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恶作剧》 第一章 晚上十一点半,除了几条主要的大马路之外,一般街道上的车辆已相当稀少,白天的喧嚣嘈杂随着愈来愈深的夜色沉淀下来。 一栋别墅里,二楼主卧室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一对火热拥吻的男女身上。 啧啧,真是太火辣了! 段聿淮的眼底燃起两簇火苗,心中更是赞叹不已。 这个叫做kiki的女子,是他今天晚上参加一场商业晚宴时认识的女子,在宴会上,他们就已互相看对眼,当众眉目传情了起来。 在晚宴结束后,他邀她到家中坐坐兼“做做”而她也毫不扭捏地答应了,真不愧是新时代的女性,行事明快果决、干脆利落。 身为日式餐饮企业少东的他,不但身价非凡,外貌更是高大俊帅,也因此,他虽然没有固定交往的女友,但身边始终不乏女伴——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 然而,他也不是来者不拒的,他和那些女伴们通常只是吃吃饭、约约会,或是一同出席一些大小晚宴,至于肉体上的关系,当然偶尔也有,但他绝不是一天到晚想着要如何将女人拐上床的**狂。 除了没兴趣乱搞男女关系之外,他更不希望女伴因为有了亲密关系而死缠着他,非要他给个名分不可。 不过,倘若双方都很有感觉、你情我愿,不必给任何承诺,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情况下,他并不排斥偶尔来个“onenightstand”就像现在一样! “你真美。”他毫不吝于给予赞美。 就在他努力取悦怀中美女的时候,美人儿也秉持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一双忙碌的小手他健硕的胸膛上挑逗地抚摸。 这般大胆而狂野的挑逗,恐怕就连柳下惠也要缴械投降,更遑论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段聿淮。 他激情地吮吻,挑弄得kiki娇喘不休,**贲张。 铃铃铃—— 乍响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沉浸在激情中的两人完全不予理会,但电话铃声也持续不断地响着。 “有电话,你不去接吗?”kiki喘息地问。 “别理它。”段聿淮毫不在意地说,仍继续着火热销魂的挑逗与**。 开什么玩笑!都已经欲火焚身了,哪来的闲功夫接电话?反正他的电话装了答录机,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会儿再回电就行了。 他毫不理会响个不停的电话,将kiki抱上了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就在这时,答录机也正好启动,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响起—— “段聿淮!你这个该被千刀万剐的种马!上次和你上床之后,我到医院去检查,竟然得了性病!你这个没道德的男人,有病竟然还和我上床,害我也被你传染了,你说这下子该怎么办?!你真是太可恶了!你再这样子随便乱搞、乱玩下去,总有一天你那里一定会烂掉的。哼!”在一连串机关枪般的咒骂之后,电话乍然切断,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听得到床上两个人的呼吸声。 段聿淮和kiki仿佛突然变成了化石似的,身体僵硬地四目对望,他们的眼底有着同样的错愕,显然都不敢相信刚才听见了什么。 接着,kiki像是突然被烫到似的,猛地推开段聿淮,迅速逃下床。 天哪!没想到英挺俊俏的他,竟然患有性病?真是太可怕了!就差那么一步,她就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真是好险、好险哪! kiki边庆幸着,一边拾起衣服飞快地穿上。 “等等,那只是一场误会!那个女人有病!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段聿淮急嚷道。 有病——这极度敏感的两个字,令kiki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啊!那女人的确是有病,她刚才不都亲口说了吗?”而且,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他就敢贸然和人家上床,这么放纵随便的行为,也难怪会染上性病,而她差点就和这样的男人上了床,现在想想真是余悸犹存啊! 她那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简直快气坏了段聿淮。 “就算那个女人真的有病,也绝对不是我传染的!”他气结地低吼。“喔,这样啊!”kiki有些敷衍地应了句。 不论他到底有没有病,她都不想亲身去验证,要是不幸“得标”那岂不是后悔莫及?她才没那么笨呢! “唉那个我突然想到临时有点事情,虽然很遗憾,但也没办法,你不用送我了,拜拜。”kiki随便找了个借口,迅速开溜。 看着她飞也似的逃跑,段聿淮简直快气炸了。 什么患有性病?什么该被千刀万剐的种马?他这辈子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可恶!到底是哪个莫名其妙的变态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电话答录机,恨不得将它摔烂,更恨不得揪出那个恶作剧的女人,一把将她掐死。 欲火正炽之时,煮熟的鸭子却飞了,高涨的欲望无处宣泄,他只好忿忿不满地走进浴室,借由冲冷水澡来“降温” 莲蓬头一开,冰冷的水柱打在身上,引来他一阵寒颤。 “好冷,该死!”他龇牙咧嘴的,又是一连串的咒骂。 今天的这笔账,他记下了!要是被他发现是哪个混蛋女人恶作剧,他非要教她好看不可! jjwxcjjwxcjjwxc 一辆青苹果色的小march,停在段家别墅外的巷子口。 照理来说,在这么晚的时候,一辆引擎熄火的车上坐着两个女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由于天色昏暗,再加上车子又刚好停在树影遮蔽的阴暗处,因此一点也不会引起路人的注目,当然,附近也没有半个路人就是了。 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梁韵韵,切断了手中的行动电话,虽然车内幽幽暗暗的,但仍隐约看得出她白皙的双颊浮现了两抹红晕。 “我会不会说得太过火了呀?” 刚才打电话到段聿淮家中,在答录机里留下那一长串连珠炮似的咒骂,正是她的杰作。 “才不会呢!就是要这么说才会有效果。”一旁的简絮睇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要一个只谈过一两段纯纯的恋爱,毫无“临床实战”经验的她,说出刚才那番超限制级的话语,也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现在回想起刚才的留言内容,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这么做,真的会有用吗?”她有些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希望会有用。” “先等看看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两个女人静静地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段家大门,仔细观察着别墅里的动静。 过了两分钟,别说是有人从屋里出来了,就连一只路过的野狗也没有。 简絮睇蹙起眉心,说道:“奇怪?怎么没有半点动静?” “应该没这么快吧!” “要不要再打一通电话加强效果?” “不用了吧!”梁韵韵一脸惊恐地连连摇头,一点也不想再重复刚才那些令人脸红的话语。 “可是” “啊!你快看!”梁韵韵忽然低呼一声,指着段家大门说道“那个女的出来了。” “真的吗?” 简絮睇立刻转头,果然看见kiki逃难似的跑了出来,一路奔到马路旁,招了计程车迅速离开。 “哈哈,太好了!”简絮睇高兴地欢呼,开心的程度只差没有当场手舞足蹈起来。 “现在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是啊!”“不过”梁韵韵朝别墅投去一瞥“要是那个段聿淮知道刚才那通电话是我打的,只怕会立刻冲出来砸烂我的车。” “安啦!你们又不认识,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刚才的电话是表姐打的?” “说的也是。不过你也真厉害,怎么知道他会使用答录机?” “那是因为我已经打过太多次电话给他,每次回应我的都是答录机,再说,刚才他正忙,当然更不会接听电话了。”简絮睇醋意浓浓地说。 梁韵韵摇了摇头,说道:“我实在很好奇,那个段聿淮条件到底有多好,竟然让你对他这样念念不忘的?照你的描述听起来,他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嘛!你又何必执意要挽回和他的感情呢?倒不如换一个比他更好、更专情的男人,这样不是会比较幸福吗?”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简絮睇噘起了嘴,一脸的固执。 “唉,好吧!你喜欢就好了。”梁韵韵拿她没辙,知道怎么劝也是没有用的。 其实,她和这个比她小两岁的表妹并不亲,大约三年多前,阿姨和姨丈将表妹送到国外念书,这中间她们完全没有联络,直到两个月前表妹回来,她们才又在家庭聚会中碰过几次面。 原本以为她们的生活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表妹前几天哭哭啼啼地跑来找她,说是和男朋友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一些问题,需要她帮忙。 虽然她们两人称不上姐妹情深,但毕竟有亲戚这层情分在,现在表妹有困难,她当然愿意伸出援手。 更何况,她生平最讨厌用情不专的花心萝卜,整整这种人也算是替天行道,反正那个叫段聿淮的男人也不知道她是谁,就算他想要报复也找不到对象。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梁韵韵关心地问。 “我会努力的!只要在这段期间内,别让任何女人乘虚而入,我有信心一定能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 “好!有气魄,女孩子就是要这样。”梁韵韵称许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认为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有什么好挽回的,但她绝对赞同这种积极去克服问题的态度。 白花花的钞票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美好的爱情当然也不是枯坐在家里就会自动来临,身为现代的女性,想要拥有爱情就得靠自己多努力一点。 “加油吧!如果还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简絮睇一脸的感动“谢谢表姐,我一定会努力的!” jjwxcjjwxcjjwxc “雨宫轩”——一间供应高级怀石料理的餐厅,是段家经营的日式餐厅其中之一,全市只有两间分店,一间位于东区,另一间则坐落在市中心。 这间餐厅供应的料理既道地又豪华,室内外的装潢别致高雅,店内的女服务生更是个个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但态度和善而客气,还一律穿着精致的和服,让人有置身于日本百年庭园内用餐的感觉。 由于料理好、服务佳、气氛优,因此价格虽贵,生意仍好得不得了,要是没有提前几天预定,一般的用餐时间通常都必须等上好一阵子才有座位。 此刻,下午三点,正是餐厅的午茶时间,段聿淮和一名穿着香奈儿当季套装的女子,正一边享用日式茶点,一边聊着天。 “没想到会在街头遇见你,真是吓了我一跳。”段聿淮笑道。 “是啊!真是巧,我们已有好几年不见了吧!”程沛筠微微一笑。 “这几年你在美国过得好吗?” 程沛筠有些感动地问:“你还会关心我吗?” “那当然了。” 随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许多前尘往事涌上心头。 大约五六年前,他们曾经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情侣,当时双方也曾动了安定下来的念头,几乎就要谈论婚嫁了。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谈论婚事的时候,任职于外商公司的程沛筠受到公司总经理的赏识,决定将她调派到美国总公司,接任行销副理一职。 对于本来只是一个行销部主任的程沛筠来说,这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到美国的总公司不但职位高升,未来的前途更是一片看好。 事业心强的程沛筠,一接获这个消息便兴奋不已,而段聿淮也认为这对她而言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程沛筠便决定接受公司的安排,到美国去任职。 这一去,由于距离遥远,再加上彼此工作忙碌,两个人渐渐疏于联络,原本浓烈的感情也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淡了下来。 几个月之后,他们在电话中平静地分手,从此便不曾再见过面,直到今天在街头重逢,这中间已经相隔了好几年。 “你在美国不是待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回来?是回来开会的吗?”段聿淮随口问起。 “不,这一趟回来和公司无关,而是有点私人的事情要处理。”程沛筠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呢?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段聿淮正要回答,但从相邻几桌的座位传来的手机铃声,让他有点分了心。 不一会儿,手机的主人接听了电话,那清脆的嗓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喂?絮睇,有什么事吗?什么?你说他又和其他女人约会了,是上次那一个吗?” 听着这个声音,段聿淮忽然愣了愣。 “怎么了?”程沛筠注意到了他的分心。 “不,没什么。”段聿淮笑着摇头,眼底却仍有着一丝疑惑。 为什么他觉得那个清脆的嗓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曾在哪儿听过?会是他太多心了吗? 他原本不想继续听下去,毕竟人家通话的内容都是私事,但他的耳朵却仿佛自有意识地注意着那个声音。 坐在几桌之隔的梁韵韵,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人“窃听”了,仍拿着手机继续和简絮睇通话。 “你说你在路上看到,但却不知道他们上哪儿了?既然如此,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梁韵韵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简絮睇哭哭啼啼的声音,搞得梁韵韵一个头两个大。 “好好好,我当然会帮你,但是现在真的不行,我得赶回咖啡馆了,我是趁店里客人比较少的时候出来晃晃,顺便做一下市场调查,看看其他餐厅的生意和餐点是怎么样的。” 她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开了一间名为“阳光,请进”的咖啡馆,身为老板娘的她,不时会到附近的各餐厅去“查探敌情” “等晚上吧!如果那个叫段什么的男人又带女人回去,我就再打电话到他的答录机去留言,保证像上次一样吓得那女人落荒而逃,这样总行了吧?好了,我不能跟你说了,我要结账回店里去了。” 听到这里,段聿淮的黑眸骤然迸射出精光。 好啊!原来就是上次在他的答录机里留下恶作剧留言的混账女人,难怪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霍然回头,寻找“嫌疑犯”果然看见一个女人正走到柜台结账。 就是她!那个该死的女人! “怎么了?遇到认识的人吗?”程沛筠问。 “对不起,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来。”眼看那女人已结了账要离开,段聿淮匆促地起身。 他一定要逮住那个可恶的女人,绝不能让她溜了! “嗳?到底怎么了?”程沛筠急忙问道。 “我现在没空说这些,等一下再跟你解释。” 匆匆扔下这句话后,段聿淮立刻追了出去,留下满腹疑惑的程沛筠呆坐在位置上。 追出餐厅后,他四处张望,赫然发现她竟已走到十字路口,而由于绿灯已在闪烁,为了不多等一个红灯,她加速奔了过去。 “该死!”那女人的脚程还真快。 他迈开步伐追了上去,然而才刚到路口,就已变成了红灯。 为了逮住那个女人,他本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然而一整排的机车骑士已迫不及待地加速前进,逼得他只能退回人行道。 “可恶!”他忿忿地低咒。 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能逮到那个恶作剧的混账女人,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容地走在马路的对面,怎不教他气得咬牙切齿! 他眯起黑眸,隔着马路仔细打量那个女人。 娇小的身材、白皙的肌肤、飘逸的长发虽然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无法看清楚她的五官,但是从那隐约的轮廓,以及路人频频回首的惊艳反应,可以知道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然而,不管她再怎么美丽,在他心中她仍像个魔女一样可恨。一回想起她低劣至极的恶作剧,他就有满肚子火。 段聿淮一边在心底低咒着,一边仔细记下她的模样,要是下回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要她好看! 第二章 梅雨季的午后,空气中尽是潮湿而闷热的气息。 梁韵韵和简絮睇才刚来到“雨宫轩”的门口,就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望着滂沱的雨势,梁韵韵的眉心蹙了起来,不知怎地,她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惨剧快要发生了。 “怎么了?”简絮睇发觉她的神情有异,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没什么。”梁韵韵摇了摇头。 哪会有什么惨剧发生,一定只是她太多心了,况且她从来也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别想太多吧! 梁韵韵挥开心底那股莫名的沉闷感,透过擦得晶亮的落地窗,朝餐厅内瞄了一眼。 “那个叫段聿淮的男人,他真的在里面吗?” 前几天她才到这间餐厅来“查探敌情”还觉得这儿的午茶很不错,想不到那个段聿淮也挺有品味的,知道这儿是个好地方。 “真的,是我亲眼看见的!”简絮睇一脸气愤又激动地说“他这次带的女人,和前两次我看到的都不一样。” “嗄?这么说来,不就是他短期内的第三个女人了?”梁韵韵不以为然地挑起眉梢。 她很想劝表妹放弃那个滥情的花心大萝卜,但又知道不管她怎么劝也不会有用,干脆就不提了,省得白费唇舌还被人嫌唠叨。 “先说好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一脸正经地对简絮睇说道“我还有咖啡馆要顾,下回别在我工作的时候硬把我抓出来。” 她开的那间“阳光,请进”咖啡馆,除了她之外,就只有负责料理餐点的纪语甜,以及一名工读生小惠而已。 其实她的咖啡馆并不大,如果是在平常的情况下,三个人已是绰绰有余,但是纪语甜在今年年初谈了场恋爱,由于和男朋友感情进展迅速而稳定,他们决定要结婚,甚至连婚期都已经订了,就是这个月的月底。 由于结婚的日子将届,有许多琐事要处理,再加上这几天纪语甜仍然照常到咖啡馆上班,两头忙已经够累的,而身为老板的她还把店丢着跑出来,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简絮睇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那好,告诉我,那个叫段聿淮的男人到底是哪一个?” “他就坐在右边最后面的位置,穿着浅灰色衬衫的那个男人就是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穿着酒红色的套装,很好认的。” “是吗?我看看。”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她和简絮睇装成站在餐厅外等人的模样,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暗中观察着餐厅内的情况。 依照简絮睇的描述,她望向右边最后面的位置,果然看见了一对男女。那女人背对她而坐,至于男主角段聿淮则正好面对着外头。 远远看来,他似乎相当高大,据她自测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而且似乎还长得挺帅的,至于身材更是不输给杂志上的男模特儿。像他这样一个外表出色的男人,的确有花心的本钱。 不过,她最讨厌这种光靠着一张好看的面皮,就在外头拈花惹草、四处留情的男人。 她瞪着段聿淮,想象自己化身为正义的使者,代替全天下的女人惩罚这个风流色胚,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的头顶仿佛出现了神圣的光环。 “好,接下来就依照我们刚才讨论出来的计划行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不不。”简絮睇连连摇头“我回车上去等你。” “到车上?为什么?” “因为要是不小心被他看见了,他一定会知道是我搞的鬼,这么一来别说是想挽回感情了,他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再见到我。” “嗯说得也是,那好吧!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去和你会合了。” “好,那你等一下记得要跟我实况报道喔!” “知道啦!你快到车上去吧!”梁韵韵把车钥匙递给她。 “嗯。”看着简絮睇走向停在路边的那辆小march,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梁韵韵才转身走进“雨宫轩” 才一踏进餐厅大门,刚才那股奇怪的不祥预感再度浮上梁韵韵的心头。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心情有点紧张,也开始有点后悔。 真是的!她刚才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怎么会答应絮睇的要求呢? 如果是像上次那样,只是打一通电话,在段聿淮的答录机里留下令人误会的留言那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露脸,直接到他们两人的面前搞破坏。 要是以后她走在路上,不幸被那个叫段聿淮的男人“堵”到,恐怕她的下场会很凄惨。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很想转身离开,但是她都已经答应了絮睇,而且也踏入“雨宫轩”的大门,现在才后悔已经太迟了,絮睇还在车里等着她的“好消息”呢! 梁韵韵蹙起眉心,无奈地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姐一个人吗?”女服务生看见她进门,立刻亲切地迎上来。 “不,我找人。” “要找哪一位呢?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必了,我已经看到他,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给自己后悔退缩的机会,笔直地朝段聿淮和那名陌生女子的座位走去。 这一路上,她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段聿淮,愈是靠近他,她心跳的节奏就愈是紊乱。 刚才从餐厅外远远地窥看,就已觉得他长得相当不错,现在走近一看,更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那俊美帅气的五官与轮廓,即使是对他怀有成见的她,也很难昧着良心挑剔出任何的缺点。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简絮睇会对他念念不忘,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女人缘会那么好了。 像他这样一个外在条件特优的男人,的确就像一座强力发电机,女人很难不被他电到。她得格外谨慎,可别一个不小心也触电了才好。 就在梁韵韵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大步走向他们时,和段聿淮同桌的女人首先发现了她。 “咦?聿淮,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女人疑惑地问。 段聿淮抬起头来,一看见那张似曾相识的容颜,他的眼底先是闪过一抹疑惑,接着立刻迸射出灼亮的精光。 梁韵韵微微一愕,不懂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盯着自己,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不是吗? 尽管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不让段聿淮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她抬高下巴,摆出茶壶的姿势——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段聿淮的鼻子,开始发火。 “段聿淮!你都已经要和我结婚了,竟然还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约会?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你非要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后,梁韵韵偷偷睨了一旁的女人一眼,果然见她震惊地倒抽一口气。 “聿淮,你要结婚了?这是真的吗?这件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女人惊讶地问。 不给段聿淮有任何开口辩驳的机会,梁韵韵立刻抢着回答。 “他当然不敢说-!要是说了,他哪还能在外头拈花惹草?除了你之外,最近我还逮到他和另外两个女人约会。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专情的吗?哼!谤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梁韵韵先是对女人噼里啪啦说完一串话,稍微喘了口气后,炮口再度转向段聿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真是太过分了!才刚向我求婚不久,连婚期都已经定了,竟然还背着我这个未婚妻在外头胡搞瞎搞,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面对梁韵韵的指控,段聿淮始终保持沉默,甚至不曾试图开口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责骂。 等到她说完后,他竟也没有提出反驳,只见他的薄唇扬起一抹笑,并用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地。 梁韵韵的心惊然一惊,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及诡谲莫测的神情,令她直觉地联想到危险的豺狼虎豹。 脑中才刚动了开溜的念头,步伐都还来不及迈开,她的手腕就突然被段聿淮抓住,并使劲一拉。 “啊——”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朝他身上跌去。 段聿淮的双臂老实不客气地环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牢牢地圈在怀中,并使劲强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梁韵韵错愕地瞪大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为什么没有急着解释?而那女人又为什么没有气急败坏地质问? 依照她原本的计划,在她破口大骂完后,他们应该要大吵一架才对,最好那女人狠狠地赏他一巴掌之后离开。 至于她,当然是趁着他们两个人忙于解释与争执,无暇理会她时,悄悄地转身溜掉。 亏她的脚本设计得那么完美,怎么实际的情况却完全走了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段聿淮紧楼着她,彻底截断她的“逃生路线”之后,仔细地打量怀中的女子。 上回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地观察她时,就知道她长得还不错,此刻一看,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在她那张巴掌大的白皙脸蛋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娇小的身子玲珑有致,柔亮直顺的长发更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原本他只是想先将她逮住,再好好地“拷问”她,然而她那因诧异而微开的小嘴是那么可爱诱人,在一股突来的冲动驱使下,他不假思索地倾身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梁韵韵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如遭电殛地僵住。 她捂着刚被轻薄饼的唇,不敢置信地瞪着段聿淮,在过度震惊之下,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段聿淮望着地,被她那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他刻意以不正经的语气说道:“你这么震惊做什么?只不过是亲一下,不会得病的。” “你——”梁韵韵气愤地瞪大了眼。 这男人简直太可恶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她正想发火的时候,段聿淮又继续说道:“亲爱的未婚妻,容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堂姐——段若英。” “什么?!你、你、你你说什么?!”梁韵韵惊呼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说,她是我的堂姐。”段聿淮很“好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堂姐?!”这两个字仿佛一道雷电,轰得梁韵韵头昏眼花。 天哪!不会吧?现在到底是在演什么乌龙戏码? 这女人竟然是段聿淮的堂姐?那她刚才不是白费了一大堆口水说那一大串话吗?而且最惨的是她还被这无赖夺去了一个吻。 呜,她真是亏大了! 就在梁韵韵哀叹不己的时候,段聿淮的黑眸一眯,敛去了开玩笑的神情,一脸严肃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地恶作剧?” “啊?”梁韵韵一惊,在心里暗叫不妙。 真糟真糟,这会儿她不但自投罗网,还被“押”住了,看他那一脸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神情,她今天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 “什么恶作剧?你在说什么呀?”她装傻地反问。 “够了,不必在我面前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上次打电话在我答录机里留言的人也是你吧!” “嗄?”吓死人了!他怎么会知道的?她的声音有这么好认吗? “嗄什么?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什么答录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把我没做过的事情赖到我头上来。” 事到如今,她只能继续装傻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那通电话真的是她打的,只要她否认到底,他能拿她怎么办? 大庭广众之下,她就不信他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 段聿淮眯起黑眸,说道:“好,姑且先不管那次答录机的事,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假冒我的未婚妻?” “我我我认错人了嘛!大不了跟你道歉总行了吧!一个大男人和小女子斤斤计较些什么?” “认错人?”段聿淮轻哼一声,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要是认错其他人也就算了,你连自己的未婚夫也会认错?” “呃那是因为因为我近视,看不太清楚,而且我未婚夫刚好和你长得有点像,所以才会不小心认错了嘛!”梁韵韵信口胡说,幸好她的反应算快,还能临时掰出个理由来。 段聿淮的浓眉一挑,没想到她这样也能硬拗。 “好吧!就算我和你的未婚夫真的长得有点像好了,但是难道他的名字也叫段聿淮?” “啊?”梁韵韵一呆。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么普遍,随随便便都会冒出个同名同姓的人来。” 段聿淮斜睨着她,看她这下子还能怎么瞎掰下去? “呃这个嘛”梁韵韵一阵语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答腔。 可恶!他没事这么精明做什么? 现在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该怎么转才合理?她伤透脑筋地想着。 “到底是怎么样?你说呀!”段聿淮追问。 “唉唷,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她的语气简直就是在耍赖“而且而且你们的名字只是同音又不同字,我的未婚夫叫做段育怀——教育的育,胸怀的怀,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莫名其妙!”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一副错全在他身上的模样。虽然自己理不直,但是气一定要壮,说不定他会被她唬弄过去。 只可惜,段聿淮可不是那么好摆平的简单角色。 听完了她的强辩后,他的薄唇忽然勾出一抹诡谲的微笑,像是终于逮到了她的小辫子。 “喔,原来你未婚夫的名字是教育的育,胸怀的怀呀?”他笑着重复她的话。 “是、是啊!又有什么不对吗?”梁韵韵有些忐忑地问,直觉他的笑容不怀好意。 “这倒怪了,我刚才又没说我的名字怎么写,你怎么会知道只是同音不同字呢?”他故作百思不解地问。 哼,这下子看她再怎么办? “嗄?”梁韵韵一僵,脑中顿时呈现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都怪她急中有错,这下子可真是怎么转也转不回来了。 “哎呀,反正跟你说认错人就是认错人,干吗这样-里-嗦的?”她故作不耐烦的模样,企图中止这个要命的话题。 “好,不-嗦。”段聿淮点头同意,他也不打算再和她继续耍嘴皮子“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关你的事!”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底细告诉他? 梁韵韵奋力挣脱了段聿淮的钳制,正想要拔腿逃跑时,一个刚被服务生领进来的女客人忽然开口叫喊—— “韵韵!” 梁韵韵一僵,想假装没听见地赶紧开溜,却为了闪避另一个捧着一大盘食物的女服务生而不得不缓下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女客人不但再度开口叫了她的名字,还走上前来将她给拦住。 “梁韵韵,你聋啦?没听见我叫你?” “是你啊!-音。”梁韵韵认出了这个久未碰面的大学同学“真巧,在这里碰到你,不过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一步,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是要赶回店里去吧?我听说你开了间咖啡馆,店名叫做” “够了,-音,别说了!” 梁韵韵急忙打断地的话,暗叫不妙地朝段聿淮膘去,果然看见他扬起一抹得意胜利的笑容。 “你叫梁韵韵,而且还开了间咖啡店?店名叫什么?开在哪里?”他乘机追问,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咦?韵韵,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啊?”一看到超级大帅哥,卢-音的眼睛立刻一亮。 “谁和他是朋友?我才没那么倒霉呢!”梁韵韵恶狠狠地瞪了段聿淮一眼,说道“我叫什么名字、开什么店,都不关你的事。再见!不,后会无期!” 在段聿淮还来不及阻止前,梁韵韵就已转身逃出餐厅,而且还不忘拉着卢-音一起跑,省得这个大嘴巴朋友把她的底全泄光了! 第三章 在东区一条闹中取静的巷子里,有一间装潢得十分雅致的咖啡馆,名为“阳光,请进”这正是梁韵韵所开的店。 中午十二点过后,陆陆续续有一些客人前来用餐。 “欢迎光临!” 工读生小惠扬着满脸笑容,领着两位刚进门的客人到落地窗旁的位置坐下,并亲切地递上菜单,替他们倒水。 “两位要不要试试本店最新推出的清蒸黄鱼特餐?这道菜这个礼拜有特别的优惠,打九折喔!” 听了小惠的介绍后,其中那位男士很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那好啊!我就来一客清蒸黄鱼好了。” “好的,那这位小姐也是一样吗?”小惠亲切地询问同桌的另一位女客。 “可是我有点想吃橙汁鸡肉耶!”女客一脸的犹豫。 “试试看新的口味嘛!说不定你也会喜欢我们新推出的这道菜喔!”小惠诚心地推荐。 “可是我今天本来就是打算来吃橙汁鸡肉的,上回我吃过一次后,觉得很好吃,所以今天才又特地到这里来用餐的。” 听她这么说,小惠努力挤出更亲切、更诚恳的笑容。 “虽然橙汁鸡肉很好吃,但是我们新推出的这道菜也很不错,而且这道菜只有这个礼拜才有打九折,不吃可惜喔!” “就是啊!”同桌的男客也帮着说服道“我看你这次就先吃清蒸黄鱼,下次再来吃橙汁鸡肉吧!” “嗯好吧!那也给我一客清蒸黄鱼。”女客终于妥协了。 “好的,两位请稍后。” 小惠收回菜单,转身走向吧台。 一来到外头客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才大大地松一口气。 “呼,刚才真是有惊无险哪!韵韵姐,来两客清蒸黄鱼吧!”她对吧台里的梁韵韵说道。 “没问题,我马上弄。” 梁韵韵打开冰箱,取出早已剖开、洗净的黄鱼,放在抹过油的蒸盘上,再将已泡过水、切成丝的香菇铺上去。 “蚝油一大匙、酒一大匙、鱼露两大匙,还有糖和胡椒粉” 她一边背诵着所需的材料,一边将这些调味料倒入一个大碗里,全部调匀后,再小心翼翼地淋在鱼身上。 “然后然后是什么?”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对了!然后要放入葱和姜各两片。” 她拿起菜刀切葱和姜,动作有些迟钝而笨拙,就连一旁的小惠也看得心惊胆跳,深怕她一个不小心连自己的手指也切了下去。 “韵韵姐,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梁韵韵的回答虽然好像很有自信,但是语气却显得有些心虚。 其实烹饪根本不是她的专长,她甚至连炒个饭都会黏锅,煮个水饺也会煮到水饺皮全破。 “唉,真希望语甜快点回来。”梁韵韵一边叹息,一边将鱼放入蒸锅中。 负责料理咖啡馆餐点的纪语甜,前两天刚晋升为“已婚妇女”昨天她和新婚老公开开心心地拎着行李,飞到位于南半球的澳洲、新西兰度蜜月去了,一个礼拜后才会回来。 虽然店里惟一负责掌厨的人放大假,但是咖啡馆可不能跟着停止营业一个礼拜,所以梁韵韵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这道“清蒸黄鱼”是纪语甜临出国前,特地传授给梁韵韵的料理,不但材料少、步骤简单,更不需要什么高难度的烹饪技巧,只需按照一定的分量,将所有材料放进蒸锅里即可,是最不容易失败的一道菜。 为了让上门的客人点这道“清蒸黄鱼”她还特别采取了折扣策略,不奢求这几天的生意能有多兴隆,只希望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别砸了自己咖啡馆的招牌就好了。 截至目前为止,这一招还算奏效,陆续上门的几桌客人全都在小惠的强力推荐下点了“清蒸黄鱼” “希望接下来的几天也能这么顺利。”小惠说道。 “放心吧!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只要再撑过六天,等语甜回来之后,危机就解除了。” 闲聊间,挂在门上的那串铃挡响起,显示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临!”小惠扬声一喊,探头朝外瞄了一眼,见上门的只有一个男人,便拿起一份菜单。 临出去前,她低声对梁韵韵说道:“祝我好运吧!” “加油!一定要大力推荐清蒸黄鱼喔!” “我知道,包在我身上!, jjwxcjjwxcjjwxc 段聿淮推门走进“阳光,请进”咖啡馆。 一进门,他环顾四周,立刻给予店内温馨别致的布置相当高的评价。 这间距离“雨宫轩”不算太远的咖啡馆,他闻名已久,早就想来尝尝看了。 虽然这间小店供应的中式简餐和“雨宫轩”的高级怀石料理并没有竞争冲突,但他还是十分好奇:一间开在巷弄里的小小咖啡馆,到底有什么令人赞不绝口的料理? “先生,一个人吗?”小惠迎了上来,一看见他,眼睛为之一亮。 看帅哥是她的兴趣,尤其是像他这样高大俊帅的男人,更是让她忍不住偷偷多瞄了几眼。 “对,只有我一个人。”段聿淮左右张望了一下,指着窗边的空位说:“我坐那里好了。” “好的。” 等段聿淮落座后,小惠递上菜单,并替他倒了一杯水。 “先生,我们现在有推出新菜色——清蒸黄鱼,这道菜这个礼拜有打折,您要不要试试看?” “不。”段聿淮甚至连考虑一秒钟都没有就拒绝了“给我一客扬州狮子头。”听说这是这间咖啡馆最受好评的一道菜。 小惠心脏一阵紧缩“点菜危机”当前,她已顾不得欣赏帅哥,赶紧挤出亲切和善的笑容,努力想让他改变主意。 “先生不考虑试试我们的新菜色吗?这道清蒸黄鱼只有这个礼拜才有打折,现在点很划算喔!” “不,我就是要扬州狮子头。”段聿淮一点也不为折扣所动,对他来说,区区几十块钱的价差根本没有半点诱惑力。 小惠脸上的笑容一僵,他那坚定的态度和语气,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游说下去。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段聿淮怀疑地挑起眉梢。 “不,当然没问题。”小惠连忙否认“您要的是一客扬州狮子头,请问附餐饮料要什么?” “热咖啡。” “好的,请稍后。” 小惠收回菜单,努力保持镇定地走到吧台后头,才小小声地发出哀嚎。 “韵韵姐,完蛋了啦!” “怎么了?难道客人不点清蒸黄鱼?”梁韵韵一脸的惊恐。 “是啊!而且他还坚持要点扬州狮子头。” “嗄?狮子头?”梁韵额也忍不住发出哀嚎。 如果客人点的是香蒜猪排、茄汁牛肉,材料和做法也比较简单,偏偏现在点的是狮子头,感觉起来好像很困难耶! “现在该怎么办?”小惠忧心忡忡地问。 “怎么办?当然只能看着办了!” 总不可能现在才跟客人说——“很抱歉,本店除了清蒸黄鱼外,其他的餐点一概不供应”吧! 梁韵韵卷起袖子,开始在冰箱里翻找材料。 看着她的举动,小惠惊讶地瞪大了眼。 “韵韵姐,你你会做吗?” “应该会吧!” “应该?”这个不确定的答案实在太令人心惊胆跳了“韵韵姐,你以前曾经做过吗?” “我曾经看语甜做过。”梁韵韵坦白地说。 “嗄?看过?” “是啊!”梁韵韵偏着头,努力回想纪语甜在做这道菜时所使用的材料和烹调的步骤。 看着梁韵韵手忙脚乱地捏弄着绞肉,小惠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已不确定是该坦白地向外头那位客人道歉,请他一个礼拜后再来吃这道菜,抑或是任由梁韵韵依照模糊的记忆,将她生平第一次做的狮子头送出去给客人品尝。这两个选择究竟哪一个对咖啡馆的“杀伤力”比较轻一些? jjwxcjjwxcjjwxc “完成了!” 梁韵韵将香喷喷、热腾腾的“扬州狮子头”盛入盘中。 “哇——”小惠惊奇地瞪大了眼。 “怎么样?看起来还蛮像样的吧!”梁韵韵得意地笑问。 “真的耶!看起来和语甜姐做的差不多呢!” 听小惠这么说,梁韵韵立刻高兴得眉开眼笑,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好,赶快送去给客人吧!” 小惠点了点头,立刻将它端了出去。 “先生,这是您的扬州狮子头,请慢用。” 将餐点送上后,小惠退到一旁佯装整理餐盘,目光却不时膘向段聿淮,眼底有着明显的担忧。 虽然那道狮子头看起来很正常,闻起来也挺香的,但再怎么说那都是梁韵韵的“处女作”不知道吃起来究竟美不美味? 其实不光是小惠暗暗担忧,就连梁韵韵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她刚才并没有试吃,所以即使是身为厨师,也不晓得那狮子头的味道到底如何。 她紧张地躲在吧台里,拉长耳朵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她之所以没有露脸,是打算要是那位客人吃了太难吃的狮子头而大发雷霆时,她还可以像只鸵鸟般,躲起来不见人。 在两个女人的“偷窥”、“偷听”之下,段聿淮尝了一口狮子头,两道浓眉立刻惊异地挑起。 顿了一会儿后,他又吃了一口,黑眸研究似的盯着剩下的半颗狮子头。 最后,他拿起餐纸拭了拭嘴,招手将小惠唤了过去。 “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地方吗?”小惠脸上虽然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是紧张得要命。 到底是怎样?究竟好不好吃?从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嗯。”段聿淮点点头,说道:“我可以见一下厨师吗?” 听见他奇怪的要求,梁韵韵忍不住从吧台里朝外探头张望,结果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这男人想见我干吗?”她脑中浮现一大堆问号“他该不会是想表达对我的感激与赞美吧?” 日剧里面不都有演,当剧中人物吃到令人赞叹不已的料理时,都会请餐厅的厨师出来,当面赞美一番,感谢厨师让他们品尝到如此美味的料理吗?想必这男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哎唷,那位先生何必这么客气,只要以后他常常带朋友来这里用餐就好了嘛!我可不习惯接受别人当面的赞美哩!”梁韵韵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窃喜地偷笑个不停。 嘿嘿!原来她有烹饪的天分,看来明天小惠可以不必努力说服每一个上门的客人点“清蒸黄鱼”了。 就在梁韵韵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之时,小惠疑惑地问道:“呃这位先生请问你要见我们的厨师有什么事吗?” 段聿淮又瞥了一眼盘中的狮子头,以有些嘲弄的语气说:“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弄出这么难吃的狮子头。” 这道“扬州狮子头”实在是做得太失败了,不但盐放太多,酱油放太少,肉又炸得太老,完全没有入味,根本就只是把所有的材料全加在一起,再揉成肉球状而已。 没想到这么糟糕的一道菜,竟然会广受好评?这种不实的“谣言”到底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喔?!” 听见他的批评,小惠的脸色一僵,就连躲在吧台里的梁韵韵表情也在瞬间垮了下来。 段聿淮又继续说:“我是听说这道扬州狮子头是你们咖啡馆的招牌菜,所以才特地来吃吃看的,没想到味道却令人大失所望。” “真真的吗?”小惠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虽然他并没有动怒,口气也还算平和,但是这样直截了当的批评,还是令人感到尴尬不已。 “当然是真的,给你们一个良心的建议,如果这间咖啡馆还想继续经营下去的话,就劝劝你们老板赶紧换掉那个手艺糟得吓人的厨师,否则咖啡馆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倒闭了。” 听见他愈来愈严厉的批评,梁韵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不服气极了! 她才不相信自己做出来的“扬州狮子头”真有这么差,刚才就连小惠也说了,她做出来的成品看起来、闻起来都和语甜做的没什么两样,她就不信吃起来的味道会差到哪里去。 那个男人一定是故意来找碴的,说不定他是附近其他咖啡馆的竞争对手,故意来这里捣乱的。 一想到那个狂妄嚣张的男人竟然还诅咒她的咖啡馆倒闭,梁韵韵就忍不住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谁说我的手艺糟得吓人?谁说我做的狮子头难吃?你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要——咦?你、你、你怎么是你?!”梁韵韵仿佛见鬼似的瞪着段聿淮,心中震惊不已。 天哪!她今天到底是走什么霉运?难道当真是冤家路窄吗? 一看见她,段聿淮也是一阵错愕,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扬起一抹“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笑容。 “原来这间咖啡馆是你开的,而这道扬州狮子头也是你做的啊!”“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梁韵韵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那一副“原来厨师就是你,难怪会做出这种恐怖的料理”的口气和神情,彻底把她给惹毛了。 “一个女人把菜煮成这样,实在是惨剧一桩。”段聿淮摇头说道“这道菜就算是十年前的我,也绝对做得比你好。” 十十年前? 他现在看起来也才不过二十八九岁而已,难道他的意思是——在他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做这道菜,而且还做得比她好? 啐!表才相信他的话。 “光是耍耍嘴皮子谁不会?有本事的话就真的做来尝尝看,真要做得比我好吃,我才心服口服。”她就不信像他这样一个富家少爷真的会做菜! 本以为这么一说,段聿淮就会自动露出不会做菜的马脚来,岂料他却信心满满地笑道:“要做出比你好吃的狮子头那还不简单,厨房借用一下。” “嗄?”梁韵韵愣住了,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 “嗄什么嗄?你不是要我做来尝尝吗?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吧!”段聿淮站起身来。 看着他迈开大步走进厨房,梁韵韵仍一脸错愕地杵在原地。 不会吧?这男人是来真的?可是看他的模样,实在不像会下厨的人呀! 难道说他想趁此机会把她的厨房烧了,借以报复她先前的恶作剧?! 第四章 梁韵韵盯着段聿淮做出来的“扬州狮子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道菜不论是色泽、形状,几乎都挑不出缺点,简直就像是五星级大厨做的那么完美。 “哇!韵韵姐,他真的做得比你好耶!”小惠在一旁佩服地赞叹。 “这位小姐,请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员工。”梁韵韵没好气地提醒小惠,心里不服气极了。 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材料,烹调的步骤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他做出来的成品看起来就是比她的还要色香味美? 虽然她本来就不擅于烹饪,但是一个男人的厨艺竟然比自己还好,这对一个女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这道菜?”而且还做得又快又熟练,看起来就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这也没什么,为了接管家里的日式餐饮企业,我从小就接受了一连串的训练。”段聿淮轻描淡写地说着。 “日式餐饮企业?”梁韵韵好奇地挑起眉梢,这才突然想到,自己从来就没向简絮睇问过他的底细。 “是啊!上次那间雨宫轩,就是我们公司经营的餐厅之一。” “什么?”梁韵韵大感意外地说“这么说来,你是雨宫轩的少东-?” 相对于梁韵韵的惊讶,段聿淮也显得有些诧异。 “你不知道我是谁?” “谁会知道你是什么人?”梁韵韵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你又不是一天到晚在电视上曝光的偶像明星,我怎么可能会认得你?”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会有我家里的电话?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恶作剧?”他眯起黑眸质问。 “嗄?”梁韵韵一惊,没想到他的话锋会突然转到这里来。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的她,只好假装没听见他的问话,并赶紧转移话题。 “这个狮子头看起来好好吃喔!你说是不是啊?小惠?!” “嗄?”突然被点名的小惠愣了愣,连忙点头附和“是啊!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吃。” 段聿淮似笑非笑地盯着梁韵韵,轻易看穿了她试图转移话题的小把戏。 啧,她以为他那么容易上当吗?她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这间咖啡馆就是她开的,要“逼供”随时都可以,不急于这一时。 “试吃看看吧!”他顺手从一旁的橱柜取出一支叉子,递到她手中。 “喔。”梁韵韵手里握着叉子,心里却犹豫了起来。 虽然这狮子头闻起来香味四溢,看起来也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可就不知道滋味到底如何? 她先是觑了段聿淮一眼,接着又谨慎地盯着那盘狮子头,心中充满了疑虑与戒备。 不知道这男人会不会为了报复地先前的恶作剧,故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食物里“加料”想要害她吃了之后拉肚子? 她迟疑地叉起一小块肉,缓缓地送入口中。 咀嚼了几下后,她惊讶地挑起眉梢,眼睛一亮地望着那盘狮子头。 哇!真的好好吃喔!她在心中赞叹不已,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的手艺竟然一点也不输纪语甜。 段聿淮的嘴角一扬,不必问也知道她的感觉,因为她那一脸惊叹的神情已是最明显的答案。 知道她觉得这道菜好吃,他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然而,那表情看在梁韵韵眼里,却解读成另一种意义。 她的脸色骤变,眼神由原先的赞叹转为惊恐。 完了完了!这道菜一定有问题,不然他的表情怎么会这么诡异?她到底该不该立刻催吐呢? “你你也吃一口!”她指着狮子头说道。 如果他不敢吃的话,那就表示真的有问题! “啐,你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少-嗦,快吃!” “吃就吃。”段聿淮抽走她手中的叉子,直接拿来使用。 “啊,那是我——”梁韵韵急忙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那支曾被自己含在嘴里的叉子,此刻送入他的口中,梁韵韵的双颊蓦然发烫,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心湖突然被人掷入一粒石子,掀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看出她的窘迫,段聿淮扬起一抹坏坏的笑。 “我们吻都吻过了,现在只不过是共用一支叉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什么?韵韵姐,你你们”小惠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们两个人不但认识,而且还似乎有什么过节,光是这样就已足够让她好奇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接过吻,到底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当小惠正忍不住想追问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那是挂在咖啡馆大门上的门铃,显然又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临!”小惠朝着外头扬声一喊,虽然心里很想留下来“看好戏”但是身为外场服务生的她,不得不出去招呼客人。 一等小惠离开,梁韵韵红着脸,又羞又恼地瞪着段聿淮。 “你竟然还有脸提起那件事!”被他在“雨宫轩”里夺去一吻,是她这几天拼命想忘却偏偏忘不掉的噩梦! “为什么不能提?那天是你自己先投怀送抱的。” “你乱说!我哪有对你投怀送抱?明明是你把我强拉进你怀里,硬是搂住我不放的!” 段聿淮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提起那天的事,那我们就来把你接二连三的恶作剧好好地说清楚吧!” 就在他正打算趁此机会好好地质问梁韵韵时,小惠捧着菜单跑了回来,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完蛋了啦!韵韵姐,外头又来了一个执意要点扬州狮子头的客人,怎么办?” 根据段聿淮刚才试吃的结果,梁韵韵做的狮子头根本就不能端出去给客人吃,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苦恼间,梁韵韵和小惠互望一眼,脑中同时灵光一闪,她们不约而同地先瞥了眼桌上的狮子头,接着又将目光移到段聿淮身上。 “呃?”段聿淮一愣,诧异地挑起眉峰,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会把脑筋动到他头上来。 段聿淮将重新做好的“扬州狮子头”盛入盘中,搁在一旁早已准备妥当的餐盘上。 “好了,送出去吧!” “是。”小惠的眼底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立刻将那道香喷喷、热腾腾的美食端了出去。 段聿淮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转头斜睨了梁韵韵一眼。 “怎么样?这下子你总该心服口服了吧?” “我”梁韵韵虽然有点看不惯他那副得意的模样,却也没办法提出任何反驳。 唉,要是她的手艺像他一样好,刚才也不用拜托他了。 今天才只是纪语甜去度蜜月的第一天,就已经出这么多的状况,她简直不敢想像接下来的六天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与挑战。该不会等不到纪语甜回来,咖啡馆就已经关门大吉了吧?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呢? 开一间像这样的咖啡馆,可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现在好不容易实现了,生意也还算不错,怎么可以让它倒闭呢?绝对不可以!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接下来的这六天,不可能硬要所有上门的客人全都点“清蒸黄鱼”这道菜,而若是由她这个蹩脚厨师负责料理,肯定会把原本的客人全给吓跑了,到那时咖啡馆想不关门大吉也难呀! “唉。”她沉重地叹了口气,要是现在有个临时的厨师,可以在这几天到咖啡馆来帮忙就好了 咦?临时的厨师? 梁韵韵的脑中灵光一闪,以充满期盼与渴望的目光盯着段聿淮。 “怎么?是不是开始崇拜起我来了?”段聿淮调侃地笑问。 自大狂——梁韵韵本想这么回嘴,但是碍于自己有求于人,只好把话硬是吞回肚子里去。 “坦白说我并不是这里的厨师,事实上,负责料理餐点的人,这几天和新婚老公度蜜月去了。” “原来如此。”段聿淮恍然大悟地点头“我就说嘛!凭你这么糟的手艺,这间咖啡馆早就倒闭了,怎么可能会经营到现在?” 可恶!他说的是什么话? 一把怒火在梁韵韵的胸口狂烧,她必须很努力地克制,才能忍住不发作。 “语甜也就是这里原来的厨师,她再过六天就会回来了,所以” “所以,你要我六天之后再来光顾?” “不是啦!我是说那个就是”梁韵韵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地咬牙说道:“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这几天到这里来当临时的厨师?只要六天就好了!” 段聿淮诧异地愣了愣,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回退没来得及开口回答,一旁的电话突然响起,梁韵韵蹙眉接了起来,竟是纪语甜打来的。 “语甜,你现在人在哪里?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好消息,决定提前回来?”她满怀希望地问。 “不是啦!我才刚飞到澳洲不久呢!”纪语甜柔柔软软的嗓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喔。”梁韵韵有些泄气“那你该不会是打电话来问我要什么礼物的吧?随便啦!如果你能提早回来,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呃这个嘛其实呢”纪语甜突然间变得有点吞吞吐吐的。 一听她的语气不太对劲,梁韵韵暂且将咖啡馆的问题抛到脑后,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坦白说针对我婚后的工作,我和老公商量过了,以后我要去他的公司帮忙。” “你说什么?!”梁韵韵惊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仿佛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炸得她脑中一片空白,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再度开口。 “你要去你老公的公司帮忙?那那那咖啡馆怎么办?你不回来做了吗?不会吧?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梁韵韵之所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到这里用餐的客人,几乎全都是冲着纪语甜的好手艺来的,要是没了她这个“镇店之宝”恐怕这间咖啡馆开不到半个月就要倒闭了。 “韵韵,对不起,我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纪语甜在电话的另一头歉然说道“如果我去老公的公司上班,就没办法再到咖啡馆去了,所以我才赶快打这通电话给你,让你这几天可以赶紧找新的厨师。” 梁韵韵大受打击,后来纪语甜又说了些什么,她都仿佛没听见似的,甚至连最后是怎么挂掉电话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回过神上看见段聿淮,她立刻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那神情和举动仿佛是即将溺毙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浮木般,怎么也不肯轻易松手。 “你愿不愿意在我这里当厨师?你要多少薪水我都付给你!”她语气热切,满怀希望地问。 段聿淮一旁,失笑地反问:“薪水的问题姑且不讨论,你真的觉得我有办法到这里来当厨师吗?” “这”咳,说得也是,总不可能要他放着家里的大事业不做,跑来这间小咖啡馆当厨师吧! 梁韵韵像颗泄了气的皮球般,颓丧地垮下双肩。 见她气馁的模样,段聿淮有点于心不忍,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说道:“虽然我不能来这里当厨师,但是我可以帮你恶补厨艺。” “恶补厨艺?”梁韵韵诧异地望着他。 “是啊!求人不如求己,就算你再找个厨师,将来还是有辞职的可能,如果你把自己的手艺练好,不就什么也不必担心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梁韵韵不懂的是 “你要帮我恶补厨艺?为什么?” 为什么?这问题考倒了段聿淮。 是啊!她三番两次地恶作剧,他该狠狠地惩罚她,甚至是幸灾乐祸祝她的咖啡馆早日倒闭,怎么却反而对她伸出援手? 这问题就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只知道一看见她急乱无措的模样,他就狠不下心对她置之不理。 望着她一脸狐疑的表情,他耸了耸肩,说道:“就当是在做善事吧!” “嗄?”做善事?什么跟什么嘛,可恶! 梁韵韵本想很有骨气地拒绝,但是为了咖啡馆着想,她也只好暂时“忍辱负重”了。 “那好吧!”就跟他学习厨艺吧! “什么叫做那好吧?”段聿淮不满意地说道“我刚才帮你做了扬州狮子头,现在善心大发地答应教你做菜,你自己说,该要怎么答谢我?” “这请你去五星级饭店大吃一顿,这样总行了吧?” 段聿淮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餐厅里的料理就已经够豪华的,又何需你请我去五星级饭店吃呢?” “不然呢?难道要我付学费吗?” “学费更是不必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梁韵韵没好气地问。 “嗯,让我想一想”段聿淮还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这样吧!我就便宜算你一个吻好了。” “你说什么?!”一个吻?! 梁韵韵错愕地睁大了眼,一脸惊恐地瞪着他。 “你是开玩笑的吧?” 没错,段聿淮的确只是在开玩笑,而她的反应果真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有趣极了! 看着她那一脸震惊错愕的模样,他实在忍不住想更进一步地逗弄她。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他故意这么问,甚至还迈开步伐向地逼近,她果然一脸惊恐地后退。 “你你你你别过来!” 梁韵韵一边嚷着,一边后退,直到她的背部撞到了墙壁,她才赫然发觉自己已被他逼到角落。 她心一惊,想赶紧从一旁溜掉,但他的双臂却已一左一右地搭在她的两侧,彻底截断了她的逃生路线。 望着不断俯向她的俊脸,梁韵韵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她连忙伸手推他,就算没办法将他推开,能够阻止他继续靠近也好。 然而,她的手才一抵上他的胸膛,掌心下厚实温热的触感却让她的心口一阵怦然,而这一分心之下,竟让他顺利偷袭成功! 段聿淮原本只想像上次在“雨宫轩”里一样,蜻蜓点水般地轻轻啄吻一下就好,但是她的唇是那么柔软芬芳,让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流连忘返。 梁韵韵又羞又气,正想开口斥责,然而她的唇瓣才分开,他火烫的舌就探了进去,不但夺去了她的呼吸,更搅乱了她的思绪。 如果说,纪语甜要离职的噩耗就像是在她脑中引爆一枚炸弹,那么现在的这个吻,就如同威力更惊人的原子弹,轰得她脑中嗡嗡作响,完全无法思考,只能顺从本能地闭上双眼,承受着他缠绵的亲吻。 直到这一吻结束,梁韵韵早已气息纷乱、目眩神迷,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发生了强烈地震,要不然为什么仿佛天在旋、地在转,让她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娇弱无力地倚靠着背后的墙,喘息不休。 相对于梁韵韵的意乱情迷,段聿淮也受到了不小的撼动。他原本只想小小地捉弄她一下而已,没想到情况却失控了。 望着她双眼迷蒙的神态,他的心底隐隐掀起了一股异样的骚动,不过他没有去深究那股骚动代表着什么,反而刻意以轻松的语气,化解笼罩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好啦!这么便宜的学费,可是你赚到了呢!” 他戏谑的话令梁韵韵猛地回过神来,又羞又恼地使劲将他推开。 当她气急败坏地想发作时,小惠正好跑了进来。 “韵韵姐,我要两杯附餐的热红茶咦?你们干吗挤在墙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也没有!”梁韵韵抢着回答,就怕段聿淮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真的吗?”小惠半信半疑,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游移,敏感地察觉气氛有异。 面对着小惠探照灯般的目光,梁韵韵的脸无法克制地火烫起来,让她有股冲动想泼泼冷水来降低双颊的热度。 “真的没什么,我骗你做什么?”她心虚地否认,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要附餐的热红茶吗?我马上弄给你。” 她走到吧台前,佯装很专心地冲泡红茶,借以避开他们两人的目光。 段聿淮看着她的举动,眼底充满了笑意。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那副明明心慌意乱却又要人作镇静的模样有多可爱。 他本想上前去逗弄她,看看她白皙的面颊能够涨红到什么程度,但又怕正在冲泡红茶的她一个不小心烫伤了自己,所以只好作罢。 “我也该走了。”他从皮夹取出两百元,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是我用餐的费用——虽然那道狮子头很失败,但该付的钱还是得付。” “你可以不必补充最后那两句话。”梁韵韵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 段聿淮笑了笑,倾身凑到她身边,附且说道:“别忘了,晚上到我家里来,你知道我家在哪儿的,不是吗?”既然她都神通广大地弄到了他的电话号码,想必连他住在哪里也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 留下这几句暧昧的话,并害得梁韵韵差点失手打破茶杯后,他扬着一抹偷悦的微笑,从容地转身走出咖啡馆。 第五章 “什么?你等一下要去段聿淮的家里?”简絮睇惊讶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中传来。 “是啊!等会儿我把店里的灯关一关,大门锁起来之后,就要过去了,而且可能最近几天都会去吧!”梁韵韵的语气带了点无奈。 她一边和简絮睇通电话,一边在心里暗自计算着时间—— 咖啡馆营业到晚上九点半,而从这里开车到段聿淮的别墅,大约需要半个钟头的时间,如果她花费一个钟头学做菜,再开车回到她租赁于咖啡馆附近的小套房,恐怕都已超过十二点了。 天哪!她又不是铁打的身子,要是一连几天这样操劳下去,她恐怕很快就会累坏了! “为什么你要到他家去?”简絮睇疑惑地问。 “唉,还不就是为了我的咖啡馆。” 梁韵韵叹了口气,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下,包括段聿淮到咖啡馆用餐、纪语甜打电话来辞职,以及他答应教她做菜的事——当然,为了不让简絮睇伤心难过,她并没有提及厨房里的那一吻: “好好喔!”简絮睇在电话的另一头羡慕不已地说“我也好想去他家里喔!不如这样好了,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怎么行呢?” “为什么不行?”简絮睇的语气有些不悦,显然对于梁韵韵的断然拒绝感到相当不满意。 “因为你要是出现的话,他不就会知道先前的那几次恶作剧,是出于你指使的吗?” “说得也是,唉” “别泄气嘛!”梁韵韵连忙安慰道“我会趁着学做菜的机会,故意把话题引到他的前女友——也就是你身上,然后再看情况在他面前替你多美言几句。” “不!千万不要。”简絮睇立刻嚷道。 “为什么?”梁韵韵不解地问。 “因为如果他不是真心要回到我身边,而是需要别人来说服,这样的感情根本就不能持久。” “嗯,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所以-!你只要帮我就近盯着他,赶跑围在他身边的花蝴蝶就好了。” “没问题,咱们里应外合,还怕他不回到你身边?”梁韵韵说着,胸口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点闷。 “那太好了!真希望他快点回到我身边。” “是啊。”梁韵韵随口应了句,说道:“好了,不跟你说了,咖啡馆已经打烊,我把灯关一关之后就要走了。” “喔,那你回家以后,别忘了打通电话告诉我今晚去他家的情况喔!”简絮睇提醒道。 梁韵韵的眉心一皱,说道:“等我回到家之后,可能已经又晚又累了,我看还是明天再说吧!” “喔,好吧!”简絮睇的语气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又提起精神说:“那我明天早上直接去咖啡馆找你。” “可以啊!”挂断电话后,梁韵韵的心陷入莫名的烦乱。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轻蹙着眉,理不清自己纷杂的心绪。 “算了!别想太多了。” 她努力挥开心中的烦乱,却在走进厨房,正打算要关灯时,忽然忆起了中午的那个吻,胸口那股闷疼蓦地更严重了。 可恶!都是那个臭男人,不经过她的同意就随便吻她,害她在猝不及防间被撩乱了心弦。 然而,令她困惑不解的是,之前她也曾谈过恋爱,也曾和别的男人有过亲吻,但都不曾像今天中午那样 一想起那个令她目眩神迷的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热了起来。她忍不住以手扇风,却丝毫降不了双颊的热度。 “笨蛋,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低声骂着自己,迅速将店里所有的灯全部关掉。 梁韵韵开车来到段聿淮的别墅外,停好车之后,她走上前去按门铃。 等了一会儿,那扇电动控制的雕花铁门缓缓地朝旁边滑开,而他低沉的嗓音也随即从对讲机里传来—— “进来吧!” 一听见他的声音,梁韵韵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我今天是怎么了?到底哪根筋不对劲了?”她一边暗骂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失常反应,一边走了进去。 一踏进别墅,美丽的景致令她忍不住发出赞叹。 “哇,有钱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平整的草坪、美丽的花圃、雅趣的池塘即使是不懂得装潢造景的她,也知道这一定是出于名家的设计。 满怀着惊叹走进主屋,宽敞气派的空间,更是令她眼睛一亮,光是他的客厅,就已经比她的小套房还大了。 “怎么样,欣赏完了吗?”段聿淮笑望着她,穿着一身家居休闲服的他,别有一番从容闲适的魅力。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啊?”梁韵韵好奇地问。 “是啊!不过每天会有钟点女佣来这里打扫。” “可是你的家人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住在一块儿?” “我是家中的独子,我爸妈他们早在好几年前就移民到国外,一年难得回来几次。” “嗄,那你一个人不会很寂寞吗?”梁韵韵轻蹙着眉头,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关心。 由于她爸妈去世得早,两个哥哥也都各自成家了,因此她在咖啡馆附近租了间小套房,自己一个人住。 这一两年来,她的生活重心就在咖啡馆上,平时和纪语甜及工读生小惠的感情不错,相处得十分融洽,然而每当咖啡馆打烊,她独自一个人回家后,有时难免会觉得有些寂寞。 她住在小套房里都有这种感觉了,更何况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中?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不会觉得孤单,希望有个人陪伴吗? 段聿淮一怔,虽然他并不会感到寂寞,但是她的问题,仍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他不发一言地望着她,眼底隐隐流荡着温柔的波光。 梁韵韵发现了他的注视,心跳忽然间乱了节奏。 唉,其实也不能怪她有这种反应,毕竟被一个高大俊帅的男人以专注的目光凝望着,只要是正常的女人,恐怕都很难不心跳加速。 她很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并再三地在心底提醒自己他不但是絮睇表妹的心上人,而且还是她最讨厌的花心萝卜,她绝对不能陷下去! “你不是要教我做菜吗?什么时候开始?”她问道,刻意打破有些暧昧的气氛。 “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跟我来。”段聿淮转身走进厨房。 梁韵韵将手提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跟着走了进去。 “那我们要从哪儿开始?”她问。 段聿淮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的咖啡馆除了扬州狮子头之外,还有橙汁鸡肉、香蒜猪排、软煎明虾这几道菜,没错吧?” “没错,而且还有豆酥鳝鱼、葱烧子排、黑胡椒牛柳,以及新推出的清蒸黄鱼。” “那好,你就先从香蒜猪排开始吧!” “嗄?这么简单的一道菜,有必要特地学吗?”梁韵韵嘟囔着。 所谓的“香蒜猪排”不就是把蒜头爆香之后,再把猪排放进油锅煎熟就行了,这还需要他来教吗? “这道菜的确是很容易做,不过如果厨师是你的话” 段聿淮勾起嘴角,虽没说出什么毫不留情的批评,但是那带笑的表情和语气已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觉得简单,那就先做出来看看吧!” “做就做!” 可恶!他那是什么眼神?!未免将她看得太扁了吧?哼!她非要做出一道美味可口的“香蒜猪排”来一雪前耻不可! “可是,你这里有材料吗?”梁韵韵气鼓着俏脸问道。 “当然有,都在冰箱里,要什么自己拿吧!厨房里的用具也随你使用,只要别把我的厨房烧了就好。” “什么话嘛!你少瞧不起人了!” 她走进厨房,拉开冰箱的门,里头果然摆放了许多新鲜的食材。她翻找了一下,取出一块里肌肉及一些蒜头。 “看着吧!我一定会做出让你挑不出半点毛病的香蒜猪排来。” “好,我等着看你的成品。” 他那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和语气,立刻激发了梁韵韵的斗志,她发誓非要好好表现一番,让他刮目相看不可! jjwxcjjwxcjjwxc 约莫半个小时后,段聿淮盯着盘子里的那块猪排,一脸啧啧称奇的表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让我挑不出半点毛病的香蒜猪排?”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自己觉得如何?”段聿淮反问她。 “我觉得?”梁韵韵看着桌上的那道菜,说道“还不错吧?香蒜猪排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段聿淮叹了口气,甚至还摇了摇头。 “那天我没被你的扬州狮子头毒死还真是奇迹。” 听他这么说,梁韵韵的俏脸一热,望着那盘“香蒜猪排”的目光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有这么糟吗?”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做得还蛮不错的呀!可是被他说成这样,害她自己也跟着心虚了起来。 “你不试吃看看?”她问。 “不了,我可不想送急诊。”段聿淮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 “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惨?”梁韵韵立刻抗议地气鼓着俏脸。 再怎么样,也顶多拉肚子而已嘛!送医急诊?实在太离谱了! “不然你自己尝一口看看。”段聿淮说。 “尝就尝。”她就不相信真的有那么差。 她拿起刀叉,忿忿不平地切了一块猪排送入口中。 “唔——”才刚吃了一口,她的眉心就立刻蹙起。 奇怪?为什么这猪排吃起来带了一点苦味,而且肉质又有点干硬?和纪语甜做的香蒜猪排比起来,味道实在是差太多了。 “喏,喝杯水漱漱口吧!”段聿淮竟早就倒好了一杯开水,敢情早就料到了她试吃的结果。 梁韵韵一边喝着水,一边生着闷气。 原本她想做出一道令他赞不绝口的“香蒜猪排”来一雪前耻,没想到结果却还是失败了,一想到自己竟在他的面前连连出糗,她就觉得郁卒极了。 唉,真惨!在他的眼中,她大概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吧? “来吧!我先教你这道简单的菜怎么做,免得你的咖啡馆不出三天就关门大吉。” “不出三天?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那么惨。” 段聿淮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说道:“一个连简单的香蒜猪排都做不好的人,没有资格说大话。” “我”梁韵韵气结,却又找不到话可以反驳。 “还不快点过来?”段聿淮卷起衣袖,从冰箱里取出另一片里肌肉。 “是。”梁韵韵放下水杯,不情不愿地靠了过去。 “看好。”段聿淮开始一边解说,一边作示范“里肌肉必须先剔除白筋,然后再把肉拍松。” 处理好里肌肉之后,他接着将酱油、糖等调味料倒入一个大碗里,并加入太白粉水调匀。 “然后把肉放进去腌对不对?”梁韵韵说道“这跟我刚才做得一样嘛!我只是没有剔除白筋和把肉拍松而已呀!” 段聿淮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连肉都不知道该怎么腌,那你就无药可救了,不过话说回来,连肉要事先剔除白筋和拍松都不知道,也真是够离谱的了。” “哼。”梁韵韵有点自讨没趣,索性不再开口了。 段聿淮将里肌肉腌好后,接着又切了些蒜末,起油锅。 “记住,炒蒜末的时候,除了火要小,也要注意别炒得太焦,否则味道就会变得有点苦。” “原来如此。”梁韵韵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她刚才就是火开太大,又炒得太焦,所以才会变得有点苦苦的。 “这道香蒜猪排的做法虽然不难,但是一些小地方如果没有处理好,味道就会走样,像你刚才那样。” “喔。”梁韵韵闷闷地应了声。 虽然她很不想在他的面前承认错误,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教她想不面对自己的笨拙也不行。 就在她暗自叹息不已的时候,段聿淮又说:“你刚才除了肉和蒜未没有处理好之外,调味料也有点问题。” “嗳?不会吧?哪有这么多问题?”梁韵韵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 “就是有这么多问题。”段聿淮睨了她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炒菜锅中“在蒜末炒得差不多时,就要把适量的酱油、糖和乌醋加进去,等酱汁煮匀后,再把它淋在煎好的猪排上,这样就算完成了。” 梁韵韵一边听着他详细的解说,一边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他的俊脸,而这一看之下,她竟移不开视线了。 虽然许多五星级饭店里的大厨都是男人,但是在一般人的既定印象里,进厨房的绝大多数还是女人。 然而,高大颀长的他,站在厨房里却不会显得突兀可笑,她甚至还觉得他那专注的神态挺帅气、挺迷人的 “喂、喂、喂!你神游到火星去啦?” 段聿淮一连叫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喔?”梁韵韵回过神,意识到刚才脑中的思绪,就连她自己也感到惊愕不已。 天哪!她刚才到底在干吗?竟然像个花痴似的一边盯着他,一边在心里赞叹他的帅气与迷人,她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我这么认真地在教你,你竟然在一旁发呆?”段聿淮一脸的不满。 “我”梁韵韵的俏脸一红,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段聿淮的浓眉一挑,盯着她脸上的红晕和不自在的神情,薄唇忽然勾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你、你、你你笑什么?”梁韵韵结结巴巴地问,在他那仿佛洞悉她私密心事的目光下,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刚才一边盯着我发呆,一边在想什么?” “我哪有在想什么?你太多心了!” 段聿淮不理会她毫无说服力的否认,径自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这男人真是才貌双全,能有这么英俊的男人教我做菜,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胡说八道,我才没那么花痴!”梁韵韵红着脸斥道。 才貌双全?这么恶心的话他竟也说得出口! “那你干吗脸红?” “我、我哪有脸红?”她嘴硬地否认,却很清楚自己的双颊早已红烫似火。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不研究这个了,我们来聊点别的吧!”段聿淮很“好心”地主动转移话题。 “聊什么?”梁韵韵求之不得地问,就怕他又不死心地继续探究她刚才盯着他发怔的原因。 段聿淮的眼底掠过一抹黠光,说道:“聊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答录机里留下恶作剧的留言,还有为什么要宣称是我的未婚妻,跑到餐厅来搅局。” “嗄?”梁韵韵一惊,没想到他的话题竟会突然转到这里来。 “嗄什么?你再继续装傻嘛!” “我、我、我哪有?”梁韵韵心虚得连一句简短的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哪没有?你现在不就是在装傻。”他早已识破了她的那些伎俩。 前几次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巧妙地转移话题,这一次他非要将一切问个清楚不可。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这里。” “呃这个嘛其实嗯”就在梁韵韵一边苦思借口,一边哀叹着误上贼船时,门铃突然响起。 那铃声听在她的耳里,就好像是即将行刑的犯人,突然接获缓刑的大好消息一样,令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有人来了,快去开门吧!” “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吗?”段聿淮好笑地睨着她那喜形于色的模样。 梁韵韵不理会他,径自催促道:“快点快点!别让客人久等了!” “啐!在我的地盘还敢指使我?” 段聿淮失笑地摇了摇头,走到客厅大门的对讲机旁,拿起话筒。 当那小小的屏幕显示出程沛筠的脸时,他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梢。 自从上次和程沛筠在街头巧遇,一同吃个饭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了,没想到她竟会突然找上门来。 他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不知道程沛筠这么晚还跑来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第六章 “进来吧!”段聿淮按下对讲机上的按钮,开启外头那扇雕花铁门,并将客厅的大门打开。过了一会儿后,程沛筠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程沛筠歉然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那么早睡。” 梁韵韵从厨房好奇地探头张望,一看见程沛筠,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她和段聿淮之间的关系。 都已经这么晚了,这女人还来找他,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该不会他们早就约好了要共度火热销魂的一夜吧? 这么一猜,她的心底不知为何冒出一个又一个微酸的泡泡,不舒服极了。 就在她正打算走出厨房时,段聿淮恰巧回头对她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为止,你可以走了。” “喔?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段聿淮又说:“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继续吧!” “喔。”既然他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了,梁韵韵也没有理由继续硬赖在这里“那我走了。” “嗯。”他点点头,转身招呼程沛筠“你想喝点什么?绿茶好吗?” “好,麻烦你。” “跟我还需要客气吗?你先坐一下,绿茶马上就来。”段聿淮说完后,便走进厨房去泡茶。 梁韵韵瞥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女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段聿淮的确教完了“香蒜猪排”这道菜,而她本来就想设法开溜以逃避他的追问,但她总觉得他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才匆忙将她赶走的,这种“被支开”的感觉实在是差透了! 眼看段聿淮忙着泡茶,别说是介绍她和这女人认识了,就连半点要送她出门的意思也没有。她气闷地拎起包包,沉默地走向客厅玄关。 当她正在穿鞋时,就听见那女人轻声对段聿淮说道:“那位小姐看起来有点眼熟,我是不是曾经见过?” “应该没有吧!” “是吗?”程沛筠瞥了眼梁韵韵,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么晚了,她还在你这儿,你们” “我只不过是教她做菜,你别想歪了。”段聿淮笑道。 “教她做菜?” “是啊!”段聿淮的视线落在梁韵韵的身上,想起她明明厨艺不精却又老爱说大话的模样,眼底不禁充满了笑意“一个笨手笨脚,连简单的香蒜猪排都做不好的学生。” 听见他这么说,梁韵韵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要回去了,再、见!”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的齿缝间迸出来的。 她那一副气嘟嘟的模样,令段聿淮脸上的笑容又更扩大了几分。 “希望你开车的技术比烹饪好,要不然路上的人车可就危险了。”他半开玩笑地说。 “哼!”这是什么话嘛!梁韵韵气呼呼地甩门离开。 她走出他的别墅,坐上自己的小march,临去前,忍不住从车子的后照镜看向他的屋子。 都这么晚了,那个女人到底来找他干吗?该不会真的是要和他共度激情的一夜吧? “哼!没品又滥情的花心大萝卜,只有瞎了眼的女人才会爱上他!” 她忿忿地咒骂几句后,忍不住又朝他的别墅投去一瞥,才踩下油门开车离去。 jjwxcjjwxcjjwxc 梁韵韵走后,段聿淮将冲泡好的热茶递给程沛筠,并在她对面的那张单人座沙发坐下。 程沛筠轻啜了一口热茶,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找你。” “没关系,我想你一定有什么事吧?” 这也是他将梁韵韵支开的原因,如果有什么,应该是不希望别人听见的。 “嗯,是啊。”程沛筠点了点头,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看她好像有心事的模样,段聿淮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或麻烦?” “呃这也不能说是困难或麻烦啦” 程沛筠迟疑了一会儿,才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喜帖,信封上已写了段聿淮的名字。 “这是?”段聿淮挑眉询问。 “我的帖子。” “你的?”段聿淮诧异地愣住了。 “嗯,我要结婚了。”程沛筠点了点头。 “真是太意外了。” 段聿淮打开那张烫金的红帖,上头果然印着程沛筠的名字,而新郎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看着这张喜气洋洋的帖子,一股复杂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毕竟他们曾是一对恋人,当初也曾动过结婚的念头,而现在她即将嫁给别的男人,他虽然并不感到难过或是遗憾,但涌上心头的感觉也不是纯粹的惊喜与祝福,那种复杂的感觉或许可以说是对于过去的一点点怅然吧! 程沛筠望着他,说道:“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本来就要告诉你了,可是你却突然跑出去追一个女人咦?”她突然停顿下来,眉心轻蹙,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段聿淮问。 “刚才的那位小姐,该不会就是那天在雨宫轩,你突然起身追出去的那个女人吧?” 虽然那天她只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但是那娇小的身材和披肩的长发,都和梁韵韵十分相似。 “没错,就是她,你的眼力和记忆力真好。”一提到梁韵韵,段聿淮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没想到你也会教人做菜,她和你是朋友吗?”程沛筠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试探的意味。 “朋友?”段聿淮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她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冤家还贴切一些。” 他本来因为她连番的恶作剧而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但是后来发现,逗弄她比掐死她要有趣多了。 一想到她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拿他莫可奈何,他就觉得很有趣,而她那被他逗弄得面红耳赤、心慌无措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望着段聿淮因为想起别的女人而微笑的神情,程沛筠的眼底掠过一丝落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见她的叹息声,段聿淮才将思绪从梁韵韵身上拉了回来。 “怎么了?结婚是喜事,怎么你却好像心事重重的?”他不解地问。 “有吗?”程沛筠扯动嘴角一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有点勉强。 看着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段聿淮也不便探人隐私,于是便转移话题,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我猜,能够让你点头答应嫁给他的,一定是个很好的对象吧?” “这其实他”程沛筠正要开口,却被段聿淮打断了。 “等等,让我来猜——你未来的老公一定长得又高又帅,不但个性成熟稳重,而且还很照顾你,是个条件比我好上一百倍的男人吧?”段聿淮半开玩笑地问。 “不,你比他好多了!”程沛筠冲口嚷道。 段聿淮一愣,压根儿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整个人诧异地愣住了。 错愕间,程沛筠忽然投入他的怀中,伸出双臂紧紧地搂抱住他。 “聿淮,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她哽咽地嚷道。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告白,段聿淮没有半分惊喜,反而拧起了两道浓眉。 对他而言,当初那段感情早已随着时间而消逝,即使他现在身边没有认定的女友,他们也已不可能再恢复从前那样的关系。 当他正打算将她推开的时候,程沛筠却将他搂得更紧了。她望着他,眼中泪光闪烁。 “其实,前阵子我们在街头根本不是巧遇,是我故意在雨宫轩附近徘徊,一连过了好几天,才终于碰到了你。” “什么?原来你那时”原来那时的重逢,竟是出于她刻意的安排!段聿淮诧异得忘了将她推开。 “当初我去美国后,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一心只想在事业上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然而当这个目标达成之后,我反而开始渴望爱情,渴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庭,而jerry就是我未来的老公,他是公司的副总,在他热烈的追求下,上个月我终于点头答应嫁给他。” “既然要结婚了,你怎么会回来呢?”段聿淮挑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来问。 “因为jerry的母亲是本地人,而我的爸妈也都在这里,所以才决定回来举行婚礼。” 程沛筠的神情一黯,望着段聿淮的目光多了几分伤痛与眷恋。 “其实,jerry对我很好,我也一直相信嫁给他会是幸福的,可是,当我一下飞机,我忽然觉得这桩婚事是个错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忘记从前,我根本就没有忘记你!” 晶莹的泪水终于从程沛筠的眼眶淌落,那一幕幕的回忆如同浪潮一般向她涌来,令她几乎招架不住。 她含泪望着他,哽咽地说:“当我看到你之后,所有的感觉全都回来了,我相信你对我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是不是?” “这”段聿淮正思忖着该怎么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时,程沛筠却又径自说了下去。 “当初,要是我没有出国,要是我更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现在我们早已经是一对人人称羡的夫妻,你说是不是?” 听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段聿淮的眉心愈皱愈紧,当他正打算要和她好好谈个清楚的时候,她却突然抬起头来,主动送上红唇。 段聿淮想也不想地将程沛筠推开,脑中一闪而过的,竟是梁韵韵的脸。 他的浓眉诧异地挑起,心绪紊乱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踱到一旁的落地窗边。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梁韵韵? 是,他承认那个小女人的确挑起了他的兴趣,但他没料到自己竟会如此在意她,他该不会是对她动心了吧? 相对于段聿淮的诧异,程沛筠更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对于他的推拒感到既难堪又不敢相信。 “为什么拒绝我?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吗?”她激动地奔到他面前,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当然不是!”他否认得太过迅速仓促,反而显得没有说服力。 “真的不是?”程沛筠忍不住再次追问。 段聿淮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否认。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别想太多了,我相信你会答应和你未来的老公结婚,对他一定是有感情的,而且你们也即将结婚了不是吗?” 程沛筠凄楚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想嫁给jerry,她想嫁的人是他呀! 这个时候,只要他开口,她绝对会愿意为了他而抛开一切,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 “聿淮,如果我” “没有如果。”段聿淮打断了她的话,挥了挥手中的喜帖,提醒道:“别忘了,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程沛筠的心一阵抽痛,喜帖上那个烫金的“喜”字,刺痛了她的眼。 “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吗?” 段聿淮望着她,诚恳地说道:“我仍然喜欢你,但那只是纯粹朋友之间的喜欢,至于其他的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是吗?我知道了。”程沛筠黯然地垂下眼眸。 既然他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要是她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难堪。 “对不起,给你增添困扰了。” “我不会介意的,你也别放在心上。”见她仍一脸难过,段聿淮还反过来安慰她“我想,你只是一时被那些前尘往事给迷惑住,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你未来的老公对你很好,所以我相信你们婚后一定会很幸福,而你将来也一定不会后悔嫁给他的。” 不会后悔吗?程沛筠的心里一点也无法确定。 虽然她未来的老公待她的确很好,人品和外貌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但她就是无法将段聿淮给忘了 到底她对段聿淮是真的还有割舍不掉的感情,抑或真如他所说,只是一时陷在美好的回忆中? 程沛筠叹了口气,对于这问题的答案一点也不肯定,她惟一能肯定的是——他对她是真的已经毫无半分男女之间的爱恋,因此就算她再怎么不舍,也必须将过去的那段感情彻底抛开了 见她的神色缓和下来,段聿淮也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亲自送帖子来,等你结婚时,我一定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的。”他友善地笑道。 “嗯——”程沛筠勉强扯动嘴角,虽然有点舍不得离去,却不知道还能再和他多说什么“那我走了。” “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刚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保重。”又深深地凝望了段聿淮一眼后,程沛筠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关上门后,段聿淮长吁了一口气。 对于程沛筠,他不否认当两人久别重逢后,的确勾起了一些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但那些毕竟都已经事过境迁,时间也不可能再倒流回从前了。 倒是另一个小女人,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呢?难道他在逗弄她的过程中,自己的心也被撩动了? 第七章 “阳光,请进”咖啡馆。 早上八点,距离营业时间还有两个多钟头,梁韵韵却已经到了。 她独自一个人在厨房里,泄恨似的用菜刀拍打已经去骨的鸡腿。 “可恶的段聿淮,竟然敢说我是笨手笨脚的学生,我今天非要让他刮目相看不可!” 她一边咕哝着,一边用力将肉拍松,那股使尽全力的狠劲,仿佛将鸡腿肉当成段聿淮的脸似的,死命地拍打。 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显示有人走进了咖啡馆。 “奇怪?”梁韵韵放下菜刀,困惑地蹙起眉心。 大门上明明就挂了“休息中”的牌子,怎么还有人闯进来? 她疑惑地探头张望,并扬声说道:“对不起,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咦?是你呀!”原来是简絮睇。 “是啊,我早上打电话给你,结果没人接,我就猜想你可能已经到这里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简絮睇问。 “哼!还不是为了段聿淮那个臭男人!”梁韵韵说着,又回到厨房继续和她的鸡腿肉奋战。 一听见心上人的名字,简絮睇的精神全来了,立刻跟进了厨房。 “他怎么了?” “哼!他竟敢瞧不起我,还耻笑我的厨艺!好歹我也是堂堂咖啡馆的老板娘,怎么可以让他瞧扁了?” 为了替自己出一口气,她特地一早到这里来练习做“橙汁鸡肉”打算今天要让段聿淮刮目相看! 简絮睇对于梁韵韵的厨艺优劣与否不怎么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和段聿淮有关的事情。 “昨天晚上的情况怎么样?你答应要对我实况报道的,快点告诉我!”简絮睇催促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学做菜啊!只不过在我刚学完香蒜猪排这道菜的时候,突然有个女人跑来找他。” 一想到段聿淮因为那个女人而匆匆将她赶走,梁韵韵就有满肚子气。 “什么?!”一听见有女人去找他,简絮睇的脸色大变,连忙追问:“那女人是谁?为什么那么晚了还去找他?” “我怎么知道?他根本连介绍也没介绍,就把我赶了出来,好像我会坏了他的好事似的!哼!”他的态度实在是可恶透顶!真是气死人了! 为了泄忿,梁韵韵又使劲地以菜刀拍打了好几下鸡腿肉,才将它放进调味料里腌起来。 “他把你赶出来,你就这样离开?没有去搞破坏?”简絮睇迭声追问。 “啊?”梁韵韵一愣,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我忘了” 昨晚她只顾着生气,压根儿忘了简絮睇交代的事情。 “什么?忘了?”简絮睇难以接受地嚷道。 “对不起啦!我那个时候气坏了嘛!” 简絮睇蹙起眉心,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还气到一大早跑来咖啡馆练习做菜?” “他把我瞧得那么扁,还当着那女人的面,批评我是笨手笨脚的学生,我当然生气-!我今天特地提早来练习做菜,也是为了要让他刮目相看,替自己出一口气!”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简絮睇的语气带了一丝怀疑。 “当然是因为这样-!不然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她的确是气段聿淮瞧扁了她,也的确想做出一道菜来一雪前耻,但为什么在简絮睇狐疑的目光下,她有那么一点儿的心虚? 听梁韵韵这么说,简絮睇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表姐也对他有意思,那就麻烦了。” “嗄?”她对段聿淮有意思?梁韵韵的心跳蓦然漏了一拍。“别、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臭男人?” 她有也不自在地转身,从冰箱取出几颗新鲜柳橙,借由榨汁的动作来避开简絮睇的目光。 简絮睇没有察觉她的异样,问道:“表姐今天也会去他那里吗?” “会呀!” “那如果今晚又有别的女人去找他,别忘了一定要搞破坏喔!”简絮睇认真地提醒。 “嗯,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得到了梁韵韵的保证,又看她似乎真的很忙,简絮睇便说:“那表姐你忙吧!我先走-!” “好,路上小心。” 简絮睇离开后,梁韵韵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然而一想到她刚才的反应,就忍不住蹙眉骂着自己。 “真是的!我到底在干吗呀?有什么好心虚的?我怎么可能会对段聿淮那个臭男人有意思?” 对,没错!她绝对不会爱上那个可恶的男人! 真的不会吗? 她的内心深处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反问她,甚至还故意唱反调似的浮现一连串的问题—— 如果她没有对段聿淮动心,为什么会在他的怀中,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完全忘了要反抗? 如果她没有对段聿淮动心,为什么他昨晚为了别的女人而将她支开的举动,会令她如此介意、如此生气? 如果她没有对段聿淮动心,为什么刚才简絮睇怀疑她对他有意思的时候,她会感到莫名心虚? 这接二连三的问题,不但让梁韵韵有些招架不住,更令她感到心惊不已。 难道她难道她真的对段聿淮动了心?但这怎么可能呢? 她明知道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怎么可能还会笨得自掘坟墓,爱上这样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 更何况,他是絮睇表妹的心上人,她不可能也不可以对他动心呀! 心绪纷乱间,她不慎打翻了刚榨好的柳橙汁。 “哇,糟糕!”她惊呼一声,连忙拿抹布擦拭干净,然而,桌上的污渍可以轻易地擦掉,被撩动的心,却怎么也无法恢复原本的平静 由于“心里有鬼”让她一见到段聿淮就心慌意乱,再加上怕他继续逼问她前几次恶作剧的事情,所以当天晚上梁韵韵一抵达他家,就立刻往厨房里钻。 不但如此,她还将段聿淮赶出厨房,只撂下一句话,说是要做出让他刮目相看的“橙汁鸡肉”来。 “我一定会成功的!”梁韵韵信心满满,打算在段聿淮的面前一显身手。 今天她特地起个大早,到咖啡馆去练习这道菜,试尝成品的结果,她自己觉得还挺满意的,所以她有把握一定可以借由这道菜来一雪前耻。 “哼,我今天非要他把说我笨手笨脚的那句话吞回肚子里去不可!”她信誓旦旦地说。 由于怀抱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心,梁韵韵的态度异常地专注认真,即使当她在准备材料时,不小心撒了些太白粉在地上,她也没空去清理,一心一意要做出一道超级美味的“橙汁鸡肉”来。 将去骨鸡腿肉拍松并腌好之后,她从冰箱取出几颗柳橙,再从一旁的橱柜找出一台榨汁机。 “我一定要雪耻!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她一边压榨新鲜橙汁,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段聿淮来到厨房门口,见她一脸认真专注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不错嘛!看起来挺认真的。” “那当然!” “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梁韵韵连连摇头,说道“你出去等着就好了。” 要是他在身边,她一定会分心,说不定还会因为过度心慌而变得笨手笨脚的,把这个一雪前耻的机会给搞砸了。 段聿淮并没有因为她的催赶而离开,反而以饶富兴味的目光盯着她。 “你今天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 “哪有?”梁韵韵立刻反驳,却是心虚得不敢看他。 “就是有。”段聿淮的语气万分笃定“你不但刻意躲我,甚至还不敢和我目光相对。怎么?难道你是怕多看我几眼之后,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我?” 梁韵韵的心一颤、手一抖,手中的柳橙汁溅了些出来。 “别胡说八道了!谁会爱上你?”她脸红地嚷道。 “不就是你吗?”他扬起嘴角,笑望着她。 从她的反应,他知道这小女人对他并非无动于衷,尤其是昨天在她咖啡馆厨房里的那个吻,她情不自禁地回应,以及一吻结束后她那心醉神迷的模样,根本逃不过他的眼。 女人为他着迷的模样他早已见多了,却独独觉得她脸红又嘴硬的样子格外可爱,让他总忍不住想故意逗弄她。 “你的橙汁鸡肉到底弄得怎么样了?我来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早修正,免得做太多白工。”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梁韵韵朝他投去一瞥,而这一看之下她突然大惊失色“小心!那边的地上有太白粉——” 她的警告来得太迟,段聿淮早已踩到地上的太白粉,而她的大声叫嚷不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让他一个闪神,结果他的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向前跌去。 “哇啊啊啊——” 这一连串凄厉的惨叫,竟是发自梁韵韵之口, 原来是她一看见段聿淮滑倒,反射性地想去拉他,结果却反而被撞个正着。 他们两个人跌成一团,连带撞翻了梁韵韵手中的柳橙汁,好在她刚才拿的不是热腾腾的油锅,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只不过,虽然他们没有被热油烫掉一层皮,灾情却也不算轻。 梁韵韵被段聿淮压倒在地上,整个人被撞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赫然发现他的脸竟恰巧埋在她的胸口。 “轰”的一声,梁韵韵的脸蛋仿佛着了火似的,瞬间红得有如熟透的番茄。 “你在干什么?死**!还不快点起来?”她又羞又气地嚷道。 段聿淮虽然依言抬起头来,但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她的身子是如此香软诱人,他一点也不想放开。 他凝望着她绯红的俏脸,忽然低低一笑,那浑厚的笑声将梁韵韵原已剧烈跳动的心撩拨得更加纷乱了。 “你笑什么?”她刻意板起脸,恶狠狠地问。 “你的脸上沾了一些柳橙汁,像只小花猫一样。” “嗳?在哪里?” 她伸手想将脸上的柳橙汁抹掉,没想到却愈弄愈糟,整张脸湿漉漉又黏腻腻的,不舒服极了! “我来帮你吧!”段聿淮说着,俊脸凑了上去。 “你、你想干什么?”梁韵韵大惊失色,连忙将脸撇向一旁“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我的确是要帮你啊!”段聿淮低下头吮舐她颊上的橙汁。 梁韵韵浑身一颤,感觉有道强劲的电流窜过她的身体,一颗心跳得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既失速又紊乱。 “够够了你别再”她心慌意乱地想阻止,全身的力气却不知怎地一点儿也使不出来。 她软弱的抗议丝毫没有半点作用,不一会儿,段聿淮细碎的吻就已如绵密的细雨般,遍布在她柔嫩的脸蛋上。 几乎吻遍了她那张羞红的俏脸后,段聿淮火热的眸光,落在那两瓣嫣红柔嫩的唇儿上。 “啊,我发现这里还有一些。”他嗓音低哑地说。 “在、在哪里?”梁韵韵喘息地问。他不是都已经吻遍了她的脸,他还想怎么样? “在这里——” 他低下头,封住她的红唇,火烫的舌趁她发出低呼时,探入她的口中,与她甜美柔嫩的舌尖亲昵地交缠。 缠绵地吮吻了许久,段聿淮才终于松开她的唇,转而轻吻她柔致细白的颈子,大掌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摩挲。 “不、不行”梁韵韵心慌意乱地喘息。 虽然她的理智因他火热的亲吻与**而昏沉迷乱,但仍知道如果再不阻止他,一切就来不及了。 然而,段聿淮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唇舌与大掌仍继续在她身上展开美妙的探巡,她是如此甜美诱人,让他无法浅尝即止。 当她还想发出抗议之时,他再次封住她的唇,不但吻去了她的声音,也吻去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一切已完全失去控制 jjwxcjjwxcjjwxc 清晨,天才刚亮不久,梁韵韵就带着全身的酸疼“逃”出段家别墅。 她一路奔上自己的车,坐在驾驶座上剧烈地喘息。 “这只是一场梦吧?我和他怎么会”怎么会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不是真的吧? 她以微颤的手将车内的后视镜扳转过来,从那一方狭长的镜面中审视自己的模样。 在她白皙的颈子上,有着好几个吻痕,那暗红色的印记是那么.明显,即使是将衬衫的扣子全部扣上,也有好几个吻痕根本遮掩不住。 她伸出手,轻抚着那一枚枚红痕,心乱如麻。 “我和他竟然竟然真的”他们竟然真的做了!而且还是在厨房的地板上。 一忆起昨夜的情景,她全身的血液就蓦地往她的脸上冲,她愈是回想,脸上的热度就愈是节节上升。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挥去那些太过煽情的画面,偏偏那一幕幕香艳火辣的情景却一再地在她脑中清晰地浮现。 当她清晨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他拥在怀中时,竟只是傻愣愣地望着他仍熟睡的俊颜发怔,甚至还觉得能在他的怀里醒来,能够一张开眼就看见他的脸,是一件幸福甜蜜的事情 “我真是疯了!”梁韵韵难以接受地摇了摇头。 她一定是神志不清了,才会产生幸福甜蜜的错觉。 天晓得那个**狂到底拥抱过多少个女人,而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或许对他来说,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夜情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一股疼痛在梁韵韵的胸口蔓延开来,泪水忽然滑落眼眶,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溃堤的泪水,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宣称她对段聿淮无动于衷,她绝望地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不光是将身子给了他,就达她的心也一并遗落在他身上 第八章 “韵韵姐,我要的是热咖啡,你怎么给我热红茶?” 小惠将一杯仍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回吧台,疑惑地望着一整个早上都显得心不在焉的梁韵韵。 “嗄?你要的是热咖啡啊?” “是啊!是热咖啡。”小惠点点头,又重复了一次。 “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换给你。” 梁韵韵歉然地笑了笑,赶紧将弄错的那杯热红茶收回来,重新替客人准备附餐的饮料。 都是段聿淮的错!她在心底暗骂了声。 要不是那男人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一再地扰乱她的思绪,她也不会一整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的,一连出了好几个差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她什么事也做不好。 梁韵韵努力挥开脑中的身影,将重新弄好的饮料放上吧台。 “喏,好了,快点送出去给客人吧!” 小惠看着吧台上的那杯热饮,眉心都快打结了。 “韵韵姐”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你刚才不是说要热奶茶吗?”梁韵韵望着那杯奶茶,问得相当心虚。 “我要的是热咖啡。”小惠忍不住叹了口气。 “嗄?是热咖啡?” 梁韵韵尴尬得挤不出一丝笑容,赶紧收回那杯热奶茶,迅速换上一杯热咖啡,这一回总算没有再出错了。 看着小惠将咖啡端送出去,梁韵韵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流理台,准备烹调客人刚点的“香蒜猪排” “唉,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她一边叹气,一边把等会儿需要的生鲜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暗中祈祷自己等会儿不要再出状况了。 从早上咖啡馆开始营业一直到现在,才不过短短的两个钟头,她就已经出了n次错误,不但在烹调的时候把醋当成酱油、把精当成盐,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把要清蒸的黄鱼,放进用来腌肉的调味酱料中。 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的客人都要被她给吓跑了!而要是她的咖啡馆因此倒闭,全都要怪段聿淮。 她气闷地想着,忽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疑惑地回过头,赫然发现令她连连出错的罪魁祸首就伫立在厨房的门边。 一看见段聿淮,她的心蓦然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把黄鱼当成猪肉,不断地用菜刀拍打的时候。” “嗄?”黄鱼?她不是正在准备做“香蒜猪排”吗? 梁韵韵错愕地低头一看,砧板上放着的竟然真的是一条黄鱼。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她明明是要拿里肌肉的,怎么会拿成了黄鱼还没有察觉?实在是太离谱了! 看着那条经过不断的拍打,已经呈现“骨肉分离”状态的黄鱼,她的粉脸瞬间红得足以媲美关公。 天哪!真是糗毙了!她出这么离谱的错误也就算了,偏偏还被段聿淮撞见,他一定觉得她是无药可救的笨女人吧? 梁韵韵有些懊恼地瞥了段聿淮一眼,然而一和他的目光对上,她就仿佛被烫到似的连忙别开视线,转身佯装忙碌。 经过昨夜之后,她连自己混乱的心情都还没整理好,更别说是面对他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要用餐吗?你先到外头坐一下,小惠等会儿就会去帮你点餐了。”她低着头很“专心”地清理那条黄鱼,看也不看他一眼。 段聿淮的浓眉一拧,轻易看穿了她想躲避他的企图。 “我是来找你的。”他开门见山地说。 “是吗?那真是不巧,我正在忙,不如你改天再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蓦然被段聿淮拉住,砧板也因碰撞而摔落在地面,幸好上头那条惨不忍睹的黄鱼已经事先处理掉了,否则一定会造成一地的凌乱狼藉。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压低了嗓音轻嚷,不希望他们的声音传到外头去,影响到在店里用餐的客人。 “为什么躲我?”段聿淮皱眉质问。 今天早上他一醒来,发现她不在枕畔,浮上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她带回身边,温存地耳鬓厮磨一番。 当他发现她已离开别墅,甚至连一张纸条也没留,他竟感到莫名的空虚。 若不是厨房的地板上,仍留有昨晚无暇清理的太白粉和柳橙汁,说不定他会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并不是不曾和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会让他想留在身边的女人,除了当年曾经动过结婚念头的程沛筠之外,她是第二个。 很显然,这个小女人在他的心中有着不同的意义,对他来说,昨晚不只是单纯的一夜情而已。 “你太多心了,你没看见我正在忙?”她挣扎着将手抽了回来,弯腰拾起地上的砧板。 “我只看见你在逃避。” 段聿淮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砧板,将它扔进水槽中,不许她再用任何理由来搪塞他。 面对他的步步逼近,梁韵韵只能节节退后,不一会儿就像上次一样,被困在墙壁与他的身躯之间,动弹不得。 “你——别这样”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咬着唇瓣,一双眼睛左瞄右瞟的,就是不看他。 她那副软弱心慌的模样十分惹人怜,但段聿淮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看着我。”他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梁韵韵无助地摇了摇头,甚至把头压得更低了。 她没有勇气看向他,就怕自己会沉溺在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无法自拔。 “你到底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能逃避得了多久?”段聿淮不容她继续闪躲,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梁韵韵别无选择地对上了他的黑眸,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温恼、不解,以及深深的情感 她的心蓦然一阵抽紧,无法确定他眼中的感情是出于真心,抑或只是一时的新鲜有趣。 “放开我。”她想挣脱,却被他钳制得更牢。 “不放。”他断然拒绝,说道“除非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对你来说,昨晚的一切一点意义也没有?” “对你来说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吧?”梁韵韵忍不住回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聿淮的两道浓眉紧紧蹙起。 “对你来说,像昨夜那样的事情,不是家常便饭吗?”她的语气有着掩饰不了的哽咽。 一听她这么说,段聿淮忍不住发火。 “什么家常便饭?你当我是一天到晚乱发情的野兽啊?” 可恶!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没有看对眼,如果没有心动的感觉,那么就算是一个波霸尤物脱光衣服跳到他的床上,他也不会像头发情的种马饥渴地扑上去,更何况,他又不是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和女人厮混。 梁韵韵瞅着他,眼底有着一丝不信任。 “当初你不就带了个女人回别墅,要不是我打那通电话去留言,只怕你们早就不知大战几百回合了。”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醋意。 段聿淮一愣,若不是她再次提起,他早就忘记kiki这号人物了。 “这是不同的情况,怎么能混为一谈?” 那时候的他,一来又没有彼此认定的女朋友,二来根本还不认识她,倘若那时他和kiki之间真的发生关系,甚至之后彼此的感觉还不错,打算继续深入交往,这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呀! “不光是这样”梁韵韵难过地摇了摇头。 “那还有怎样?”段聿淮没好气地追问。 “是你素行不良,到处拈花惹草,而且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她咬了咬唇,有些哽咽地说“毕竟你一直气我之前的恶作剧,谁知道你是不是乘此机会惩罚我?” “惩罚?你竟然说昨晚的一切是惩罚?”段聿淮气得直想敲开她的头,看看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如果他是为了惩罚她,她怎么可能会从中得到欢愉?她情难自禁的娇吟、她激情难耐的低喊,难道全都是假的? “那不叫惩罚,现在这才是——” 他低下头,搜获她的红唇,火烫的舌强悍地探入她的口中,带着惩罚的意味,激狂而粗暴地吮吻。 梁韵韵一开始抗拒,却很快就沉沦在他灼热的气息下,他的吻蛮横中带着激情,令她很快就沦陷。 这个吻,别说是梁韵韵招架不住,就连段聿淮也差点失去控制,如果不是残存的意识提醒着他这里是厨房,恐怕他早已和她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震惊的声音蓦然响起。 梁韵韵转头一看,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是简絮睇!罢才他们的吻,她全都看见了?! “你们你们竟然” 简絮睇的脸色相当难看,震惊怨恨的目光在仍搂抱在一起的段聿淮和梁韵韵身上打转。 她兴冲冲地跑到咖啡馆来,是想询问梁韵韵昨晚到段聿淮家的情况,没想到竟然意外撞见他们亲吻的画面。 “表姐,你太过分了,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忿忿地扔下这句话后,转身跑了出去。 “等等,絮睇——” 梁韵韵急忙想拦阻,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简絮睇像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愧疚和自责的情绪倏地涌上心头,她瞪了段聿淮一眼,见他竟没有半点反应,忍不住动了气。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追她?” “我干吗要去追她?”段聿淮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和她之间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呢! “干吗去追她?”梁韵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这冷血的话你竟然也说得出口。” “冷血?”段聿淮的浓眉一皱,有些不悦地问:“我哪里冷血了?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她是我的表妹——简絮睇!” “简絮睇?听都没听过。” 姑且不论他对这个名字相当陌生,刚才和那个女人打照面时,也完全勾不起任何的记忆,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个叫做简絮睇的女人。 “我看你是交往过太多的女人,所以才会连她的名字和长相都不记得!”梁韵韵伤心激动地嚷道。 会不会过一阵子后,当别人对他提起“梁韵韵”三个字时,他也是回以一脸茫然,宣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 一想到自己或许终有一天也会被他遗忘,她的心便一阵揪疼,伤痛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撇开脸,不想让段聿淮发现她的泪光,然而他却早已看见了。他硬是将她的脸转回来,不许她躲避。 “哭什么?”他的语气带了些无奈与心疼。 虽然他气她的逃避,气她莫名其妙把他和那什么表妹扯在一块儿,但更舍不得见她掉泪。 他轻叹了口气,再一次体认到自己真的对这个小女人动心的事实。 若不是爱上了她,他怎么会不忍心看她掉眼泪?怎么会明明气她气得半死,却偏偏拿她没辙呢? “我才没有哭!”梁韵韵嘴硬地反驳,但晶莹的泪珠却像故意和她唱反调似的,在这个时候自眼眶滑落。 “没哭?那这是什么?” 段聿淮以修长的指尖拭去她颊边的泪珠,并将沾染了泪水的手指凑到唇边轻轻一吻。 看他吻去泪珠的举动,梁韵韵的心一阵抽紧,胸口闷得快要爆炸了。 虽然她已知道自己对他动了心,但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陷得如此之深,深到连他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能轻易地牵动她的心绪、左右她的悲喜。 如果现在才要抽身而退,会不会已经太迟了? “放开我!我没兴趣陪你玩游戏!”她无助地嚷道。 “我也没兴趣陪你玩游戏。”段聿淮没好气地说。 她那眼眶含泪的可怜模样,让他想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慰,然而她所说的话,却让他气得想一把掐死她。他真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既然你也没兴趣,那就放过我吧!”梁韵韵可怜兮兮地说。 “听着。”段聿淮皱着眉心,以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我说我没兴趣陪你玩游戏,那是因为我根本不认为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我对你,并不是只想玩玩就好,更不是只把你当成一时的消遣。” “那絮睇呢?你就把她当成一时的消遣吗?”梁韵韵心痛地问。 听她又提起那个名字,段聿淮简直快抓狂了!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谁知道她为什么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在你面前随便造谣”段聿淮突然顿住,脑中灵光一闪“之前你打电话到我的答录机里,留下那通恶作剧的留言,后来还跑到雨宫轩,自称是我的未婚妻,该不会就是她指使的吧?!” 梁韵韵原本不想承认的,但是他和简絮睇都已经见了面,就算她要再瞒下去也难,只好坦白地承认。 “没错,我的确是为了絮睇才那么做的。” “可恶!”段聿淮咬牙切齿地低咒“那个莫名其妙的混账女人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你和她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却为了别的女人而抛弃她,她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要我帮她破坏你和其他女人的约会,而她则乘机努力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 段聿淮愈听,两道浓眉就拧得愈紧,脸色也愈来愈阴沉了。 “这些事情,难道你能否认?”梁韵韵含泪质问。 “我当然要否认了。我根本没做过的事,要我怎么承认?” 虽然之前他的身边不乏女伴,但是刚才那个女人绝不是其中的一个。就算他曾经在某个场合中和她见过面,但他们也绝对没有交往过。 他今年也才不过三十岁而已,距离罹患老人痴呆症的年龄还长得很,而他也没有出车祸撞伤脑袋,因此更不可能突然失去一段记忆。 如果他真的和那个姓简的女人交往过,他怎么可能对她的名字和长相半点印象也没有? 望着他气愤莫名的神情,梁韵韵的心里乱成一团。 他和简絮睇两人各执一词,说法截然不同,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 “韵韵,你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边是她的表妹,一边是她心爱的男人,梁韵韵真的不晓得自己到底该相信谁才好。 “你——”段聿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梁韵韵打断了。 “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求求你”见她的情绪快崩溃了,段聿淮也不忍心再逼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先离开,但是别想躲我,我会再来找你的。你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最好是把那个叫简什么的表妹找来,当面把话问个清楚。” 第九章 夜晚,梁韵韵的小鲍寓里,整间屋子除了墙上挂钟所发出的滴答声响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梁韵韵一个人蜷缩在柔软的单人座布沙发上,胸口闷得发疼,难受得令她直想掉泪。 到底段聿淮对她是不是真心的?他和简絮睇究竟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还是曾经交往过的恋人?到底他们两个人之中,谁在对她说谎? 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地浮上心头,就像有无数只虫蚁不断咬噬着她的心,虽然她很想相信段聿淮,但是心底的疑虑却又挥之不去。 处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几乎快逼疯了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只能无助地蜷缩在沙发上,任由胸口闷得快要爆炸。 就在她沉浸在孤寂与痛苦之中,静静聆听着秒针走动的声音时,门铃忽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她霍然转头盯着那扇黑色的大门,心脏一阵紧缩。 这么晚了,应该是他吧! 听着持续响起的门铃声,梁韵韵陷入一阵纷乱,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段聿淮,却又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冲动。 内心挣扎了片刻后,她终于还是去开门了,然而门一开,才发现伫立在门外的并不是她原本以为的段聿淮,而是—— “絮睇,是你啊!”她勉强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容,若要说她这个时候最不想见的人是谁,恐怕就非简絮睇莫属了。 简絮睇沉着脸瞥了梁韵韵一眼,不等她开口就径自走进屋里。 “呃你要喝点什么吗?”梁韵韵有些不自在地问。 “不必了。”简絮睇转过身,开始兴师问罪:“今天在咖啡馆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和他你答应过要帮我挽回和他之间的感情,结果却自己去勾引他?” “我没有”梁韵韵摇头否认。 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勾引过段聿淮,她甚至还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不要陷了进去,可是爱情说来就来,就算她的心防厚如铜墙铁壁,也没办法抵挡呀! “没有?那你们怎么会在咖啡馆楼搂抱抱,而且还接吻?你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简絮睇咄咄逼人地质问。 梁韵韵沉默地咬了咬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这是默认了?”简絮睇不悦地说道“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别傻了!你难道忘了我的惨痛教训?” “可是”梁韵韵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他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你。” “什么?!他他真的这么说?”简絮睇震惊地瞪大了眼,一脸深受打击的神情。 “嗯,他的确是这么说的。”梁韵韵点点头,暗中观察着简絮睇的表情,却没在她的脸上看到半丝心虚。 到底简絮睇说的都是事实?还是她的演技太好了,让人看不出破绽? “你不相信自己表妹的话,反而相信一个花心男人的甜言蜜语?”简絮睇的脸色难看极了。 “我” “他的话怎么能相信?”简絮睇激动地打断她的话,嚷道“当一个男人在哄女人的时候,什么样的谎话说不出来?” “可是”当时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一点也感觉不出半分虚伪呀! “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简絮睇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这段期间除了你之外,他同时还和别的女人交往。” “不,我不信!”梁韵韵拼命地摇头,拒绝相信简絮睇的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由不得你不信,而且我还知道现在正和他交往的女人,就是当初被你的留言吓跑的那一个,他们事后又勾搭在一块儿了。” “这怎么可能?不不会的” 梁韵韵仍不愿意相信,然而见简絮睇说得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她的心也不禁开始动摇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现在一起去他家看看!” “现在?”梁韵韵错愕地睁大了眼。 “没错!我刚才本来是要去找他的,结果才一到他家巷口,就看见他搂着那个女人走进别墅,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如果你非要亲眼看见事实才肯相信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这”到底该不该去?梁韵韵的心里陷入一阵天人交战。 犹豫了片刻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说:“好,我们走!” 她受够了他们截然不同的说词,也受够了处在不确定的痛苦中,她决定要亲自去找出答案。 jjwxcjjwxcjjwxc 梁韵韵开车载着简絮睇,一同前往段家别墅。 她将车子停在段家别墅外的巷子口,恰巧和当初她打那通恶作剧留言时的位置一样。浓密的树影遮蔽住她这辆小巧的车子,同时仿佛也在她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黯影。 望着眼前那幢偌大的别墅,梁韵韵的心底充满了忐忑与忧疑。 他真的除了她之外,还同时和别的女人交往,甚至带回家中过夜吗? 虽然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要对段聿淮有信心,应该要相信自己真心爱上的男人,可是—— “等着看吧!你很快就知道段聿淮对你到底是不是专一的了!” 听着简絮睇的话,再看着她那一副笃定的模样,梁韵韵心底的不安更强烈了,她甚至有股冲动想开车离开,就怕真的看见别的女人从段聿淮的家中出来,她恐怕承受不了那样残酷的打击。 就在她内心挣扎了许久,几乎决定要当个半途开溜的胆小表时,简絮睇突然指着段家别墅的大门低喊—— “你看!那就是上次的那个女人,我说的没错吧!” 梁韵韵一点也不想看,但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果然看见那个女人正走出段聿淮家的大门。 她盯着那窈窕的身影,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不这一定是误会,一定只是误会我不相信”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还有什么不信的?”简絮睇没好气地说“不然我去将她拦下来,我们当面向她问个清楚!” “什么?絮睇,你别——” 眼看简絮睇真的开门下车,梁韵韵连忙跟着下车想阻止,然而简絮睇却已将刚好经过车边的kiki给拦了下来。 kiki防备地盯着她们,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我们只想知道你和段聿淮是什么关系。”简絮睇毫不客气地质问。 一听见她的问题,kiki先是一怔,接着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气忿地说道:“你们该不会也是他的情人吧?可恶的段聿淮,明明说只爱我一个的,没想到竟然背着我和其他女人交往。真是太过分了!” kiki的话让梁韵韵的心一阵抽紧,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你的意思是你是段聿淮的情人?” “没错!”kiki先充满敌意地瞪着她们“你们是自己厚着脸皮送上门的,还是他找你们来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他找我们来的!”简絮睇抢着回答。 “哼!一个晚上找那么多女人,他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不过”kiki说到一半,忽然吊人胃口似的故意顿了顿。 “不过什么?”简絮睇追问。 “不过,他刚才已经被我摆平了,只怕现在累得没办法和你们两个继续再战了。”kiki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胜利的笑容。 一听见她的话,梁韵韵的心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捅了一刀,痛不可抑。 “你是说刚才你和他上过床了?”她颤着声问。 “当然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呢!” 不止一次?梁韵韵的脑中蓦然掀起一阵强烈的昏眩,若不是刚巧倚靠在车门边,恐怕她根本连站都站不住。 kiki斜眼睨着梁韵韵,见她脸色发青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得意与快感。 然而,像是嫌她所受的刺激还不够似的,kiki接着又说:“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这么晚了还到他家里来,除了做那档子事之外,孤男寡女的还能干什么?盖棉被纯聊天吗?” kiki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如尖针,狠狠刺痛了梁韵韵的心。 她忽然想到,当初她到他家学做菜的第一天,他就为了程沛筠的来访而匆忙将她赶走。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他们也是度过了一个火热激情的夜晚?! 一阵难以遏止的痛楚在梁韵韵的胸口蔓延开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傻,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个花心滥情的男人,却偏偏对他动了心,甚至还在意乱情迷之下和他发生了亲密关系。 对他来说,那一夜的激情该是家常便饭的事吧? “刚才和他在床上折腾了那么久,我想他的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我奉劝你们不必进去自讨没趣了。”看着梁韵韵大受打击的模样,kiki扬起胜利的笑容,说道“唉,和他大战那么多回合,我也累坏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恕不奉陪了!” 看着kiki像个战胜的女王般,踏着得意骄傲的步伐离开后,简絮睇对梁韵韵说:“这下子,你总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段聿淮对你根本一点也不专情,他说的那些话只是用来哄骗你的谎言。” 见梁韵韵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简絮睇以为她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便说:“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们进屋去当面和他” “我们走!”梁韵韵突然激动地打断了简絮睇的话。 “真的吗?不进去和他当面对质?”简絮睇低垂着眼睫,遮掩住她眼底饶富心计的笑意。 “不必了!”梁韵韵转身上车“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她再也不想看见段聿淮那个可恶的大混蛋了! jjwxcjjwxcjjwxc “阳光,请进”咖啡馆里。 梁韵韵以前所未有的专注,全心投入于工作中。 她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因为她突然对这份工作感到高度的狂热,而是惟有当她全神贯注的时候,她才能不去想那个令她伤透了心的男人,而惟有不想着他,她才不会像昨晚回到家之后那样,无法遏抑地哭成一个泪人儿。 一整个早上,她就在这种机械式的工作状态下度过,原本以为可以这样持续到咖啡馆打烊,但是当那抹她很努力想忘掉的高大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时,所有的努力全成了白费。 望着段聿淮,那些苦苦压抑的伤痛情绪在瞬间被挑了起来,她的眼眶迅速发热,知道自己又快哭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愿在他的面前掉泪。 昨晚回到家之后,她痛哭了一整夜,今天早上起床,她望着镜子里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在心底暗暗发誓——她绝对不要再为这个男人掉半滴眼泪了,他不值得! “你还到这里来干什么?”她刻意冷着声音,看也不看他一眼。 望着她比昨天还要冷漠僵硬的表情,段聿淮的两道浓眉紧紧地敲起。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吗?” 昨天如她所愿地暂时离开,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要是他真的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而放弃了一切,那他才真的是一个不值得托付感情的男人。 “你和你表妹谈过了吗?” “谈过了,我们谈得可多了。” “但是很显然,她还是没有说出真相。”要不然,她也不会还是这种刺猬般的态度了。 “不,她不但有说出真相,而且我也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不会再受骗上当了!” “什么真面目?什么受骗上当?那女人到底又编派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谎言?”段聿淮难忍火气地问。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梁韵韵忍着心痛说“我问你,昨天晚上不是有个女人去找你?” 段聿淮诧异地怔了怔。“的确是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是我亲眼看见的!”梁韵韵嚷着,一阵泪雾克制不住地再度浮上眼眶。 “亲眼看见?”段聿淮一愕,继而恍然大悟地低咒着“该死,我竟然被设计了!” “你不用再演戏了!”梁韵韵摇着头,再也不相信他了“我不但亲服看见那个女人从你家走出来,也听见那女人亲口承认了一切。” “亲口承认?她承认了些什么?”段聿淮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额角的青筋隐隐地跳动着。 梁韵韵撇开脸,有些咽咽地说:“你做了些什么事情,难道自己会不清楚吗?何必一定要我说出来?” “我除了把那个女人赶出去外,什么事也没做!那一定又是你表妹搞的鬼!”段聿淮忍无可忍地低吼。“够了!你别又想把自己的过错全赖到絮睇的头上!” “你——”面对比牛还执拗的她,段聿淮简直快气疯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缓濒临失控的脾气。 “当初你表妹会找你打那通恶作剧留言来让kiki先误会,难道她现在不会反过来找kiki让你误会吗?你想想看,如果我真的和那女人有什么,那么晚了我还会让她一个人离开吗?其实她根本” “够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梁韵韵捂住耳朵,激动地嚷道,一点也不想听见关于那女人的任何事情。 “你必须听。”段聿淮强硬地拉下她的双手。 “不!就算你说得再多,我也不会再相信你,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会是假的吗? 事实的真相已经这么不堪了,要是她再相信他、再被他所骗,那她就真的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 望着他的俊脸,她强忍心痛地说:“我不会再上当受骗,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不过絮睇对你一往情深,如果你愿意改掉花心的毛病,好好地和她交往,我相信她会既往不咎的。” 既往不咎?这四个字令段聿淮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怒火又再度上扬。 “如果我真的和她在一起,你也不在乎?”段丰淮咬牙切齿地问。 梁韵韵的脸色一白,脆弱的心防几乎被这个问题彻底击溃。 她当然在乎!扁是想象着他和简絮睇亲密相拥的画面,她的心就痛得快要死掉,伤痛的泪水更是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是她拼命地忍住,强迫自己说出违心之论。 “如果你们在一起那我”真糟,她的鼻音似乎太明显了些“我会祝福你们的” “砰”的一声,段聿淮一拳打在吧台上,用力之猛,几乎要将木制的桌面打出一个凹洞。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快气疯了! 本来可以好好经营的一段感情,却因为一桩子虚乌有的误会而告吹,难道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或是后悔? “没错,我就是不可理喻的女人,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梁韵韵匆匆地赶他走,深怕他再多停留一会儿,她强忍多时的泪水就要溃决了。 段聿淮怒目瞪着她片刻后,当真掉头就走。 他并不是真的打算就此放弃,而是太清楚此刻再继续争执下去,除了会让自己气得脑血管爆裂之外,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倒不如先离开,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那个顽固的小脑袋认清楚事实的真相。 当他怀着满腹怒气走出“阳光,请进”咖啡馆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旁有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看起来是正要进咖啡馆。 他本来没有特别注意那个女人,但是她那突然变得僵硬的动作,以及那一脸不自在的心虚表情,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这一看之下,他才赫然认出她就是简絮睇! 盯着这个在梁韵韵面前搬弄是非的罪魁祸首,一把熊熊怒火又再度在他胸口狂烧。 他本想将她拉进去,和梁韵韵当面对质,但却知道这女人肯定什么也不会招认,结果一定只会让自己再度气得抓狂,气得想将这一对表姐妹掐死。 “你就是絮睇?” “是、是啊!”面对着他那张盛怒中仍然俊美非凡的面孔,简絮睇的心儿怦怦地跳个不停。 “你表姐要我和你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吧!” “嗄?”简絮睇一阵错愕,压根儿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见他转身要走,简絮睇连忙将他拦下。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能够和他交往,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刚才她只是太诧异了,以至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见她答应了,段聿淮缓和了脸色,不再对她怒目相向。 “那我们走吧!” “走?要去哪?” “既然我们要在一起,当然是去约会了。来吧!”段聿淮说着转身就走,料准了她一定会跟上来。 果不其然,简絮睇扬起一抹惊喜莫名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第十章 “雨宫轩”里,段聿淮和简絮睇正坐在角落的位置上,享用着美味精致的日式料理。 简絮睇一边吃着汤豆腐,一边偷偷觑了段聿淮一眼,脸上浮现一抹娇羞喜悦的神色。 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真的和段聿淮在一起了! 这个礼拜以来,他们几乎天天约会,虽然他还不曾对她做出拥抱、亲吻这些比较亲密的举动,但是他的温柔与体贴,已让她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云端,幸福得不得了! “怎么样?东西好吃吗?”段聿淮微笑地望着她。 “嗯,很好吃。”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段聿淮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不动声色地观察简絮睇的表情,将她心头小鹿乱撞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这几天他耐着性子和简絮睇约会,并不是故意要气梁韵韵,当然更不可能是真的看上了简絮睇,而是他决定要自己把“真相”找出来。 从简絮睇这些天来几乎被“爱情”冲昏头的反应来看,他知道这个方法用对了。 眼看时机已成熟,他暗中做了点安排,非要在今天将所有的误会解开不可!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吃东西,一直盯着我看?”简絮睇脸红心跳地问。 “我在想,你真是比你表姐可爱多了。”段聿淮微笑地说。 “真的吗?”听见心上人的称赞,让简絮睇当场乐得眉开眼笑。 “当然是真的。”段聿淮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你那个表姐,不但老是爱恶作剧,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对我又吼又叫的,更别说是她的厨艺,简直差劲得可以!” 听着他对梁韵韵的一长串数落,简絮睇不但没有提出任何辩护,反而还落井下石附和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表姐的个性的确是不太好。” “是啊!和你比起来,她实在是差得远,根本就没得比。”段聿淮昧着良心说谎,为的就是将简絮睇捧得晕头转向。 “真的吗?”简絮睇果然听得心花朵朵开,嘴角笑得快咧到耳朵边了。 “当然是真的,她实在差你差得远,你温柔又甜美,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女人,不过我到现在还想不起来,当初我们是在什么场合见面的?怎么那时候我会蠢得错过你,没有将你留在身边呢?” 简絮睇还沉浸在他那一长串的赞美词中,整个人飘飘然的,过度的兴奋与喜悦让她失去戒心,脱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其实我是在一本杂志上看见你的专访,上头登了很多张你的照片,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暗恋你,有一次我想办法弄到一张你也会出席的宴会邀请函,好不容易见到你,正想鼓起勇气对你表白,你却和别的女人聊得热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为了要排除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障碍,另外寻找其他的机会接近你,我才找了表姐来帮我。” 简絮睇讲得太过于投入,因此没有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抽气声。 “原来是这样。”段聿淮点了点头,故意装出一脸的自责“真是的,我那天怎么会没注意到你呢?幸好我们还是认识了,要不然错过你这么好的女人,可真是我的一大损失。” “你真的这么想吗?”简絮睇一脸感动地问。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 在还没从她的口中套出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之前,他也只能继续昧着良心说出违心之论,并不断以虚伪的情话来让她降低戒心。 “幸好你安排了这一切,才让我有机会认识你,我想,前几天晚上kiki突然到我的别墅来,也是你安排的吧?”他佯装不经意地随口提起,其实是不动声色地在套她的话。 简絮睇被他专注温柔的眼神搅得芳心怦然,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企图,顺口回答道:“嗯,是啊!”那时她为了让梁韵韵误会段聿淮,设法联络上kiki,并告诉kiki当初那通电话留言是梁韵韵的恶作剧,段聿淮根本没有染上什么性病。 本来很美好的火热一夜情被一场恶作剧给破坏,kiki自然气得不得了,于是在简絮睇的怂恿下,决定要报复。 那天晚上,kiki主动去找段聿淮,打算继续上回被打断的火热激情,而简絮睇则算准了时间,以激将法将梁韵韵拐骗到段聿淮家去。 依照她们两个女人先前的计划,简絮睇本来是要带梁韵韵冲进屋里,当场来个捉奸在床,没想到段聿淮不但对自动投怀送抱的kiki无动于衷,还将她给赶了出来,幸好那时kiki的反应够快,对梁韵韵掰出另一套说词,最后还是成功地让梁韵韵误会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是你安排的。”段聿淮眯起了眼,胸口涌上一股强烈的怒气。 这一切果然全都是这女人搞的鬼!她实在是太可恶、太该死了! 简絮睇隐约察觉他的口气有异,急忙地问道:“我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不会怪呢?”他不但怪她,而且还气得想一把掐死她! “嗄?”简絮睇错愕地呆了呆。 一定是她听错了吧?他刚才应该是说“怎么会怪你”而不是说“怎么不会怪”吧? 就在简絮睇仍怔愣间,段聿淮霍然站了起来。 “你你要去哪里?”简絮睇愣愣地问,还以为他要去上厕所。 “我要走了。” “走?可是我们点的餐还没上完,还有最后的饮料不是吗?” 段聿淮勾起嘴角,冷笑地说:“如果你想喝的话,那就留下来吧!但是恕我不奉陪了。” “不奉陪?为什么?”望着他突然变得冷漠的神情,简絮睇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因为,既然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知道一切的真相,就不必再浪费时间和你周旋下去。” “你说什么?!”简絮睇的脸色大变,这才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难道说你这几天跟我约会,对我温柔体贴,都只是为了要松懈我的戒心、套我的话?” “没错。”段聿淮坦承不讳。 “太过分了!”简絮睇的脸色难看极了,她恨恨地说:“就算你知道真相又怎么样?你以为表姐会相信你?” “她一定会的。” “哼,别太有自信了!经过这一连串的误会之后,你要表姐再相信你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她根本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更别说是听你解释了。” “那你就错了,她不但会见我,而且还会回到我的身边。” “为什么?”简絮睇眯起眼,狐疑地问,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因为她已经知道一切了。” “这怎么可能?!” 在简絮睇惊疑错愕的目光下,段聿淮走到她的身后,拉起从一开始就背对他们而坐的女人。 “你”简絮睇瞪着梁韵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在你们进来之前,我就已经到了。”梁韵韵脸色凝重地望着她。 今天一早段聿淮来找她,说是要当着她的面揭穿简絮睇的谎言,要她到“雨宫轩”走一趟,坐在他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 她本来早已打定主意,不想再听他的任何谎言,也不愿意再相信他,可是一看见他,她的心又起了挣扎,所有的坚持都难以继续下去,毕竟,她还是无法忘情于他呀! 犹豫了许久之后,她才终于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这一次他又令她伤心绝望的话,她就真的再也不相信他了。 现在她不禁庆幸自己有来,要不然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 望着算计、欺骗了自己的简絮睇,梁韵韵痛心地说:“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絮睇,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我” 所有的谎言全被揭穿,简絮睇再也无法自圆其说地狡辩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相偕离开餐厅。 jjwxcjjwxcjjwxc 梁韵韵坐在段聿淮家客厅的沙发上,像个正在受审的犯人般,一径地低着头,而段聿淮则像个高高在上的法官,伫立在一旁睥睨着她。 “刚才在餐厅里,你全都听清楚了吗?” “嗯。”梁韵韵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不过一想到这只是一场误会,她的唇角就忍不住悄悄地上扬。 得知他并非真的是个脚踏好几条船的可恶男人,她的心底当然是高兴的,因为这表示她并没有爱错人。 段聿淮挑起眉梢,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呃?没有呀!我没有在笑啊!”她连忙收敛唇边的笑意,装出一脸无辜的神惰。 段聿淮不去追究她到底有没有笑的问题,说道:“现在你总算知道我是清白的了吧?” “嗯。”梁韵韵又点了点头,笑意也忍不住再次浮上眼底。 “一个嗯就算了?!”段聿淮不满意地盯着她。 一想到她之前径自认定他是个滥情的花心大萝卜,任凭他怎么解释也不相信,他就有满肚子的气。 “对不起嘛!”梁韵韵自知理亏,只好乖乖地低头道歉,但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驳了句“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絮睇会骗我嘛!” 段聿淮轻哼一声,仍然没半点好脸色。 “你竟然宁可相信那个女人的片面之词,也不肯相信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信用这么差!” “我”梁韵韵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 她都已经道过歉,他还想怎样?前阵子误会他的时候,她的心里也不比他好过呀! “要不是因为太在乎你、情绪太容易受你影响,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絮睇给骗了呀!”她小小声地咕哝着。 听了她的话,段聿淮的脸色明显缓和许多,但仍刻意板着脸。 从认识她一直到现在,她先是搞不清楚状况就帮着简絮睇对他恶作剧,接着又听不进任何解释地误会他,害他的脑细胞不知道气死了几千几百个,现在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饶过她? 梁韵韵瞥了他一眼,说道:“好嘛!都是我不好,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自己说嘛!” 虽然这段日子她也受了不少委屈、流了不少眼泪,但她不在乎当那个先低头认错的人。 既然一切的误会都已经解开,又何必去强争到底谁的过错比较多?与其为了这些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倒不如她先低头认个错,然后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在一起,这不是比较好吗? 听了她的话,段聿淮的眼底忽然掠过一抹精光。 “你的意思是——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乖乖地照做?” “对啦对啦!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这样总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段聿淮的唇边忽然扬起一抹诡谲的笑。 刚才故意和她翻了半天的旧账,为的就是等她这句话。 “想要我原谅你,只有一个办法。” 望着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神情,梁韵韵忽然有种误上贼船的不妙预感,他该不会借机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吧? “什么办法?”她忐忑地问。 “从现在起,你必须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供我使唤差遣,除了帮我打扫房子、放洗澡水外,买菜、煮饭、洗衣服这些家事也是一定要的。” “什么嘛?”梁韵韵立刻提出抗议“你不是都已经有钟点女佣,何必还要我做这些事情?” “有了你之后,我又何需其他的女人?”段聿淮语带双关地说,只可惜梁韵韵一点也没听出来。 “那我不是变成你的专属女佣了?” “你要这么说也行。” “太过分了!”梁韵韵噘着嘴,有些气闷地嘟嚷着。 虽然她不该听信简絮睇的片面之言,不该对他恶作剧,误会他、不相信他的解释,可是他要她当比“廉价劳工”还要苦命凄惨的“无价劳工”这个惩罚也太重了吧! “怎么?你刚才不是说,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吗?难道你想反悔?”段聿淮挑眉望着她。 “我” 梁韵韵的红唇开了又合,实在说不出自打嘴巴的话来,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那么期限呢?我要做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她有些自暴自弃地问。 段聿淮的薄唇一勾,笑道:“一两个月哪够?我要的是一辈子。” “什么?!一辈子?!”梁韵韵震惊地瞪大了眼。 有没有搞错?她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为什么要她当一辈子的苦命女佣? “没错,就是一辈子。”他语气肯定地说,那双凝望着她的黑眸中,除了淡淡的笑意外,还有着化不开的温柔情意。 梁韵韵一怔,从他的眼神中慢慢体会到他话中的另一番涵义。 “你你你说的是那个意思吗?”因为太过于震惊,导致她连短短的一句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 他所谓的一辈子,该不会是他该不会是在向她求婚吧?! “没错,我就是那个意思。” “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梁韵韵屏着气息,小心翼翼地问,就怕自己会错了意,那就糗大了! “我的意思,就是你心里所想的那个意思啊!”“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意思?” 段聿淮忍不住低低一笑。“我们这是在说绕口令吗?意思来意思去的,听得我头都快昏了。” “你别只顾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讨厌!他干吗不直接干脆地说个明白,非要这样子捉弄人不可。 段聿淮的眼底和唇边仍带着笑,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如她所愿地清楚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当我一辈子的伴侣。” 听着他的话,梁韵韵的心底涌上一阵感动,但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如果他们真的闪电结婚,怕不吓坏了一干亲朋好友。 段聿淮唇边的笑意加深,说道:“爱情和婚姻,本来就需要一点冲动。” 要在几千万人当中,碰上一个让自己有想安定下来的冲动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们之间经历误会与争吵后,他仍旧只想和她在一起,这份感情必然不假。 “不管怎么样,你刚才已经亲口答应了,就不许你反悔。”段聿淮霸气的一面在此时表露无遗。 梁韵韵凝望着他,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这一切仿佛像场不真实的美梦,但是喜悦之情仍旧染上了她的眉眼。 “好吧!谁叫我答应你在先,现在也只好认了。”她故作委屈地说,嘴角却忍不住愉悦地扬起。 她那美丽的笑靥令段聿淮无法移开目光,他以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地柔嫩的脸蛋,缓缓地倾身吻住了她。 梁韵韵心悦诚服地承受他缠绵温存的亲吻,甚至还主动伸出双臂环抱住他的颈项,心底涨满了幸福与喜悦。 在火热的激情随着这个逐渐加温的热吻席卷而来之际,她的脑中昏昏然地想着—— 虽然她当初受人利用对他恶作剧,但是最后却替自己赢来了一个老公,不管怎么想,她都是这整件事情的最大“受益人”哩! 嘿嘿!看来爱神还是挺眷顾她的呢! 一全书完一 编注:欲知纪语甜的爱情故事,请看爱神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