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解决你》 第一章 清晨的天空蔚蓝如洗,阳光穿过树梢暖洋洋地撒满大地,露珠在草叶尖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美好的春日由此开始。 已是上课时分的校园显得格外静谧,偶尔看到有三三两两的学子疾步行走,不过上课还是迟到了——如她。 骑着脚踏车,嘴角带着惬意、闲淡的微笑,她没有迟到的惶恐,也不急着到课堂。比起那食之无味的枯燥课程,她更贪恋这来之不易的闲适春晨。连着下了七日的雨,这闪动着金色光辉的阳光实在让人心醉神迷,何况古语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尤其是这么美好的清晨。 轻松拐弯,转过林**,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飞扑而来的篮球! 躲避不及,她被迎面砸中,连人带车翻倒在旁边的草坪上。还好是草坪,所以摔下去倒不觉得有多疼。 她有些认命地看着斜倒在一旁的脚踏车和满手的泥水草屑,哀怨地想起那连着下了七天的雨现在的她已经是一身泥污了。 篮球咕噜噜地滚到了一双运动鞋旁边,然后被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抓起,紧接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声音响起:“同学,你没事吧?” 她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这肇事者的声音还不赖,如果不是因为打篮球的关系,她猜想这人的手指应该是很洁白的,而且很适合来弹钢琴,而不是打篮球。 “还好,”她忽略了那只伸到她面前欲提供帮忙的手,很轻松地站了起来,鼻梁上传来的痛楚让她不太淑女地龇牙咧嘴“就是鼻子可能歪了。” 还有余力调笑自己,情况应该不算太糟。她抬起了眼,望向肇事者,却望进了一双比旭日还容易让人沉迷的眸子中。 怔忡间,有些什么已经发生,她无力阻止。 云忆勾起一抹微笑,即使是五年后的今天,那分记忆还是清晰如昨。谁能想到,像她这般随性淡然的人竟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并且牵念五年呢? 连自己都不太相信吧,尤其是那人永远没有可能对她产生任何意念。但她并没有任何的不甘或其他别的疯狂念头,或许她喜欢上的,只是一种喜欢的感觉而已,不带任何占有性的情绪。 这样才对,正合了她的性子。 微笑着将目光投到旋窗外,飞机正平稳地飞向目的地,那个既有她的家,也曾有她的梦的地方。阔别了三年,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有些急不可待了。 她一向是任性的。轻抚了一下眉心,回想起三年前,尽管父亲执意反对她去美国发展,她还是踏上了飞向大洋彼岸的飞机;如今,在美国稳定下来了,仅仅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她便辞去了发展前景良好的工作,没有通知任何人就飞了回来。除了任性,实在无法给出其他的注解。 三年的时间,还是没有什么成长。 神游随着飞机的降落被打断,云忆轻拢了一下垂在额前的头发,拎着轻巧的行李,随着人潮步下了飞机。 走出了机场,正午的阳光直直地射入了眼中,她抬起手挡住炽热的阳光,嘴角的微笑逐渐加深,终于——回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让她惊讶的是,房中的所有陈设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她走的那天拿起又搁下的那个相框都还摆在她顺手放下的地方。 轻叹一口气,父亲其实一直是爱着她的吧?尽管他们彼此之间还有那么深的心结。 不是没有怪过父亲,云忆始终无法原谅父亲在母亲过世不到一个月便迎娶了莫海岚,那个曾经是他秘书的女子,抹杀了结发夫妻的二十年情分,更何况他所迎娶的女子仅仅比他自己的女儿大八岁而已。世人的流言蜚语围绕着老夫少妻或老板与秘书的陈旧版本打转,而她寒心的是父亲的背信与负心,她无法相信这就是那个教了她十八年如何做人的父亲,为何在承诺与兑现之间的距离会如此遥远?自此她便与父亲有了心结,以至于三年前有了一个可以去美国发展的机会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离。 然而,他毕竟还是她的父亲,就算她无法理解和认可他当年的行为,但事情已无可挽回,而这些年来莫姨对父亲也算照顾得无微不至,既然他们是快乐的,她也只能将这份不谅解搁置在心中。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看着她简单的行李,莫海岚不无忧心地问。 捧着热茶,隔着氤氲的雾气,她抬眸看到了父亲眼中隐藏的冀望与两鬓的微霜“不了。” 在得到了她的低声承诺后,父亲的嘴角划过了不易察觉的笑纹,而莫海岚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等父亲和莫海岚走了以后,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目光突然落到了写字台上的相框上,自从父亲再婚后,原来放在家里的所有全家福的照片都被她收了起来,她私心里真的不愿意去世的母亲看到父亲再婚后的景况,所以这个相框里放着的照片是她大学毕业那天照的,照片上她与袁织烟半蹲着,在她们后面站着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孪生兄弟!但奇怪的是,饶是没有任何差别的两张脸孔,所有的人却可以轻易地分辨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只因气质这个东西,给这两兄弟贴上了最完美的分隔符号。 一个散发着阳光般的温暖与热力,天生的王者气质让他总是在众人的惊叹与欣羡中占据着领导者的位置,有他在的地方总有无限的活力,他永远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而另一个总像是环绕着月光的淡淡清辉,完美得如雕像般的俊美面孔、温润如流泉的磁性嗓音、无懈可击的绅士风度,这些气质糅合在一起就有了个如童话故事中的王子般的男子,他永远是女孩最完美的梦中情人。 她常常想,他们此生最遗憾的事恐怕就是老天创造出一样的脸孔吧,时时提醒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正想着,电话铃声响起。 云忆轻轻蹙眉,会是谁呢?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回来的消息,而这部电话的号码她也没有告诉太多的人知道,那么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揣测,她走过去拿起了电话“你好!”“流浪的云儿终于舍得回家了吗?”沉默了一秒之后,温润若流泉的男性嗓音带着欣喜从电话彼端传来。 “歌行?”一向性情淡若水的云忆也不禁提高了音量,实在是诧异到了极点“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恩哼。”任歌行装模作样地在彼端轻咳一声“要是我告诉你我每天这个时候准时拨一个电话找你,你会不会觉得可信性会高一些?” “当然——不。”不知是因他的玩笑话,还是因他来得很突然但又令人感到温馨的电话,云忆露出了微笑,她旋身坐在了床沿“这种说辞一点儿可信性也没有。” “可是,”他略略沉吟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已经低了好几度“我说真的。” 那种认真的口吻霎时叫云忆有些傻眼。她不是一个好的开玩笑的对象,所以她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说真的?” “傻云儿。”温润的男性嗓音让人听来熏然欲醉“你难道不知道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心里就只有你了吗?” “咳咳。”云忆干笑两声,这下她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在捉弄她了“这句话你说了不下百遍了,换个新鲜的说法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那么,换成你从第一眼看到我哥哥心里就只有他了怎么样?”这次,促狭的意味更浓了。 尽管隔着电话,云忆的脸还是因这句话染上了薄薄的红晕,心里更是肯定平生最失策的事,就是让任歌行猜到了她喜欢任歌建的事,而下场是必须时时面对他带着笑意的调侃。 他明明是绅士,却独独不把她当淑女。云忆轻叹“如果你不一再提及这件事我会很感激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任歌行笑意盈盈地开口“如果你考虑移情到我身上我就放过你。” “移情到你身上?你身上挂着的心意还少吗?怕你几辈子都还不清了,你还敢要?”与任歌行说话,云忆是完全放松的。 “好了,不逗你了,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广北路的必胜客等你,三年不见,可有一笔账得好好清算一下了。记得!现在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迅速切线了。 搞什么啊?云忆瞪着电话,不可置信他就这么逗弄了她一通后便收线了。 好吧,明天下午再算账好了。 微笑着将听筒放置到话机上,她起身准备沐浴。打开轻巧的行李包,拿出了睡衣,她正要走入浴室,却又听到了敲门声。 拉开了房门,见是她的后母——莫海岚带着微笑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些日常用品“云儿,房间里的东西三年没有换过,我特地拿了新的过来。” 作为女人而言,莫海岚拥有得天独厚的美丽,三十三岁的年纪却不曾在脸上划下太多的痕迹;而作为美丽女子,她更难能可贵的是拥有一颗聪慧且体贴的心。如果不是在这样让人尴尬的情况下相处,云忆一定会带着欣赏的心态来看待她,但,现在很难。 “谢谢!” 云忆微笑着接过,一时竟没有太多的话说。这个身份上是她后母的女子毕竟只大了她八岁,而且在父亲再婚三个月后她便去了美国,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话题。 同样的尴尬情绪也萦绕在莫海岚心中,眼前这个清雅动人的女子是孟振昂最钟爱的也是惟一的女儿,却是这个家中她最陌生也最不知如何相处的人。云忆并不像其他的继女那样用激烈的言行来反对这桩婚姻,相反,她谦和有礼,进退得宜,但莫海岚明白那种淡然处之的背后透露的是一种不认同,不论是对孟振昂还是对她。 “你看一下还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莫姨。”云忆摇摇头“这些林妈会替我准备的,您实在不需要太费心。” 她退身入房,从行李包中拿出了一条别致的紫水晶项链“我回来得仓促,也没有给您准备什么礼物,这条项链是我走之前特地去买的,听爸爸说您一直偏爱紫水晶,所以我就买了回来,也不知合不合您的意。” 莫海岚定定地望着云忆手中那条闪耀着璀璨光芒、造型别致的项链,心中是深深的感动,虽然明白这离云忆从心底里真正接受她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是有进步的。她接过“很漂亮,谢谢。其实你能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淡然的笑容不变,云忆真诚地说道:“莫姨,这几年谢谢您对爸爸的照顾。” 莫海岚脸上的表情有一秒钟的错愕“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你爸爸是个好人,值得最好的对待。好了,你先洗澡吧,飞了十几个小时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 她主动替云忆合上了门,靠着门不禁微笑起来,对于她的婚姻而言,这真的是令人感动的进步了。 在品牌一词泛滥的现代经济社会,许多公司都致力于为自身打响知名度而努力,因此各种垃圾广告开始漫天飞,由此的确造就了不少“知名公司”但,有名并不代表优秀,如果十个人提及有九个都是厌恶的表情,那这种知名可谓非常失败。 两年前,当“任家泉”珠宝行的董事长任福岷退居幕后,而将珠宝行的经营权交予自己尚不满二十六岁的两个双生子的时候,业界所有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着这两个双生子。有句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作为珠宝界金字招牌的“任家泉”屹立六十年后,能否挺得过第三代的确引人关注。 但两年后的现在,所有看笑话的人都转而佩服起了那个如今在幕后偷笑的任福岷。他的两个儿子都非常有能力,一个儿子专攻企业管理,另一个儿子专攻珠宝鉴定,两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作为总经理的任歌建在接手公司后,就立即动手革掉了三家因地段选择不善而导致业绩不佳的分店,而将“任家泉”一贯致力于知名度扩大的经营策略转向了美誉度的营造,他要求凡是在“任家泉”购买的任何珠宝,都要有百分百的品质保证。在技术总监任歌行的全力护航下,两年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事实证明,这两兄弟的眼光的确够远大,如今“任家泉”已经跻身钻石级集团的行列“任家泉”的销售业绩大涨不说,作为国际级珠宝鉴定师的任歌行也炙手可热起来,凡是经他鉴定过合格的珠宝市场价值绝对翻一倍以上。如今已经有别的珠宝行开高价要任歌行为自己的珠宝进行鉴定了。 “你真的不考虑李明善的提议?”任歌建眼含笑意地问道。 “我不做赔本的事。”任歌行头也不抬,继续翻看这一期的珠宝宣传册。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那颗镶嵌在铂金戒指的心形钻石上“这一款很漂亮,怎么会没有做主打呢?” “赔本?”任歌建又将话题绕回来,显然对此极感兴趣“为了请你验一颗钻石,他要付一天四十万的成本,你还觉得赔本?” “醉翁之意不在酒,李明善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犯不着为了四十万毁了我的名声。”任歌行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心中不以为然。 作为珠宝界的同行,李明善口碑一向不好,尤其是前段时间又传出了次品事件,因柜台小姐错将一对次等祖母绿耳环以上品的价格卖给了某夫人,所以现在李明善迫切需要借助任歌行在珠宝鉴定方面的权威来维持“李记”的声誉。 “是毁你的名声还是‘任家泉’的名声?” “你今天很闲?”任歌行抬起头,俊美的脸庞上是一抹浅淡的笑意。作为“任家泉”的总经理,照理说是没有这个工夫到他的办公室来闲磕牙的,除非是为了某件特别的事情,他可不认为李明善提出邀请的这件事这么值得关注。 “还好。”任歌建皮笑肉不笑“听说你今天没有订机票?” “听谁说的?”果然是为这个,任歌行心里早有底了。不过,是谁的舌根子嚼得这么快?其实也不用费脑筋猜,除了袁织烟,还会有谁如此八卦。 “这么说你真的决定不再继续那种无聊的行为了?”任歌建也不是傻子,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早该如此了!每两个月飞一次纽约,费时费力又不讨好。” 任歌行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实在不想告诉他没有订机票是因为没必要再飞纽约了“她已经回来了。” “啊?”任歌建愣了一下“你是说” “没错。”任歌行勾起唇角,眼底眉梢尽是温柔的笑意“她昨天已经到家了。” 任歌建在心底里大大地叹息,口气中也流露出了这种无奈的情绪“其实我并不是反对,只是你不觉得她太迟钝了吗?你每两个月飞去看她一次,三年下来都二十几次了,她还当你是普通朋友看,哪有普通朋友会每两个月绕地球一圈去看另一个普通朋友啊?是地球耶!不是地球仪。” “如果不是她太迟钝呢?”任歌行笑着反问,这个哥哥,说话越来越有织烟的味道了。 “那是你太失败?你该不会真的只是去看看她而已,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我是只是去看看她而已。”任歌行淡淡地说,而且,只是他看看她而已,她从来不知道。 任歌建哇哇大叫,完全没有人前那稳重的样子“你有没有搞错?难怪五年了都搞不定,她回来了是吗?我去帮你告诉她。” 实在是太气愤了!乌龟爬五年都可以从中国爬到纽约了,他搞了五年居然还在原地打转!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别把她吓坏了。”任歌行阻止道。要是歌建去,除了搞砸没有别的可能。 “你都打算了五年了。”任歌建冷声提醒,织烟还等着他们两兄弟一起举行婚礼呢。 “所以,”任歌行笑容不变,显然没有将他的恶声恶气看在眼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五年,的确够久了。 任歌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任歌行先一步站了起来“我有约,先走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任歌行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基于你刚才的行为,我要求平等待遇。” “你”没有给任歌建发表高见的机会,大门被一把推开。 “歌行。”没有敲门直接闯入的是莫芷岚,她冲到任歌行的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手中的纸片“我买好了明天飞纽约的飞机票,这次我们总可以一起走了,到时你一定要兑现你说过的话。” 莫芷岚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漂亮洋气的面孔,凹凸有致的身材,时尚靓丽的扮相,加上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刁蛮脾气,虽然没有太恶毒的心思,但还是叫人不敢恭维。 她喜欢任歌行两年了,对他有势在必得的打算。按照以往的惯例,每两个月任歌行会飞一次纽约,也不知是出差还是为别的,而她为了配合这个步调,上次特意订好了飞机票,还软磨硬缠地套了任歌行的话,让他答应做她的导游,没有想到任歌行临时有事,将去纽约的日子提前了,害得她白白错失了一次机会,而这次,她连任歌行的飞机票都一起订好,总不会有差错了吧。 任歌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与任歌建交换了一下眼色,笑了出来。不与女子交恶是他一贯的原则,不管对方是多么难缠或令人不愉快。所以面对莫芷岚的自导自演,他只是一笑置之“芷岚,我明天不去纽约,恐怕以后都不会去了。” “啊?”莫芷岚显然没有立刻消化掉这个消息“你不去了?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了。”任歌行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给她听“我赶时间,你先回家吧。” “你去哪里?我陪你。”莫芷岚连忙跟上他。 任歌行握住办公室的门把,在心底里深吸一口气,好吧,为了尽快脱身,他只有用非常手段了。 他转头对上了离他仅一步之遥的莫芷岚的眼眸,黑瞳中露出温柔的笑意“你先回家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你跟着恐怕不太方便。这样好吗,我处理完了就打电话给你,然后我们一起吃饭?” 打从幽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眼眸那一刻开始,她就只觉得头脑发昏,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了。所以无论任歌行说什么,她都会点头说好。 任歌行连忙递了眼色给站在莫芷岚身后的任歌建,然后脚底抹油快步溜掉了。 要是另一个也这样好哄,他也不必等五年了吧? 第二章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到中午时分已经下起了薄薄的细雨。雨不大,但已缠缠绵绵近两个小时了,看来短时间内没有停的意思。云忆原本打算骑脚踏车赴约的念头也只好因此打住。换上轻便的牛仔裤与t恤衫,将长发束成马尾,她一身简便地出了门。 一向没有迟到的习惯,所以她准时到达了必胜客。在侍者的引领下,她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任歌行。 不知他正在想什么,深邃的眸光凝在远处不知名的一点上,十指交叠优雅地搁置在桌上,嘴角浮着浅淡的笑意。浅蓝色的衬衣配上深蓝色的西裤,尽管简单,但因穿的人不同,还是透露出十足的优雅和贵气。云忆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尤其那种举手投足间很自然地散发的优雅气息,令人深受吸引。他就如月光一般,虽不若任歌建给人的感觉温暖,但容易让人迷醉。 “歌行。”云忆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了任歌行对面,侍者体贴地为她拉开靠背椅,她轻声道谢后坐下。 任歌行只是收回了目光,却没有回答,反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被他幽深的目光看得不自然,云忆轻拢眉峰“怎么,我脸上又写了字?”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脸上写字”里还有一个小典故。那时她刚认识任歌行不久,他正要参加一个全省性的辩论赛。 “你说我们会不会赢?”比赛前两天,他们——包括任歌建与袁织烟以及将要一起参赛的几个研究生部的辩手,一群人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他问她。 “我不知道。”云忆是老实人,所以回答也非常老实。换做别人,怎么也会说几句好听的。 任歌行听到她的回答,不见生气,反倒极有兴致地凑近“你当然知道,你脸上写得很清楚。” “是吗?”云忆不觉用手抚上了脸“写了什么?” “写着‘赢定了’!”他笑着举杯,向所有的人大声说道“云忆在脸上都写着我们赢定了,大家加油。” 全体人都哄笑了起来,闹哄哄地举杯,嘻嘻哈哈地饮酒,而其中则有几道别有深意的目光绕着他们俩打转。 结果任歌行他们果然连连过关斩将,一举夺魁。当任歌行荣获最佳辩手的时候,他竟然在镜头前向那位在脸上写着他们赢定了的朋友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当时坐在电视机前的她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好在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否则这一下脸可丢大了。 后来,每次当他含着深意的目光定在她脸上时,她便用这句话将自己从那种不自然的尴尬情绪中解脱出来。 一如现在。 任歌行听到这句话不禁莞尔:“流浪了三年回来,开场白还是蛮别致的。想吃点儿什么?” 云忆点了一杯咖啡,然后看着他“是不是在看我有什么变化?” 两个月没见而已,能有什么变化?任歌行在心中轻笑,却将情绪很好地掩藏在心底“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傻丫头一个,你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实则别有意味,只是听的人不懂,至少现在还不懂。 “开窍?你指哪一方面?” “例如,感情。”他两指轻扣桌面,唇畔勾起优雅的微笑。 “是不是我学到美国人开放的作风就算开窍了?” “可能吗?”要是连这点儿了解都没有,他才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在美国待三年,除了探视和拜托朋友关照以外,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问我在美国过得如何呢。”口气有些不满,心里也有些失落,怎么这家伙对她的基本状况问都不问一声。她皱眉想了想,怎么与任歌行说话她感觉不到三年没有联络的距离?真离谱! 任歌行笑意加深,还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吗?但她的这种口气是否可以理解为在乎?“那你过得如何?” “还好。”听他问的口气活似施舍一般,她答得也干脆。 那就是了,反正你也只会告诉我这两个字,我何必多问?何况你一向独立惯了,也知道怎么样把自己照顾好,我还需多此一问吗?” 接过侍者端上来的咖啡,云忆听了他的回答后扮了个鬼脸“你倒蛮了解我的。” 看她可爱的表情,任歌行只是一笑。看似沉静温婉、闲适淡然的云忆很难得在人前露出调皮的一面,忽然想起特地为她带来的东西,他将手伸向了西装口袋“有东西送你。” “是吗?该不会是玫瑰吧?”明明应该是期待的口吻,但如果看看云忆的表情,就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将东西合在手中,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很害怕是玫瑰?放心,我不会现在向你表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忘你上次怎么害我的。” 那是四年多前的事情了,发生在大四的情人节。那时她、袁织烟以及任家两兄弟同时面临毕业,只不过她们拿学士学位,而他们则拿硕士学位。 二月十四日下午六点时分,因还未开春,天也早早地黑了,校园里华灯初上,但在女生楼里,多数人正在精心打扮,准备漂漂亮亮地去赴情人的约会,过一个浪漫的情人节。 突然一辆小型的敞蓬货车开进了女生的宿舍区,整个女生的宿舍区沸腾了起来,那是一种很奇怪也很迅速的化学效应,几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女生楼的所有窗口都挤满了人头,宿舍区的四周也迅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辆货车上,情人节嘛,九朵玫瑰没什么好惊奇的,九十九朵也很常见,但如果是拉满一车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呢?尤其是在那一车玫瑰中央的心形空地上,全校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一身飘逸的白色长风衣,手捧吉他,优雅而深情地唱着情歌。 已经有人惊声尖叫了出来,但更多的人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开始附和他的旋律唱起来,一时间,歌声响彻了云霄,那是周华健的风雨无阻:“爱你够不够多,对你够不够好,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 如果周华健看到了那个盛况,恐怕也会兴奋得晕过去的。 云忆正是听到有人叫出了任歌行的名字时才好奇地到窗口一探究竟,正好看到了结尾——任歌行将手中的吉他随意向后抛给了一位男生,然后从万花丛中采撷一朵娇艳的玫瑰握在手中,目光掠过在场的所有的人,整个闹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屏息等待,究竟谁会是那位幸运儿,那朵娇艳玫瑰会落谁家? 只见任歌行微微一笑,抬眸看向了云忆所在宿舍的窗口,对上云忆的目光后,唇角勾起了迷死人的微笑;云忆手脚发虚,脸上迅速泛起了潮红,心中则浮起不祥的预感——老天,她和任歌行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该不是想害她吧? 容不得她多想,温润的男声已然响起:“云忆!” 魔音穿脑!天哪,为什么会如此安静?那个平常看起来不是个大嗓门的任歌行为什么今天声音特别得大?吐字也特别清晰有力? 一秒钟的寂静后,整个宿舍区又重新沸腾了——云忆?谁是云忆?哪个云忆?哪个系的?住哪个宿舍?她漂亮吗?再多点儿时间,恐怕祖宗八代都被问出来了。 而宿舍里的姐妹们则在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老大莲姐率先又羡又妒地尖叫了起来:“天哪!云忆,任歌行在叫你耶。” “啊?她还穿着睡衣?”不知谁又叫了起来。 “我去拿赴约的衣服,先给她好了,正好和任歌行的白色风衣相配。”一件白色连身裙兜头罩了过来。 “快快快,还没有化妆。” 一阵手忙脚乱后,她在众人的推推搡搡下出现在了楼下,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道,她被推送到了任歌行的车下。一身白色的连身裙,一向素面朝天的脸上薄施脂粉,长发经过精心打理后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她美丽得如出尘的仙子。 云忆咬紧牙关瞪视着正凝望着她的任歌行,二月的天气,她仅穿了一条裙子,当然是冷得上下牙齿直打架了。这人,到底还在看什么? 我脸上又写了字吗?”开口的声音都冷得变调了。 任歌行微笑着将手递给了她,柔声说道:“上来。” 周围又是一片尖叫声!她真是骑虎难下了,只好将手递给他,顺着他的力道上了车。 “鲜花赠佳人。”他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的花递到她手中。 指尖传来的温暖触感令她瑟缩了一下,两人相对而立的亲昵让她感到有些不自然“放心,我刚才拔了刺了,不会刺到你。” “这”她环视满满一车的玫瑰,很煞风景地冒出一句“这么多花,要花很多钱吧?”尤其今天是情人节,虽然她没有过这个节日的经历,但也知道这一天玫瑰的价格会疯狂上涨的。 全场突然一片静默,云忆仿佛听到了宿舍里的莲姐发出了一声很挫败的低呼:“oh,mygod!” 然后是潮水般的哄笑这么浪漫的场景,女主角却说出这么怪异的台词。 任歌行凑近她耳边,煞有其事地解释道:“不会花很多钱,我有同学在隔壁的农业大学,只要几分钱一朵。” 话音刚落,四周就立即有了呼声——“吻她!” 云忆只想把耳朵捂住,这些人也热情得有些过分了。一想到她听到的话,她就垮下了脸不是真的吧? “你”她一抬头却正迎上了任歌行俯下的脸,他的唇好巧不巧地轻轻刷过了她的唇瓣,望着眼前俊脸上闪动的促狭笑意,她愣住了。 初吻哪就这么轻易被人采摘了去,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但 奇怪的是,心里那份感觉倒称不上失落,困惑的情愫占了大半,尤其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她根本无力再多想。 而随后他在她耳边说出来的话却差点儿令她吐血“帮我找织烟下来好吗?我刚才没有看到她在窗口出现。” 换言之,只是因为她好死不死地正巧出现在了窗口,所以才充当了这样一个传声筒的角色?而所有人竟都误会她是女主角,他也任由众人误会,也不知是冷得牙齿打架,还是气的,她有些生气地推开任歌行,准备跳下车帮他找人。 “还是不要了。”任歌行及时勾住她的腰,搂回了她,脸上是恶作剧式的笑容——这小女人太好骗了。 “那你的花不送了?”她磨着牙看着他。 他脱下了风衣罩上她的肩头,笑嘻嘻地说道:“不管了,反正是歌建要送的,我只负责帮他拉到楼下,现在任务完成了,我们可以走人了。” “我们?”她感动他体贴的行为,但还没糊涂到忘记今天是情人节,她和他? “是啊!”他先跳下车,然后接住她,拖着她的手走出了人群“反正你也没人约,四年大学生活一个情人节都没过,多可怜!我今天就牺牲陪美女的机会陪你一次好了。” 瞧他说得多大义凛然。 “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他错愕地回眸,不答反问:“你问的是哪一个?” 她无语了。 结果是,他们度过了一个非常有情调的夜晚!当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还在想,任歌行真的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情人了,做他的女朋友一定会非常幸福。不过也不一定吧,任歌行可不像任歌建,会那么专心一意地对一个人。说来说去,还是袁织烟最幸福了。 后来她才想起来,好像也是在那个晚上,任歌行猜到了她喜欢任歌建的事,而那晚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苦涩任歌建对袁织烟的深情。后来,几乎一直也没有为这个苦恼过。 还真是奇怪!似乎从认识他们以来她就和任歌行要好一些,而对任歌建的喜欢则仍旧停留在最初相遇时的那分朦胧的感觉中,既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加深,也没有被岁月而冲淡——总是那么模糊,叫人无法真切去定义这究竟是不是爱!只除了在面对任歌建时会比面对任歌行时多一分手足无措罢了。 或许,只是最初的一种悸动,然后演变成了习惯性的牵念。 “回魂了。”任歌行冲她挥手,这丫头,神游到哪里去了? 云忆自回忆中抬起头,冲他抱歉地一笑“我想起了那次情人节。” “是吗?”他缓缓一笑,对他而言,那是一个既美好又挫败的夜晚,他如愿地与她共度了美好的一个情人节,却也得到了让他却步的缘由。 四年呵他知道她与歌建永不可能有交集,但因为这张与歌建一模一样的脸孔与长相,害怕她一旦接受他的心意是在移情作用的驱使下作出的决定,所以他止住了追求的步伐,放任她自在地翱翔了四年,给够她时间去冲淡那份感情;如今,她回来了,他是否已经有把握让她爱上任歌行这个人,而不是那张与歌建一模一样的脸呢? 没有再深想下去,他递上了准备了四年的礼物——原本打算在四年前那个情人节夜晚送出的项链“看看喜欢吗?” 云忆接过了那包装精美的狭长盒子,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拆开看了就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包装纸,晶莹剔透的水晶盒内静静躺着的是一条闪烁着银光的铂金项链,梅花形状的细链环环相扣,做工精巧而细致,最别致的是它下方的坠子,月牙形的坠子中镶嵌着小巧浑圆的深色琥珀,而琥珀中央透出的暗纹绵延纠缠,与坠子反照出的银光交相辉映后,看起来竟似云朵一般。 “呀,好美!”她没想到是这么别致的礼物,但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难得有她喜欢得爱不释手的东西,但她还是退还到了任歌行面前“这太贵重了。” 任歌行的眼眸微眯了一下,随即又推到了她面前“地摊货,不值钱!” 对见惯珠宝玉器的他而言,这的确也不算价值太昂贵的东西,但那是他亲手设计打造的,专门为她。 “是吗?”云忆不大相信“任家泉”珠宝行的小老板会去买地摊货?谁信! “好了,你不收我就拿去丢了。”他威胁她“当我是朋友就别再推了。”哪里有人送礼物送得这么辛苦的? “好吧,谢谢。”云忆对他一笑,接受了。 “回来有什么打算?”他端起了面前的咖啡轻啜一口,问道。 云忆一耸肩“不知道,只是想回来就辞了工作回来了,看看吧,我在美国做的是广告设计,应该不会太难找工作。” “有好的机会我会帮你留意。”任歌行微笑,却没有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他太了解云忆了,外表沉静、处事淡然的她对名或利都没有太多的要求,但却是独立与自主的,虽然她从不说,但他懂,否则她也不会自上大学开始便拒绝了家里的经济支持,而仅仅依靠做家教及给广告公司做兼职设计的收入来完成学业了,而这也是他欣赏她进而爱上她的理由之一。 云忆微笑着道谢,继而问道:“你呢,现在怎么样了?” “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走哪一条路了吗?我爸爸早为我们两兄弟安排好了要走的路,由不得我们做主说不,好在我对珠宝方面也比较有兴趣,所以并没有什么太排斥的想法。” 云忆十分理解任歌行笑容后的隐隐无奈,那是一种缺少自主权的无力感,作为商贾的后代,尤其是家族性企业,的确没有选择的机会,那些父辈们是不可能将一手创立的天下交给外人来处理的。 “那歌建他好吗?” 任歌行望她一眼,笑得别有意味,云忆连忙解释:“我只是关心一下朋友的近况,你别又想歪了。” “是吗?”他一笑“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急成这样,难道不知道解释等于掩饰吗?” “算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任歌行也不逗她了,直接挑她最想听的说:“歌建还没有和织烟结婚,不过也快了。”他留神观察她的反应。 “啊?怎么会?我还以为这次回来会看到他们的小宝宝呢。”云忆的表情竟然是失望的,这当然也让任歌行在心底开心了一下“不会真的在等你吧?”她还记得有一次吃饭的时候织烟提起要让这两个差不多同时出世的人要同一天举行婚礼呢。 “ 猜对了。”他微笑着道。 “那你呢?这几年都一直还没有找到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她试探着问道,期待着答案。她可没有忘记他回答的那句“你说的是哪一个”的话。 任歌行没有回答,深望她一眼后,直接跳过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开始天南海北地与她聊天,从大学同学聊到国内外见闻,从广告设计到珠宝鉴定,从东半球到西半球,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直到雨停,华灯初上,必胜客打烊。 接下来的生活,云忆陷入了一片忙碌中。 凭借曾经在美国知名的“smart”广告公司任职的经历,她在本地业界前三强的阿思派可广告传媒集团找到了一份设计专员的工作,整天除了忙着适应国内外两种不同的工作方式以及繁重的工作任务以外,她找不到多余的空隙来思考别的问题。 阿思派可在广告、传媒界可算是非常优秀的公司了,无论平面广告、视频广告、大型的宣传活动均纳入了业务范围,而每一个设计部的人员均要在有所专的情况下兼顾其余问题。基本上他们的业务流程分文案与设计两边进行,但两个部门负责同一笔业务的人员又要不时沟通,在定好文案之后由客户代理交客户审查,合格后交媒体代理投放执行,如果不合格,设计与文案就需要按客户的修改意见重新再来过。好在云忆仅仅负责设计的事项,所以不需要直接对客户,但这样她都已经需要偷时间喘息了。 阿思派可的客户非常多而且杂,它包含了房地产的龙头企业江氏集团、餐饮巨头“银菲斋”、高科技行业新星“烈峰科技”甚至还有她父亲旗下的“爱林集团”这些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公司,可见阿思派可的实力之强。 作为公司的新人,在试用期间是不会涉入这些大型企业的广告业务,那些都是会成立专案小组进行的。云忆现在主要负责的是一些散落的小客户,饶是如此,每一笔业务的广告费也逾十几万。 “ 云忆。”二组的组长林衍秋丢了一摞资料到她桌上“先研究一下,下午开会。” “任家泉”?看着封面上的三个大字,云忆蹙眉“这是什么?” 林衍秋停住步,解释道:“这是‘任家泉’珠宝行历年的广告资料,下个月十号他们会就明年的广告投放进行公开竞标,你先看一下,下午三点开小组会议讨论,然后初步定案以迎接下周一的初选。这次我们和文案四组合作,老总点名要你参加,而且下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么赶?”今天已经星期四了,距离下个月也不过只有八天的时间而已。 林衍秋耸耸肩,无奈地说:“没有办法,这次‘任家泉’有意将消息放得晚,原本我们以为他们明年的广告会交给自己的企划部做,不会外发,毕竟前一年就是这样,谁知道会来得这么突然,才八月而已,就已经提前开始做明年的广告计划了。” 之所以解释这么详细,是希望下午云忆在开会时能不负众望。自从任歌建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后,改变了许多以往“任家泉”的行事风格,两年前的那次竞标,阿思派可就因为沿袭了旧的宣传风格,所以才落选,丢失了一大笔广告收入。而如今引进的新人中,属云忆的经验比较丰富,并且在设计理念上也有一些新的东西,所以老总才会点名要她参加,甚至有意将主要的设计工作交给她,作为组长,林衍秋自然义不容辞要交代清楚。 另一方面,云忆的性格也完全不似一些广告人那么飞扬跋扈,反倒淡然得让人真心喜欢,所以她也乐于多培养。 见云忆点头,林衍秋又补充道:“别忘了明天‘雪琳’美肤要见报的事。” “我下午三点前会做好。” 林衍秋点点头,没有空再多停留,匆匆忙忙回到位置上开始自己的工作。而云忆也继续埋首,先完成了“雪琳”的报版设计,交到了客户代理手中,然后开始研究“任家泉”的资料。 做了一上午的研究之后,对于“任家泉”的大致风格有所了解,她心中也已经有了初步成形的计划,只等下午讨论定案了。 第三章 “比照‘任家泉’以往的宣传风格与近两年的风格来看,他们的宣传重点明显从知名度的扩大策略转向了美誉度的营造,毕竟顾客在购买珠宝时更看重的是品质。而近两年在产品设计方面‘任家泉’也不像以往将每月的主打款定于价位高于五万的产品,所以连带的他们的目标消费群体也开始向大众扩展。从目前他们的宣传来看,能把握经营主旨,但缺少主流风格,显得繁杂,无法给顾客形成一种稳定形象,这是不利于他们业绩再增长的主因。我的提案就是希望在我们接于下一年度的宣传后能够形成一种主流的风格,让顾客养成放心心理,能做到一需要购买珠宝玉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任家泉’,而‘任家泉’无疑是最佳的品质保证” 偌大的会议室,云忆侃而谈,整个脸庞熠熠生辉。比起平常温淡若水的她,在工作中的她显得亮眼而动人。 投影仪在大屏幕上投射出她中午赶工制作的宣传草案,围坐在会议桌前的人凝神细听,无不为这女子敏锐的洞察力和非凡的设计才华而折服。待云忆讲完,阿思派可的总经理陆韫几乎毫不怀疑在这次竞争中他们能够顺利胜出了。 他带头鼓掌,赞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屏幕前如白莲出水般恬淡微笑着的女子身上“很好。”陆韫颀长的身形站起,待云忆坐定后说道“我很高兴能听到这么完美的设计方案,这次的竞标就交给设计二组与文案四组负责。三天后我希望能见到成稿。如果争取到了,按公司老规矩再加一个百分点做各位的奖金,我们论功行赏。” 陆韫不愧是有魄力的商人,深知如何唤起下属对工作的热情,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用钱来维护下属对公司的忠诚。整个会议室一片欢呼,如果争取到了,按老总刚才所说的办,每个人毫无疑问会分到一大笔奖金,怎不叫人激动。 相反,作为主将出征的云忆倒是一脸闲适的笑意,钱对她而言不具太大的意义,她享受的只是工作带来的满足。她边微笑着收拾东西边不卑不亢地接受众人的赞美 “干得很棒。”组长林衍秋毫不掩饰对下属的欣赏,相信这女子很快就会超越她了。 旁边文案四组的水昕阳也热情地靠了过来“云忆,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们一定要通力合作,一举攻下‘任家泉’这个坚固堡垒。” 她拉住云忆的手使劲上下摇晃,说得像要打仗一般,开心的笑脸仿佛一切已经胜券在握了。 “通力合作。”云忆微笑着,收拾好了东西步出会议室。 她拿出因开会而关机的手机,打开后才发现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而且全是任歌行打来的,号码显示是他办公室的专线。 是什么紧要的事?她拨了回去,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恍然间目光扫过电脑右下方的时间,才发现早已经下班了。她又拨了任歌行的手机,却接不通。 真奇怪,歌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她? “一起去吃饭?”组长林衍秋同几个同事站在办公室门口向她提出邀请。 “谢谢,不了,我今晚还有点儿有事。”云忆淡淡地拒绝了。或许是在美国工作时养成的习惯。与同事间她一向保持工作间的距离,将自己的私人空间完全隔离出来,不想在下班后还与工作有所牵连,这样会让她感觉自己一直没有下班。 林衍秋也不勉强,微笑着离开。 收拾好东西,她走到了窗户旁。阿思派可位于大厦十七楼,大大的落地玻璃映出了整个城市华灯初上的美好景致,从玻璃中她看到了自己不太清晰的剪影,脑中模糊地闪过一张脸孔,他有一双温暖的眸子和阳光般炫目的神采。可是,那光华竟隐隐退去,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倒像是任歌行的样子。眼前划过了一阵不确定,她现在想着的究竟是任歌建还是任歌行? 她心中失笑,这两兄弟真的长得过分一样了。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在心里她已经快抓不住最初那份感觉了。也好,既然没有任何可能,淡了谁都没有损失。 望着外面微蒙的天色,她拎起手袋向电梯走去。水昕阳正摇头晃脑地听着cd,见她过来,露出一笑“云忆,你也才走?” 云忆点点头,她比较喜欢水昕阳“我才收拾好东西。” “哦,对了,你有没有看过韩国的电影我的野蛮女友?” 云忆摇摇头,虽然她是比较安静的那种人,但她很少看这种名字听起来很文艺的片子“没有。怎么了?” “那首主题歌很好听哦。”水昕阳不由分说将耳塞塞到了她耳朵里,然后按下了播放键,同时拖着云忆走进了电梯。 那是韩语版的,云忆听不懂他唱什么,但那种带着温柔包容的深情调子点点滴滴打动了她的心。不知为何,那调子让她想起了任歌行那天在必胜客凝眸时的神态,那不知落在何处的幽深眸光,那优雅交叠搁置在桌上的修长十指,那嘴角浮着的浅淡笑意。 这么优雅温柔的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她在心底里轻叹。应该是一个火焰般耀眼的女子吧,他的光芒太柔和,需要这样的一个伴侣来互相映衬,这样才配。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到啦!”水昕阳乐观的性情使她的脸上总是保持开朗的笑容,接过云忆从耳中取出。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那是看大话西游的有感而发:“很多人都会坐公车,往往后上来的人会比你先找到座位,其实你只要稍微移动一下就会有不同的结果,但是你却偏偏保持不动,这并不是神经病,而是坚持。” 云忆为这个问题感到有点困惑,坚持?好吧.无论别人的抉择是什么,她今天选择了坚持下去。 人生,往往就因为这一步的坚持,然后——铸就永恒。 wwwnetwwwnetwwwnet 袁织烟有一个与名字极其符合的长相。芙蓉面柳叶眉,眼波似烟含黛,朱唇流光溢彩,真正的美人胚子一个。不过,性子嘛,就天差地远了、算不上聒噪,但有些八卦;谈不上急躁.但有些冲动;神经也还算敏感,但有时就是比较粗。 好在那个即将耍娶她的人不介意,毕竟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对于她的一些小缺点也诸多包容,情人眼里出西嘛。何况人家大学时代被封为“四大美女”之一时的绰号还叫“赛西施”咧。 但相交不太深的的人就无法接受她可爱的小缺点了。所以当莫芷岚被袁织姻拖着闯红灯,并且差点儿被三辆呼啸而过的车碾上时,心里商埋怨袁织烟,而让她产生牛命危险的原因仅仅是袁织烟看到了对面公车站台上的旧识。 还只是个看起来平凡到家的女孩子而已。 “云忆!”袁织烟激动地穿过大街,根本没有考虑任何其他诸如生命危险之类的词汇,直接跳到了正在站牌下等车的云忆面前。后面是已经吓掉了半条命的莫芷岚。 老天,她还以为歌建骗她的,原来云忆真的回来了。 “织烟?!”云忆双眸闪动着诧异,连忙伸手托住她半扑过来的身子。 “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歌建骗我呢。你真不够意思,一声也不吭地就跑到美国去了,三年也不和我们联系,现在回来都不打个电话给我,你太不够朋友了。”袁织烟一迭声地抱怨着,脸上的表情气愤又生动,随后,她又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老本行而已。”云忆答道,她实在无法把织烟想象成情敌,织烟太可爱了!而且,她和任歌建的爱情已经牢固到了让人感动的地步,所以云忆从不曾让自己的感觉升华到爱的地步。 “那”袁织烟的大眼滴溜溜地绕着她打转“你现在准备搭车去哪里?” “回家!我刚下班。”要不是等的车一直没有来,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回家。”袁织烟差点儿跳r起来“你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大是什么大日子吗?云忆的脸上现出迷惑的神情,惹得袁织烟一阵跳脚。老天!歌行会不会切腹自杀?难道歌行没有通知她吗? 看着这两个人,全部人都快急疯了。五年!够生好几个孩子的时间,他们竟这样干耗了五年“你忘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袁织烟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歌行再三声明不准他们干涉,她第一个向云忆吐个痛快。 这女人真是白痴投胎,还是天生就没有副交感神经?怎么会迟钝到一个男人这么深情地爱了她五年,她却一点儿知觉都没有?看她的样子又不似装傻,哦!她要疯了。 “今天是任家两个白痴的生日啊,你竟然忘记了?你太没有良心了。”袁织烟直接吼了出来,双目喷火,美女形象尽毁,连带吓坏了路人甲乙丙丁以及身后的莫芷岚。 云忆吃惊地睁大眼,老天,她真的忘记了。不过织烟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儿? 难怪!歌行打了这么多通电话找她“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的问题不知道算不算切题。 “我陪芷岚来买礼物。”袁织烟朝天空了个白眼,刚才出来时还在怨莫芷岚白痴的她现在是满心感激。不过现在没有空介绍了“走啦,一起去,我们订了位置在‘君悦’夜总会。” “这我没有准备礼物。”云忆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去还是不去?噢,怎么那么像哈姆雷特那个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 “你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袁织烟不由分说地拦下了一辆的士。 “这个,你们聚会上的人我都不太认识”她还是觉得不妥。 “小五你不认识?老邱你不认识?今天去的都是老同学,你不认识?”袁织烟问得咄咄逼人,并且没有再给云忆思考的机会,一把将她推进了车内,自己也随后钻了进去,看到车外尚未回神的莫芷岚,她又大声叫道:“芷岚,上车了。” 芷岚?云忆觉得这个名字好熟。看了看坐在前方哥驾驶座的漂亮女子,她单向织烟,织烟立即会意,懊恼地介绍道:“云忆,这个是莫芷岚;芷岚,这是云忆。” 真是失策,这两个人怎么会坐到一起来了? 莫?云忆扬眉,莫姨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莫清风她已经在三年前的婚礼上见过了,而那个妹妹则因为举行婚礼时在英国,而后来人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远在美国,所以她没有见到。看莫芷岚与莫海岚有些相似的长相,莫非这个就是莫姨的妹妹? 算来,这还是她的长辈了。有些好笑,但她仍旧有礼地点点头“你好。” 而莫芷岚回给她的则是——“嗯。”真是搞不懂织烟,没事r吗要在人街上上演故友重逢的戏码,弄得自己美女形象尽毁不说,现在还要带人去参加歌行的生日宴会。 “你确定这样冒失地多带一个人去他们会高兴?”莫芷岚不耐地直接对织烟说道,丝毫没有顾虑到第三人的感受。 袁织烟蹙起了眉,云忆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地保持微笑,看来这个某种程度上与她有亲戚关系的女孩子不太友好呐。 “相信我,如果连她去他们都不高兴的话,我想我们俩现在就下车好了。” 懒得理会莫芷岚的诧异眼光.袁织烟干脆闭目假寐起来,嘴角则勾起笑,歌行,看看我给你带来多么令人惊喜的生日礼物。 wwwnetwwwnetwwwnet 刚入夜时分“君悦”夜总会已经满是人潮,喧嚣的气氛在逐渐加温,而最内端的包厢内,虽然将外面的声浪阻隔,但十几个人也在尽情地欢笑,不过最右边的一角却有一个人黯然独坐,王子般贵族化的面孔上有一抹忧郁深锁。 “她,不会来?” 趁大家都在尽情闹腾的时候,任歌建坐到了任歌行身边。从进酒吧开始,他就显得意兴阑珊,一个人在这里小酌。 任歌行露出淡笑“手机关机了。”他以为云忆会记得的,如果不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至少也应该记得今天是歌建的生日,可是她好像都忘记了他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只是好失望。 五年呵!从见到她第一天开始,他就交出了自己的心,没有任何迟疑。她是那么纯净动人的女子,就像天空美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洁白云彩,恬淡安静,闲适温婉;他全心呵护着,一颗心只为她热切地跳动。她喜欢歌建,他可以等,用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等她回头看他的一天;她想飞,他不阻止,哪怕一等就是三年,哪怕每两个月飞一次纽约去看她,也等她流浪的脚步倦了飞回的一天;她才华出众,工作业绩亮眼,却不知道“smart”的总经理是他大学时代的好朋友,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每年都不会回家,因此这三年来的所有节假日他都在她正对着她房间窗户的那扇小窗内独自度过;她甚至不知道两年前的圣诞节她在路边被人击晕差点儿被劫财劫色是他救了她,最后是他付款买了一辆车托好友以年终奖金的形式送给了她 思及此,唇角勾出了优雅的微笑——这么多的一切。只因为爱她。所有的人都错了,他们都以为任家兄弟大的痴心,小的花心,谁知道他比歌建还死心眼。 但那只是一厢情愿的付出,所以没有任何回报,会被遗忘成了必然的结局。但为何身边的人都懂,独独她不解风情?真的是他表现得太失败?他只差没有直接站到她面前告诉她“我爱你” “织烟呢?”收回了思绪,他问道。 想起了女友,仟歌建脸上浮现宠溺的笑“下午打电话说会晚点儿到,因为要陪莫家大小姐去给你选牛日礼物。” “谁通知莫芷岚来的?”歌行微微蹙眉。 “受不了了?”歌建微微一笑“你的生日她怎会漏掉?谁都知道莫大小姐纠缠你两年了,对你她是势在必得。” 任歌行瞪了任歌建一眼.哎!该来的没来。“没兴趣。”口气十分无奈。 惹得任歌建哈哈大笑“这是福气,你看我们俩一模一样的长相,她却偏偏中意你。” 任歌行心底轻叹,为什么他们俩一摸一样的长相,云忆却偏偏中意歌建呢?情之一字,实在难解。 “说什么悄悄话?”凑上来的是读硕士时的好友伍正宾,因在家中排行老五,大家都叫他“小五”中等高度的身材配上一张娃娃脸.总是而带笑容,十分可亲。 “说我们这帮人现在都和你一样,还是老五,不过姓王。”任歌建笑答。 “少来了,能一样吗?你们俩就算是王老五,也是钻石王老五。何况,你任大当家的早已名草有主,少在我们这帮单身寂寞的男人而前乱叫。” “没结婚前人人有希望,”任歌建举杯笑饮 “好好好,等织烟来了你有种你当面对她说,你要是敢,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小五豪爽地放话。 任歌建抚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说道:“人头板凳?啧啧,我还是第一次坐。” “少来,输了记得让我随便到‘任家泉’挑一件。 来来,大家过来作证。”小五吆喝着,拉来到场的所有人作证。 谁知道老邱却敲了他一记“猪脑子,人家夫妻一条心,你就等死好了。” “喂。”老邱又挨在场的惟一女孩子森淼一记“人家过生日,你们两个超级乌鸦嘴,一会儿砍人头, 一会儿等死,吉利不吉利?” “三木水,你不会轻点儿啊?你以为这是铁的不会痛啊?”老邱哀号,惹来了大家一阵笑意。 “你那个木头脑袋也会疼?” 听着大家乐呵呵地抬杠,任歌行眼中的忧郁更深了。 “砰!”大门被一脚踢开。 大家停止了笑闹,全部转头看向大门,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正疑惑着,忽然两道彩带喷来,袁织烟笑意盈然地冲向了任歌行,呃,任歌行?大家全揉揉眼睛,没错,袁织烟停在任歌行面前。 难道所有人脸上出现类似小丸子的黑线条,织烟认错人了?连任歌建都一脸的莫名其妙“歌行。”织烟兴高采烈地大喊一声。似乎听见了倒抽冷气的声音,挥挥手,她继续开心地道:“我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天空飘过了乌云,这女主角好像表错情了?!任大当家的眸子已经快眯得闭上了。 “你表错情了!”任歌行看着歌建一脸冷凝,很理智地提醒。 “怎么会?”织烟很诧异,看来剧本没有按她想象的走,这是歌行没的错啊“你是歌行啊。” 抽气声更大声了,而任歌行的脸已经是包青天了。“袁织烟!”他低吼了一声,这是什么乌龙?为什么自己的老婆一进来就直奔弟弟的怀抱了? “你等会儿。”回答得简直不知死活了,还在向任歌行辩解“我真的给你备了一份你干吗?放我下来。” 被任歌建当布袋一样抗在了肩上的袁织烟又气又急,老天,原来很完美的惊喜计划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任歌建冷静地对大家说道:“抱献.先处理一下家务事。” 然后,朝大门走去,刚迈了两步,他定住了,门前那个清雅女子呃,好像是云忆。 “歌行”他转身说道:“快来收礼物!”然后抱歉地一笑“云忆,你先进去,我和强烟先失陪一下”有点事情还是单独处理比较好一点。 云忆?他是不是耳鸣?任歌行快步走到门边。然后愣住。门前那个浅浅微笑着的女子云忆? “抱歉。”云忆微笑着解释“今天下午开会所以关机了,还好遇到了织烟。生日快乐!” 他眸光中的阴霾霎时一扫而光,继而换上温柔的眼神凝睇着她,令人心醉“没关系,你来了就好。” “我没有买礼物。”照例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云忆歉然地说。歌行又拿那种会看得人心慌的目光看她了。今天的他还是穿得简简单单,一件休闲白色短袖t恤,修长结实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紧身牛仔裤内,用水昕阳的话说,还真是爆好看,她在心里笑了出来。 “我说没有关系。”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知道她迟钝,但还有什么比她能来更能叫他珍视的礼物了呢?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拖她进了名厢。 手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云忆红了脸,真是奇怪!认识这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被他牵手,怎么今天就觉得怪怪的?好像那种温暖会直接沿着她的手臂延伸到她心里似的。 “任歌行!”被忽略很久莫芷岚站在门口跳脚, “你不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进来再说。”任歌行回头给了她一个笑,尽管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提醒自己不与女子交恶。 “你”跺跺脚,她不甘不愿地跟了上去。 “云忆!”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但一看她与任歌行拖着手走了进来,大家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小五直接冲上去想来个贴身大拥抱,嘴里嚷嚷着:“臭丫头,你也知道回来!”不过,他话是传到了,人却被一拳打了回来。 老邱接住小五,语重心长地说道:“早教育过你了‘朋友妻.不可戏’,算了,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让你刻骨铭心。” 森淼上前,轻拥住了她“云忆,你终于回来了。” 云忆心中是暖暖的感动,大家还和以前一样呵。 第四章 “怎么会选这么个破地方?”莫芷岚一坐下就开始抱怨,同时嫉妒地看着任歌行专注的目光停留在云忆的身上。她哪点好?值得任歌行流露那样的目光? 不过,没人理她。这里全是大学时代的好友,只有她一个算“外人” “吃饭了吗?”坐在云忆身边,任歌行柔声地问。 “还没。”云忆摇摇头,继而笑道“没关系,等一下会有蛋糕吃。” 蛋糕?任歌行起身走到候在门边的包厢dj身旁,轻声吩咐后又坐回了位置。 “妈呀,你想明年你的生日变成我的忌日呀。”小五哇呀呀怪叫,真够狠! 正在笑开怀时,出去调解的一对终于回来了。看袁织烟嫣红的脸色和殷红的唇色,谁都猜得到是用什么手段达成共识的。不过大家都聪明的不提,只小五露出暖昧的笑,死死盯住袁织烟。 “干吗?笑得像个白痴一样。”织烟恼羞成怒地叫道。 小五干笑两声,突然想起了先前的赌约,他看着正在一旁斟酒的任歌建叫道:“任大当家的,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对织烟说一遍。” “这么想把人头砍给我当板凳?”任歌建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织烟一头雾水。 小五笑嘻嘻地解释道:“我们刚才在讨论王老五的问题。任大当家说自己也是,我就告诉他少来,他已经名草有主了。你猜猜任歌建怎么说的?” “怎么说?” “你自己讲。”小五洋洋得意“我给他说了要是他敢当面对你讲,那我就把头砍下来给他当凳子坐,要是不敢,嘿嘿,任我在‘任家泉’挑一件。” “你说什么?”织烟坐在了歌建旁边。 “没结婚前人人有机会。”任歌建眼都不眨一下就说了出来,然后一脸兴味盎然地望着小五“我讲了,凳子拿来。” “你,你,你你还真敢说!”不怕老婆飞了呀,小五一脸惨淡。 袁织烟笑得云淡风轻“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小五,你不是自己找死吗?” “怎么样?说你找死吧。”老邱落井下石。 “别怕。”织烟笑呵呵地看了任歌建一眼说道“凳子还是先搁你脖子上好了.等下散场我还等着你送我回家呢,反正没结婚前人人有机会。” 妈呀!什么先搁我脖子上,你这不是存心害我英年早逝吗?小五绷紧皮迎着任歌建一双千年寒冰眼转移话题:“这好好过个生日,何必呢?来来来,我们来玩以前经常玩的‘震撼效应’。” 所谓的“震撼效应”是指当别人问出一个问题时,无论真假,回答者一定要给出一个说得通但一定要极具震撼力的答案,否则就罚酒。如果答案过关,则发问的人就需罚酒。 “好好好。”老邱也帮着转移,同时给了小五一个“我够哥们吧”的眼神,引来小五一阵感激“小五今天乱说话,就从小五开始!由今天的两个寿星来发问。” 转眼老邱又被小五用眼神捅了千刀。 “我来。”任歌建把牙磨得喀喀响,不信害不死你“毕业那年,你为什么被班花那个卢玉什么的甩了?”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谁都知道小五为此伤心。 现在,因为那位班花小姐在和小五分手不到两个月也就是毕业不到十天后就嫁了个美国佬,潇洒地出国去了。小五也开始磨牙,却不得不回答:“因为她觉得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举世无双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所以自惭形秽自愧不如自甘堕落,于是黯然神伤万分不舍伤心欲绝地提出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一口气说完脸不红气不喘,惹来大家一阵狂笑。老邱挑起一道眉毛“啪”地将一杯啤酒往他面前一跺:“哇,你还真能掰。不及格,喝酒!” 小五端起来一饮而尽,大家一阵叫好。小五目光一转,看向一旁正淡淡微笑的袁织烟,打蛇打七寸,他笑眯了眼“换我问织烟。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你为什么会看上任歌建而不是任歌行?” 大家的眼都一亮,连云忆都不禁侧目,这个问题她也实在想知道。谁知,目光却不留神溜到了任歌建含笑的脸庞上,他正深情地笑望着织烟,云忆轻轻地皱起眉,不知为何,心中涌上的是释然的感觉。而任歌建温暖带笑的眸子也再没有那种可以引起她悸动的感觉和魔力了。以前她看着那双眸子就会觉得慌乱而温暖,如今她平静如水。 果真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吗? 而坐在一旁的歌行则眸光隐隐黯淡了一下。她还是忘不了? 织烟偏头思考了一下,答道:“因为我三岁那年和他们兄弟俩一起洗澡,任歌建先脱了衣服跑出来。” “噗——”小五含在口中的酒一下子喷了出来。老邱和森淼笑得捧着肚子倒在沙发上,而任歌建则尴尬地瞪了袁织烟一眼,怎么也想不到女友会冒出这么夸张的答案。只有云忆和任歌行还算笑得含蓄。而被冷落在一旁的莫芷岚则双目含怒地瞪着这群兀自笑得东倒西歪的人。 “过关过关,下一个!”老邱边挥手边擦眼泪。 “下一个?”连罚两杯的小五目光转到云忆身上“云忆,换你了。”嘿嘿.所有人当中就属云忆最好整了,以前他们这样玩的时候每次云忆都被罚酒,而每次都是任歌行替她喝.今天如果整不到任歌建,好歹也要灌翻任歌行才划算。 “换我?”云忆摸摸鼻子,小五还真是会挑!明知道她不可能给什么有震撼力的答案的。 “我来我来。”老邱捧着一杯酒坐近“放心,我比小五厚道多了!你为什么当年免试直升硕士不去读?” “烂问题。一点儿核心都抓不住。”小五翻白眼,而其他人也唾弃老邱。 “这个。”云忆求助似的看了任歌行一眼。任歌行则冲她微微一笑,暗示她放心回答,反正答不好也是他喝酒。 “自己回答,不许提示。”老邱先切断后路。 “这个。”她费老在劲想出了一个答案。“毕业前,因为小五告诉我说女生的学历和长相成反比,学历越高长得越难看,所以我想了想,自己还是维持个大学毕业的长相好了,就把那次机会放弃了。” 呃?所有的人都傻了眼,这真的是从云忆口中说出的答案?而任歌行则莞尔一笑,看来酒不需要他挡了。 “老邱,喝酒!”织烟率先反应过来,这下害人终害己喽。 “小五,原来是你害人家放弃深造机会的。”老邱忿忿地瞪了小五一眼,一口饮尽。 “我哪里知道。”小五叫屈,冲到了云忆面前“换我问。” 还来?云忆傻眼了,怎么她成了众矢之的了?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你为什么会看上任歌行而不是任歌建?”小五的问题一出口,就发觉不大对劲,云忆怎么好像很糊涂的样子? 云忆的确很糊涂,这个问题真是莫名其妙!她看上任歌行了吗?她不解地看了任歌行一眼,却被他深幽得吓人的目光又盯了回来。心跳控制不住地一阵紊乱,这小五,问的什么问题嘛。 怎么答似乎都不对,云忆垮下脸“我认输!” 嗄?认输?小五同老邱、森淼对望一眼,又看了看正冲他挤眉弄眼的织烟,奇怪?这问题有这么难答吗? 而织烟和歌建则无奈地对望,这白痴,怎么会这么白痴?! “喝酒。”既然认输小五也不客气了,直接递上满满一杯啤酒。 云忆正要接过,任歌行抢先接过来就准备一饮而尽,谁知道搅局的却换成了任歌建:“慢着,好弟弟,你凭什么代人家喝酒?” 这两个人,真是可以把人活活急死.不推一把怎么行。 歌行的目光对上了歌建的,电石火花交接处——你搅什么局? 傻瓜,我在帮你! 鸡婆! “是啊是啊。”织烟会意,连忙踢了小五一脚,冲他眨眼暗示“你以什么身份代人家喝酒?”要问就问直接一点儿。 哇咧!我今天得罪谁了我?身心饱受重创的小五悄悄摸了摸痛处,也加入搅局行列,对织烟的问题也心存疑惑,难道这两个人耗了这么久关系还没明朗化? “就是就是,先给个可以代云忆喝酒的理由。” 云忆为难地左看右看,这帮人怎么今天怪怪的?她伸手拿过歌行手中的酒“你们别起哄了,我自己喝吧。” “不行不行。”老邱一把摁住“既然歌行刚才都接了,那就一定要给出个理由。” 云忆望了望歌行,这还真是怪了.以前歌行也会这么替她挡酒的,怎么不见他们说什么?反倒今天 歌行苦笑了一下,直接从云忆手中拿回了酒饮尽,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还要给你们什么理由?你们难道还不明白?” 真服了!他们是明白呀“可是某人不明白。”织烟说得理直气壮。 “某人还非常不明白。”歌建强调。 “一定要解释给某人听。”小五坚持? “对,理由一定要说出来。”老邱叫喊着。 “好好好。”歌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等下单独解释给她听好了吧?” “不行,一定要当众说明。”大家还是不依不饶,大有今天不弄个明白不罢休的姿态。 真是一团乱!云忆越来越糊涂了。 “干脆唱歌好了。”小五眼珠一转,提议。 “好主意,就那首风雨无阻。”老邱附和。 谁都还记得那年情人节的空前盛况,虽然一切照计划走,但却没了下文。 听到提起了那首风雨无阻,云忆心中一跳,不自觉也想起了那时的情景,初吻她的脸红了,心中隐隐地感觉好像大家现在谈论的和她有关一样。 “在这里唱太没有气氛了。”森淼说道“干脆移师到二楼‘沸点’酒吧去,哇,最好自弹自唱,昕有的人都听得到,那才有感觉。” “哇,走走走。”大家兴致高昂,全然不顾男主角皱眉,女主角游弋在状况外,说动就动,拖起两个人就往外走,小五甚至还一马当先地冲到了前而。去和“沸点”大堂经理交涉。 搞定!十分钟后.小五冲出来朝已经在大厅内坐定的大家打了一个响指,暗示成功。 酒吧里很是喧闹.舞台上一个歌手正歇斯底里地吼着我是一只小小鸟,震天响的音乐充斥着耳膜,闪烁的灯光耀得人眼花.而舞池内则是群魔乱舞的景象。 一曲唱罢,全场安静下来,原先在舞池里的人们也一一归位,等待下一曲音乐奏起再狂欢一通。 这时,一个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主持人上台,她先抛了个飞吻给台下起哄的人,引来一阵尖叫后才开始嗲声嗲气地说道:“各位!下面是我们今晚非常特别的节目。有请任歌行先生上台向他心爱的女子作令人感动的爱的表白。” shit!小五忍不住咒骂,这该死又恶心的女主持,什么烂台词嘛! “上去啊!”织烟推了歌行一把。歌行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幽深的目光凝望了云忆好一会儿,终于脸上浮起了笑,大步走上台。 正在台上等他的女主持差点儿尖叫出来,居然是这么帅这么迷人的一个男人!天呐,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是谁?谁这么好福气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白马王子似的人物的青睐?她好嫉妒。 云忆在台下也有些怔然了。刚才歌行为什么那样看她?现在在台上的他,在灯光的照耀下,让他看起来耀眼又迷人。 爱的表白?向谁呢?不会是织烟,那是森淼,是莫芷岚?还是云忆突然惶惑了起来。实在推想不出下面的结果,抑或不敢去想? 唇角的优雅微笑始终如一,执起话筒,任歌行走到了舞台正中,目光深凝住台下黑暗中的某一点,温润若流泉的声音缓缓流泻,沁润着每个人的耳朵“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有位一边骑着脚踏车一边吃着蛋糕的冒失女孩撞上了我,从此闯入了我的心房。她曾经问我,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不是老天给了我一个孪生兄弟,时刻提醒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独一无二;那时我没有回答,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云忆,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认识你晚了半天。” 听到他说“一边骑着脚踏车一边吃着蛋糕的冒失女孩”的时候她就已经傻了,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而去,顿时心如擂鼓一般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老天.歌行要表白的对象竟是她呢!怎么会是她呢?她简直不敢置信。她这么这么的平凡,歌行怎么会看上她呢? 脸好热,她没有勇气抬眸去看大家的表情,直到听到他说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晚了半天认识她时,她突然定住了。谁也不会明白这句话有什么样的涵义,除了她。 她的眼眶没来由地湿润了。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个美好的春日。早上路过了球场,她被任歌建不小心打来的篮球砸中;下午在赶去给人做家教时,手中的蛋糕因一个意外飞了出去,砸到了任歌行的身上——同一天,她认识了他们兄弟俩。 而他最大的遗憾竟是晚了半天认识她。 如果她早上遇到的人是他天,她心好乱.不敢想,也不要去想了。 “云忆。”织烟轻声唤她“抬头看看歌行吧。他真的爱你爱得好惨。” “你知道?”云忆闻言抬起了头.脸上已是一片嫣红似火。 “拜托、”织烟又好气又好笑“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不知道?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迟钝。”看云忆的样子,应该也是喜欢歌行的吧? “可是”她嗫嚅着“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明说的.他对你的好谁都看得出。” 织烟没有再说下上.而是把目光投到了台上。云忆也抬头看向任歌行。 他怀里捧着吉他,正轻轻拨弄着,似乎正凝望着云忆“这首ibelievel是我的野蛮女友的主题歌,只希望有一天,你能做我的温柔女友。” 他微笑着拨响吉他,深情中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传遍了大厅。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ibelieve当我在你家门口 下雨了你看了也会难过 ibelieve你不说话的时候 也是一种其实你在回应我 虽然不曾说相信你正在懂 就算牵的不是我的手 我不真的难过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你的笑容有时候也宁可当做你在为我加油 不知道在妄想什么 只告诉自己ibelieve你总会看到我 在某个时候想让你陪伴的是我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你的笑容有时候也宁可当做你在为我加油 不知道在妄想什么 只告诉自己ibelieve一定会有结果 在很久以后留在你身边的是我 陪着你的人是我 是那首歌!是那首水昕阳下班时给她听的那一首歌。 云忆听得晕晕然,他唱的舯文版,她听懂了,并且一字一句都深深地敲入了她的心坎。一直以来,不管她对什么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甚至对任歌建那份说不清楚的感觉,也是可有可无的。从没想过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如此珍视她,让她忽然感觉生命一下子丰盈了起来,心中是无法逃避的感动难怪,他总为她挡酒;难怪,他总爱说从第一眼看到她心里就只有她了;难怪,他总是笑嘻嘻地要她移情到他身上;难怪,他总用那种看得人心慌的眼神凝视她。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合理的解答:他,任歌行,在五年前就已经心系于她了。 那么,那次的情人节他并没有叫错人? “哎。”织烟满足地叹气.总算是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她小禁轻声埋怨云忆“你还真是迟钝,人家三年里飞纽约看了你多少次你居然都不明白?” 犹如一个重磅炸弹,云忆刚清醒一点儿的心绪又乱了“你说什么?”飞纽约看她?为什么她不知道? 织烟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云忆是听清楚了,但也更糊涂了——他去看她,为什么她没有看到过他? 任歌行唱完,掌声雷动,他微微弯身谢礼,然后大步下台,直接走到了云忆面前,灯光一直跟随着他到台下,而旁边的观众情绪也到了至高点,人家都想看一看这幸福的女主角长什么模样。 “云忆。”他轻声唤她,嗓音低沉而温柔。 她的脸颊似火烧一般,一片姹紫嫣红,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观众的情绪越来越高昂,不知谁带头开始“嘿哈”了起来.顿时满大厅里都环绕着有节奏的“嘿哈”声。 “嘿哈、嘿哈、嘿哈”一声声敲击她的心房,她几乎紧张无措得快把手中拎包的带子给绞断了,生平头一次开始埋怨自已身体太好,怎么在这时还没有晕过去呢? 任歌行好笑地看着她无措的样子,伸出手欲阻止她继续虐待那可怜的包“云忆,你别” 云忆看着那快碰到她的手,吓了一跳,他要做什么?她又羞又急地突然站起身,顾不得多思考,转头就朝门口跑去。 哇!观众一片尖叫,女主角跑了耶。 “云忆!”任歌行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第五章 “云忆!” 任歌行在大门口拐角处捉住了云忆的手臂“你这么慌慌张张地想跑到哪里去?” “我”她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目光妒又惶惶地避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心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慌乱,以至于她“你你我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任歌行微笑着,替她将奔跑时弄乱了的头发整理好“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是” “可是什么?”看她说不出来,他拖起她慢慢往前走,干脆替她说出来。“可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表白,给了你一个措手不及是不是?” “我”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他身后“我也不是故意要逃跑的,只是那么多人都在叫.我被吓着了。” “胆小表!”他嘲笑她“那害你受惊,我是不是要找个地方请你吃饭,替你压压惊?”他记得刚才的饭云忆还没吃多少。 他们怎么讨论起这个来了?云忆不解的同时也暗地里松了口气,还好歌行没有接着刚才在酒吧里的那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否则她可能会直接羞死过去。 她偷偷看了看正揖着她的那只手.修长洁白又有力,随着走路时带来的摩擦让她清晰地感觉得到掌心里有一层茧皮,不知是工作造成的还是经常弹吉他弄出来的、想到弹吉他,又想起了他刚才情深款款地唱的歌“只告诉自己,ibelieve一定会有结果,在很久以后留在你身边的是我,陪着你的人足我”是吗?会是他吗? 带着一种不一样的心情,云忆抬眸看向了任歌行的侧脸,一直知道他是很好看的,不仅如此.他与生俱来的优稚气质让很多女子着迷.即便现在他穿着简单地行走在街上,仍旧使他有很高的回头率。她暗自奇怿,他不乏美女追求呀,不管是以前的校花尹湘、文学社的才女郎思雪或者刚才在酒吧里横眉冷对的莫芷岚等等.她相信除了这点她知道的以外,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美女都心系于他,可是他为什么看上她这么平凡又平淡的人了呢? 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有朋友之间的友情,也没有感觉到他对她与他对别人有什么很特别的不一样,可是现在想来,好像还真的是她太迟钝了。就好像刚才她与莫芷岚同时走入,他就没有问过莫芷岚“吃饭没有”之类的问题。 原来,他做得够明显也够多了,只是她无心,所以忽略了。可是,如果现在要她突然接受他的心意,一下子从朋友转变为情人唔,好难! “看够了没?” 任歌行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眼含着笑凝望住她“你偷看我很久了,看出什么心得来了吗?是不是觉得我秀色可餐,光看看就不用吃饭了。” 被他的话逗得笑了出来,云忆的心情也放松了一点儿,不似先前那么紧张。 “会笑了?那还好,代表还没有被吓傻,我还真怕你被我吓傻了要我负责呢。”他笑嘻嘻地继续往前走,眼中的苦涩被悄悄地隐藏在了眼底深处一是他太莽撞,所以才把她吓坏了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看他漫无方向的样子“我看现在也不早了,回家吧。” “回家?回你家还是我家?”他笑得可恶,眸中亮晶晶的。 云忆心中不自觉被撞了一下,此刻他笑起来像个邪恶的大男孩,哎,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当然是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或者,你回酒吧去找他们吧,你是寿星,这样跑掉不太好。”反正她是没脸回去了。 “我可没脸回去了。” “啊?为什么?” “你笨蛋啊。”他骂得温柔,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我在那种情况下追着你跑出来,结果我自己回去了。要是小五他们问我云忆呢,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就说回家了呀。” “还有呢!”他讳莫如深的日光紧盯着她。 “还有?还有什么?”逃避他紧迫盯人的目光.她的气息有些紊乱。 “啧,傻丫头,男人就不要面子了?”任歌行不再多说,拖她走进了旁边的蛋糕店。 “要干吗?”空气中传来浓郁的奶油香,云忆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你害得我回不去,总不能叫我过生日连个蛋糕都吃不到吧。”他伸手指向了透明玻璃后约八寸大小的心形蛋糕“就那个吧,送我做生日礼物好了。” 心形的的。“好吧。”她硬着头皮答应,却看到卖蛋糕的小妹一脸梦幻的样子盯着任歌行,差点儿流出口水来。 她含蓄地笑睇了他一眼.却惹得他狠狠地朝她一瞪,然后大步走出了店门。 “小姐。”看小妹失望的目光随他背影一直到了门外.云忆轻咳了一声“麻烦帮我把那个蛋糕打包好吗?” 小妹一边包蛋糕一边开始和她八卦起来:“那个是你男朋友呀?哇,好帅哦!他今天生日啊?要不要买蜡烛?” 云忆捂着嘴轻笑,目光飘到了门外的背影,哎,原来长得帅也这么烦恼啊。 “麻烦你了。”付了款,直到走出了好远云忆还是抑制不住地笑。 “很好笑吗?”他口气不太好,有点儿恼羞成怒,走进了前方不远的超市。 难得看到他显露脾气,云忆也说不清楚自己在高兴什么,只觉得看他不若平常那般样子便觉得很开心。跟着他,她边笑着边走进了超市。 知道她不喝酒,他拎了几罐饮料,一些零食便拉着她出来了。 “你要开party?”买这么多东西。 “闭嘴!”平常看她安安静静的,今天话这么多。看到那个小妹快流口水而她还笑得出来,他心里就不那么舒服。 被他一凶,云忆在他背后偷偷扮了个鬼脸;准知他却突然转身,将她逮了个正着。 这下,换他出声大笑了。总算扳回了一城,他开心地伸手拦车。 “去哪里?”云忆被他推人车中时问道。 他没有回答她,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座,直接报了地址给司机。 wwwnetwwwnetwwwnet “怕不怕?”他掏出钥匙开门时,笑着转头问她。 这里是他自己买下的一个小套房,平常他们兄弟俩都与父母住在一起,但有时工作得太晚或心情不佳时,他就会一个人到这里来静一静。 “怕什么?难道还信不过你?”云忆答的是实话,对歌行,她一直是十分信任的。至于那种信任感因何而产生,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任歌行笑得有些苦,这丫头,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呢,她倒放心。 进了屋子,任歌行拧亮了灯。云忆仔细地打量起这大大的一个房间——真的只是一个房间。或许原本是一个套房的,但经过装修后,原先用来隔出房间用的墙被打掉了,客厅与卧房完全打通,形成这样一个近四十平米的房问。一把纯黑色的吉他斜挂在墙上,一张床垫很随意地扔在靠墙的一边,房间的另一边却是一个高高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而最有个性的是电视机与沙发背靠背地摆放着,电视机对着床垫,而沙发则对着落地窗。 云忆为这奇怪的摆设感到诧异,丝毫未察觉任歌行离她越靠越近,近到几乎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面上。 她一回神,不自觉地向后退,却靠上了门板。 他低首凝望着她,幽深的眸子中是不断长温的炽热情意,一手撑住了门板,另一只手则不受控制地抚上她 的芙蓉面。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脸轻轻游走,似有魔力一般很快点燃红潮,在她的脸颊上泛出美丽的晕红。 不敢直视他情意浓烈的眼眸,她垂下头,声音不自觉喑哑:“你做什么?” “傻云儿,没有人告诉你不要轻易走进一个男人的房间吗?尤其是你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为你牵念了五年。 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低低地说道,流泉般的嗓音中注入太多原本隐藏得很好的深情。 他真的爱惨了她。可恼的是,她却一直不知道。 “我”她抵上门板,有些紧张,眼前的歌行看起来好危险!但,心中却隐隐笃定他不会伤害她“我相信你的!” “如果——”他勾起她的下巴,直望入了她的眼瞳深处,像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呢?” 云忆有一秒钟的错愕,然后懊恼地发现现。自己竟觉得就算他对她怎么样了,也不算一件太糟糕的事情“你不会!”即使他现在表现得很像就要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她勇敢地回视他,却差一点儿迷失在他幽深若海的眼瞳中。老天,以前她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眸竟有这种魔力? 一切都在今晚变得不一样了。 对望了良久,他叹息低语:“我是很想吻你,但是现在还不能。”至少要等到她真正接受他才可以,他不愿亵渎她及自己的感情。他放开她,退到了两步以外的距离,朝她眨眨眼“好了,傻云儿,煽情节目上演完毕,现在可以过来切蛋糕了。” 云忆松了口气,一股莫名的感动在心间涌动.为他的尊重..浅浅地微笑着,她走过去打开了系蛋糕的绳子,并点燃蜡烛,而任歌行则拿出了杯子,倒上饮料。 “要关灯许愿呢。”云忆提醒到.. “小心关了灯我变成一匹狼将你吃到肚子里。”他张牙舞爪地威胁她,然后走过去关了灯。 黑暗中烛火散发着微光,云忆的脸庞被映红了,她含笑而立;任歌行轻轻叹息.然后双手合十.闭目虔诚许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室内仅剩由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他没有急着去开灯,缓步走近了云忆“云儿.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没有说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任歌行立在她的面前,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他不可以。 沉默良久,任歌行苦笑一下,走到了吊灯的开关旁,还一室光明。 气氛变得有一点儿沉闷,两人默默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拔掉了蜡烛,任歌行开始切蛋糕。云忆则将盘子递给他,他挑了一块最中央的蛋糕给她。 是她过分了吗?坐存沙发上,云忆悄悄地望了旁边正在默默地吃蛋糕的他一眼,心里有些埋怨.她并没有拒绝啊。 “你为什么把沙发和电视背靠背的这样摆?”还是云忆先打破了沉默。 “平日我和歌建都是回家住的,通常我会来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得太晚,就是心情不佳。如果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一般我一来就洗澡睡觉了。如果是心情不佳,我会买两罐啤酒过来,坐在这里看看外面,想想人家的喜怒哀乐,然后觉得自己好渺小,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心情不佳?他也会吗?云忆放下手中的蛋糕走到了窗前,玻璃里透出的是整个城市灯火辉煌的壮丽夜景,她不自觉地想起了在美国时的生活“以前我在纽约时就希掣有这么一扇落地窗可以看外面的景致,不过那时窗子却正对着另一幢房子的一扇窗户。” “是吗?”他走到了她的旁边,低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住?” “原本打算再找的,可是却发现很有趣的事情。”她微微一笑“对面的房子好像经常没有人住,总黑着灯,但每逢节日屋子里面就会放出彩色的光芒,然后窗户玻璃上还会写出节日祝福的话语,我觉得蛮有意思的,总猜想那里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反正我住的地方条件也不差,所以就一直住了下去。慢慢地,好像等对面那扇窗亮灯倒成了很有意义的期待,也就没有搬家的念头了。” “为什么要去美国呢?”任歌行转过头问她,这个问题。他一直未曾问起。 “那一年,我母亲过世了。”云忆低声说道,那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为父亲的火速再婚。但她没有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对不起。”任歌行道歉。 “都过去了。”云忆轻松地一笑,走过去拿起了蛋糕“我有点儿饿了。” “你脸上有东西。”任歌行微眯着双眼说道“过来.我帮你擦掉。” “是什么?”云忆在脸上抚了一下,拿着蛋糕走了过去。 任歌行突然绽放出诡异的笑,云忆像是忽然明白过来正想躲,可是来不及了,一团大大的奶油已经从她的手中转移到了她的脸。任歌行满意地笑道:“我说你脸上有东西吧。” 云忆咬牙切齿,趁他得意之际也迅速将一块蛋糕砸上了他的脸上,然后跳到五米外开心大笑。 “好哇,今天不把你收拾得心服口服我就不姓任了。”他端起整个蛋糕盘逼近。 云忆天时地利皆占不到上风,节节后退“你不可以耍赖皮,这样不公平。” “云儿,我看你还是愿赌服输好了。要不你求饶,我可以考虑不毁了你的如花美貌,小饼.嘿嘿”他一步步逼近,笑得极其邪恶与狷狂。 云忆左右闪躲,奈何这问屋子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她边躲边叫道:“你死心啦,我才不要投降,大不了你把蛋糕砸到我脸上,然后我再报仇。” “整个砸上去多可惜。”他食指勾起一块奶油放入嘴里“这是你送我的心呢,我怎么舍得?我要慢慢地享受。” 他靠近,云忆尖叫。打闹到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满身是奶油,然后筋疲力尽地瘫倒在沙发上。 “这下我怎么回家?”云忆苦恼地对着满身的花花绿绿说道。 “那就不要回去了。” 他说得好自然轻松,换来云忆瞠目结舌“你常常:对女孩子这么说吗?” 他有些生气了,瞪着她“别老把我想得跟花花公子似的,这里,你是第一个客人。” “对不起。”云忆连忙道歉“我无心的。” 他看她一眼,然后起身“我帮你放洗澡水。” “啊,不用了。”云忆连忙阻止。 他双臂环胸地靠在浴室的门板上“我倒觉得该紧张的是我,万一你吃干抹净走了,我找谁负责任?” 看云忆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他忽然心情大好,不理会她的反对,径直走入了浴室。 wwwnetwwwnetwwwnet 对云忆而言,似乎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个晚上改变了。 她最后还是回了家,在任歌行的护送下。到了楼下时,她完成了他许愿后的第一个愿望,主动投入了他的怀中。 他先是错愕了一秒,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云忆只觉得她快要被揉进他的体内了。然后,他放开了她,她头也没回地就跑进了家门。 那一个拥抱对她而言或许只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但那个夜晚却在她的生命中变得举足轻重了起来。 不是没有人追求过她,但任歌行的深情却让她感觉到自己变得重要了起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呐,却爱了她五年。 她呢?她也是喜欢他的,但却一直是以一种普通朋友的身份。至于能不能变成那种喜欢,她还无法给出结论,毕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变成情人就变成情人。对她而言还是很困难的。好在他没有问过她“爱不爱他”之类的问题,也没有要求交往。 她低叹了一声.一直以来任歌行都是最了解她的。 “云忆,半个小时内你已经叹气十八次,傻笑十五次了,你是不是恋爱了?”一起在会议室商讨这次“任家泉”竞标方案的水昕阳叫道。 “哦,对不起。”云忆明白自己又分神了.连忙道歉“我们继续。” 水昕阳看她一眼,古怪地笑了,然后继续给她讲解她的文案计划。 都是任歌行害的! 走出会议室时,水昕阳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料.用肩膀撞了撞她“我问你,你和你男朋友到第几垒了?” “什么几垒?”云忆听得糊里糊涂。 “妈呀!”要不是手中抱着资料,水昕阳一定拿手拍击额头以加强夸张效果“你是从火星来的啊,这个词都不懂?”几天的合作下来,她知道云忆不是装傻。 云忆听了也不气“我没有男朋友。” “不是吧?那你干吗这几天一副花痴表情?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傻笑的,难道”她眼珠一转“你暗恋人家?” “不愧是做文案的,想象力丰富。”云忆笑了笑,也不多解释,转身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组长林衍秋扬眉问她。 “还好。”云忆把资料放到桌上“今天下午再修改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了。” 林衍秋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埋首工作。 云忆正要开始整理资料'突然昕到了手机响,她一看号码脸就红了,好在也没有人注意,是任歌行。 她拿着手机到了走廊上,一颗心抑制不住地怦怦直跳,这几天他们并没有联系,现在他打电话来,会说什么呢? “喂。” “云忆!我就知道可以在歌行的手机上找到你的电话。” 耳边传来的却是袁织烟的声音.说不上为什么,乍一听到织烟声音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织烟,什么事?”云忆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 织烟在那边哈哈直笑“怎么啦?听到不是歌行的声音你失望了啊,刚才‘喂’得那么兴高采烈的.一听到我的声音你就没什么朝气了。” “别胡说。”像是被揭穿了心事,云忆脸的又红了。 “我胡说吗?是你欲盖弥彰吧。”织烟更得意“好了。不笑你了。你快给我说说,你们俩到底怎么样了呀?我好奇死,那个臭任歌行,回来一个字都不肯说。” 云忆被织烟的话逗笑了“还是那个样子啊,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袁织烟不敢置信地吼了出来.方圆十里都可以听到“你有没有搞错啊?人家歌行那么深情地向你表白,你还当他只是好朋友?” “织烟!”云忆耳朵发疼,蹙眉解释到。“给我点儿时间想清楚好吗?毕竟一下子我还有点儿接受不了。” 织烟不语,良久才说道:“难怿歌行这儿天愁眉不展的.哎,他真可怜!这五年天天为你挂念,现在好不容易让你知道了,却只换来这个结果。” “他过得不好?”云忆问得小心翼翼。 “岂止不好,简直是惨不忍睹,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他人都瘦了一大圈,好几次还差点儿把宝石的品质弄错,几乎酿成大祸。还有啊,他现在一点儿也不顾及形象,胡子不刮就出门,穿衣服也邋里邋遢的,而且一问到那天晚上的事他就发火吼人,我就说嘛,平常像王子一样,脾气也好,形象也好的任歌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哎!原来如此啊,云忆,你可把他害惨了。” 袁织烟在心里偷笑,这是歌建教她的,反正把握一个原则,添油加醋地说准没错。看云忆的样子,应该是有心的,否则她和任歌行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的,那就由她再来推一把好了。 “他” 不等云忆问话,织烟连忙说道:“啊,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啊。拜拜!”然后,收线、关机、将手机藏到了书柜里面,动作一气呵成。 她满意地偷笑,正要偷溜出任歌行的办公室,就发现他推门走入。 “织烟?你怎么在这里里。”歌行诧异地问。 完蛋了!织烟在心底里叫苦,任歌行可不像云忆那么好骗“我听陈秘书说歌建在你办公室,所以我过来看看。” “哦。”任歌行点点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织烟笑着说。 “这两个小时我们都在会议室开会,你听哪个陈秘书说的?”任歌行在椅子上坐下。气定神闲地发问。 “我”织烟有些结舌。 “哼哼,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看在从小一起长大并且她是他未来嫂子的份上,任歌行也不为难她 “也没什么”织烟笑呵呵地道“还是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结果怎么样了。” 任歌行笑睨她一眼,直接下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 哇咧!还真是狠,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袁织烟忿忿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患起来“对了,那天晚上莫芷岚很生气。” 看织烟出了办公室,歌行才放松了自已。深陷入了皮椅内,他含笑川想起那晚云忆突然投入他的怀抱的情景——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卟傻了,等到反应过来才觉得整个胸腔都盈满了喜悦和感动,那种情绪他几乎快承受不住了,只想好好珍惜,留住那一刻。 他们都没有说活,但隐隐地,他就是知道,云忆正在慢慢地试着接受他。 她头也不回地跑开,而他则在原地伫立了好久,只觉得如梦似幻,美得不像真的。 他的生日愿望只有一个:希望在下一个生日来临时,能与云忆用情人的身份存一起过。这般渺小卸意义重大的愿望,究竟是否真的能实现?他满心期待。 第六章 以财力而言,莫家算不上大富大贵,莫显山夫妇俩皆是整形医生,拥有规模不算太大的一家整形医院,以及三个还算出色的子女。而在大女儿莫海岚嫁给如今运输业的龙头巨富孟振昂、独子莫清风与人合资的“烈蜂科技”蓬勃发展之后,莫家开始有了在上流社会露脸的机会。当然,这为莫芷岚原就被宠得快要上天的脾气变得更加的暴戾跋扈创造了极佳的条件。 莫芷岚重重地将喝了个精光的啤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嚷嚷着:“再给我一杯!"她脸色潮红,气息有些不稳,看似有几分醉意了,但心里却不糊涂。那个烂任歌行,不顾她痴心一片,居然当着她的面向别的女人表白,弄得轰轰烈烈的,让她好下不了台。早在两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任歌行的时候就已经放话非他不嫁了,这两年尽管她追他躲,但他的身边也.一直没有出现比较亲密的女伴,如今半路杀出一个看起来平凡到家的女孩子,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她,叫她的脸往哪里搁?以后还怎么做人? 哼,这个死烂任歌行,-什么-?想她莫芷岚,也不是没有人非追着他不放,就拿“李记”珠宝的小开李 子平来说吧,自从见了她之后惊为天人,这儿个月追她追得可勤了。他以为自已多了不起,还不是小开一个,而且还是没有拿到权的那一个。他也不知道睁大眼看清楚,和她在一起有多少好处——她姐夫可是盂振昂,运输业的龙头,财大势大。随便动用一下势力都可以整得“任家泉”珠宝行喘不过气来。 如今,她丢尽了脸,他也就别想好过,她一定要让他知道惹到她有什么后果。 她晕乎乎地趴在吧台上,摇晃着杯中的浊黄液体,苦思如何狠狠地给任歌行一个教训,让他认识到她的重要,然后回心转意。浑然不觉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从她一进酒吧就死盯着她不放了。 wwwnetwwwnetwwwnet 云忆一般会尽量在下班前将工作完成,但由于最近为了能争取到“任家泉”的案子,所以她常常无法准点下班。而今天,原本她无须加班的。谁知道水昕阳竟然因为收到一个带病毒的邮件而造成所有的文档全部被自动加密,致使一切工作又要从头再来,这一下子就耽误到了现在。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公车早就没了,她慢吞吞地走向地铁站。刚才父亲还打电话来问她需不需要派车来接她,她拒绝了。 一直以来,她刻意隐瞒了身份,加上因为与父亲不同姓,所以身边几乎没有人知逼她的父亲竟是赫赫有名的“爱林集团”总裁孟振昂。从小就知道母亲喜静,所以她也不带朋友或同学到家里玩,久而久之也没什么真正知心的朋友。长大后大家都觉得在家里搞聚会反而碍手碍脚,索性都把聚会的地点定在酒吧或ktv,父亲在市区为她购了一套房子,平常叫林妈有空就去帮着打扫一下,在外玩得晚了她就直接去那里休息,也十分方便。 沁凉的夜风徐徐吹来,她微笑着享受这种惬意的感觉,仰头望了望挂在树梢上的明月,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柔和的月光,总会想起了任歌行。可如今,不可能再以朋友的身份来想起他,但情人他们又还算不上。自己究竟对他是什么感觉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但他的表白没有让她产生反感,反倒有些欣喜,那至少表示她也是有点儿喜欢他的吧?无论如何。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会喜欢上自己,并且长达五年,她怎么可能漠视?说到底,她也是平凡的一个女孩子,也是有虚荣心的。 走过了一间酒吧门前,她忽然定住了脚步,看向前方正在纠缠的一男一女。那个女孩好像是莫芷岚? 莫芷岚似乎喝醉了,正软绵绵地倒在那个男子的怀中,脚步也不太稳地向前行走,从云忆的角度看过去,实在看不出她挥出的手是因站立不稳而需要扶住那个男子,还是那男子在骚扰她而她在推拒他。 云忆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对方是莫海岚的妹妹,她就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虽然她无法肯定那男子是小是莫芷岚一起出来喝酒玩乐的朋友,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选择走上前。现在虽然夜还未深.但放任一个喝醉的女子同一个男子这样单独待下去,她还是有点儿担心。 “你干吗?"莫芷岚醉得不轻,说一句话要想上半天,然后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李记”的小开李子平,刚才他在酒吧搭上她,趁她情不佳猛给她灌酒,她是喝了很多没错,但她酒量一向很好,没道理会醉成这样。心里断断续续地这样想着,奈何头痛欲裂,什么头绪也理不出。 “没事,你乖乖的,我送你回家。”李子平轻声哄她,心里是冷冷的嘲笑,平常那么专横跋扈的样子,一包药下去还不是乖乖地跟他走了?他没有用什么违禁药物,只在她酒中放了两颗安眠药而已。莫芷岚只是一颗棋子而已,等她成了他的人。他会娶她,然后,就有了和孟振昂搭上的桥梁机会,而“李记”在孟家财力的支持下,也会再度崛起的。他瞟了瞟她美丽的脸,心里暗骂,该死的除了这张脸,这个莫芷岚真是一无是处,要不是她姐天是孟振昂,他死也不会打这么泼辣的女人的主意。 怪只怪孟振昂怎么没有个女儿。 “我不要回家!"莫芷岚推开他的手,歪歪斜斜地倒向一旁的墙壁。 “好好好,那你想去哪里?"你想回家我还不会送你回去呢,李子平心中冷哼,凑上前扶住她,怎么药还没见效? “芷岚!"云忆走了过去。 莫芷岚美眸微眯,借着路灯的光看清来人的脸——是她!她的跟倏地睁大,是那个那天在酒吧里任歌行当众表白的女人。心中一把怒火烧了起来,但却浑身无力,好啊,老天爷还真不开跟,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还让这个女人来看笑话。 “滚开”莫芷岚原本气愤的吼叫显得无力。 李子平冷冷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子,不管她是不是莫芷岚的朋友,他都不允许她坏了他的计划“你是芷岚的朋友?"他先发制人,显出与莫芷岚熟悉的样子,唤得亲切。 到底单纯了一些,云忆听他的称谓以为他是莫芷岚熟识的朋友,点了点头问道:“她喝醉了?" 李子平用连自己都感觉很恶心的温柔眼神看了看莫芷岚,柔声地说:“是啊,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两杯,我正准备送她回家。” 原来如此。但这个男子看来又不像太正派的人物,云忆有些忧心地看向莫芷岚,不知她是否还清醒,但她嘴角始终噙着冷冷的笑容“那,我需要帮你叫车吗?" “不必了,谁要你假好心。你滚得越远越好。”莫芷岚走过去想推开她,但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李子平跟明手快地及时扶住了她。而李子平心中也有了计较,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是莫芷岚的朋友,这下还有什么好怕的? “实在抱歉。”他装出有礼貌的样子,一脸歉意地说道:“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看你还是先走吧,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 “那好吧、”云忆迟疑了一下,看莫芷岚一脸愤怒的样子,她低叹了一声“那麻烦你了。”然后.她转身离开。走了儿步远,还是不太放心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却发现两个人都消失无踪了。 这么快?云忆心中总觉得不安,干脆掏出了手机打电话回家,至少通知莫家人留意一下莫芷岚的行踪她才觉得安心。 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莫海岚的声音。 “莫姨,我是云忆。” “你在哪里?工作做完了吗?" “我” 她正要说,忽然从后面伸过一只手,趁她全然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把夺过了手机。云忆不及防备,加上那人抢手机时连带扯到了她垂在耳旁的长发,她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你干吗?"她当然知道是抢劫,可是没时间计较这些细节问题了,她连忙爬了起来,转身看那人得手后已经跑到了二十米开外。 “喂!"她在后头大叫,却没有追上去,好在只是抢了一个手机,还没有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叫抢劫是没有用的,云忆深知这一点。都市庸碌的生活状态,人们对这些现象早已经麻木了。 她还记得两年前她在纽约也是这样因加班而下班晚了,在返回住处的路上被几个人逼至墙角然后一棍击晕的情景,那时,有几个人看见了,却都没人上前来帮忙,那漠视的眼只把这一切当闹剧来看。后来她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医院,据说是一位好心人救了她将她送来,医生甚至还开玩笑地说她运气够好了,只被劫财而没有被劫色,要知道,大多数女子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不能免去失身的命运。 她揉了揉手肘,低头借路灯查看伤口,还好,只因为摔倒而擦破了手肘处的一点皮。抬头,又是个猝不及防,没想到那抢劫的人竟然又去而复返,在她一愣神的当口,大力扯过她手中的包,顺便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然后又亡命地飞奔了。 她一起身想站立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了剧痛,这次她扭到了脚。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她费力地意到一旁大厦门口的楼梯上坐下,望眷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稀少的行人,心底一阵悲哀。 还真是倒霉!谁想到那个人会又返回来再抢她一次呢。好在她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也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并连文件一起带出来。不然这下还真惨了! 算了,就当为社会贫困人员尽了一份心力好了。她安慰自己,但心底里却涌上一阵难过与孤独。真正的损失不在钱财,而在于心底那股对抢劫更深的恐惧以及对社会冷眼漠视的悲哀。 这种事,就是去报案都不会有用的。先不说黑暗与恐惧使得她根本无法去看清劫犯的长相,就是警察知道了劫犯的长相又如何?这类人都是流串作案的,根本也无从下手抓起。 她抬腕看了看时间,这一折腾,已经快十二点了。既没有钱,又没有任何联系工具,她坐在冰冷的楼梯上,心中的孤独与恐惧越来越深。在这么脆弱无助的时刻,人又这么狼狈,家是没有办法回了,她只想起了任歌行。这么晚了,他应该现在已经在甜甜的梦乡了吧? 忽然想起了刚才打电话的初衷,她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前方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挂着公用电话的牌子,她慢吞吞地移了过去。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不敢提自己现在的状况,她只告诉莫姨记得打电话查问一下莫芷岚有没有回家,然后说自己不回去,会住在市区那套房子后就挂掉了电话。 可是,窘迫紧接着而来,她欲付电话费时才想起自己刚刚被抢,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看着店员不太好看的脸色,她实在没有勇气讲出她没钱付电话费的窘况。现在应该怎么办?平常她没有记电话号码的习惯,现在关键时刻才知道竟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硬着头皮,她依着模糊的记忆试探着拨了拨任歌行的电话。心里祈祷着他千万不要关机,毕竟她下午打了两次电话到他手机上回复她的都是他没有开机的信息,但一方面又不希 望他开机,她知道他一定会帮她,可是她不希望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 这么矛盾的心情在一声清晰有力的“嘟——”的长音之后变得更加忐忑,他睡了吗?会不会埋怨她这么晚还打扰他? 五声之后他还没有接起电话,云忆心灰意冷,再一声,如果他还不接,她就挂掉了。 “喂!"带着浓浓睡意的磁性嗓音在彼端响起时,云忆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兴奋、感动、雀跃,还是无助?她想开口,但喉头哽咽,竟无法成言。 静默了一秒,任歌行问道:“哪位?" “是我!"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奈何还是无法抹去嗓音中的哭意。 “云儿?"任歌行就算有再多的睡意此刻也完全清醒了,他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拨了一下落在眼前的头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云忆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决不会三更半夜地扰人清梦,然后告诉你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一边下床一边开始从衣橱中找出衣服,做出门的准备。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别急,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他听她的哭音,简直心急如焚。云忆平常不会这样的,可是现在她竞乱了方寸,老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论她在哪里,他都得赶去见她一面。 “公司附近的一个便利店。” “你公司在哪里?"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准备到楼下车库去开车了。 “东岳路西段。”她稍稍平静了一些,问道:“你已经睡了吧?" “没事。”他已经跑到了车库门前,打开了门,坐上了他的黑色奔驰。还好他家离东岳路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如果他开快一点儿,大概五分钟就到了。 “对不起。”云忆小声道歉。 “别说这个了,你现在在原地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不到你我会打你手机。” 这样和她说话他实在无法专心开车,他准备挂线时听到云忆小声说道:“你别打我手机了,我就站在这个电话亭这里。” “好!"挂了线,他发动车子,以他开车以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wwwnetwwwnetwwwnet “云儿!” 看到便利店门前的娉婷身影时,任歌行稍微放了心。他走到她面前时,才发现她有几分狼狈。 而云忆则不敢置信几分钟前还在电话中的人已经真实地站在了她的面前,看他凌乱的发型,随意的衣着——他,很急吧? 一时间,复杂的情绪盈满心怀,而泪水也迅速冲进了眼眶,模糊了视线“你”她真的好感动,也好想哭。 “怎么啦?"他走近了她,看她突然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温柔地笑着道:“感动啊?傻瓜,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你的眼泪最好还是留给我,让我这个男主角为你温柔地抹去才符合剧情发展,不是吗?" “你”她一下子被他逗笑了。 “又哭又笑,小狈撒尿。”他爱怜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然后才正色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晚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我”云忆结结巴巴地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所以我只好打电话找你,现在——”她回头,指着身后的便利店小声说道:“打电话的钱还没有付。” 他越听面色越凝重,听她讲完后一语不发地越过了她,直接走进了那小小的便利店,过了几分钟,他拎着一包东西又出来了。 忧心地看了看她的脚,他皱眉问道:“你自己可以走吗?" “没事。”她连忙确认,试着移动脚步,但脚底一阵抽痛,她倒吸一口冷气,好痛!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不知为何,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微笑。没等她反对,他一伸手,打横抱起了她。 “呀!"突然腾空偎人了温暖的怀抱,云忆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然后所有后面的欲反对的话都在他恶狠狠的眼神下被瞪回了肚中。 其实只有一分钟不到的路程,但她总觉得任歌行在刻意放慢速度,一阵红潮涌上脸,从来没有和他这么暧昧地接近过,就是上次的那个拥抱也没有让她的心跳得如此快。而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感受到他衬衣底下的律动,那不亚于她的跳动速度。她笑了,有些甜蜜——他也那么紧张呢。 任歌行的情况的确好不到哪里去,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就在怀中,甚至鼻端还传来她的阵阵馨香,他怎么会不心猿意马? 走到了车前,将她放下,他为她拉开了车门,没等他动手,她自己忍着脚上的伤痛坐进了车中。他绕到另一边,坐稳扣上安全带后发动了车子。 wwwnetwwwnetwwwnet 她没有问他要去哪里,直觉告诉她他会带她到上次那个小套房中去。她果然没有猜错,车停在了那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仍旧抱起她进了电梯。 “歌行。”在他开门的时候,她轻声道谢“谢谢你!" 他一震,动作未停地打开了门.“脚扭到的地方我看一看。”将她安置在沙发中,他拎着自便利店买来的物品走到她面前蹲下。 她撩起了裤管,脚踝处红肿了一大片。他连忙打开了口袋,从中拿出了推拿用的药油,倒了一些到手中,仰首望着她“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我自己来可以了。”她突然害怕这样的亲密接触。 “没关系。”他没有迟疑,将手覆到了她的脚踝上,微一使力,开始推拿。 一阵剧痛传来,她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声音,同时感动地望着正专注地望着她的脚的任歌行,突然有点嫉妒自己的脚可以得到他这样全心的照顾。 他竞这样细心周到,连药都记得买好了。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不心动则是自欺欺人了。她望着他,竟有点着迷,他竟喜欢她呢,而且已经五年了。 心头一阵慌乱,完了,自己也动心了吗?脸上红潮更甚,她连忙伸手捂住,身子也不安分地向沙发深处缩了一点儿。想起了刚才他抱着她时的亲呢,她掌心下他狂热的心跳,她更加不安了,连带地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开始紊乱了。 察觉到她的不安,任歌行连忙抓住了那快脱离他掌控的白皙小脚,不解地抬眸看向此刻不太合作的云忆。 “不许看!"云忆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眼,她此刻的脸红得像番茄,热得可以煎鸡蛋,最主要的是,她还沿有做好要和他对视的准备。 老天,她也喜欢上他了呀。其实,一直是喜欢的吧,那种喜欢游走在朋友之情与情人式的喜欢之间,如果不去撩动,它可能永远是朋友之情,但只需要稍稍一加热。就很快变了质。 她的心好乱,为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而捂在他眼上的手也微微颤抖,心跳得好快,她几乎感觉到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了。 喜欢吗,这才是喜欢吗?她一直以为对任歌建那种朦胧的情感才是喜欢.淡淡的,带点儿意味深长:可是,为什么对任歌行的喜欢会突然这么激烈?让她不能自持了。如果如果任歌行现在喜欢上了别人喔,她不要! “云儿。”任歌行温柔地开口。云忆的奇怪表现让他有一点欣喜,她是因为有什么感觉才这么又羞又急的吧? 可能吗?那等待五年、已经克制得他心发疼的情感就快有答案了吗? 他越唤得温柔.她越紧张。云儿?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亲昵地叫她的?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察觉? “你你别说话,听我说。”她急急地说道。 他点头。 “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代表喜欢你,可是,可是那和对歌建的那份感觉是很不一样的:我对歌建没彳丁任何占l仃性的情绪,只足一种很淡的牵念,但是现在感觉很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那” 她感觉自己言不及义地胡言乱语了一通,究竟想表达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可是任歌行听懂了,也听明白了,心中是一阵狂喜与感动,几乎快要喜极而泣了。云儿终于有所自觉了,而漫长的等待也终于要结束了。 他温柔地拉下了她的手,看到她已经羞涩得将整个头埋入腿间。他坐到了她身边,轻柔地唤着她:“云儿。” 抬起了她的脸,那一片潮红美丽得令他心窒,对上她慌乱得不知该看向哪里的眼眸,他低低地呻吟一声,然后将她整个人纳入了怀中。 自己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圆满无缺。埋首在她的发问,他满足极了,只觉得就这样拥着就可以天荒地老了。她微微移动了一下,他望向了她的脸庞,樱唇红艳,似盛情邀请,他一阵心荡神驰,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他在吻她呢。感觉到他的温柔吮吸,她心底涌起满足的叹息,紧闭双眸,接受他炙热的情意。 在久到快要窒息的时刻,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然后再度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云儿,做我女朋友吧,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好好爱你的。” 她静静地贴在他的心口,感受着那快要进裂的心跳,唇角浮上了幸福的浅笑“嗯!" 第七章 睁开眼,一股甜蜜漾在心头,云忆知道今天她的世界与昨天已经完全不同。 今天,她是任歌行的女朋友了。眸光转动,迎上了任歌行的俊逸笑脸。 “早!"他开口,神清气爽。 昨晚擦完了药,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于是她留了下来。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没有逾矩,他给了她全部的尊重与疼爱。 “早。”她柔柔地开口,笑意在脸上轻漾开来。 “这么快就醒了?你难道小知道童话里这个时候睡美人应该等王子来吻一下才能睁开眼吗?"他伸手欲捏她的鼻子。 她笑着躲开“我还是觉得在清醒的状态下感觉比较好。” “怎么好意思叫你失望?"他喃喃低语,微笑着俯下了脸,给了她一个缠绵悠长的吻,然后伸手扶起了她。 “脚怎么样?"他问。 “好多了。” 他放心地点点头,带着孩子气的天真,他献宝一样地领她到餐桌旁“来来来,你看,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桌上是丰富的餐点,看得出准备的人费了不少心思。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哎,她果然猜得没错,任歌行的确是一个好情人。 她回握他的手“谢谢。” “傻瓜。”他吻吻她的脸颊,然后推她进了浴室“先洗漱,东西都是新的,绝对干净卫生,请放心使用。” 看云忆进了浴室,他坐到餐桌旁,对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露出了微笑。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如幻想了千百回的景象一样,当初在摆放这些家具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云忆能来到这里,她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早点,所以他冰箱里常备食物,并且经常更新,就等女主人来了给她一个温馨的晨光。 如今,终于成真了!老天其实是厚爱他的吧?在坚守了五年之后,终于给了他梦寐求的幸福。为此,他感激一生。 “歌行。”云忆洗漱完毕,就看到任歌行坐在餐桌旁对着一桌子的食物傻笑“你,很饿啊?那你怎么不先吃?" 任歌行笑出了声,这女人就是这么老实。他看起来像很饿的样子吗?就算要吃,他也会选择先吃掉她。 将她拖到他腿上安置好,他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扭伤了脚,今天就打电话到公司请一天假吧。” “可是”她也很想,但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为“任家泉”的案子而努力,她怎么好意思请假?"公司现存可能走不开人。” 看他一脸失望,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有点不忍“那这样好了,我试试看,如果请得到假就请,清不到” 他开心地一笑“没关系,没关系。”有这样的让步他已经很开心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拨回了公司,林衍秋已经到了。她大略说了一下昨晚发生的抢劫以及自己脚被扭伤的状况,意外获得了一天的准假。将事情交代清楚.她就挂了电话。而任歌行则高兴得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两圈。 “嗤!"她脚又痛了。 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好,然后端了早点到她面前,兴致勃勃地说道:“来,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云忆接过,才吃了一口就发现小对劲“你怎么不吃?" “我喜欢看你吃。”他眼神专注而温莱,令人心动。 云忆垂眸,难怪那么多女子为他着迷,连她也掉进了他的温柔陷阱。可是,一时间又惶恐了起来.这样的温柔眷恋能持续多久?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是否也会如父亲一样再恋上别的女子,再将这样的温柔投注到别人身上?不能想,光这样想已经觉得好难过了。 “怎么?”看她忽然有些黯然的神色,他不解。气氛一直很好啊,她怎么了? “我父亲姓孟。”她开口说着让他更加不解的话。 “那有什么奇怪的。”他笑着说。她该不会一大早为这个挂心吧? “当年父亲和母亲相恋,遭到了外婆的反对。”她低声说“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外婆甚至提出如果父亲执意要娶母亲,那么以后母亲生下来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跟外婆的姓。外婆以为这种条件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答应,可是父亲答应了,并且照做了。我出世的前一个月,外婆病逝,父亲仍旧遵照当初的约定让我随了外婆姓,所以我们家有三个姓,父亲姓孟,母亲姓林,而我姓云。”她微笑地说着,换来了任歌行的动容——这是多么坚定的一份情感。他很佩服她的父亲。 “可是——”云忆接着说道“三年前,母亲病逝,父亲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迎娶了另一位女子。我当时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我一直以为父亲很爱母亲,所以我选择了逃离,不顾他的反对去了美国。也因此,对感情我有时会生出不安。” “就好像刚才?"他了解了,也微笑了。牵过她的手合在掌中,他亲吻她的指尖“我很高兴你这么坦诚直言,但我的看法与你不同。你父亲的再婚并不是代表他与你母亲的感情变质了,相反,爱一个人就会希望他过得好,换个角度而言,如果你母亲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父亲就这样孤独终老,寂寞地在人间过完后面的日子吧?" “我知道。可是那么快,母亲过世才不到一个月。而且,那个女子只比我大了,八岁而已。” “傻瓜!依你所言,你父亲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另一个人来转移他的视线和悲伤,也许他已经随你母亲而去了,如果他现在生活得很好,那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我倒觉得他们爱了然后相守一生,直至一方离世,倒是很完美圆满的一段感情。”他将她搂在身前,接着说道:“云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来者可追。” “如果是你,也会吗?"她低声问道。 他笑了,逗她:“原来说了这么半天是想拐我的承诺?" 在他怀中,她潮红了脸。、这个时候问这些,的确不太恰当吧?毕竟他们从昨天才开始正式交住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就这样很自然地问他了。 看她脸上片晕红,他开心地搂紧她“云儿,我只能承诺这一生这颗心只会为你而跳动。这样,你满意吗?" 满意,怎么会小满意?他的承诺叫她红了眼眶,她将螓首轻靠在他的胸膛上,幸福几乎要满溢而出了。 任歌行轻拍她的背,想起昨天她遭受抢劫后的无助模样,皱着眉说道:“云儿,以后我每天接你下班。想起昨天的情况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还有上次在纽约街头,如果他再晚几分钟到后果他真是不敢想。 “不用这样。”她不愿太麻烦他。 “不行,我不放心。”难得有这样强硬的态度,他脸上柔和的线条变得阳刚“你自己都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在美国都吃过一次亏了,昨晚也不知道吸取教训,那么晚了还傻傻地拿出手机来打电话,那不是招人抢吗?" 她低首默认,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拿过桌上的包子递到她嘴边“快吃吧,吃完了我请你看电影。” “白天?"她看他,电影一般不是晚上看才有气氛吗?何况她的脚还扭伤了。 他点头,微笑着也不解释。待吃完了早餐,她才知道他所谓的电影不需要去电影院,他们窝在床上,看我的野蛮女友。 “好感动。”但云忆最喜欢的还是那首lbelieve。她看了看任歌行“莫芷岚是喜欢你的吧?" 他摸摸鼻子,笑而不答,目光停驻在她脸上。 她有些狼狈“昨晚我看到她喝醉了,被一个男的扶着,本来想帮忙的,可是真担心她会有事。” “放心,这么大的人还能出什么事。”他倒不那么忧心。 “可是,万一她出事,我还是放不下心。” “你很关心她?”他眼中是不解,不懂云忆为什么这么紧张莫芷岚。 “她算得上是我亲戚。”她低声解释。看他扬眉.她只得又说“她姐姐就是我后母” 他开始不以为意,但等到这句话被真实地消化以后,他问得不太确定:“你是说莫海岚是你后母?" 她点头。 然后他又问:“也就是说你父亲就是孟振昂?" 她还是点头。 “该死!"他难得显出这样懊恼的神情,禁不住低声咒骂。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以为他生气了,云忆连忙解释道。 他还是闷不吭声。 云忆急了“你生气啦?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的。” 他瞪她,口气不太好“我没有生气。”只是很烦。 “那你”她不敢说他样子好凶。 唉,他重重地一一叹“我不是生气,而是面子好受伤。”迎着她不解的神情,他将头埋入她怀中.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只是觉得自己突然比人家矮了一个辈分。” 她柔柔地笑了,这想法还真是孩子气。 任歌行抬起脸,目露凶光“还笑,看我怎么治你。”他扑了过去,却迷失在她一片温柔的眸光中,在他吻上她的唇的那一刻,心想:还有什么办法,只有认了,谁叫他爱她。 wwwnetwwwnetwwwnet 同一天。 一家中等规模的酒店的客房内,阳光暖暖地从窗外射人,莫芷岚在一片头痛欲裂的感觉中逐渐清醒。映入眼帘的陌生景致叫她皱起了眉,她抚着额头坐了起来,裹在身上的被单滑落,露出了上半身的赤luo。 拉上被单,将青光掩盖。该死!她该不会在喝醉的时候被人占了便宜了吧?虽然她不是第一次,但她也不会随便到这个地步。 游移的目光落在了浴室门口那个全身上下仅裹了一条浴巾、正在抽烟的男人身上。 “是你,李子平?"她倒抽一口冷气,昨晚的记忆模糊地映上了脑海,她喝得迷迷糊糊,他过来搭讪,然后他们又拼了不少酒,他扶她出了酒吧,遇上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然后他将她塞进了一辆的士中回忆到此为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则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不然你以为是谁?"李子平冷笑,弹了弹手中的烟“任歌行?" “你”她凤眸圆睁。 “啧啧,还真是痴情,谁不知道你苦追人家两年,结果人家连眼角余光都不肯给你一点儿,亏你昨晚还叫他的名字叫得那么销魂。”他走到床前,不遗余力地嘲笑她,满意地看到她美丽的脸上一片惨白。 她起身,扬手就是一巴掌挥出,却被他大力捉住.他眯起眸,恶狠狠地说:“把你的小姐脾气给我收起来,我看着就恶心,要不是看在我们即将成为夫妻的份上,我早把你从窗户里丢出去了。” “夫妻?你做的哪国春秋大梦,你以为这样我就非你不嫁?我呸!"这人脑子有病!不过,他以前不是追她的吗,怎么态度突然转变了? 李子平低笑一声,嘲讽道:“是,我差点儿忘记了你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妇,不过——”他眸光紧缩.笑得诡异“忘记告诉你了,昨晚晚我们缠绵过后,我对你美丽的身子还真是爱不释手“所以不小心就用相机照了下来。你说,要是你不嫁我,我一时愤怒,将这些照片公开了后果是多幺美妙?美丽的莫芷岚小姐。” 她顿时血色褪尽,眸中是不敢置信,兰花指指向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你你居然这么卑鄙?" “过奖。”他毫无愧色。 “娶我你有什幺好处?"她瞪着他,不信他会做这么没有价值的事情。 他冷笑着“你还能想得到这一点,证明你也不算太蠢,要不是看在你姐夫是孟振昂的份上,我才不愿招惹你这个毫无价值的女人。” “姐夫?他又不是我爸,你觊觎我又什么用呢?就算我嫁给你,孟家的钱还不是一分都拿不到。”她冷哼,她才不要嫁给这个纨绔子弟。本来想建议他干脆娶孟振昂的女儿还快一点儿,可是想起自己与人家无怨无仇,又何必拖人下水? “好说!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李子平淡淡一笑,手指轻佻地抚过她的脸“那么,谈谈这桩婚姻对你的好处怎么样?你恨任歌行是吧,如果我们‘李记’联手孟家的势力,你想,要打击‘任家泉’岂不是易如反掌?" 联手?她心中冷笑,是依靠吧。以孟家而言,要打击“任家泉”还需要和“李记”联手?别笑死人了。不过,这个提议的确让她有些心动,不说别的,光想到任歌行不再那么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就有些快意。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冷冷地说道。 “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如果你还没有决定,那我就不保证那些照片会永远成为历史了。”他捻熄了烟头,然后套上了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莫芷岚一脸深思地坐在床上。 手机突然响起,莫芷岚爬下床,从丢在沙发上的包中找出了手机“喂?" “干吗?这么凶。”莫海岚吓了一跳“一个晚上没有回家,你跑到哪里去了?" 莫芷岚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我一个晚上没有回家?" “云忆看到你喝醉了特地打电话告诉我的。”莫海岚说道。不过云忆却没有提及有一个男人在她旁边.甭则此刻莫海岚的口气就不会这么温和了“你怎么啦?一个人跑到酒吧去喝酒,这样多危险。” 云忆?莫芷岚脑中一片问号“谁是云忆?" “你姐夫的女儿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莫海岚吃惊地说道“你是不是醉糊涂了?" 她是醉糊涂了,所以才被人占尽了便宜。不过那是昨晚的事,现在她可清醒得很。美眸微眯“你不是说她去美国了吗?” 此云忆可是彼云忆? “都回来一个多月了。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怪怪的。 上次?鬼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不费力记这些事情呢。不过,现在她心中计量了起来,如果这个云忆就是任歌行心心念念的爱人,哈,事情就有得玩了。 “好了好了。”莫芷岚不太耐烦地说道“我今晚去找你!" “你心情真的不好?"莫海岚问道。 快好了,一旦她确定之后。莫芷岚勾起诡异的微笑,可惜莫海岚看不到“是有一点儿事情,晚上再说好了,拜拜!" 她挂了电话,心情愉快地自地上拾起了散落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wwwnetwwwnetwwwnet 莫芷岚如愿得知任歌行爱慕的女子竟真的是自己姐夫孟振昂惟一的女儿。 手指轻敲着啤酒杯,她心里一阵冷笑,难怪她努力了两年都没有结果.原来人家看上的竟是更大的金主。比起孟振昂的女儿,她的确什么也算不上。不过,她向空中举杯,任歌行,你会后悔的。 “想好了吗?"李子平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不过两天的工夫,你就打电话约我出来,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我们李家的媳妇?"他说得轻佻.但口气是冷漠的。 莫芷岚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李子平感兴趣地问,呵!还和他玩这一套。 “你觉得你娶我有价值还是娶孟振昂的女儿有价值?" 他沉思了一秒“当然是娶孟振昂的女儿有价值:可惜那不可能,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孟振昂没有女儿。” “哈哈!"莫芷岚一阵大笑’“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孟振昂没有女儿?" 李子平蹙眉“你是说” “孟振昂只有一个女儿,但显然被保护过头了,居然被大家遗忘了,以至于你把脑筋动到我头上来了。”莫芷岚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把底片还给我,我帮你追她。”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李子平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莫芷岚斜睨他一眼“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哈.就凭我恨任歌行这一点,你恐怕不知道,那个女人正是任歌行心仪的对象。” “所以你想利用我来破坏他们?"李子平明白了。 “怎么样?"莫芷岚问道,要她嫁给李子平还不如撞墙来得快,如果能够将李子平和云忆凑到一起,哈哈,还真是人间最大的美事“怎么样?这可是双赢的事,你既可以借此攀上孟家,又可以打击你们“李记”的劲敌,何乐而不为?还是”她眼眸一转.“你怕自己赢不了任歌行?" 李子平看她一眼,心中冷笑了几声,这个莫芷岚还真是够天真可爱的。“好,明天我就将底片还给你。” 莫芷岚一举杯,与他的酒杯在空中相遇。“祝我们成功!" 哈哈,如果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总之.无论用什么手段,她要李子平成功。 wwwnetwwwnetwwwnet 脚伤渐渐痊愈,而爱情也越来越甜蜜。 用情人的心态对待彼此,在克服了最初的不自然与尴尬之后,云忆与任歌行的感情升温很快。 每大他都会开车到公司楼下来接她,然后一起度过美好的夜晚。偶尔他们会看一场电影或沿着河边散步,但多数时候他们都会窝在他的小套房中,打发一个晚上的时光。 他是很完美的情人,不会像某些冷酷的男人那样吝啬于说甜言蜜语,他常常哄得她心花怒放,也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又不是那种浮于表面、只会说好听话哄人的肤浅男人,他细心周到,温柔体贴,连最细微的地方都照顾得很好,而且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云忆常常望着他怔怔地出神,不懂自己为什么能得到这样好的一个男人的全心眷顾.他好得不像真的。 “干吗?又发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任歌行养成了刮她鼻子的习惯,照例在她鼻子上一刮,然后坐到了她旁边,长臂一伸,将她纳入怀中。 “织烟吵着要喝谢媒酒。”他在她发间留下一吻。他们在一起的事在两天前正式公开,因为他们挽着手逛街时被袁织烟和任歌建逮了个正着。 他好笑地回想当时的情景——织烟眼色暧昧地绕着他们打转,他及时制止了她,因为云忆已经快羞死过去了。 今天袁织烟大咧咧地冲到他办公室嚷嚷着要喝谢媒酒。 “是吗?"云忆眨了眨眼“好啊。对了,今天早上的花很漂亮,谢谢。” 一大早就收到了十一朵红玫瑰,虽然她对玫瑰有点儿敏感,但心上人送的总是感觉格外甜蜜。而办公室内外也一片轰动.大家已经拿这个开了一天的玩笑了。 “什么花?”任歌行莫名其妙。 “就是那十一朵攻瑰啊。”不会吧。这么快就忘记。他眯起眼看着她唔,自己太没有警觉了。这头因为恋爱的关系现在变得越来越美丽,他看得到别人也一样看得到,有人已经开始行动准备追求她了吗?心中一阵酸意,他拥紧她“九干九百九十九朵我都送你了,何必再小家子气送你十一朵,不是可笑吗?云忆小姐,你现在行情看涨了嘛。” “你是说花不是你送的?"她睁大眼,不是歌行还,会有谁啊? “当然不是,你都是我女朋友了我送你花做什么,这话很有问题哦、云忆瞪着限看向他“那你准备送什么?” “我整个都是你的了,当然是什么都没得送了。”他夸张地说。看她笑得灿灿,他站起来从柜中拿出包装精美的方盒递到她面前。“我可不再送花那么俗气的东西了,唔,把这个拆开看看。” 她接过,打开,发现是一款很轻巧漂亮的手机。上次被抢后,因心有余悸,所以她一直没有再买,没想到 “我已经把我的手机、办公室电话、家里电话的号码全部输到里面了,以后你可以随时找到我了。”他笑着望着她,一副你逃不出我的魔掌的得意样子。 “你”她感动地投入了他的怀中。 wwwnetwwwnetwwwnet 第二天,云忆走进办公室,又收到了十一朵玫瑰。不止第二天,接连一个星期她都这样每天收一束,但始终没有见到送花的人。 她也不为这个烦心“任家泉”的广告策划他们通过了初试,现在只有几天的时间准备最后竞标了。公司上下一片忙碌,她下班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好在每天歌行都会来接她,再累看到他也觉得开心。 这天,照例又加班到晚上八点多。 “喂,歌行。”云忆将手机的耳塞放进耳朵里,一边讲电话一边熟练地操作电脑。 “下班没?我过来接你。” “就好了,你现在出发吧,我马上下楼。”结束掉最后一个步骤“任家泉”这次竞标案的所有设计工作全部完成,她存盘关机,然后抓起包就往电梯那边冲过去,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白净斯文的男子站在电梯旁。这一层楼就只有阿思派可一家公司而已,而这个男子显然不是公司的人。总觉得有点儿眼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反倒是他先向她微笑致意“云小姐。” “你认识我?"她有点诧异。 他点头“你忘记了吗?那晚在酒吧门口,莫小姐喝醉了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 云忆恍然大悟.但随即又糊涂了,莫小姐?他那晚不是叫的“芷岚”吗?"你是芷岚的那个朋友?" “是。”他一脸的正经,芷岚?叫这么亲热,人家在后面还巴不得你死呢。 “那你怎么?”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李子平,是‘李记’珠宝的总经理,今天是特地来联系广告事宜的。” 电梯来了,云忆走了进去,而李子平也跟了进去。就在快要关门的当口,外面忽然他求“等等”的声音.云忆连忙按住了电梯,不知怎么回事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是水昕阳!她眉开眼笑地蹦了进来,力道之大差点儿让电梯直接从十七楼掉到底楼“好在我赶得及时。”她大力拍着胸口喘息。 “我也觉得。”云忆低喃了一句,因水昕阳,她免了和李子平说话的麻烦,但在走出电梯后,他叫住了她,要求留下联系方式。 我们没有这么熟吧?这句话云忆当然说不出口。只好将手机号码留下,不过是以前被抢后报销的那一个。走了几步远之后她才吐了吐舌头,他只说要联系方式,她这也不算欺骗吧? “云忆!" 刚走到大门口,一辆车停在了她旁边。车窗摇下,是公司的总经理陆韫。他皱着眉问:“才下班?你怎会认识李子平?"他刚才看到李子平和云忆说话。 “不认识。”云忆摇头。 陆韫点点头“你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他不是个好东西。”李子平花名远播,而陆韫本着爱才惜才的原则,不惜毁了形象成多嘴鸡婆了。 云忆笑了“好的,谢谢您的提醒!" “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了,我等朋友。”云忆已经看到了任歌行的车转弯过来了。冲陆韫挥手道别,她坐进了任歌行的车中。 原本想告诉歌行这件事的,最终想了想。,还是当它是一个生活小插曲,转眼就忘记了。 第八章 有了陆韫的警告,再次见到李子平的时候,云忆就更加冷淡了。 原本不相干的两个人忽然有了交集.并且频繁得像是刻意安排出来的,她对此就有所察觉了,加上李子平每次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很噬人,所以对这个原就没有什么好感的人感觉就更淡。 但他竟然神通广大到出现在了她的家里。 以前因母亲喜静,所以家里从不会办宴会;如今母亲过世了,家里也沿袭了以前的习惯,偶尔莫姨还是会邀请一些朋友来家里小聚。 这种场合她多半都不出席的,她不喜欢人多热闹得如一锅粥的场面,但这个周未,莫芷岚来了,并且很“热情”地冲到了她的房中,硬拖着她到了楼下,于是便看到了一身白色西装,故作稳重潇洒的李子平。 莫姨看到她能下搂来,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拖着她介绍张家小姐,李家太太,弄得她头晕不已,不过在介绍完李子平后,莫姨警告她要小心:“云儿,你要是找男朋友一定要睁大眼睛,千万不爱看上这种穿西装打领带的狼。” 在她的记忆中,莫姨一向还是很温和的。像这样对一个人颇有微词还是第一次,她心中只肯定一件事,这个李子平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这点太太、小姐们在一起云忆无聊得想打哈欠。歌行出差两天了,预计明天才会叫来,不然她现在也不用窝在家里面对这种状况而无聊得打蚊子。 真的好想他哦。虽然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但她已经渐渐开始依赖他了,或者也是时候带他回来见一下爸爸了。 出差前歌行就向她提起想带她见见他父亲,但她觉得太快了,他们在一起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我已经爱了你五年了。”当时他这样对她抱怨。 五年!真不敢想象五年之后他们是什么样子,也许那时她也可以很骄傲地告诉他:“我也爱了你五年了。” 唔,不好,那时他又该说:“我已经爱了你十年了。” 没办法,他们之间的付出永透不可能平等,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不会比他对她的少,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如此想他了。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李子平已经坐到了她旁边,与她仅隔了十厘米的距离。 云忆有些不自在,这人靠得太近了。而她一向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的,当然,任歌行除外。她朝旁边挪了一下“没什么。” “知不知道你这样静下来的样子很美。”他赞美道,心里暗自高兴幸好孟振昂的女儿不像莫芷岚,她看起来温婉沉静,将来应该是个好媳妇。如今,不管是孟家的财势还是孟振昂的女儿,他都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谢谢!"云忆心里哀叹,这无聊的对话应该怎么样结束才好? 他靠得更近了,甚至试图握住云忆的手,云忆吓了好大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李子平懊恼,刚才动作应该更快一点儿的。“云忆,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云忆安静了一秒,她在等.等着出现当任歌行向她表白时出现的那种心跳加速的状况。但是没有。究竟是气氛不对还是人不对?云忆露出了微笑,原来,她会出现那些症状,全是因为那个人是任歌行啊。 看她露出如梦般的微笑,李子平忽然觉得被深深地吸引了,有那么一刻,他竟觉得她是个纯净、美丽的是他平常所接触的庸脂俗粉所不能比的。无论他最开始抱着什么样的初衷,但是在这一刻他是真心的。 “云忆!"他走近她,趁她尚来不及逃离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我真的喜欢你!你不知道吗?耶每天一束的十一朵红玫瑰代表的是一生一世。” 像碰到烙铁一般,云忆迅速撤回了手,抬眸向四周看了下,大家都在各谈各的。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好,她也不想让他太难堪。 “对不起,李先生,你的美意我恐怕无法接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一生一世?为什么从他li中说出来只让她想笑? 表明了立场,云忆冲他勉强挤出了微笑,有礼地准备退开。 “是任歌行?"他的话在背后响起,也让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我不会放弃的。”他坚定地说。 云忆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回了房,她不要在这么无聊的场合中浪费时间。 而楼下的李子平,则一脸深思地陷入了沙发中。 “碰钉子了?"莫芷岚手执高脚杯,坐到他旁边。 李子平冷冷地一笑“人家又不像你来者不拒,碰钉子还不是在意料之中吗?" 莫芷岚对他的讽刺不以为意,望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她眼中是嫉妒的仇恨光芒,他们已经公开以情侣的身份在一起了。不,她不会让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的,必要的时候,她会选择非常手段,哪怕毁了云忆。 “你一向不是这么老实的人啊。”她一口饮尽,淡淡地说:“怎么,怕得罪孟振昂?" “你不懂什么叫先礼后兵吗?"他也不是什么善类,有些东西不需要明说大家都知道。 “好个先礼后兵,就怕等你用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还有一招叫生米煮成熟饭,你自己好好把握。”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跑不了你的。”他端过两杯酒,为达成了共识干杯。 wwwnetwwwnetwwwnet “云儿!"电话里传来任歌行温润的男声,他多耽误了一天,刚到家就立刻打了电话给云忆。 “你回来啦?"云忆的声音中满是惊喜“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到家。今天你要加班吗?"他边说边放下了行李,看着父亲走下了台阶。 “不用,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任家泉”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如今看来非阿思派可莫属了。 任歌行点点头,揉了揉眉心,人有些疲惫。“我洗了澡就过去接你。” “你很累了吧?今天你还是先休息吧。”云忆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态,心中心疼不已。 “没事,下了班给我电话。”他收了线,看向坐在沙发中的父亲。 任福岷双眼微眯地看着他“才回来就要出去,什么事这么急?" 任歌行笑“很紧急的事。” “女朋友?"任福岷试探地问,听儿子讲电话的温柔口气,应该是个女孩子。没错。 任歌行学他双眼微眯。两个人互相较劲了一阵之后,任歌行露出微笑“看来我的定力还是没您好。是女朋友,想看看吗?" 这是什么口气?任福岷瞪他一眼“死小子!当然要带给我看。不过我这一关.休想进我任家的门。” 他吼得如雷一般响,但从任歌行带点儿同情和怀疑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哎,人呐!还是要服老。而他任福岷,在儿子面前,如今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 “好,您定个时间,我带她来。”任歌行拎着行李走上楼梯。 “你是认真的?"任福岷抚着下巴看着儿子的背影。 “当然。”任歌行定住了脚步,嘴角勾起笑“我什么时候说要带女孩子回家来着?"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马上叫梁妈准备去。”他乐呵呵地起身,大嗓门一亮“梁妈,给我出来。” “爸!"任歌行苦笑着道“你这样子会把人家吓坏的。”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任福岷不理他,径直对着厨房走了过去。 wwwnetwwwnetwwwnet “什么?"坐在车里,云忆只想夺门而逃。 带她去见他父亲,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呢。极其随便的衣着,没有任何礼物,噢!这些都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别这么紧张。”看她慌张成那样,他连忙抓住她“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可是你不觉得太快了?"她仰起小脸,可怜兮兮的。 前两天她是想着或许是可以去见见他的家人了,但他这么突然就说了出来她好慌。 他拥她入怀,身上散发的男子气息令她微微安心“你别把这件事想得太恐怖了,我父亲是个很和蔼的人。你这么紧张弄得我都开始神精起来了。” “可是” “别担心!我已经打过电话叫歌建带织烟回去了,所以你不是孤军奋战。何况,还有我在,你还怕我爸吃了你?"他安慰她。 “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早过这一关?"她还是怕。 “原来。”他退开,垂下了头,神色黯然。“你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他将头趴在了方向盘上叹息。 果然这样引来云忆一阵心慌和内疚“我”她手搭上他的肩,想说点什么。 “不用说了,我不勉强你。”他抬起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看了看她“没关系的,我们去吃饭吧。”然后发动车子,重重地一叹。 看歌行这么沮丧的样子,云忆内疚更甚。她咬了咬牙。算了,反正迟早也要过这一关“既然你已经和你父亲约好了,那我们还是去吧。” “算了。”任歌行说得轻松,车子照样往回家的方向开“你不想去就算了,我爸那边我等会儿打电话告诉他不用等我们了。”"不好啦,第一次就失约,以后我就更没有勇气了。”她下意识地绞起了背包上的带子。任歌行阻止她。“你一紧张就这样虐待你的包,哪天要是我的脖子搁在你腿上,你是不是也这么自然就给我一拧。”他腾出一只手,夸张地在脖子上做了个绞死 的动作,这样的玩笑让她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算了,你这么好,你爸爸应该也比较好相处吧。”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去吧,我们先去买礼物。” “说不去就不去。”他心中偷笑,轻松地将车开入了家的大门。 “这是哪里?"一路上光顾着和他说话,倒没有注意路况。 任歌行停下车,伸手从后座拿过一个礼盒“我爸喜欢钓鱼,这套钓具他想了很久了,一直等人送呢,你拿这个给他,他会开心得晕过去的。” “你”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将她骗回了家她应该气愤的,可是他这么周到,连礼物都替她买好了。”她好感动。 “别太感动啊。”他微笑着凑过去给了她一个吻, “你眼睛一红,我爸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她笑了“你本来就欺负我,老是弄得我又哭又笑的。""这样才像小狈嘛。”他笑痞痞的,看她杏眼圆瞪,又赔笑道:“好了,下车等我,我把车开到车库去。”云忆下了车,走到了庭前的小径上等着任歌行,也开始细细地打量起他家来了。 前庭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看得出来得到了精心的照顾,一个工人模样的老伯正拿着大橡皮管子浇水。主建筑是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没有太富丽堂皇,但看起来雅致有味;她目光正慢慢打量,丝毫未觉那老头正拿着橡皮管子靠近,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然后将水管朝她身上一喷。 “呀!"云忆慢了一步跳开,身上淋湿了一大片。近秋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她只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衬衣和一条牛仔裤,这一下可难看了,衣眼湿淋淋地贴在身上,裤子也湿了半边,看起来狼狈极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云忆无言,好在那份礼品外面的包装纸防水。耳边却传来了那老头一阵大笑。 “老伯,这”这下可怎么见人。 那老头丢下水管,笑呵呵地递上一条手绢,热情地说道:“来,擦擦!” 这一条手绢只够擦擦她脸上的水珠而已。可人家是老人家,看这样子可能还有老年痴呆症,她实在不好计较,接过来道谢:“谢谢。” “你是歌行的女朋友?"老头热情得有些过分了.笑呵呵地又靠近了她一点儿。 “是,天性使然,她不自然地往旁边退了一步,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不错啊。”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比袁织烟老实文静多了,好好好,他喜欢。 不错?云忆一愣,却听到任歌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爸,你怎么站在这里?你干吗穿鲁伯的衣服?" 爸?!云忆险些摔倒,不会是眼前这个老头吧?而她竟以为人家有老年痴呆症才会这么奇奇怪怪的。 看到一身濡湿的云忆,任歌行简直哭笑不得“老爸,她不像织烟那么能玩,你以后别和她开这么激烈的玩笑。” “歌行!"云忆连忙拍拍他的手,他反应太大啦。 耶!儿子的口气很不好噢。任福岷眯起眼,丢给他一句:“有了媳妇忘了爹!"然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入了房中。 云忆傻了眼“你爸生气了。” “他没有。”歌行安慰她,自从老爸将公司交给他和歌建以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像小孩子了“等下哄哄他就没事了。” 果然如此。尤其当任歌建和袁织烟回来了之后,整个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任福岷满意地看着两个媳妇,一个动一个静,一个美丽一个雅致,比他那两个儿子好看多了。那两个家伙老是顶着同一张脸天天在他面前晃,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云忆,来来来!" 换上了任歌行母亲的衣服,云忆坐在沙发上,听到有人唤她,她一回头,看见任福岷躲在客厅的柱子后朝她挤眉弄眼。她指指自己,任福岷大力点点头。 不解地望了任歌行一眼,只见他露出微笑朝她点头“去吧!"老爸要玩什么花招他还不清楚? 虽觉得怪异,云忆还是走了过去,刚要开口,任福岷小声说道:“别出声,趁没人看到,我们去厨房偷吃的。” 没人看到?云忆望了望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的佣人以及坐在沙发上聊天的歌行他们,有些好笑。不等她回答,任福岷已经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去。看他掩耳盗铃的行为,云忆只得跟在他身后,大家似乎对他的行为都已经麻木了,没有一个人露出惊奇的表情,放任他在桌子、柱子、门后躲躲闪闪。 躲在厨房门后.任福岷低声说道:“这是最后一关了。厨房里有我们家的母老虎,要小心谨慎啊。这样好了,放你进去先会会她,为我作掩护,趁你和她聊天的时候我就可以下手了。”说得跟真的似的。 在自己家的厨房偷东西还偷得这么煞有其事的,云忆算是开了眼界。刚矛来的时候她的那些紧张,到现在完全没有了,这任伯父真的太有意思了。 她忍住笑,走进了厨房,去会一会那“母老虎” 所谓的“母老虎”是指任家的女主人——任歌建和任歌行的母亲秦佑萍。自从任福岷退下来以后她就得时常在厨房里监工,因为那个天真的老头子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射雕英雄传里的老乞丐洪七公,把自己家的厨房当成皇宫的御膳房,天天以偷吃为乐。 “云忆?"秦佑萍诧异地看着歌行的女朋友走了进来“你怎么到这里面来了?"心中升起了怀疑,目光不自觉地瞄向了厨房的门后。 到底不会撒谎,云忆一下子就被问住了。看到秦佑萍的目光望向了厨房门后,她一慌,竟被自己给呛住了。 “没事吧?"秦佑萍连忙走过来替她拍背。 好样的!这么自然的表演连他也骗了。任福岷竖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他趁老伴不注意,悄悄地溜到正在炒菜的刘厨子旁边,偷了一块牛肉就往嘴里塞。 “老爷。”刘厨子手下动作未停,照样放调料掂勺起锅,动作一气呵成。对任福岷的行为早见怪不怪了,反正有人收拾他。 任福岷笑眯眯地继续向刘厨子刚炒好的松子玉米下手,却被一记如来掌劈中,然后耳朵被人拧住,立即他就龇牙咧嘴地叫起来。 “死老头,趁我不注意就跑到厨房来偷吃?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侠啊?有客人在你也不知羞,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上了饭桌你又不吃,给我滚!"秦佑萍扯着他的耳朵往厨房门口走去。 “皇上开恩。”任福岷赔着笑,回答得十分入戏。 “开你个头。” 手腕一抖,再一用力,可怜任家本来应该是最有权威的人就这么威严扫地地被老婆拎着耳朵丢出了厨房,然后“砰”的一声,厨房门差点儿碰上了他的鼻子,秦佑萍拍拍手,走到看呆了的云忆身边。 对任家的人而言,这是天天几乎都会上演的戏码,但对第一次来的云忆来说,这简直精彩绝伦。她家一向安静,母亲柔弱文静,父亲严肃认真,哪里可能出现这种火暴的场面,她几乎呆掉了。 “怎么啦?"秦佑萍见怪不怪地笑了。 “没什么。”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云忆不好说什么。 “以后习惯了就好了。这老头几十年了都这个样子,孩子气重得很。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套射雕英雄传来看,老是幻想自己是洪七公,把自己家的厨房当成皇宫的御膳房,天天以偷吃为乐。”她不以为意地说道。 “哦!"这样温馨的家庭气氛,她的家里怎么都不会出现。突然间好羡慕任歌行,有这么可爱的父母。 秦佑萍看了看她,满意地笑着说:“下午老头说歌行会带女朋友回来的时候,我还真怕他会带回一个性格比织烟还活泼的女孩子,倒没想到你这么文静典雅。阿弥陀佛,要是再来一个织烟和那老头子搅和,住家可能就真的要翻天了,还好还好。” 云忆看她双手合十拜了拜,不由得笑了,这算是还满意的表现吧? wwwnetwwwnetwwwnet “爸妈对你很满意。”晚上歌行开车送地回家时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是吗?"她露出微笑,想起了任福岷耍宝的样子“你的家人很可爱。” 觉悟的歌声划过了清冷的夜空,云忆靠着椅背,微闭双目,仔细倾听那歌中的点滴深情。如今听来的感觉与那晚的感觉又完全不同了。褪去了激情的干扰,她更能深刻地领会到任歌行对她深切的情意,五年呵!他是如何一个人存没有仟何鼓励和希望的情况下坚持爱她的? 眼眶湿润了。他们在一起后.他鲜少提及为她已经付出了无年的情感。怕给她增加负担和压力、他的体贴,她懂。他对她一日比一日更好,但她的付出却明显地少于他,甚至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听的话,连对他的喜欢都吝予出口。 车子停在了离她家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云忆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的点点滴滴她都收藏着。餐厅里,他大声地取笑她睑上写着字;情人节,他站存一车玫瑰的中央,白衣潇洒,深情歌唱;聚会时,他义不容辞地为她挡酒;酒吧中,他怀抱吉他弹唱,眸光幽邃;她被抢劫后,他如天神般降临,体贴照顾,柔情如水 在一起之后,他更是无微不至。生病了,他会帮她买药并按时提醒她吃药;逛街时,他永远走在她的右边,以免她遭车辆的侵袭;甚至,当她坐上他的车时,他会轻轻将手盖在她的头顶,开始她不解,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一次他看到地上车时小小心头撞到了车顶,为了避免她再次被撞,所以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天呐,一个女人怎能如此忽略这么诚挚深厚的感情?!好惭愧!甚至有些憎恨自己。 任歌行没有打扰她,只静静地看着她。她不美,但雅致出尘、飘逸灵动。他喜欢她安静温柔的样子,就这样看着,也会觉得很满足。 歌声停了,云忆缓缓地睁开了眼,望入任歌行深邃悠远的眼眸中,恍如隔世。 静静的,谁也没有开口。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们张开了双臂,将对方拥入了怀中。 “歌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她迭声地道歉,泪便如雨下。他的眼眶润了,就算在这一刻死去,也值得了吧?为她吻去泪珠,隔着朦胧的视线,他低喃道:“傻瓜,傻云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选择了最快最简洁的方法阻止了了她喋喋不休的歉意,他热情地覆上她的唇,如沙漠中饥渴的人遇到水一般,他们深吻着彼此,在灵魂深处交谈。 在~切快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锰歌行拼命地找回了理智“云儿。”他拥她入怀,从她迷蒙的眸光中他知道,就算此刻他做了什么也不会阻止,但不行。这是云儿,他用整个生命在爱的女人,她值得最好的对待,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轻薄她。 他吻了吻她的发鬓,为她整理好衣服,嗓音暗哑:“云儿,该回家了。” 云忆双颊如火,星眸望着他,又一次被他感动。推开了车门,回望他一跟,她带些不舍和羞涩,快步下车,朝家跑去。 任歌行也步下车,倚着车门,看着她的身影跑远。 突然,她定住脚步。回过身,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他,她的嘴角浮起微笑。用有生以来最大的声音朝他喊道:“任歌行,我爱你!" 老天!这是她做过的最疯狂的事了。她嘁完,不待他反应,立即转身跑了。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心中忐忑,加快了脚步。她知道是他,可是她不要现在面对他。但还是慢了一步,在离家仅剩十米的距离时,她落人了任歌行的怀抱。 从后面紧紧搂住她,他心跳得好快,几秒钟之后,他慌乱地开口:“云儿,云儿,嫁给我吧,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去他的什么浪漫场景,在这样自然的场合下,在他最心爱的女人开口说了爱他之后,他什么也不管了,他只想告诉她,他爱她、已经爱了五年,还准备爱下去,一直到生命终结。 他从来没有计较过付出的多少,但当云忆开口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他一直也是有所求的,他一直渴望她爱他的。如今,这一切多么圆满,多么完美。 云忆满足地叹息,偎紧他“好。” 第九章 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一打开门,云忆就愣了一下。客厅里灯火通明,父亲冷凝着面孔端坐在沙发上,而一旁是忧心忡忡的莫姨。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一向在十点准时睡觉的。 “爸,您怎么还没睡?"她换上了拖鞋,走了过去。 孟振昂眼神锐利地看着她“你穿的是谁的衣服?"他记得女儿早晨出门时穿的不是这套。 衣服是任歌行母亲的,她走时忘记脱下来还给人家了,连自己湿了的衣服也留在了任家。可是她还没有告诉父亲自己和任歌行在一起的事,所以解释起来反而困难重重。她不善于撒谎,只好硬着头皮说:“我的衣服打湿了,所以就穿了朋友的衣服。奇怪!父亲怎么会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孟振昂重重地一哼,将女儿不自然的表情看成是做贼心虚。真是快气死了,他孟振昂的女儿怎么会作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振昂!"莫海岚连忙给云忆递眼色“云儿,这么晚你也累了,快上楼休息吧。” “慢着。”孟振昂呵斥道“海岚,你先去睡吧.我一定要问清楚。” “这”看孟振昂一脸的震怒,莫海岚真怕他说错什么伤害到云忆,这对父女的关系在她进了门之后就变得微妙起来,如今又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站了起来,小声说道:“你冷静一点儿,要相信云忆。” “你今晚去哪里了?又加班了是吧?"孟振昂的口气很不好,脸上的表情也是十足十的怀疑。 “没有,我去一个朋友家了。”云忆对父亲奇怪的态度,感到疑惑难道,父亲已经知道她和任歌行的事了? “朋友?什么朋友?"他慢条斯理,活像审讯一般的口气。 “爸爸,你怎么了?"从她进家门起父亲就透着诡异。 孟振昂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爸?怎么,去了美国三年就学会人家的开放作风,这一回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我不明白。” “不明白?"孟振昂将摆在茶几上的一个信封“啪”地甩到了她面前“你自已看看你做的好事。” 云忆拿起那个信封,信上的地址是用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出来的,她抽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叠照片.拍的是她和一个外国男子勾肩搭背地往一个看起来很低级的旅馆走去。 看了看那些照片,她几乎快笑了出来,这算什么?"爸,这照片是合成的,您不会信了它吧?"手法拙劣,她的合成技术比这个好上千倍。 “我”女儿一句话倒弄得他像无理取闹似的,老脸有些挂不住“空穴不会来风,你自己没问题。人家干吗要诋毁你?" “爸!"云忆坐到了他身边“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虽然不知道人家为什么要寄这个给您,但是我是您养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了,我会不会做这样的事难道您心里还没有数吗?别让几张照片蒙蔽了您的眼睛。” 盂振昂心里的怒火渐渐地平息了,也慢慢地察觉出这件事的不对劲,自己的女儿他当然明白,但哪个做父亲的看到这种照片能冷静下来?他瞪她一眼“那你上班以来就经常晚归,有时候干脆还不回家睡觉?" “爸,我们公司前段时间在争取‘任家泉’珠宝行的广告业务,设计的任务落到我们组头上,所以我经常加班。没回家的时候我都住在市区那套房子的。”只不过有几次待在任歌行那里,但她两没敢说。 “‘任家泉’?"孟振昂沉思了一下,看了看云忆“你也快二十五了,有没有想过交个男朋友?" “咳咳。”云忆猛然红了脸,今晚父亲要管的事情还真多。 没注意到她的不自然,盂振昂说道:“前两天,李明善和我提起,说他儿子很喜欢你,正在追求你。” “李明善?"哪号人物? “他儿子叫李子平。”孟振昂看她疑惑,提醒道。接着又问:“你什么感觉?" “追求?"云忆笑了一下“我没兴趣。” 孟振昂点点头“那还好,听说那个人是个花花公子,我还真担心你会喜欢上那种人呢。只是,你一向没在媒体上曝过光,李明善怎么知道你是我女儿的?" “管他的。”云忆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任歌行的事,答得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有事要说?"云忆把问题写在脸上了,孟振昂怎么会看不明白。 “啊没有。”云忆的脸一下子红。 盂振昂笑了,好久没有和女儿这样促膝谈心了。 “说吧,你一有事就会写在脸上,我还看不出来吗?"他大笑起来。 云忆冲他皱皱鼻子,思量着怎么开口“爸,你认小认识‘任家泉’珠宝行的人?" “生意上有些来往。”看女儿突然变红的脸“怎么?看上任歌建了?他好像已经有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了啊。" “不是。”云忆否认。 “噢。那问这个做什么?" “那个、她还有个第弟。”云忆小声说。 孟振昂的脸冷了下来。 “我知道,任歌行是不是?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您有偏见!"轻易被父亲的话驳倒,云忆只能这么说。为什么歌行对她的感情这么轻易就被说得这么不甚,而她自己都开始有点儿动摇信心。不,她要相信也!可是“smart"的总经理杰森真的是歌行的好朋友吗? “自己好好想想,真的这么肯定他是真心对你?" “我先上楼去睡了,爸,你也早点儿休息。”有些无力地道了晚安,云忆回到房中,辗转反侧了一夜。 wwwnetwwwnetwwwnet 第二天一早,任歌行坐在办公室前,脸色凝重地望着手中的照片,照片的内容昨晚孟振昂收到的一样。 他当然相信云忆,但却不明白是谁要这么样做来破坏他和云忆的感慨他正在沉思,电话却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微笑着拿起,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早!云儿。” 电话那端一片沉默。 “怎么啊?” “我,歌行,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云忆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明白。 “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任歌行还在研究照片。 “你是不是和莫芷岚交往过?"她一口气问出了这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听谁说的?"任歌行的注意力集中了,口气也有些危险。事情果然不简单,连云忆那边也产生问题了。 “你先回答我。”没有听到他的答案,云忆的心往下一沉。 任歌行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有些受伤,为云忆的不信任。但好在她没有直接就给他定罪“云儿,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我”她语塞。相信吗?如果真的相信又何必来问他?不相信的话,又何必问他?有些事原本就是很矛盾的,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确定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一个。 “听清楚,云儿,我只爱你一个,至于我和莫芷岚之间的事,无沦是谁告诉你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她过去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他声音坚定沉着,让云忆放了心,他接着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云忆一咬牙,要问就一次问个清楚“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你知道?" “我知道。”他沉声说道“否则不可能那么巧在那天下午打电话找你。smart的杰森是我的好朋友,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不希望你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只托他帮我照顾你,至于工作的成绩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云儿,我们虽然只交往了一个月,但却认识了五年多,这么长的时间除了隐瞒了杰森的事外,我没有骗过你什么,所以请你相信我好吗?我和莫芷岚之间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你不信,你随便找一个认识的人来问都可以。” “我对不起。”听了歌行的话,她真是汗颜。她对他的信任实在是太薄弱了,父亲短短的几句话就可以撼动她“我不该怀疑你的。” 他笑了,把玩着照片“那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云忆将昨晚和父亲的谈话全部告诉了他,连照片的事都没有省略,任歌行渐渐听出了端倪。孟振昂对他的不满全是建立在莫芷岚的话上。不过,眼下他更介意另一件事“你说李子平在追你?" “算吧。”她点头“上次我和你提过的十一朵玫瑰就是他送的。” “他以前不是在追莫芷岚吗?怎么会突然追你了?"任歌行觉得整个事情都很奇怪。但仔细一想,依目前“李记”的经营形势来说,的确需要借助孟家的财力。如果李子平知道云忆是孟振昂的女儿的话,打这个算盘可就如意了。 “我不知道。”云忆低声说,还在为刚才的事抱歉。 听到她声音中透出的沮丧,他笑了“傻丫头,别想这个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今天早上也收到了那些照片。”他望着那些照片,觉得内容的确很碍眼。 “什么?"她吓了一跳“那些是合成的。” “傻瓜。”他笑骂道“你以为我对你的信任就像你对我那么薄弱?难道我还不了解你,真是小白痴一个。” “我”她又是委屈又是难过,有什么办法,谁叫她不相信他!她立即有了一个决定“今晚到我家见我爸爸好吗?我要让他知道你不是他想的那样的。” “昨天到我家,今天就到你家,明天我们是不是就结婚?"他打趣地说道“你爸爸怎么看我不重要,我只在乎你的看法,毕竟是我们要过一生。” 心里甜滋滋的,她开口道:“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他这样误会你。” “你不误会我就好了。你还是先征询一下你爸爸的意见吧,万一他不愿见我呢?" “好,我等会儿再打电话给你。” wwwnetwwwnetwwwnet 老实说,云忆说要带任歌行回家来的时候孟振昂并不太情愿,但女儿坚持,何况他的确不了解这个人,如果这样就否定了他,也有失公平,所以他同意了,还破例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家。 端坐在沙发上,说不上为什么他竟有点儿紧张。不由得觉得好笑,自己紧张什么劲儿,要紧张也应该是任歌行紧张才对。但这是云忆第一次提出要带男朋友回家给他看,唉!就算他不怎么赞同任歌行,出于对女儿的喜欢和尊重,还是要严肃地看待这件事。 当云忆挽着任歌行的手,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走进家门出现在他眼前时,孟振昂不由得生出了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而他将目光落在了任歌行身上的时候,也不由得在心底喝一声彩。他见过任歌建,所以对任歌行俊逸的面孔倒没有太在意。他欣赏的是任歌行一身优稚而贵气的气质,糅合着月光般淡淡的清辉,合体的黑色两装让他英俊得如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 这个男人一看就非常的温柔。尤其当他的目光落在云忆身上的时候.是全然的专注与宠爱、不管孟振昂先前对他的看法怎么样,但第一印象,无疑任歌行可以是满分。 “爸。”云忆拉着任歌行到了他面前“他是歌行。” 歌行?叫得还真亲热,孟振昂心中不是滋昧,老是感觉这个男人来和他抢女儿的。 “伯父您好。”任歌行看出了他~脸的不以为然,也不放在。嘴角勾起优雅的微笑,有礼地问好。 “唔,坐吧。”孟振昂答得不冷不热,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他的态度引来了云忆一阵跺脚、“爸。” “去厨房看看?"孟振昂指使女儿离开。 而收到任歌行传来的要她安心的眼神后.云忆才不甘心地起向了厨房。 居然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孟振昂心中冷哼,开口就没好口气:“你看上了我女儿哪一点?" 任歌行挑起眉,哪一点?听孟振昂如此口气,看来他的确对自已没什么好的看法。他笑了“伯父,我看上的不是您女儿的哪一点,而是全部。” “包括她是孟振昂的女儿?”他的跟微眯。 任歌行心中低笑,好在他在父亲的训练下习惯了这种眼神,否则现在还真的会被孟振昂给吓着“她是谁的女儿都一样,我一样要过这一关。”最后一样也要接受这样看女婿似的审问。 好个四两拨千斤“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她是不是孟振昂的女儿对我而畜还能有什么别的意义?" 孟振昂冷哼“没有人不喜欢钱。” “当然。”任歌行毫不畏惧地迎上盂振昂的视线,从容不迫地说:“所以,一亿和十亿在我看来不过是个数字问题。有没有和孟家联姻,‘任家泉’在珠宝界仍旧是金字招牌;但如果没有云忆,任歌行只是一个残缺的半圆。” 孟振昂心底动容,但脸上不露声色,仍旧冷哼一声:“话倒是好听!" 面对他的恶形恶状,任歌行神色自若“伯父要怎么才肯相信呢?" “如果我死后,我女儿一分钱都拿不到你认为如何?" “除了云忆会因您的过世很难过以外,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会把钱全部拿去捐给慈善机构或者希望工程。” “我比较赞成捐给希望工程。” “爱林集团所有的公司我都捐出去。” “嗯,这样更好,就不用烦恼找接班人了。” “你”这样一问一答,任歌行始终镇定如常,例是孟振昂气得不得了。 “伯父!"任歌行打断了他的话。柔和的黑瞳中映出他的气急败坏。他目光诚挚,语气恳切“您就放心将云忆交给我吧。如果您担心她过得不好,请放心,我会用整个生命来爱她;如果您担心将她嫁给我会失去一个女儿,那更请您放心,您只会多得到一个儿子。” 呜,被看穿了!孟振昂睑上又青又红,瞪着任歌行,看他坦然诚恳,他不得不认输了,只好换了一个话题“那你和莫芷岚之间的问题怎么解决?" 任歌行皱起眉.“我和莫芷岚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是出在我身上。” “我听说你们在云忆回来之前还在交往。”盂振昂紧盯着他。 “伯父!云忆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会是最后一个。事实上我在五年前就已经被您女儿给迷住了,我不可能接受别人”他说得肯定、自然,这叫孟振昂的脸 不觉隐隐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件事情他已经找人问过了,的确是莫芷岚一厢情愿的说法。但他的口气还是凶恶的“我是不舍得我女儿难过,你别以为我会多欣赏你。”该死的臭小子,他还真是欣赏透了这小子。 任歌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是自恋的人。”说实话,他还真怕孟振昂太欣赏他,好不容易逃脱“任家泉”的枷锁,再套上“爱林集团”这个更大的枷锁,他不是自找麻烦吗? “爸,可以开饭了。”最担心的莫过于云忆了。在厨房听不到他们谈话,现在看他们仍旧是刚才那副神情,她真是担心死了。 两个人都站起了身,当任歌行习惯性地用手把云忆搂在怀中时,孟振昂冷冷地出声道:“别占我女儿的便宜。” 云忆连忙红着脸挣脱了任歌行的拥抱,忧心不已,看来爸爸还是没有消除对歌行的成见。而任歌行则微笑着将手放开。 各怀心思地吃完了这顿饭,要不是莫海岚和云忆一直打圆场,恐怕真的比在北极吃饭还冷。送走了任歌行之后,孟振昂一语不发地回了书房,云忆在房里转悠了半天也定不下心来,干脆跑到孟振昂房间找他。 “爸。”她推开门,却没有走进。 孟振昂盯着她,口气不是很好“干吗?" “那个您对歌行的看法怎样啊?"她小声问道。 “我又没有听到你们谈话。”她嘟哝。 “进来再说。” 看云忆坐下,他问:“你呢?觉得他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云忆才露出笑容就被孟振昂一记目光冰了回去。 “他对你很好,那爸爸对你就不好?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爸。”云忆简直无语了“那是不同的!" “当然不同咯,那个男人随便对你好一点儿就把爸爸比过去了。”真怄! “可是,您永远是我的好爸爸,没有人能够替代的。”云忆一急,脱口而出。 她与孟振昂均是一愣! “我以为,你还在为那件事怪我。”孟振昂低叹,女儿的话令他震荡不已,三年前当他在妻子过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娶了莫海岚之后。受伤害最深的便是云忆。他知道她不谅解,所以才执意去了美国,如今。从女儿口中听到了这句话,突然觉得以前的日子又回来了——云忆还是那个贴心温柔的乖女儿。 她低下头“爸,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歌行说得对,如果您过得好,我不该太计较的。” “不。”孟振昂摇摇头“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放心吧,爸爸,如果妈妈泉下有知,也是希望您过得好的。” “你长大了!"孟振昂欣慰地笑了“时问小早了,去睡觉吧。” “可是”她想问的事还没有答案。 “干吗?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嫁人了?"孟振昂恶狠狠的口气又恢复了,看女儿忧心的脸色,不觉放软了口气“好啦好啦,你喜欢的我什么时候反对过?" “爸爸!"她开心地搂住了父亲;“您是说您同意了?" “傻丫头,爸还不是怕你上当。”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她高兴的样子,他对着放置在书桌上的照片,轻声说道:“欣雅,你看到了吗?女儿长大了,也要飞出我们的怀抱了。” 风中传来轻微的声音、像极了妻子的温柔呢喃,他满意地露出了微笑。 wwwnetwwwnetwwwnet 酒吧的一隅。 “怎么?失败了?"斯文白净的脸上竟是嘲弄,那么小儿科的招数也拿出来用,难怪不成功。 “你少来嘲笑我。”莫芷岚深吸-口烟“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追不到手!" 为了破坏任歌行和云忆,她不惜在姐姐面前中伤任歌行,甚至还编出了她和任歌行交往过的事,谁知这样都无法算计到他。现在姐姐和姐夫反而对他满意得要死,真是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李子平眼中露出了猥意,口气却平淡“我不像你那么天真,以为从你姐姐、姐夫那里下手就可以了。”他寄过去的照片被轻易地识破了,这样反而打草惊蛇了,现在云忆看到他更加冷淡 “你势在必得?"莫芷岚美眸盯着他。这李子平奇怪,明明是花花公子,现在对她却装得比圣人还圣人。 “你有何高招?"他什么女人都喜欢,就是讨厌泼妇。 “还需要我教你吗?"她口气懒洋洋的。 李子平目光落在了刚进门j的一个妖艳女郎身上“迫切盼望你的指教。” 她手指朝他勾了勾.他附耳过去.然后低语一通,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事成之后,你得到孟家的财势,还附赠清秀佳人一名。”莫芷岚举杯。 “你的好处也不少,终于可以和心中的白马王子共谱鸳鸯蝴蝶梦了。”李子平也端起酒杯,两人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达成了共识之后,他们分道扬镳,各自猎取艳遇去了。 第十章 天气渐渐凉了,但爱情的温度却越来越炽热。 在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肯定后,云忆与任歌行的感情步人稳定。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速度够快。因任歌建与袁织烟已经爱情长跑多年,一直在等任歌行,所以他们的婚事也被提到了日程上来,大家已经商定在明年的三月举行婚礼。 而最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莫芷岚公开宣称要和李子平在一起,这当然招来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莫显山为女儿的眼光跳脚,李子平是花花公子啊。女儿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才会看上他?而莫海岚和莫清风也表示出了不赞同,莫芷岚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问李子平还在追求云忆,怎么两个人说好就好了呢? 但莫芷岚似乎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理由很简单,其实李子平一直真正爱着的人是她,他追云忆只不过是一时迷惑,而她现在也被他深深吸引。为了增强可信性,还不惜演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甚至以绝食抗议,终于博取臂众的同情和肯定。 一向宠溺她的莫显山夫妇也由她去了,就算将来吃了亏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何况背后有孟振昂这个靠山,大家都料定李子平不敢太嚣张。 李子平开始公然出人莫家,然后活动范围扩散到了孟家。孟振昂对这个年轻人的看法极其轻蔑,但碍于莫海岚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莫海岚对李子平也没什么好印象,但碍于莫芷岚的面于也只好由他去了。 一切都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仍旧坐在上次那个酒吧的一角,两人再次干杯,欲祝自己好运。 云忆对这件事似乎浑然尢觉,倒是任歌行忧心忡忡的,老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说实话他不相信李子平真的这么容易死心,毕竟“李记”的财务状况已经极度恶化了,每次送云忆回家他都忍不住再三叮嘱。 “自己小心知道没?"都走到了家门口,任歌行还是不放心地说。 “知道了,任婆婆,你太小心了。”云忆笑呵呵地挡开他偷袭过来的唇,勾住他的脖子“你怕什么呀,他现在是芷岚的男朋友,难道还刈我有非分之想?何况这里是我家耶,存哉的地盘上他还敢撒野?" 受任福岷的影响,云忆说话也开始带点儿匪昧了。 “说得活像占山为王的大王。”任歌行往她鼻子上一刮,亲她一记“总之小心点儿没错,我最近眼皮可跳得厉害。” 她点头,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臂,推开了家门“你要不要进来坐坐?"越来越舍不得分开了。他明天又要 外出了,可能要去两天。 “不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现在也不早了,你自己也早点儿休息。” “那你开车小心。”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式地一吻。 他觉得不够,将她搂过来紧拥在怀里,将吻加深. “咳咳。”门内传来了孟振昂的咳嗽声,惊得两人连忙分开。而孟振昂则狠狠一瞪任歌行:臭小子,敢占我女儿便宜。 任歌行看着云忆脸上的红晕,将她推进家门“进去吧。”他转身往车子走去。拉开车门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该死,眼皮又开始乱跳,不要真的发生什么事吧? wwwnetwwwnetwwwnet 任歌行出差,一向安静的云忆自然不会外出,下了班就老实待在家里看书上网。而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自然有人不肯放过。 晚上,莫芷岚带了李子平过来吃饭。 看到李子平,孟振昂脸色显得不太好,但也没多说什么,莫芷岚又不是他女儿,也轮不到他来多嘴管教。饶是他黑着脸营造出了寒冰一样的吃饭气氛,但有人的脸皮就是比城墙还厚,照样扮出一副左右逢源的样子,吃得得心应手。甚至还自以为幽默地说几句笑话,可惜捧场的只有莫芷岚一人,但莫芷岚也只是表面捧场而已,心底早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一顿饭差点儿吃得人消化不良,不过好歹是结束了。孟振昂哼都不哼一声就上了偻.云忆也紧跟着回了自已房间,莫海岚算是松了口气.却意外地发现那两人居然待在客厅里看电视,一副打算长久待下去的样子。 “你们今晚没有安排其它的事?"逐客令下得隐讳。 “好无聊,每次还不都是那些内容。不如待在家看看电视。”莫芷岚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莫海岚心里嘀咕.要看电视怎么跑到这里来看了? “姐,你也坐过来看啊!"莫芷岚反客为主.反倒开口招呼起她来了。 “是啊是啊。”李子平也极其热情,搞得跟自己家似的。 莫海岚无奈地看了看厚脸皮的两人“不了,我上楼了,你们自已随便吧。”好像根本不用说后面那句话,这两人已经深得其精髓了。 看莫海岚上了楼,莫芷岚朝李子平递过去了一个得意的眼色。李子平微笑会意,看客厅没有人之后,悄悄起身朝云忆房间走去。 在另一个城市的夜景下,任歌行显得心神不宁.跟皮越发跳得厉害,老感觉有事要发生。 他干脆掏出了电话打给云忆“在干吗?" “在家,看书。”云忆的声音从另一端传递过来。 “还以为你在想我呢!过得不错啊。”他口气有些酸,是心理不平衡使然。他在这里心神不宁,人家却在家悠闲惬意地看书。 合上了书本,云忆笑意盈然“哇,是不是有人在和我的书吃醋啊?" “是啊,还是这么帅的一个男人,怎么样,你小小的虚荣心满足没?" “嗯,我考虑一下。”她皮得很无赖。 “还敢考虑,小心我回来打你的**。”他要挟,笑意却掩不住地泛上了嘴角。 浓情蜜意的情话说了很久,直到挂上了电话,云忆的嘴角还挂着甜笑,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澡然后到床上再继续看书。一回身,却发现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你怎么进来了?"她想起了歌行的警告,再看李子平一脸的坏笑,心中暗叫不妙。如果他想乱来的话,形势对她还真不利,只因孟家的房子隔音效果都太好了。 “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聊聊。”他眼光意味深长地绕着她浑身上下打转,透露出的信息可不止聊聊这么简单。 云忆稍微镇定了一下,不管他想做什么,这里是她家,她不需要怕他!"太晚了,恐怕不太方便。” “啧啧啧。”李子平摇摇头,慢慢地走近她。语气开始轻佻了起来“怎么,你可以和任歌行你侬我依地说个不停,为什么不能对我说说?"他靠近她,手甚至差点儿抚上了她的脸。 云忆微微一闪身,躲开了他的魔爪。“你放尊重些,这里可是我的家,如果你想乱来的话最好做好被丢出去的心理准备,”云忆冷声提醒,他做到这份上.白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是威胁。如果父亲发现了他敢对她乱来的话,恐怕他不只是会被丢出去,甚至“李记”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当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不是被丢出去.而是做孟振昂的女婿。你想,如果你父亲发现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还有脸到处宣扬讨伐我吗?当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之后,任歌行还会要你吗?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已经不是完璧了呢?到时,你只有嫁给我,而整个孟家的财势都会属于我了。”如果他不是每一步都计划好了,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了,他是不会行动的。 今天的时机真是太好了!任歌行外出,她老老实实在家,而孟振昂和莫海岚都进了房间,这房子的隔音设备又这么好,哈哈!真是天助他也。 不想和她磨嘴皮子浪费时间了,李子平带着狰狞的笑意扑了过去。 云忆闪开.不小心却摔倒在了床角.心中灵光一现“你别做春秋大梦,今天别说你不会得逞,就算你得逞了我也不叮能嫁给你,你以为把我怎么样了就可以娶我进而得到盂家的财势吗?你还足醒醒吧。”这男人怎么会这么天真?现存又小是古代,他以为占有了她就一劳永逸了?不,她才不会任他为所欲为呢,她会告到他坐牢坐到老死。 “你的话太多了。”李子平趁她说话之际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而云忆则完全傻了跟,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男人?他居然穿了一条前面绣着猪头的内裤。 好吧,好吧,正常人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大惊失色然后恐惧尖叫的,而且淑女也不应该盯着男人的内裤瞧,可是这男人实在有搞笑天分。哦,她真的想笑。 “来吧,美人,让我们享受这曼妙的一刻吧”他脸上露出了yin笑,一步步朝她逼近 wwwnetwwwnetwwwnet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地毯上瑟缩着抖得跟筛糠一样,还穿着一条可笑的猪内裤的男人,孟振昂气愤得口不择言。 哪个当父亲的在看到自己女儿被一个男人扑倒在地板上,并且那个男人只穿了一条内裤,还在拉扯自已女儿衣服的时候还冷静得下来?他当时就提起了李子平丢出了房间,然后将他踢下了楼。 要不是老婆当年一句戏言,今天他看到的会不会是被蹂躏的女儿? 他冷冷地扫过客厅,大步朝窝在沙发中发抖的莫芷岚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提起“该死的,你绐我解释清楚,明明你们两个就在客厅看电视的不是吗?这家伙怎 “我我不知道。”莫芷岚涕泪纵横,把责任推了个一十二净。“我上了个厕所过来就没看到他了,我怎么知道他跑到云忆房间去了。” 撒谎!还是这么拙劣的谎,孟振昂一个字都不信,但看了看一旁为难的莫海岚,他只冷冷地说道:“好.海岚,你听好,从此孟家不欢迎这个人,我不希望我女儿再被她带进来的阿猫阿狗骚扰。” 然后他走到李了平面前。原来也想纠住他的衣领提他起来的,似突然发观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所以只好改变注意给了他一脚“姓李的,你听好,我不会把这件事闹上法庭,然后让你安安稳稳吃一辈子牢饭,我要让你知道你惹到了谁,我不整得你们李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知道孟振昂三个字代表什么!现在,龙飞,先把他给我丢到池子里喂两个小时龟,再把他赶出孟家。” 他不喜欢拿财势欺人.做人也一向低调,可并不代表他好惹,既然李家这么觊觎他的财势,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有钱有势。 不到十分钟,孟振昂便处理完了这件事,但在他心中,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现在,他只想上楼看看他受惊的女儿。而李子平仅着了一条猪内裤在深夜时分被丢进了盂家的莲花池足足浸泡了两个小时。然后孟振昂的保镖又自作主张地剥夺了他惟一的衣物,让他赤条条地出了孟家。莫芷岚自然是连夜被赶回了家,家人在第二天就开始给她办理出国手续,然后三天后将她打包去了英国反省,反正她以前就在那里待过,也不必担心她人生地不熟。 而任歌行直到第二天出差回来才知道这件事。 wwwnetwwwnetwwwnet 云忆请了两天假在家中休养,任歌行急忙赶到了她家,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稍微放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抓着她上下检查。 云忆坐在床上微笑着摇头“没事。” “难怪,我就说眼皮没事怎么老跳个不停。”他将她抱紧,确定在怀中这么真实地拥抱着她,才能安心。 她把事情经过讲给了他听,当讲到李子平穿着一条猪内裤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无视任歌行一脸的冷凝,她笑了出来。 “还敢笑。”他差点儿吓死了,凶恶地吻住了她,然后让她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那有力的心跳“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要自责死,知道不出那个鬼差了。” “没事了,还好我房间有警报器。”她笑呵呵。 那是她十四岁那年装上的。女儿越大,父母担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十四岁那年,搬了新家,她的房间装修的时候,看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好,母亲突然和父亲开了句玩笑:“你说要是我们女儿在房间里出事怎么办?我们都听不到”父亲平日还斥责她乌鸦嘴,不过,想了想就叫电工在她房间装了警报器。如果有问题一按警报器,警报就会响遍孟家所有的角落。 “是啊,还好”任歌行擦擦冷汗,在心底里不住地感激云忆的母亲。 “是啊,为了怕我好奇老是去按,母亲还给我讲了一个月的狼来了和烽烟戏诸侯的故事,生怕我好奇心太重而常去按它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事,我都差不多忘了这回事了。好在那天被他逼得摔到床角。脑袋一灵光就想起来了。” 好险!幸亏云忆想起来了,不然他会天涯海角追杀李子平的。 看他紧张的样子,云忆笑了,噘着嘴问:“要是我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呸呸呸,乌鸦嘴!"任歌行瞪她一眼“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因为这个悔婚?" 她是怕他想悔婿呢,她偎进了他怀中“歌行,我好想你!” 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房门被孟振昂推开,他看了任歌行一眼,然后转头朝书房走去。 任歌行轻声对云忆说:“乖乖的,先睡一会儿,我等一下就过来,”他替她拉好了被子.便随孟振昂走入了书房。 wwwnetwwwnetwwwnet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记”珠宝行在“爱林集团”与“任家泉”的联手打压下彻底宣告破产。 孟振昂在商场上的势力是惊人的,只消放个话出去,黑白两道均买他的面子。他切断了“李记”所有的大宗生意,而“任家泉”则负责往后方断了他的货源既没有货源又没有生意,加上任歌行以行家身份对“李记”的珠宝品质作出了质疑“李记”在珠宝界彻底没得混了。不光如此,李明善经营这些年来,偷税漏税额度巨大,加上同黑道勾结走私,现在各方都已经开始调查他了。 “哇——”袁织烟对着报纸上“李记”被破产查封的头条新闻惊叫道“不是吧?这么没有战斗力,不到一个月就歇菜了,太让观众失望了?" 然后又皱着眉阅读“李家父子跑了耶!你看”她指着报纸“他们连夜逃跑了。” “不跑才是傻子!"任歌建看了看正在一旁看新款珠宝的任歌行“小心狗急跳墙。” 任歌行点点头“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了,现在他们最缺的是钱,如果他们要活命,最好的手段就是绑架勒索。” “而云忆是最好的对象?" 任歌行的目光中是深思“孟振昂已经布置好了眼线,就等鱼儿落网了。” 任歌建笑了“还叫孟振昂?过不多久该改口叫岳父了。” wwwnetwwwnetwwwnet 而在某条小巷阴暗的小屋里,两个男人目光中闪耀着怨毒的光芒,好啊!叫我们家破人亡,那大家干脆鱼死网破好了。 “你说。”跟在那两个鬼鬼祟祟男子的后面已经半个小时了,这里也基本上算荒无人烟了吧?头发凌乱、戴着硕大黑框眼镜的女子说道:“他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怎么知道?"个子稍高,梳着马尾辫的女子睨她一跟,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不爽样子。这白痴女人,都结婚井且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还这么爱管闲事! 刚才在公车上她们俩就看到前面那两个男人神秘兮兮地不住打量一个女孩子,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小偷.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在这个白痴女人的怂恿下,她们也跟着下了车,谁知道走了近半个小时什么结果都没有。 “你猜他们是想绑架还是想杀人灭口?”头发凌乱的女子兴致高昂。 我只希望有人杀你灭口,免得你这么多事“不知道!"哎,她老公怎么会和她老公是死党? “哇啊啊”头发凌乱的女子指着前方叫道“你看,下手了耶!" “你小声点儿,小心暴露目标。”另一个瞪她一眼。 那两个男子趁四下无人,上前就捂住了那个女孩子的口鼻,或许手中有麻醉药的缘故,女孩子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两个女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既符合剧情发展又不枉她们跟了半个小时。 wwwnetwwwnetwwwnet “什么?"孟振昂对着电话大叫“居然跟丢了?" 他看了一眼任歌行,两人的脸色都明显地变了。早几天就发现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云忆附近出现,他们今天布置好了一切,特地放了个空门,就等引蛇出洞好痛打一番,谁知道现在居然跟丢了?! “听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必须马上给我找到人,我女儿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一根一根拆了你们的骨头。”孟振昂破口大骂。 “别乱了方寸。”任歌行虽然也忧心如焚,但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从孟振昂手中接过了电话“从跟丢的地方向四周开始找,云忆不会走太偏僻的小路,你们尽可能沿着大路搜索,对方只有两个人,所以大家可以尽量分散一点儿,不过要注意安全。” 他一开始就不赞同用云忆做饵来钓李家父子,可是云忆居然点头同意.还劝他与其这样坐着空等,不如主动出击,如今果然出现了问题。他站了起来,抓起了外套。 “你干吗?"孟振昂抬眼看着他。 “我不能干坐在这里等,我开车出去找找。”他套上外套,拿起了车钥匙。准备出去亲自找寻。 孟振昂紧盯着他忧心的神色。心中彻底释然了,这男子是真的很爱云忆吧? “你去吧,自己小心安全。”盂振昂提醒道“我会在这里,有消息就通知你。” 任歌行点头,起身出门 wwwnetwwwnetwwwnet “你下脚会不会太重了?"头发凌乱的女子瞪着地上两张晕死过去的脸,研究了半天。 这里是大路旁的一个小树林,刚才那两个男的将那女孩子捂晕之后就往这个林子里抬了过来。她们自然跟人跟到底,然后再送佛送到西,谁知道这两个人这么不经打,两脚踹晕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当然不会。”整理了一下刚才经过打斗而凌乱了的仪容,高个女子走过来.露出笑容“要让他们醒过来还不容易?" “泼水?"黑框眼镜后的双跟熠熠生辉.电视上拷打的时候都是这么演的,可是现在去哪里找水泼?她又苦恼了! “白痴。”高个女子一脸冷酷,抬起脚往其中一个的腰上狠命一踹,一阵杀猪般的叫声顿起,她眼神微眯,看你还敢不敢装晕。 “厉害厉害!"载黑框眼镜的笑眯了眼,如一弯明月。镜片后的眼睛余光一扫“想溜?"轻而易举就捉了回来。 “为什么迷晕人家?"她一脚踩上男子的胸.“是打劫还是绑架?光劫财还是准备连色一起劫?你们想拿多少赎金?交易地点在哪里?拿了钱之后是不是还准备撕票?" 高个子女人再也忍不住咆哮:“乔语玫!你够了没有?他已经快被你踩断气了。” 被唤成乔语玫的女子连忙拿开脚,苦着脸“你叫我的名字?哇呀呀,下次他们一定会报复我,会绑架我。”她连忙提起那个已经虚弱到快断气的绑匪甲,指着高个子女人说道:“你看清楚,看清楚,记住这个女人叫乐璃,快乐的乐,玻璃的璃,下次你如果要绑架一定先绑架她,不要绑架我。” 乔语攻性格古怪,带点儿人来疯,无厘头的性格经常搞得人哭笑不得,即使现在已经嫁人了还是改不了。 乐璃苦笑,她这样折腾一番,相信那个人下辈子都不敢产生要绑架任何人的想法。“你快把人家勒死了。”乐璃赶快将那个已经因透不过气而涨得满脸通红的绑匪解救出来“你不是要问话吗?"说半天都说不到重点,真是无语!江宁轩是怎么看上这个白痴的? 乔语玫透出鬼怪的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你说不说?" “我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至于他们绑架她有什么用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看那女人笑的样子,哎呀,他其实只是个不相干的绑匪甲啊。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乔语攻极感兴趣。他们?看来后面还不止一个人。 “两万。”绑匪甲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 “绑架到了她你把人送到哪里?"她凑近一点儿,显出很亲热的样子。两万?嗯,有搞头。 “他们给了这个电话号码,叫联系。”绑匪甲连忙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好好好。”乔语玫点头,喜上眉梢,然后从自己大得吓人的包包中拿出了一条长长的绳子.递给乐璃。 乐璃挑挑眉“干吗?" “捆起来!"她指了指两个绑匪,尚有一个还在昏迷中。 乐璃依言将两个绑匪往树上一捆,却看到乔语攻拿出手机开始拨号,本来以为她报警,不一会儿却听到她开始叫“喂”想了想,又凑近绑匪甲“他怎么称呼?” “平哥。” “噢。”了然“喂,平头吗?你要绑架的那个人现在在我们手上。” 早知道乔语玫不是个正常人,果然还真的不正常。乐璃一脸发狂,该死,这女人不会救了别人又要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吧? “什么?我是谁?我是我,你要不要人,要人就拿十万块明天上午十点到中心公园等着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对方不知道回了什么,乔语玫又大声说道:“你没钱?不会吧,绑匪甲不是说你要给他们两万吗?"后面纯属自言自语。 “你只有五万?"乔语玫好像思考了一下“那就五万好了什么?你要听她的声音?她被迷药弄昏迷了,还没有醒不相信?等等!" 她跳到了乐璃面前,指手划脚地要她出声,见乐璃不为所动,只好自己装出虚弱的声音:“喂”然后自己再恶狠狠地说:“听到了吧?记得明天上午十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讲完后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 濒临发狂的乐璃,冷冷地问“你这是搞什么飞机?" “呵呵。”她笑得得意“这叫反绑架!" “那这里怎么收拾?"她才不管乔语玫搞什么飞机,她把眼前的事善后了就算了。 “拦辆车把这个女孩子拉到医院去。”她眼光溜向了树上绑着的甲乙两个绑匪“这两个东西嘛,就交给警察处理好了。” wwwnetwwwnetwwwnet 任歌行接到了,一个诡异的电话,电话是用云忆的手机打出的,但那头的人却不是云忆,他目光微紧,连忙趋车前往对方所说的仁凯医院。 云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会在医院呢?一路上他忐忑不安地推测着,但稍微放心的是没有被李子平他们捉去。 找到了病房,他看到了云忆正躺坐在病床上“云儿!"他连忙奔了过去。 王子!坐在一边纳凉的乔语玫呆掉了。她是见过很多帅哥,但是帅得这么正点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简直俊美得如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哇!连她老公都没有他帅。 “王子!"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唤了出来。 乐璃厌恶地瞪她一眼,这女人,又开始疯了。 不过王子没有理她,他此刻正坐在公主的床沿.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公主,并且在心里感激老天没有让公主出事“你怎么会让他们跟丢了呢?"他着急地说道“不是说好不乱走的吗?" “我没事了。”云忆拍拍他的手“我不知道他们已经跟丢了,只是住旁边的小路走了几米就准备折回大路的,谁知道那两人就上来将我弄昏了。” “你那你怎么在这里?有没有受伤?"任歌行大惊,他还以为云忆是出了什么车祸之类的事才被送到了医院。 “是啊,我差点儿被绑架。”被迷昏那一刻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后面有人盯着的,可是现在听歌行说那些人跟丢了,她才害怕了起来“还好,她们救了我。”她指了指在一旁病床上坐着的两个女子。 任歌行回头站了起来,冲乔语玫和乐璃一点头“多谢你们救了我女朋友。” 王子!乔语玫双眼冒红心,而乐璃则淡淡地点头“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现在你来了我们也可以走了。" “两位小姐可否留下姓名和地址,以后我们好登门道谢。”任歌行诚心地感谢。 “好,我”乔语玫刚冲过去就被乐璃伸手拉了回来。 “不用了,对了,那两个绑匪背后其实有人指使,我朋友。”乐璃指了指乔语玫,乔语玫大力点头期盼王子能注意她,可惜王子的目光一扫又回到乐璃的脸上“她已经和一个自称平哥的人联系好明天上午在中心公园见面。” “见面?"任歌行不解。 乐璃只好将乔语玫的白痴事讲述了一遍。 任歌行回首看了云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微笑,任歌行看了看她们“好的,我会负责把后面的事解决完,今天实在多亏了两位。” 刚说完,门口就冲进来了两位男子“老婆!" 走在前面那个器字轩昂的男子直接走到了那个叫乔语玫的女子面前“出什么事了?怎么严重到进了医院呢?"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任歌行则将目光落住了后进门的男子身上,颀长的身躯自进门后便往一张空荇的病床上一躺,活似没睡醒一般,但手却自动捉住了乐璃的手,嘴里说道:“好好的,怎么进医院来了?" “卫燃?"任歌行勾起优雅的笑。 卫燃一皱眉,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任歌行,居然是你?" “你们认识?"所有的人都看着两人。 “何止认识。”任歌行笑望着乐璃手指上的戒指.“你手上那个戒指还是我亲手设计打造的。” 几年前卫燃曾替“任家泉”打过一场辟司,而代价则是要任歌行亲自为他打造一个戒指,并且要求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以后“任家泉”也不得出现这种款式。 听完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乔语玫的老公江宁轩笑道:“好了,这件事明天就彻底解决了,抓到人之后。官司交给‘飞延’好了,免费帮你打,李明善父子这种人渣应该好好修理,包你以后眼前不会再出现这两个人。” 送走了他们,任歌行凝视着云忆“知不知道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吓掉了半条命?" 她感动地笑了,紧握住他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为你保重的。” 他低叹一声,舍不得责怪她,张了双臂,纳她入怀。 病房的门推开又被合上。门外,孟振昂露出欣然的笑,然后开始磨牙,李明善、李子平,等死吧! wwwnetwwwnetwwwnet 第二天,各大报章杂志披露了一则消息,内容大致是:李明善父子狗急跳墙,欲绑架孟振昂之女,谁知反遭神秘人勒索,今日到中心公园交款时落入了警方法网。 放下了报纸,某神秘人笑得一脸得意。 听到了开门声,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拿着报纸向下班回家的老公献宝去了。 尾声 清晨的天空蔚蓝如洗,阳光穿过树梢暖洋洋地撒满大地,露珠在草叶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美好的春天由此开始。 两对新人伫立在神坛前,引来了满堂宾客的窃窃私语—— “啧,你看,多出色啊!" “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啊?"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衣着。 只是,一个散发着阳光般的温暖与热力,天生的王者气质;而另一个则环绕月光的淡淡清辉,带着童话中王子般的优雅与贵气。 “我知道了,那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一定是哥哥,而那个像月亮一样柔和的一定是弟弟。” “为什么?" “笨呐,因为太阳比月亮大一点儿嘛。” 耳边传来的对话让她微微一笑,今天她一身洁白的婚纱,由父亲将她的手交到了她的月光王子手中,紧扣 的双手上一对式样别致天下独一无二的戒指生出耀眼的光芒,以吻为誓,眼波缠绵处,交换了一生不变的誓言。 美好春日里开始的故事,最终在美好春目里圆满落下了帷幕。 故事虽告一段落,但爱情仍旧在继续,生活也依然甜蜜 番外 这是一个美好的春日,扣去她被篮球砸到的那个因素的话。 不过,也挺好的不是吗?回想起那一双温暖的眸子,她有些脸红心跳。 下课铃声一响,她便抱着书走出了教室。同宿舍的莲姐追上了她“云忆,你快去班导的办公室,她好像知道你早上逃课的事情了。” “是吗?"她微笑了一下,相较于莲姐的担忧,她显得惬意多了“好的!"早上逃课时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把书交给了莲姐帮忙带回去,她步伐还算轻快地走向了行政办公楼。 办公室里站了不少人,大家唠唠叨叨被训了近半个小时,班导总算放人了,原来是因为教授早上点名有太多人没有去就一状告到班导那里。哎,这么多学生都选择不去,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这门课有没有开设的必要性? 走回宿舍的路上,她看了一下表,一向闲适的表情稍微有了点儿慌乱。今天晚上她有家教课要做,约好七点的,看现在这个时间很赶呐。 快步走回了宿舍,还是只有莲姐一个人在。 “她们呢?"她一边找出了准备好的习题往书包里收一边问道。 “吃饭去了。”莲姐躺在床上看书“为了追清清,今晚会计系的才子要破费了。除了我们两个,其余人都宰他去了。你今晚不是要做家教吗?" “我被班导训到现在,快赶不及了。”她跳下了床,抓起脚踏车钥匙就往外冲。 “你还没吃饭呢,云忆。”莲姐在后面叫。 她挥挥手“我会记得买个蛋糕。” wwwnetwwwnetwwwnet 人似乎越急,事情就越容易乱。 买了蛋糕拿在手上,还依然有本事将脚踏车踩得飞快,她是饮食很规律的人,一餐不吃就会胃疼。所以长期做家教赶时间造就了她边吃边骑的高超技术。 平常感觉很快就能走完的梧睁道今天特别的长,她把车踩得这么快了,为什么还没有到尽头? 她正在暗自烦恼之际,忽然从前方滚来了一个皮球,紧接着跑出了一个小孩,天!眼看要撞上了,她连忙一歪车把,同时刹住了车,好险! 那小孩子犹不知危险,仍旧傻傻地对她笑,然后跑开。 她吁出一口气,准备重新整装出发,猛然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咦?她的蛋糕呢?目光四下搜索了一下,发现蛋糕已经奶油朝下地趴在了一双干净油亮的皮鞋上,露出奶黄的蛋糕**朝天,那双皮鞋,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她脸上显出了歉意,她今天实在太冒失也太倒霉了,目光顺着黑色的裤管向上移,停驻在了胸前的白色衬衣上。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没有勇气再往上看,她想,此刻这位先生的表情应该非常的“精彩绝伦”吧?就像那一团糊得红红绿绿的奶油。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连忙掏出了面巾纸上前“我不是故意的。”她对着扣子说。 将她的每一个表情收入眼底。男子兴味昂然地自嘴角勾出了优雅的微笑,圆润温和的磁性嗓音低声说:“我不认为扣子能听懂你的道歉。” 修长洁白的手接过了她手中似乎不知何去何从的纸,他自己动手清理了起来,的确,是飞来,只庆幸没有飞到他脸上。 听到这么温和的口气,耶!他没有牛气?她抬眸,望进了幽深如海的眸子中,猛吸气,不觉说道:“是你?"这不是不是早上那个拿篮球砸她的人吗? 飞扬的剑眉挑起.嘴角那个微笑更显得意味深长“嗯哼?你认识我?" 她又愣了一下不对,这不是早上那个拿篮球砸她的人,至少感觉不对。那个人是温暖的,阳光的。而这个人,不像。 “不是你。”她蹙眉极其不解,一样的脸啊,怎么上午和下午差这么多? “这么说,你又不认识我了?"他擦掉了残留在衬衣上的奶油,但那些痕迹却怎么也抹不掉了。留在了他雪白的衬衣上,看起来像极了一副抽象画。 真是白痴!一会儿是你一会儿不是你,人家怎么可能听得懂,肯定拿你当神经病看待“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才骂完自己,又说出了这么让人唾弃的诡异话语。 他挑高了眉“这么说,你确实认识这样一个我?" “算吧。”她点头,猛然发现这样一耽搁时间就来不及了。垮下脸,今天她一天都在迟到。 算吧?他笑得优雅迷人。 云忆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气质好得如童话中走出的王子一般。近乎放肆的眼光朝他扫了一番之后才发现人家也在打量她。 “你赶时间?"他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点头,为难地说:“可是你”“我没事,你赶时间你就先走。”他体贴地说道。 “我实在对不起,我叫云忆,你叫什么?我明天下午有时间请你吃饭赔罪好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约别人,还是个陌生的、英俊得一塌湖涂的男人,天,他该不会以为她喜欢上他了吧?云忆?他以为是这个名字,轻灵而飘逸,正如她的气质。后来才知道,她叫云忆,追忆的忆,是为了追忆她的外婆。 “任歌行。”他不紧不慢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任歌行?她突然睁大眼。“你就是任歌行?" “我就是任歌行”他又笑了。 他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全校女生哪个不知道任歌行和任歌建两兄弟?等等,两兄弟?那她早上看到的那个是不是任歌建? “那我早上看到的不是你?” 他看着她,不顶美的脸蛋,但有一双灵动而慧颉的双眸,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贞雅,纯净秀美。他后退一步,笑了“应该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不可能会忘记的。心弦不知被什么拨弄了一下,他记住了这个叫云忆的女孩子。 “哦。”她的表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你赶时间。”他提醒她。 她恍然记起,然后连忙跨上了车。临骑走之前,她看着他说:“对不起,我明天下午一定找你赔罪。” 她骑着脚踏车走了,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他一脸深思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没有等到第二天下午,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巧遇了。 就像这世界上很多人一样,命中的缘分没有到来时可能擦身干卣次都这么无波而过;而当缘分到来时才忽然发现,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后来,云忆每次想起那一天的相遇时,总会生出感慨,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注定。 只是,她的方向一直偏了,并且一偏就是五年。 也许,这也是注定。 wwwnetwwwnetwwwnet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缘分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她和任歌行从此将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去纽约度蜜月?"直到上了飞机,云忆还是不解。 任歌行扣住了她的手,手指上的戒指相映成辉。他们结婚了,就在三天前。被一种不真实的幸福环绕着,他目光柔和地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只停留一天?"她笑问。 “嗯。”他点头,给了她一吻“然后去意大利。你不是一直想去威尼斯吗?现在,先睡一会儿吧,还要飞很久。” “我还想去巴黎。”她靠着他的肩膀,入睡前低喃。 “好。”他承诺。 wwwnetwwwnetwwwnet “这不是我以前住的房子吗?"到了熟悉的建筑物面前,云忆不禁低呼。“不。”他笑着指向了对面那幢楼“我们去那边看看。” 去看什么?她眼中闪烁着疑惑,可是他没有给她解答。 领着她上了四楼,他掏出了钥匙来看门,云忆更加疑惑——歌行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进了房门,云忆不禁低呼地朝窗口跑去,呀!这里,这里正对着她以前住的地方。 “你不是说很想看看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吗?"任歌行的声音在看面响起,她回身看他,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钥匙“云儿,现在你是这里的主人了。” 倚着窗,她没有移动“你特地买下了这套房子?" 他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边?"仍旧没有移动,但眼底凝聚了泪光。 他微微一笑“你在纽约的三年,我每隔两个月就会来这里一次,每次过节怕你孤独,就在这个房间里挂满彩灯,然后在窗户上写上我给你的祝福.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过完每一个节日。”后来听她说起,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那时不能像现在这样相守,但他用自己的方式带给了她快乐。 “你是说”她无法成言,天!从来没有人如此为她花心思,而这男人竟用如此方式来爱她。想起那一晚他深情表白时织烟曾提起他三年里飞了纽约二十多次来看她,她一直没有问,原来竟是真的。 她张开双臂,扑入了他的怀抱,感动得无以复加。幸福一直在身边,以前她却蠢得忽略了,还好,他们还在彼此怀中。 他微笑着接纳她,紧紧地相拥,然后用吻将彼此融化。 wwwnetwwwnetwwwnet 再过三天,就是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了。 从恋爱到结婚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没有红过一次脸,吵过一次嘴。他全部的爱和包容都给了她,他们恩爱得如热恋时一般。 望着电脑前快要完工的工作,她露出了微笑。一贯都是他宠她,这一次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她已经安排了好久了,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 敲门声传来“老婆,快十二点了,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她露出微笑,存档关电脑,然后打开了房门。“什么?"她在电话这端叫了起来“出差?今天?"今天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啊,她下午已经请好了假准备布置一番给他一个惊喜的,可是他现在说要出“对不起啊,老婆。”他低声说道“分公司那边的钻石品质出了很大的问题,非要我过去看看不可。”“可是”她想说今天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啊。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已经不记得了不是吗?"我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不和你说了.要登机了,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他急急忙忙地收线.再 想起那首歌唱的:“ibelieve语音信箱的沉默,也是一种其实你在倾听我” 是吗?她好失落,你现在也在倾听我吗? 可是,你居然忘记了我们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心中有种好受伤的痛,从呵护宠爱的云端忽然跌落,是失落的感觉,然后,心中满是伤痕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有再打电话来。骗人!他说他到了会打电话来的,他从来不失约的,可是这一次,他竟然骗她 直到下班,电话都没有再响过。 她不想一个人回家面对一屋子的冷清与孤单,所以干脆回了父亲那里。 吃过了饭,感觉索然无味,拒绝了父亲要司机送她回家的决定,她独自打车回家。 清冷的夜空下,的士车里的电台传来了几乎将她血液冻结的消息——飞机失事。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老天,不是他坐的那班飞机吧,千万不要是,他们这么相爱,才结婚一年呐!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想想,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妻子,连自己丈夫坐的航班号都不记得。 自我厌恶的感觉越来越甚,在一阵汽油味入鼻后,她吐了出来。 “小姐!"司机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抖缩着手,试了好久才将门打开,推门而人。 满屋子温暖的烛光将她彻底包围,而那个叫她牵念不已的人此刻正含笑立在烛光中,优雅而深情。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扑进了他的怀中,她用力捶打他“你可恶、可恶、可恶” “我可恶。”他老实地接口。 “我好怕。”这样紧拥着他,她还是没有真实感“好怕,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我怕死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要失去你。” “我不会离开你。”他笑着承诺“一辈子也不离开。” “你想离开我也不准。” “你准我也不离开。” 烛光中,她仰首献上了自己的唇,尝到泪水的咸意,耳边传来了他的低喃:“云儿,云儿,我怎能爱得够你”那是用尽一生也宣泄不完的爱意。 深情融化成了音符,远处传来歌声: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你的髂有时候也宁可当做你在为我加油,不知道在妄想什么,只告诉自己lbelieve,一定会有结果,在很久以后留存你身边的是我。陪着你的人是我 后记 初中三年,班里才子佳人众多。画漫画,写小说,对对子,搞得比红楼梦的大观园还热闹。 夏某人第一次开始尝试写长篇故事,而且,是用手一笔一划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的就是前面这个大家现在所看到的故事。对我而言,这是一个有非常特别意义的故事,或者文笔下够优美,或者故事不够精彩,或者风格不如人意。但它代表的,是青春时代最甜美的梦! 尽管对故事的内容与男女主人公的性格都做了很大的修改。而且,也由以前写的大概两万多字扩展到了现在的规模。但那是很苦痛的历程,又要顾学习又想写好,好在我有同伴。是初中时最好的朋友,班里文笔最好的女孩子。她喜欢琼瑶船里的那个叫可欣的女孩子,所以用了那个名字做了自己小说的女主角。凭心而论,她才高一筹,写出来的女孩子灵秀动人,而男主角孤帆则孤高冷傲,令人心折。 可惜是悲剧。当我看完后简直难过得掐着她的脖子叫她改成喜剧,她不肯,只告诉我一句:“悲剧让人深刻!” 果然深刻!深刻到我现在想起那个故事还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可惜,如今已山迢水远.人海两茫茫。 只希望,如果有一天,当这个故事能有幸被她阅读到时,她能缅怀那一段岁月,记起在遥远的夜空下,还有一个朋友,在深深地为她祝福。 欲知夏栀子其他作品如何,请看—— 流星族休闲花园 513别跑!就是你 514温柔解决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