘴角真的很痛!可恶!必须讨回一点代价才行。“你真的该好好听我解释,为了这一拳,这是你欠我的。” “九七得六十三、九八得七十二、九九得八十一。”闭着眼,沙发上的人儿念念有词地将九九表背完后,忽地两眼大瞠,兴奋地跳了起来,哇哇欢快大叫。“阿奇,我从头到尾背完了,都没忘记耶!我真的背起来了” “嗯,你好棒、好厉害。”宁耀奇微笑赞美,年轻的眼眸沉沉瞅睇着因背全了九九表而高兴不已的姊姊,思绪却回想起白曰时,沈隽硬逼着他听的解释,也总算明了一年前他与姊姊之间,那场误会的来龙去脉。 思来想去,姓沈的确实无辜,还饱受姊妲踪一年,将他给全忘记的相思折磨,最后更是生受了一记老拳,说来真的很倒霉呃,虽然这一切,有一大半的波折是当时愤恨不平的自己带着姊姊离开所造成的,但想做他宁耀奇的姊夫,吃这点苦头又算什么?就自认倒霉的吞了吧! 不过,如今姓沈的要来讨回姊姊,他该不该放心地让姊姊回他身边呢?就算他愿意放手,姊姊对姓沈的又是什么感觉呢?现今的她已不是一年多前的她,对姓沈的还有以往那种男女情爱吗? “姊。”想到这里,宁耀奇忍不住出声叫唤。 “阿奇,叫我什么事啊?”沉浸在自己背住九九表的喜悦中,宁茵茵一脸笑盈盈,可高兴的咧。 “如果”微微一顿,随即加重强调。“我是说如果!” “噢!如果。”不懂他究竟要强调什么,宁茵茵傻傻地点头应和。 “如果你不小心忘了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后来那个人来找你,你还会想和他在一起吗?”宁耀奇谨慎询问。 “我我应该不只忘了一个人,而是很多、很多人”有些尴尬地看着弟弟,宁茵茵非常羞愧纠正。一年多前的事,她完全不记得,所以忘掉的应该不只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才对。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宁耀奇不禁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我是说如果,又不是一定说你!你现在只要告诉我,如果有个很爱你、却不小心被你忘了的人,终于找到了你,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那、那我喜欢他吗?”阿奇为什么要问她这么难的问题? “没忘记以前,你很喜欢他的。”低声加上批注。 “噢!”轻轻应了声,她显得很苦恼。“我我不知道呢!我现在又不认识他,要和他在一起,我会怕的。可是可是那个被我忘记的人一定很难过吧!若是可以的话,我不想忘记他但是但是现在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是阿隽啊!我比较想和阿隽在一起的”她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的为难,忘了这是“如果” 闻言,宁耀奇忍不住笑叹看来,这个问题是白问了!他这个姊姊不论是失忆前或失忆后,所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啊! “我明白了,姊。”忽地,他轻轻地抱住她,低喃的声调像似要给她祝福。 明、明白什么?退开弟弟怀抱,宁茵茵满眼惑色瞅凝。 “姊,你和阿隽回台北吧!” “耶?” “茵茵,进来啊!”回到阔别多日的台北公寓,沈隽开门进入,转身却见宁茵茵怯生生地站在外头探头探脑,似乎不敢越雷池一步,不禁笑着上前去拉她进屋子。“别怕!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阿隽”看着眼前陌生环境,她紧紧揪着他衣服跟在后头,心中好惶然。 她不懂!为什么昨夜阿奇会突然要她跟阿隽来台北?然后今天中午,阿隽和阿奇谈了好久,至于谈些什么,她并不是听得很懂,只知道最后,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拎上飞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她很喜欢阿隽,也很想和他在一起,但但阿奇在台南,她不想离开阿奇的。台北的一切好陌生,她会怕的 “怎么了?”带她至沙发前落坐,察觉纯真眼眸中的不安,沈隽柔声轻问。 “阿隽,阿奇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有阿奇陪她,她会比较不怕的。 “阿奇还要上课,没办法陪你一起来,你忘了吗?”微笑提醒,他安抚道:“等他放假有空,就会来看你了。” “那那为什么我要来这里?我想回去找阿奇”她怯生生疑问,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 “茵茵,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知道突然来到一个新环境,她肯定会有所恐惧,沈隽温柔劝哄。 “想、想啊!”可是她也想阿奇啊! “那是这儿的布置你不喜欢?” “不是!”急忙摇头。 “那为什么想回去?留下来陪我不好吗?先住一阵子看看,如果真不喜欢,我再带你回阿奇那儿,好不好?”轻轻在额上落吻,沈隽呢喃哄人,就是要拐她留下。 “好吧!”想了想,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同时要他再一次保证。“阿奇放假真的会来看我,对吧?” “当然!”给予保证一笑,知道未来某个护姊心切的姻亲,可是会不时北上突袭检查,看他有没有亏待茵茵呢!再说,这阵子宁家小弟也非得常北上不可,毕竟,他和茵茵的婚礼细节,宁家小弟可是要代表女方来讨论的。 “那就好!”闻言,宁茵茵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应该有些累了吧!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笑着拉她起身,推着傻愣愣的人儿往浴室走。 “噢!”呆呆应了声,随即又觉不对。“阿隽,我没衣服啊!”她根本没携带任何的行李就来到这儿了。 “放心!这儿有你一大堆的衣服。”衣柜里有她留下的许多衣物,他一直未曾去动过,就盼它们的工人能再回来穿用,如今可不让他给盼到了。 “耶?”衣服?为什么有她的衣服在这儿? 宁茵茵低头沉思,在万分纳闷的情况下,迷迷糊糊地被人给推进浴室去了。 第十章 回到台北,沈隽并没有急着去事务所上班,空了几天陪宁茵茵适应着台北的生活,天天带着她到住处附近的公园散步,让她认识新环境悉附近的街道,让她不再对陌生的环境而有所不安。 直到这一天,沈隽又陪着宁茵茵在公园闲晃时,手机铃声猛然乍响 “沈大律师,救命啊!你再不回来,我和熊老大真的要跳楼了”凄厉悲嚎从手机里传出,安子彦惨叫不休。 才接听就差点没被刺破耳膜,沈隽将手机远远拿离耳旁,直到对方哀嚎完,才又将手机贴近耳朵。“又什么事了?”十二少若能改掉动不动就鸡猫子鬼叫的毛病,那就太完美了。 “老爹一直来烦我和熊老大,指定他公司的案子一定要我们三个其中一人亲自接。可是我和熊老大除了自己的之外,又接了你拋过来的案子,真的已经分身乏术了。如果你再不回来,被烦到最后,熊老大一定会出手宰了老爹的” “谁宰谁还不一定!”电话被另一人抢去,吼声大骂。“姓沈的!鲍司有一半是你的,你竟然好意思什么都不管?还有没有道德啊?限你马上从台南滚回来,不然我马上杀去南部堵你!”靠!最好不要逼他出狠招。 就算另一端火气狂燃,看着身旁正用奇怪眼神瞅他的人儿,沈隽心情好得一点也不受影响,语气闲凉带笑。“老爹,你现在杀去台南也堵不到我。” “什么意思?”那头又吼。“我现在人在台北。”好心给予解答。 “什么?你在台北”就听对方大声咆哮,话都还没说完,一阵噼哩乓啷的杂音骤然出现,历经一阵争夺后,换人掌握发话权。 “沈隽,你**既然回台北了,为什么不快滚来事务所?”这回换熊翼愤怒吼人。 “我得陪茵茵适应环境。”不疾不徐地拋出充分理由。 “茵茵?她也在台北?”熊翼大吼,随即争夺话筒的杂音又起,没多久,安子彦的声音出现 “沈大律师,你和小茵茵现在在哪里?我们三个要杀过去堵你们!”太可恶了!找回茵茵,竟然没马上带回去让他们见面,沈大律师想一个人独占啊? “你们别吓坏她了!她的情况,你们应该知道。”当初征信社传来的资料,他们也都有看过。沈隽微笑警告,同时轻轻地将身旁人儿被风给吹乱的长发给温柔拢好,还得到感谢的粲笑。 “不管!总之,最慢你明天就给我来事务所处理工作,还有,茵茵也要一起带来!”迅速撂完话后,安子彦马上断线,完全不给拒绝。 瞪着已经断线的手机,沈隽只能无奈苦笑,想到自己确实旷职已久,将一堆案子都丢给他们去作牛作马,不禁叹气了 “阿隽,你不舒服吗?”奇怪凝觑,宁茵茵不懂他为何长吁短叹的。 “没什么!”笑了笑,沈隽谨慎反问:“茵茵,明天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好不好?” 堡作?听到这两个字,宁茵茵眸光霎时间一亮,可神情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阿隽,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你尽管说。”他笑着鼓励她说出心底的问题。 “你工作的地方有没有缺人帮忙?我我想我可以试试看”心虚瞅觑一眼,怕被拒绝,她飞快举手保证。“我知道我很笨,可是我会很努力的学,你相信我” “又说自己笨!”横瞪一记,飞快在红唇啄下惩罚性的一吻,沈隽笑骂。“我没说不肯!” 被突如其来的啄吻给弄得小脸赧红,宁茵茵有些羞涩、又有些高兴,谨慎地又确定一次。“阿隽,你真的答应让我去你的公司工作?”不嫌弃她笨吗? “我答应。”笑着揉了揉她发心,沈隽知道如今的她可能帮不了大忙,但有事让她忙,她应该会很开心的,至少不会再觉得自己又笨又没用。 “谢谢!”开心地扑进宽厚胸膛里,她笑得灿烂。“阿隽,我要领薪水喔!” “薪水?”忽地,他瞪着她,失笑问道:“你是为了钱才想工作?” “对啊!”毫不犹豫地点头。 “为什么?”非常好奇,认为现今的她对物质、金钱的欲望并下如一般人那样重视。她呀,只要每天三餐温饱,去公园有冰淇淋吃,就心满意足了。 “因为阿奇一边上课、一边兼差赚钱,好辛苦的!我要帮阿奇赚钱,让他不用那么累啊!”嘻!以后领到薪水,她要全部交给阿奇。 这小傻瓜,就算失忆了也是没变,一如以往那般努力,想将宁家小弟栽培成人。 无奈摇头,沈隽脸上却笑得很开心。“我连我的薪水都给你,这样满意吗?”呵他的一切都可以奉送给她啊! “我、我不要你的薪水啦!我只要我的”焦急澄清。 “我的钱也是钱嘛” “不是!不是!我要自己的啦” 台北的小鲍园里,一场男人兴味逗弄‘人急急抗议的小小争执,正在温馨上演 “噢我可爱的小茵茵” “茵茵,你总算回来了” “茵茵姊,你之前为什么突然辞职” “就是啊!我们大家都好想你呢!你最近还好吗” 事务所内,当沈隽带着宁茵茵现身时,不只安子彦与熊翼飞扑而来;就连一些不知她情况的旧日老同事,也兴奋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探问她的近况。 他、他们是谁?她不认识他们啊忽地,宁茵茵出乎众人意料地没开口和大家打招呼,反而一溜烟地躲到沈隽身后,仅仅露出一双瞠圆的大眼,不安地偷观众人。 “阿隽”扯着他背后衣衫,惊疑嗓音仓皇低叫,显得有些害怕。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围着她?他们说的话好奇怪,她听不懂啊被她的反应给搞得傻眼,昔日同事顿时面面相觑,显得有些尴尬。呃茵茵媲怎么回事?才一年就将大家给忘光了吗?太无情了吧! 明白身后人儿畏生,沈隽轻声要她别怕,在众多疑惑目光中,将不安的她给带进自己个人办公室的同时、还朝安子彦、熊翼使个眼色,要他们负责向大伙儿解释她的状况。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沈隽的个人办公室,安子彦在众人迷惑的子下,轻轻咳了声。“咳我想大家都很纳闷吧?” 好几颗脑袋瓜像装了弹簧般,不约而同地上下直晃。 “其实茵茵一年前出了意外,脑部受到重创,所以过往的一切都没记忆了。”唉连他十二少都给忘记,教人好伤心啊! 原来如此!难怪一脸不认识他们的神情。众人恍然大悟,眼中马上流露出同情。 “还有”嘿嘿贼笑,安子彦决定来个大爆料。“大家口耳相传、多年来一直未曾现身的沈律师女友,其实正主儿就是”顿了下,故意制造悬疑。 “谁?”异口同声,紧张等待公布答案。 “就是茵茵啦!”不耐烦地吼出来,熊翼狠狠地刮了故作神秘兮兮的无聊人后脑勺一记,一肘子勒住人就往沈隽办公室冲去。 真受不了!十二少在吊啥胃口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和茵茵重新认识养感情,哪还有时间在这儿废话浪费。 “哇熊老大,放手、放手,快窒息了!你搞谋杀啊”哇哇惨叫最后消失在沈隽办公室被人踹开、又“砰”地一声重重甩上、隔音效果奇佳的门板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是茵茵姊?众人不敢相信地惊愕互瞪,随即爆出轰然讨论 “不会吧!沈律师和茵茵姊” “太厉害了!这段办公室恋情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隐瞒了这么久” “依大家看,吕律师还有没有机会啊”“阿隽,你工作的地方好多人”一进到个人办公室内,少了众多陌生的脸孔,宁茵茵这才羞怯地露出笑容,非常的不好意思。“我刚刚躲在你后面,是不是很不礼貌?对不起!我是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好多陌生入围过来,她不习惯的。 “别怕!”柔声低语,沈隽微笑安抚。“他们都是事务所的同事,不是坏人,你不用怕!” “嗯。”点了点头,小脸蛋羞愧涨红。“那我以后在这儿工作,他们也是我的同事了,我刚刚那样,他们会不会生气?”她好担心别人生气的。 “不会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沈隽才想说些好听话来哄人时,忽地 砰!一道巨响骤起,门板被人给踹开,两抹身影夹杂着惨叫声一同刮了进来,不但打断了沈隽的话语,也惊得宁茵茵又像袋鼠般跳到他身后。 “哇熊老大,我要告你谋杀”脖子差点被勒断,安子彦哇哇惨叫不休。 “告就告,我还怕你不成?”没好气松手放人,一脚将他踹到墙角去,熊翼忽地转头面对宁茵茵。“茵茵,我名叫熊翼,以后唤我一声熊老大就可以了。”笑笑笑,长得一张角头老大的横脸,努力咧开自认最和善的白牙森森笑容。 “熊老大,拜托你别吓坏小茵茵好吗?她脸都白了!”从墙角迅速闪回来,安子彦挤开熊翼,眼儿瞇瞇、挂上最无害的微笑朝她逼近。“小茵茵,还记得吗?我是十二少哇沈大律师,你干什么?”一张娃娃脸突然被打横伸出的大掌给推挤变形,他痛得哇哇大叫。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想吓人啊!”毫不留情地推开不断逼近的娃娃脸,沈隽摇头斥骂,顺便将缩在背后的宁茵茵给拉了出来,笑着化解她眼底的不安。“茵茵,他们是我的朋友兼合伙人,看起来虽然很凶,不过人很好的。” “我、我知道!”怯生生一笑,宁茵茵勇敢地自我介绍。“我我叫宁茵茵,以后也会在这儿工作,你们好!”话完,还深深一鞠躬,非常有礼貌。 互觑一眼,两人露出会心一笑呵,他们的茵茵回来了!就算以完全不认得他们的姿态回来,她依然还是他们的茵茵。 “欢迎回来!”安子彦微笑,上前紧抱她一下。 “我们都很想你。”挤开安子彦,熊翼也给了一记熊拥。 愣愣地被他们轮流抱完,奇怪瞅着他们,宁茵茵心底有些纳闷 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们要说“欢迎回来”或是“很想你”这种话?感觉好象他们从以前就认识她似的!可是可是她明明不记得啊“阿隽,走开,我要扫地!” “阿隽,这些资料我影印好了!” “阿隽,我在学用注音打字呢” 尾声准新郎遭受炮轰中 接连几日,宁茵茵娇嫩的嗓音不断在事务所内响起,虽然工作性质像个打杂小妹,但她依然非常认真地让自己忙得很快乐;若有不会、不懂的事,还会鼓起勇气去询问旁人,学习如何使用复印机、传真机、计算机等等办公器材。 而昔日同事在了解她的状况后,不但不觉得烦,还都非常热烈地教她、指导她;甚至知道她无法一下子记住太繁复的使用程序时,还会特地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写在纸上给她去察看使用,好让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忘记。 这日,沈隽又接到好友“老爹”的电话,被一阵炮轰、耳膜还隐隐生疼中,他无奈苦笑承诺自己会帮他打这场软件程序被盗的商业间谍官司后,才刚放下话筒,门板又响起“叩叩”敲门声。 “请进!”他低头忙着整理手中的文件资料,口里应声让人进入。 “沈律师。”挂着冷静、完美的笑容,吕琬琴进入办公室后,见他径自在忙,似乎不察她已进来,终于忍不住叫人。 “吕律师,有事吗?”闻声抬头,沈隽礼貌微笑。 若有所思凝觑着他,吕琬琴这几日早已听闻他与宁茵茵之间的关系,明白他多年未曾曝光的女友原来就是与他们三个合伙人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助理,拥有深厚的革命情感,想介入其中想来是不易了。因而爱慕的心不免有些失落,但多日观察下来,却发现宁茵茵已不像以往那般处事能干俐落,许多简单的事,还得重新学起。 这样的女子对他而言,大概只会是负担而不是助力,但他似乎甘之如饴,甚至还听说要娶她为妻、共组家庭!是因为对她有责任,所以不能舍弃已成这样的她吗? “吕律师?”眉头巍,沈隽再次扬声叫人,不解她究竟何事来找他? “值得吗?”忽地,她想知道他的想法。 “什么?”天外飞来一笔的问话让沈隽一愣,实在不懂。 “宁助理、茵茵、你交往多年的女友。”吕琬琴连加三道批注,再次追问。“如今的她只会是你的累赘,你却依然选择她,值得吗?” “茵茵从来不是我的累赘!”闻言,沈隽沉声纠正,脸上波澜不兴,心底却隐隐有股不悦。 “可是你不能否认她已经不是以往的她了。”说难听一点,她现在就像是智能稍微不足,显得太过纯真的大小孩!娶这样的女子当老婆,怎不会被拖累? 听出她未臻之意,沈隽神色一敛,淡然响应。“茵茵脑部受创后,虽然智能与记忆力都受到些微影响,但她的本质从来不曾改变过” “阿隽!”忽地,门被人突然打开,宁茵茵没敲门就闯入,没注意到里面还有旁人,一古脑儿兴奋地扑进沈隽怀里,小脸笑得好开心。“你看、你看,我把你交给我的资料打完,还印出来了呢!”忙不迭地高高举起手中的文件,她高兴得又叫又跳,直炫耀。 急忙稳住扑来的娇躯,沈隽接过文件一看,发现是他早上拿给她去打繁间练打字、并不急着要的合约文件,顿时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笑痕,极力给予赞美。 “茵茵,你好棒!”呵旁人一份合约文件,可能几十分钟就能打完,她却得以着“一指神功”在键盘上找注音符号;遇上不懂的字还要查字典、问别人,花上大半天时间才能完成。但那份认真与努力,却是最珍贵、也是他最爱她的地方啊! 吕律师说她变了,可是在他眼中,她一如以往,没变的她的本质从来就没变过而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 “嗯!我真的很棒!”别人称赞还不够,宁茵茵也用力点头自我赞美,可开心的咧! 闻言,沈隽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一旁,吕琬琴见向来严肃的沈隽轻拥着她,展现出迥异于平日的温柔神色,眼底净是眷宠情意,不禁有些惊奇 原来,向来给人冷峻却又疏远有礼的他,也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啊!而他的温柔宠溺,从头至尾也只给一个人一个让他藏在心底深情挚爱的女人;就算那女人受过重创,再也不如以往那般聪明、美好。 呵一个情深义重的好男人,在这个现实社会很稀有了!真是可惜啊自己慢了一步!不过,能亲眼见识到身边有这种真爱的存在,不也很令人感动? 嗯其实自己的眼光真的不错,一眼就相中这种好货色,只可惜手脚慢了些,被人捷足先登了,看来只能祝福自己早日遇到一个还没正主儿的好货色了! 瞧着两人的温馨亘动,吕琬琴悄悄收起无望的爱慕心意,展颜笑道:“沈律师,你是个好男人!”可惜不属于她! 话落,她洒脱地转身开门、步出办公室,依然是一贯的冷静、优雅。 直到人家出声,宁茵茵这才发现还有旁人在,脸蛋有些微红地愣愣地看着吕琬琴离去 “看什么?”看她有些出神,沈隽好奇笑问。 “没、没有啦!只是觉得她好漂亮”讷讷糗笑,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你比她更美!”柔笑哄人,再次夸赞。“而且还帮我打完合约文件,好厉害!我得谢谢你”低头啄吻偷香。 粉颊迅速染红,宁茵茵莫名感到好开心,一下子就将吕琬琴拋出单纯的思虑外,眼儿笑瞇成两条线。“阿隽,我现在很努力在学,你有没有觉得我一天比一天聪明了?”嘻总有一天,她会和阿隽、阿奇一样聪明。 “有!”朗笑附和,看了下时间,沈隽二话不说,一手抓起公文包、一手搂着她纤腰,在尚未下班的众目睽睽下,毫不羞愧地步出事务所大门。 “咦?阿隽,我们要去哪里?”一路被挟持塞进车子里,看着沈隽坐进驾驶座,她满眼疑惑。 “去机场接阿奇。”方向盘一转,车子加入马路上的车潮里,沈隽泛笑解释。 “阿奇?他今天耍来看我吗?我怎么都不知道?”欢快叫笑,宁茵茵高兴极了! “是来看你,不过也是来和我谈结婚细节的。” “结婚?”谁啊?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沈隽微笑给予解答。“是啊!必于我们结婚的细节!” “我们?”傻傻地看着他,宁茵茵一脸茫然。呃他们有要结婚吗?她怎么都不知道?不过嫁给阿隽哪 忽地,俏脸晕红,心跳急速加快,突然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嘻,嫁给阿隽,永远和他在一起,好棒哪! “是!我们。”趁着等红灯,沈隽忽地侧身一倾,给了她一记深浓的法式热吻,以手抵住她怦怦乱跳的心口,既是聊也是请求的柔声呢喃。“茵茵,我会一直爱你的!愿意嫁给我吗?” “好。”微喘着气息,她羞涩微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为什么,她好队有种等了许久、许久,终于得偿宿愿的感动。 结婚呢!她和阿隽要结婚呢好开心啊站在衣柜前,看着满满有新有旧、据说属于她的衣物,盘据在宁茵茵心中已久的疑惑,此刻达到最高点。 明天,她就要和阿隽结婚了,房间外头的客厅里,阿隽、阿奇、熊老大‘二少和一个叫“老爹”的人正在忙进忙出,非常的热闹。可是要当新娘子的她却什么也不用做,闲闲没事的在衣柜前沉思、发呆 真的很奇怪啊!阿隽第一天带她来的时候,这些衣物就在这儿了,而且大小尺寸都刚好符合她的身材。 阿隽说那是她的衣服,可是她明明没买过那些衣服啊!可若不是她的衣眼,为何每件都那么地适合她? 还有,事务所里的人在与她说话时,常常让她感觉到好似他们早就认识她似的。可是她明明就不认识他们啊! 唉她虽然很笨,但也不至于笨到察觉不出奇怪的地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瞪着满柜衣服发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任何头绪,正准备放弃地关上衣柜门时,忽地,眼尾余光突然扫到一叠冬衣下、露出一角不属于衣服的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将东西抽出来,这才发现原来是一本相簿。 嘻,一定是放阿隽以前的照片,她一定要看看! 为自己的新发现而开心,高高兴兴地打开相簿一瞧,好几张她与阿隽搂在一起的生活照赫然映入眼底,顿时让宁茵茵惊愕、呆愣 这、这是怎么回事?除了婚纱照,她和阿隽还没一起拍过照片的呀!可是照片上和阿隽一起笑得很开心的人,明明是她啊! 满脑疑惑下,她一页页地翻过相簿,发现每张几乎都是她和阿隽的亲昵合照,有些照片上所穿的衣服,现在就正挂在衣柜里呢! 如果你不小心忘了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后来那个人来找你 忽地,阿奇那夜所问的问题浮上了脑海,宁茵茵突然有些明白若真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她对于衣服、对于事务所同事的疑惑了! 她真的忘了一个好爱、好爱她的人,那个人找到她时,心里一定很难过吧?难怪当时他一直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她!不知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呢? 心底有些酸,眼眶霎时间滚泪泛红,她悄悄走出房间来到热闹的客厅,不顾众人诧异目光,当下猛地扑进沈隽怀里,哇哇大哭。 “呜阿隽,对不起、对不起”她把他忘了,真的好对不起! “茵茵,你怎么了?别哭啊”被她莫名其妙的痛哭弄得心慌意乱,沈隽焦急询问。 “阿隽,真的对不起”她哭得好伤心,完全无法解释原因。 “沈大律师,你欺负小茵茵,是不是?”一旁,安子彦率先发难。 “沈隽,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还让准新娘痛哭,还是不是人啊?”熊翼大吼声援。 “靠!沈隽,你没良心!”“老爹”打抱不平。 “姓沈的!你干了啥好事伤我姊的心?若没给我解释清楚,明天也不用踏进礼堂了!”宁耀奇护姊心切,立即发飙。 “我没有!”无奈大喊,沈隽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抚不断哭泣的宁茵茵,一边还要为自己澄清,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搞得焦头烂额。 “还敢说没有” “竟然死不认错” “给我说清楚” “呜阿隽,对不起” 哭泣声与吼叫声此起彼落地交杂响起,在准新娘哭得无法解释说明的状态下,结婚前夜一团混乱,准新郎无辜遭受炮轰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