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郎君》 第一章 “今夜月色迷人,再加上轻风凉爽,夜花绽放、香气四溢,真是美极了、美呆了,唉,美得简直教人心花怒放,也教人琴兴大发啊!”“荷风小筑”外,有人一边赞叹着美景,一边还不断的弹着琴,只不过声音虽然好听,但是琴声就真教人觉得魔音穿脑了。 琴音究竟难听到什么地步呢? 只能说懂琴的人会恨不得把他的琴砸了;不懂琴的人会拿着自己的头去撞墙,以求让自己昏倒,耳朵就无法接收到那种难听至极的琴声,所以大家应该可以晓得这个琴音难听到什么地步了吧! 而若是弹琴的人连自己的琴音难听都不晓得,还边弹边流露出陶醉的表情,这种人是不是更让人想拿起脚边的石头砸死他呢? 对,没错,在清幽的荷风小筑外,就有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又俊又俏的美男子;这美男子明明看起来玉树临风、俊朗无比,为什么他弹的琴这么难听,自己却一点也不晓得呢?这简直只有“大杀风景”四个字可以形容! 而这美男子似乎嫌自己的琴音还不够难听,他又再度的叹息,而且叹息声非常的夸张,不知道是他个性本来就这么夸张,还是环境实在美得教他感动得忘情。 “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这个夜美得让人无法忍受,我觉得光是弹琴还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动,我想唱歌才能表达我心里的无限感动。” 荷风小筑内的烛火未熄,但是里面的人对于如此难听的琴音竟然能毫无反应的待在屋里,可见也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高逸云再度逸出那叹息的声音,相信不少姑娘光是听到他的叹息声就要醉了;只见他十分开心的对着距离十尺之外的荷风小筑说着话。 非常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在对面跟他说话,而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对着荷风小筑的方向在说话,但他说话的表情和神态就像和他对话的人就在他身前似的,而且是与他十分亲密的朋友,根本不在意荷风小筑里的人那不理不睬的冷漠态度。 “荷风,这是我与你相识一百八十天又二个时辰的日子,为了庆祝与你相识这值得纪念的日子,也为了今夜如此美丽的夜色,所以我要为你放声高歌,请你千万要仔细聆听,我要开始唱我心里对你的爱慕之意你 ? 高逸云开始放声高歌,歌声比他的琴音更加惊人,所谓的惊人不是只有声音洪亮而已,其难听的程度远超过琴音,那歌声恐怕连死人听了都会掩住耳朵尖叫;超难听的琴音加上吓人的歌声,已经非魔音穿脑所能形容,惊天动地的地牛翻身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应。 暗夜里传来高逸云的歌声与琴音,其它什么声音也没有,就连荷风小筑里也沉静无声。 忽然,从荷风小筑的窗口射出两根又疾又快的细针,细针在黑暗里闪着青光,显示这两根针十分的毒,而且绝对是见血封喉的毒,而毒针正朝高逸云的喉咙飞去,足以显示发针之人手段的毒辣。 高逸云唱得正开怀,而且正好唱到“我深深的爱着你”七个字,他忍不住闭上眼睛,陶醉的唱出他的心声,根本没发觉到向他飞来的两根毒针,他仍是忘情的扯开喉咙高声唱着。 夜色中,一道黑色身影急窜而出,两指接住毒针,那是十分上乘的武功,以此人的身手而论足见其武艺不凡。 他接过针后,却是单膝跪在高逸云跟前。 此人年纪跟高逸云相近,面孔也十分俊魅。 “主上,荷风公子似乎要休息了。” 这个穿著黑色衣衫、面容俊魅的男人,只是高逸云的随从而已;由他唤高逸云主上时的尊重神情,不难看出他对他的景仰之情。 “咦?今晚是毒针啊!”高逸云漫不经心的接过毒针,脸上陶醉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对着荷风小筑大喊,而且边喊边露出痴笑的表情。这个表情实在有点像白痴,可见高逸云已陶醉到了极点。“荷风,今日你送我的定情之物是两根毒针,我收下了。” 闻着毒针上的味道,高逸云更加陶醉的傻笑。 “哇!今夜这个比昨天的毒粉还要毒耶!而且是难得一见的千年极品,这是乌沉香跟百年毒蜗为主要成分,秋虫草与零叶为副料,闻起来香中带腥、腥中传香,可见你对我的爱充满了激情与欲望。你竟然会送这么贵重的毒针给我,荷风,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荷风小筑外只有那黑衣人与高逸云,再没有其它的人,所以没有人对高逸云闻毒针就知其成分的本事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只要对药毒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能够闻一下毒针就知道成分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可见高逸云亦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高逸云的年纪说大不大,顶多只有廿五、六岁,但是他那张俊美的脸却让人有摸不清他的年纪之感,说不定他的年纪更长些也不一定。 但是无论如何,年纪轻轻便已在药毒之学有如此高的修为,足以证明此人若不是出于名师之后,便是他的天赋甚高,非常人所能比拟。 荷风小筑烛火已熄,什么声响都没有,当然对高逸云的评语也没做任何响应,更别说对他的胡言乱语有任何的看法。 “荷风,我永远爱你,希望你今晚有个好眠,明天早上日出的时候,我再与你一同来看这美丽的日出。” 荷风小筑里依旧没有传出声音。 高逸云送了一个恶心的飞吻给荷风小筑里的人。“荷风,我爱你,我永远怀念着我们共度的那一夜;你那美丽的裸体,哦,还有你美丽的嘴唇,当然,还有你那言语难以形容、美妙无比的激情” 最后这段话,终于引起了荷风小筑内的人有所反应! 从荷风小筑内破空传来一道声音,随着声音传来,那原本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脸色顿时骤变,但是高逸云却像没有感觉似的笑得十分开心。 那声音是粉末破空而来的声音,夜空中因着月光的光线而透出一道很漂亮的粉末,接着在美美的粉末散开后,最恐怖的事也在瞬间发生—— 凡是被粉末沾染到的,百叶枯萎,连土地都变成了血色,池塘里的鱼也全都开始腐蚀成骨,最后连骨都化掉。 “主上”黑衣人惊得倒抽口气,但因为怕吸入毒粉,他立刻闭气凝神,深知只要吸进这毒粉一丝一毫,自己就会断送性命。 “黑影,今晚空气很不错,比昨天晚上好,你觉不觉得啊?” 高逸云不但没有闪躲,甚至还一直猛笑,让人忍不住替他担忧。 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是不是空气里也传来荷风对我浓浓的爱意,所以空气才会这么好?” 黑影没有吸入毒粉,却已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高逸云的双眸闪过一抹深幽之色,那颜色不停闪变,而且流露出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所会有的深沉。 只见他像孩子一样玩耍似的双手一拍,黑影身上沾染的毒粉立刻散去,一丝都不留。 “多谢主上!”这句话透露出黑影对他的崇拜与尊敬,当然还有着深深的感激。 而高逸云却笑着直用手你风,对荷风小筑大声喊道:“荷风,这香粉撒得还不够多,你最好多撒一些,看能不能迷倒我,不过也不需要用香粉啦,光是你一个热情的吻,就足以让我全身发热;我还记得那一夜你的热情,还有我进入你身体时,你那娇美的姿态,哦,简直是太美了,我第一次碰见这么热情的可人儿。” 这段话使荷风小筑内撒出的毒粉变多,在空中几乎形成一个漩涡,可见这段话让荷风小筑里的人不悦到了极点。 但高逸云却笑得更开心,他竟仰头朝着毒粉落下的半空中深深的吸了口气,脸部表情开心不已,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得到心爱的玩意儿时的表情一样。 “荷风,你人称荷风一招,代表你杀人只要一招,而你向来一夜只用一招欢迎我,今日你心情似乎特别好,用了这么多招,这代表你对我的另眼看待,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我在屋外等了一百八十天又二个时辰果然不是白等的。” 话甫落,随即又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很诡异,而且听起来十分难听,像是一种昆虫快速挥动翅膀的声音。 而高逸云在听见这个声音时,仅是掏了掏他的耳朵,露出一脸“你实在太可爱” 的表情,娇宠的说道:“你连你养的宠物都放出来啦!好吧,你的宠物就是我的宠物,我会好好照顾、疼惜他们的。” 空中传来一阵嗡嗡声,成群的巨大血色红蜂朝着高逸云飞来,那奇异的颜色跟诡异的声响,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主上,请走避。” 黑影的劝说令高逸云露出更愉快的笑容。“好不容易,我等了一百八十天又两个时辰,总算等到荷风对我另眼看待,怎么能走呢?再说,这些小蜂也挺可爱的,我就知道荷风最会养一些可爱的小东西了。” “主上,您提及去年的事,荷风公子必定不能接受当初的落败,现今荷风公子一定是动怒了,所以——” “我只怕他冷冰冰的对我没有响应,才不怕他生气呢!黑影,你遮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见荷风养了多少这种可爱的小东西,你站到我后面去。” 黑影见劝不了他,只好站到后面去。 高逸云轻轻拍了下腿,他腿上的琴立即弹跳立起;他的力道虽轻,但是却能让一把琴跳动竖直,而且高度恰好,可见他的武功造诣在黑影之上。 此人真的教人难以捉摸,因为即使一个有药毒天资的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有他过人的修为;而一个穷尽一生研究药毒之学的人,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再去钻研其它绝学,但是此人的武功却十分高;高逸云不但有极深的药毒修为,更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 若此人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恐怕会在武林中掀起腥风血雨;而若是正道中人,也足以在武林中呼风唤雨。 但此时,他却依然露出开心到有点夸张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有何过人之处。 高逸云笑得更加愉悦了。 “荷风,你既然连宠物都送出来了,这番心意实在令我开心极了,不如我就弹首曲子与你同乐吧!” 说完,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随即发出强烈的声波直冲向红蜂,红蜂被气流打到,不退反进,更加勇猛,显示出它比毒粉更难应付。 “乖乖!看来这东西还真是不温驯。荷风,人家说宠物的个性像主人,你养的东西个性果然也跟你一样倔强;但是我最喜欢倔强不认输的可爱人儿了,荷风,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对你的宠物不留情喔!” 话声方落,只见高逸云随手翻袖,手指不再轻轻拨动琴弦,而是以高深的内力弹拨着琴弦,琴音高扬瞬间将满天飞舞的红蜂一只只击落在地,毫无生命迹象。 这个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来形容。 就在红蜂落地的同时,荷风小筑内传来一声低响,茶杯破碎声在夜空中清晰可闻。 只见高逸云身子一翻,人已经来到荷风小筑的窗口。 “你还好吗?荷风。”他沉声问,听不出是调戏还是真的关心。 “不准靠近我三尺以内!” 冷冷的声音夹带着威胁之意,倏地,里面传来轻轻的呕吐声。 高逸云忍不住轻抚前额,不住的摇头,仿佛里面的人是个怎么教都教不会的孩子。“你呕血了啊?谁教你要用内力控制红蜂,对我热情如火也得看看你自己能不能送出这么热情的礼物,你实在是太胡来了,你看,现在伤到自己了吧!” “出去!”一声厉喝响起。 “好吧,如你所愿。但我总得先进去,才能出来啊!”没等他回答,高逸云就拉开窗子,里面是漆黑一片,高逸云想也没想便跳入窗内。 霎时,一把冰凉的锐利兵器瞬间抵在高逸云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带着绝对足以致人于死的冷寒。 “毒对你没效,不代表刀剑对你也无用。”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荷风。你想想看,那一夜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虽然未拜堂成婚,但是我对老天爷说过非你不娶;既然我们有此缘分,加上在床上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见上天也想成其好事,你千万不能谋杀亲夫啊!”“你还敢跟我耍嘴皮子!”声音略微提高,证明冷荷风心中的愤怒有多么强烈,若不是他天性冷然,一般人遇到像高逸云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恐怕早已暴跳如雷。 冷荷风毫不迟疑的挥剑猛刺向他,只见高逸云轻叹一声,将手肘往后推,冷荷风顿时连运劲都没了力气,竟然往后退去。 高逸云一个转身,将他的身子紧紧抱住,冷荷风举起手想再刺向他,高逸云便搂住他细瘦无比的纤腰,一手扣住他拿剑的手,不让他动弹,头一低便以唇堵住冷荷风的嘴唇。 一个强烈、火热,像冰又像火的吻落在冷荷风的唇上,冷荷风不停用力挣扎, “放开我!高逸云。” “吻得不够好是吗?我会再努力的,荷风。我爱你,爱你千千万万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你对我热情如火的反应,我的身体都快被你吞没了,还有你那诱人的低哑叫声,按捺不住的火热表情你记得当我吻着你最敏感的地方时,你发出什么样醉人的声音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那时的声音” 高逸云的声音非常暧昧,尤其在叫冷荷风的名字时,更是充满热情。 而且那神情教人看到他的眼睛时便开始发热,热到全身的每一处,那眼神中的邪魅教人不能抗拒,而且十分危险! 任何人看到这样一张俊脸有着邪挑又迷魅的表情,都会知道这个人很危险,而且他的危险程度比任何猛兽还要高。 因为你不晓得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更有可能是随他心情而定,你完全无法捉摸! 而这样的人最是恐怖! 第二章 “住口!住口!我明你住口!” 听到高逸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往日的记忆像火一样在冷荷风的心里烧开,他如冰一般冷的声音失去控制的颤抖着。 而高逸云不但没有放弃,还抓住冷荷风的衣袖。 冷荷风推开他,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使得体内的气息乱窜,再也难以控制,他手脚发颤的倒卧在床上,浑身无力的喘息着。 他喘息的声音十分急促,像是拒绝承认事实,更像是有什么内在因素,让他的胸口不断的起伏,也让他几乎喘息不过来的大口呼吸着;汗珠自他额头上流下来,濡湿了他的头发。 高逸云扑向前去,抱住冷荷风的身体,澄澈的双眸如虎豹般发光,与他天真的表情完全不符。“荷风,我在屋外等了你半年,从来没有人能让我等超过半年的,你是唯一让我为你等候的人。” “我没有要你等我,走开!” 冷荷风十分激动,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声音因而有些颤抖。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高逸云却像可以见到一切景物似的;他低下头,性感的唇贴上冷荷风的,明明是充满情欲的时刻,冷荷风却全身不住的颤抖,可见他的内心跟肉体对高逸云有一股强大的、互相抗衡的意识。 “你是有洁癖的杀手,你不能容忍任何人站在你身边一尺之内,因为你厌憎他们身上世俗的味道会污染了你的洁净,你杀人都是一招毙命,血永远也溅不到自己身上,你穿的衣服永远都是最白净无瑕的。” “那一天是因为你装死,要不然我绝对不可能失手的。” 高逸云笑了笑,大方的承认:“装死也是一种计策啊!更何况这样才能引你更加靠近我,我才能看清楚传言中貌美如花的荷风公子;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看过你一眼的人,都甘愿被你杀死。” “若不是你对我下药,我岂会落败?” “不,不对,应该是你本来要下毒害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知毒粉中和在一起,竟会变成一种催情的药剂;当时你身上都是毒,我明明知道你想杀我,却依然对兽性大发的你伸出援手,献上我壮硕的身体你应该最清楚,其实我是个很好心的人,对不对?” 后半段充满戏谑与调戏的话,让冷荷风脸色骤变;他急促地喘息着,手里仍拿着利刃,忍不住气愤地吼道:“我要杀了你!” 冷荷风拿着剑的手往下一挥,却被高逸云抓住他的手腕而不能动弹;高逸云微一使力,将他的手腕用力握紧,冷荷风再也无力握住手中的剑,他低叫一声,手中的剑应声坠地。 高逸云将冷荷风的手轻轻的拉起,放在唇边亲吻着一根根手指,冷荷风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打他一巴掌,手却不支的垂软下来,紧抓住床被,咬住下唇不肯说话,只是发出更低的喘息声。 高逸云在黑暗中抚摸着他的颈项,冷荷风没有办法抵抗,只能别过脸去,算是最消极的抗拒。 高逸云笑道:“怎样?很难受吗?荷风。你的身体全是毒,碰到你身体的人都会在一刻钟内死去,但是我不一样,我家族里的人从小就被喂了太多灵丹妙药,而我因为是长子,被喂的药更奇特,所以你的毒一碰到我根本完全没有作用,反而还具有一种奇妙的催情作用,对吧?你心知肚明,所以从来不让我靠近你三尺之内,我要是一靠近,你就会控制不住你的身体。” “住口!我不要听你在此胡说八道,免得污染了我的耳朵。”但他那低哑的声音跟不稳的音调却证实了高逸云的说法。 “你刚才以真气封住胸口,要不要我帮你?荷风。”他调皮的将手指从冷荷风的领口伸进去,用一根指头触抚着冷荷风冰凉的胸口肌肤。 冷荷风闭上眼睛,咬住下唇,呼吸都快停止了。“你滚出去!” “啧啧!真是不老实,荷风。”高逸云无视于冷荷风的拒绝,低头亲吻着冷荷风的颈项,陶醉地道:“嗯,你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跟我一年前闻到的一模一样。荷风,那一夜之后,你飘然离去,你的住处又如此隐密,我花了多少钱财与力气,才在半年后找到你这里的住处;为了等你出来见我,又花了半年。荷风,一年时间不算短,我为你守身如玉到现在,你该不该奖励我啊?” “你这无耻的人,放手,放手!” 冷荷风扭动全身,眼眸流露出强烈的恨意,但是当高逸云的气息喷到他的颈背时,他的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阵战栗,整个身体屈了起来。 “有感觉吗?很强烈是吧!” 他轻轻用手指扯开冷荷风的衣服,在他胸口慢慢的轻吻;当冷空气袭上他的胸膛时,冷荷风无力拒绝,将下唇都咬出血来了。 “你啊,就是这么孤傲又不诚实,想想看,其实你心里对我是有感情的,对不对?平时有哪个人敢把手放在你身上?谁不怕你剁掉他的手、剁掉他的脚,又挖出他的眼睛?所以不管你长得多好看,也没有人敢正眼看你,那不是挺寂寞的?好看的人就是要让大家一起看才对嘛!”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冷荷风的话,让高逸云开心的俯身亲吻他的唇。“那我等你杀我喔!你要是一辈子都杀不了我,就要一辈子跟我耗下去。”他笑得很愉快“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过一辈子了。” 冷荷风紧紧的咬住唇,高逸云见状,忍不住笑了开来。 “把嘴张开,我才能好好的吻你。” “我会杀了你!你对我的侮辱,我会要你的血来偿还!”冷荷风阴冷地道。 “我的血可以随时为你而流,荷风。为了保护你,多少血我都愿意为你流;如今我都快死了,你还不肯对我温柔一点吗?”高逸云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伤心的直叹息,而且叹息声还十分悲凉。 冷荷风沉默不语。 高逸云收起悲伤的情绪,又笑了笑,仿佛他的生命不值一提,所以叹息过后,他又回复他原来嘻皮笑脸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我只剩半年的命?” “哼!你分明是在胡说,这世上有谁杀得了你?”冷荷风不屑的道。他把他当三岁小孩骗啊! “是啊,单单一个人是杀不了我;但若是有成堆的人想要杀我,不被杀死是很困难的喔!所以我才想在临死之前,与你风流快活一会儿;这种浓烈的相思之情,你怎么一点也不了解呢?”高逸云说到这里,又重重的叹息一声,用那种“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对你的爱意”的白痴目光看了冷荷风一眼,眼神颇为凄凉。 冷荷风对他凄凉的眼神跟深深的叹息却是不屑一顾。“反正你作恶多端,死了众人额手称庆。” “人家我只有对你作恶多端,对别人可是温柔有如;不过大概是我的女人缘太好了,连只有女人的红纱宫也派出所有杀手要杀我。你觉得我活不活得过这半年呢?你要不要赌赌看?也许你根本不必动手,就有人会替他杀了我。” 听到红纱宫,冷荷风本来偏转过去的头,急速的转过来看着高逸云;高逸云见他终于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感到十分高兴。 他笑得十分愉快,立刻抓紧时机,低下头亲吻冷荷风;冷荷风半张着唇想问话,却突然被高逸云吻住,还被吻得几乎无法喘息。 “唔——” 抓紧身下的被褥,冷荷风的身体不断的颤动,显现他所受的刺激有多么大。高逸云将舌尖滑过他唇齿的每一处,这种吻法非常的煽情;床上的棉被被冷荷风用力抓紧旋转,他整个身体瘫软无力,眼睛都快要流下泪了,喉间送出一阵令人闻之皆醉的低吟声。 高逸云的声音很温柔的道:“荷风,你的体质特别,所以才会离群索居,没有朋友、没有情人,连成亲也不可能,只能像个独生的野兽般生长在旷野之中,那不是挺孤独的吗?你在这一年之中,难道没有对那一夜有一丁点的眷恋吗?” “住口!我不想听。” 高逸云的手滑到他的胸前,挑逗的揉捏冷荷风的蓓蕾;冷荷风轻轻喘息着,高逸云又无赖的道:“你不想听,我却想说。我忘不了那一夜激情的你,你这一生从未与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你纯洁如同一张白纸,当我抚摸你时,你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你是多么的震惊,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竟能在你体内造成这样的反应;你那疯狂的媚态,汗水淋漓的娇样,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你比拟。” 冷荷风抱紧自己的身体,显然想起了那时的情景;他深深的喘着气,心里还在挣扎,而嘴上却大吼着:“住口、住口!” “你还记得我抚摸你时,你的眼睛惊异的大睁,在高潮的时候,你搂抱着我的腰不断呻吟的模样吗?” “我不想听,不想记得!” “你的年纪大概是廿二、二岁,一般人早已成亲,但是你没有,也不可能,因为你知道自己全身是毒,连体液都是,一旦与人有肌肤接触,只会多害死一个人。 我是第一次与你有如此亲密关系的人,你的身体抗拒得那么厉害,却又反应得那么强烈,所以你是冰,也是火;当初你用力的抱住我的颈项低吟、高喊着,就像现在一样的深深喘息着” 冷荷风一口气似乎快要喘不过来“住口!高逸云。” 高逸云将手慢慢的往下滑,从胸口游移到腰部。 冷荷风奋力扭动着身子,却像在求欢般姿态撩人。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如冰又似火的人,我为你深深着迷!你的强烈自尊、你的浑身冰冷,你那宁死也不愿受辱的表情,都让我为你着迷。荷风,我是第一次为人这么深深着迷,我第一次觉得我可以为一个人死去。” “住口,那次让你得逞,不代表每次都会让你得逞!与其再让你侮辱蹂躏,我宁可死!”语毕,冷荷风伸手抓住床帘。 高逸云抓住他扯住床帘的手,嘻嘻笑道:“这次是什么?毒镖还是毒粉?” 冷荷风紧咬下唇,原本被自己咬伤的下唇,血又再度泛流出来,疼痛的感觉让他从高逸云的气息中清醒过来。 他扯紧床帘要往下拉,但却动弹不得,因为他的手被高逸云紧紧抓住;但他不放弃仍使力要往下拉,高逸云眼里精光一闪,手里的力气使得更大,想强迫他放手;冷荷风痛停开上眼睛,觉得每一根手指都像快要断裂似的。 终于,他再地无力抓住床帘,手无力的滑了下来。 高逸云再度一根根吻着他的手指;冷荷风别过头去,剧烈的喘息着。 “我真应该痛揍你一顿,荷风。你动不动就拿死来威胁我,只可惜我不是那些人,你以为你说你想死,我就会让你死吗?那你就太瞧不起我了。” 高逸云轻轻抚摸着冷荷风的面颊,调皮的笑着,却显露出他语气中的不悦。 高逸云看了看冷荷风,又继续说道:“我那些在武林中己有非凡声誉的弟弟们,看到我也不敢乱吭一声,因为他们都想活得舒舒服服的;我二弟之所以会当上武林盟主,也是我让给他的,只要是我想要的,没有要不到手的,就算你也是。 你在遇到我的时候,你的直觉也是这样告诉你的,不是吗?你的直觉告诉你,我是一个恐怖可怕的男人,对不对?我可以从你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你的眼睛跟你的心是这么说的。” 俯下头,高逸云在冷荷风耳边轻声的说着话,那强烈的气息与独霸的话声,惹得冷荷风浑身一阵轻颤,酥麻的感觉一涌而上。 “而且就算你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追到你!” “啊——” 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冷荷风抓紧高逸云的衣袖,指甲深陷进高逸云的手臂,而他的喘息则变得又急又重。 “感觉很好吗?荷风。” 冷荷风急促的喘息着,知道自己再怎么逃避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他一直在逃避着,心想只是见过一面,只有一夜的激情,这个男人不可能知道他是谁,更不可能会找到他,自己住的地方很隐密,身分几乎没有人知道。 找他当杀手的人从没有见过他,他杀的人虽然见过他的面貌,却得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所以从没有人知道荷风公子的长相,他就像一个谜,一个永远难解的谜。 一年前的那一夜,冷荷风的狙杀目标是高逸云,他对他下了一种无色无香之毒,这个男人当时躺在屋内一动也不动,他想上前探查他是否真的死去;他却在他接近时,以迅雷般的速度扣住他的手,转眼间就要杀了他。 一个杀手,虽然是买命,但是也同样是卖命,所以他随时都有心理准备有一天失手时会反被人所杀,所以他并不怕死。 高逸云的眸色知琥珀又如檀木,眸光流转间透射出十分奇异的光芒。 他当杀手多年,分辨得出一个人的肃杀之气;他在这个男人的眼眸中看到一抹异于常人的恐怖杀气,眼看高逸云举掌就要杀了他,却惊异于他异于常人的美色,那是十分惊艳的眼神。 他永远都记得高逸云嘴角微扬地看着他的表情,那是混杂着情欲与色欲的表情,衬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别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之感。 这个男人不但英俊,他的眼神更是震慑人心;被他注视着,竟令他有一种深陷漩涡的晕眩与恐怖感。 他浑身乏力的被带上床,高逸云身上有一种天然的药草香味,与他身上有一种毒药的香味一般,他不晓得世上竟然有人与他一样有类似的诡异体质;而当他闻到那种味道时,身体却莫名的感到晕眩酥麻。 他不晓得是什么因素让他变成这样,这种感觉以前他从未有过,但是高逸云那了然的眼神,让他知道这个男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抓紧他的衣襟想问他,却不断的吸进那种药香味而无法克制的喘息着。 高逸云将气息吐在他的唇上,他顿时觉得身体一阵酥麻,连床也下不了,更别说是抵抗;他被这个男人不断的拥抱爱抚,赤裸裸的,毫无遮蔽,连身体意识都不像是自己的。 他忘情的双腿大开、汗水淋漓,高逸云侵入他体内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有这个男人的气息,他似乎要他感觉身体互相律动的每一个节奏。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人的身体竟然可以有这样的接触,而他身体的感觉竟然可以如此敏锐,体内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激情,这着实让他害怕不已。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他便像只过街老鼠般狼狈的逃走。 冷荷风拼命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错误的激情之夜,这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也不可能找得到他,一切的事全都是一时失控,全都是虚幻的。 他再也不要记得那个男人的事,再也不要想起有关于那一夜的一切,但是他的灵魂深处却刻印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高逸云!抹也抹不掉。 自此之后,每当午夜梦回时,总让他心颤不已。 但是当半年前,这个男人带着憨厚的白痴笑容,和一瓶泉酒来到他家门前要与他共饮同乐时,他心中的惊骇便急速往上窜,一阵不安的感觉也同时蔓延。 他知道,也许他真的一辈子都逃不了了 第三章 逃不了,就像现在一样逃不了! 冷荷风已经喘息到几近无法说话的地步,高逸云更吻着他的面颊,在他耳畔吹气;冷荷风一阵颤抖,他的手软弱无力,竟然连高逸云的衣衫都抓不住。他别过头去,知道那一夜的事将再度上演。 “荷风,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有多美?” 高逸云的话似调笑又似认真,让冷荷风猜不出他说这话是否又是寻他开心。 他咬紧牙不说话,别过头闭上眼睛,宁愿让自己深陷在黑暗里,也不愿直视眼前人的面容;这是最消极的抵抗,却也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最大抵抗。 面对他的顽固,高逸云几乎要笑出来,但是他低下头,在他脖子舔弄着;湿润的感觉和火热的触感既酥又麻,令冷荷风身体起了反应,但他仍忍着不说话。 看着他消极的抵抗,高逸云忍不住笑了出来。“荷风,你这么顽固实在是好可爱、好可爱。” 冷荷风激烈的喘息着,因为他整个衣衫已被敞开,高逸云以手轻轻地在他身上来回抚摸;那抚摸很轻,有如一根羽毛划过般,挑起他阵阵的激颤,似乎要让他无法得到满足似的在他身上游移。 “不满足吗?荷风。”高逸云在他耳边煽情低语,像是要挑动他的欲望般。 “住口!啊——” 天将亮未亮,四周十分静谧,冷荷风胸窒的感觉已经无碍,高逸云反倒疲累得睡着。高逸云睡在内侧,冷荷风则睡在外侧的位置;他的长手一捞,一把利刃便牢牢的抓在手里。 那是可以割铁断金的利刃,握在掌心,面无表情的轻轻举起。此时他的身体还是赤裸的,身上只覆着一条薄被,粘湿的感觉是刚才做ài时所流出的汗水及体液所致,空气中飘散着高逸云身上的药香味。 高逸云在睡觉,就算他是一流的高手,熟睡时也防不了像他这么近距离的攻击。 他握紧刀刃,知道只要回身一刺,高逸云就算不死,也必定是重伤;如果他现在毫不犹豫的刺下去,高逸云绝对无力反抗。 他轻轻的转身面对高逸云,在黑暗中己待了很久的他,双目己能渐渐在黑暗中辨物,他可以看见高逸云的脸孔,即使无法完全看清楚,但是他永远记得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如何令人目眩神迷的面貌。 他颤抖的吸气,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但是他却突然想起刚才高逸云在欢爱过后,温柔的点了他的穴,为他治疗一时气窒的胸伤。他从未受过如此呵护与心疼的温柔,高逸云不仅治疗他的胸窒,还为他拭汗、擦身,并且在他唇上怜爱的亲吻。 此时那把利刃仿佛千斤重般,让他几乎举不起手。他忍不住流出冷汗,身体有些抖颤;但后庭的隐隐作痛,在在显示着他刚才享受到如何的欢愉,也接受了如何的屈辱,而这种屈辱是他无法忍受的。 若说他冷荷风因体质特殊而无法有情人、有朋友,那他唯一拥有的,就是一份他引以为傲的自尊而已;而这是他生命中唯一值得骄傲的,任何人也别想夺去他仅有的这份自尊,就连高逸云也不行。 他握紧刀柄,紧得让刀柄的凸起压痛了他的手,然后猛地往高逸云的身上刺去。 此时,高逸云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当他的眼睛与高逸云的眼睛四目相对时,这一瞬间,他的呼吸仿佛停止了般,但他的刀却已收不回,仍然直往下刺,刺到高逸云的心口处—— 像高逸云这样的高手,就算在最危急的一刻,他仍然可以自救。 只见他拉起被子,冷荷风身体一个不稳,拿刀的手也失了准头。他看到高逸云的手高高举起,以为他要杀他;他闭起眼睛准备受死,但高逸云却没有杀他,反而伸手将他推落床下。 高逸云为他卷起棉被,整个包住他,他在从床上掉落到床下时翻了一个圈才落地,但是因为有棉被包住,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摔疼。 这时,冷荷风听到一阵风嘶声,在他还不完全了解状况前,高逸云急迫的吼道:“把头缩进棉被里!快!” 冷荷风仍不了解状况,霎时只见无数的牛毛针破窗而入;那些牛毛针如密雨般射进屋内,他在紧急关头,本能的将头缩进棉被里。 高逸云发出一声闷叫,窗子因而被他震碎;然后冷荷风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哀号声。 那是女性的声音,而且有老有少。他听到嘈杂的说话声,所以推测可能有二十多人,而且武功可能都不弱。 不同于刚才危急时的呼喊,高逸云此时十分优闲地道:“红纱宫的客人们,想要看我的裸体尽可放声说,我正赤裸裸的躺在床上睡大头觉呢!虽然我的身材十分完美,但若是你们闯进来,可能会看到不太好看的画面,若是你们不忌讳,大可每个人都进来看,我不收银子便是。” “高公子,你身材好不好我们不晓得,但是你这么大方,我们岂能小气,再送个天女散花给你。” 说话的人一样优闲,但是一听到天女散花,对毒稍有认识的人都知道那是红纱宫里极毒的暗器,被撒中者无不肉蚀骨化。 蓦然,只见几道液体往屋里喷射,宛如清冷的水泉一样。 高逸云拿起床褥随手一挥丢出窗外,而被棉被包住的冷荷风则没伤到一丝一毫。 “高公子,请问你死了没?宫主说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宫主要请的人,从来没有像你这么难请的;宫主真的生气了,她说干脆把你杀死抬回去算了。我看你就干脆死了吧!别再为难我们了。”女人语调轻松,好象死不死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是还没有死,不过也只剩半条命了。小红姑娘,你千万要手下留情啊!”“你还没死啊?高公子,你可真厉害,我们先用牛毛针制住你的行动,就算你只中了一根牛毛针,也会让你像死人一样不能动,之后又用天女散花攻击你,相信你该是逃也逃不了,想不到你竟然还能开口说话!” “是啊,小红姑娘,你要不要进来看我是不是真的中了牛毛针呢?” 外面传来嘻嘻笑声。“免了,高公子,你的鬼点子多,宫主吩咐过,她说不能靠你太近,因为你这人最会勾人家的魂,被你看过一眼的姑娘都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即使是要害你的人,也会被你逼得自杀,所以我们就此相别,我还会再来的,后悔有期了,高公子。” 第四章 待红纱宫的人全数撤离后,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主上,我刚才见到红纱宫的人大举撤离,您还好吗?” “黑影吗?回去吩咐我二弟,就说红纱宫在寻我麻烦,要他帮帮我,他就知晓意思了。你走吧!” 黑影显然还不太了解情况,正想问清楚,随即又想到高逸云的个性,于是应道:“我立即回去禀报二公子。” 待四周寂静无声后,冷荷风才将头探出棉被。 高逸云则全身赤裸的坐在床上,他环视了屋子一圈,轻声道:“真是抱歉,把你的雅居弄成这个样子。” 屋子里不但凌乱不堪,而且高逸云在天色微亮之下赤身露体,也着实让冷荷风尴尬的撇过脸去;再想到刚才他本来要杀高逸云,高逸云却反而救了他,他不禁有些心虚。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吧。”冷荷风身上只裹着一条棉被,他有些无力的道。 “我也想出去,只是有些不方便。你可以在我面前换,我会闭上眼晴。” 以为他又在说些调笑话,冷荷风冷冷地瞪着高逸云“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跟你的仇恨还是没有消除,今天因故杀不了你我认了,但是你只要再接近我一次,我还是会杀你,你要不要试试看?” “不必试了,你的决心我很了解。”高逸云脸上泛着一抹苦笑“现在要我出去是不可能的事,你还是将就点,在我面前换吧!” “你还在耍我!”冷荷风怨恨的道。他最恨他这样的口气。 “我的腿瘫了,恐怕只能用手走出去,那挺难看的。”高逸云低声道。 闻言,冷荷风转过头来,注视着高逸云“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有玩把戏,我的腿真的不能动了,也就是瘫了,别说是走路了,就连踢一下恐怕都有问题;你若是真的想杀我,这倒是个好时机。” “你胡说些什么,前一刻你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冷荷风的目光定在床上,只见他刚才睡的地方有无数的牛毛针,若是他还睡在上面,想必非死即伤;若不是高逸云刚才将他以被子裹住往床下推,他恐怕是避不开牛毛针。 “这针用内力即可逼出来,你休想骗我。”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以高逸云的功力及身手,牛毛针根本就伤不了他;若是他当时没有把自己推下床去,那么现在不能动的就是自己了,所以他中针跟自己绝对有关系。 “红纱宫的牛毛针入肉即化,吸内附骨,中钉者无不如死尸般不能动弹。我脚中钉时,就曾经试过用真气把它逼出去,谁知它反而钻得更深,直入我的胫骨,现在我的脚膝盖下完全不能动,也就是说我的脚瘫了。” “你胡说,你在骗我对不对?”冷荷风大声吼着,因为他知道一个绝顶高手,若是脚瘫了,那他这一辈子根本就是狗屁不如,那对一个绝顶高手而言,绝对是件比死更难受的事,更何况是高逸云这样的高手,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看他情绪这么激动,高逸云却笑得十分平和,安抚着他道:“对,我骗你的,你真聪明!看来以后不能骗你了,那人生又少了许多乐趣。” 高逸云抓起身边一件衣物搭在自己身上,他左手按住床板,右手扶在床边,虽然装成若无其事,姿势却有些怪异。 心底一阵泛寒,冷荷风喉咙发出一阵模糊不明的声音;高逸云额上冒出汗水,却依然谈笑风生。 “荷风,我今晚再来你门前与你一同饮酒赏月,只可惜看不到你换衣沐浴的情景,真教人伤心。” 抓住床边的柱子,高逸云缓缓的下床,姿势实在怪异到了极点。他是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而不是用脚撑住自己的身体,他的样子就像根本不会走路,而正在学走路的孩子。 就算他赤脚踏到腐水,脚底泛满鲜血,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显然是不想让冷荷风想太多或太自责,但是汗水却滑下他的脸颊,使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别走了,我我”冷荷风的声音沙哑“你的脚流血了!” “没事的,只是流了一些血而已,很快就干了。”他吃力的说,脸上的笑依旧。 冷荷风抓住他的臂膀,高逸云在可以面对冷荷风的情况下,竟然别过头去,这是以前根本不可能有的情况。冷荷风抓住他臂膀的手不住地颤抖,如果一逸云的脚废了,那罪魁祸首一定是自己,而高逸云还这么年轻,他如何度过往后的日子? “我用内力替你逼出牛毛针!” “不必了,没有用的。” “坐在床上,不要动!”冷荷风怒声吼叫着。 高逸云脸上自在的笑容再也撑不住的垮了下来。“没有用的,荷风 我说没有用的。” “不试怎么知道!”冷荷风将高逸云推到床上,他披上一件衣物,坐到高逸云的腿边“在哪里?” 高逸云指着胫骨的地方,两只脚被牛毛针射入的地方几乎相同;冷荷风用内力想逼出针,高逸云一阵吃痛,额上汗水落得更厉害。 “为什么会没有用?”冷荷风惊骇不已。这种暗器照理说是很好处理的,为什么这两根牛毛针如此厉害? “红纱宫以制作暗器独步武林,若只是寻常的牛毛针,又有什么可怕的。”高逸云轻轻淡淡的道,他看向冷荷风“你有受伤吗?” 这句关心的问话,令冷荷风怒不可遏“你还管我做什么?你自己你自己都管不了,还管我做什么!”他一阵大叫后,背过身去,显然是心情大受刺激,再也无法扼遏“你去把你的随从叫回来,要不然——” “不能叫,我二弟有仇必报,再加上他又是冷心肠、直个性,只怕这件事一闹大,连你都脱不了关系,我不知道我二弟会怎么对付你,所以我才支开黑影的。” “你疯了你,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你的脚废了就再也救不回来了,那红纱宫的人还说要再回来找你,你那时怎么办?” “我说过了,就算为你流尽身上的每一滴血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废了两条腿,我还觉得非常划算呢!”高逸云轻笑道。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人为他做到这样的地步,冷荷风心情不但激动,而且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着,再也分不清心中对他是恨还是愤怒。他再怎么也想不到,高逸云不但敢说,而且他还真的这么做了。 “你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人一辈子若是没有为谁疯过,那也挺无趣的,我可不想当个这么无趣的男人,一生过着无趣的生活。”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说笑话?你——”冷荷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的急喘着。 高逸云将他脸上的汗抹去“你在为我流汗,那我这双脚就没有白废,至少我知道你这个时候是在乎我的。” 冷荷风再也忍受不了,他心情不断的起伏,一股又酸又甜的感觉涌了上来,看着高逸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愤恨的一拳打在高逸云的身上,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要让我心里难受,我刚才要杀你,你也完全知道,但是你还因救我而让自己半身不遂;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心里就会对你动心,告诉你,我没有,也永远不会!” “随你怎么想,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救你,只是本能反应地将你丢下床去而已,你不必感到内疚或感激。其实我也是跟你玩玩而已,就像你说的,像我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我只是对你一时着迷,而你又不停的抗拒,让我觉得有趣而已,所以我才跟你玩玩;不过现在想想也实在太无趣了,所以我决定放弃!” 高逸云说的全都是反话,全都是为了撇清自己的伤与冷荷风无关。 冷荷风当然知道高逸云的用意,他用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哭出来;他背过身,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 倒是高逸云径自穿上衣衫,冷荷风见到他的举动,不由得怒叫:“别动,你的脚刚才才踏到腐水!” “我的血中自然有灵药,血一流出来,伤口自然就治疗好了,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一个脚瘫了的人,如何能够回家?冷荷风喉结上下滑动着;他很少离开此处,但此时他别无选择。他眼睛瞥向别处“我——” 他还未说完,高逸云就冷冷打断他的话:“不必了,我跟你之间的情分不到如此的地步。” “我会收银子跟费用的!并不是平自无故送你回去高家。”冷荷风也尽量冷漠的回答,他知道过多的同情,只会让高逸云如此的高手反感,甚至愤怒。 高逸云冷笑道:“你要背我回去吗?” “也许我可以做个会走动的椅子,让你坐在上面,或是我雇轿子将你送回去。”冷荷风不忍去看高逸云的脚“要不然你怎么回去?” 高逸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一会儿后,他才轻声道:“好吧,我付你十万两,银货两讫之后,你我就再也没有关系。” 冷荷风看了他一眼,狠下心道:“那那是当然!” 客栈里走进一位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不禁令所有人眼睛一亮,而随着他的出现,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香味。 这位绝世美人轻颦着眉,眼里露出冷意,让人觉得此人不但美貌无人可以比拟,他的气质更非一般人所能及。 这位绝世美人与一位绝世公子一同进到客栈,令人一眼就觉得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然而这位英俊如仙人的绝世公子却是坐在椅上被扶进来的,使得画面显得有些可笑,也让人为这位绝世美人叫屈;因为如此的美人,怎么能匹配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男人呢! 冷荷风将坐在可自行转动的椅子上的高逸云扶到客栈的椅子上,他的动作不是特别温柔,但是仍可以感觉到他力量控制得宜。 高逸云低声道:“多谢。” 客栈里的店小二早已候在一旁,他好奇的看着高逸云的腿,不过眼睛最后又瞥向冷荷风,他殷勤的道:“客官,不晓得你们要吃什么?” “你要吃什么?”冷荷风对旁人看他的目光似乎是十分厌憎,他向偷看他的店小二冷冷的瞥去一眼,那一眼带着九分不悦、一分杀气,店小二被他冰冷的目光一瞥,竟然再也不敢看他,而且身子微微抖颤。 “店小二,好吃的都端上来,今晚还要住宿,雅房两间。” 一听见他的话,店小二立刻飞奔去准备东西,因为刚才冷荷风那一眼令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点好了菜,两人又静默无语。这是他们赶路的第四日,通常都是在无话可说的状态下;一来是冷荷风原本就不喜欢说话,二来是一向话说个不停的高逸云,忽然之间也极少开口,两人同行四日,彼此说的话竟然不超过二十句。 对于周围的骚动与探视的目光,冷荷风一律不理,他静静吃着菜,而高逸云则向客栈环视了一眼,才举箸吃饭。 等他们吃完饭,冷荷风将高逸云扶进可自动转动的椅子里,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嘻笑声,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将高逸云扶到椅子上。 “可怜这样的美人,竟要一辈子被绑在这种残废的男人身旁!” “对啊,大哥,这个残废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中看又不中用。” “你晚上会不会孤枕难眠啊?小美人!” 四周又传来一阵讥笑声,然后开始有人唱起一个寡妇孤忱难眠,夜晚思春的民间淫秽小调,这种淫声秽语令冷荷风脸色变得更为冰冷,他手在袖中微微一动,似乎要撤出什么东西,但高逸云立刻抓住他的手。 “别惹事!我们不需要中途生事,这班人是这里的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懂吧?除非他们真正惹到我们,要不然不必动手。” 冷荷风依言收了手,高逸云揉揉额头“我有些累了,上楼去睡吧!” 进到房间里,他半扶半抱地将高逸云扶到床上,店小二送来热水,而冷荷风最难堪的就是此时。 倒是高逸云见状,轻声道:“你回房去吧,我自己擦。” 冷荷风没有理会高逸云的话,反而主动蹲下来,把高逸云的鞋子脱掉,再伸手解开高逸云的衣服,待高逸云几乎半裸,他才拿起湿布擦着高逸云的身体,之后又把高逸云的裤子拉高,擦拭他的腿,然后再将高逸云的脚浸入水里,帮他洗着脚。 他一根根脚趾慢慢洗着,高逸云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呼吸十分急促。 冷荷风的脸上仍是难堪的泛红,他知道这样的情形像什么,像一个新嫁娘在为自己的相公浴身。这个想法一涌上,令他更觉得自己处境有些尴尬。 “够了!不必再洗了!”高逸云声音有些颤抖“麻烦你转过头去,把湿布拿给我。” 他一时不解,但随后便了解,他虽然帮高逸云擦身子,但是裤子里毕竟没有擦,高逸云想要自己擦。 他面红耳赤的转过身去,只听见一阵衣物拉起声,接着是擦拭身体的声音,然后是湿布掉进水盆里的声音。 他慢慢的回过身,高逸云静静的看着他“我们四日都在旷野赶路,未曾住过客栈,你也已经四日未曾清洗,你先回房间去浴身吧!我要睡了。” “好,我就住在隔壁,若是你有什么事,敲敲墙壁我就知道了。” 高逸云躺下来,将脸面向墙壁,背对着他,极为客气的道:“好。冷荷风,多谢你了。” 冷荷风走出高逸云的房间去浴身,回到房间时,听到墙上一阵拍打声,他立刻赶到高逸云的房里。 高逸云躺在床上,声音仍很清醒镇定“我刚才听到有些奇怪的声响,你今晚跟我同床睡吧!” 这句同床睡让冷荷风明显的颤抖了下,显然是想到以前的事。 高逸云望向床帘,苦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算我要对你做什么,你要脱困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你若是不想与我同床睡,也可以回房去睡,只是我总有些不祥的感觉,所以才希望彼此有个照应。” 的确,高逸云以前对他纠缠不休,但是现在他腿已废,几乎已成半个废人,若他真有不轨的意图,以他的身手要脱困的确很容易,冷荷风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我了解了。” 高逸云将自己的身体往床里面移,而且背对着冷荷风,显示自己没有要对他做什么;而冷荷风虽然了解情况对他完全无害,但是当他看到高逸云宽阔的背,再想到自己曾经在激情难耐时,抓住这个背不停的低叫时,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 他跨上床,也背对着高逸云,眼睛望向房外,两人之间尚留有一些空隙,不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高逸云不再作声,似乎己经合眼安睡,倒是冷荷风闻到高逸云身上略微飘来的药香味,那味道令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第五章 两人同睡一床,同盖一被,被窝里似乎有些过热,热得令冷荷风额头冒出薄汗。冷荷风想伸出手拭汗,却又怕自己手一动,会惊醒可能己睡着的高逸云。 他没有伸出手,任由薄汗在空气中静静的蒸发消散,大张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夜慢慢深了,在他背后的高逸云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空气中依然传来高逸云身上的药香味。 冷荷风大张着的眼试着紧闭起来,虽然紧闭上眼,但是他还是没有睡着,反而意识十分清醒。 深夜里很宁静,若不是他是醒着的,也许会没有注意到,那个声响很轻,跨着很轻很慢的步伐进到他今晚原本要住的房间里;他想要起身去探个究竟,看是谁竟敢半夜偷偷摸摸的潜进他本来要住的房间,高逸云却忽然抓住他的手。 “别动,也别出声!” 冷荷风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听到他原本住的房间门被推开的声音,但是他们似乎发觉里面空无一人,喃喃了几句话,他听不清楚,但是高逸云的功力比他高,显然耳力比他灵敏;只见他神情凝重,却依然保持镇定。“他们要过来了。” 他们?听起来不只一人,是红纱宫的人吗?若是红纱宫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他的房间去呢?他大感不解的同时,高逸云轻轻翻过身体面向他,在他身后轻声道:“翻过身面对我。” 高逸云的声音十分严肃,冷荷风知晓高逸云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依言翻过身体面对高逸云。 高逸云目光盯视着房门外,并没有在看他,但是他双手忽然搂紧冷荷风,命令道:“靠在我胸前!” 靠在高逸云的胸前!?他一阵轻微的料颤,却没有照做。高逸云不理会他的心情,立刻压下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冷荷风心乱如麻,入鼻的是高逸云浓郁的药香体味,他不得不承认那味道十分清香醉人。 “深呼吸!快!” 他张着嘴,用力的呼吸,耳朵却灵敏的听着脚步声正朝高逸云的房里走来,然后是纸窗被轻轻戳破,一阵吹气的声音传了进来,那声音很轻,若不是他在这个房间,而且十分清醒,也许根本就不曾注意到。 被吹进来的可能是一种香气,因为空气中除了高逸云的药香味外,好象又多了一种香气,那香气十分特别,让人闻了还想再闻;他想抬起头来深深嗅闻,却被高逸云牢牢按住他的头,不让他抬起头来嗅闻,让他只闻得到他身上的药香味。 过了一刻钟,门外传来一阵嘻笑声,笑声充满粗鄙的淫意。 “大哥,你真聪明,知道他可能在这个房间。不知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一听到这个声音,冷荷风立即认出来人是谁。这人是刚才他们吃饭时,出言不逊的那些地头蛇。 “我们干脆一起上,反正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子一定浪得很,只怕我们两个人还满足不了他哩!这熏香这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那个眼高于顶的什么大少,浪得叫爹叫娘的哀求;不过这小子更美更艳,浪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一想起来就教人全身发痒,下面都热了起来。” 接着又传来一阵粗鄙的笑声,冷荷风一阵颤抖,他虽然全身是毒,毒药对他可能无效,但若是迷香、催情之乐,那就未必无效了。 他光想到方才若是自己一人住在隔壁房,而吸入这种迷杳,他现在的景况也许会非常难堪也不一定;虽然对方碰到他会被毒死,但是在毒死之前,自己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 幸好高逸云的警觉性高,所以叫他到他房间来睡;高逸云的体质是百毒不侵,所以迷香对他无用。 门被大大方方的推开,两人似乎对自己的迷杳很有信心,所以连查看也没有就直接进入房内。高逸云用手撑坐了起来,两人一看到他,认定他也中了迷香,所以并不怎么在意;他们的目标是冷荷风,而不是高逸云。 “大哥,这人世中了迷香,怎么办?” “将他丢到一边去,反正他是个残废,也不能怎么样,那个可爱的小美人比较重要。” 高逸云的声音突地响起:“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乖乖的走出去,第二个是滚出去,你们要选哪一个?” 对方哄笑了起来“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这废人要是想要的话,等我们尽兴后再换你好了;只怕到时你挺不起来,消受不了这美人。” “原来你们选择滚出去,那就滚吧!”高逸云衣袖一甩,两人立即哀叫一声,全都飞出房间,落在客栈的庭院里,只怕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没多久,房外传来一阵声响,想必是客栈的人在处理刚刚那两个人。 高逸云抚着冷荷风的背问:“你没吸进那迷香吧?” 冷荷风缓缓从高逸云怀里抬起头,他整张脸晕红,红唇衬着白肤十分动人,目光流转间有几丝的水气。 高逸云见状皱眉起“你有闻到除了我身上的乐香味之外的香味是吗?” “只闻到一点点。” “屏气凝神,抱元守一!”高逸云又将他的头押下,让他靠在自己胸前“那两人下的是一种极厉害的春药,只要闻到一点点,饶是你有多强的武功都没用,只想做男女亲爱之事;你闻着我身上的乐香味,闻久一点或许会好些。” 冷荷风依言闻着高逸云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味,身体却莫名觉得燥热,他微微翻扭着身体,开始喘息起来;他眼一抬,看着高逸云。 月光透过边窗户,照在高逸云的俊脸上,更显现出他的俊朗。高逸云是他从未见过的美男子,他的样貌、身材无一不美,他内心一阵发热,抓紧高逸云的手臂。 “我我觉得怪怪的!”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高逸云离他如此近,听得一清二楚。 “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高逸云再度压下他的头,让他吸闻进更多他的气息;冷荷风紧咬下唇,忍住体内那般骚动。 “你的药香味对我也会造成影响,对不对?” “对,但不如迷香强烈,影响很有限,而且那只是味道,你一离开我,闻不到味道就不会对我有感觉了。” “但是前两次” “那是因为我吻你,喂你吃下我的唾液,催情的作用才会那么大,其实药香味没有那么大的作用,顶多让你觉得身体发热而已,不会再有别的了。你闭上眼睛,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冷荷风闭上眼睛,但药香味一直窜进鼻间,令他心神纷乱,怎么样都无法平静下来。他略微喘息着,再度张开眼睛看着高逸云,在他根本还来不及了解自己做了什么事之前,他伸手探向高逸云胸前的肌肤,那热烫的触感让他觉得好安心,他迫切需要做些什么来让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热。 他的动作让高逸云为之一颤。高逸云低头看他,只见他的手在自己胸前抚摸着。 高逸云的眼神让冷荷风全身更加发热。“我真的觉得怪怪的有点热!” 他在索吻,高逸云的双手颤动,却没有拥抱他,也没有亲吻他,他的额上沁出汗水“再忍一下,荷风,只要再忍一下!” 冷荷风同样也在冒汗,两次欢爱的经验都是高逸云主动,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抚摸着高逸云的身体,然后将头偎进高逸云的颈项乱嗅,嘴唇在他脖子、脸颊上四处不停的亲吻着,还不停的喘息。 “帮帮我高逸云,我好难受。” “荷风,镇定、镇定下来!” 他下身胀得好痛,不由自主地坐到高逸云的腿上,并用自己的身体去摩擦他的腿。 那种感觉令人几欲发狂,他低吟着,脚环住高逸云的腰,将唇凑到他面前,唇瓣不只颤动,还用舌尖不断的舔着他的唇“帮我,高逸云,帮帮我!” 他主动拉高逸云的手放到自己身上,他的衣衫已经被自己半拉开来,月光照在他半裸的身躯上,他的胸膛急遽的起伏。 他拉着高逸云的手来来回回的在自己身上抚摸,喘息声如遽,如此美极了的画面,任何男人看了都无法忍受。 高逸云看着他一会儿才将头低下去吻他的蓓蕾。冷荷风低叫一声,抓住高逸云后背的衣衫用力的喘息着,在他身上扭动得更厉害。高逸云将手往下移,轻轻扶他躺下,让他躺在床褥上,全身几近半裸的呈现在月光下。 他微微张开嘴,希望高逸云与他热吻,高逸云却用两根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唇;他咬住他的手指,再用舌尖去舔吻,吻得十分用力,并不断发出呻吟声。 高逸云另一只手慢慢的往下滑,穿过他半敞的衣衫来到他的下腹。 冷荷风抓住他的手臂,眼里透出兴奋的光芒,喘息变得更急促;而高逸云则继续往下轻轻握住冷荷风情欲难耐的地方。 冷荷风的情欲根源被高逸云握住,他只觉得舒服又酥麻,让他更为激动;他的头往后仰,喉咙发出愉悦的呻吟。高逸云仍不断抚摸、挑逗着,让他表现出自己最狂乱的一面。 冷荷风身体扭动得十分狂乱,良久,他低喊一声,将欲望狂泄而出,喷到高逸云的衣衫上,然后张着嘴喘息着。 高逸云轻摸着他的发,没有说话;因为他也在喘息,无法说话。高逸云拉起被子将几近全裸的冷荷风盖住“睡一下,你吸入的迷香很少,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你明早起来就会觉得好很多了。” 冷荷风看着高逸云,这才了解高逸云并没有要跟他做ài的意愿,也没有趁人之危,因为高逸云连吻也没有吻他,似乎只是要让他发泄迷杳的药力而己。 “谢谢。”他几乎说不出这两个字,而他后庭还在悸动,显示自己要的不只是高逸云帮他发泄,他还想要一些别的 “不客气,你睡吧!我也要睡了。” 语毕,高逸云躺下身,但仍是背对着他,维持他们刚才的姿势。 冷荷风翻过身体,也维持刚开始睡时的姿势,他们之间没有碰触,但他仍在喘息,只是喘息声比刚才减弱许多。他的身体似乎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还有一些缺憾 隔日,他们梳洗过后,高逸云没有再提昨夜的事,好象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冷荷风当然也没有去提这件事。 他们依然在赶路,高逸云精神不错,倒是冷荷风,比往常更加注意着高逸云的一举一动。 高逸云不再像前四日赶路时那般沉默无语,他会跟他说话,只不过说的话不像以前那样不正经,而是非常正经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们每走过一处江或塘,高逸云就会告诉他这江或塘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样的缘由让它取这样的名字;若经过一处城镇,高逸云就会告诉他,此座城镇有什么特色,又有什么名产,以及它的民俗民风;若走过荒野草原,高逸云就会随便指着某株药树或小草,告诉他这种乐树与小草有何功用,又有什么害处。 冷荷风从不知高逸云竟是如此博学多闻,更不晓得高逸云曾经走过那么多地方,他只觉得无比震惊。高逸云若见他疲累,就会收口不谈;若是他反问问题,高逸云会更仔细的回答,一点也不马虎。 冷荷风这才晓得高逸云不但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上乘的武功,更有广博的知识及学问,而且他不但读万卷书,更行过万里路;他一直以为高逸云只是对他不停纠缠的浪荡子而已,可见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彻底错了。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开始有一些变动,高逸云不再对他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他们之间就像是一拍即合的好友一样,不论及任何情欲或身体的悸动。 高逸云变得十分谨慎自制,而且每次面对他时展露的笑容都十分正经,绝对不带任何的邪狎;而他看他的眼神,更是没有以前那种惊艳着迷的模样,更像是根本就没看到他绝艳的容颜般。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从未有过朋友,如此广博多闻又善于谈笑的好友是他梦寐以求的,如今存在他与高逸云之间的,显然只有纯纯的友谊。 但是有时他会忍不住看着高逸云的发丝、嘴唇、脖子及不该看的地方。他与高逸云能成为朋友他非常开心,因为这代表高逸云不再对他有身体上的渴望,他可以保有他仅有的自尊。 但是偶尔,在内心深处,他又会泛起一点点惆怅,那惆怅慢慢变成愁闷,紧紧扯住他的心。他知道那愁闷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害怕着若没有成为高逸云的情人,他在高逸云心里就不是独一无二,而只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位,而且是任何人都可以代替的一位;他禁止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却不能禁止自己偶尔向高逸云飘去的目光。 他们赶路己进入第十天,这段时间确实不短;冷荷风一直遵循着高逸云所指示的方向赶路,在近黄昏时,他们来到一个小镇。 “荷风,这个小镇很有意思,小镇的北方是座大山,听说就明月亭古山。”高逸云似乎很有兴趣的说。 冷荷风听着,不明白他究竟在高兴些什么,月亭古山这名字听起来也不怎么样,除了有些雅致之外,对他根本毫无吸引力。 他们挑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落脚,高逸云脸上的表情非常欣喜。 “今晚若是月光明照,我们一定要上北山去看看,我一直希望能带你去看看;那景色堪称天下绝景,而且四周静谧无声,你一定会喜欢的。” “上北山很困难吗?” “不,对平常人而言也许困难了点,但是对我们有一身武艺的人而言一点也不困难,只要——”高逸云忽然停住口,敛去原本高兴至极的笑容“那地方真的十分美丽,你若是想去,我画张地图给你,以你的轻功一定上得去。” 冷荷风终于发觉自己问错了问题。平常人要上去尚且困难,更何况是高逸云这半残的人,他何必问这种上去困不困难的鬼问题? 他别过头,当自己根本就没问过这问题;而高逸云的心情似乎荡到了谷底,他没有将话题再提到北方的大山,只是说了些这里的风土民情。 冷荷风漫不经心的听着,看着高逸云强装无事的脸。 今日的太阳落得极早,月色朦胧,衬得天色清美无比。高逸云看了眼月色,显然是想到北方高山看月的情致;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冷荷风咬着唇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第六章 他们吃完饭后,冷荷风把高逸云带到房间里去,为他擦拭了一下身体,就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但是却怎么样都无法入睡。 他将头枕在被上,这间客栈十分干净,棉被至少比他住过的任何一间客栈都干净,他理应可以安心入睡,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睡不着。 最后他披起衣服坐在床边,看着天上明亮的月色,他迟疑了一下,起身穿好衣物,推开门走出房间,然后来到高逸云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才敲了敲门“高逸云,你醒着吗?”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回答:“我醒着,有什么事吗?” 冷荷风推门进去,只见高逸云躺在床上,正用手的力量坐起身。冷荷风咬紧唇轻道:“你今日黄昏说的月亭古山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 “我想去。” “现在吗?” 冷荷风点了点头。 高逸云道:“那我立刻画图给你。那地方真的十分美丽,你一定会喜欢的。” 冷荷风将下唇咬得更紧,说出来的话有些颤抖:“我我不想一个人去,若是你想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这明明白白的邀请,熟知冷荷风孤僻个性的人听了一定会喜出望外且吃惊至极,而高逸云的脸上的确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难堪。“我很愿意与你一同去,只是我的脚这样,不能跟你一起去。” “我若是背你,你愿意去吗?” “你若是背我,只怕不好上去,你会累着的。” 冷荷风目光看向别处,脸上有些发热。“无所谓,我不怕累。” “那好,我们一起去看月亭古山的风景跟月色,你一定会喜欢的。” 高逸云一口答应,冷荷风这才松了口气。他走到床边背过身,让高逸云爬到他身上来。 高逸云一爬上他的背,立刻环住他的颈项。 冷荷风轻声道:“抱紧,我要走了。” “先到客栈里买瓶酒。” “买酒!?”冷荷风惊讶的问。 “没错,有山有月有美景,岂可无酒?” 高逸云的话让冷荷风茫然,但是他仍背着高逸云走进客栈。 高逸云对酒似乎十分挑剔,他闻了十多瓶酒才选中其中一瓶,打开瓶塞闻了闻,赞美道:“嗯,好酒!” 他们选好了酒离开客栈,冷荷风背着高逸云在街上轻步快走,高逸云在他耳旁指示着方向。他们一下就走出城镇,来到一座山前;此山并不是非常高,但是山势却十分险峻,似乎很难爬上去。 他才刚要上山,高逸云连忙制止他:“不对,不是从这里上山,请你绕到出的后面,那里有个洞口,从那里上去比较容易。” 从洞口进去?这前所未闻,但是高逸云似乎心情很好,断无开他玩笑的道理,于是他做言绕到山后,只见四处全是藤蔓,哪里有洞口? 但是高逸云却伸手比着一处浓密的藤蔓“拨开那里的藤蔓便会发现洞口。” 果然,拨开藤蔓后,露出一个一人半高的洞穴,可是里面十分暗,冷荷风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一时之间不知要不要进去。 “快点进去,里面很亮的,你绝不会看不到路。” 明明如此漆黑,高逸云竟然还说很亮,冷荷风实在不能理解;但是高逸云高兴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于是他依言踏入黑暗的洞穴里。藤蔓垂了下来,外面的月光照不进内部,洞里是完全的黑暗。 就在完全黑暗的同时,整个洞却在瞬间亮了起来,冷荷风发出惊讶的叫声,而在他背上的高逸云却低笑起来。 “怎样?很美吧!” 这岂止是美,简直是不可思议。只见壁上全都是一种奇特的晶石,就是这种晶石在黑暗里发亮。 高逸云道:“这晶石在有光线的地方看来就像普通的石头,但若是在完全黑暗的地方,就会璀璨光亮至极,美丽得不可方物。” “类似夜明珠吗?” “大概吧,不过它比夜明珠更小,也更亮;夜明珠只能发出微晕的光亮,但是这种晶石能发出七彩的炫光。再继续走下去,它们的亮光会更美丽。” 照着高逸云说的话,冷荷风继续往前走,洞内十分光亮,那些七彩炫光更是迷人,怪不得高逸云会说美妙至极,连他也不由得要承认这里真的美妙至极。 地洞也不知通到何处,冷荷风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又出现藤蔓,可能是出口。 这时,高逸云开口:“拨开藤蔓,就到我们要到的地方了。” 他拨开藤蔓,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撼。月亮几乎近在眼前,万里无星,就只有单月挂空,那瑰丽的情景浩瀚而雄伟,冷荷风不禁发出惊叹声。 高逸云似乎十分高兴,他笑道:“美妙不足以形容对不对?” 冷荷风用力的点了个头,却引来高逸云一阵轻笑;他指着前方一个天然形成的银白色平台“我们就在那里坐下,赏月高歌如何?” “赏月可,高歌就免了!” 冷荷风太过诚实的话,引来高逸云一阵朗笑,显出他现在十分开心。他自我调侃地道:“没错,听我引吭高歌,还不如听乌鸦嘎叫,你这句话有理,非常有理,是我说错话,理当罚自己一杯。” 冷荷风将高逸云放下。 高逸云拿起酒瓶,将酒塞拔开喝了一大口,忍不住赞美道:“好酒,好景,好月!” 他将酒递给冷荷风,冷荷风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接过手。 高逸云一怔,随即笑道:“对了,我喝过,有我的唾液,你不宜再喝,那就放在地上好了。” 高逸云将酒瓶放在地上,环视着周围。 他们所坐的地方是一个天然平台,在月光照射下隐约泛着银光;放眼看去,能把整个美景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月色明朗、空气清新,刚才又走过那么一段美得不可思议的路,的确让人心情很开怀,连素来不太喜欢笑的冷荷风都对着明月露出了笑靥。 “你的笑容真好看!”高逸云低叹道,话里充满了欣赏的意味。 冷荷风将脸转向他,高逸云却立即别开眼,像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他急忙转移话题:“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歌唱得不好,又没有音乐素养,任是多高明的琴师也教不通我琴理;而我的歌声之难听,更是众所皆知。不过我五弟的歌声就十分浑厚低沉,他唱歌好听得不得了,只不过他很少唱歌。” “五弟?”冷荷风惊讶的问:“是你的结拜兄弟吗?” “不,是我亲生弟弟。我有六个兄弟,现在只剩下五个,最小那一个在很小时便下落不明,大概已经死了吧!” 冷荷风听到他有那么多弟兄,不由得十分震惊;再听到他谈到生离死别这种不愉快的话题,他便没有接腔。 于是两人又沉默不语。高逸云又拿起酒喝了一口。 冷荷风轻声问:“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地方?” “我认识许多奇人,总有人喜欢登览名山胜地,是某个爱登山的友人告诉我的,当时他将此地形容得有如人间仙境,我原本以为他在寻我开心,一来到这里,才知他所言不假。”高逸云对着明月又喝了一口酒。 “你认识很多人?” “算不少吧!” 两人说到这里又无话可说。 高逸云坐在冷荷风身后,他可以感觉到高逸云不说话时,目光注视在他身上的感觉;但是当他转过头去,高逸云却是抬头在看月亮,不是在看他,这令他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忍不住脱口问:“我笑起来真的很美吗?”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高逸云闻言低下头看着他“嗯,但是我看过比你更美的人。” 这句话绝对不是冷荷风想听的,只见他脸上神色一变,几乎想拂袖离去。 而高逸云还滔滔不绝地道:“那个人真的很美,美得会让你颤抖,因为他不是人,而是神子,那是我在苗疆见到的神子。” 冷荷风撇过头去,因为他看到高逸云脸上遥想的表情,他知道高逸云心里正想着那个比他更美的神子。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跟她在一起?既然她很美,你大可娶她啊!”言语之中满是酸意。 “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他是不交集的两条线,更何况神子有神子所要完成的事,他不是我能碰触的,也不是我所喜爱的类型;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而且他是男人,我不能与他成亲生子。” 高逸云从不曾在他面前赞美过谁,可见这个神子在他心里占有极重的分量。冷荷风站了起来,他气得咬住唇,却说不出话,只觉得怆然欲泣,曾被高逸云拥抱的身体隐隐作痛。“那我算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朋友啊!荷风。” 冷荷风撇过头去,说出来的话有些颤抖:“你你也会抱你的朋友吗?” 高逸云一时怔然,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们回去吧!今晚的风有些冷。”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高逸云看着他,那目光十分专注。“我没有抱过我的朋友,你是我第一个真心想抱的人。” 冷荷风纠结的心顿时舒展开来,但是高逸云却继续说:“但是你对我毫无感情,甚至对我强行的搂抱充满恨意。我腿受伤后,心情平静了下来,才渐渐发觉也许我只是想把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偎在身边的恋人;因为若是当恋人,你似乎完全不能接受,恨到想要杀我;我们现在当朋友,反而可以相处融洽,我喜欢这种感觉,想拥抱你的感觉也渐渐淡去,让我们继续当这样的朋友吧!” 冷荷风的心再度揪紧,并且隐隐作痛。他站在冷冷的风中,紧咬着下唇,心里有如万根针扎般的难受。 “好。我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感觉,被你拥抱时我羞愤至极,但是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们就当朋友吧!” 高逸云对他笑道:“那不是很好吗?我会尽量找到好的药方,治好你的特殊体质,到时你就可以娶妻生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了。” 冷荷风转过头去“不必了,我不需要!” “那不麻烦的,也许只要——” 冷荷风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吧!”他背对着高逸云,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高逸云叹口气后爬上他的背。 冷荷风转向洞口,拨开藤蔓,走向来时路。 冷荷风心情十分低落,一路走来,他连和高逸云闲聊一句都没有。 等他们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夜半,他将高逸云送上床,自己便回到房间,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 第二天,他们又继续赶路,高逸云跟往常一样谈笑风生,而冷荷风终于知道高逸云为何在路途中不再对他示爱,甚至连那夜他闻到迷香,毒性发作时,高逸云却连吻都没有吻他,更遑论与他做ài。 因为他把他当成普通朋友! 他不必再畏惧高逸云会侵犯他的身体,更不必再害怕高逸云会夺走他唯一的自尊;他可以再跟以前一样过着隐居的生活,只要把高逸云送回高家,他们就从此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他变得更沉默,但原本他就是寡言的人,因此对他的沈默,高逸云未觉有异。 就这样,他们赶了好几天的路,却甚少交谈。 这一天,在路过一个小镇时,时值中午,冷荷风原本想继续赶路,高逸云却说:“我们在这里休息吧!再继续赶路今夜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那地方我走过,地形满崎岖的,可能会有危险。” 冷荷风似乎对高逸云的话不以为然,他冷冷的道:“我要走,你走不走随便你。” “但是——” “反正你脚废了,你不限我走,那你就死在这里算了。”冷荷风固执己见。 高逸云一向爽朗的脸黯了下来,他低语道:“没错,我若不跟你走,脚废了的我,若是被红纱宫的人追过来,只怕是要死在这里。” 冷荷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话一出口怎能收回?他别过脸,咬着下唇没有再说话。 高逸云看着自己废了的腿“那就走吧!” 之后,他们更是连交谈都没有。冷荷风本来就不爱说话,而一向健谈的高逸云也不再说话。 夜晚来临时,他们果然来到荒郊野外见眼前空旷荒凉又烂泥成堆,气味难闻至极,冷荷风这才了解为什么高逸云方才说要在镇上休息,不愿再赶路。 此处离镇上甚远,又很荒凉,四周又有目露凶光的野兽,他这才知道这里是狼群的聚集之处,凡是旅人走到此处,天色一睹,全都必死无疑。 他突然后悔自己的任性,但是高逸云没有抱怨,反而轻声道:“点着火堆,我们轮流顾守,它们怕光,不敢过来。” 冷荷风捡起枯柴,可是这附近全是泥堆,枯柴根本不够他们点上个两时辰,更何况是一整晚。若是没有火光,他们就要与狼群搏斗,自己还好,但是高逸云双腿不便,如何杀狼逃生? 他又悔又恨又无计可施,高逸云看出他的担忧,便轻松的淡笑道:“不必担心,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余岁,所以我绝对不会在此丧命的。” 他调笑安慰的话,只是让冷荷风更加自责。因为他们今夜不但没有食物可吃,连睡觉都成问题,更别说还有生命之虞;而这一切都该怪他,连他在小镇上讽刺高逸云的话都是不知感恩图报的浑话。那一日红纱宫射牛毛针进来时,中招的人就该是自己,而他舍身相救,自己却对他说那样的话。 他们两人围着火光,狼群不敢过来,但是眼见火光越来越弱,夜却还很漫长,而狼群与他们的距离他越来越近,冷荷风站了起来“我背着你走!” 高逸云反而很自在的摇头“不必了,你背着我跑不快,而这些狼群饿很久了,他们飞扑上来的速度只怕很快;不如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你的腿这样,如何随后就到?” 高逸云无语,冷荷风知道其实他只是要让自己先走,他咬唇几乎要哭出来。 高逸云以拇指抚摸着他的唇“别咬了,你的唇要流血了。” “都是我不好”他终于难过的低喃。 “你没有什么不好!”听到他这么说,冷荷风哭了出来“都是我害你的,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才会赌气说出那样的话,都是我的错!” 高逸云看了看四周。这里是空旷之地,没有树可以让他们爬上去以躲避狼群,不过离他们不远处有块巨大崖壁,崖壁上有个略凹的地方,但那空间要躲藏一人己十分困难,更何况他们有两个人。但是高逸云仍指着那块凹地问冷荷风:“你爬得上那块凹地吗?” 高逸云比着的那个地方十分高,冷荷风也没把握自己能否爬得上去,但是眼见狼群愈逼愈近,他只好点了点头。 高逸云道:“你抓住我的手,一并将我拉上去。” 冷荷风背着高逸云来到崖壁下,他拉住高逸云的手,但自己的手心都是汗水,他知道若是自己爬不上去,狼群一飞扑上来,他们两个必死无疑。 他吸了一口长长的气,高逸云从相握的掌心运气给他,他点了个头,一跃而上。立刻钻进那凹地中。 他使力想将高逸云拉上来,但是所站之处实在太窄,就算将高逸云拉上来,也只是吊在半空中;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高逸云突然出掌轰击他身后的石块,石块掉落,那块凹地又多出一些空间,让他得以将高逸云拉上来。 第七章 为了舒缓冷荷风紧绷的心,高逸云故作轻松地道:“我说件事给你听。我自小父母双亡,我是由姑姑养大的,但是我姑姑常常异想天开,有一日她上街看到卖膏乐的表演胸口碎大石,她兴奋不己的带了一颗大石头回家,要我表演胸口碎大石,我那时才十岁,哪会那种把戏?她就把大石放在我胸口上,叫我在后院躺着,说一个时辰后她就回来,那才真正的叫难熬。” “一个小时后你就学会了吗?” 高逸云露出苦笑道:“不对,不是一个小时,是整整一天。我姑姑根本忘记她拿了块大石摆在我胸上,等她忙了一天,不见我去吃饭,这才忽然想起这件事,赶到后院来解救我。” 冷荷风笑了起来。高逸云全身轻颤,以冷荷风几乎无法察觉的力量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嗄哑着声音道:“你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荷风。” 高逸云的语气充满一种欣赏的愉悦,冷荷风听了下意识的打了个颤。他看向高逸云,高逸云目光又沉又深,是那种带着欲望的目光。冷荷风全身发热,不由自主的微启唇,以舌尖轻舔着自己已经十分红润的嘴唇。 他想要吻高逸云,更想被高逸云吻;他抓着高逸云的衣衫轻轻的喘息着,微启嘴唇索吻。 高逸云却在此时将目光移开,没有再看他。 他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失落感,因为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接吻的。 高逸云开口说话,像是要打被他们之间的沉闷。“荷风,我们若天亮从这里出发,大概再两天一夜的路程就可以到达高家,到时不知你是否愿意在高家住几天再回去?” 冷荷风失落又失望,更恨高逸云的冷淡,心情十分不好,便冷冷的道:“不必了,我不喜欢打扰别人。” 他冷冷的语调让高逸云一时无言以对,隔了许久,他才轻声道:“你住那么远,现今我的脚这样,恐怕也不能当去拜访你,你一定要常来找我,我们再一起喝酒畅聊。” “我不喜欢出门!” 高逸云再也接不下话,只能叹气。 冷荷风听见他叹气,心里更生气了“你为何叹气?是我太难相处吗?” 高逸云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才叹气。” 冷荷风冷笑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这个冷荷风真难相处,恨不得赶快甩掉我,回到高家去?” “荷风——” “谁准你叫我的名字的?” “好吧,冷兄弟——” “我才不跟你称兄道弟!” 他的无理取闹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高逸云脸部表情十分尴尬,可是他却不动气“冷公子,是我失言了。” 人家已经如此退让了,自己岂可再不识好歹?冷荷风将脸转到一边去,高逸云的退让让他低咬着下唇,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水,比刚才还难受。 高逸云低声道:“若是日后我有喜庆,你会不会来?冷公子。” “你是说你大喜之日吗?”他只是随口讽刺地问,高逸云却叹了口气,冷荷风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飞快地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像要哭又像要笑,震惊之余说的话更加难听。“你你谁肯嫁给你这种半残之人?” 高逸云脸色微变,不再说话。 冷荷风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他又撇过脸去,只是不停地咬着唇,泫然欲泣,过了许久才道:“你要成亲,还在我门前唱那些歌,又对我做出那些事,还说你喜欢我!” “那是我对你的一时痴恋,总觉得非你不可,现今——” “现今不一样了,对不对?” 高逸云点头轻道:“虽是如此,但我总觉得亏欠于你,所以我会尽快找到治好你奇异体质的药方;而亲事本是我姑姑所决定,虽然我们之前曾发生过关系,但是现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冷荷风咬住唇不说话,但他的身躯却微微颤抖,似在压抑着自己。 高逸云见他不说话,便沉默的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冷荷风才道:“对,我们是朋友。” “多谢你,冷公子。” 听到他这句生疏的冷公子,冷荷风又将脸撇向一旁,但是没多久,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着高逸云的脸。 高逸云的确英俊无比,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的机会并不多,冷荷风知道两天后,他将再也无法这么近距离看着高逸云,那是他的媳妇才享有的特权,他心中一紧,眼眶又红了起来.幸亏高逸云闭着眼没有看到。 直到天亮,狼群散去后,冷荷风跟高逸云才得以脱险。 高逸云告诉他,他们必须开始赶路,到下午才会到达下一个城镇,他听着却不作任何反应,反正高逸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不再与他唱反调。 果然,到近黄昏时,他们来到一处满繁荣的城镇,找到一家干净的客栈投宿。 他们昨夜在崖壁上折腾了一夜没睡,今早又赶了一天的路,高逸云的神情十分疲累,而冷荷风虽然没有高逸云累,但也是全身倦态。 他们用过餐后,订了两间房,立刻就回房休息。 高逸云在吃饭时就快睡着了,所以一进入房里,他的人显得更加昏沉,但是他们在崖壁上待了一夜,浑身脏乱不堪,冷荷风坚持要擦净他的身子。 高逸云没有反对,冷荷风将高逸云的上衣解开,又将高逸云的裤管拉高擦拭,最后,他将湿布交给高逸云,想让高逸云擦拭自己的私处,但是此时高逸云却闭着眼睛靠在床边,似乎已经睡着。 冷荷风将湿布洗干净再拧干,犹豫了会儿,决定还是不要吵醒高逸云。 他将高逸云的裤头系绳解开,用湿布探入裤内替他擦拭。蓦然,他浑身一颤,碰到的东西令他惊住了,而高逸云也立刻将睁开眼睛,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湿布。他的动作十分凶猛,吓了冷荷风一跳,而他刚才手心碰到的触感让他手心直发颤。 冷荷风倒退了两步,高逸云也很不自在的将湿布丢进水盆里。“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荷——呃,冷公子。” 冷荷风手足无措,脸烧红了起来。 高逸云将身子往床上一躺,将被子覆盖上自己的身体,喃喃的解释:“抱歉,我的药香体质对你有影响,你身上的气味也会对我有所影响,所以刚才真是真是抱歉,对你失礼了。” 冷荷风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他羞得赶紧将水端出去,自己也用水擦了擦身体,但手心却怎么都忘不了那滚烫的触感。 清洗完身子后,冷荷风回到房内,却怎么都睡不着,原本他以为高逸云对他是完全没了感觉,所以好几次他索吻,高逸云都隔过头去;但是今夜他才发觉并不是这样,高逸云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他强力压抑着。 因为他刚才探入高逸云的裤内要替他擦拭身子时,高逸云的欲望滚烫而炙热,几乎烧痛了他的手。高逸云表面上装成不在意他,但身体对他的渴望却难以掩饰。 为什么高逸云要掩饰自己的欲望呢? 冷荷风一想起刚才手心碰触到他欲望时的感觉,不禁全身开始发热。 继而他想到明日高逸云就要回到高家与他人成亲,然后自己也得回到荷风小筑,然后两人将永不再见思及此,他不禁全身发颤。 他知道就算高逸云瘫了,凭他的学识及才能,还有那英俊的外貌,还是会有姑娘自愿嫁给他。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又焦急又难受。他将脸埋进枕头里,却怎么都无法睡着, 手心的热度还是一样炙荡不已,一时之间,他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夜半,明月高挂,四周静寂无声。 冷荷风轻轻敲着高逸云的门。 高逸云张开眼看着门口“有什么事吗?荷——冷公子。” “我可以进去吗?”冷荷风的语气十分轻柔,生怕高逸云会拒绝。 高逸云回道:“进来吧!” 冷荷风推开门走进房内,他一身白衣,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之下宛如银衣,衬得他如世外仙人。 他睫毛微颤的低语:“我觉得你上次带我去的月亭古山很美,你可否画张路径图给我?”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因为冷荷风已经去过,照理说应该不必地图也能自己去;就算他记不得正确位置,也不必急着半夜要高逸云画图,明天一早再叫他画也不迟,何必半夜扰人清梦呢? 但是高逸云没有任何怨言“好啊,我立刻画给你。” 高逸云画了地图,并详细写明每一个方位及地标,但冷荷风没有看图,两眼一直注视着高逸云。 高逸云画好后,将图递给他“我画得很清楚,你就算没去过也能找得到,更何况你已经去过了。” 接过图,冷荷风还是坐在床边,并没有要离去的迹象;高逸云又不好意思赶他,两人只好相对无言。 冷荷风一直低头看着被褥,他接过图后只是轻轻扭绞着,并不爱惜,可见他对这张图并不重视,然后他叹了口气道:“你还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可否一并画给我?” 高逸云闻言,二话不说的又动手画了好几张图,并且边画边说明那个地方的特点。直到高逸云已经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而冷荷风手里已经拿了一叠图,高逸云这才坦白道:“我所知道的地方就只有这些了。” 冷荷风盯着高逸云沉默不语。 “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吗?不然我真的要睡了,已经很晚了。”高逸云委婉地道。 这是很客气的逐客令,冷荷风身体微晃的站了起来“抱歉,半夜打扰你,我回去睡了,的确很晚了。” 但他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 高逸云觉得他怪怪的,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还有问题要问我吗?” 冷荷风抬起头注视着高逸云,只见他睫毛轻颤,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不安。“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起自己雪白的手,脸微微偏向一边,不敢注视着高逸云。他的手颤抖得厉害,以至于在自己的衣结上摸索了很久才解开第一个衣结。 高逸云被他的举动惊得呆楞住,一时忘了反应。 冷荷风在解开第一个衣缩后,他的手己不像刚才抖颤得那么厉害;他手再往下移,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 不一会儿,冷荷风已然全身赤裸。月光照在他颤抖的身体上,让他的身体呈现如玉般的光泽,而他不安的眼神、抖颤的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美感。 “你这是在做什么?”高逸云终于反应过来。 冷荷风没有勇气直视高逸云,而高逸云严厉的口气也让他身体一缩,他双手环抱住自己,颤抖的低语:“我高逸云,我” “把衣服穿上!” 冷荷风抬起头看着高逸云,见高逸云的表情非常严肃,冷荷风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他鼓足勇气道:“你可以抱我吗?” “不可以!你出去,我要睡了。” 断然的拒绝让冷荷风双手更抱紧自己的胳臂,他眼眶略红“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个性不好,但是你在那两夜明明表现出很喜欢我的身体,我你也知道我没有办法与其它人有很亲密的关系,只能跟你,我” “荷风,我会找到方法医好你的体质,你回房去睡吧!” 他要的不是这样安抚的话!冷荷风颤抖的走上前,靠在床边,他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颤抖不已的道:“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想要你抱我。” 高逸云轻抚上他的脸,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干,温柔的道:“荷风,你回去休息,你只是一时冲动,你心里根本不想这么做。” “不!我想要你,以前不敢承认,但是我现在”冷荷风解释着,情绪显然十分激动。 高逸云轻轻推开他“我的脚废了,不能” “你只是小腿以下暂时没有感觉,膝盖以上都有感觉,不是吗?要不然你怎么成亲?” 高逸云却仍然摇头“我跟你之间没有那种感觉,我们是朋友。” 冷荷风掩面哭泣,哽咽道:“你受了伤后就不再喜欢我,你认为是我害了你,对不对?” “我没有!荷风,你想太多了。” “有,是我害你的,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根本就不会受伤,是我不好。” 高逸云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你脚受伤之后就再世不曾正眼看我,那一夜我中了迷香,你也坚决不碰我,我心里因此生闷气,所以才会一直对你说些难听的话。” 高逸云轻抚他的发“你想太多了,荷风,那是因为我瘫了,我不想强求你跟我在一起,那对你不公平。” 冷荷风红着眼眶,终于知晓高逸云的用心良苦。为什么高逸云只把他当朋友?又为什么他中了迷香那一夜,他明明可以爱他,但他却没有?为什么他几次索吻,高逸云都视而不见?全是因为高逸云太在乎他啊!“这就是理由吗?你不愿意拖累我?” 高逸云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前方“你穿好衣服出去吧,我不会抱你的。” “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疯了吗?这种没名没份又不能公开的关系,你想想我们走入客栈时,那好事者说的话,他们都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不过我这坨牛粪的长相还不错而已。” “我要跟你在一起!”冷荷风重复道。 高逸云终于怒道:“你再不出去,我就出掌打你!” 冷荷风的回答是偎入他怀里,高逸云举起手,冷荷风只是轻轻抽泣着。高逸云狠不下心出掌打他,只能将他推离;但冷荷风却反将他扑倒,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高逸云抓住他的臂膀要把他推下床,却摸到一片光裸滑腻的肌肤;手心传来的一阵热烫令他全身微微抖颤着 第八章 “我要跟你在一起!” 高逸云想推开他,但冷荷风却更紧抱住他,令高逸云无可奈何。 冷荷风献上红唇“吻我!高逸云。” “不!”高逸云厉声拒绝。 冷荷风抱住他的颈项,自己将唇凑上去贴在高逸云的嘴上,动情的吻着他,嗅闻着他身上的药香味;只是这样的接触,就让冷荷风开始急促喘息起来,心儿剧烈的狂跳。 高逸云推开他,用手撑住床板,额上流下热汗,证明他是如何克制着自己受到撩拨的情欲。他往后退到床角,使得冷荷风只抓住他撑在床上的手臂。 冷荷风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吮吻着。 高逸云缩回手再度推开他,力道并不轻;冷荷风往后仰,倒在床上。 高逸云冷静的道:“荷风,回房去,我已经说得非常明白,我根本不想要你!” 肤白如玉,头发披散在冷荷风的背上、胸前,在月光的照射下,冷荷风显得特别美艳,他轻轻的喘息,眼睛注视着高逸云,眼中的坚定任谁都抵挡不了。 他又爬起身,往高逸云的方向前进。床并不大,而高逸云又因为脚无法动弹,所以根本离不了床;很快的,冷荷风便缠上了高逸云,他原本冰艳的脸此时却充满感情。“吻我!高逸云。” “不!”高逸云别过脸拒绝他。 “吻我!” “我说不!” 冷荷风见他这么固执,于是硬凑上唇去吻高逸云,但是高逸云仍紧紧闭着唇,只是任由他吻,并不作反应;但是他的身体却产生一阵颤动,显示出在冷荷风的攻势下,他并不是真的毫无感觉。 冷荷风用手抚着他的颈项,随即身子往下滑,吻上他的颈项,但高逸云却依然不作任何反应。 冷荷风反而吻得更起劲,他急促的喘息,狂野的吻着高逸云的身体,并拉着高逸云的手,抚摸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 高逸云硬是忍住,怎么样都不肯有所反应。 冷荷风没什么经验,之前都是高逸云带领着他,现今高逸云冷漠相待,而他却己浑身火热,只能将自己赤裸的身体贴在高逸云身上,轻轻的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高逸云仍是没有反应,他又羞耻又心伤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已经做了一切,但是高逸云就是不为所动。他抬起头,软声恳求:“吻我,高逸云,吻我好不好?” “荷风,我不会吻你,你回房去休息吧!”高逸云的回答仍是一样。 他一动,高逸云就醒了,低下头轻声问:“怎么了,你睡不着?” 看着高逸云的俊脸,他立即羞红了脸,他实在无法说出他为什么会醒来的原因,他只记得他昨夜几乎快昏倒的被高逸云拥抱着。 他还未开口,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声响,那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有二十多个人,这么一大早,有二十几个人在房外走动着实有些怪异。 那声音停在高逸云的门前,然接便传来一阵女性的嘻笑声,那声音如此熟悉又陌生,让冷荷风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声音究竟是属于谁。他看向高逸云,脑中突地一闪,惊骇地问:“红纱宫!?” ﹁高公子,你醒了是吗?﹂门外传来一道又娇又甜的声音。 高逸云笑着回答:“醒来了,醒来了,小红姑娘,劳你大惊亲临,我岂有不醒来的道理。” “真无趣,我想你要是没醒来的话,打算用些阴毒的暗器射醒你,让你可以一命归阴呢!” 听到那位小红姑娘甜美的声音说出阴毒的话,冷荷风大骇,他立即下床穿上衣物,在高逸云耳边低声道:“我背着你逃出去。” 高逸云脸色十分凝重,摇了摇头;冷荷风也知道对方有二十多人,而他们只有二人,而且高逸云腿又不能行走,情况危险至极。 他想把脸转向门口,高逸云却点住他的大穴,冷荷风惊讶至极,他以为高逸云要让他一个人逃走,于是急忙摇头道:“我不要一个人逃!” 高逸云抚摸他的头发,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荷风,我爱你!你要记得这一句话。” 冷荷风还想说什么,高逸云往他睡穴一点,他还来不及说话,便昏死了过去。 第九章 一阵清淡的香味传来,虽然香味奇特,但并不难闻,反而十分清香扑鼻,令人嗅闻之后心神舒爽。 冷荷风轻轻动动手指,然后握紧,渐渐的,他的意识较为清醒,眼睛一睁开,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一块十分软柔的枕头上,而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红。 他身上盖了一条很奇特的薄被,几乎没有重量,但是却十分保暖,而且摸起来很柔软。 闻着香气,他慢慢撑起身体,环视自己所在的房间。 他没有被丢进地牢,也没有露宿街头,他竟然在房间里,而且这个房间十分宽敞,摆设虽然简单,但看来十分舒服。 他身上的衣物也穿得好好的,他记得当初红纱宫二十多人找上门来时,他情急之下只随意套了件衣服在身上;但此刻他的衣物却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他穿上鞋子,突地,门口传来开门声,有个年纪很小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看到他醒来,似乎十分高兴,脸上露出甜笑道:“你醒啦,你睡了好久呢!” “是你救了我吗?小妹妹。” 叫对方小妹妹一点也不为过,因为那小女孩看来只有十岁大而已。 小女孩听见他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妹妹?” 冷荷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再次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救了你?”女孩露出不解的眼神。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你有看到与我同行的人吗?他穿著一袭青衣,人长得十分英俊,怕的腿不能走动,你有看到他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宫主叫我带来给你吃的,我搁在桌上,你若饿了就吃吧!” 小女孩将一盘糕点摆上桌后,转身就要离开。 冷荷风急了,连忙说:“你难道没有看到高逸云吗?他明明跟我在一起的!” 一听到高逸云,小女孩回过头看着他“哦,你说高大哥啊,我还以为你说谁呢!他正在洗澡。” “洗澡!?在这里吗?这里又是哪里?”他心中一大堆疑问。 小女孩以为自己遇上疯子了,她惊怕地向后退一步。“你问的问题都好奇怪,这里就是这里,洗澡也没有什么不对啊,宫主说高大哥浑身脏臭,不洗澡就不见他,所以高大哥就去洗澡了。” “宫主?你们宫主是谁?” “宫主就是宫主,没有是谁。你好奇怪,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小女孩似乎被他吓着了,赶紧退出房间。 冷荷风想了一下才追出去,他的手一碰到门,这才发觉门竟然没有锁;他打开门,外面只有一条信道,偶尔还听到几声鸟鸣,整个情况十分诡异。 冷荷风才刚走出房门,想不到隔壁正好也有人开门走出来,只见那人一边开门一边吼道:“混蛋!你只会叫我读书写字,我就是学不会、学不懂,我是笨到极点的猪,你高兴了吧?” 里面传来冷冷的声音:“就算你是猪,也有让人宰了杀来吃的价值,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连杀你都赚白费力气。” 那跑出房间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他双眼含泪,双手紧握住,似乎想一拳挥向正和他对话的人。 不一会儿,他果然冲进房去,里面随即传来一阵东西摔落的声音,接着是那个男孩整个人被轰了出来,然后又见一位穿著白衣的男子,气定神闲的慢慢走出房门。 那男孩被轰出来后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恶狠狠的瞪着白衣男子。“小心我杀了你们姓高的全家!” 白衣男子嘴角冷冷扬起,他将脚踩在男孩胸前,眼神十分轻鄙地看着那个男孩。“凭你现在这点功夫,连高家洗茅厕的长工都打不赢了,还想杀我全家?就算我现在拉长脖子让你杀,只怕你连刀子都握不稳呢!” 白衣男子话中充满轻鄙之意,将脚踩在他胸前更是侮辱人的行为,男孩气得发抖,白衣男子一手拎起男孩,把他像垃圾般的扔进房里,然后冷冷的道:“给我待在房间里背书,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没有背起来,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冷荷风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关系,明明男孩似乎对白衣男子十分怨恨,但白衣男子对他说话虽不客气,却是在逼他念书!? 白衣男子锁上门,显然不让男孩出来,他转过身与冷荷风面对面。 冷荷风为之一楞,因为这人的相貌与高逸云有几分神似,只不过他鼻子较高,眼睛细长,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而且他的眼神十分冷漠。 白衣男子看到冷荷风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冷冷地道:“我是高逸云的二弟,我明高逸轩。冷荷风,你跟我来。” “请问这里是” 高逸轩回过头瞪着他,那冷漠的目光令人头皮发麻。 “第一,我不喜欢听废话;第二,我不喜欢说废话的人;第三,你是我大哥的责任,不是我的。冷荷风,你懂我的意思吗?” 见他似乎不懂,高逸轩冷冷的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所有的事情及疑问,自然有我大哥为你解答,因为你是他的责任,不是我的。” 冷荷风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叫他废话少说,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高逸云。 “那你大哥呢?” “跟我来!” 冷荷风跟在高逸轩身后,他们走过一道很长的回廊,绕过一个十分大的花园,终于来到一个极大的大厅,大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容貌极为艳丽的中年女子,而坐在她身旁的,正是高逸云。 高逸云一看到冷荷风出现,显然十分吃惊,但是他很快便知道是他二弟高逸轩把冷荷风带来的。 他将目光投射在高逸轩脸上以示责备,高逸轩却一点也不改他冷漠的表情。“他在卫鞅房间的隔壁,可能会发出嘈杂声,我必须要扫除所有可能让卫鞅分心的因素。” 高逸云无奈的翻翻白眼“你对那个想杀你的小子可真是不遗余力的教导啊!荷风,过来这里坐着。”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不识一字的土包子给杀死。”高逸轩脸色不变的说出一个相当奇怪、可笑的理由。 高逸云对他奇怪的理由并不表示意见,只是不置可否的暧昧一笑,然后站起身拉着冷荷风坐在他身边。 冷荷风看见他竟能自行走动,惊讶至极。“你你的脚好了?” 坐在主位的中年女子站了起来,亲切的笑道:“荷风公子,我是红纱宫宫主,也是高逸云的姑姑。江湖上传言荷风公子俊美无俦,被他杀的人都甘愿死在他的手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红纱宫宫主的话说得十分得体,但冷荷风却只是惊讶的微张着嘴看着高逸云,他不敢相信的再三摇头。 “这里是红纱宫,宫主是你的姑姑?”这话他是对着高逸云问的,而且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像是愤怒又像伤心,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荷风,你听我说——” 冷荷风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所以红纱宫追杀你都是假的,你的脚不能走路也是假的,你”冷荷风身躯微微颤抖,显然是想到路途中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自己自动献身,对高逸云求爱的事 “荷风——” 冷荷风甩了高逸云一巴掌“你别叫我,免得污了我的名字!” 以高逸云的身手,要躲这一巴掌很容易,但高逸云却毫无闪躲之意,让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他的脸因冷荷风甩出的力道而偏向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冷荷风心痛又气愤的看着他“你以为你不躲我就会感动吗?” 冷荷风颤抖着身体,心中觉得既难堪又羞辱,想起一路上,自己索吻、献身,还对高逸云不断重复着爱语 “你竟然装得那么像,我我作梦都没有想到你——” 禁不住气愤的怒潮,冷荷风在这种刺激下,身上的气血乱窜,他退了几步,怒气攻心,嘴角竟渗出血丝,继而呕出一口血。 “荷风!” 高逸云想过去帮他,冷荷风却怒吼道:“你别过来!与其要被你这种虚伪的人救,我宁愿死了算了,只要你一过来,我就自杀!”冷荷风的话是认真的,高逸云停在原地不敢稍动一步。 气氛僵凝着,高逸轩不耐的冷声道:“冷荷风,要死请赶快好吗?我们还有大事要谈,没时间和你在这边耗。” 冷荷风更加生气,目光瞪向高逸轩。 高逸云怒声斥道:“二弟,你给我闭嘴!” “你的麻烦浪费了我的时间,难道我不能抗议吗?” 高逸云气昏了头,冲过去举掌欲击向高逸轩,高逸轩眉毛上扬,连动也没动,但是高逸云突然脚下一蹬,立刻如闪电般跃到冷荷风面前,冷荷风因为注意力被高逸轩分散,所以根本来不及防备,瞬间被高逸云连点了好几个大穴,全身动弹不得。 高逸云抱起冷荷风,对高逸轩微点了下头“谢啦!二弟。” “不准吵到卫鞅!” 高逸云爽朗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吵到你可爱的卫鞅的。” “他一点也不可爱!” 高逸云无奈的笑了笑“这世上口是心非的人可真不少。” 高逸轩冷哼了声,侧着一张阴?的脸,不再说话。 高逸云对红纱宫宫主道:“姑姑,我去处理一下私事,马上回来。” 语毕,他将不能动弹的冷荷风扛上肩,走出大厅。 冷荷风被高逸云带回原来的房间,因为被点住全身大穴,所以他只能无法动弹的被放到软被上。 高逸云又点了他几个大穴,输入一股真气。 冷荷风又气又恨,他知道高逸云在为他疗伤,偏偏他却无法抗拒,他又呕出一口血,那是刚才情绪太激动时所瘀积的血。 高逸云为他擦拭嘴边的黑血,温柔地问道:“现在好一点了吗?” 冷荷风被点住全身几个大穴,根本就无法回答他的话,连要摆出不屑的表情都没有办法。 高逸云替他擦去血渍,才轻声道:“你的身体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好好谈谈有关于你跟我之间的事吧!” 冷荷风闭上眼睛表示不愿意听,但就算他把眼睛闭上,高逸云的声音依然窜入他耳里,触动他的听觉。 “一年前我对你惊艳至极,一夜过后你却逃得无影无踪,于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找一个想杀我,却没有得手的杀手的下落,这就跟大海捞针一样,于是我动用了我二弟武林盟主跟红纱宫的力量,终于找到了荷风小筑的所在。” 高逸云声音更加低柔“我在荷风小筑外等了整整半年,这半年来,我姑姑不停的催促我回来,但是我对你着迷的程度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好一直拖延回来的时间,我姑姑火大了,她原本就是个没什么神经的人,干脆放毒、放火全都用上,反正她知道我对那些暗器很熟悉,再加上我身手不凡,认为我根本就不会受伤,才敢让手下们这么做。 不过,也因为红纱宫这么不择手段的想逼我回去,让我明白我姑姑真的火大了,心想我姑姑一定有大事要对我们说。 而我中了牛毛针,脚因而瘫痪的事是真的,那时我身上没有红纱宫的解药,所以无法替自己治疗,我只是没有告诉你我的脚只要来到红纱宫便可治好。” 他手指在冷荷风的哑穴及某个穴位上轻点了下,似乎想让冷荷风可以说话,可是冷荷风却来个相应不理。 高逸云见他这么倔强,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路途上相伴而行,只是我走的并不是回高家的路,而是回红纱宫,你不熟悉路径,所以才会不知道。” “你说完了吗?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吧!” 冷荷风根本不愿看他,高逸云低下头俯视着他,他的眼睛里漾满了柔情,但是声音却很强硬。“荷风,我不会觉得抱歉,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要不然不管我怎么对你,甚至抱你几次,你也不会承认你是爱我的,那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听到他毫无悔意的话,冷荷风怒火上升“你放开我,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那是不可能的,荷风,你爱我,你记得吗?” 冷荷风咬着下唇,撇过头去“那是我骗你的!” “就算你骗我,我也甘之如饴,更何况你根本不是骗我的。”高逸云轻轻抚着他的下唇“别咬了,你每次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会咬着下唇。荷风,我知道那一夜你为什么会逃走——” “我没有逃走! 高逸云安抚道:“好,你没有逃走,你只是离开。你在那一夜初次尝到那样的激情,会害怕是可以理解的,我寻你寻了很久,虽然以蛮力我可以得到你的人,但是要得到你的心,只怕还要十几二十年;人生苦短,我不愿你我一辈子都在你爱不爱我的问题上争执,所以当我的脚不能行走时,我认为那倒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你就顺势演下去,把你的随从遣走,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再让我”冷荷风说到此,眼里含恨的怒道:“对,我是说过喜欢你,但那又如何?那都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才那么说的!还有,我自动献身时,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逸云毫不避讳的实话实说:“你自动献身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你无耻!” “我不是无耻,而是爱你。荷风,不管你现在怎么骂我、恨我,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做的事都是为了你,若不如此将计就计,你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你爱我;你的自尊心比天还高,若要你承认喜欢被我拥抱、喜欢我这个人,你是死都不会肯的。” “我根本就不爱你!” “你爱我,你很爱我,你心里早就隐约有感觉,但是不愿去面对,这一路走来,你自己慢慢的了解到你非常的爱我!” “你给我住口!” “我不会住口的,你爱我,又怕我,更怕知道自己的感情,于是你死命的压抑着,对我不断的抗拒,你总认为你这样的体质无法得到幸福,你也认为我只见过你一面便对你死心塌地,根本就像梦幻一样,于是你干脆躲起来不听不看,以免让你自己发觉在我对你一见钟情的同时,你也同样的对我一见钟情!”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高逸云加重语气道:“那日我得到你的身体,你害怕得逃走,但若是在客栈里的那两个下三滥得到你的身体呢?你会逃跑吗?你会躲起来吗?” 冷荷风一想到自己被那两人玷污的情景,他就不由得全身发颤。他不会跑,他只会手刃那两人,而且还会以很残酷的方式杀掉他们。 “你了解我的意思了吧!荷风,你会杀了他们,可能还会自残,但是你非但没有杀我,你还躲了起来,连见都不想见到我,为什么?因为你害怕面对我,更害怕面对你自己的感情。” 冷荷风咬住下唇没有应话。 高逸云又道:“我需要时间让你用公平的心来看待我,我必须让你在不怀任何躲避心态的情形下正视我对你的感情,让你知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虽然我骗了你,但是我有强迫你吗?没有吧!是你要护送我,也是你自愿投进我怀里的。” 冷荷风将下唇咬得更紧,两眼直盯着高逸云,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高逸云。 第十章 高逸云用手轻轻抚摸冷荷风的面颊,轻揉着他的唇说:“荷风,你爱我,我也爱你,既然如此,我们没有道理不在一起;你要对我生气无妨,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对我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冷荷风仍然静默无语,高逸云解开他的穴道“走吧,我们到大厅去,你还没跟我姑姑问好呢!” 全身的穴道一被解开,冷荷风立刻推开高逸云,转身往外跑,当他拉开门时,高逸云的声音猛地响起—— “难道真要我的脚残了、瘫了,你才不会认为我是在骗你?你就会相信我爱你,也愿意留在我身边?” 突地,一阵骨头碎裂声让冷荷风心惊,他抓住门的手松了,不敢相信的回头,只见高逸云跌坐在地上,然后他的手又按住另一只小腿。 “住手,住手,你住手!高逸云。”冷荷风完全不能控制的转身大声吼叫着,他全身发冷,脸上流下冷汗,却因距离太远而无法阻止。 接着,又是一阵骨头的碎裂声,高逸云瘫坐在地上,痛得全身冒汗,濡湿了他的衣服。 冷荷风狂奔过来,拉起高逸云的裤子查看。 高逸云接住他的手,脸上一阵痛苦。“你愿意留下来了吗?” 冷荷风又气又怒,重重地掴了他一掌“你疯了你!”他心情大受刺激,声音哽咽道:“你的脚你干什么拿你自己的脚来” “你愿意留下来吗?” 冷荷风闻言哭了出来,在他胸膛用力捶打着“我不回答你这种问题,你在要挟我,我不会屈服的。” “那我就再折断大腿骨,直到你答应为止。” 高逸云将手放到大腿上,冷荷风一急拉住他的手,但是他的功力根本就不是高逸云的对手,高逸云将他的手推开,两手再使力,大腿骨传来一阵碎裂声,冷荷风哭叫的抓住他的手,却为时已晚。 高逸云咬牙忍着痛楚,汗水一滴滴从他的额角滑落,他再问一遍:“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冷荷风哭得无法喘气,高逸云再摸向另一只大腿,冷荷风抓住他的手,将头贴在他的手上。“别折了,我愿意,我要陪在你身边。” “你发下毒誓,说无论如何,你都会留在我身边,而且一心一意的爱我,没有二话,纵然你我之间有争吵,你也绝不会一走了之,让我找不到你。” 冷荷风怕他再折断腿,心急之下依言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冷荷风愿意与高逸云永生相伴,他对我的欺骗我从此不放在心上,并且爱他、怜他,纵然再有争吵,也要守在他身边,绝不一走了之,让他寻不着,若违誓言,愿遭天打雷劈、死无全尸,死前受极大苦痛。” 见他发了誓,高逸云也立刻跟着发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高逸云对冷荷风一见钟情,一心一意的爱他、怜他,愿与他永生相伴,纵然再有争吵,也要一心的怜爱他,绝对不会舍他而去,并且将他当成我的新嫁娘般疼惜爱护,此生以他为妻,绝不再娶,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并且临死前遭万蚁穿心、千刀万剐之苦,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高逸云发的誓比冷荷风更毒,而且对他的承诺更多,冷荷风既感动又心伤,缓缓的哭出声。他一直不敢太相信高逸云,但是高逸云此番发下这么重的誓,让他再地无法逃避高逸云对他的爱。 高逸云轻抚着冷荷风的发丝“我发了这么重的誓,你到底能不能信我?” 冷荷风将头靠在高逸云的肩上,颤抖的点头。“你真的不娶妻?” “你就是我的妻,这辈子服侍你就够了,再多来一个我可爱不了。” 高逸云虽然是在说笑,但是他语气很认真,令冷荷风又感动又高兴,眼泪落得更凶了。 高逸云轻声道:“别哭了好不好?要不然我可要把你抱上床,让你欢喜的呻吟到哭,也不要你粘在我身上哭得这么伤心。” “你的脚” “没事!”高逸云站了起来,把他抱到床上去。 冷荷风看着高逸云,惊骇地道:“你的脚不是折断了吗?” 高逸云无赖的笑了笑“你说这样吗?” 只见高逸云往自己的手臂上拍去,随即发出一阵像骨头碎裂的声音,令冷荷风完全呆楞住。 高逸云笑道:“这个把戏很简单,只不过要到我这样功力的人才玩得出来;骨头不是碎掉,而是我故意运气使它们发出一些声响。” “你又骗我?” 高逸云大方的点头“是骗你,但是我不会道歉。” 冷荷风挣扎着要下床,脸色难看至极。 高逸云抓住他的手臂道:“荷风,刚才你发过誓了,你该不会忘了吧?” “你这奸诈小人,一直都在骗我!” “但是我发的誓可不是在骗你的,而且我发的誓比你更毒,难道这样的证明还不够吗?” 高逸云的话让冷荷风挣扎的身子忽地一怔。高逸云刚才是骗他没有错,但是只要骗到自己发誓就可以,他又何必自己也发下毒誓呢?他抬头看着高逸云,高逸云轻抚着他的脸。 “荷风,我刚才发了誓,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了吗?难道真要我断腿断手,你才要留在我身边?” 高逸云的话虽然很轻柔,却句句击入冷荷风的心。 冷荷风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高逸云将手臂举起“你要我断手断脚也无妨,你动手吧,我不会恨你的。” 冷荷风将手放在高逸云的手臂上,一时间心思纷乱。 高逸云忽然倾身压住他的身子,顺势吻上他的嘴唇。“荷风,不要做你会后悔的事,留在我身边,如果你发现我真的不好,如果你真的恨我,到时再走也不迟,我不会怨恨你的;但若是你心里爱着我却离我而去,那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你到底,你懂吗?荷风。” 冷荷风仍是没有反应,高逸云又道:“难道真要我脚废了,你才肯承认你爱我吗?我想要有健全的身体带你到各地去游历,我希望能以健全的身体保护你,更希望能以健全的身体好好爱你啊!”冷荷风内心一阵激荡,因为他知道高逸云说的全都是真的,难道自己真的要高逸云断手瘫脚才甘心吗? 高逸云离开冷荷风的唇,冷静的道:“吻我,荷风,若是你要留下来,你就吻我;若是你要我断手断脚才能发泄你心中对我的怨恨,那你就折断我的手吧!” 冷荷风扣紧高逸云的手臂,却无法下手,他咬紧唇瓣,看着高逸云的脸。 高逸云轻声道:“你可以折断我的手,然后一走了之,反正我已经发下毒誓,这一生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纵然要我孤身到老,我也认了。” 他的一番话击溃了冷荷风的心防,冷荷风的唇颤抖不已,连他的手臂也在颤抖,抓紧高逸云的手渐渐松开,继而环住高逸云的颈项,颤抖的唇贴上高逸云的唇瓣道:“你你真的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高逸云抱紧他“刚才发的誓,你听不明白吗?” 冷荷风身躯一阵轻颤“我再信你一次,若是你再骗我,我” 高逸云在他脸上亲吻着,欢喜地道:“荷风,我不会违背你对我的信任的!” 冷荷风捂着嘴,忍住想放声哭泣的冲动;高逸云对他一吻再吻的抚慰着。 门突地被打开,高逸轩冷冷地道:“你们太大声了,会吵到卫鞅!” 冷荷风见有人闯进来,立刻不好意思的推开高逸云;高逸云却环住他的肩,也不避讳的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弟高逸轩,是现今武林盟主,也是很有名的布匹跟盐业商人,他是我们五个兄弟中最有作为的,我们高家有他在,就算其它几个兄弟浪荡不事生产,或是惹祸生事,也有他当我们的后盾。” “不是五个,是六个!” 高逸云闻言立刻跳下床,脸色有些震惊。“找到下落不明的小弟了吗?” 高逸轩点点头“姑姑要跟我们说的就是这一件事,只不过我们五个兄弟各散一方,非常难找到人,现今只找回我跟你而已。” 高逸云穿上鞋子,拉着冷荷风道:“你跟我一起去见我姑姑吧!” 他是个男人,高逸云章要他去见他的姑姑!冷荷风心里十分犹豫,高逸云却柔声道:“没关系,我姑姑了解的。” 他摇了摇头,高逸轩见状冷冷地道:“我姑姑的情人是红纱宫里的总管,红纱宫里都是女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冷荷风有些愕然,高逸云见状笑道:“所以找姑姑不会介意的,来吧,她是我们兄弟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必须带你去见她,更何况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我家里的事也不必瞒你;我姑姑为人豪爽,而红纱宫的总管人也很好,你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高逸云握住冷荷风的手,将他带出房间,直往大厅走去,途中他问高逸轩:“黑影呢?他在哪里?听到小弟的消息,他应该很激动吧!” “姑姑也有找他来,但是还没有告知他这件事;原本想等我们五个兄弟齐聚之后再一起去寻找六弟,但是一年多来,姑姑以找到你跟我而已。” 他们来到厅堂,只见红纱宫宫主已坐在厅前主位。等他们都坐走后,黑影来到高逸云身后站定。 高逸云看向他“坐下,黑影,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是我们高家的仆役。” “主上” 高逸云厉喝:“坐下,你爹是我爹的结拜兄弟,所以你不是我们高家的奴仆,你也算是我们的兄弟,十五年前那件惨事不关你的事。” “但是小公子跟老爷夫人都是因为我爹才惨死的!” “当时你爹神智不清,况且生死有命,与他人无关,坐下!” 黑影听命坐下,俊魅的面容欲冰冷无笑意,甚至带着几分自责。 红纱宫宫主见黑影坐下后才道:“不知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你们三弟、四弟及五弟?我查访了很久,就是没有他们的消息。” 高逸轩冷冷地道:“我已经放话出去,要他们回高家来报到,但是却毫无回音。大哥,你觉得该怎么做才好?” 高逸云指头在桌上轻点了一下,显然在思考。 每个人都看着高逸云,好象他一定可以想出方法。 高逸云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三弟最有责任感,二弟,不如你找个名义召开武林大会,三弟一定会回来帮忙。” 他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四弟那个人爱画美人图,只要哪里有美人,他就往那里跑,你查查看现今最美的女人是谁,到那个地方寻寻看,说不定会有四弟的消息。至于五弟,难道最近武林中没有传来谁家的房子倒了,或是谁家的财产一夜间化为乌有的事吗?” 冷荷风觉得高逸云的问话很奇怪,但是一向脸上表情冷漠的高逸轩却正经的回答:“我最近都没有赔银子给任何人,正觉得有些奇怪,不晓得为什么五弟最近都没破坏东西了。” 高逸云思考了一会儿“再查查看,看看有没有人的房子在一夕之间被个火爆的怪力男子给弄垮的,若有的话,那就是五弟了,朝这个方向表寻找即可。” 高逸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红纱宫宫主“姑姑,你把那件事从头到尾再说一遍吧!大哥一定急着想知道。” 红纱宫宫主道:“发现你们六弟的下落了。” 黑影首先站了起来,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是激动不已“在哪里?小公子在哪里?” “苗疆有个十多岁的男孩有可能是你们的大弟,去探查的人说他无法太靠近去做更详尽的探查,因为那男孩是苗疆地位很高的蛊毒降头师。” 黑影骇然道:“蛊毒降头师!?”一听到这个名词就让人浑身发毛,因而联想到一些丑恶恐怖的画面。 高逸轩表情凝重,而高逸云却大笑了起来。 “那也不错,有个降头师弟弟倒也满有趣的,真今人期待。” 高逸轩转过头看着高逸云“大哥,你不是去过苗疆吗?你没有见过一个像这样的男孩吗?” 高逸云微笑地摇了摇头。 “主上,让我先去苗疆寻找吧!”黑影俊魅的脸上神情激动。 “好啊,你去,只不过要小心一点,小弟不太好惹。” 高逸轩闻言侧过头去看着高逸云。“大哥,你说小弟不太好惹,去年你去过苗疆,一定见过他对不对?那为什么你不说呢?” “如果你一透露他的下落就会七孔流血而死,那你说不说呢?二弟。”高逸云耸耸肩“当初我一见到他,马上就知道他是小弟,但是那小子十分奸诈,表面上大哥、大哥亲热的叫个不停,却趁我不注意时取得我的血去养了一只怪形怪状的虫,然后送进我体内,还笑着对我说若是透露他的行踪,马上会七孔流血而死。” 冷荷风惊骇道:“如此阴毒?那你现在不是说了吗?怎么办?” 高逸云笑道:“那小子也没真那么恶毒,毕竟我是他的亲大哥;他告诉我一年过后我体内的那只虫就会死去,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他说他需要一年的时间修炼一种咒术,不希望我们去吵他,等一年过后,我们就可以去寻他了,现在一年已过。”他看向黑影“你还想去找他吗?黑影。” 黑影态度坚定,显然刚才高逸云说的话根本动摇不了他“我要去寻小公子,以弥补我爹当年的过错。” “那你立刻起程吧!” 黑影立刻退出大厅。 高逸轩也站了起来“我要去看卫鞅背书背得如何。” 他离去后,红纱宫宫主轻笑道:“我也有些累了,你们也歇一会儿吧!荷风公子,改天我再与你聊聊。”说完,她也离开大厅。 冷荷风纳闷着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走了,正要询问高逸云,突然看到高逸云正目光如炬的盯着他,这才知道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说要走,任何人看到高逸云这么明白火热的眼神,当然纷纷规避。 “他们真是识相,对不对?荷风。” 冷荷风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当着你的兄弟、姑姑的面前这样看我?” 高逸云英了笑“你刚才一脸担忧的怕我蛊毒发作,实在是太让我开心了,我控制不住心里对你的渴望。” 冷荷风又羞又窘。“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高逸云拉着冷荷风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腹,冷荷风一接触到他火热的欲望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你你怎么”冷荷风连话都说不完整,他手指不住地颤抖,却更接触到高逸云火热发烫的地方。 “我想要你!荷风。” “在大厅!?你你疯了你!”冷荷风站了起来,羞窘着脸倒退了好几步。 “那到花园里去,花瓣落在你身上的样子一定美丽至极。” 闻言,冷荷风的脸红得更夸张,以高逸云的个性有可能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猛力的摇头“我不要,那种地方” 高逸云低笑着抱住他“好吧,你实在太害羞了,那先亲一下;荷风,待会儿我们一起洗澡,我帮你刷背。” “你”冷荷风羞得说不出话。 高逸云紧紧搂住他,给他一个热烈的吻,火热情感在吻中表露无遗。 他们的爱终于有了结果,而别人的才刚起步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