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倒数计时》 第一章 “你说什么?你们公司的老板跑路了?!” 程琬萱震惊地望着交往了将近三个月的男友何文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他的话。 “唉,这是今天下午老板的秘书宣布的。据说老板已经三天没进公司,也联络不上,根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何文卓伫立在忠孝东路的街头,无奈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听着他的话,程琬萱仍无法相信地摇着头。 “怎么会这么突然?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啊!”“就是啊!鲍司同事们都被蒙在鼓里,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公司周转不灵已经很久了!” “周转不灵?天哪!那你们这个月该不会领不到薪水吧?快月底了耶!”程琬萱关心地问。 “那还用问吗?钱是一定领不到的!老板都跑路了,薪水能向谁要?”何文卓既无奈又气愤。 “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啊!唉,现在景气这么差,还不知道下一个工作在哪里咧!”何文卓皱紧了眉头,有种前途茫茫的感觉。 望着满脸愁容的男友,程琬萱仿佛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棒,脑中蓦然浮现过去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颓然无力地倚靠在捷运地下道入口的墙上,同情而自责地望着何文卓——这个她所交往过的第三个倒楣男友。 “文卓,都是我不好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她有些哽咽地对何文卓说。 “你害了我?什么意思?”何文卓不解地问。 “我的意思是都是我害你失业的,都是我!”程琬萱难过地说。 何文卓愣了愣,有些啼笑皆非地说:“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是这件事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啊!”“不!你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真的是我害的!你会这么倒楣,全都是因为我!都是我!” 听着她的坚持,何文卓只当她是好心想安慰自己,对于她的善解人意感到一阵窝心与感动。 “算了啦!失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看全台湾现在有多少人失业,又不只我一个人,你就别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了。” “不!你真的不知道!”程琬萱咬着唇,犹豫了许久后,终于下定决心地说:“文卓,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何文卓诧异地愣了愣,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我说——我们分手吧!” “你是开玩笑的吧?” “不,我是认真的,我是真心要跟你分手!” 程琬萱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但震惊的何文卓丝毫没有察觉,甚至开始怀疑起她提分手的原因。 “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失业了,所以才要离开我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害你了!”程琬萱难过地嚷着。 “我不懂,跟我在一起,怎么会是害我呢?” “因为我是天生的扫把星!你听懂没有?我是扫把星!苞我在一起的男人都会很衰的!” 程琬萱激动的叫嚷声引来路人们的侧目,大家都忍不住想看看她这个“扫把星”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当大家好奇的视线落在她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时,眼中都不禁闪过一抹惊艳的光芒。 这么一个大美女,真的会是扫把星吗?如果是的话,未免太可惜了些! “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是什么扫把星?”何文卓一点儿也不相信。 “是真的!以前我和我朋友一起去算命,那个师父就说我的命格特异,天生带衰,而且只会带衰给想和我在一起的男人!” “哪有这种事?那根本是无稽之谈!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三个月来,也没有发生什么衰事,所以你——”何文卓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了顿。 没有发生什么衰事吗?他心里忽然浮现一抹疑惑。 认真回想起来,自从他和程琬萱交往之后,好像的确常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状况,只是他天生乐观,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过。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难道她真的是个天生的扫把星? 不不不!他才不相信真有这种事!何文卓皱紧了眉头,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 “你别不相信,这真的是千真万确的事!打从我高中时交第一个男友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了” “真的吗?那时发生了什么事?”何文卓忍不住问。 回想起伤心往事,程琬萱哽咽地说:“当时,我男朋友是一个高三的学长,他的成绩非常好,大家都认为他要考上第一志愿绝对没有问题。” “那后来呢?” “交往期间不断发生的小衰事我就不说了,他要参加大学联考的前一晚,突然得了急性盲肠炎住院,结果只能隔年再考。但是隔年大学联考的前一晚,他又发生了意外,从二楼的楼梯摔下来,右手和右大腿骨折,结果又在医院度过了联考的那几天” “这这只是他运气不好,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 程琬萱悲伤地摇了摇头。“后来他又接连不断地发生各种大大小小的衰事,当他再也受不了地和我分手之后,隔年他就很顺利地考上了第一志愿。” “呃这只是巧合啦!你不要想太多。”何文卓安慰着她。 见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程琬萱接着又说:“我的第二个男友是我在大三的时候认识的,就在我答应和他约会的那一天,他在赶去约会地点的路上,竟然被掉下来的招牌打到脑袋,当场血流如注地昏了过去。” 何文卓的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说:“不会吧?被掉落的招牌砸到?这就真的有点衰了不过,这还是不能怪你吧!又不是你把招牌丢下来的。” “可是和他交往后,他也是不断发生各种倒楣事,不到两个月,他就吓得离开我,再也不跟我联络了” “唉呀!你不要把一切的倒楣事全都怪到自己头上嘛!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关你什么事?” 程琬萱难过地摇头,问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我接受你的追求,和你交往后,一连串的衰事就开始缠绕着你吗?” “哪有”何文卓的语气竟有着一丝的不确定。 “就是有!我记得你本来很有机会可以升官当课长的,但是和我交往之后,你那经理的外甥就直接空降到你公司当课长,硬生生地阻断了你的升官路。” “这”何文卓一时语塞。这的确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他无从否认起。 “还有,向来身体健康的你,自从和我交往之后,却开始犯胃病,现在公司又出了这样的状况这全都是我害你的!” 何文卓被她愈说心里愈毛,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胃病是因为我这阵子饮食不正常造成的,失业则是现在台湾普遍有的一个严重问题,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失业。琬萱,你真的不要想太多。” 程琬萱摇摇头,很显然已经放弃了。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跟你分手,我不想再害你了!” “不!我不分手!”何文卓不顾旁人眼光地喊着。 “你何必这么坚持呢?难道你想被我害死?”程琬萱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眼看她的心意已决,何文卓急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心地善良又漂亮的女孩,当初他努力追求了半年,好不容易才让她点头同意当自己的女朋友,他甚至有将她娶回家当老婆的打算,叫他怎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什么扫把星?现在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他才不迷信呢! “琬萱,相信我,你一定不是扫把星!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何文卓脱口嚷道。 “证明?怎么证明?” 对呀,怎么证明?何文卓也有点伤脑筋。 忽然间,日剧“一一次求婚”的一段情节闪进他的脑海里,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灵感。 “琬萱,你看好喔!我不会被车撞,所以你一定不是扫把星!” 一听他这么说,程琬萱立刻白了脸色。 “你想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呀!”她紧张地低嚷。 “放心吧!琬萱,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不是扫把星,我一定不会被车撞的!” 何文卓说着,仿效日剧“一一次求婚”中武田铁矢为了表明心迹而奔到马路中央的行为,他鼓起勇气冲了出去。 和剧中武田铁矢不一样的是,何文卓并没有等大卡车迎面而来的时候冲出去,而是瞥见刚好路口的号志转成了红灯,才佯装勇敢地冲出去。 他心想——既然是红灯,就不可能会有车子迎面呼啸而来,那他当然也不可能被撞喽! 这么做虽然有点投机取巧,但是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让程琬萱安心,并让她打消和他分手的念头罢了,所以其他“技术性”的问题并不重要。 就在何文卓满心认为绝对不会出事的时候,一辆黑得发亮的保时捷跑车忽然以惊人的速度从转角窜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首当其冲的何文卓! 他惊恐地看着那辆跑车朝自己疾驶而来,整个人早已吓得呆若木鸡,完全没办法有任何的反应。 他的耳边传来了路人们的惊声尖叫,以及震耳欲聋的煞车声,然后“砰”的一声,他的意识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欧咿~~欧咿~~欧咿~~ 一阵阵令人心惊的警笛声逐渐远去,那辆救护车载着重伤昏迷的何文卓,直奔最近的医院。 “事发现场”的路人们仍余悸犹存,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好恐怖喔!差点吓死我了!” “天哪!没想到那女人真的是扫把星耶!” “太可怕了,快离她远一点,免得被带衰!” 从刚才就目睹一切的路人们,纷纷忌惮地离程琬萱至少有五公尺远,仿佛她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传染病,只要稍一沾染上就会倒大楣。 众人避如蛇蝎的举动及话语十分伤人,但程琬萱却仿佛没看见也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仍伫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救护车离去的方向。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她的心里一阵刺痛,泪水也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刚才,她原本是打算随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的,然而何文卓在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时,或许是被触碰到了伤口,痛得他有片刻的清醒。 一看见她打算要登上救护车,何文卓竟惊恐地嚷道:“离我远一点!扫把星!我不想在送医的途中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虽然她知道何文卓这么说并没有恶意,他只是被刚才的意外给吓坏了,但是他这番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打从十八岁那年和同学一起去算命,听见师父说她是天生扫把星命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一直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开始,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是天生带衰的人,还一心认为是那个师父危言耸听,可是经历过几段短暂的恋情之后,她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就是天生的扫把星命,只要是跟她在一起的男人,都会倒大楣! “唉”程琬萱幽幽地叹了口气,胸口闷疼得难受。 这辈子,她大概注定要当个孤单老太婆,就这么寂寞地老死,永远也无法亲身体会到幸福的滋味了 一阵凉飕的秋风吹过,恰恰符合她萧瑟孤独的心情。 程琬萱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一个不留神,竟撞上了一堵坚实的胸膛。 “对不起!”她连忙退了一步,低头道歉。 “没关系,你没事吧?”一阵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自她头顶传来。 “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由于情绪混乱,程琬萱根本没心思好好打量眼前的男人,只知道对方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西装。 相对于她的失魂落魄,江牧聪倒是忍不住地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人。那张精致美丽的容颜,让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刚才他原本是要等着过马路的,想不到却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嚷着自己是扫把星,他的注意力登时被吸引过去,一时间也不急着过马路了,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和她男朋友的“对手戏” 平时的他,倒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好奇心特别强烈,忍不住想听听她这个“扫把星”到底是怎样“带衰”她的男朋友? 听她娓娓述说着过往的种种“带衰事迹”江牧聪不禁咋舌,不知道到底是该同情她多一点,还是同情她前后几任男朋友多一些? 他以为听了那些带衰事迹之后,她男友会知难而退地同意分手,不料却见那家伙竟仿效起日剧的情节跑去撞车!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简直比任何一出八点档还富有戏剧性,让一旁的“观众”们全傻了眼。 说起来,江牧聪还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那个男人?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年头竟然会有一个成年的男人仿效日剧的情节冲去撞车? 就算那家伙真的幸运地没被车撞好了,这种激烈的方式到底能证明什么呢?江牧聪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该说那男人太愚蠢,还是太天真? 不过,话说回来了,眼前这女人还真是可怜。 不论她是不是真的是个天生的扫把星,她前后几个男友都因为种种的倒楣事而吓得落跑,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肯定都是一大打击与伤害。 望着她那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江牧聪有股冲动想要开口安慰她,然而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他们根本连认识都谈不上。 犹豫间,程琬萱叹了口气,说道:“我走了,再见。” “呃,再见。” 江牧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孤独的身影,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异的预感,觉得自己似乎还会再见到这个自称有着扫把星命运的女人。 第二章 在经历第三次失恋的打击之后,隔天程琬萱依旧正常地到公司去上班。 一踏进公司的大门,她就很努力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希望让其他同事发现自己的异状。 只是,她虽然能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是心里的难过却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了。 真是奇怪!照理来说,为了同样的原因——她的扫把星命运——而被抛弃三次,她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但为什么她却仍是如此的难过? 莫非,她还得要为此多失恋个几次,才会感到麻木?“唉”她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依照她“辉煌”的带衰命运,只要她一谈起恋爱,恐怕就可以开始倒数自己失恋日子的到来了! “琬萱,你真的这么不想去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打断了她自怨自艾的思绪。 “啊?”程琬萱猛然回神,这才惊觉情况不对。 她抬起头来,就见她的老板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老、老板,对不起”她忙不迭地道歉。 天哪!她到底在干什么? 老板将她叫进办公室,是为了向她交代事情,但她竟然陷入自己的思绪,而且还当着老板的面叹气? 完了完了!要是她再这样失常下去,别说是她的“前”男友何文卓失业,只怕就连她自己也要被炒鱿鱼了。 “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没关系。”老板宽宏大量地不和她计较,甚至说道:“失恋嘛!情绪总是难免会受到影响,我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不会苛责你的。” “啊?”听了老板的话,程琬萱诧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她有些心虚和尴尬地红了脸,没想到老板竟将她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不懂的是 “老板怎么知道我失恋了?” “看你这个样子,不用猜也知道。上个月我女儿失恋,神情反应就和你一模一样,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老板,我会努力不让私人的情绪影响到公事的。”程琬萱低头认错并提出保证。 “嗯,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老板对她的敬业态度赞赏地点点头。 “那刚刚老板是要我去哪里?” “我要你到天母去拜访一位江先生,看看双方公司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喏,这是江先生公司的地址。”老板将一张纸条交到程琬萱手里。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出发了。” 程琬萱回到座位收拾了一下东西,拎起手提包就要动身去拜访客户。 临去前,老板再次提醒。“记住,这个客户对我们公司来说相当重要,一定要和他们打好关系。如果双争方公司能够顺利合作的话,对于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助益。”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被老板赋予重责大任的程琬萱深吸了一口气,将失恋的难过暂时抛开,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便立刻出发了。 “江总,等会儿有一位程小姐会来拜访您。” 才刚步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江牧聪,一听见秘书小姐的提醒,两道浓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我等一下要外出耶!” 昨天晚上他接到一通电话,是他多年的好友李伟劭打来的。 他那个至交好友赴美工作已经有两年了,最近从美国的分公司升官调回台湾总公司,昨晚的那通电话,就是约了今天他们要好好地聚一聚。 “可是和程小姐的会面,是昨天早上就已经敲定了的”秘书小姐一脸的为难。 “不能找个藉口推掉吗?” “这我打电话试试看好了。” 眼看秘书抓起电话筒就要拨号,江牧聪想了想,开口说道:“等等,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自己来打吧!” 毕竟是他主动要推掉这次的会面,还是由他亲自打电话去取消,这样感觉起来比较礼貌些。 “好的,这是程小姐的手机号码。”秘书写了张便利贴,撕给江牧聪。 江牧聪取出自己的行动电话拨号,铃声才刚响了两声,就立刻被接听了。 “喂?请问是程小姐吗?”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的清脆嗓音,让江牧聪对声音的主人留下第一个好印象。 “我是江牧聪,今天和你有约。” “喔,江总您好!”程琬萱在电话那头客气地打招呼。“你好,呃是这样的”对着拥有好听嗓音和客气态度的女子,江牧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推拒等一下的会面。 就在他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时,突然听见公司玻璃门上的铃铛声清脆地响起,奇怪的是,他似乎还隐约听见手机里也传来了极为相似的铃铛声。 江牧聪不经意地抬头一瞥,就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正好走进公司,而她也正讲着电话。 咦?不会吧?这女人该不会就是 就在江牧聪猜测着那女人的身分时,就听见电话那头的悦耳嗓音正说着:“江总,我已经到你们公司了。” 果然就是她!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到了。 “对了,刚才江总要跟我说什么?”程琬萱好奇地问。 “喔,没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到达的时间而已。”江牧聪立刻改口,把原本要婉拒这次会面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唉,虽然他还是比较想要去赴至交好友的聚会,但是人家程小姐已经到公司了,若是要她现在离开,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你先在会客室坐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结束通话后,江牧聪交代秘书先去会客室接待,自己赶紧再拨通电话给朋友取消今日的聚会,然后才踏进会客室。 一看见江牧聪,程琬萱立刻双手奉上自己的名片,而江牧聪也礼貌性地与她换了张名片。 “江总您好,我是‘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的业务主任程琬萱。” “程小姐你好。”江牧聪的目光一落在她那张上了淡妆的美丽容颜之后,就无法移开了。 在他那带着一丝疑惑的注视下,程琬萱感到有些局促不安,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了。 “怎、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程琬萱困惑地问。 她不懂,这男人为什么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难道她的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还是她的妆花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江牧聪有些不确定地问,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忽然产生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程琬萱愣了愣,没料到他竟会问这个问题。 她诧异地望着江牧聪,不确定他这么问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以前也曾经有人用过这种藉口向她搭讪,但这男人会吗? 程琬萱悄悄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的神色和表情看起来实在不像那种举止轻浮的花花公子。 像是察觉出她的心思,江牧聪连忙澄清。 “别误会,我是真的觉得你有点眼熟。” “大概是我长得比较大众脸吧?” “不,你一点儿也不大众脸。”江牧聪肯定地说。 倘若她这样的容貌还称之为“大众脸”那么台北街头就几乎人人都是美女了。 江牧聪望着她的脸,心里几乎百分之百肯定他们曾经见过面。 他仔细回想了下,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确实见过面!” “真的吗?”程琬萱诧异地瞪大了眼。 听他肯定的口气,他们可能真的见过面,但是她为什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她并没有罹患老年痴呆症或是失忆症呀! 更何况,像他这样高大俊帅的男人,要是她真的曾经见过,应该会印象深刻才对呀! 程琬萱很努力地回想,却还是没有半点印象,最后她干脆放弃了,直接问他还比较快一点。 “我们真的见过面吗?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就在昨天啊!”“昨天?怎么可能?”程琬萱大呼不可能。 昨天撞车的何文卓被救护车给载走之后,伤心难过的她就直接回家了,哪儿也没有去呀! “你昨天心不在焉地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我,你还记得吗?”江牧聪提醒道。 “啊?”一听他这么说,程琬萱才终于有点印象了。 她记得她的确是撞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心情太低落,根本没心思好好打量自己撞到的男人究竟生得是圆是扁。 原来,那男人就是江牧聪!这也未免太巧了点吧? 程琬萱有些尴尬地望着江牧聪,猜测着他是否将昨天她和何文卓分手的过程全看在眼里,也听见她提挣起自己辉煌的带衰事迹了? 正当她暗暗祈祷他只是碰巧路过被她撞到而已时,却听见江牧聪关心地问:“你那个跑去撞车的‘前’男友还好吗?” “呃?你看到啦?” “是啊!他的勇气让我印象深刻哩!他还好吗?没什么大碍吧?” 据他在现场目击的情况,那辆保时捷跑车的驾驶技术十分精湛,要是一般的驾驶,早就直接撞上了何文卓,但是那位跑车驾驶还能在失控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减速闪躲,真的是很不简单。 虽然因为事发突然,终究还是免不了发生碰撞,但那伤害已经是降到了最低,至少应该是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之虞。 听他问起何文卓的情况,程琬萱眼神一黯,一股受伤的感觉划过心头。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不过至少还能讲电话。” “还能讲电话,情况应该就不至于太糟吧!他在电话里没有提到自己的伤势吗?”江牧聪随口问道。 “没有。”程琬萱咬了咬唇,难过地说:“昨天我打电话给他,没想到他一听见我的声音,像是听到什么夺命催魂的声音似的,吓得直嚷‘扫把星不要再缠着我了’,然后就挂了我的电话” 虽然她命中带衰是事实,可是被交往过的男人这样说,程琬萱的心里还是觉得很受伤。 再说,当初是何文卓不断地追求她,她犹豫了许久才同意交往看看的,现在何文卓却要她滚远一点,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死巴住他不放似的。 难道说,感情就真的这么经不起考验?亏她还一直以为何文卓对她是真心真意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程琬萱轻叹了口气,悲观地想——不论再怎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恐怕都敌不过种种霉运衰事的摧残吧! “不会吧?那家伙真的那么说?”江牧聪不敢置信地问。“是啊”见她一脸难过,江牧聪的心里泛起丝丝怜惜,忽然有股想要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的冲动。 当然,他并没有真的那么做,只是安慰地说:“他一定是被车子撞坏脑袋了,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程琬萱勉强牵动了下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谢谢你的安慰,我觉得好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整理自己的心情。 “真是不好意思,我明明是来谈公事的,结果却扯到私人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她连忙道歉,不希望让眼前的男人认为自己不够专业。 “没关系,你不要太在意。”江牧聪扬起一抹微笑。 由于昨天的“一一次求婚撞车事件”实在太震撼了,因此他对于程琬萱原本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和她短暂交谈、相处了一会儿,他除了再次惊艳于她精致美丽的容貌之外,更对她温柔的性情、敬业的态度留下了极佳的印象,同时也对她这个人感兴趣了起来。 江牧聪的友善态度让程琬萱暗暗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在她前来拜访的途中,她还曾担心他是个严肃、难相处的人哩!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个好沟通的人,如此一来,双方能够合作的机会应该也会大一些。 “那让我们回归主题吧!今天我来拜访江总,是因为——” “等等。”江牧聪蓦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呃?怎么了?” “已经快中午了,我看干脆一起用餐,边吃边聊吧?”江牧聪提议道。 “啊?快中午了?”程琬萱诧异地扬起眉梢。她记得自己走进这间公司的时候,才十一点呀! 她转头瞥了眼会客室上的挂钟,果然再过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天哪!她竟然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在谈论自己的私事,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程琬萱暗暗自责,并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再犯。 “程小姐,一起用餐吧?”江牧聪询问着她的意见。 “喔,好啊!”程琬萱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我们公司附近有一间不错的餐厅,我们就去那里用餐吧!” “好。”客随主便,程琬萱自然是没有意见。 “那就走吧!” 江牧聪率先转身走出会客室,程琬萱也立刻背起包包跟了上去。 一间装潢得明亮雅致的西餐厅,前来用餐的客人络绎不绝,显示这里的餐点十分美味。 餐厅的侍者在轻柔悦耳的音乐声中穿梭在各桌之间,竭诚地为客人们服务,尽心尽力地让每一个人都能在这里拥有美好的用餐时光。 江牧聪和程琬萱在一位年轻男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靠窗的座位。 “先生、小姐,请问要点些什么?” 程琬萱翻开质感极佳的菜单一看,琳琅满目的主莱选单让她有些伤脑筋地轻蹙起眉头。 她所烦恼的并不是价格问题——虽然这里的主餐价格从六百元起跳——让她感到伤脑筋的是,上头的每一道菜看起来似乎都十分美味,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哪个好? 奶油烹明虾、鹅肝酱腓力、德国猪脚这些正巧都是她喜欢的呀! 江牧聪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俊脸扬起一抹微笑。 “这里的鹅肝酱腓力很不错,不但肉质鲜嫩,选用的鹅肝酱更是品质一流,你要不要试试看?” “好啊!”程琬萱立刻采纳了他的建议。 事实上,光是听他这么形容,她就觉得自己的唾液开始分泌,忍不住开始期待等会儿的牛排大餐了。 “那好,”江牧聪对侍者说道:“给我们两客鹅肝酱腓力。” “好的。” 侍者仔细记下他们所点的主餐,接着又帮他们点妥了开胃菜和附餐饮料之后,便收回菜单离开。 程琬萱坐在位子上环顾四周,对于这间餐厅的风格赞赏地点点头。 “这里真不错。” “等吃了他们的鹅肝酱腓力之后,你会觉得更棒。”江牧聪对这间餐厅的美食信心满满。 “太好了,我真是迫不及待!” 眼看她的注意力已转移,不再想着情伤的事,美丽的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他的嘴角也不禁跟着扬了起来。 一察觉自己的反应,江牧聪不禁感到奇怪。 见她难过,他会想去安慰她;见她高兴,他的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难道他们的“磁场”如此接近,会互相影响? 就在江牧聪暗感困惑之际,侍者陆续送上了前菜、沙拉和浓汤,他便暂且抛开心里的疑问,专心享用起美食。 过了一会儿,他们期待已久的鹅肝酱腓力终于送上来了。 看着精致的瓷盘上那块香味四溢的牛排,程琬萱的眼睛一亮,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噜的声响,幸好不是太大声,要不然被江牧聪听见可就糗大了! “两位请慢用。”侍者送上牛排后便要离开,却被程琬萱给叫住了。 “先生,可以给我番茄酱吗?” “番茄酱?”侍者有些讶异地瞄了他们桌上的鹅肝酱腓力,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我要番茄酱。” “好的,请稍等。” 侍者转身离开,很快就再度拿着程琬萱要的番茄酱回来。 等那名侍者离开后,江牧聪忍不住问:“这牛排已经有鹅肝酱了,你为什么还要番茄酱呢?” 刚才看那侍者的表情,很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只不过是没有多问什么而已。 “喔,我喜欢番茄酱,不论吃什么东西都喜欢加。” 程琬萱一边解释着,一边打开番茄酱的瓶子轻轻挤压了下,却发现挤不出番茄酱来。 她疑惑地摇了摇瓶身。 “我是打算留一小块牛排,沾着番茄酱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强了挤压番茄酱的力道,没想到一个用力过猛,瓶子里的番茄酱突然喷了出来。 程琬萱错愕地瞪大了眼,措手不及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番茄酱宛如喷射水流一般,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坐在对面的江牧聪首当其冲,被那道“喷射水流”喷个正着,不仅衬衫上沾染了一片红,就连那张俊脸也“挂彩”了!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程琬萱当场僵住,而“被害人”江牧聪也愣住了,两个人呆若木鸡,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不只是两个当事人呆掉,就连邻近几桌的客人看见这情况,也全都错愕地愣住了。 经过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一旁的客人们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他们已经很克制地想要压抑住,但此起彼落的闷笑声还是传进了江牧聪和程琬萱的耳里。 轰的一声!程琬萱的脸蛋瞬间发烫,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 天哪!她该不会是在作恶梦吧?如果是作梦的话,随便来个人把她一巴掌打醒吧!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道歉,糗得巴不得当场挖个地洞躲起来。 呜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她的带衰运势已经强到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会遭殃? 这下子可惨了!要是江牧聪因此大发雷霆,甚至拒绝和他们合作,她该怎么向老板交代? 回想起出公司前,老板还对她耳提面命,说这个客户很重要,要是双方没办法合作,说不定会影响到公司的营运。 如果情况糟糕一点搞不好公司因此缩编裁员,甚至是倒闭! 程琬萱愈想愈严重、愈想愈害怕,要是因为她而害得公司关门大吉,那她岂不是成了大罪人了? 为了不继续“带衰”江牧聪,免得他真的大发雷霆,程琬萱也顾不得桌上那盘一口都还没吃到的鹅肝酱腓力,一心只想赶快消失,以免事情愈来愈严重。 “那个我、我想为了江总您的安全着想,我我还是先告退好了。” 结结巴巴地扔下这句话之后,程琬萱满脸通红地抓起包包转身就跑,一溜烟就已奔出了餐厅。 “等等呀!你”江牧聪来不及阻止,又不能不顾一身的狼狈和一桌还没付帐的餐点追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唉,真是的。” 看着自己一身的番茄酱,江牧聪无奈地叹口气,只好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他的秘书。 “张小姐,麻烦帮我准备一件干净的衬衫,送到转角的这间西餐厅来。” “衬衫?”秘书在电话那头显得十分惊讶。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衬衫。另外,你中午如果还没吃的话,这里有一客还没动过的鹅肝酱腓力,你尽快过来吧!” 结束通话后,江牧聪又叹了口气。不过回想起刚才程琬萱那惊愕得小嘴微开的有趣模样,他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那个惊慌失措的落跑小女人,八成是怕她的扫把星命运带衰他吧? 唉,她实在是想太多了!要是她把所有的意外和倒楣事全都归咎在自己身上,那她岂不是天天都要活在自责当中吗? 这么一想,江牧聪的浓眉一拧,忍不住对她感到怜惜了起来 第三章 程琬萱从餐厅落荒而逃之后,就直直奔回公司去,一踏进办公室,她立刻硬着头皮去向老板认罪。 老板见她一脸自责地道歉,又想到她最近才刚失恋,心里虽然感到十分无奈和可惜,却也不忍心再苛责她了。 隔天上午,程琬萱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似的,一进入公司,就立刻加倍努力地工作。 由于她太过于认真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公司来了两位访客,也没有察觉女同事们突然完全无心工作了。 直到坐在她隔壁的女同事王雅芬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才从成堆的文件资料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你竟然还问我怎么了?嗳,我说琬萱,你的定力也未免太好了吧?”王雅芬一脸佩服地说。 “啊?什么意思?”程琬萱一头雾水。 “意思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干么一进公司就埋头苦干?” 虽然程琬萱平日敬业的工作态度是有目共睹的,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卯足全力跟公事拼到底的狠劲呀! “我是在赎罪呀!唉”一想到害公司少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客户,程琬萱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为了尽力补偿自己的过失,免得老板一个不高兴炒她鱿鱼,她当然要更卖力地工作才行。 “唉呀!要赎罪也要看时间,现在可不是你埋头苦干的时候。” “为什么?”程琬萱被她弄迷糊了。 王雅芬见她完全处于状况外,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真是的!你没发现公司刚来了两位帅哥访客?” “什么帅哥访客?” 程琬萱不经意地朝办公室门口望去,果然看见他们老板正一脸热诚地迎接两位男性访客。 咦?到底是什么人,竟让他们老板亲自出来接待? 这下子可勾起程琬萱的好奇心了,她仔细一看,想知道究竟是哪两位大人物莅临,而这一看之下,她整个人立刻呆掉。 正如王雅芬所说,那两个男人的确都长得十分高大俊挺,然而让她惊愣住的不是他们出众的外表,而是其中一个男人的身分。 是江牧聪!那个被她喷了一身番茄酱的倒楣男人! 天哪!他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来向她兴师问罪的吧? 程琬萱的内心忐忑不安,反射性地拿起桌上的公文夹遮住自己的脸,内心暗暗祈祷江牧聪不要发现她的存在。 不幸的是,她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江牧聪那双锐利的眼眸朝办公室一扫,目光精确地落在她那双露在公文夹上悄悄窥看的眼。 一种被逮个正着的心虚让她烧红了脸,她原本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偏偏一旁的王雅芬却眼尖地发现了他的视线。 “琬萱,他在看你耶!” 听着王雅芬羡慕的语气,程琬萱只能回以一抹苦笑,一点儿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如果可能,她还真希望江牧聪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摆在王雅芬身上! 眼看老板将两位贵客请进会客室,程琬萱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只是好景不常,就在她很努力地想挥开心里的阴影再度投入工作时,老板却又打开了门,甚至还朝她招了招手。 “琬萱,到会客室来一下。” “喔。” 听见老板点名要她进去,女同事们纷纷投以羡慕的眼光,然而程琬萱一点儿也不觉得受宠若惊,她甚至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知道老板要她进去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她当面道歉吧? 唉,昨天在餐厅里,她对江牧聪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害他当众出糗,虽然她并不是故意的,但是向他慎重地道歉也是应该的。 程琬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起身走向会客室。 才刚推门而入,她就立刻面对三双眼睛的注视,害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差点连怎么走路都忘了。 “老、老板找我有事?”她呐呐地轻喊了声。 “来,我先帮你们介绍一下。”老板笑容可掬地说:“这位江总你们昨天见过面了,另外这位是他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的李伟劭先生。” “两位好。”程琬萱打了招呼之后,目光怯怯地转向江牧聪。“江总,昨天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琬萱,江总真是宽宏大量,不但不计较你昨天的冒失,还愿意和我们公司合作呢!”老板喜出望外地说。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听老板这么说,程琬萱也不禁松了一口气。“那我想,接下来就由其他同事来和江总这边接洽吧!” 并不是程琬萱想要推卸责任,而是她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的“带衰”而使得双方公司的合作产生变数。 要是倒楣的事情再多发生几椿,只怕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翻脸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江牧聪微笑地说:“既然我和程小姐都已经交换名片也认识了,那就继续合作吧!” “啊?可是” “难道你不愿意?”江牧聪问。 “不是的,不是我不愿意。”程琬萱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我怕又害你发生倒楣事” “昨天的意外不能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也别再介意了,那件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他的坚持,让程琬萱的心里忽然隐隐敲响了警钟。 该不会他除了公事之外,还有其他的意图吧? 就在程琬萱暗觉不妙地想要推拒时,老板却开口说话了。 “既然江总都这么说了,那未来就由琬萱继续当我们公司的窗口,和江总这边联系合作事宜吧!” “喔好的,我知道了。”程琬萱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除非她想要卷铺盖走路,要不然也只能乖乖地听从老板的安排了。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反正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倘若她乖乖地继续负起接洽联系的事情,或许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惨剧,但要是她现在坚持拒绝的话,恐怕会惹恼老板,要是老板立刻炒她鱿鱼,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眼看一切拍案敲定,老板满意地点点头。 “那好,你们继续聊聊、沟通一下后续合作的问题。江总,我还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处理,先失陪了。”说着,老板就起身离开了。 眼看唯一和自己属于“同一国”的老板离开了,程琬萱顿时有种陷入孤军奋战的感觉。 偌大的会客室里,就只剩下三个人,而且不只江牧聪望着她,就连和他一起来的朋友李伟劭也用着饶富兴味的目光盯着她。 在他们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程琬萱只觉得自己脸颊的热度不断地窜升,几乎快冒起烟来了! 眼看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有脑充血之虞,程琬萱清了清喉咙,努力寻找话题来打破沉默。 “江总,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她又郑重地道了一次歉。 “我已经说过我不介意,所以你也别再提了,好吗?”江牧聪一边回答,一边望着她。 不知为何,她那双颊绯红的娇俏模样,让他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好的,谢谢江总。” “以后我们要长期合作,一直江总来、程小姐去的,好像也太别扭生疏了些,不如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江牧聪说。 “啊?这这样太不礼貌了。” “不礼貌?不会吧!你不要想太多,朋友之间直呼名字很正常的,不是吗?琬萱。”江牧聪立刻“身体力行”地唤了她一声。 听见他用着低沉悦耳的嗓音叫唤自己的名字,程琬萱的心蓦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心底荡漾开来。 糟糕糟糕!这男人的声音太过好听、长得又太帅了,一般女人实在很难抵抗他的魅力。 程琬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特别的女人,她就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于帅哥自然也没有太大的抵抗力,可是现在的她,一点儿也不想要有新恋情呀! 她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特异”的命运而害别人倒楣,害自己受伤,那实在是损人不利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我想,我还是称呼江总吧!这样比较礼貌些。” 见她的态度充满防备,江牧聪两道浓眉登时微微蹙拢起来。 “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我只是”他不是可怕,相反的是,他的态度太友善了,友善到令她心生戒备。 之前她的男朋友要追她时,也是不断地对她释放善意,她才逐渐松懈了心防,答应和对方交往。 虽然她不确定江牧聪对自己是不是有着除了公事以外的想法,但是为了防范未然,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我不是觉得江总可怕,我只是不希望再害江总发生什么不幸的事。”程琬萱一脸歉然地说。 她心想,既然那天他都已经将她过去辉煌的扫把星事迹给听得一清二楚,那她也没什么好避而不谈的了。 一听她这么说,江牧聪微拧的眉心才舒展开来。 “你别这么紧张,反正我们只是公事上往来,又没有要当男女朋友交往,就算你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宿命,也害不到我的。”他安慰地说。 “呃”程琬萱一阵语塞,俏脸顿时胀得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牧聪竟会把话说得这么明,一想到自己自作多情地提防人家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她就不禁心虚尴尬地羞红了脸。 “那那既然如此,就希望未来我们双方能够合作愉快了。”她呐呐地说,心里暗暗祈祷不要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想一定没问题的。”江牧聪勾唇一笑,贪看她双颊绯红的模样。 真是奇怪,以前他从来不觉得女生脸红有什么特别迷人之处,可现在他却觉得此刻的她可爱极了。 他有种预感,在和她接洽合作的过程中,一定会十分有趣而愉快的。 江牧聪和李伟劭离开“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之后,两个好友一起去转角的一间咖啡馆坐坐。 “好啦!现在你看到人了,总该满意了吧?”江牧聪有些无奈地说。 自从昨天李伟劭得知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放他鸽子,而他又被她给喷得一脸、一身的番茄酱之后,好奇心就被挑了起来,非要看看这个叫做“程琬萱”的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不可。 原本他觉得李伟劭的动机太无聊,根本不想理会,可是这家伙却把多年的交情拿出来说嘴,甚至就连“难道这么多年的友谊,还比不上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拗不过他旺盛的好奇心和坚持,再加上不想真被当成重色轻友的人,所以江牧聪只好带着他来看看程琬萱了。 反正坦白说,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其实他私心也有点想要再看看她的。 在踏进“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之前,他就暗暗猜测当程琬萱看见他时,肯定会慌张脸红,结果果然被他料中了。 回想起乍见他时,她那副娇羞心慌的俏模样,江牧聪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挂起一丝笑意。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那个叫程琬萱的女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李伟劭笑道。 “怎么个有意思法?” “她除了人长得漂亮之外,自然不做作的表现更让人感觉得到她的纯真。除此之外,她还很善良。” “听你把她形容得好像没缺点似的。” “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不过至少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这样呀!” 听见李伟劭这么说,江牧聪唇边的笑意忽然隐没,不知为何心里隐约泛起了一股不舒坦的感觉。 “你该不会对她心动了吧?”他忍不住问。 李伟劭瞥了他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对她动心?当然不。” “为什么?”李伟劭的否认倒让江牧聪好奇了起来。“因为她是你先看中的女人,我可不会没义气地去抢朋友看中的对象。”李伟劭哈哈地笑说。 他们身为多年的好友,虽然或许连江牧聪本人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但他这个旁观者可注意到了。 在江牧聪望着程琬萱的目光中,肯定不只是单纯朋友之间的欣赏而已,那专注的凝望,根本就是动心的徵兆! 如果多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机会嘿嘿,这一对可是大有发展哩! “什么我看中的对象?你在胡说什么?”江牧聪瞪了他一眼,却发现自己在否认的同时,竟感到一丝心虚。 怪了?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那个自称有“扫把星宿命”的女人?倘若真是这样,他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李伟劭笑了笑,没有和他争辩下去,反正事实总会证明一切的。 “对了,你们刚才的对话中提到什么带衰的宿命,那是什么呀?” “昨天我不是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和她去吃饭,结果牛排一口都还没吃到,就被她喷了一身、一脸的番茄酱。” “这我知道,你还有打电话给你的秘书,要她赶紧去救驾嘛!”想到这件事,李伟劭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知道了还问?”江牧聪没好气地瞪着他。 “可是,所谓的带衰不会只有那么一件吧?要不然她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更不会称之为‘宿命’了。” “哼,你倒是挺敏锐的嘛!” 昨天他没有对李伟劭提及“扫把星”的事,是顾及到那些事情是程琬萱个人的隐私,但是既然现在李伟劭问起,他要是不老实招供的话,这家伙肯定会没完没了地缠问个不停。 无奈下,江牧聪只好把那天在忠孝东路街头他所听到、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包括了她前男友当众演出的“一一次求婚撞车事件” 听完之后,李伟劭大呼不可思议,若不是相信江牧聪不会骗他,他实在很难想像真的会有这种事。 “没想到那女孩这么特别。” “可是我总认为那些意外只是巧合罢了,哪有谁天生就注定是个扫把星,而且还专害她的男友或丈夫?我才不相信有这种事!” “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啦!不过就算真的有这种事好了,她长得那么美,说不走还当真有人愿意死在牡丹花下哩!” 听他愈说愈离谱,江牧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算要死也轮不到你死。” “是呀是呀!”李伟劭点头如捣蒜地说:“的确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而是该轮到你!呵呵,你还说对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我不是说我对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我只是哎,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江牧聪懒得和他争辩,免得有愈描愈黑之嫌。 “嗳,咱们来打个赌如何?”李伟劭忽然兴致勃勃地说。 “打什么赌?你是在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得不够是吧?回台湾还要赌?” “小赌怡情嘛!怎么样,赌是不赌?” “赌什么?”江牧聪随口问道。 “就赌你如果和她交往三个月而没有进医院的话,算你赢;如果不幸住院了,那就算你输,你看怎样?” “实在不怎么样!”江牧聪毫不掩饰地说出心里的感觉,对这个赌局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他倘若要追一个人,肯定是因为自己真正喜欢对方,如果只是为了一场赌局,那岂不是把感情当成游戏吗? 啐!他才不是那种人呢!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当个玩弄感情的负心汉! “会吗?我觉得这个赌局挺有意思的呀!我看就这么说定了!”李伟劭迳自做出了结论。 江牧聪瞥了他一眼,根本懒得理会了。 “我看你是刚回台湾,日子过得太悠闲,吃饱没事干!” “随你怎么说。呵呵,我实在迫不及待看你们交手了。” “我有说要和你赌吗?再说,我看你其实比较想看我进医院吧?” “你怎么这么说?不过啊如果你进医院的话,我一定会送鲜花水果去探望你的。”李伟劭开玩笑地说。 “神经病!”江牧聪忍不住啐骂。“你的花留着送给你的女伴们,水果也留着自己吃吧!” “随你怎么说,呵呵!” 李伟劭笑了笑,独自一个人乐在其中,仿佛已看见一场足以媲美连续剧的精彩好戏了! 第四章 又是个属于一日之计的早晨,程琬萱准时在九点整到公司上班。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那位精明却不失亲切的老板也来了。 “老板早!”员工们纷纷打招呼。“大家早啊!”老板先是微笑地向大家打了招呼之后,接着转头对程琬萱叮咛道:“对了,琬萱,你今天记得拨空打个电话给江总,洽谈一下双方的合作模式,知道吗?” “我知道,老板放心。” 他们“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在全台湾拥有好几间连锁珠宝店,专门贩售从世界各国代理进口的珠宝玉石、贵金属艺品。 从开幕到现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他们已顺利在全省镑主要都市先后开辟了许多据点,这样的成绩单算是相当耀眼了。 至于江牧聪的公司,则是握有几家国外知名珠宝品牌的代理权,如果“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能够贩售这些珠宝,对他们公司来说肯定会是一大利多。 “你看看什么时候要和江总约个时间好好地详细谈一谈吧!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全权处理。” “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努力的!”老板的信任和重用,让程琬萱觉得自己的信心大增,仿佛合作案已经顺利敲定似的。 只不过,她的乐观和自信只维持到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江牧聪名片的那一刹那为止。 拈着那张印有“江牧聪”三个字的纸片,她的指尖忽然微微轻颤了起来,而当她抓起电话筒时,心跳更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怪了?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程琬萱咬了咬唇,只愿意承认自己是怕又闹出什么意外来,搞砸了双方的合作,才会这样战战兢兢到了有点神经紧绷的地步。 至于她的心里对江牧聪为什么会有着莫名的紧张她下意识地不敢深究。 拿着名片犹豫了许久,程琬萱终于鼓起勇气,按下名片上的那一串数字。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一刹那的紧缩,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有一阵电流通过似的,揪了那么一下。 “喂?请问是江总吗?我是” “你是琬萱吗?”江牧聪在电话那头立刻猜出了她的身分。 “呃?是呀!江总真是厉害。”程琬萱诧异地愣了愣。 “不是我厉害,是你的声音很好认。”江牧聪笑了笑,很显然接到她的电话让他心情愉悦。 那种清脆悦耳之中,又带了点像棉花糖那般甜甜、软软的嗓音,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 “是吗?呵呵”程琬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干笑了声。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喔,是这样的,我想跟江总约个时间,谈一下我们双方合作的方式,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对对对,赶紧切入主题,纯粹谈公事,或许她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等等,我看一下我的行事历”江牧聪沉吟了会儿。“糟糕!” “怎么了?”程琬萱紧张地问。 “明天我的行程已经排满了,后天礼拜五一早我要去高雄。” “去高雄?出差呀?”程琬萱随口问起。 “不算是,我是要去参加一个国际性的珠宝名品发表会,这个发表会是不对一般民众公开的。” “真的?好棒啊!”听着她羡慕的声音,江牧聪脱口邀道:“你也想去吗?不如后天你跟我一块儿去好了。” “啊?方便吗?”程琬萱有点受宠若惊,毕竟那种发表会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参加就能参加的。 “别担心,我有两张邀请函,如果你的时间允许,你老板又肯放人的话,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呀”程琬萱心动了。 她其实很想去,因为她早就听说那种国际性的珠宝名品发表会很棒,而且,还是和江牧聪两个人一起去程琬萱愈想,心就跳得愈来愈快。 一意识到自己的思绪,程琬萱的俏脸顿时胀得通红。 天哪!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程琬萱不禁暗骂自己无聊。 上次江牧聪都已经亲口说过了,他们之间只是公事上的往来,又不是男女朋友,她实在不应该再继续这样自作多情地胡思乱想。 “怎么样?你可以去吗?” 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程琬萱说:“应该没问题!” 既然她公司是珠宝玉石连锁公司,那么去看看珠宝名品发表,对自己的专业素养也会有所帮助的,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她在心里盘算着,倘若公司没有办法让她以公假的名义去的话,那她就使用自己的特休,反正也只要请礼拜五一天而已。 “那太好了,后天一早我先去接你,然后我们就出发。” “好。” “那我要到哪里去接你?你家在哪里?” “我家住在木栅,离政大很近” 约好了礼拜五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又稍微聊了几句之后,他们才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程琬萱挂上电话筒,心情愉快而雀跃,噙在她嘴角的那抹笑意,久久不褪。 星期五的早晨,程琬萱很早就醒来了。 她一睁开眼,抓起床头上的闹钟一看,不禁有些诧异。 “啊?竟然还没六点?” 平常的她虽然不嗜睡,可总也要睡到七点整闹钟响了之后才会醒来,没想到今天却这么早就自动醒来了。 “不过也好啦!”她扬唇笑了笑。 距离和江牧聪约定的八点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可以好整以暇地慢慢梳洗、换衣服。 程琬萱进入浴室刷牙洗脸,从镜子里,她看到了一张容光焕发的脸,眼底闪烁着欢喜雀跃的光芒。 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雀跃的心情除了有一部分原因是期待高雄那场珠宝名品发表会之外,更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江牧聪。 她和他,即将两个人一起开车下高雄呢!这么一想,程琬萱的嘴角就无法控制地上扬。 只不过,当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时,嘴角的笑意忽然一敛,一抹复杂的光芒闪过眼底。 “不行呀!我怎么可以忘了以前的教训”她蹙眉喃喃自语。 她实在不应该对江牧聪动心的,根据以往惨痛的经验告诉她,当她每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每决定要投入一段感情的时候,也就是她可以开始倒数自己失恋日子的时候。 拥有“特异命格”的她,实在不适合谈恋爱呀! 有时候,她也会自暴自弃地想,或许这辈子最适合她的生活就是当尼姑——因为出家为尼就不会受到失恋的打击了。 只是程琬萱凝望着镜中的容颜,看见了一张矛盾的脸,同时也看穿了自己眼里渴望爱又害怕爱的心情。 坦白说,有时候她真痛恨自己的命运!为什么她天生注定带衰?为什么老天爷要跟她开这么残酷的玩笑? 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有颗平凡的心,渴望能够谈一场甜甜蜜蜜、备受呵护的爱情呀! “唉”程琬萱幽怨地叹口气。 虽然心痛无奈,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这辈子恐怕是和甜蜜的爱情无缘了! 梳洗完之后,她收拾了一下东西,下厨替自己弄了一份简单的早餐,而后一边看报纸,一边享用。 早餐吃完后,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十分了。“好了,差不多该出门了。” 她将杯盘收至厨房的水槽,迅速清洗完毕后,擦干了手就立刻拎着包包出门。 当程琬萱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时,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步伐是雀跃的,心跳更是不断地加速,即使她已经一再地告诉自己,不应该对江牧聪怀着感情的期盼,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自然反应。 当她来到约定的街角,就见高大英挺的江牧聪早已到达,正倚靠在他的宾士汽车旁等着她。 一看见他那张俊朗的面孔,程琬萱的脸不争气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吗?” “我刚到不久,而且其实你也提前到了呀!”江牧聪瞥了眼手表,距离他们约定的八点半还有五分钟。 “我怕让你等太久嘛”程琬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希望他不要认为她的提前到达是迫不及待地想见他——虽然事实的真相确是如此。 “现在的人能这么准时的还真是不多见呢!”江牧聪称许地笑了笑,体贴地帮她开了门。“来,上车吧!” “谢谢你。”程琬萱心跳怦然地上了车。 这年头,会体贴地替女士开车门的男人也实在不多见了。 她心里对江牧聪的好感又无法自拔地多了几分。 当江牧聪也坐进驾驶座之后,他熟练地发动引擎、打档、加速,豪华的宾士车便以平顺流畅的速度在马路上奔驰。 在开车前往高雄的一路上,沿途路况还算正常,并没有太拥挤的车潮,只不过,当车子开上高速公路之后,车流量却变大了,行驶的速度不升反降。 “真糟!竟然塞车了。”江牧聪的浓眉微皱。 他瞥了眼仪表板上的时速表,竟然还不到五十公里,简直比在平面道路的速度还慢。 “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发生事故了?”程琬萱猜测着。 “有可能,再不然就是前面在修路。” “那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慢慢开喽!”江牧聪耸了耸肩,好在他不是那种没有耐性的人,还不至于会因为堵车而咒骂连连。 在缓慢的行进间,程琬萱很努力地想把注意力摆在车外的风景上,无奈她的心思却总是动不动就飞到江牧聪身上。 或许是因为开车的途中也没别的事好分散注意力,因此她强烈地意识到他们两人正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那种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感觉,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脸上的热度也似乎愈来愈高。 这一路上,他们虽然没有太多的交谈,可是一股亲密美好的气氛却笼罩在心头,让程琬萱的嘴角始终忍不住币着一抹微笑。 “怎么了?想到什么好事情吗?” “呃?没有啊!怎么了?” “我是看你的心情好像非常好,一路上你的嘴角都是上扬着的。”江牧聪微笑地说。 “啊?”程琬萱的脸瞬间红烫起来,有种私密心事被看穿的羞窘。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也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甚至连她一路上忍不住微笑都发现了! 一种被心仪男人注意的喜悦感,霎时涨满了程琬萱的心,但她同时也感到矛盾不已。 和何文卓分手之后,她以为伤心的自己不会再想要谈感情了,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又对一个男人有感觉。 是因为江牧聪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理想白马王子的形象,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地对他动心吗?还是她根本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痴? 不!她知道自己不是花痴,要不然当初何文卓在追求她时,她也不会犹豫了那么久才答应和他交往看看。毕竟,论起条件,何文卓虽然比不上江牧聪,但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所以,她是真的遇到了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爱慕对象的人喽? 程琬萱微微转过头,偷偷瞥了江牧聪的侧脸一眼,他那种自信驾驭的感觉,让她的心为之怦然。 回想起和江牧聪认识以来,他始终是体贴而友善的,甚至就连她害他在餐厅里当众出糗,他也都能包容她、原谅她的无心之过。 像她这种容易带衰、动不动就害别人发生意外的扫把星,最需要的就是这份体谅之心呀! 只不过她实在不敢去想,江牧聪对自己的这份体谅能够维持多久? 刚开始时,他可能只是基于礼貌而不好意思太责怪她,再说,截至目前为止,也仅只发生过那么一次意外,将来要是害他出糗或是意外的次数多了,任谁也会受不了的吧? 这么一想,程琬萱的胸口就不由得郁结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漂浮在半空中,一下子喜、一下子忧;一下子甜、一下子苦 “唉”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发出细微的叹息。 “怎么了?”江牧聪听见了她的叹气,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程琬萱连忙扯开一抹笑,不希望心事被他看穿。 到目前为止,根本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胡思乱想、自作多情,江牧聪今天之所以邀约她一起去高雄看发表会,肯定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从事珠宝相关行业而已,并不带有任何私人的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把私人的情感带进来呢?那样太不应该了,而且说不定还会造成江牧聪的困扰。 一想到自己的爱慕很可能让江牧聪为难,而她的扫把星宿命更可能将江牧聪吓得远远的,程琬萱的心就又再次沉了下去。 为了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异常,引起江牧聪的怀疑,一路上,她很努力地让自己想着公事,也开始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与珠宝相关的话题。 轻松的气氛,让她的心情不再那么的紧绷,也让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轻快热络了些。 “快到台中了,我们干脆去台中吃个饭好了。” “啊?已经中午了吗?”程琬萱有些诧异地瞥了眼车上的时钟,竟然真的已经十一点半了! “对啊!罢才路上那一场连环车祸,害我们塞了一个多钟头,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到台中而已。”江牧聪有些无奈。 “那会不会赶不及参加珠宝发表会呀?”程琬萱有些担心地问。 “这是个好问题。”江牧聪微微叹息了声,无奈地说:“我想我们恐怕是无法准时抵达高雄了。” 他们要参加的那场珠宝名品发表会,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到傍晚五点半为止。原本依照江牧聪自己估计的开车速度,八点半从台北开车出发,大约下午一点左右就会到了。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半途因为车祸事故而严重塞车,都已经快十二点了,竟然才只到台中而已。 “如果不能准时抵达,那该怎么办?”程琬萱的眉心蹙了起来。 “唉,早知道应该搭飞机的。”江牧聪又轻叹了声。“现在也只能吃完饭之后尽量赶路喽!希望能在两点左右抵达,那就不至于错过太多。” “那我看,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快点继续上路吧!” “嗯。”江牧聪点了点头,将车子开下了台中的交流道,打算随便找间餐馆解决他们的午餐。 或许是太专注于寻找餐馆的招牌,以至于没有留心到地面上一个不易察觉的坑洞,整辆车忽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甚至还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糟了!” 江牧聪的浓眉皱得死紧,他连忙减速,将车子慢慢滑行至道路边。 “怎么了?”程琬萱担心地问,他凝重的脸色让她直觉大事不妙。 “我想车子恐怕是爆胎了。” “什么?爆胎?”程琬萱错愕地瞪大了眼。 天哪!懊不会 回想起沿路的塞车,现在车子又爆了胎,程琬萱愈想愈心惊。 该不会又是她带衰吧?“我我”她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牧聪瞥了她一眼,从她的表情立刻猜出她脑子里的想法。 “别想太多,车子爆胎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严格说起来,完全是我自己的疏忽,是我没注意到路面才会这样。” “可可是沿路还塞车” 呜呜,一定都是因为她!都是她这个带衰的人,害得他遇到这么严重的交通阻塞,现在甚至还爆胎了! 虽然她对汽车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总觉得宾士车应该是很坚固安全,不会因为随便一个坑洞就爆胎的。 一定都是因为她这个大扫把星,才会害他频频出状况的!呜呜,她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台北市有哪一天不塞车?全台湾有哪一天没有半件交通事故的?你不要习惯性地把所有的倒楣事全往自己身上揽,好吗?” 见她仍一脸的自责,江牧聪不禁为她感到一丝心疼。 “琬萱,这件事情真的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教不许你再有半点自责的念头,不然我才会真的不高兴,知道吗?” “我知道了”程琬萱闷闷地应了声。 虽然他的安慰让她感到很窝心,可是在她的心里深处,自己是扫把星的阴影已经挥之不去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忧心忡忡地问。 “我先换个备胎,然后再赶紧找间轮胎行来换轮胎。只是,我们的午餐可能要稍微等一下了。” 程琬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在问午餐的问题,就算不吃我也无所谓,我只是担心我们的时间” 经过这么一爆胎,这下子恐怕连下午两点都没办法赶到高雄了! “嗯,这的确是个比较令人头疼的问题。”江牧聪说道:“如果今天真的赶不及,那就只能参加明天第二场的发表会了。” “啊?明天也有一场?”程琬萱有点诧异。 “是啊,只不过,这样会错过一些只在今天开展首日发表的珠宝,可是眼前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但那那不就表示我们得在高雄住一晚了?” “是啊,如果要参加明天的发表会,也只能这样了。”江牧聪点点头之后,忽然想到什么地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不用勉强留在高雄没关系,我可以开车送你到机场,让你搭飞机回台北,当然,我会替你出机票钱的。” “不,我没有不方便,在高雄住一晚没问题的。”程琬萱说。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在外面过夜并不是问题,更何况她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在台北租间小套房,住在新竹家里的爸妈是不会管到她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等换好轮胎、吃完午餐后,我们还是继续往高雄出发,如果时间太晚,我们就隔天再去参加珠宝发表会吧!” “嗯。”程琬萱没有异议地点头。 “那好,我现在先来换个备胎吧!” 江牧聪下了车,拿起工具、卷起袖子,蹲在路边和轮胎奋战。 程琬萱也跟着下了车,望着他更换备胎的举动,心里有几分诧异。想不到身为大老板的他,也会做这种事。 见他认真专注的神情,她的心又忍不住怦然跳动,目光更是完全无法自他身上移开。 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忧喜参半地想着——她大概又可以开始倒数自己失恋悲惨日子的到来了 第五章 江牧聪费了好一番工夫,将爆胎换成了备胎,然后小心地开着车去台中街头寻找轮胎行。 他原本以为应该可以很快换好轮胎的,岂料因为现场罢好没有适合他车子的新胎,因此光是等待从别的地方调货过来,就又耽误了一些时间。 花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好不容易终于处理完毕后,他才开车载着程琬萱去吃了一顿“有惊无险”的午餐。 为什么说有惊无险呢? 因为他们去了间牛肉面店吃面,当程琬萱吃完面正想喝汤的时候,手臂却被店里一个鲁莽的小孩给撞了一下,整碗汤汁当场洒了出来。 那热烫烫的汤汁,沿着桌面迅速朝江牧聪流去,幸好江牧聪闪得快,要不然不只昂贵的西装可能毁了,恐怕还会被烫伤。 原本程琬萱的心情已经因为车子爆胎而受到打击,现在又发生这样的意外,虽然没有真正造成伤害,但是她的心情已荡到了谷底。 在重新开车上路的途中,江牧聪一再地安慰她,要她别又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对于他的安慰,程琬萱虽然满心感动,却仍旧自责不已。 秉持着多做多错、多说多错的原则,这一路上,程琬萱索性尽可能地沉默,就这么乖乖地、安静地坐着,几乎要变成了一尊雕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她总感觉自从她不动、不吭声之后,果然一路顺畅许多,不只时速恢复了正常,也没再发生什么状况了。 “高雄快到了,下一个交流道就要下高速公路了。”江牧聪说。 程琬萱瞥了眼车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犹豫了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去发表会的会场吗?” “我看算了,等我们停好车进去,发表会恐怕也正好结束了。”江牧聪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喔那不去发表会的话,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先去饭店开房间吧!” “嗯。”去饭店开房间——虽然程琬萱知道江牧聪这么说没有任何双关语的用意,但是这有些暧昧的六个字,还是让她忍不住地红了双颊。 她偷偷瞥了江牧聪一眼,庆幸他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说不定会以为她是个满脑子乱七八糟思想的大花痴哩! 江牧聪完全不知道身边的小女子偷偷想歪了,为了不使路上又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他专心地开着车,来到一间五星级饭店。 一踏进气派豪华的饭店大厅,程琬萱就忍不住在心里暗暗为自己的荷包发出一声哀嚎。 唉,虽然她在公司是个小主管,薪水也还过得去,但是这种豪华五星级饭店的高价住宿费用,还是让她势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心疼。 不过,既然他们都已经来了,她也没办法说些什么,总不能要求江牧聪改去住便宜一点的小旅馆吧!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吗?”年轻的柜台小姐朝他们扬起一抹亲切的微笑。 “给我两个相邻的房间。” “请稍等一下,我帮您查一下。”等了约莫两分钟之后,柜台小姐眉心微蹙,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目前我们只剩下一间房而已。” “啊?生意这么好?” “因为最近高雄有许多大型的展览和活动,商务和观光的房客也比平常多了好几倍,大部分的房间都已被预定光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还是谢谢你。”江牧聪向柜台小姐道谢之后,转头对程琬萱说:“我们去问问别间饭店吧?” “嗯。”程琬萱毫无异议地点头。能够不住这种豪华的五星级饭店,她当然是再赞成不过了。 “怎么了?你怎么好像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江牧聪有些好笑地问。 “啊?没没呀!”程琬萱连忙否认,就怕被他认为自己是个小气节俭的吝啬鬼。“我们走吧!” 她转过身,想要佯装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间饭店,但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心虚而导致行动慌乱,她一个不小心竟踢到了旁边旅客的行李,整个人重心不稳地绊了一下。 “啊——”她惊呼出声。 完了完了!这下子要当着江牧聪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大糗了!程琬萱在心里发出哀嚎。 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要跌得很难看时,江牧聪眼明手快地出手,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 只不过,由于事出突然,江牧聪能够及时拉住她已经很幸运了,根本无暇顾及她姿势美不美观的问题。 她满脸通红地察觉自己正以十分狼狈的姿势倒在江牧聪的怀里,而更让她惊慌的是——他的大掌竟不偏不倚地罩住她的胸部! 轰的一声,她的脑子里像是瞬间爆发了原子弹似的,原本就已泛红的俏脸更是立刻热烫得吓人。 为了赶紧改变这种尴尬暧昧的姿态,她连忙挣扎着试图要自己站好,但是因为整个人重心不稳的缘故,她不但一时间没有如愿地站好,反倒是增加自己身子与他肢体的磨蹭。 原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江牧聪,经过她这么一再地“蠕动”也终于察觉了这个情况。 “啊对不起!” 他有些尴尬地道歉,并连忙伸手将她的身子扶正,只不过,他虽然迅速收手了,掌中却似乎仍留着与她酥胸接触的柔软触感 看着她那一脸娇羞无措的神情,江牧聪蓦然心神一荡,眼光几乎无法从她美丽的脸蛋移开,一股异样的情愫悄悄自心底蔓延开来。 “呃呃我们走吧!”程琬萱满脸通红,迫不及待地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出了糗的地方。 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娇小身影,江牧聪的眼神一柔、嘴角一勾。 这个害羞又心地善良的小女人,实在很容易让人动心。虽然这一路上状况连连,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后悔邀她一同前来。 反正平常的生活太过于规律平淡,出一点不算太严重的小状况,为生活增添一点“惊险感”他倒也觉得无伤大雅。 江牧聪笑了笑,也迈开步伐跟了出去。 离开那间五星级饭店之后,江牧聪开车来到另一间商务旅馆,总算是顺利要到了两个相邻的房间。 领取了钥匙之后,他们搭乘电梯来到房门口。 “从台北一路到高雄,你应该也累了,先进房休息吧!有事的话打内线电话给我。”江牧聪说。 “好。”程琬萱点了点头之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环顾整个房间,那一大片窗户以及宽敞明亮的空间让她顿感舒服,而房里的那张大床更是让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 “太好了!看起来比我家里的那张单人床要舒服多了。” 幸好她不是那种会认床的人,即使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依旧能够睡得香甜。 参观完房间之后,她打开浴室的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哇!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按摩浴白耶!真是太豪华了,我看我先来洗个澡好了。” 禁不起豪华按摩浴白的诱惑,程琬萱立刻放了一缸子的热水,褪下了全身的衣服,高高兴兴地跳进浴白里。 几道喷射水流的按摩,让她整个人彻底地放松,她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白里,原本是打算什么也不想,静静地享受泡澡的乐趣,但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飞到隔壁房男人的身上。 她忍不住想着今天和他一路从台北开车到高雄的途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想着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 虽然那些交谈都是很寻常的话题,没有任何暧昧与遐想的空间,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反覆回想着他说话时的每一个语气和神情。 一意识到自己的思绪,程琬萱忍不住捂着脸发出矛盾的叹息。 “天哪我看我真是中毒太深了” 她知道自己一头热地陷进去,最后大概又会伤心难过了,可是她就是好喜欢他,就是没办法不对他动心,她能怎么办呢? 一股掺杂了甜蜜与酸涩的感觉,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 让她心口感到闷疼的是,截至目前为止,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动了心,她根本不知道江牧聪对自己的想法。 虽然有时候,她会觉得江牧聪看着自己的目光中,似乎多了点什么,可是那究竟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还是他也真的挺喜欢她的,这恐怕也只有江牧聪本人才知道了。 她虽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根本没勇气去问江牧聪,就怕会被他认为是个花痴女人。 “唉”她幽幽的叹息声,回荡在浴室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她感觉水温逐渐变凉了,才终于起身拉开浴白的活塞,将水给放掉。 “啊!糟糕!”当她正用浴巾擦干自己的身体时,忽然忍不住发出惊呼。“完蛋了!我真是笨蛋,竟然忘记自己根本没有衣服可以换。” 刚才她脱掉衣服时,顺手将贴身衣物给洗了,现在正湿漉漉地挂在架子上。至于她的衣服,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也该洗了。 “怎么办?现在没衣服可穿刚才真应该先出门去买套衣服回来替换的。”程琬萱有些懊恼地皱着眉头。 这下子可好了,她没有换洗的衣服穿,就算她可以暂时穿回原本的衣服,但是内衣裤都已经湿答答了,根本不能穿啊! “唉真是糟糕。” 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在房间里东翻西找了一下,最后在衣橱里的抽屉内发现了一件浴袍。 “看来也只能先穿这个了。” 程琬萱无奈地穿上浴袍,打算等内衣裤干了之后,再穿上原本的衣服出去买明天换穿的衣物。 正当她坐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内衣裤晾干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肯定是江牧聪!肯定是他来找她!。 程琬萱的心忍不住加速跳动,虽然觉得自己只穿着浴袍似乎有些不妥,但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不理会他吧! 她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之后,便跳下床前去开门。门一开,果然是江牧聪,而当他发现她穿着浴袍时,显得有点惊讶。 “啊,你已经洗澡了?” “对呀!我看到浴室里有按摩浴白,忍不住就立刻泡了起来。”程琬萱坦白地招认。 “我本来是想带你出去买衣服的呢!” 他刚才在房里看电视时,突然想到原本打算当天来回的他们,根本没有携带换洗衣物,所以才过来按门铃,想带她去附近的百货公司添购,想不到她动作这么快,已经洗好澡了。 不过即使如此,衣服还是该得去买的,要不然她明天怎么办?总不能勉强穿上今天的衣服吧? “我看,还是去买衣服吧!这附近有一间百货公司,应该可以买到你喜欢的衣服。” “这个嘛我也很想去,可是现在有点不方便” 不方便?江牧聪先是愣了愣,而后猜想到她可能是因为洗好澡的缘故才这么说。 “我看你就先换上原来的衣服吧!顶多回来再洗一次就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程琬萱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怎么了?”江牧聪疑惑地问,不懂她有什么顾虑。 “我想,还是晚一点再去好了。” “可是百货公司只开到九点半,晚一点就关门了。” “但是我”程琬萱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最后避重就轻地说:“可是,我要等衣服干才行” 虽然她是可以穿上先前脱下的衣服,但是衣服底下总不能什么都不穿吧? “你衣服洗了?” “嗯可以这么说。” “那就麻烦了。”江牧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百货公司关门之后,要上哪儿去买衣服。 “再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拿吹风机吹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干了吧!”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先回房间去好了,你等衣服干了之后,再打电话通知我。” “嗯。”眼看江牧聪转身要走,程琬萱也跟了过去,打算送他出门,不料他走到一半却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突然转身,害得措手不及的她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啊——”她低呼了声。 江牧聪也没料到她会跟得这么近,见她撞上了自己,怕她又不小心跌倒了,便反射性地伸手去扶,不料这一出手不但没有拉到她,反而还将她给推倒了。 “呜呜”程琬萱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倒楣,这一跤她跌得结结实实,整个人狼狈地倒地。 “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 江牧聪赶紧弯身去扶她,然而他才刚低下头,整个人就蓦然一僵。 经过这么一跌,她浴袍的襟口微微敞开,而他的角度又刚好可以看见她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她赤luo美丽的酥胸! 先前在另一间豪华五星级饭店的大厅时,他就曾不小心隔着衣服触碰到她的酥胸,那时他就知道这个看似娇小的女人,有着一副曼妙的好身材。 现在亲眼所见,那美丽的曲线让他的黑眸瞬间燃起一簇欲望的火苗。 他虽然很清楚非礼勿视,也知道自己应该要赶紧移开视线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可是他却完全做不到。 他的目光就像是被强力的磁铁给牢牢吸引住似的,根本没办法从她美丽的胴体上移开。 程琬萱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青光外泄,因此对于他异样的反应感到不解。 “你怎么了?” 见他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某个地方,她不禁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这才赫然发现自己浴衣的襟口已经敞开,上半身的风光几乎被他一览无遗了! 轰的一声,她的俏脸在瞬间胀得通红,就连白皙的身躯也因为过度的羞窘而呈现淡淡的绯红。 她知道应该要怪他盯着自己赤luo酥胸猛瞧的举动,可是不知为何,她竟说不出半句指责的话来,甚至连力气也不知为何全化为乌有,不但无力推开他,甚至还只能惊慌失措地咬着下唇。 她那羞窘无措的模样,让江牧聪的目光顿时变得更浓浊了。一阵突来的情生意动,让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覆住了她的红唇。 这个意料之外的亲吻,让程琬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江牧聪竟然会吻她,她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脑中也一阵嗡嗡作响,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原本她就已经偷偷心仪于他,现在更不可能会拒绝他的亲吻。事实上,他的举动虽然让她惊愕,芳心却也暗自欣喜颤动着。 她闭上双眼,承受着他的亲吻,甚至在他的舌试探地来到她的唇间时,主动为他轻启红唇,让他更进一步地攻城掠地,撷取她的甜美。 她的顺从与回应,对江牧聪而言不啻是一大鼓励,同时也将他的**撩拨得更加高涨。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对身下的小女人挺有好感的,更何况,此刻的她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诱人、如此的柔顺、如此的心悦诚服! 以现在的情况,别说是他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做更进一步的举动,就算只是要他现在中途煞车,他也几乎是无法做到了。 他想要她!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欲望被彻底地唤醒了。 在缠绵地吮吻间,他的大掌溜进了她开敞的衣襟。 “啊”程琬萱发出一声低呼。虽然她之前也曾交过男朋友,但是在学生时代的爱情是很青涩纯真的,那时她和男朋友的交往程度顶多只是牵牵手、搂搂腰而已。 至于她的前任男友何文卓,由于两人交往时间只有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因此也只是进展到亲吻的程度。 但是,她和江牧聪才认识没多久,竟然就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 程琬萱的心里有些慌,她觉得他们这样实在太快了,她甚至还不确定江牧聪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感情,要她现在就贸然地把自己给他,她的心里有几分挥之不去的忐忑与不安。 在她察觉到江牧聪的大掌似乎正打算扯开她的浴衣时,她终于忍不住紧张地捉住了他的手。 “不行我我们不应该”她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启齿才好。 她的阻止让江牧聪停下了一切的举动,他气息粗重地抬头望着她,在她的眼底看见了心慌。 他咬紧牙根,努力压抑住体内的欲火。 虽然他此刻早已欲望高涨,虽然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他占有她,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不希望她的心里有一分一毫的勉强。 除非是她也想要,除非是她真心愿意将自己给他,否则他无意做那个强占人家便宜的男人,因为那太恶劣了。 江牧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离开她诱人的身躯,甚至还帮她把开敞的衣襟拉拢。 “对不起,我越矩了。”他诚心地道歉。 “不我那个其实你”天哪!她到底在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程琬萱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坦白说,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听见他道歉,她就有些心急,像是怕他觉得她很厌恶他的亲吻与触碰。 可是,要她告诉他——其实她很喜欢他的吻,也不讨厌他的抚触这种话是打死她也说不出口的呀! 江牧聪望着她酡红美丽的容颜,知道自己要是再继续和她单独共处一室,恐怕等会儿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我想,先等你的衣服干了之后,我再带你出门去买明天要换穿的衣物吧!”他转移话题地说。 “嗯。”程琬萱脸红地点点头,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毕竟,他们才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一时间实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来面对他。 “那我先回房了。” 江牧聪暗忖着,他得赶紧回房去冲个冷水澡,否则他体内的欲火恐怕没那么容易熄灭。 “等你衣服干了之后,记得打电话给我。”他叮咛着。 “嗯,我知道。”程琬萱点点头。 看着江牧聪离去并替她关上房门,她的心忽然感到一阵揪疼,像是不舍他的离去,也像是对于刚才的悬崖勒马感到有些可惜 回想起刚才差点失控的情景,程琬萱的脸再度胀得通红。而当她回想起他的亲吻与**时,整个身子更是像发高烧似的,热烫得吓人。 她忍不住要想,如果刚才她没有及时阻止他的举动,恐怕现在她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了 第六章 星期六的高雄,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 早晨温暖的阳光,穿透过轻柔的窗帘,唤醒了睡梦中的程琬萱。 她翻了个身,瞥了眼床头的时钟,眼看才九点钟,她又还不觉得肚子饿,因此并无意下床。 她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昨天从早到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昨天晚上,在那场差点彻底失控的“意外”之后,她将洗好未干的内衣裤拿到空调出风口,然后又用吹风机来加强风干效果,这样双管齐下的结果,不到半小时就完全干了。 换好了衣服后,她抓起房间里的电话,内心经历一番的天人交战,却始终没有勇气打给江牧聪。 后来,她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要是再不快点出门,百货公司真的就要打烊了,她才终于硬着头皮打电话给他。 原本她很担心江牧聪会提起那一场激情的意外,那会让她感到极度的羞窘尴尬,幸好他很体贴的什么也没说。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激情的吻在他们的心里产生了发酵作用,几次不经意的目光交会,她总感觉得到一股强烈的电流在他们交缠的眼波间流递,害她整个晚上一直脸红、心跳 “哎呀!我想这些干什么?”程琬萱抚着双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脸颊的温度又开始上升了。 她甩甩头,试图挥开脑中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却发现效果不彰。 江牧聪那张俊朗的面孔,竟像是烙印在她脑海里似的,她愈是试图不去想他他的模样就愈是清晰。 “唉真是没救了!” 程琬萱叹口气,索性跳下床进入浴室盥洗,心想替自己找点事情来做,总能够分散注意力了吧! 然而无奈的是,当她梳洗完毕后,拿出昨天买的衣服打算换上,但是看着那套新衣服,她就又不禁想起昨晚去逛百货公司时的情景 江牧聪很体贴地先陪她到女装部选焙衣服,为了怕他等太久,她没有一个个专柜慢慢地逛,而是直接到她平常挺喜欢的sisley专柜去。 在试穿了一套当季的套装之后,程琬萱原本想自己付钱买下的,可是江牧聪却先一步把他的信用卡交给了专柜小姐。 “你男朋友真宠你!” 专柜小姐半开玩笑的话,惹来她一阵脸红。 她偷偷瞥了江牧聪一眼,见他一脸神色自若,看来像是根本没打算否认专柜小姐的话,让她的心不自禁地颤动,且不由得要暗自猜测,他是不是真的也喜欢上了自己? 在买完了套装之后,她陪着江牧聪一块儿到男装楼层去。 他花不到十分钟就挑好了一套衣服,原本并不打算试穿,她却怕衣服不合身,一直要他去试穿一下。 拗不过她的坚持,他拿着衣服进入试衣间,不料还不到两分钟,试衣间突然传来“乒砰”的一声巨响,让在外头等待的她和专柜小姐一阵错愕。 她焦急地敲着试衣间的门,担忧得一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试衣间的门一打开,她和专柜小姐当场傻眼。 原来那一声巨响,是试衣间上方的一大片木板掉落下来,而且还不偏不倚地砸到江牧聪的脑袋! 幸好这个意外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只不过江牧聪仍免不了挂了彩,在额角的地方被木板的尖角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难过地直道歉。 要不是她一直要他去试穿衣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不,或许正确的说法是,要不是她喜欢上他,让自己的扫把星命运带衰了他,今天他也不会发生这些倒楣事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她哭丧着脸道歉连连,将专柜小姐给搞迷糊了。 专柜小姐无法理解,那木板又不是她动手砸的,她何必自责成这样?不过关于这个问题,专柜小姐有了自己的另一番解释—— “你老婆真关心你,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专柜小姐一脸羡慕地说。 当时的她,自责难过得根本没心思去澄清她和江牧聪根本不是夫妻,而江牧聪当时也忙着劝她不要又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因此也没有解释些什么。 现在想想,他们在别人的眼里,不是男女朋友就是夫妻,不知道江牧聪在听了那些话之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程琬萱一边暗自猜测着江牧聪的心思,一边穿上了昨天买回来的衣服。 望着镜中穿上新衣的自己,想到身上这套衣服是江牧聪刷卡送她的,她的心里又泛起了一阵阵的甜蜜。 你男朋友真宠你! 你老婆真关心你! 回想起两位专柜小姐所说的话,她的心情更是愉悦得快飞上了天! “可是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程琬萱有些苦恼地喃喃自语。 仔细回想自从他们认识以来所发生的一切,还有他对她的态度,她认为他应该是满喜欢自己的。 可是,他究竟喜欢自己到什么样的程度呢?只纯粹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抑或是像她一样多了一份爱情的想望与期待呢? 这个问题,程琬萱一直反覆地问着自己,却始终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只知道,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她就不断地害他出糗、发生意外。 幸好,体贴的江牧聪从来就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甚至每当有意外发生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先安慰她,怕她太过于自责。他的这份包容和谅解,让她感到窝心不已。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毫无抵抗地迅速陷了进去,可是其实她的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就是——未来恐怕还有更多无法预料的大大小小意外在等待着他们! 要是真的这样,江牧聪会不会像她之前的每个男朋友一样,最后终究还是会视她为瘟神一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倘若不幸又是这样的结局,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一次承受这样的伤痛与打击 “唉”程琬萱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痛恨自己这种异于常人的命运。 就在她自怨自艾地叹息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她转头瞥了眼床头的钟,才发现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幸好她已经盥洗好,也换了衣服,否则要是她刚才一直赖床到现在,岂不是要被笑是只小懒猪了? 程琬萱迅速拎起包包、穿上鞋子,前去开门。 一看见江牧聪,她的心跳就无法控制地加速跳动,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似的! 虽然她很害怕自己会再一次受到失恋的打击与伤害,可是在面对江牧聪的时候,心里那份逐渐强烈的爱意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就算明知将来有可能会受伤,她也按捺不住想爱的渴望,因此她只好暂时不去想未来无法预期的发展,好好地珍惜把握现在。 江牧聪微笑地望着她,她那一脸掩不住的娇羞喜悦,让他的心也为之一荡。 其实他可以感觉得出,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倾心于自己。事实上,他正好也挺喜欢她的。 昨天在百货公司买衣服,他们被专柜小姐误认为男女朋友甚至是夫妻时,他的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因此并没有开口否认。 反正,要是照这样顺利地发展下去,他们两个也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了。 “你都已经收拾好了吗?我们差不多该退房了。”他微笑地说。 “嗯,我都收拾好了。” “那我们先去退房吧!然后我带你去吃午餐,吃完午餐之后,就差不多该出发去珠宝名品发表会场了。” “好。”程琬萱点点头,柔顺地跟着他一路下楼去结帐退房。 很“幸运”地平安无事用完午餐后,江牧聪和程琬萱来到了珠宝名品发表会的会场。 这个发表会虽然没有对一般民众开放,但因为邀请了许多珠宝界及时尚界的人士,因此参加的人也为数不少。 或许由于这个发表会与时尚脱不了关系,因此几乎人人都做过一番精心的装扮,现场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照理说,在这样的场合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应该摆在展示的珠宝上才是,可是当江牧聪和程琬萱相偕进入会场的时候,这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却是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人们用爱慕的眼神望着高大俊挺的江牧聪,而男人们则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娇俏美丽的程琬萱。 对于其他人的注目,江牧聪并不以为意,然而程琬萱却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几乎连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不过,当她看见会场所展示的一件件珠宝名品时,眼睛顿时一亮,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 “哇!果然不愧是世界珠宝名品的发表会,这些珠宝真的都好特别、好有设计感喔!”她由衷地称赞。 身为“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里的一员,程琬萱对于珠宝玉石自然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与喜爱,难得能参加这种极具水准的世界珠宝名品发表会,她整个人的心思立刻被这些美丽的珠宝给吸引住。 江牧聪勾起嘴角,目光始终停留在程琬萱身上。 对于代理各国珠宝玉石的他来说,参加这个发表会最主要的目的是乘机看看有没有适合签约代理的商品,同时也趁此机会吸收最新的世界珠宝资讯。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注意力却完全放在程琬萱身上,根本无法移开目光去看那些美丽的珠宝一眼。 在他的眼里,程琬萱就像是全世界最珍贵的珠宝,闪耀着美丽得令人屏息的光泽,让他的心神及目光情不自禁地被深深吸引住,而此刻她那副专注惊喜的模样,更是让他心动不已。 “哇!你看,这个设计好棒啊!”程琬萱一脸惊喜地望着一串由许多颗翡翠珠子所串成的项链。 听见她的话,江牧聪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一旁一位年近四十岁,看起来有点像是混血儿的男子便已开口说道:“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串项链是这次发表会中最特别的一件作品。” “真的?它真的好棒、好漂亮呢!”程琬萱赞叹着。 “呵呵!身为这串项链的设计师,我很高兴你这么喜欢它。”那男子的笑容里,充满了对自己作品的得意与自信。 也正是因为这份绝对的自信,因此他才可以如此大方地称赞自己的作品。 “啊?你你你说你就是就是设计师?”程琬萱瞪大了眼,惊讶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没错,我叫樊厉冈,这些年都在法国的珠宝公司担任设计师。”看着程琬萱那一脸惊愕的模样,樊厉冈忍不住笑了。 他瞥了眼自己所设计的那条项链,又看了眼程琬萱那张美丽的容颜,忽然开口问道:“你想不想试戴看看这条项链?” “啊?我可以吗?”程琬萱一脸的惊喜。 “原本这些珠宝都只是纯展示而已,可是你不但人长得漂亮,眼光又好,我就破例让你暂时试戴一下,你有兴趣吗?” 有有有!当然有! 程琬萱的心里雀跃不已,即使不是真正拥有,但是能试戴如此美丽又特别的项链,就算只是一下子的时间,她也觉得十分兴奋。 “那就先谢谢你了。”她真心地道谢。 “这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樊厉冈拿起了那条项链,说道:“来吧!我来帮你戴上它。” “我来帮她就可以了。”一旁的江牧聪突然插入他们的交谈。 虽然只是戴项链这么普通的动作,但是一想到别的男人太过于靠近程琬萱,他的心里就感到不太愉快。 程琬萱不但是随他一起前来的女伴,也很快就会是他的女朋友,他不能容许其他男人靠她太近。 樊厉冈瞥了江牧聪一眼,看穿了江牧聪的心思。 他颇识趣地将项链交到江牧聪的手中,反正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乘机亲近程琬萱的意思,是不是由自己帮她戴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喏,就由你帮她戴上吧!只要小心一点,别弄坏就好。” “你放心吧!不会弄坏的。”江牧聪拿着项链来到程琬萱的身后,细心温柔地为她戴上。 才刚戴好,程琬萱都还来不及照镜子,现场的镁光灯就此起彼落地闪起,吓了她一大跳。 “这不要拍我呀!”她满脸通红地轻嚷。 她实在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更何况她又不是什么名人,这些摄影师猛拍她的照片做什么? 见她一脸尴尬不自在,其中一名摄影师开口说道:“小姐别害怕,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被破例允许戴上樊先生的作品,就让我们多拍几张照片吧!” “可可是”程琬萱仍然感到有些别扭。 她虽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可是偏偏在照相机之前,她就是落落大方不起来。 不习惯成为众人焦点的她,不但脸部的表情极度僵硬,就连手脚也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了。 “呃我我看还是把项链拿下来好了。”程琬萱说着,伸手就要解下项链,然而由于动作太过于匆促,整串项链不小心卡到了头发。 现场的镁光灯仍持续不断,这让程琬萱的心里更加急乱。 她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的头发和项链卡在一起的模样被“拍照存证”要是还被刊登在什么杂志上,那她此刻的糗样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不不不!那样实在太糗了,她才不要被拍下这样的画面! 程琬萱急忙地想要将项链从头发上扯开,不料一个力道控制不慎,竟把整条珍贵的项链给扯断了! “啊!”她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刷白。 看着那一颗颗的翡翠珠子散落了一地,樊厉冈的脸色也立刻变得铁青。 “该死的!你竟然把它弄坏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一不小心,它就” “我刚才不是说过要小心吗?早知道我就不给你戴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樊厉冈气急败坏地质问。 “我我”程琬萱哭丧着脸,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啊? 项链是她弄坏的,她也只能认错赔钱,但是那条项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她一个上班族赔得起吗? “这条这条项链多少钱?”她嗫嚅地问。 “一百万!”樊厉冈近乎低吼地说。 “什、什么?一百万?”程琬萱惊呼一声,整个人大受打击。 以她目前的薪水,想存到一百万恐怕要花上五年以上的时间,而过去她银行户头里存下的钱,加一加顶多也只有三十万左右。 呜呜,她到底该怎么办?以她的经济能力,根本赔不起呀!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串项链十分特别也非常珍贵,它的材质本来就很昂贵,更别提其中还有我的设计了。我开价一百万,已经算是很便宜了,谁叫你要把它弄坏!”樊厉冈气呼呼地说。 “够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别再责怪她了!”江牧聪挺身而出,不忍心见程琬萱如此慌张自责的模样。 “好,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樊厉冈转而质问江牧聪。 “你说一百万是吧?我付!” 江牧聪说着,取出身上的支票簿,立刻开了一张一百万的即期支票,撕下来交给樊厉冈。 他这毫不犹豫的举动,不仅让樊厉冈讶异地愣了愣,更是让程琬萱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我弄坏的你怎么” “对我来说,你比一百万还重要!”江牧聪一脸认真地说。 他这番话并不只是在安慰她,而是发自他内心的想法。 听了江牧聪的话,程琬萱的心霎时被一股强烈的感动所占满。 她一直希望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从他刚才一直维护自己的举动中,她就已经隐约知道了他的心意。 而现在,他毫不犹豫地脱口说出她比一百万还重要的话,更是让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并不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第七章 发生弄坏项链的意外之后,程琬萱不但已无心继续欣赏这场世界珠宝名品发表会,甚至觉得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江牧聪不忍见她这么难过,便带着她离开会场。 上了车之后,或许是车内的小空间里没有其他人在场,程琬萱终于忍不住伤心地落下泪。 一想到自己竟然弄坏了一条那么贵重的项链,还害得江牧聪付了这么一大笔钱,她就既难过又自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见她这个模样,江牧聪的心里怜惜不已。 “琬萱,你别哭呀!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了,再难过也于事无补啊!”程琬萱伤心地摇头,摇落了一颗颗泪珠。 她虽然知道就算自己哭瞎了眼睛,也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她就是难过极了。 一想到自己不断地给江牧聪惹麻烦,她就极度地厌恶自己! 江牧聪眼看她伤心地哭个不停,不管怎么安慰也止不住泪水,不知该怎么办的他,只好开车载着她去兜兜风,希望能够稍微平复一下她难过的心情。 途中,他怕她流了太多眼泪,水分大量流失会导致口渴,于是便下车买了杯珍珠奶茶给她。 “喏,喝吧!”他将饮料交到了程琬萱手中。 不料,仍在伤心哭泣的程琬萱,情绪激动之余,用力一捏手中的纸杯,杯中的奶茶登时溢出来,洒了她一身,甚至还喷溅到了汽车皮椅上! “啊!糟糕!”江牧聪瞥见这个意外,连忙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拿出面纸来帮忙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这么笨拙”发生这个意外,让原本就已十分难过的程琬萱更加伤心了。 她不禁想到自从他们两人认识以来,大大小小的意外就不断地发生,不是她自己倒楣就是他遭殃,两个人在一起总会不时地发生灾难。 或许,他们两人根本就注定不适合在一起这个念头一浮现脑海中,让她的心情更加悲伤了。 “琬萱,你不要再道歉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再自责了。”江牧聪安慰着。 “可是你的车子被我弄成这样” “别担心,反正是皮椅,只要擦一擦就好了,不会渗透到椅子里面的。倒是你”江牧聪皱眉望着她那一身被奶茶溅得脏污的衣服。“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让你换衣服才行。” 江牧聪原本第一个念头是带她去速食店或加油站的厕所换装,但是又想到外头的公共厕所既狭窄又不干净,要换衣服实在不方便。 再说,以她哭得这么伤心的情况来看,她恐怕也不想到公共场合去,让其他人瞧见她哭肿双眼的狼狈模样吧! 那么该上哪儿去呢? 就在江牧聪思忖着该上哪儿去比较恰当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对面有个偌大的汽车旅馆招牌。 他想了想,要是在汽车旅馆里,不但不会有旁人看见她的狼狈模样,而且还有干净宽敞的浴室可以清洗及换衣服,以目前的情况而言,那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于是他便转动方向盘,朝对面的汽车旅馆开了过去。 进入汽车旅馆的房间后,江牧聪立刻催着程琬萱去换衣服。 “你别哭了,先去厕所把衣服换下来,顺便洗把脸吧!” 幸好她还有昨天的衣服可以将就替换一下,否则他们还得先去买新衣服才行,那可就太麻烦了。 在他温柔的轻哄之下,程琬萱红着眼眶,拿着衣服进入浴室。 江牧聪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眼看都已经五分钟过去了,还不见程琬萱出来,他不禁担心她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琬萱,怎么了?衣服换好了就出来呀!”他前去敲门,却听见从浴室里传出了哭声。 那一声声伤心的啜泣,让江牧聪的胸口也狠狠地纠结起来。 “别哭了!琬萱,有什么事情先出来再说好不好?” 江牧聪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得到程琬萱的回应,听她仍不住地哭泣,他简直快担心死了。 他焦急地伸手转动浴室门把,诧异地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上。可能是她太过于伤心,再加上她相信他不是那种偷窥狂,所以才没有上锁吧! “琬萱,我要进去了唷!”他怕她还没换好衣服,不但先开口喊了声,又再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浴室的门一开,就见程琬萱仍穿着那件被奶茶溅污的衣服,整个人伤心地趴在浴白的边缘哭泣。 江牧聪见状,心疼得皱紧了眉头。 “琬萱,你别再哭了,你这样子要我如何是好?”他走上前去,伸手为她擦干眼泪。 他温柔的举动让程琬萱一阵感动,却惹来更多的泪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直在扯你的后腿、一直在给你惹麻烦就算你不在意刚才我弄脏你车椅的事情,但我还害你付了那么一大笔钱我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 “琬萱,别再这么说,也别再向我道歉了,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在我的心里,你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一百万。” “可是一百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会努力赚钱还你的”她抽抽噎噎地说。 “不用了,我是说真的,你不需要还我这笔钱。” 对他来说,一百万还不算是大数目,他还不至于会因为这笔支出而有什么周转上的问题。 再说,那条项链虽然被弄坏了,可刚才会场的服务人员也帮他将那些翡翠珠子一颗颗地捡拾回来了,就算没办法恢复项链的原貌,但那些翡翠珠子也还有它们的价值存在,那一百万元还不至于白白花费掉。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程琬萱哽咽地问。 “这还用问吗?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关心你、在乎你、舍不得看你伤心难过。”江牧聪真诚地说。 他的这番话,让程琬萱的心里一阵感动,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唉,怎么又哭了?”江牧聪叹息了声,怜惜与不舍,让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去她的泪水。 他的唇从她泪湿的眼睫一路而下,沿着未干的泪痕,来到了她的红唇。 他缠绵地亲吻着她,舌尖先是细细地描绘她柔软的唇瓣,接着温柔地哄诱她轻启檀口,让他更进一步地品尝她的甜美。 这个吻一开始只是为了安慰伤心的她,但是当他们的舌尖缱绻地交缠之际,两人的思绪都逐渐迷乱,到最后,江牧聪已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他只是顺从内心深处的渴望,缠绵温存地吻着她。 在他火热而不失温柔的拥吻下,程琬萱不但忘了哭泣,甚至几乎快不能呼吸,也无法正常思考了! 她的芳心为他而疯狂跳动,她的身子为他而燥热发烫,满心的爱恋让她情不自禁地回应起他的亲吻。 她的回应,对江牧聪而言不啻是一大鼓励与撩拨,他的体内瞬间燃起了一把欲望的火苗,一股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凌驾了一切。 在欲望的驱使下,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逐一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程琬萱虽然被吻得意乱情迷,但仍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举动。随着衣服一件件地离身,她心里的紧张和矛盾就愈来愈强烈。 她一方面羞得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体,另一方面对他满心的爱恋又让她渴望与他更进一步的亲近。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轻颤间,她身上的衣服已完全被卸除,美丽赤luo的身子一丝不挂地展露在江牧聪的面前。 “你你别看”他那异常烧灼的目光,让程琬萱忍不住伸手环抱住自己。 “别怕,琬萱,我不会伤害你的。”江牧聪温柔却坚定地拉开她的双手,并在她的低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 他抱着她走出浴室来到房间,将脸红得足以媲美熟透番茄的人儿温柔地搁在大床上。 程琬萱早已不是单“蠢”无知的年幼小女生,虽然她并没有真正的“实战经验”却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知道,倘若她要阻止一切的发生,就得要趁现在,她也相信如果她开口拒绝的话,江牧聪是不会强迫她的。 可问题是她真的想拒绝吗?她真的不想和他发生亲密关系、不想成为他的女人吗? 程琬萱咬着唇,心里慌乱而矛盾。 理智告诉她,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然而情感却告诉她,何不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望,投入心爱男人的怀抱中? 就在她的理智与情感陷入激烈的拔河之际,江牧聪已褪尽身上的衣物,来到了床上。 他的黑眸烧灼炯亮,具有魅惑人心的魔力,在他专注的凝视下,程琬萱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融成了一滩水,即使脑中曾经闪过要阻止的念头,此刻也几乎化为乌有了。 她的心急遽地跳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深处最在乎的问题—— “你爱我吗?”听见她的话,江牧聪忍不住扬起一抹宠溺的轻笑。 “傻瓜,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你竟然还问这种问题?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你以为我是可以随便为了一个普通朋友而一掷千金的凯子吗?” 虽然说,对她的心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可是对他而言,他确实是认为她的重要性远超过那张一百万的支票。 倘若这样的感觉还不叫爱;见她伤心难过,自己的心会狠狠地揪拧起来,若是这样也不叫**,那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爱了。 “对我来说,因为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所以我不在乎那些钱,我就是不舍得看你为难、看你伤心,你懂吗?” 听了他诚恳的告白之后,程琬萱的胸口涨满了感动,心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疑虑与害怕了。 “其其实”她忽然结结巴巴地开口,仿佛有什么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 “怎么了?其实什么?” “其实我”程琬萱望着他,那双温柔的黑眸给了她坦白的勇气。“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听了她的话,江牧聪的嘴角忍不住满足地扬起。 “我知道,我一直都感觉得出来。” “啊?你都知道?”程琬萱诧异地瞪大了眼。 “是呀,我早就知道了。”她的情绪表现一直是那么的真诚而直率,因此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爱恋。 “你不会觉得我自作多情吗?”程琬萱忧心忡忡地问。 “怎么会是自作多情呢?我们这叫两情相悦!”江牧聪一边低头吻着她,一边在她柔软的红唇上低语。 程琬萱被他的吻撩拨得心醉神迷。她先前虽然也曾谈过恋爱,但因为交往的时间不长,对方就被她的扫把星命运给吓跑,因此从来也没有发展到luo裎相对的地步。 “琬萱,给我,好吗?”他嗓音低哑地问。 程琬萱虽然还有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心慌与羞涩,却仍在他那专注灼热的注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应允之后,江牧聪不再有半分顾忌或迟疑,以一记有力的挺身,将身下的人儿占为已有,并带着她一同领略男女之间的**狂潮 缠绵过后,江牧聪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让她娇小的身子完全镶嵌在自己的怀里。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他说着,忽然感到好满足。 他的这番宣告,让程琬萱感到十分甜蜜,但是甜蜜之中却又掺杂着一丝阴影与忧虑。 “可是难道你忘了我的扫把星命运?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怕被我拖累带衰吗?”她忍不住问。 其他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不一定,可是当初江牧聪是亲眼看见何文卓冲到马路上被车撞的情景,也亲耳听见了她述说自己过去的“辉煌”带衰事迹,难道他的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的阴影吗? “有什么好怕的?”江牧聪微笑地反问。“要是我会害怕的话,我又怎么还会爱上你呢?” “可是要是又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到时你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而离开我?”程琬萱一脸忧虑地问。 “才不会呢!小傻瓜,我知道你也很不愿意看见那些意外发生,我更知道那些意外根本不能归咎到你的头上。就算往后真的还有什么意外发生好了,我也不会因此而离开你的,你放心吧!” 听了他的保证之后,程琬萱虽然暂时放心了些,但其实在她的心底深处,仍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毕竟截至目前为止,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意外,都还不算太过严重,但是万一将来发生了什么比较惨烈的状况,比方像是何文卓撞车进医院一样,那情况恐怕就没那么乐观了。 到时候,江牧聪肯定也会吓得“逃”离她的身边,巴不得离她愈远愈好的! 程琬萱蹙起了眉头,心里突然泛起了一股难以遏抑的痛楚。 她简直不敢想像要是将来的某一天,江牧聪也像何文卓一样,一脸惊恐地嚷着要她滚远一点的话,她会有多么的难过。 她想,到时候她肯定会心碎而死吧! “别担心,我相信事情不会那么严重的。”江牧聪在她的眉心留下温柔的一吻之后,便从床上起身。 “你要去哪里?”程琬萱脱口问道。 “去浴室冲洗一下,你要不要一起来?”江牧聪笑问。 “呃?我我还是等等好了”程琬萱满脸通红地摇头。 虽然他们才刚经历过那么亲密的事情,但她还是很不习惯和一个男人luo裎相对,更别提是要共洗鸳鸯浴了! 她那副不胜娇羞的模样,让江牧聪的眼神一柔,情不自禁地又给了她一记缠绵的亲吻,直到差点又忍不住搂着她共赴云雨时,才终于放开她,走进浴室。 程琬萱红着脸,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一幕幕激情的画面,她俏脸的热度就始终居高不下。她咬着唇,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江牧聪的女人。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了 就在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刚才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表情时,浴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玻璃破裂的声音。 天哪!怎么一回事?该不会又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程琬萱的脸色立刻刷白,她紧张地冲往浴室,而当她推开门,看见里头的情景时,差点忍不住发出尖叫—— 江牧聪倒在地上,四周散布着玻璃的碎片! “怎怎么会这样?”她震惊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浴室天花板的灯罩莫名其妙地掉落,看来是不幸砸到江牧聪的脑袋,而这忽然的强烈撞击,当场将他给砸昏了。 看着江牧聪昏迷倒地的样子,程琬萱整个人如遭雷殛,一股剜心的痛楚自她的胸口蔓延开来。 她似乎已经看到,才刚萌芽的爱情,顿时离她远去了 第八章 医院的手术房外,程琬萱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等待着手术的进行。 她的脸色苍白,不时抬头望着手术房门上方亮着的“手术中”的红色灯号,心中既焦急又难过。 刚才听护士说,江牧聪头部的伤口不小,必须要进行缝合手术,这让她难过自责得不得了。 虽然那玻璃灯罩不是她拆下来砸在江牧聪的脑袋上,可是他一定是被她给带衰到了,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意外。 要不然,浴室灯罩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掉下来,还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脑袋,将他给砸昏了呢? 程琬萱咬了咬唇,心里十分担心江牧聪现在的情况。 自从被救护车载到医院之后,他就立刻被送进手术房里,而她则如坐针毡地在外头等待。 忧心如焚的她,实在是没办法静静地坐着等待,她忍不住起身在手术房门外来回踱步,觉得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钟头那么的漫长。 每隔个一、两分钟,她就忍不住望着那“手术中”的灯号,由衷希望手术能够尽快顺利完成。 除了祈祷江牧聪的伤势不要太严重之外,她也不禁回想起过去和她交往过的男生。他们总是不断地发生意外,到最后一个一个都被吓得远远逃离。 现在,江牧聪又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虽然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她的,但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他都进了医院,还会像先前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会守在她身边吗? 程琬萱的心里泛起一阵疼痛,猜想着到最后,江牧聪终究还是会对她避如蛇蝎一般,躲得远远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应该早就习惯这样的结果了为了他好,我看还是还是算了吧” 程琬萱哽咽地喃喃自语,仿佛要替自己即将面临的失恋提早打预防针一般,但是她发现一点用也没有。 一想到自己恐怕终究还是得和江牧聪分手,她的心就觉得痛不可遏。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这么心痛?我应该早就习惯了呀可为什么,这一次我的心却更加的疼痛了” 一股强烈的郁闷,将程琬萱的心狠狠地揪拧起来,这种椎心刺骨的痛楚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是因为这一回,她对江牧聪的爱太过于浓烈、太过于深刻,所以才会感到这样异常的疼痛吗? 程琬萱伤心得直想掉泪,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的难过、这么的痛恨自己这种特异的“扫把星命格” 过了不知多久“手术中”的灯号终于熄灭了,护士小姐推着病床出来,而江牧聪则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程琬萱焦急地上前一看,就见江牧聪的头部包扎着层层纱布,整个人尚未清醒过来。 见医生也跟着走出了手术室,程琬萱立即关心地上前询问。 “医生,请问一下他现在的情况怎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放心吧!虽然他头上的伤口不小,但是刚刚我看过了x光片,幸好头盖骨并没有碎裂,只是皮肉伤而已。在伤口缝合之后,只要小心静养就可以复原了,不过” “不过什么?”程琬萱紧张地追问。 刚才她听医生说只要小心静养就可以复原,心里顿时放下一块大石,但没想到医生后面还有未竟的话语,一颗心又不禁紧张地揪了起来。 “你先别担心,我要说的是,通常头部受到重击之后,我们会提醒病人以及身边的亲友注意他的情况,若是发现有脑震荡的迹象,一定要立即来医院复诊。等会儿护士会拿单子给你,上面有注意事项等等的说明。” “喔,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我会小心注意的,谢谢医生!” 程琬萱松了好大一口气,向医生道了谢之后,她便跟着推病床的护士小姐一起进入恢复室。 虽然程琬萱觉得自己的“带衰”害惨了江牧聪,实在没脸见他,可是她又真的是太在乎也太担心他了,因此便一直守在病床边,等着他清醒过来。 头部一阵阵的疼痛,将江牧聪从昏迷中扰醒。 他一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程琬萱则一脸忧心地守在一旁,两只眼睛早已哭得红肿。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情况,他诧异地愣了愣,一时之间完全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怎么了?” 他记得自己在汽车旅馆的浴室里,正打算要稍微冲洗一下,怎么现在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浴室天花板的灯掉下来,把你砸昏了,你头上有伤口,刚才医生已经帮你缝了几针。”程琬萱有些哽咽地说。 “啊?这么严重?”江牧聪一脸错愕。 “不过医生说你的头盖骨没有碎裂,只要好好静养就会复原,还有就是要注意一下有没有脑震荡的情况。” “我竟然被浴室的灯给砸昏了?这会不会太扯了一点?”江牧聪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这件事情要是说出去,只怕会被他的亲朋好友们大肆嘲笑一番。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瞥见程琬萱一脸的自责,便知道她又习惯性地将一切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了。 “我没事的,你放心,不要难过了。” 程琬萱咬着唇,伤心地摇头,眼泪又再度如涌泉般地落下。 “好了,你不要这么自责,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咽!你绝对不要又认为是因为你带衰,所以才害我变成这样的。” “不!就是因为我!全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只会给人家带来霉运的扫把星!我自己知道的”程琬萱哽咽地说。 “你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你就是太有责任感了,才会把这些意外巧合全都归咎到自己身上,看你这个样子,我真是为你感到心疼。” 这几天以来,他总是见她为了一连串的意外而痛苦自责,看在他的眼里,他也同样的难受,他真的很不希望她一直让自己背负起根本不屑于她的责任。 听着他充满怜惜的话,程琬萱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真心诚意。然而,虽然她的心里十分感动,却也不忍心再见他不断地发生意外。 忽然间,一个让她心痛至极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他将来终究会因为她的带衰而离开,倒不如她现在就忍痛放弃一切! 这么一来,至少他可以少碰到几次灾难、少发生几次倒楣事。 “我看我们还是还是分手好了!”她忍着心中的痛楚,说出这个令她难受至极的决定。 “你说什么?”江牧聪错愕地瞪着她。 分手?他该不会听错了吧? 程琬萱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内心经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她是这么地爱他,而他也是一样地爱着自己,这样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 可偏偏,她又不希望自己该死的“带衰命运”危害到江牧聪,让他一再地发生各种意外。 想到这里,豆大的泪珠就不住地淌落,怎么也控制不住。“我不想再害你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程琬萱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让她伤心欲绝的话语,而说完后,她再也克制不住地趴在病床边痛哭失声。 “不!为了这种理由而分手,我绝对不同意!”江牧聪语气坚决地说。 他伸出手,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头。见她如此难过,他的胸口仿佛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疼痛难忍。 这是他真心爱恋的女子啊!叫他怎么能轻易放手? “琬萱,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你要我如何能放弃你?虽然发生了这些意外,但是我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是你造成的,你懂吗?” 程琬萱摇摇头,依旧趴在病床边哭个不停。 见她这么难过,江牧聪着实不忍,他伸手轻抬起她的下巴,专注深情的黑眸与她的泪眼相对。 他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说道:“我不是说过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的,难道你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琬萱,难道你以为那一番话,只是我为了拥有你而说来哄骗你的吗?” “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或是退缩的?我也说过,我们是两情相悦,而既然是两情相悦,又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呢?” 程琬萱听他说得情真意切,内心感动得不能自己,要分手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难道你真的不怕厄运从此跟随着你?难道你真的不怕被我给带衰了?”江牧聪轻轻捧着她的脸,语气坚定地说:“我之所以这么坚持,那是因为我爱你,你懂吗?” 我爱你!这真挚的三个字,深深撼动了程琬萱的心魂,她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拥抱住他。 “我也是爱你的!但是我真的好怕我好害怕” “不要怕,有我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江牧聪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深深一吻,那甜蜜的幸福滋味让程琬萱仿佛整个人都融化了一般,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有着难以抹灭的阴影—— 她还是无法忘记过去的失败经验! 当初何文卓也是因为不信邪,结果在撞车住院之后却吓得不敢再和她交往了。 虽然说,江牧聪对这一连串意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那么的包容和谅解,甚至从来就不怪她,但是难保哪一天他不会忍无可忍地拂袖而去啊! 程琬萱的胸口仿佛像是压了块巨石般难受,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座永不平衡的天秤,激烈地摆荡不已,一边是她对江牧聪的爱,另一边则是担心他的安危。 虽然江牧聪口口声声地说爱她,也一再地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被他爱多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终究难逃失恋的悲惨命运 江牧聪回到台北之后,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只不过为了避免细菌感染,伤口依然是包扎着的。 礼拜一一大早进公司,同事们见他受伤挂彩,纷纷上前慰问,见他气色还不错,大家才宽心不少。 就在江牧聪才刚走进他的办公室,连皮椅都还没来得及坐热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他的秘书拨进来的内线电话。 “江总,外头有您的访客,是李伟劭先生。” 江牧聪浓眉一挑,猜想那个消息灵通的家伙肯定是听说了他和程琬萱这个周末一起去高雄的事情,搞不好连他受伤的事也在外头听部属们说了。 “请他进来吧!”江牧聪回了秘书小姐的电话后,取出医院所开的消炎止痛药,替自己倒了杯水来服药。 李伟劭一进入办公室,见他在服药,就迳自从容自若地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甚至好整以暇地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准备点火。 “喂喂——好歹我也算是半个病人,你竟然完全不问候一声,还自得其乐地抽起烟来了?”江牧聪半开玩笑地说着。 “哎哟,我是看你气色好,想必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头上这点伤,我想你也不会放在眼里的,那些繁文缛节,我看就省省啦!” “去!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有你这种朋友啊,我认了!”江牧聪也不甘示弱地挖苦李伟劭,同时把他刚点燃的烟顺手抢过来,自己抽了起来。 “嗳,你不是说你是半个病人吗?那还抢烟去抽?”李伟劭没辙地耸耸肩,又从菸盒里取出一根香烟。 “我只不过是头上缝了几针,又不是嘴巴破洞,为什么不能抽烟?”江牧聪故意装出一副潇洒无所谓的模样,然后两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就是他们这对好友的相处模式,轻松而随兴,偶尔甚至还会胡说八道一番来自娱娱人。 “嗳,你该不会真的和那个程琬萱交往了吧?”李伟劭忍不住问。“我看,你头上的这个伤八成就是被她带衰搞出来的吧?” “怎么样?不行吗?你有意见?”面对好友的挖苦,江牧聪根本懒得认真搭理,自然就很随便地回答了。 “我是没意见啦!不过我们当初所打的赌你没忘记吧?”李伟劭觉得自己赌赢了,心里正暗自得意着。 江牧聪听他这样得意地挖苦自己,突然感到无聊极了,为了速速打发他,他索性随口敷衍地回答。 “赌什么?我看你是很羡慕我和她在交往吧?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尽管放手去追呀!” “真的吗?你真的舍得?” “哼!”江牧聪哼了声,懒得理会他了。 见好友一脸的不耐,李伟劭却是兴致不减,他愉悦地笑说:“你忘了吗?我们上次打赌过的,说只要你和她交往三个月内没进医院的话,就算你赢呀!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你、赌、输、了!” 江牧聪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却突然传来“哐当”的一声,那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让正在斗嘴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与江牧聪办公室一门之隔外,地上满是碎裂的玻璃锅碎片以及洒满一地的人参鸡汤。顿时之间,整个办公室里充满着一股浓浓的鸡汤味。 程琬萱望着一地的狼狈,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像那只玻璃锅一样,碎成了片片,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深爱江牧聪的她,为了让心爱的男人能够早点康复,特地起了个大早为他炖鸡汤,原本打算带到这儿来给他一个惊喜之后,再赶去自己公司上班的,不料,却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听见了他和朋友的对话。 亲耳听见的事实,让她震惊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手中的锅子也因为过度的震惊而摔碎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种特异的“命格”竟成了心爱男人和朋友之间的赌注! “原来我我只是一场赌注”她心痛得快要死掉,两行伤痛的清泪自眼眶滑落。 就在她伤心欲绝地想要离开时,办公室的门蓦然打开,江牧聪一看见她要走,立刻急得想拉住她。 “琬萱,等等!不管你刚刚听见了什么,相信我,那都不是事实!” 江牧聪一边急着想解释,一边又急着想拉住程琬萱,焦急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地面的情况,一不小心一脚踩在滑腻的鸡汤上,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地跌倒在一地的鸡汤上。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是他没有跌坐在碎裂的玻璃锅上,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然而即使如此,他的模样也真是够狼狈的了。 “天哪!”眼见江牧聪这副糗样,李伟劭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赞叹道:“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呀!她果然是会带衰!” 江牧聪听他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幸灾乐祸、漏风点火,胸中顿时燃起了一把怒火。 “李伟劭,你给我闭嘴!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他咬牙低吼。李伟劭耸了耸肩,露出一脸委屈冤枉的表情,不过他看得出好友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当真闭上了嘴,不再开口说半句话。 “琬萱,你听我说” 江牧聪狼狈地站起来,抓住程琬萱手腕的大掌始终不敢松开,就怕他一放手,她会立刻转身离去。 “不!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你快放手呀!既然你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我离开你不是更好?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被我带衰了!”程琬萱哭着要挣脱江牧聪的手,她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不是这样子的!琬萱,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啊!必于打赌的事情,实际的情况是——” “够了!你不要再骗我了,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难道亲耳听见的还会是假的吗?” “真的不是那样!琬萱,你相信我,我真的是——”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记耳光冷不防地打在江牧聪的脸颊上,热辣辣的感觉让他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但忘了原本要说的话,甚至也忘了要继续抓住程琬萱。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呆掉了,包括动手打人的程琬萱,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激动之余动手。 看着江牧聪错愕的表情,程琬萱十分后悔出手打了他,事实上,她的心也被自己那一巴掌给打碎了。 她咬紧牙根,忍着椎心的刺痛,缓缓说道:“我们分手吧!以后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络了。” 扔下这句心碎的话之后,她便伤心欲绝地转身跑了出去,留下呆愣在现场的两个大男人。 “呃你不去追她吗?”李伟劭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江牧聪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李伟劭一眼,指着他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解释?” “你不是叫我闭嘴吗?”李伟劭摊着手,一脸的无辜与无奈。 “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啊?我只是教你不要火上加油、幸灾乐祸,而不是要你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说呀!”江牧聪简直快气炸了。 要不是李伟劭是自己多年的至交好友,他老早就气不过地将这该死的家伙狠狠地痛揍一顿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回是来真的?你要是早说的话,我也不会再和你提打赌的事了。更何况,刚才在办公室里面,你自己还说什么‘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尽管放手去追呀’这种话,她听了不误会你才怪!” “够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江牧聪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当初都是你无聊,自己一个人提什么打赌的事情提得不亦乐乎,这下子好了,这误会真的是很难解释清楚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根本没将当初开玩笑说要打赌的事情放在心上过?更何况,你现在一直骂我出气也没用啊,还是赶快想办法解释清楚比较重要吧!” 江牧聪一把抓住李伟劭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你和我一起去!” “好好好,我陪你去解释,你不用这样抓着我啦!” “那就快跟我走!” “嗳、嗳,你先等等呀!” “还有什么事?”江牧聪口气凶狠地质问,大有倘若没什么正当理由的话,休想要耽搁他去找程琬萱的任何一分一秒。 “你不先换一下衣服吗?”李伟劭问。经过刚才那么一跌,江牧聪的身上早已被一地的鸡汤给弄脏了。 江牧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整身的狼狈模样,一边低咒连连,一边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幸好之前他偶尔会在办公室里加班过夜,所以有准备几套衣服放在这里,否则要是他先回家换好衣服再去找程琬萱,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时间了。 第九章 程琬萱离开江牧聪的办公室之后,并没有到公司去上班,而是回到了自己所租的套房中。 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个人近乎崩溃地趴在沙发上痛哭失声。 “我真是傻!我真是世界上最呆、最笨的大傻瓜!”她一面哭喊,一面发泄似地捶打着沙发上的抱枕。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以为可以得到幸福,结果这一切却只是一场赌局、一个游戏! 可恶的江牧聪,他竟还口口声声地说他不会伤害她、不会离开她,还说什么对他而言,她的重要性远超过一百万。 原来,全都只是谎言! “骗子!他真是个该死的大骗子!” 她忍不住要想,当她在为他所说、所做的一切感动得无以复加的时候,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暗中嘲笑她的愚蠢? “都怪我!都是我自己不好”她伤心地不停落泪。 都怪她,明明知道自己每一次谈恋爱的结果都是受伤,为什么却还要轻易对江牧聪动了心? 要是她能够管好自己的心,那她今天也不会伤得如此深重了。 然而话说回来,她当初也不是没有警觉,也不是不曾想到将来可能会再一次承受失恋打击的后果,但她偏偏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倘若今天他们分手的原因,是江牧聪终究受不了她的带衰,那她虽然心痛,也只能痛恨上天跟她开这种残酷的玩笑;可是今天,他却是因为一个恶劣的赌局而接近她、诱惑她,根本不是因为真的对她动了心才和她在一起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江牧聪竟然会是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她被爱情蒙蔽了眼睛,还是江牧聪的演技太好了? 倘若是后者,那么江牧聪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可怕,因为他竟表现得让她察觉不出半点破绽。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将自己的身子给了这么样的一个男人! “我真是笨蛋!呜呜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要一份真诚的爱情啊”一阵阵难以承受的痛楚,自程琬萱的心蔓延开来,她的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似地流个不停。 就在她哭得头晕脑胀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瞥了眼来电显示,上头江牧聪的名字让她一气之下直接关机,根本不想和那个大骗子说话!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门铃声突然响起,她的心狠狠一揪,几乎可以肯定是江牧聪来了。 “琬萱,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先来开门一下好不好?”江牧聪的声音果然伴随着门铃声传了进来。 “程小姐,刚才你听到的,真的都是一场误会,我可以解释清楚的,你先开门让我们进去冷静的谈一谈好吗?”李伟劭也帮着劝说。 “不好!”程琬萱隔着门激动地嚷道:“我不想见你们,也不想再听见任何的谎话了!你们走!” 够了,真的是够了!她都已经知道了那些不堪的事实,他们还来做什么?难道还想要编出另一套谎言来继续欺骗她? 不!她之前已经够傻了!她不要再继续当大傻瓜下去! 听见她激动的反应,门外的两个男人互看一眼,江牧聪皱紧两道浓眉,李伟励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琬萱,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是个感情大骗子?”江牧聪的心里十分难过。 “程小姐,你先别这么激动,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当面讲清楚好吗?你总不希望你们的感情因为一场误会而夭折吧?”李伟劭继续劝道。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要请警卫上楼来赶人了!” “你唉,好吧!算了,牧聪,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李伟劭叹了很大的一口气,就连屋里的程琬萱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他们当真要离开,程琬萱的一颗心蓦然揪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不想见他,可是一听见他要离开,却又几乎按捺不住那份想见他的冲动。 “啊!牧聪,你怎么了?你头上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李伟劭突然震惊地嚷嚷起来。“天哪!之前的医生是怎么帮你缝的,技术太烂了吧?我看你现在非得立刻再去看医生不可!” 听见李伟劭的话,程琬萱的脸色蓦然刷白,她一心担忧着江牧聪的伤势,压根儿忘了自己的伤心难过,急急忙忙地开门一看,整个人却登时愣住了。 江牧聪头上的伤口哪有裂开?他根本还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门前,而且这两个男人看起来根本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样子。 她中计了!可恶,他们竟又欺骗她! 从自己刚才反射性开门的举动,程琬萱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对江牧聪忘情,明明她都已经知道了他是个感情骗子,整颗心却还是系在他的身上。 对他深刻的爱恋,根本没办法收回来!对此她不禁感到难过极了。 “对不起,程小姐,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李伟劭连忙道歉。“可是我不说他的伤口又恶化了,你根本就不肯开门,而要是我们不当面把话说个清楚,将误会解开来,我真的会变成拆散你们这对恋人的罪魁祸首了。” “我不想听!”程琬萱激动地捂住耳朵。 “琬萱,你别这样。”江牧聪拉开她的手,将激动挣扎的人儿搂进怀中。 “程小姐,请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当初我在听说了你特异的命运之后,觉得你这个人挺有趣的,再加上我又看出牧聪对你很有好感,所以才会提出那个赌局,但是你相信我,当初牧聪根本从头到尾都懒得理会我,甚至还说我提出的这个打赌王意无聊透顶。” “那不只无聊,而且还很该死!”江牧聪恶狠狠地低咒。 “是、是,我知道错了!” 见他们说得煞有介事的模样,程琬萱的心里一阵迟疑。 现在不论他们说什么,她都不敢轻易相信了,因为倘若这又是另一场骗局,那她真的会心痛而死。 见她仍一脸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的神情,江牧聪在焦急之余,不禁也感到气恼了起来。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是感情骗子?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只为了一个无聊的赌局,就大手笔地花一百万?” “这”程琬萱一阵语塞。 说得也是,倘若只是为了一个赌局而花一百万,的确是得不偿失。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程琬萱愈想愈觉得江牧聪不是那种人,而又有李伟劭从旁一再的发誓、连连保证下,程琬萱总算是相信了他们。 眼看误会冰释,李伟劭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既然已经不再有误会,我这个‘罪人’可要赶紧离开,不当你们两位之间的电灯泡了。”说完话,李伟劭迅即离开。 程琬萱知道自己误会了江牧聪,将他想像成一个可怕的爱情骗子,不禁自责地连连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的” 望着她那一脸自责难过的表情,再看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江牧聪真是又气又心疼。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你怎么可以光凭几句话,就把我对你的心意完全抹煞掉?” “对不起嘛我只是在乍听到你们的对话之后,太过震惊难过了,所以才可是谁叫你们要说出那样的话,任谁听了都容易误会的啊”江牧聪想想也是,因此也不忍心再责怪她了。 “那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的误会和不信任?”他故意问她。 “我我那你想怎么样嘛?” “让我想想。”江牧聪装出思考的模样,最后说道:“只要你给我一个主动的亲吻,我就考虑原谅你。” 一个主动的亲吻?那还不容易! 程琬萱红着脸,抬头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这种蜻蜓点水似的吻,自然无法满足江牧聪,他紧紧地搂住她,深情而缱绻地吻着她甜蜜的红唇。 原本他真的只打算好好地亲吻她就算了,可是当两人的舌尖交缠之际,欲望的火苗又开始在两人的体内延烧,瞬间将彼此的理智给燃烧殆尽。 到最后,江牧聪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房里,在她的床上与她温存缠绵 经历了误会之后,好不容易两人能够和好,一同度过这次的感情危机与考验这对江牧聪而言,真的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其实,自从认识程琬萱以来,他常常想要扭转她的观念,希望她能够全心地投入她的感情,不要再被所谓“天生带衰”的想法所困缚住。 这天,他们一同上街,江牧聪走着、走着,忍不住停下脚步,深深凝望着身边的程琬萱。 有时候,就连他都忍不住要替她打抱不平!她是这么善良美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老天偏偏就要和她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剥夺她享受幸福的权利? “怎么了?我脸上不小心沾了什么东西吗?”程琬萱察觉了他的注视,不禁疑惑地问。 “没有,你没有沾到什么脏东西。” “那你干么这样看我?”在他的凝视下,她忍不住红了双颊。 “琬萱,你真的很美。”江牧聪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赞美。 “你是怎么了?干么突然停下来赞美我?”他的话虽然让她芳心暗喜,却也让她感到有些羞涩不自在。 “我是说真的,而且我觉得你的心更美。” “哪哪有?”程琬萱觉得心虚极了,实在不明白,像她这样天生带衰的女人哪里好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江牧聪一脸认真地说:“琬萱,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要再说自己带衰了好吗?你这样会让我好心疼。” 在他深情的注视下,程琬萱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种感觉就好像冬阳暖暖地晒在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浓情蜜意中渐渐融化 “嗯,我答应你,我会努力的。” 她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怀抱,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静静地细数他的心跳,而江牧聪也温柔地轻拥着她,一股甜蜜幸福的暖流滑过两人的心底。 一会儿之后,江牧聪体贴地问:“我们也走了一阵子了,你会不会口渴?要不要去前面的便利商店买瓶水?” “好呀!”程琬萱毫无异议地点点头。 江牧聪微笑地牵起她的手,前往不远处的那间便利商店。 当他们进入店里,各自挑选了饮料之后,正打算去结帐,就见忽然有个戴着口罩的男子,神色紧绷地闯进店里。 就在江牧聪隐约感觉不对劲的时候,那男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并且隔着口罩大声喝道:“统统不许动!”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柜台里的店员惊恐地僵住,而店里唯“二”的客人江牧聪和程琬萱也都呆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大白天的竟然会有人来抢便利商店! 那名胆大包天的抢匪原本似乎以为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当他瞥见一旁的江牧聪和程琬萱时,竟临时起意地将程琬萱抓去当人质,甚至还以枪抵着她的头。 他恶狠狠地对店员吆喝道:“想要她活命,就乖乖把钱统统放到柜台上!快点!老子可没什么耐性!” 店员是个年轻女子,根本不敢反抗,立刻乖乖地打开收银机,将里头的钞票一整把、一整把地放在柜台上。 “还有你,你也是!快点把钱拿出来!”抢匪将枪口移向江牧聪,心想既然店里有其他的客人,干脆就一并抢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江牧聪虽然很担心程琬萱的安危,却仍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唯有自己冷静面对,才有机会让程琬萱脱离眼前的险境。 他仔细看着抢匪手上的枪,眼尖地发现那竟是一把玩具枪!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他慢慢地朝抢匪走近,同时拿出皮夹掏钱,故意让抢匪看见皮夹里厚厚的一叠千元大钞。 抢匪眼看江牧聪皮夹内的钱几乎比收银机里拿出来的还要多,不禁见猎心喜,而就在他迫不及待想要伸手去抢的时候,江牧聪突然把手中的一叠千元钞票向抢匪抛去。 一叠钞票就在空中散落开来,那飞散的钞票分散了抢匪的注意力,而江牧聪则趁着这个机会朝他狠狠地一拳挥去。 “啊——”抢匪发出痛苦的哀嚎,那一拳正中他的鼻梁,害他登时流下两道鼻血,染红了用来遮脸的口罩。 不给抢匪有回过神来的机会,江牧聪立刻冲上前去,不但救回程琬萱,同时也制伏了对方。 那名抢匪担心会被送警,拼了命地想挣脱江牧聪的擒拿,而当他瞥见江牧聪头上有伤,甚至还包着纱布时,情急之下便狠狠地用自己的脑袋去撞江牧聪头上的伤处,当场痛得江牧聪松开了手。 一顺利挣脱之后,那名抢匪立刻飞也似地往外逃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便利商店里,江牧聪头上才缝好的伤口因为猛烈的撞击又裂了开来,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他痛得龇牙咧嘴,蹲在地上用手掩盖着伤处。 “天哪!你你”程琬萱见他血流满面,慌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六神无主地用不停发颤的手拿出面纸替他擦拭。 便利商店的店员见状,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过了约莫十分钟之后,救护车和警察都来到现场,而程琬萱也立刻陪着江牧聪搭上救护车前往医院。 “呜呜都是我不好又是我害了你”在救护车上,依照往常的“惯例”程琬萱又再一次地将这件意外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江牧聪一直要她别再这么自暴自弃地怪罪自己,但是经历了这种种的意外之后,她深刻地体认到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扫把星,毕竟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怎么也否认不了的呀!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耳边作响,那刺耳的笛音仿佛在告诉自己,这一回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回天乏术、无法挽救了! 她沿路看着血流不止的江牧聪,自己的眼泪又再度如溃堤般地倾泻而出。 “我我又给你带衰了!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地道歉。 江牧聪望着她,两道浓眉皱了起来。 相对于以往他总是心疼地安慰她,这一回,他的反应竟是沉下了脸色,显露出心中的不悦。 “对不起?你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而已吗?” 程琬萱诧异地愣了愣,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江牧聪竟然一反往日好言安慰的态度,用着冷漠的语气对她说话。 难道他对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一想到江牧聪很有可能会像之前何文卓一样地离开她,程琬萱的心就有如刀割,疼痛得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我真的是对不起你我不想要害你这样,我真的好痛恨自己带衰的命运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天生注定就是个扫把星啊”听着他们的对话,救护车里的随车救护人员感到十分的尴尬,又隐约觉得似乎有哪边不太对劲。 听刚刚那名便利商店店员描述事发的经过,明明是这个男的奋不顾身地解救女友,才会被抢匪打伤,怎么现在却会这样子对待她呢? 在随车救护人员的困惑不解中,他们很快地就到了医院,一行人立刻将受伤的江牧聪推进急诊室去。 护士小姐前来检视他的伤势,忍不住惊讶地说:“咦?你头上本来就有伤,结果又裂开了喔?” “呃因为发生了一点意外。”江牧聪苦笑着回答。 “怎么这么不小心?而且还撞得这么严重!不知道这回缝好之后,将来会不会留下疤痕?唉,还真是可惜了你这么帅的一张脸呢!” 这名护士不知道是平常就喜欢和病人聊天,还是一看到帅哥病患就忍不住想多攀谈几句,当她为江牧聪的伤口做暂时的处理及止血时,竟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起来。 眼看一路上不太搭理自己的江牧聪,竟和这护士聊起天来,程琬萱的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可是她又想到,自己是那个害他再次送医的人,他会气得不想理她,似乎也不是无法理解的事。 “牧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又把你害成这样” 江牧聪瞥了她一眼,皱着眉说道:“你的道歉已经太多了,我也已经听得没什么感觉了。依照你的说法,我的头因为你而破了两次,以后还不知道要破几次,这一回,我真的无法轻易原谅你”听见他的指责,程琬萱一阵语塞,完全无法替自己辩驳。 或许这一次,他们之间是真的完了吧!虽然她很不想离开他,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正当程琬萱沉浸在悲痛的心情当中,那名护士听了江牧聪的话之后,心直口快地嚷嚷了起来。 “天哪!原来你头上的伤是你女朋友弄的唷?要是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听见这名搞不清楚状况的护土这么说,程琬萱的心情更加悲伤,而江牧聪却没有任何不悦。 事实上,他反而觉得这名护士小姐的话正好可以帮助他进行他心里头的“秘密计划”哩!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生气得很!尤其你说我可能会留下永远的疤痕,更是让我快气死了!”江牧聪附和着护土小姐的话,说道:“所以,我一定要她为我以后这道永远的伤疤负起责任!”语毕,江牧聪斜睨了程琬萱一眼,很明显就是在告诉她非得负起这个责任不可。 其实,早在便利商店受伤的那一刻开始,江牧聪就知道程琬萱肯定又会把一切过错全归咎到自己身上。 他实在不愿意见她这辈子就这么背负着“扫把星”的阴影,更不希望她动不动就对他们的感情悲观绝望。坦白说,他实在很不喜欢她总是认为他随时有可能会因为受不了她的带衰而离开她。 他真的很想让她明白,早在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了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为了彻底扭转这个情况,江牧聪趁此机会想了个一劳永逸的计划,现在,就等着她上钩了。 江牧聪刻意装出一副“讨债”的模样,板起脸来说:“你自己也说了,我这一连串的倒楣事都是你造成的,既然如此,你就必须要负责到底!” “你要我怎么负责,才肯原谅我?”程琬萱红着眼睛,呐呐地问。 “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难道我说了就算?” “嗯你说吧你要我怎么负责?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不会推托或是拒绝的”程琬萱沮丧而伤心地说。 “你是说真的吗?只要是你能力所及,绝不会拒绝或推托?”江牧聪的眼底泛起了一阵笑意,只可惜沉浸在悲痛情绪中的程琬萱完全没有发觉。 “是真的,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我做得到的,一定照办。” “那好,你听清楚了,我要你——嫁、给、我!” 江牧聪字字铿锵有力,而这个回答不只是让程琬萱震惊得几乎无法思考,就连一旁的护士也诧异地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你要我嫁给你?”程琬萱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要我原谅你,可以!只要你嫁给我,我就原谅你!” “这位先生你该不会是脑袋被撞坏了吧?”一旁的护士小姐忍不住插话。 “去!我的脑袋清醒得很。”江牧聪啐道。 “可可是”程琬萱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不懂,难道你真的不怕跟我在一起会倒楣一辈子?” 江牧聪凝望着她,语气真挚地说:“我要你以后看到我这伤疤,就会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要你永远记得这伤疤是我爱你的证明。再说,婚姻本来就是场赌注,既然要赌就赌大一点!包何况,这场赌注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赢家,因为我就是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他不给程琬萱任何思考的机会,接着说:“你知道我从来就不赞成你将那些与你无关的意外全归咎到自己身上,就算你真的会带衰给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好了,但却不会带衰给自己,那么你嫁给我就是我的妻子了,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所以只有结婚才是破除你带衰宿命的唯一方法!” 前面他的那番告白,就已经让程琬萱感动不已了,后面这番似是而非的理论,竟真的对她产生了莫大的鼓舞作用。 这一刻,她真的相信那宛若背后灵似地一直跟随着她的“扫把星宿命”真的有破解粉碎的一天。 她满心感动地含泪望着江牧聪,那双盈满了温柔与深情的黑眸,给了她无比的勇气与信心。 “要赌是吗?那我我就和你拼啦!”程琬萱终于破涕为笑,欣然答应了江牧聪的求婚。 “太好了!” 听见她的应允,江牧聪顿时有股想要欢呼的冲动,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搂进怀里,与她深情拥吻。 一旁的护士见状大受感动,正想偷偷离开现场让他们这对甜蜜的恋人单独相处时,值班的医生刚好走了进来,看见这情景不禁吓了一跳。 “嘘”护士赶紧拉住医生的衣袖,促狭地轻声说道:“我看他的伤拖个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还是晚点再帮他治疗吧!嘻嘻”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