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就是你》 前言 (先声明,虽然这个东西叫前言,却是在我完成小说之后写的,所以不要打我!) 想写这样一个故事有多久了?先等等,让我掰着脚指头数清楚! 十年!其实不止,主要是脚指头不够数,呵呵!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修改着主人公的形象,修改着故事情节,直到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实在够辛苦的,真可谓呕心沥血! 第一本言情小说来自琼瑶的翦翦风,至今还记得偷偷躲在属于自己的房间为别人的故事眼泪长流的情景。从此便囊上了这不属于现实的世界,沉迷到无法自拔。看过多少本言情小说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提笔来写的一天。不过毕竟是行动了,也许不够好,但我一向坚持奥林匹克精神,重在参与嘛! 写的过程是痛苦的,不知道那些已经完成了很多作品的作者,有没有这样的痛苦经历。我的主人公们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害得我总是手忙脚乱地调整故事情节。不过八万字的东西,在我拖拖拉拉的进度下,写了整整两个月。完成的那一刻,不是大功告成的喜悦,而是我好想睡! 真的好困,我睡了,拜拜! 楔子 藤井翼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手捧药汁的仆人。门口的守卫恭敬地冲他鞠躬道:“藤井先生!” 藤井翼点头道:“小姐今天怎么样?” 守卫答:“小姐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很安静。” 藤井皱眉,转身接过仆人手中的药汁。“我送进去就可以了,把门打开吧。” 守卫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清冷的气息从门内飘出,藤井原本微蹙的眉头更深了。 不意外地看见明月单薄的身影伫立在阳台栏杆前,原本飘逸及地的长发如今已短到耳后。织田明月——日本上流社会“十大美女”之首,曾经的风情万种如今只剩下如被囚的金丝雀般的寂寞萧索。 未等藤井开口,丽人清淡漠然的声音已经传来。 “藤井,已经决定子吗?” 胸口一阵紧缩,藤井只能“嗯”地回应。 低叹声传来“自作孽,不可活!”织田明月转身,美眸波光流转,轻笑道:“藤井,他算定我不敢从这里跳下去,是吗?” “小姐!”藤井翼的眼倏地睁大,阳台外,是茫茫大海啊! 织田明月讥消地微笑,手扶紧栏杆。五个月前她跳海是求死,五个月后却是求生。人生呵意外不断,谁知道明天呢?可是为了“他”她愿意睹。与老天,与命运,与他,甚至与这烟水茫茫的大海!“藤井,如果我还有那么聿运,我希望今生永不再见!”说完,身影已消逝。 藤井翼惊呼一声:“小姐!?但来不及阻止了,明月已经跳下。他连忙拉开房门,对守卫叫道:“快,通知少主,小姐跳海了!” 霎时,警报声响彻织田家这幢位于海边的别墅,划破了幽静的夜空。 远处,海鸥惊飞。 第一章 江宁轩无疑是律师界的一个神话,因为他从来没有输过。 二十二岁取得剑桥大学法学硕士的学位之后,便回国与大学时代的三位好友开了“飞延”律师事务所。而六年来他所接手的案子,无论大小,从来没有打输过。两年前,当他的一位挚友,日本赫赫有名的私家侦探——住友碚行在泰国遭到袭击身亡之后,他震怒之余,仅用了一个片时间便让凶手落网,并且将其送进大牢,一关就是五十年,一个足够坐牢坐到老死的数字。而凶手正是受国际刑警通缉的“金三角第一杀手”穆原,江宁轩原本便响亮的名头经此更是大噪。 慕名而来打官司的人几乎踏平“飞延”的门槛,树大招风已是不争的事实。也许得罪的人过多,所以最近的两个月来江宁轩频繁受到跟踪,奇怪的是对方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我说,”岳天啸横躺在沙发上,懒懒地开口“你就打算这样站在窗子前面,站到变成雕像?” 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形已立定有一段时间了。三十 层是绝佳的高度,正叫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无限风光。江宁轩转身,昂藏的身躯散发出内敛的气息;俊逸的脸庞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恬适微笑,这次还不错,岳天啸竟比他预计的时间晚了五分钟才开口。 “你有何高见?”温和的男中音,如沐春风的感觉。 岳天啸恨死江宁轩这副笑容,一副很欠扁的样子。 “关我什么事,谁叫你们要接这个案子?活该,自己搞定!” 长期的律师生涯使他有着绝佳的自制力,面对好友的恶声恶气,他微笑不变,对这意料之中的回答似乎不以为意:“我好像忘记告沂你,默风是以你的名义接下来的。” “陷害我?我那么容易上当吗?”但心里却是连连诅咒。 “似乎是!”江宁轩边说边在舒适的靠背大沙发椅中坐了下来,将此次杀人案的资料找了出来,手扬出优雅的弧度,直接命中到岳大啸的怀中。 “这是刑事案件,正好是你韵专长。”他简洁陈述道:“凶手据说是被警方当场抓获,凶器上也有他的指纹,而他自己称是刚到达犯罪现场,但没有不在场证据;很简单的案子,基本上说来毫无破绽,而且人证物证俱在,端看你怎么翻案了。” “翻个屁案!”岳天啸不雅地说着脏话,专长才怪,他可没有忘记穆原是被谁送进监牢的“人证物证都在,必输无疑。接了来做什么,飞延的招牌太响,你们无聊到要砸自己的招牌吗?” “谁无聊?”不用敲门直接就踹开而入的是卫燃,那一脸的睡意总会让人以为他起码十天没有睡过觉了,事实是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没有间断地处于睡眠之中。他直接走到办公室另一张长沙发上躺倒,发出一声惬意的长叹:“舒服!” 江宁轩觉得在会议室设了两张沙发真是对极了。这两个家伙,一个永远处在睡觉的状态,一个永远只会躺不会坐。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差一分钟,默风应该来了。 果不其然,程默风一秒不差地推门而人,温和的脸庞是从不更改的笑容。“嗨;宁轩!”接着,他面不改色地接住了岳天啸丢过来的资料。 “你自己打这个完美的官司。” “我只负责接案子,”程默风丢回给他,在宁轩对面坐定“有新消息。” “噢?”江宁轩扬起眉毛,极其感兴趣的样子。 “我不过度过蜜月回来而已,你们之间又有什么秘密了?”看得出岳天啸一脸不爽。 “拜托”脸埋在沙发中的卫燃开口“别说得自己好像新婚似的,你结婚两年都度了六次蜜月了!” “嫉妒啊?你那个老婆是没有我老婆柔情似水!”他得意炫耀,不料卫燃一语中的“那倒是,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你”岳天啸气不过,两人一来二往地斗起嘴来。 这边,江宁轩正极有兴趣地听程默风最新的情报。默风手中是两张照片,一张正面一个美丽女子在满是樱花的风中默然伫立,但照片似乎经过了久远的时间,已经有些泛黄;另一张则是新的,仍旧是一个女子,不过由于乱七八糟的头发与大得吓人的眼镜的缘故,让人看不清容颜。程默风慢慢陈述:“就是这样了!” 江宁轩执起两张照片,向后陷入椅中,微笑更增添了一份笃定。很好,他等了两年,终于快要有结果了。 “什么照片?”岳天啸一把抢过,不过却快不过江宁轩。他仅扯过了比较新的那一张,仔细一看,不禁哇哇叫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个女人的照片?”: “你认识?”江宁轩的口气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泄漏,但眼底却凝聚了微微的火花。 “我怎么不认识?”岳天啸继续大呼小叫“这就是骗走我老婆无数保费的乔语玫嘛!这个女人,两年前还从我手里骗走了五十万!” “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岳天啸定住,等等,他没有听错吧,一向八风吹不动的江宁轩口气中似乎有一丝丝的火药味?他诡异兮兮地笑起来“老天,你不会看上这个女人了吧?那倒好,你还可以免费接手一个儿子!” 儿子?江宁轩望了程默风一眼,默风不是说她至今单身的吗?默风耸了耸肩,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查这么详细。不过如果早知岳天啸一清二楚,他也不会查得这么辛苦。 他十指捏得咔咔作响,等下出门前要记得赏这小子一拳。 “干吗?”岳天啸看他们莫测的脸色“不信啊?我老婆和她打了七年交道,还曾经拜托我查过她的家世背景。这女人会八国语言呢,不过——”他坐起来,蹙眉表示不解“奇怪的是,动用‘天啸盟’那么庞大的情报组织,居然查不出她八年前的资料!” 江宁轩一点也不关心这个“她儿子?多大了?” “七岁多了吧。” 七岁多?江宁轩与程默风几乎同时惊跳起来。 连睡得正香的卫燃都感觉到了震动,他茫茫然抬起头。“又怎么了?” 两人相视一眼,江宁轩明显有些激动,而程默风的微笑中多了几分戏谑,他冲江宁轩颌首“恭喜!” 江宁轩不答,转身看向窗外,老天爷看来真的开始眷顾了他了! 岳天啸则是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高兴你今天终于记得带着大脑出门了。”默风朝他走去,擦身而过时很“轻”地在他肚子上留下一拳,顺便拖住他的衣领“卫燃,走啦!” 此刻,也许还是留下宁轩独自一人会比较好一点。 “滴铃铃滴铃铃铃” 闹钟歇斯底里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玉手不雅地挥出,在闹钟的哀嚎声后室内宣告平静。 不过,平静只是暂时的,约莫一分钟后,房门被用力踹开。“乔语玫!你这只猪,快给我滚起来了!” 冷艳优雅的乔若洁仅着一袭低胸的蕾丝睡裙斜倚在房门口,长发如波浪般散落在肩后,慵懒性感的模样足以叫任何男人喷鼻血,前提是如果他们有命看到的话。 被子里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 早知道了!乔若洁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转身走开,不一会手拿着水勺走了进来。先是试探性地用脚踢了被子几下,在仍是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她不客气地拉开被子,将水淋了下去。 “呀,下雨了?” 湿淋淋的稻草头终于开始蠕动,迷蒙的睡眼微微地睁开,无奈近视害得她一时找不到焦距。 “是下下雨了。”乔若洁退开,冷冷地说,脸上难掩厌恶的表情。讨厌死这个笨女人了,此人怎么会是她的姐姐!更正,是同父异母的姐姐。 话说八年前,一个月黑风高、鬼哭狼嚎的夜晚,这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敲开了她的家门。从此,她便进入了地狱式的生活。且不说乔语玫怀孕生产时她没日没夜地照顾,单是她的迷糊便叫乔若洁吃足了苦头。想想看,在她们最穷的时候,这女人居然把钱包丢了,真是把她气得半死!但又不能赶她走,只因为她说母债女还,谁叫乔若洁的母亲当年抢了人家的老公呢!抢了又怎么样?只是拯救了她们母女不是吗?像她们父亲那种男人,是不可能只忠于-个女人的,后来还不是死在了另-个女人的怀里,却累得两个女人郁郁而终。 如今乔若洁只是庆幸那个花心到死的男人只在世间留下了她们两个种而已,光是一个乔语玫已经这么难搞了,再多来一个她肯定会吐血身亡。 稻草头已经开始活动,第一步便是戴上眼镜。一副大得足以掩去半张脸的眼镜戴上后,乔语玫终于找到了焦距。 “你又拿水泼我!今天他们又要问我是不是早上又洗了头!” “他们天天都这样问你,不是吗?” 乔若洁转身飘向厨房,宝贝姐姐的私生子、七岁半大的乔思韧正在准备早餐。要不是看思韧的面子,她才懒得理这个笨女人呢。 “思韧小痹,今天早餐吃什么啊?”声音里透出可疑的谄媚。 “蛋炒饭:加玉米汤。”思韧答道“小姨,妈咪还没有起床吗?” 小小年纪的乔思韧早就练就了一身的好厨艺,只因这两个女人煮的东西都不能见人,尤其当他五岁时第一次吃过外面的东西之后更是深深肯定。为了让自己的胃不会过早萎缩,他只好自救,俨然大人一般地开始学煮东西,如今已经是家中的“煮厨”了。 乔若洁挥手“起来了,敢不起来!” “嘻嘻,”乔思韧开心地笑,小姨最受不了妈咪的懒了“你又给她‘洗头’了吗?” “是啊!”这次是乔语玫委屈的声音传来“小痹,你看,水淋淋的怎么见人?” “活该!”乔若洁嗤道。 “淮叫你这么懒!”乔思韧白她一眼。 “一点爱心都没有!”得不到同情的乔语玫只好转移注意力,嘟哝着转身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便传来了公鸭般难听的歌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难听死了!”大小两个人无奈地对视,有默契地转身向客厅去。 不一会儿,乔语玫顶着乱发走近。“香哦,蛋炒饭!” 不客气地伸手便抓,却被乔若洁一记手刀打中,而目标——蛋炒饭也在一秒之内被乔思韧撤离到安全范围。 什么也没有捞到,乔语玫可怜兮兮地瞪着他们。 “看什么看,坐好,该用什么就用什么吃。拿手抓?你山顶洞人啊?”乔若洁不客气地骂。 “小痹!”将目光转向儿子,博取同情。 乔思韧好无力好无力地叹气,怎么会有这种比小孩子还像小孩子的妈咪啊?人家的妈咪都教育小孩子不要用手抓东西吃,只有他的妈咪 “妈咪,”他皱眉将手中抢救回来的食物放上餐桌,伸手牵过乔语玫“小姨是为你好啊。这样不卫生,会生病的。” 呜呜,现在做小孩子真辛苦! 乔若洁瞪她“还不快吃,等着迟到扣钱啊?” 喜笑颜开,乔语玫如得特赦一般开始坐下用力扒饭。好好吃哦,她的儿子不仅出得厅堂,还这么人得厨房,真不负她 呵呵咳咳喜极忘形,被呛到了 “我今天要去你们公司。”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满脸饭粒对乔若洁说。 “做什么?”乔若洁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淡淡地望她-眼。 她嘻嘻一笑“找洪希恩。” 不易察觉地微笑一下,乔若洁问道:“是不是为了我们和江氏的合作开发案?” 乔语玫嘴里包着饭点点头,语焉不详地咕哝一句。看她杏眼圆鼓鼓的样子,似乎像是在诅咒。 “终于想通了吗?”乔若洁似笑非笑。 “想通什么?”她呼噜噜喝口汤,表情是绝对在装傻。 讳莫如深地一笑,乔若洁也不拆穿她。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小痹,校车来了,你该走了。” 乔思韧“嗯”了一声,迅速喝完最后一口汤,回房背好书包,拿好饭盒,站在门口边穿鞋边说道:“妈 咪,你昨天要我提醒你的,你那份计划书还在电脑里没有打印出来,你自己要记得哦。我先走了,小姨再见。” 说完便冲出厂房门。 乔语玫惊呼一声,是哦,她今天要去见洪希恩,怎么可以忘记十十划书这种无比重要的东西!连忙把碗放下,冲到房间里去了。 笨蛋! 乔若洁优雅地放下碗,抓过纸巾擦擦嘴,起身回房换衣服了。 十层高的华伟国际大厦作为全国百强企业的华伟国际集团的总部,座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气派的外观彰显出华伟雄厚的实力,加上年年攀升的业绩、良好的薪酬福利待遇,莫怪所有的“有识分于”都削尖脑袋往里挤。 早晨八点四十五分,白领们带着骄傲的神情鱼贯而入。 乔若洁的头发高高绾起,一袭洁白的裤装,美丽而优雅地走进华伟国际的大门。后面是睡眼迷蒙,头发如淋湿的稻草一般的乔语玫。 只见她们进了电梯—— “大乔今天头发又是湿的,嘻嘻!”总台小姐甲吃吃地笑。 “习惯了,哪次她过来不是这样。”说完,总台小姐乙露出羡慕的神情“小乔永远都这么亮丽抢眼,要是我有她一半美丽就好了。” “你去整容呀,反正现在假的脸孔多的是,说不定小乔也是整形过的呢!”总台小姐丙坏心地笑道。 尽管在洪氏精英云集,不过“二乔”依然有本事成为众人的焦点。“小乔”——乔若洁自不必说。美丽的外表、完美的身材加上睿智的头脑,在刚入洪氏便引起一阵轰动。此后更以两年便成为企划部经理的骄人升迁速度,成为洪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高层主管。 相比而言“大乔”的引人注目倒有些戏剧了。她并不是华伟的职员,而是作为保险推销员效力于普吉保险公司。一般说来,多数公司都拒绝保险公司的推销人员,可是乔语玫却可以在华伟进出自由。这项特权并不是来自她的妹妹,而是华伟国际的总经理洪希恩的授意。原因很简单——洪希恩一直希望把乔语玫挖角过来,而这样简单的原因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毕竟华伟鲜少有挖角酌情况。 而事情的起因源于七年前。那时乔语玫初人普吉保险公司,就选中了华伟正在兴建的这座预计作为总部的大厦做目标。设计好了保险计划书,苦攻半年却连洪希恩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在其他所有的保险公司都撤退放弃之后,只有她坚持到最后并获得洪希恩给予的五分钟见面机会。 当时的华伟正与阿拉伯一位石油巨子做原油开发的合作案,粗心的秘书小姐因不识阿拉伯文字,而将最重要的一份报价单当成垃圾丢人了垃圾桶。而在门外等待洪希恩接见的乔语玫无聊到去翻垃圾桶,将这份重要文件及时送到了会议室,并以流利的阿拉伯语为处在劣势的华伟扳回一城。此举不仅为华伟赢得了近十亿的盈利,也为她自己挣得了一张近五千万的保单。但是那一单的提成就足以让她快活三十年了,而且更是连跳三级,职位从小小的、业务人员变成了业务主管,更别提此后七年洪希恩为她带来的数万保单了。 当然,这并不是洪希恩企图挖角的惟一原因。作为商人,她更清楚惟利是图的原则,她之所以七年不倦地对乔语玫进行挖角,完全是因为偶然发现乔语玫精通八国语言,并且在几次交手过程中见识过乔语玫所呈现出的管理天分。洪希恩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才,不过奇怪的是在对乔语玫的身家调查中,完全查不出她八年之前的任何资料。即使是通过她的老公,黑白两道通吃的“天啸盟”的盟主岳天啸,也没有发现有关她过去的任何蛛丝马迹。 没有任何乔语玫入境的记录,在失踪人口中也没有相似的背景。换句话说,八年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除了她的私生子乔思韧是真的以外,名字、身份都是虚构的。那么——她来自哪里?恐怕连乔若洁都不知道,洪希恩甚至怀疑她们根本不是姐妹。 追查未果的情况下,洪希恩也没有再纠缠。不过七年过去了,她与乔语玫倒是从以前的合作关系变成了真正的朋友。当然,洪希恩还是没有放弃挖角的梦想,一如现在—— 稻草一般的头发凌乱地覆盖在头上,一副大得足以遮住半边脸的黑框眼镜,永远长过膝盖的上衣,毫无一点美感町言的女人此刻正没有坐相地斜跨在窗明几净、格调高雅的办公桌前的豪华转椅上,吊儿郎当地把玩着手中的笔,等待对面女强人的答复。 洪希恩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中是一抹深思。“我还以为此次你不会来争取。” “不明白。”她笑嘻嘻地,不太正经。 “七年里,我们与汪氏合作不下十次,不过”洪希恩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奇怪每次跑得最积极的你却从来没有出手过。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可惜,乔语玫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洪希恩心中赞叹,果然是只异常聪明的狐狸。看似无害的面容下,却是一颗最聪颖的心,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我不来,是因为每次都恰好有事!”多么适合骗小孩子又堂而皇之的理由。 不过洪希恩不是小孩子,因此会信才怪。但也不打算纠缠这个话题,她的注意力回到计划书上。“你做的计划书?” 乔语玫心中松口气,点头“是啊,我专门针对你 们的工程设计的保险方案,涵盖了财产和人身保险,而且费率降低了万分之零点五,大概可以少付一百万并且没有免赔限制。” “一个月前,康恒送来了可以少付一百五十万的保险方案,并且投保项目也很全面。”洪希恩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没有选,就代表他们的方案并没有那么完美。” 乔语玫笑,镜片后的眼如弯月。 洪希恩微微皱眉,这女人好像笑起来还不赖啊! “何况,”乔语玫接着说“你不是那么计较保费多少的人,康恒的理赔效率一向不高,而且赔付额低。一旦出险,恐怕这五十万的差价你赚不到。合作这么久,普吉做事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 “这么说算不算同行之间的诋毁?”洪希恩语带笑意。 乔语玫睨她一眼“我是陈述事实,你要觉得是那就是。” 收起了笑意,洪希恩正色道:“这次和以往有一些不同,按惯例,通常都是由我这边进行保险的相关事项处理,但是这次江氏提出要审核。” “为什么?”听到要给江氏审核,乔语玫不自觉心跳快了一拍,该死,她以为不用过那一关的。 “因为江氏在与立丰投资合作的时候,就因为对方在投保方面做了手脚而引起过很大的麻烦,所以现在江氏在这个问题上变得很谨慎。”洪希恩缓缓说道,特别注意她的反应。 乔语玫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半年前曾经有过这样一桩理赔案。当时是工人在进入建筑工地工作时被落下的建材打中,进而就是否为工伤提出了很多的争议。在保险公司与建筑承包商均不退让的情况下,不得已请了保险公估公司来进行定案。最终在公估公司的周旋下,事情才得以解决。而当时作为受害方的江氏,也因此对保险有些小心翼翼了。 “麻烦!”乔语玫低语。 洪希恩笑道:“不是吧,当初你做华伟的案子的时候,好像比这个还要困难很多吧?” 乔语玫看了她一眼“我老了啊,没有年轻时的冲劲了。对了——”她凑上前,换上了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我妹妹最近又有什么绯闻?” 洪希恩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这女人,每次来都不会忘记向她挖这种小道消息,好歹她也是这么大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一来没有功夫去打听这种小道消息,二来要是传出去她议论员工的是非,啧,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你自己去问她还快一点。”她直接地拒绝。 乔语玫没什么威胁力地瞪她,双颊鼓得圆圆的。 “不讲义气,你明知道她不会告诉我。” “那是你自己做人失败好不好,一点做姐姐的样子都没有。” 真是无情!乔语玫忿忿地冲她吐舌头,正要反驳,恰巧手机响起、她手忙脚乱地从那大得吓人的包里翻出了若干乱七八糟的东西后,终于找到了手机。在看清来电显示后挂掉电话,然后毫不客气抓起洪希恩桌子上的电话直接拨过去。 “你好!请问谁打手机?哦,我是什么?不可能吧!哦,好,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乔语玫一脸喜色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洪希恩。 “我下次要考虑在公司的电话上加密码!”洪希恩半真半假地说。 “有没有搞错啊!”乔语玫抗议,转眼又美滋滋的样子冲洪希恩笑。 “干吗?中大奖了吗?这副德行!”洪希恩和乔若洁一样,有些反感乔语玫的“人来疯” “比中大奖还要值得期待,呵呵!”乔语玫傻笑, “我那个古往今来脾气一流好,任何时候都没有发过火的儿子今天终于——”她小小地卖个关子,却吐出了让洪希恩想将她扫地出门的话“打了生平第一架!” 要不是有良好的修养,洪希恩真的会考虑去找扫帚。什么母亲啊,自己儿子打架不担心他有没有受伤,反而还高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正经点好不好,你儿子打架了,你就不会有点正常的母亲的反应?” 乔语玫一愣“什么叫正常母亲的反应?” 洪希恩语结,她实在不该指望乔语玫懂什么是正常母亲的反应,因为乔语玫离正常人都还有一段距离。 “好了,”乔语玫挥挥手,抓起包往外走“我要去学校看看我儿子,顺便认识一下那个伟大得可以叫我儿子发狂的小孩子,向他致以十二万分的崇拜,呵呵!” 看她拉开门就要往外走,洪希恩不得不提醒她:“你自己记得先和江氏的总裁江皓夜约时间,还有,拿出个母亲的样子,别把人家老师吓了。” 也不知道乔语玫听到没有,总之她拉开门头也没有回便走了。看着关上的门,洪希恩只有祝乔思韧好运,不要在还未成年便先夭折了! 乐抚小学新来的一年级转校生江晨,百分之百是个坏胚子。刚刚人校不到一个月,便有了四次打架、五次上课吃零食传纸条、六次扯小女生的辫子把人家弄哭的劣迹。 对于他的恶行恶状,老师已经无力去管了。但又不敢轻言惩罚,毕竟他的父亲是目前最大的建筑公司江氏的总裁——江皓夜。据说当初江晨转校过来所交的转校费就超出这里所有的老师一年的薪资了,也难怪,在接到众多投诉之后,校方一直迟迟没有作出裁决。而今天 江晨又不负众望地多了一条罪状,便是打了全校上下一致公认的二年级的资优生乔思韧。 作为二年级的资优生,乔思韧不仅有非常优秀的成绩,并且是全校上下公认的乖孩子。倒没有存心讨好老师的意思,而是思韧在那个可以让人发狂的妈咪的训练下,早就不再把这些小孩子间的打闹当做一回事了,毕竟他回家要应付的是两个大人之间的斗法。当然乐抚小学的师生并不知道有这些内幕,大家只知道乔思韧不仅成绩好,人长得乖巧,并且很让太省心,尤其与那个顽劣的江晨相比。 于是在两人打架后不到半个小时,消息便在全校传开了。 事情的起因是江晨抢了同班女生青婷的作业簿,并在上面画了一个小乌龟。而青婷是全班脾气最火爆的女孩子,自然不会任江晨如此欺负。在摔坏江晨的笔盒作为报复后,两人开始在教室里追打,并一路追上了走廊。 正巧乔思韧收好作业,准备送到老师办公室。在与火箭头一般冲过来的江晨狠狠地对撞后摔倒在了地上,作业簿散了一地。 乔思韧见江晨没有道歉的意思,也好脾气地不计较,甚至好心地伸手去拉他起来。谁知顽劣的江晨不仅不感激,一把挥开乔思韧伸来的手,并且还对着乔思韧口出恶言,内容便是几天前听来的小道消息——“滚开啦,谁要碰你的脏手,你这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一直以来,思韧在两个大人把家搞得鸡飞狗跳的情况下,并没有像其他没有父亲的小孩子那样去思索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但这样被江晨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有些生闷气地没有理睬江晨的恶语,而是蹲下来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作业簿。 江晨讨个没趣,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惹这个老师同学眼中的“乖孩子”犯错误,于是大肆开始挑衅:“干吗不敢说话啊?哼哼,是不是怕了啊?野孩子,私生子,不要脸。” 很难想象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会说出这些话,乔思韧心中开始有些生气了。不过他还是很“善心”地将他的言语当耳旁风,不愿过多理会。 江晨将乔思韧的沉默当做没有胆,于是更加放肆,忘记他应该去欺负那个摔坏他笔盒的青婷,开始全心全意地惹乔思韧。“”你妈咪不要脸,坏女人,下*”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挨了乔思韧毫不客气的一拳一脚,被打趴在于地上。 乔思韧真的无法忍受了,这个叫江晨的这么可恶,连他妈咪也一起骂,于是率先动手了。 嘿嘿,江晨诡异地笑,终于发火了吧。他从地上跳起来,很快,便心情愉快地和乔思韧扭打在了一起。 第二章 乔语玫赶到学校的的时候,便看到了乔思韧和另一个小孩子鼻青脸肿地坐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两个人的班主任很无奈地陪同着。 一直以来,有关乔思韧的所有学校事务,诸如入学手续、家长会等都是由乔若洁一手打理的。因为以乔语玫的个性,百分之百还是需要乔若洁再多跑一趟,何不一开始就省事些呢,如果不是今天乔若洁刚巧联系不到,乔思韧打死也不要他的妈咪过来。因为他很清楚,看到他打架,他的妈咪绝对会十分地——兴奋!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乔语玫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毫不保留地显现了她溢于言表的兴奋之情:“小痹,你终于打架了,呵呵!”: 看到自己孩子打架之后还笑得出来的母亲,恐怕除了乔语玫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连乐抚小学自认阅人无数的教导主任,都差点跌碎了眼镜。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乔语玫会这么兴奋也是可以——呃,想得通的。毕竟自从乔思韧出生之后,脾气就好得没话说。襁褓中便不喜欢哭泣的乔思韧,长大后更是早熟到有些老成。他不高兴的时候,最多把自己关进房里看看书,不会哭闹或者撒泼。 就是这样,乔语玫才会对他今天的出于表示出了极大的兴奋。因为这代表她的儿子终于有了正常小孩子的反应。当然,她也很大方地表现了不正常的妈咪的样子。 “请问你是”思韧的班主任还有点摸不清状况。 “我是乔思韧的妈咪。”乔语玫笑嘻嘻地回答,一点也看不出扭心或者其他的任何不悦情绪,事实上她心情好得想跳舞。 “你就是那个坏女人?”倒是江晨口无遮拦地叫了起来。不会吧,那些叔叔都说坏女人都很漂亮,可是这个乔思韧的妈咪看起来好抱歉哦!怎么可能当得了坏女人? “你还敢说!乔思韧站了起来,怒目相视。 而江晨的班主任也对自己的学生说话这么难听感到抱歉“对不起,乔太太,他是小孩子,童言恶忌,你多包涵。” 倒是乔语玫不甚介意地笑“你就是那个惹我儿子生气打架的人?你们为什么打架?你叫什么名字啊?”口气比较像狼外婆。 “我叫江晨。我说你是坏女人,所以我们就打了起来。”江晨得意地说,一点愧疚的样子也没有。 “你认识我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坏女人?” “同学们都这么说啊,你如果不是坏女人,乔思韧 为什么会没有爸爸?”江晨瞪她一眼,这个“坏女人”还有点笨耶。 乔语玫望向思韧,乔思韧看看她,立刻像赌气一般地转过了头。心中一阵感动,呜呜,思韧都为了她和别人打架,打得小脸都红红肿肿的,好心痛! 她嘻嘻一笑,慢慢走近了江晨。 见这个“坏女人”走过来,又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江晨心里忽然有些害怕地退厂两步。讨厌,他是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爸都不怕的江晨耶,怎么可以被人吓到!不过“坏女人”笑得这么神秘莫测,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翻脸打他。 “江晨,我不是坏女人,思韧和你一样也是有爸爸的哦。你以后不准再这么说他,不然我就”不算太有诚意的威胁过后,她发出赞赏声:“不过你好厉害,我很佩服你哦!你居然可以惹我儿子生气,你太伟大了。哈哈,江晨,我喜欢你!” 说完,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厂,出乎意料地一把将江晨抱主了! 江晨完全口吓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平常那些家长都会骂他是坏孩子,这个“坏女人”居然、居然不骂他,反而还抱住他,感激他? 乔思韧觉得丢脸透了,妈咪好离谱哦,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偷偷抬头看了办公室其他人的反应,呜,大家好像都晕了。也是,他妈咪其他本事没有,倒是与众不同的吓人方式,永远别具一格!不过妈咪说他是有爸爸的小小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对爸爸的期待。 “你,你干吗啊!我管他有没有爸爸,你放开我啦!”被吓傻的江晨终于清醒过来,非常非常不自在地大力推乔语玫。不过乔语玫活像八爪鱼一般地紧紧箍住江晨的小身子,心中暗笑,谁叫你欺负我儿子,呵呵。 “我真的很感激你啊!”口气中有无比的诚意,不过行动表现得有些过火了“你真的是个乖孩子!” 才怪!是故意的吧,江晨在挣扎无果的情况下,终于明白自己遇上了笑面虎。这个“坏女人”在整他报仇哦,不知道叔叔什么时候才会来解救他,真是可怜! 才想着,便传来了温暖悦耳的男声:“江晨!” 而江晨也彻底松了一口气,开心地道:“叔叔!” 于是没有注意到那个紧紧箍住他的“坏女人”突然触电般地松开了手。 是他? 江宁轩有些诧异望着一屋子都呆若木鸡的人,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了江晨的电话,用委屈的声音诉说着他又打架了的事实。对于这种类似家常便饭的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江晨永远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爸爸江皓夜,反倒是他这个叔叔在全权处理,并且不会让 江皓夜听到一点风声。因为如果让他脾气火爆的大哥知道,江晨少不了一顿好打。无奈地放下了电话,他交代完事务所里的紧急事件便赶了过来,倒是没有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个景况。 三个看起来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老师,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孩,再加上一个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才好的女人,怎么今天的气氛和往常他来时有点不太一样呢? 平常他一进门都会看到愤怒的家长,感受到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火爆气势;而今天,好像平和了很多呢。 目光四处逡巡厂一下,最终落在了刚才他进门时正抱着江晨的女人的身上。 乔语玫偏头瞥了他一眼,立刻将头转开了,眉宇间的神情一时间真叫江宁轩分不清是那是什么。 但很快地,心中升起奇异的熟悉感,他微眯起了眼眸,是她?再仔细确认了一下,不错,的确是乔语玫。他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微笑,他正为这件事无限困扰,没有想到老天爷却将主动权交到了他手中。那么笑意加深了,他怎么可以浪费这大好时机呢? 教导主任最先回应过来“江先生,是这样,江晨和我们二年级的同学乔思韧在走道上发生了一点口角,后来就打了起来。” 他淡淡地看了教导主任一眼,问江晨:“为什么又打架?”但目光却始终未离乔语玫半寸。 江晨低下头,他不怕老爸火爆的拳头,却惧怕江宁轩不怒而威的气势,不过他还是乐意叫叔叔来解决一切麻烦。“我,我撞了他”嗫嚅地将手指向了乔思韧。 “撞了?”江宁轩拧眉,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不解。 “是。”江晨小小声地说。 “然后呢?” 接话的是乔思韧:“他在走廊上撞到了我,后来我们因为语言不和便打了起来,是我先动手的。” 简单而清:晰的陈述引起了江宁轩的注意。语言不和? “你叫——” “乔思韧。” 乔思韧?江宁轩直觉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名字。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孩子,乖巧的脸庞因为打架的缘故青一块紫一块,显得有些狼狈。但那对漂亮的大眼却是明亮清澈,此刻正无惧地看向他。他笑了,确定自己非常非常地喜欢这个孩子。 他看向乔语玫“乔太太。”他刻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幽深的黑眸里是晶亮的光彩“实在非常抱歉,我为江晨的不懂礼貌向你表示歉意。” 乔思韧瞪大眼,这叔叔说话怎么让人感觉怪怪的?还有他怎么知道这是他妈咪?他这样一直盯着妈咪,难道他认识妈咪吗? 而乔语玫的表现则让思韧更不可思议,他妈咪,他那个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妈咪,此刻居然连任何言语都没有,转身就走了出去。妈咪难道气傻了吗? “妈咪!”他跟着追了出去,却见乔语玫慌不择路地一头撞上了电线杆! 痛!乔语玫跌坐在地上,眼前冒出无数星星,眼中却不争气地浮起泪光。 “妈咪!”乔思韧小心地替她揉着,很痛吧?都红肿了起来呢。妈咪怎么那么笨呢?居然会去撞电线杆。 “小痹!”乔语玫搂过自己儿子小小软软的身子,将头埋进了乔思韧的胸前“小痹,人家好痛噢!” “妈咪啦!”乔思韧怎么也挣脱不出妈咪的铁钳,只好放弃,好在现在大家都在上课,不然,他妈咪就这么赖在地上,把头埋在他怀里耍赖,好丢脸啊! 跟着追出来的所有人都堆积了一脸不置信,而老师们更是一脸了悟难怪乔思韧听说他妈咪要来学校时露出死也不愿的样子。 江宁轩却仍旧是八风吹不动地微笑。这孩子一看脾气就非常好,而那个女人,倒是改变不少。或许以前他不太欣赏这样的性格,但以后他想他要先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来迎接这样的改变了。 八年啊终究是个不短的数字。 “叔!”江晨见他不语,唤他。 收摄了心神,江宁轩低头看向犯了错误的侄子,他正怯怯地站在他的身边。江宁轩心中-一叹,江晨的顽劣,也是大哥一手造成的吧? “下次再调皮,叔会叫你爸爸来解决!”不忍多苛责,他抚了抚江晨的头“叔还要回事务所,你自己乖一点。去上课吧。” 如得特赦,江晨松了口气般地笑,漂亮童稚的脸上浮现了小小的酒窝。“谢谢叔。”转身一溜烟跑进了教室。 江宁轩抱歉地冲教导主任点头“这孩子,以后还劳你们多费心了。” 教导主任挥挥手“没什么,就是顽皮一点,以后长大一些就会懂事的。” “那个”江宁轩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今天江晨说了什么,让他们打起来了?”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江晨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乔思韧没有父亲的事情,就说了些很不中听的话,所以两个孩子就动手了。” 他微微了解地点头,不置一词。再转头时,却发现原本坐在不远处的两人竟失了踪影。 剑眉扬起,眸中尽是危险的光芒。速度够快的! “那个他们”教导主任结巴起来,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失踪了?这乔思韧的妈咪,果然有些怪异! 才想着,就发现乔思韧从电线杆后面走了过来,教导主任松口气,原来是电线杆子挡住了。 “咦?”却发现少了那个奇怪女人“你妈咪呢?” “妈咪从后门走了。”到底不善于撒谎,乔思韧的脸微微红了,好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看不出来。妈咪也是奇怪,非要躲在那边墙后不出来。 “噢!”教导主任倒是好骗多了。但江宁轩一脸笑意,眼光若无其事地扫过不远处的那面墙。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他有礼地告辞出来,直到坐在车上,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先生,”坐在前方的司机狄彪出言提醒“后面有人跟踪。” 江宁轩自沉思中抬头“噢?又是那辆车?” “是,”狄彪肯定地点头“又是那辆车牌号为2568的bmw。” 狄彪表面看来是司机,实际上另一个身份是他的保镖。这样的事自是他职责范围内的工作,所以并没有因此显得惊惶失措,仍是一如平常的冷静。 在他成为专职的刑事诉讼案律师后,经常接触一些黑道上的纠纷,便习惯了这种时常有人跟踪的日子。多半是发生在他打赢官司后,输家为了寻仇报复。 不过,这次似乎没有这么单纯。如果只是一些黑道小混混滋事寻衅,绝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两个月以来跟踪七次还不曾动手,更别说还这般明日张胆地用同一辆车。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人——如果不是笃定万无一失,那便是没有恶意,否则应该不会这么嚣张。 那么,敌未动,他也不会傻得自乱阵脚。 微眯上眼,半个月前兄长遭到莫名的袭击,为了这件事,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有些困了。放下后座的沙发靠背,江宁轩假寐起来,心里是完全的放松。 不期然地浮现了那张看不清容颜的脸,与照片倒是相去不远,但与他记忆中的人儿,实在是有些差距!他微微叹息,没有遗憾啊他相信,时间无论怎么流失,有些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一如他还爱着她的心! 回想起她适才的神态,他不确定她是否还一样。可是,他不会放弃的,这么长久的思念呐 狄彪见他没有紧张的意味,也没有刻意地甩开后面的车,只是心中暗自警觉。 一前一后,两部车平稳她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看不出一丝丝的不对劲。 不过,前后倒是两种计较的心思。 这是一幢位于郊外的别墅,米色的栅栏别具心裁地圈出了一方绿地。没有过多的修饰,一条石子小路歪歪扭扭地通向白墙红瓦的漂亮洋房。 在面北的房子后方,有一间停车房。除却另两部名车,此刻,这里还停放着一辆车牌号为2568的bmw。 “怎样?”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来所有的光线,置于黑暗中的男人低声地用日语简洁问话,有如自言自语。他正站在窗帘前,像是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一般,没有任何不适地把玩着手中的物什。 “有消息了,但”刚进门的男子不知该如何汇报刚发现的情况。 黑暗中,男人似乎略为激动地向前欠了欠身子,语气却一如刚才地平静低沉:“说,无妨。” “我无法确定是否认错了人。”虽然这个事实让他感觉有些没面子,但为了不让主子太过失望,他还是不得不说。毕竟,主子为了这件事,已经整整用了八年的心力了。 男子似乎蹙起了眉头,于黑暗中深思起来。片刻后,他轻声问道:“为何?” “因为‘他’变了很多。” 变了很多?已经多到连曾经服侍过“他”的手下都认不出来了吗? “你看呢?”男子将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还有一个人。 等了片刻,却没有得到回答。不见恼怒,男子径自笑了起来:“野原,这件事我想交给藤井去做。” “是!”立于门边的野原没有多话,天性中的服从让他很自然地接受了主人的命令,欠了欠身便出去了。 “少主!”藤井不赞同的声音传来。 “藤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交给你去做吗?”男子转身,手指优雅地抚上了窗帘,微一用力,窗帘应声滑开,满室顿时盈满阳光。 置身阳光中的男子有一张虽好看却阴柔得过分的脸,邪妄狂狷的眼中明明有着笑意,却不见一丝温暖。微抿的薄唇边勾起的,是嗜血般的笑。长及腰的发丝披泻在身后,在阳光下反射着灼灼光芒,而他手中正把玩着的,是一把精致的、散发荧荧绿光的匕首。 一个危险的男人! 无论是谁,看到他只会得出这样——个结论。 没有回头,男子不等藤井的回答接着说道:“我一直讶异,为什么势力庞大的织田家八年都查不出‘他’的下落。藤井,你该知道背叛的下场。” 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匕首,男子轻柔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残忍,教温暖的阳光也霎时降了温。 “是。”镇定如常,藤井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惊惶。这一天迟早会来,他已经准备了八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很好,不要再让亡我失望,藤井。你很明白‘他’对我的重要性。而我做事的风格你该了解。”他不愿失去一员大将,但也不会留下一个不忠实的手下。 藤井点头,欠了欠身便出去了。 男子望向窗外青葱景色,低声喃道:“明月,是你吗” 泛黄的扉页仍旧飘着清谈的油墨香,青葱素手优雅地抚上占朴的字体,细细地临摹着那深刻的线条,不费力地翻到了那一页。 晏几道——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蓣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想起了那对深邃的眼,唇角勾起微笑——当她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时,他便在她的耳边轻轻念起了这阙词。那时中文水平尚浅的她不是很明白这阙词的含意,只觉得他的声音听来温柔动人,听多了会醉,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微笑慢慢敛去,明白了又如何呢?她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在最爱他的时候永远地——失去。 阳台外,烟水茫茫。目光游离到了海的那一边,那边,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好想去看看。 想睁开眼去看看去他成长的地方看看 “你逃不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生命中出现任何别的男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阴柔的语调、无形的束缚,密密地网住了她。她动不了,挣扎不脱所有阳光都被挡在了外面,月不再明- 她知道,这叫月食。于是坠人黑暗。 伸出了手,发出求救的信号——无意间,抓住了不知名的物体 “你干吗?”身边的人厌恶地抽开了手,不耐烦地吼。什么女人啊?坐公车居然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不说,还胡乱抓一气,疼死了。要是美女还可以当享福,这么个抱歉的女人,还是算了。 “怎么了、怎么了?”乔语玫被吓醒,睡意顿时去了大半。这才发现自己在公车上,上车时特地拉开的窗帘不知何时被人拉上了,车里阴凉了不少。 而刚才那番响动,已经引起了全车人的注目,与她同坐的男人此刻正两眼冒火地瞪她。 “你那么大声鬼叫于什么?”那男人生气地说“还不够丢脸啊?” “是你先鬼叫的好不好?”乔语玫嘟哝着陈述。 “你睡到我肩上就不说了,你还到处乱抓,你有病啊你?”男人气死了,这女人,一点也不像她的长相那么善良。 “我喜欢梦游不行啊?”将脸转向窗外,懒得和他吵。 “神经病!”那男人到站忿忿地下车了。 乔语玫在后面扮个鬼脸,引来了后座的轻笑声。她转头,见是一个漂亮又洋气的女孩子,二十三四的样子,一头火红的直发披泻在肩上,显得艳丽不俗;精心修整过、恰到好处的眉眼此刻洋溢着笑意,而唇角更是毫不保留地弯出弧形。 “你笑什么?”见惯美女的乔语玫倒没有特别惊艳 的感觉,毕竟她家里就有一个美得冒泡的女人了。不过美女会让人自然感到亲近些,所以问话也很自然地脱口。 “笑你!”女孩子的声音清清脆脆,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感觉“你很可爱。” “如果你这是夸奖的话谢谢!”乔语玫皱皱鼻子,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女孩子又掩嘴一笑“我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坐公车,没想到会遇到你这么好玩的人。” “你炫耀你家世好啊?小心被抢!”乔语玫有些坏心地笑,眉眼弯弯的。接着她站了起来,到站了。 “抢我?我会防身术,劫财劫色我都不怕。”女孩子有些夸张地说,接着四下看看问道:“你要下车了吗?这里是哪里?” “建筑大厦!”呜好可怜,才从儿子的学校出来,便接到洪希恩的电话,叫她把计划书送到江氏,因为江皓夜可以给她三分钟的时间做讲解。 看看,有钱人就是这么耍大牌!三分钟?比当年的洪希恩还刻薄!耍大牌谁不会啊,她就是要慢吞吞坐公车,等不及就算了!要不是不想摘砸了回去被那个哕嗦的经理絮叨,她还不想去呢! 那个经理也白痴,她是全公司业绩最好的人耶,他还是照说不误,难道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挖他的墙角啊?哪天惹火了她,哼,给他来个一走了之!反正她现在钱也赚够了,至少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了。 其实平常的她不是这样的,平常的她乐观又开朗,做事认真还总是充满活力。可是今天心情真的好差,尤其想到唉,她还以为她早就学会平心静气,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了。 “下车啦,发什么呆!”女孩子见她抓着门边的铁杆不放,捅了捅她,率先跳下了车。 她随后跟着“你也在这里下?”不会也是做保险的吧?要是那个江皓夜是个**,那她就没有希望了。 “是啊,我来找人!”女孩子蹦跳着走在前面。 乔语玫跟在她的后面,一起走进了建筑大厦的大门。奇怪,总机小姐居然没有问她找谁,反而还笑眯眯地冲她点头问好。有点诡异噢,不管了,先上去再说。 “你到几楼?”进了电梯,女孩子按下三十八,然后转头问她。 “和你一样。”乔语玫笑,心中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呵呵,她已经可以想象经理气死的模样了。毕竟他为这个准备了三个月,计划书都来来回回改了二十几次,准备来个重拳出击。并且还有她和洪希恩的良好关系在里面起作用,本来万无一失的,谁知现在情况突变,还遇到这样一个劲敌,可以想见他要吐血了。 “你去三十八楼做什么?”女孩子好奇地问。 “约会!”她不大正经地回答。确实是约会啊,约见会面而已。 看女孩子不可置信瞪大眼的样子,她就知道她误会了。懒得纠正,反倒嘻嘻地一笑,加重她的误会。 “不可能吧?”女孩子惊呼“那上面的人,是我男朋友耶!他没有同时约两个的习惯!” “咚!”乔语玫分明听见自己的头撞上了电梯,好丢脸!不过她还是力持镇定地说:“我说的约会是指约见之后会画,不是你想的那种。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容易想歪。” 说完还不忘反将一军。 女孩子冲她扮个鬼脸笑“我开你玩笑的,那个人啊,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哥!真好骗!” 还来不及反驳,电梯门就开了,女孩子开心地笑着走了出去。乔语玫在后面不甘不愿地,小声说道:“现在的小女生真奸诈!”不过也明白为什么刚才通行无阻了。 董事长室的门恰巧打开,颀长的身形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乔语玫一抬眼,霎时成了雕像。 怎么又是她,她真的不愿这么快再见到他!虽然曾经很想很想 “哥!”江洛汐开心地叫。 江宁轩微笑地望着小妹“洛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然后,这才将目光越过妹妹的身影,看到了怔忡的乔语玫。 是她? 讶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在一天之中能遇到两次,或许命运之轮终于回复到了它该有的轨迹了,他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唇角。“乔太太?” “乔太太?”江洛汐惊呼,不会吧,这个女子看起来是比较邋遢啦,但二哥也不至于把人家叫得这么老吧? “是。”乔语玫左右顾盼,就是不看他。怎么这么倒霉,明明他刚才说要回事务所的啊,怎么出现在这里?“我找江总裁!” “我就是!”他微笑着坦然冒充大哥,试探的意味多了几分。 乔语玫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个人!“我不是找你,我找的是江皓夜!” “我就是江皓夜!”他面不改色地说着假话。 “哥!”江洛汐不解地叫,二哥很奇怪噢,没事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大哥? “你你不是!”她有些结巴,这个男人很奇怪,没事冒充他大哥做什么。 他慢慢走近她,她步步后退,直到墙壁。他两手撑住了墙壁,将她困在他的气息之中,鼻尖几乎抵上的她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黑眸一眨不眨地锁住她的目光,满是笑意。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心情顿时飞扬了起来。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害她不能正常思考。 “你本来就不是!”她一把想要推开他,这个大白痴,摆这个姿势,情圣呀! 他却趁机捉住了她的手,细细凝望。虽然她这样看 起来一点也没有当初的温柔美丽,但这双手还是一如当初的柔软,手指还是那么纤长白嫩。他微笑轻语道:“纤手香凝!” 说着,他轻轻执起至唇边,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乔语玫大震,这这这那那那他他他在做什么? 不理会她吓傻了的表情,他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乔语玫完全呆掉了! 他收摄自己微漾的心神,泛起恶作剧的笑容,退开到江洛汐的身边,不畏惧地迎来了江洛汐怪异的眼光。“我不知道你有调戏别人老婆的嗜好!”他好心情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我没有调戏别人的老婆!” 不等江洛汐反应过来,他揽着她的肩,完全不理会呆掉的乔语玫,径直进了大哥的办公室。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 “把你的好心情给我丢出办公室!”江皓夜望着江宁轩一脸的笑意,不耐烦地低吼。如果不是这个混蛋弟弟当年设计他,他根本不必在这里撑起江氏这个烂摊子!虽然江氏在他手里发扬光大,但他却恨死了那开不完的枯燥会议,永远没有尽头的鸡尾酒会和讨厌的、一个接一个的评估报告! 他在这里拼命打江山,他却在一边游手好闲地开律师事务所。天差地远的距离,让他看到江宁轩好得快上天的好心情时,他不爽到了天边,直想把他揍飞出去! 江宁轩才懒得理他的火药脾气,他在沙发上闲适地坐下。“外面有个女人找你!” 江皓夜望着他,揣测他话里的可信度。 “真的,大哥。不过这个女人好奇怪!”江洛汐确定地朝他点头。 “奇怪在哪里?” 江洛汐摇头“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爱美,她居然就那样就出门了。而且,她还是来见你呢!这样的大客户她都不知道穿正式一点,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而更奇怪的是二哥,居然视她不存在似的,肆无忌惮地占人家便宜!不过,她可不敢告诉大哥,不然二哥可能会从三十八楼飞出去。 江皓夜皱眉“是那个乔语玫?” “你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身边所有的人似乎都认识她似的?而他们居然八年都不曾有过往来? “能穿成那个德行来见客户的,除了大名鼎鼎的那个保险精英、生活白痴的乔语玫,还会有谁?” “看来对她的评价不太高啊!”他心中暗笑,大哥恐怕过不多久,又要铁青着脸过日子了! 他挥挥手“她怎么不进来?” “被二哥吓傻了!”江洛汐果真快言快语。 而江宁轩动作更快地长腿一跨,很快便到了办公室门边。“我还有案子要赶,先走了!” 乔语玫此刻刚回魂,却见江宁轩又出来了。他走到 她身边,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在她耳边道:“我大哥在等你!” “呃?”她镜片后的眼迷迷茫茫。 “笨蛋!”他手指在她头上轻弹一下“你不是为江氏与华伟的合作案而来吗?还不快进去!” 电梯到了,她万般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冲她温柔一笑。 脸一下子红了,乔语玫刚迈步想走,突然听到他在后面笃定地说道:“乔语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回头,却只见到合拢的电梯门。 什么意思?还会再见吗? 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竟没来由地期待了! 第三章 乔若洁不耐地盯着眼前的大饼脸,那上面除了有些挤得慌的五官外,还有满脸的yin秽。 她猜想,如果不是他现在正在滔涪不绝地秀口才的话,肯定已经流出了口水。 事实上,他的口水通过另一种渠道在往外传输。她优雅地抽过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脸上刚被溅上的口水,心中一阵恶心。 真可怜,谁像她这样命苦,周末还要应付这样的人渣!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那个讨厌的笨姐姐,唉,今天真是命好,被思韧带去游乐园了。 没有错,那个笨蛋又是软磨又是硬缠外加威逼利诱,总之软硬兼施两个星期以后,终于让思韧答应这个周末陪她去游乐园玩云霄飞车了。 正想着,恍惚听见大饼叫她:“乔小姐,乔小姐?你怎么啦?” 憋了半天,实在挤不出笑容,乔若洁淡淡地说:“没事。你说。” 实在是美女啊!精致的脸孔上是无瑕的五官,波浪般的长发披泻在身后,凹凸有致的身材尽管得体地包裹在米色的套装里,但仍旧引入遐思,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武利贵暗自在心里流口水,如果能和这样的美人春宵一度,那肯定是回味无穷啊!这样想着,他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有了生理变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这个尤物,不管用什么手段! “嘿嘿”武利贵刚想豪爽地笑两声表示自己的男人气概,谁知道一时不察,让口水流了出来,连忙伸手接住,对乔若洁说道:“乔小姐好美丽呀不不,我是说,乔小姐的这份报告写得很完美,难得你年轻美丽又才华横溢啊!”乔若洁心里冷哼一声,从头到尾这个武利贵眼睛不是看着她的脸,就是把目光绕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这哪里是在看报告,什么完美?根本是在睁眼讲瞎话。要不是看在他是江氏的工程实施经理,她才不要浪费一个美好的周末在这种人身上。 “谢谢夸奖,武先生才是真的厉害,报告都不需要看就知道很完美了。” “嘿嘿!”尴尬地干笑两声,随手翻翻报告。武利贵心中暗道:哼,等你成了我的人,看你还有没有这么伶牙俐齿!“我是觉得乔小姐人这么美丽,肯定写出来的报告就如同你人一样无比完美!” 对于这种无聊的言论,乔若洁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美丽的脸孔让所有的人都只会去在意她的外表,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上司是一位已婚女性,她的过往成绩肯定与出卖肉体联系在一起。 这样想着,反倒羡慕起那个迷糊天真、邋遢率性的姐姐了,她从来就不会有遇上**的危险。 心中有些好笑,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却发现对面那个**正牢牢地盯着她。她收起了笑容“武先生真会开玩笑,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意见,可否请你在这份报告上签个名确认无误,我们就可以推行下去了。” 装模作样地浏览了一番,武利贵端起架子。“乔小姐,我觉得这个可能还需要再协商一下,明天晚上我约你出来再谈谈!” 你刚才不是还说完美?乔若洁心中哪里不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虚伪地一笑道:“武先生为人果然谨慎,江氏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有福。那你慢慢研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他反应,乔若洁拎起小巧的皮包,起身离开。 走出带冷气的空间,才发现外面热气扑面而来。她转身走进了旁边一间水吧,虽然这一身正式的套装与里面休闲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为了身体着想,面子还是先藏起来。 坐下,点上一杯冰镇柳丁汁,美美地吸上一口,一下子就是从上到下通透的凉爽! 乔若洁合土美目,惬意地享受这种感觉。再睁开眼,却意外地发觉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乔若洁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那男人一下,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方正的国字脸上是刚毅的五官,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是沉稳冷漠的气息。 她没有自恋到把他当做自己的追求者,毕竟在他眼里是一片澄明。但她也没有过多的惊慌,这男人看来没有恶意。 “乔若洁?”开口是不太纯正的中文发音。 “是我。”表面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心中却暗自敲响了警钟,这男人何以会知道她的名字?她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替我传个话给你姐姐好吗?”男子的眼中有一丝急切。 “我姐姐?”乔若洁越发不解了。 男子点点头“告诉她,少主已经到了。谢谢!”男子没有多言,起身鞠躬告辞。 从男人的最后一个动作,她可以肯定他来白日本,只有日本人才会这样动不动就给人鞠躬。可是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吗? 直到回到家,乔若洁还在发懵,无法肯定那男人是否真的出现过,也无法推测出这样一句话有什么意义。 “好刺激噢!”乔语玫进门就开始嚷嚷,一见乔若洁坐在沙发上,她完全无视她正在发呆,一下子坐到旁边“今天好刺激噢,若洁,你没有去真的好可惜,我坐了八次云霄飞车!呵呵,下来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乔若洁懒懒地白她一眼“我记得你好像从来就没有分清过。” “也是,”乔语玫傻傻一笑“我只是形容云霄飞车很刺激嘛!思韧见我坐那么多次,脸都吓白了,呵呵。” “思韧呢?” “他说要吃冰淇淋,所以现在去买了,还没有到家。”说完,抓过茶几上的水杯。 乔若洁看她-眼“是你要吃叫思韧去买了吧?” 乔语玫正在抱着水杯猛灌,听了她的话,差点呛到。真是的,这个妹妹这么了解她。 “你真是称职的好妈咪!” 乔若沽对她的行为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自从思韧可以自己买东西而不会算错账之后,乔语玫就几乎没有自己动脚走出门买过东西,天下也只有她这么折磨自己的儿子。 想起那个男人,乔若洁转头问她道:“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得罪什么人?乔语玫不解。“没有啊,我能得罪什么人?” “那倒奇怪了?”乔若沽喃喃白语。 “奇怪什么?”- 边问,乔语玫一边手脚不停。扔下喝光的水杯,她伸手抓过-个苹果开始啃,同时用脚指头摁开了电视机。 不费力地换到了她要看的台,八点档的电视剧才刚开始,好好看噢! 乔若洁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有关那个男人的话,终于忍不住一探究竟的冲动。“今天下午有个奇怪的男人找我。” “嗯,嗯。”乔语玫一边看电视一边不甚在意地点头,天天都有男人找若洁嘛,有什么奇怪的。 “其实他不是找我,是找你!”乔若洁说得像自言自语。 “嗯,找你。”她还是沉醉在电视情节中。 乔若洁真想找锅子来敲她的头,就像电视上那个妈妈小在做的一样。“不是找你,是找我!”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被那个白痴误导了! “是找你啊,有什么不对?”乔语玫很无辜地看她一眼,不明白地做什么突然这么大声。 “找乔语玫。”乔若洁干脆省略人称代词,真累! “那是找我,不是找你啊!”这下她倒像埋怨乔若洁没有交代清楚。 真是被打败了!“是找你,他叫我给你带句话。” “哦,什么?”乔语玫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屏幕。呵呵,好好笑 “他说少主已经到了!” 乔语玫呆了呆,转头看她。“什么烧猪?” “拜托!他是说少主!不是烧猪!”乔若洁简直要发狂了,什么时候风水轮流转了?冷静冷静! 乔语玫奇怪地看她一眼,继续啃苹果。“关我什么事?” 啧,电视上那个男人好霸道,居然强吻人家耶! “乔语玫!”乔若洁正要发火,大门便被打开了。乔思韧额头冒着细细的小汗珠,手里拎着一口袋冒着凉气的冰淇淋走了进来。“妈咪,冰淇淋买来了,有你最喜欢吃的香芋夹心!还有” 还有就是乔语玫扑了过去,一把抢下儿子手中的冰淇淋,手脚并用地拆开包装,边吃边说:“思韧,小痹,我好喜欢你噢”“你好喜欢冰淇淋才是吧!”乔若洁冷冷补上一句。 思韧目瞪口呆地看着乔语玫大口大口地吃,哇,妈咪这样会不会噎死啊?就算不噎死,也会冷死的! “妈咪,”他上前拉坐在地板上专心一意地吃冰淇淋的乔语玫“你慢点吃啊,我和小姨不会和你抢的!” “嘻嘻!”乔语玫舔舔手中的转眼空空的包装盒,顺着儿子的拉力站了起来,瞄了眼兀自生气的乔若洁,附在思韧耳边说道:“小姨生气了,你看,她眼睛在喷火。” “你要说悄悄话可以小声一点,这样全世界都听到了!”乔若洁气得不想看她。 “小姨,你生妈咪的气了吗?”思韧走过去,坐到乔若洁身边“你别和她生气啦,她就是这样笨笨的,你和她生气会老得快的。” 乔若洁心里稍嫌安慰厂点,好在思韧和她姐姐一点不像。“你妈咪不是笨,是”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乔语玫“太聪明了!” 不知道是真夸她还是暗讽,乔语玫一如往常听不懂的神态。“好好好,是那个少主到了,那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生气的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总之,她就是看不来乔语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而她,却紧张个半死! “放心!”乔语玫笑眯眯地“没有事的。”接着,很肯定地点头“真的!” “你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乔若洁蹙起娥眉。 “我要是不明白,那他为什么要叫你转告我呢?”乔语玫继续坐下看电视,呵呵,这个电视真是搞笑死了!”那你不怕?”她直觉来者不善。 乔语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怕;我都过了怕的年龄了。”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平常无厘头的样子似乎悄悄地隐藏到了眼镜后面,眼里流露出了厌恶与忧伤。 乔若洁心中-震,她从没有刻意去追问过乔语玫八年前的生活。既然乔语玫不会主动提起,那么她想那一定不是什么愉悦的过去。现在看来,那个不愉悦的过往似乎在消逝八年之后又再度来临了! 那个所谓的“少主”与乔语玫是什么关系?会是思韧的父亲吗? 不自觉地将疑问问出了口:“他是思韧的爸爸?” “他?”乔语玫嘴角扯出了嘲讽的笑意“还不配!” 思韧的爸爸?脑中是那张有些戏谑笑意的俊脸。 不想了,不想了,已经失去的还奢求能再回来吗?不能给自己任何希望,否则 眼光飘回厂电视,乔语玫毫不淑女地指着电视大笑.并且用力揉儿子那充满不解的小脸。“小痹!你看,那个女主角好白痴啊哈哈!” “妈咪!”思韧奋力将脸挤出了魔掌,那个女主角哪里有他妈咪一半白痴啊! 她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也代表讨论告-段落,只剩乔若洁的心七上八下! 洪希恩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默风?”她有些诧异。默风没事打电话给她做什么?问好?不会吧! “是我,”程默风温和的声音传来,讶异洪希恩的良好听力“我是民事诉讼方面的高手,如果你遇到婚姻问题需要离婚,我可以包你赚得大部分财产。” 洪希恩愣住,默风没头没脑地说这个干吗?“离婚?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啊!你病了?” 开玩笑,默风不会不知道她才刚度厂第六次蜜月回来吧! 程默风轻笑的声音传来“我很好,不过天啸他嘛”他有意一顿,说道:“今晚的兴致还比较好呐!” “哦?”“他准备和宁轩去‘花越’呢!” 花越?洪希恩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花越?那个yin窟?天啸要去?她蹙起秀气的眉。“你为什么要告沂我这个?” “没什么,我想他们应该不是去你不要多想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电话“咔嚓”一声便断了,洪希恩瞪着听筒,久久不成言。 岳天啸他敢去“花越”?她拨通乔语玫的电话。 “语玫,你不是一直很想去花越吗?” “是啊!”无限兴奋的声音。 “今晚陪我去!” “好啊可是,你不怕你老公?” 洪希恩咬牙切齿“我就是去捉奸的!” 爱情——真是让人盲目。 江宁轩怎么也想不到,他和乔语玫会在这种场合下开始第三次见面。 半个月前,江皓夜在定下此次与华伟的合作案后遭到了枪袭。经过厂这段时间的追踪,江宁轩理顺了手中所有的线索,渐渐有了些眉目。所有的资料渐渐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那便是曾为口本最大的贩毒团体的织田家。 二十年前,织田鹰凭借绝顶的聪明冷静与狠绝的手段在日本的黑道创出了一片天下,被喻为“寒漠之鹰”而其手中所聚敛的巨额财富,则是来自与“金三角”毒枭的合作,将海洛因销往东南亚各国。 织田家的背景是人尽皆知,但警方多年来却苦无证据为其定罪。在十年前,织田鹰正值壮年,却意外猝死。其子织田恒接手了织田家的所有势力与财富后,其手段比当年的织田鹰有过之而无不及,表面上织田恒将大量财富投资于服装界,并迅速将自己的品牌在世界打响了名气,而原先的黑道形象也在逐渐改变中。但织田家仍旧一直与“金三角”的毒枭保持来往,由此更足以看出,这个织田恒——比他的父亲织田鹰更加聪明,也更加难以对付。 但江宁轩没有想明白的是,织田恒为什么会把目标锁定在大哥身上。他一直以为织田恒首先应该对付的是他! 三天前,他从岳天啸的手中获得了情报,织田恒来到了这里,并且连日来他所受到的跟踪也是来自织田恒的指使。他更好奇了,织田恒究竟想怎样呢?因此,他今天与岳天啸一同来到了这家名为“花越”的夜总会——据“天啸盟”的情报显示,织田恒今晚会在这里与目前“金三角”最大的毒枭泰刺淡“生意”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妖冶的陪酒女与脑满肠肥的yin逸男人,勾勒出了一副活色生春的暗夜景象。他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摆脱掉一名自动靠上来的陪酒女,与岳天啸在大厅一角的台旁坐下。四下打量了一下,闪烁的霓虹灯,昏暗迷乱的气息,的确是一个滋生罪恶的好地方。突兀地,他目力奇准地捕捉到了乔语玫—— 她正与另一名女子坐在大厅里的一张台旁,形象还是一如往常那般邋遢率性,脸上是喜不自禁的表情——从她的表情他可以推断,这女子八成是好奇才来到这里,因为那种兴奋-看便知是夙愿得偿后的激动。 嘴角不自禁地勾起微笑,这女子还真是有趣——邋遢的外表、无厘头的性格下却总是有着愉悦又美好的心情,让靠近她的人感到好气又好笑,不自觉地就开心起来。或许,她变了,但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改变,只要她是快乐的! “野原颐之。”旁边的岳天啸轻道,而无表情。 收回目光,江宁轩望向门口,一个结实魁梧的光头男子正走向“花越”二楼的雅间。“野原颐之?” “织田家的左翼,他出现在这里.那么证明这次织田恒很可能会在此。”沉吟了一下,岳天啸说道:“这不太像织田恒一贯的风格,不知道是不是有诈?” “有诈?”江宁轩轻声重复“那倒是有可能,毕竟此次他把自己暴露得有些明显得过分了。” 口光再度飘向那个邋避女子的方向,他不禁有些吃惊,她居然点了两打啤酒,和同来的女子正饮得开心呢! 岳大啸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左,乱七八糟的灯光下映出了那个头发乱七八糟的女人,他露出了难得-见的厌恶——那个女人,不仅曾经在他和洪希恩恋爱时狠狠地整了他一下,害得他差点娶不到老婆,还在两年前鬼使神差地令他从荷包中掏出厂五十万为他的“天啸盟”买了保险,而最让岳天啸感到丢脸的是,他那庞大完美的情报组织竟查不出这女人的身家来历。 他别开脸。“乔语玫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个女人就是奇怪,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跑到“花越”这个肮脏的地方来。 “我想是好奇吧!”江宁轩忍住笑意说道。岳天啸提起乔语玫的时候那一脸痛恨的表情,惹得他很想笑。 “你要是想笑就笑,不要憋出内伤!”岳天啸不理会他转而望向门口。那里正走进来一身黑衣的矮小男子,后面则是一群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手下。 江宁轩望着这一幕,暗自好笑,黑道也升级了?穿戴成这个样子。 “那是泰刺?”他出声问。其实不需要岳天啸回答,他已经在心中有了答案。 岳天啸只是点点头,将目光锁在最后走进来的那个沉稳冷俊的男子身上。 “左右二翼都来了?看来织田恒真的到了。” 虽然泰刺是金三角最大的毒枭,但对于金三角所有的毒品贩子而言,他们最怕的却是那个似乎正在努力改变形象的织田恒。 事实上,从来没有人见过织田恒。织田家的事务一向都是由织田恒的左右二翼——野原颐之与藤井翼出面打理,然而,却没有人不怕他。对于黑道来说,这是非常奇怪的现象了。那些一个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黑道老大多在与织田恒打过交道后,再提起时都是一副不寒而栗的样子。他使过什么手段,没有人能真正说出,也没有人愿意说出。毕竟对于这些黑道老大而言,那些都是丢人到家的丑事。但织田恒——没有人不怕他,已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次,织田恒居然要亲自会一会泰刺,表面看起来是泰刺莫大的面子,可内中蕴含的是福是祸,还真的说不清楚。 见惯了大风大浪,过惯刀口舔血日子的毒枭,心中首次升起了不确定。当野原颐之伸手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一凛,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过,无论设想过多少种场面,泰刺也绝对没有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画卷。 泰刺皱起了眉头,不自觉地轻咳一声。心下有些着恼,这织田恒真如外界传说的一般厉害? 野原颐之唇角闪过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冷漠却有礼地唤道:“少主!” 男子原本微眯的双眼睁开,风眸里的激情褪去,但却看不出一丝情绪,连被人逮个正着的尴尬都没有。他推开身上的女子,随手扯过了沙发上散落的一张浴巾遮住重要部位,抬眼看了泰刺一眼,轻轻地对身边的女子道:“魅明,先下去。” 那女子正是“花越”的老板娘宁冷魅明。她扯过衣物掩盖住自己,淡淡地看男子一眼,知趣地退开。 泰刺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不着痕迹地打量那男子,才发现那男子竟是美得不可思议,但却浑身透露着邪恶的气息。而那股子邪劲就这般毫不掩饰地扑面而来,叫泰刺先前的轻敌心思迅速退个干干净净,心中升起了警戒。 这男人的确不好惹! 藤并翼站在门的右方,恭敬地道:“泰刺先生,请。” 织田恒没有起身,只微微颌首。待泰刺走入坐定,他才客套地说道:“泰刺先生,久仰了。” 泰刺不动声色“彼此彼此。” 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废话上,织田恒淡淡地开口: “泰刺先生,此次请你来此,我确实是为将来能更好地合作,但不知先生是否布此诚意?” “不知织山先生要我怎样表示诚意呢?” 微笑地执起桌上的酒杯,织田恒摇晃着杯中半满的酒红色的液体。“帮我杀-个人!”他的口吻中没有一丝狠绝的神情,淡得仿若在谈论天气-般自然。 泰刺微微皱眉,天下有什么人需要织田恒假他人之手来除掉呢? “先生不必想得过于严重,不过是个生意人。”织田恒望着他的迟疑。“他叫江皓夜。” 江皓夜?江氏建筑的总裁?就这么简单? 泰刺心中有些费解,其实他更恨的是江宁轩,只因他将他手下的第——杀手送进了大牢。但他口中却问道:“就这样?织田先生何以认定我会去做这件事呢?” “你会的。”织田恒招了招手,野原颐之送来了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双手,血肉淋漓,好不恶心! 泰刺瞪大了眼,凭借手背那块褐色的铜钱大小的胎记,他认出那是他最大的对头——金焕的手。这金焕,屡次破坏他的生意,令他损失不小,很多兄弟也因此丧命,他实在对金焕恨之入骨。却因实力相当,始终奈他不得。现下,织田恒呈出了这-双手,他微微笑道:“多谢了。不知织田先生什么时候要他的命?” “七天之内。”织田恒起身“七天后,我们再淡合作的事宜。” 接着,他转身,挥手,送客。 八面玲珑是外界给冷魅明的评价。 在声色场所打滚的女人,自有一番外人无法想象的生存之道。无疑,冷魅明深谙此道。短短的五年间,她将“花越”夜总会从原来门可罗雀的光景改变为今日的门庭若市,所倚仗的神秘背景是其中之一的原因,而这位媚颜无双的女老板也功不可没。 此刻,她一身火红的旗袍,巧笑倩兮地周旋于八方来客中。把客人哄得心花怒放之余,也巧妙地避开了各方来的禄山之爪。 江宁轩冷眼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子,脸色凝重地取掉耳中的监听器,心中为织田恒匪夷所思的举动纳闷。以织田恒而言,根本没有必要假他人之手来杀大哥,而他为什么又要大哥的命呢?这两人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望着冷魅明如花般的笑颜,江宁轩没有来由地感到熟悉。他肯定这中间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真是诡异! 他望了望岳天啸,希望他给个答案。 “冷魅明是罗芮依的姐姐。”岳天啸开口道。 芮依?他的前任大嫂?心下浮现那个纤弱的女子,他眉头微蹙。“我没有听大哥提起过芮依有个妹妹。” “我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冷魅明随母姓。在她们的母亲死后,冷魅明便被赶出了罗家,五年前,穷困潦倒的冷魅明卖身到花越,却被织田恒看中,收为情妇,并买下花越送她经营。我想如果从这个角度占看,织田恒也许只是帮助冷魅明为妹妹报仇罢了。” 转眼又看到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正捧着啤酒豪饮,岳天啸厌恶地转开头。 “可能吗?为了一个女人?”江宁轩心中否决了这个可能性,当年大嫂为了救大哥挡了-枪,不治身亡。如果像岳天啸所说,冷魅明被罗家赶出,那她有什么理由和立场来为罗芮依报仇?而且,对于罗芮依的死,大哥也不必付任何责任。但他更不相信的是,织田恒会为了别的女人采取任何无意义的行动,除了“她”他是不屑于为任何女人做任何事的! 岳天啸点头,于黑暗中目送泰刺离开,说道:“但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江宁轩心中权衡着这个理由成立的可能性,再度看向冷魅明。却见她已然从吧台走到了大厅中,停在了一张桌前。那里,乔语玫正与另一个女子饮得正欢。 唇角隐隐有了笑意,嗯,暂时放下心中忧虑,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绝对可以让岳天啸发狂。 冷魅明冷冷打量着这两个居然敢逛夜总会的女人,心中无比诧异,难不成她们不知道这里是窑子?而等她看清其中一个后,原本微眯的眼眸便睁大了。 她微微转头望向岳天啸所在的方向,有意思!她扬起唇角,今天真是不简单,不但警方布置了许多的眼线在她的夜总会里“天啸盟”的盟主与江大律师也出现了。更有趣的是,连洪希恩都到了。看来,织田恒的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乔语玫目光散乱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打了个酒嗝,镜片后的眼微眯了起来,这女人好眼熟!而洪希恩也拧起了眉。 冷魅明露出微笑,装做不认识。“二位小姐来我这里,是单纯饮酒还是想要找些其他乐子呢?” “其他乐子?什么乐子?”乔语玫傻傻地问。 冷魅明两手一摊“这声色场所,还能有什么其他乐于?就不知道二位是中意小姐还是先生了?” “嘻嘻!”乔语玫借酒装疯,站起来似模似样地轻佻一抚冷魅明的脸“我中意你。” 还不忘打个酒嗝,轻轻地将酒气喷到冷魅明脸上。 冷魅明冷冷一笑,心中恼火,望了望一直没有接话的洪希恩,有些沉不住气地说道:“男人调戏我,我倒见多了,这女人调戏我还是第一遭。怎么?洪小姐也和这位小姐一样,看上我这个老鸨了?” 洪希恩就知冷魅明不是简单的人物,不过她心底也暗笑,再厉害也经不起乔语玫的无厘头!“不过是个玩笑话,我的朋友喝醉了,得罪了。” “得罪就算了?”旁边过来一个不明状况的小姐,妖里妖气、一脸不平的样子,似要替冷魅明讨个说法一般“我们大姐要这么随便,那怎么罩这么大个场子?” “罩?怎么罩?金钟罩还是铁布衫?”乔语玫越说越离谱。 回答她的是恼羞成怒的一巴掌,乔语玫打个嗝,在那小姐“玉手”挥过来的当口一下子似脚软一般地坐倒在凳子上,竟躲开了。而转眼间,玉手的主人也在“啪”的声响后横飞了出去。 “情况不对,去看看!”江宁轩在看清来人后迅速站了起来,朝乔语玫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四章 “少主?”冷魅明大惊,脸上血色褪尽。从来没有见过织田恒动手打过人,而今天——他居然会动手打一个妓女? 织田恒嘴角勾起淡漠的笑,仿佛刚才不曾动手——般、凤眸瞥向乔语玫,一向平静无波的眼中凝起了无法读解的情绪,像激动,似癫狂。 乔语玫却只觉眼花,呜她一定醉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岳天啸呢?天,她死定了,就是不死,也会脱层皮。这样想着,酒倒是醒了大半。更惨的是,岳天啸旁边还站着江宁轩呐! 呜呜,她醉了,就是没有醉,现在也醉了! “你个笨女人!居然带坏我老婆!”愤怒的咆哮来自岳天啸,他一把提起瘫坐在沙发上的乔语玫。气死了,这笨女人竟带希恩到这种地方来!她真是吃了豹子胆,敢一再地惹他!两年前的旧账他还没有和她算呢! “我醉了!”乔语玫好可怜地在半空中呻吟,这个男人真是讨厌,明明就是洪希恩拖她下水的! “天啸!”洪希恩头痛欲裂,却不得不面对这种混乱局面。在看到织田恒出现后,她就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了。再看到岳天啸穿戴整齐,并且脸上没有任何其他不明印记的时候,她更是迅速反应过来——上了程默风的当了! “老婆!”岳天啸扔下乔语玫,转身扶住洪希恩,适才的愤怒换成小心翼翼的表情“是不是头痛,要不要坐下来休息?” 乔语玫猛地落地,一下子站立不稳,倒向了江宁轩,他连忙伸手扶住她,她抬起脸,镜片后眼睛半眯,抛出了可怜兮兮的那句话:“我醉了!呃”江宁轩望着这有趣的女子,不自觉逸出温柔的笑。 “我知道。” “呵呵!”她傻笑,可能是酒精作祟,她没有前两次见到他那么紧张“那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他轻笑,求之不得呢! 倒是岳天啸与洪希恩瞪大了眼,这两个人何时这么熟了?看乔语玫倚赖在江宁轩怀里的样子,不知情的人怕会以为他们认识很久了吧? “江宁轩,”织田恒忽地开口,眼眸却锁住江宁轩怀中的乔语玫“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江皓夜。接下来就是你了,需要我送你一副上好的柳州棺木吗?”纯正的中文发音,不带情绪的语调,正是这样云淡风清的口吻,教人不寒而栗。而他似乎料到江宁轩已经知道他要杀江皓夜一般,也不避讳地道出。 江宁轩感觉怀中的人明显一震,低头望了望乔语玫。她的神态不似清醒,那么刚才是他感觉错误? 解读出织田恒那古怪眼神里蕴涵的东西,江宁轩勾起了微笑,眼底眉梢没有显露任何的惧意。“无论为了什么,我先谢过,或许我五十年后会用得上。” 织田恒冷冷一笑“听说你至今还不曾输过,但八年前你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八年后,你赢得了吗?” 江宁轩却更是别具深意地一笑,言语中似乎也若有所指。“放心,我相信八年前改变不了的东西,八年后也是一样!也许我们成败的标准不同!” 好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织田恒也难得地变了脸色。“你会后悔!”他会让江宁轩记住他惹到的人是织田恒! 微微一笑,江宁轩仍是一径的洒脱。“这是威胁还是示弱?”会输的人才有资格气急败坏! 不再看他,他转头对岳天啸点头。“走吧。”接着搂住了乔语玫往外走,却被野原颐之挡住了去路。 “明月,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织田恒用日语轻轻说道,挥了挥手,野原颐之便让开了。 “少主?”野原颐之唤道。 “无妨,你先将那个女人处理掉。”织田恒眼光扫过那刚才被他一掌打飞出去的小姐,又将目光锁在了乔语玫离开的背影,轻喃:“明月” 乔语玫的确将酒醉之人该有的行为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此刻,她极其不安分地坐在江宁轩的车前座,傻笑连连地将手抚上江宁轩的脸,极尽调戏之能事。“思韧,你的小脸怎么变大了?咦”她伸手碰触他的眉眼“好像难看了很多,唔,长大就是不好,人也不可爱了,呃”她打着酒嗝喃喃自语。 江宁轩哭笑不得地将车停下,这女子倒是毫不客气地吃他的豆腐。因今天是和岳天啸一道出来,没有把狄彪带出来,眼下倒便宜了乔语玫。她调戏他不打紧,但嘴里说着的那些不清不楚的话语,实在有些伤他的“自尊心” 他抓下她的手,微笑着抵上她的额。“亲爱的,你在暗示什么吗?” “呃?不好不好,”她使劲摇头,耍赖地说道“我喝醉了你说什么呃我听不懂” “听不懂蚂?”他微微笑,轻喃:“也许这样你会听得懂一点!” 他捧起她的脸;轻柔地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唔似乎有点欲罢不能啊但是,她的眼镜太碍事了,他伸手取掉,拨开她散乱在额前的头发,抚上那张突然清晰的清丽容颜。难掩心底涌动的情潮,他再度印上了她的唇。不错,如他记忆中一般柔软他闭上眼,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他在做什么?乔语玫大脑嗡嗡作响。可是,她无法拒绝,熟悉的、久违的电流再度掠过她的四肢百骸,酒意加深了,她一阵昏眩地闭上了双目。而眼眶随着身体的飘然,也逐渐加温老天呵,如果无法给她更多的幸福;就让她留住片刻的美好与满足吧 感受到她青涩的回应,他更无法自持了,将她紧紧拥人怀中,就这般纠缠在一起 纠缠纠缠一生一世 不知过了多久,江宁轩缓缓放开了她。望着她微闭的双眸,嫣红欲滴的嘴唇,心中涌上了无限的怜爱这女子呵,-如当年那般吸引他他将她拥紧,怎么也舍不得放开了。 “好晕哦”他为什么会这样?难得她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不敢给给自己任何希望,哪怕一点点的.她外始装傻。“这是哪里啊我要回家。” 她推开他,将自己隔离到安全范围外。没有了眼镜,她眸中再度涌起醉意般的朦胧。“要回家,呃要回家” 她没有醉!江宁轩心中非常地肯定。可是,也许是他太心急了她并不知道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好吧,如果她喜欢玩捉迷藏,他也乐得多陪她玩-会。 “你住哪里?” “住哪?”地状似努力地想,良久才道:“不记得了,呵呵”江宁轩无可奈何地揉揉她的乱发,笑了。“笨。” 她嘻嘻地笑,往车窗靠过去。“我好晕,想睡觉,你不要拿我去卖啊,我不值钱的” 他听着好笑,发动车子,朝自家方向开去。 乔语玫仍旧喃喃地说着:“我真的不值钱,呵呵,都没有人要,连你呃都会把我忘了,呵呵老天爷说,你没有幸福没有幸福” 江宁轩听到她说什么,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只听到她又说道:“我一直等-自等呵呵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再遇到我呵呵可是我不漂亮了,不漂亮了你还喜,呃,喜不喜欢我啊?” 她可怜兮兮地扬起脸,望着他,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江宁轩一转头,望进了她的眸子。清澈幽深的眼眸令他心中-阵抽痛,他认真地答道:“喜欢的,睡吧。” 乔语玫像是捡到宝-般眉开眼笑“我知道的呵呵知道的。” 她慢慢眯上眼,入睡。 她笑逐颜开的样子也叫他开了心,见她睡去,也不再分心地开车。 却没有看见,有一滴泪从乔语玫眼角轻轻滑落。 喜欢呵他说喜欢 尽管她知道,这只是安慰.可是她也心满意足 “喜欢吗?”他温柔地笑,手指轻轻撩起她秀丽的长发,深邃的眼眸中是浓浓的情意。 她点头,含笑望着左手无名指上草结的指环,一朵雏菊绚丽地绽放着。这么平凡稚嫩的小花,在美好的心情影响下,也变得格外可爱起来。 他左手环过她的肩,右手轻轻地执起她的手,凝望着纤细的手指上小小的草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自己的中文水平浅,而他却总爱说一些她不大明白的词句。她不解地回头望他,却望进了他的眼眸深处。经过了昨日的亲密,她再也无法坦然地面对他,脸微烫,下意识想要别开头,却被他捉住了嘴唇 气息紊乱,他抵上她的额;“我要娶你,明月” 这是求婚吗?她垂下眼眸,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好。” 他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明天我们去买戒指,然后回家举行婚礼,买一个大房子,生很多很多可爱的孩子。我去上班,你就在家做饭,照顾我们的小王子和小鲍主” 他喃喃地在她耳边讲述着未来美好的蓝图,她含笑听,家和孩子,家和孩子呵终于她有自己的家了! 她扬起了脸,美丽的脸庞是一抹认真:“我们现在就去买戒指好不好?我们现在就结婚好不好?”她好期待,真的好期待! 他眼中满是惊喜,这么长的时间,他终于打开她的心门,融化了她心中的冰冷。她不再不言不语,如同木偶一般沉默,变得温柔爱笑,那如孩子一般的纯净深深地吸引了他。 他笑,如果那大没有到海边,如果不曾救起她,人生一定不是完美的! 他捧起她的脸庞,温柔地问道:“不后悔吗?” 她细细地凝视他俊逸的面容,目光充满了眷恋,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沿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游走,想把他的面孔镌刻在心底,一辈子不忘她点头,眸中凝起泪意,朱唇轻启道:“不后悔,真的不后悔你这么好,我怎么会后悔?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也谢谢老天,让我们相爱”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便叫他堵住了唇。唇齿相依的瞬间,她尝到了泪水咸咸的味道,她分不清,这泪是她的还是他的 这般缠绵的时刻,不该有泪的。可是谁又知道,就在两个小时后,原本相爱的两人,竟然永隔! “在这里等我,”他执起她戴上戒指的手,轻轻一吻,眼里是神秘的笑意“我过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她不依,拉住他的手不放“我们一起去不好吗?” “乖!”他轻轻拍拍她的脸“我马上就过来,这里车多,你又这么笨,万一出事我就没有老婆了。” 他戏谑地笑她,她佯怒地瞪他一眼,放开他的手,背过身。“说我笨,那你自己过去吧!” 他轻轻戳她的头一下“小傻瓜!” 见绿灯亮起,便转身朝马路对面走过去。那边有家花店,他想买-束百合送她,她的纯净与美丽,正如百合一样。想起她佯怒的样子,他唇角勾起微笑,心中满是爱意,真的一秒也舍不得离开。他回头,却猛然见她就在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正迷迷蒙蒙地向他露出微笑。他也微笑,就这样双双定在人行横道上,隔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远远地,远远地微笑着。 突地,不知哪里窜出了一辆汽车,直直地、快速地向她冲了过去。地仍旧定在那里,没有任何警觉地冲他笑着。他吓坏了,拨开厂人群跑过去,嘴里大喊着:“明月” 就在那一瞬间,他伸出了手,奋力将她往外一推。然后,她感觉自己飞了出去。接着,她看见他也飞了出去 她张大了嘴,愣愣地见他飞起,落下整个世界便安静了下来。 久久,她才反应过来,进发出了心胆俱裂的呼喊—— “宁轩”乔语玫霍地坐起,不住喘息?天,她梦到了什么?多久了?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头好痛,她轻抚额角,心中一阵低落。是这段时间遇到他的缘故吗?”让她再度做了几年都不曾再做的梦;可是,她苦涩地笑,是梦吗?真的是梦吗? 她将头埋进手心,她多希望真的是梦啊,醒来他还在! 可是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等等,她此刻在哪里?她抬起头,四下打量这间陌生的房间,却意外地望见了正站在门口,双臂环胸的江宁轩。 天!她想死!但愿他没有听到她的梦话! 江宁轩眸色深沉地望着刚刚惊醒的乔语玫,慢慢走向房中间的大床。颀长的身躯立在了床边,他倾身向前,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柔声问道:“头痛是吗?” 他这样压迫性地靠向她,霎时便抽走了她身边所有的氧气。她不习惯地向后退,四下张望,就是不愿对上他的眼眸。“没没有!这是哪里?” “我家。” “你家?”她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是无限的遗憾与眷恋“你家吗?那我走了。”她掀开床单的一角,意欲起身,却被他压住双肩。 “现在是半夜四点半,你走到哪里去?” “四点半?”她惊呼,窗外果然是漆黑一片,证明他没有骗她“我,我还是要回家,我儿子会着急的,还有若洁。真惨,我可能会被他们剥掉-层皮,酗酒,夜不归宿,天”她喃喃地说道,眉毛拧成了麻花,若洁要骂死她的。不行,她要赶快回去。 “不用了。”他手微微用力,不让她起身“他们 已经打过电话来了。” “呃?”她眼眸中透露出迷惑。 “乔若洁问过了希恩,知道你和我一起走的,便打电话来问过我了,知道你平安后,她说她和思韧可以安心睡觉了。”他在床边坐下,一边慢慢陈述着,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是吗?”杏眼鼓得圆圆的,表情倒是安心了不少“那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她”他黑眸锁住她,微笑着说道:“她警告我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若洁不会威胁人家不要占她的便宜吧?好感动,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她才知道若洁有多关心她! “她叫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因为她那个姐姐是很恐怖的,恐怕会酒后乱性,并且还不会负责任的!” 她气死了,若洁居然居然让她这么丢脸!“我才不会。”她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我很期待。”他慢条斯理地说。 “嗯?”她没有听懂。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脸,眸子里泛出晶亮的光芒,笑意十足地开口道:“我很期待你变得恐怖一点。” 呀!她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他什么意思白痴都明白了。“你一向这么对女孩子的吗?” 心里忽地酸涩起来,表情也转为黯淡。 “不!”他轻声否决“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一直都只有她!” 她倏地瞪大了眼,脑中翻腾出了这几次遇见他的场景。他若有若无的调戏,他唐突的吻,他那些若有所指的话语,难道难道?不敢置信,不可能 “怎么?”他凝视着她突变的脸色,不知是欣喜她的聪明还是懊恼她的迟钝,想通了吗?看来,捉迷藏的游戏提前结束了。 她闭目,不敢再想,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他手指向洗手间的门“那边。” 也好,给她一点安静思考的空间,聪明如她,应该会很快明白的! 她不语,在推门进去的刹那,她再次回头看他,然后转身合上了门。 江宁轩静静看着门合上,陷人了深思。 良久,都不见乔语玫从里面出来。他走到门边,轻轻敲门却没有回应,心中是不祥的预感,迅速从房间中找到洗手间的钥匙将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窗户大大地开着,上面两个清晰的脚印显示了乔语玫的踪迹。他捏紧厂拳,好呵,看来这捉迷藏的游戏还得要继续下去。 “什么?” 足以掀掉屋顶的音量伴随着一记重拳击向桌面,企图引起那个打瞌睡的稻草头一点注意,不过换来的却是自己的哀嚎,因为——好痛! 旁边有人开始嗤嗤笑,却被一道目光瞪到南极冰冻。 而乔语玫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真是不给面子到了极点,好歹她现在面对的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可是乔家姐姐要睡觉,拒不接客!想想,她昨晚差不多一个晚上没有睡耶!”你居然跟丢了这张单?”财险部的经理赵弘民差点没有晕死过去,他一直以为十拿九稳的单,价值近五百万的单,至少可以提成八十万的单就这么丢了,就这么被这个女人漫不经心地跟丢了。他之前连去哪里开庆功宴、去哪里旅游都计划好了,却被刚才康恒的财险经理一通冷嘲热讽的电活给抹煞了个干净。丢单事小、丢脸事大——而这个女人居然在这里毫不愧疚地睡大觉! “乔语玫!”赵弘民再度咆哮,吓跑了诸多同事,大家纷纷找地方避难去了。 分贝过高的音量总算引来了乔语玫懒懒的一瞥。 “你到底怎么跟这张单的?为什么会跟丢?给我说话!” 好困呐!为什么还有人精神这么好?“不知道。”简单丢出三个字,继续梦周公。 “不不知道?”赵弘民脸色铁青,指尖发抖地指着乔沿玫“你知不知道这张单关系到我们财险部今年的年终分红奖金与康乐活动?” “还关系你的升职嘛!”乔浯玫咕哝着,还是继续睡觉。 “你一个人跟丢了这张单,连累整个财险部不能拿到全额奖余,不能去欧洲旅游,不能”赵弘民滔滔不绝,只差没有把国家繁荣、民族富强的重任扣到乔语玫头。 “拜托,”乔语玫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安静点好不好?我要睡觉呐!” “你”猖狂,太猖狂了!居然公然宣告要在办公时间睡大觉!赵弘民微胖的身体摇晃着,必须要倚着桌子才能站稳。下属这么猖狂,却偏偏奈地不得,谁叫她是全公司业绩最好的人!赵弘民很清楚,只要他今天一说要炒掉乔语攻,明天等待他的是别的公司放鞭炮庆祝,然后迎财神进门。而他,可能就是卷铺盖走人的下场! 有实力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力!赵弘民深深体会到这一点了。 “要睡觉回家去睡!”他真是无可奈何了。 “不要,”乔语玫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趴在桌子上没有移动的迹象“回家我睡不着。” 是真的睡不着!叫她一个人对着大花板,她只会胡思乱想。在办公室,好歹有人分散她的注意力,不会让回忆来得猛烈。 “那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再睡好不好?”几近恳求的语气了,够给她面子了吧,他伸手拉了拉她稻草头上的一缕乱发“拜托,我还要向老总复命呢!” 交代?交代什么?人家看不上那份计划书,所以在康恒那里投了保,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最后作决定的又不是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抬起眼,镜片后面一片迷蒙,昨天那幅眼镜遗漏在了江家,好在她有好几副做后备“你自己问江皓夜去吧!” “我去问江皓夜?”赵弘民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置信。 “是啊,你去问他为什么不选我们的方案,又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赵弘民的脸都扭曲了,这女人居然说不关她的事? “我早说我不接江家的单做,根本犯冲嘛。你不信,现在自食其果了吧?”她眯着眼,嘴里却振振有辞。 “什么犯冲?这根本是借口!” “借口就借口,你现在可以拿我的借口去复命了。”她挥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有没有搞错?这是他的经理办公室耶!就算他桌子大一点,椅子软一点,那她也不能这样赶走他吧! 摸摸鼻子,看乔语玫一点给面子的样子都没有,他只好乖乖走出办公室,向总经理复命去了。当然,走之前还是没有忘记帮乔浯玫把冷气开到合适的温度,以免她感冒。然后,轻轻带上门离开。 谁才是大佬啊!赵弘民仰天长叹,不过看在乔语玫为他间接创造的数十万收入的分上,他——忍! 好热!好热! 乔语玫终于睡足下班,却没有想到下午五点的时分,太阳还是这么夸张地散发着热力。她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呆呆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 呜她这样看着,便觉得自己老了。现在的女孩子个个美丽,清纯灵净,妖冶性感,要什么样有什么样。而她,凌乱的头发,谜离的眼神,大得离谱的眼镜,过膝的t恤——老了,老了! 不过,嘴角露出了微笑,至少她真真实实地活着,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有情、有心、有牵挂,不再是某人的琉璃娃娃,没有心的娃娃。她摊开一只手,细细看着手掌上的纹路,心里是满心的欢喜,命运——终于在自己的手中了。 她合上手掌,多好啊她为自己、为思韧、为若洁,还为那个她一直满心爱着的人而活! 带着这样的心情来看这个世界,便觉得活得有意义多了。不过,她皱起眉头,为什么一辆计程车都没有?她还要去接儿子呐! 今大可是思韧放假的口子,呵呵! 她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擦了擦汗,却被-抹阴影不期然地笼住了身影。未等她抬起头,便意外看见一只冒着冷气的冰淇淋出现在眼前。好眼馋噢,乔语玫仿佛觉得自己的眼里冒出了心,就差没有扑上去抢过来。 “给你。”悦耳的男声响起,冰淇淋也随之递到眼前,-方阴影罩了了她的头顶 给她的?她笑逐颜开,顾不得这声音非常耳熟,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才想起看看“热中送冰”的人是谁。 是他!江宁轩! 待看清来人,她差点向后跌倒。是江宁轩呐!英俊的脸庞上是戏谑的笑意,纯黑的衬衣与西裤很闲适地搭配在一起,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不觉冷酷,反而更加地衬托出了他温柔迷人的气质;呜这男人永远是这样,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得不得了,害得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好好紧张! 可是怎么又遇到了他?而他居然会拿着冰淇淋在这里,好像专门等她一样。阿弥陀佛,但愿不是!乔语玫在心中小声祈祷。 “我等了你一会了。”江宁轩第一句话便砸碎了她的幻想。 江宁轩好笑地看她的表情瞬间变换几次,不知道是不是能将这种现象解释为她很高兴。其实他并不是刻意安排好今天来找她,休庭之后便不自觉地驱车至此,算准地也该下班了,便买好了冰淇淋在这里等她。好在今天她没有去见客户,不然一个大男人拿着冰淇淋等人的样子,可够好笑的! 她好吃!他微微笑,这是她八年来惟一不曾变过的地方吧! 而改变的,表面看来也许是她的外在,但他知道,其实真正的改变在她的心里。开心地活着,不快的事情转眼忘个干净,不再为任何事介怀,不仅善待别人,也同样善待自己。他很高兴,她学会了用心去看世界,懂得了谅解与遗忘,这样的她,即使不若以前那般清艳动人,但——却是让他从心底喜爱的。 “你等我做什么,我还要去接我儿子。”回避他扫射过来的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目光,她转身便走。没空,没空,她好忙噢! “你如果要去接你儿子的话,恐怕方向走反了。”他忍住笑提醒她。 乔语玫顿住脚步,不甘不愿地回头退回来。 江宁轩拉住她“来,上车!” “上车?上车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反问,同时也拉着她往他的车的方向走。 “吃饭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要去接我儿子,我”恨死自己脱口而出的习惯,暗自捶捶门己的稻草头,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他截断她的活,自顾自地下决定道:“我们去银扉。” “银扉斋?”蒜香排骨? 江宁轩确定自己从乔语玫的脸上看到了“垂涎三尺”这四个了,不觉笑了。她的情绪这么不掩饰地写在脸上,让他好奇在过去的八年里她是如何与人家拼杀搏斗,进而崭露头角的。 “可不可以点蒜香排骨?”好好没有骨气,居然会问这个问题!都怪思韧,平常死都不准她来吃,因为他怕她吃过之后会亲他,而吃过蒜香排骨后,嘴巴会很臭! 他不答话,只是加快了速度往银扉斋去。 “走吧。”他很自然地牵起盯着“银扉斋”牌子快要流出口水的乔语玫的手,领她进门。 坐定后,江宁轩开始点菜“清蒸石斑,红烧蹄膀,手撕鸡,上汤夜来香,粟米鸡蓉再来拔丝苹果和金玉馒头。” 一口气点了十多道菜,而每点一道侍者都会听到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合上菜谱,江宁轩微笑看她。他没有问她喜欢吃什么,却像是算准了一般地点了她最喜欢吃的菜。 可是,为什么没有蒜香排骨? “还需要什么?” 呃,她好想吃蒜香排骨!“我要” “好吧,先这些吧。”江宁轩将菜谱交还给侍者,但目光却放在乔语玫身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不许吃有大蒜的东西。” “为什么?”她又不会亲他!啊?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因为”他执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温热的唇轻轻刷过她的手背“亲起来的味道不好!”什么?乔语玫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看他温柔的样子,仿佛她的手是多么珍贵宝贝的东西,而他深幽的眼眸就这样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让她一时有些醉了! 好怪,没有喝酒啊,怎么有些晕? 忽地,他发现她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镶嵌着碎钻、闪烁着银光的戒指,不觉伸手抚上。这戒指,他还以为早在八年前就不见了,没想到 “你做什么?”她见他神色占怪地盯住那枚戒指,心中是说不出的百味杂陈。可是,甜的成分居多。她望着他俊逸的脸庞,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渐渐有了真实的感觉。 手指微微动了动,她好想回握他的手 “你逃不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生命中出现任何别的男人,只有一个下场——死!”阴柔的话语滑过脑海,她下意识地向后退。 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难道她还企盼那些幸福再 回来吗?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竟从他这些天的行为中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难道还想再一次害死他吗?她躲了八年,八午来多少次擦肩而过她都忍住了,难道要功亏-篑吗?何况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啊! 她不能再害他了! 她的退缩只惹来了他更牢的紧握。 “放开我!”她低语。 “不放了,-辈子都不会再放了!”他轻柔地传述着心意,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 她呆住,他在说什么?“你”“你还不明白吗?语玫,或许我该唤你为明月?” 江宁轩缓缓但十分清晰地说道:“我恢复记忆了。” 第五章 门从那天蚂咪醉酒回来之后,好像就变了。 思韧说不上哪里不对,可是妈咪真的和以前不-样了。他-边写作业一边打量正在看电视的妈咪,-样凌乱的发型,-样的黑框眼镜,-样的周末电影,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哦,是了,妈咪心不在焉哦!眼睛是盯着电视没有错,但是,他怎么觉得蚂咪好像在神游呢?她就这样呆望着电视,不哭不笑不动个摇,话像个木头人一样。 “小痹,干吗呢?”刚洗完澡,穿着性感睡衣的乔着洁一晃出浴室就发现大小两尊石像。 “小姨,你有没有觉得妈咪不对劲啊?” 乔若洁睨了兀自发呆的乔语玫-眼“知道啊,关我什么事?” “她是我妈咪耶!”思韧的小恋有些忿忿,小姨怎么这么说啊,一点都不关心妈咪。 “她又不是我妈!”她不客气地说。 “哼!”思韧转过头,小姨真讨厌! 乔拖洁露出迷死人的微笑,走过去弯下腰对思韧说道:“好啦,大人的事自己会解决,你小小年纪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好不好?” 思韧还是板着小脸不理她。 “那我保证,”她将身子放低一点与思韧平视“妈咪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思韧看了看她,又转过脸,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作业簿,嘴里说道:“小姨,我已经七岁半了。我是男生耶,你以后在家可不可以多穿一点?” 乔若洁一呆,他们不是在讨沦笨姐姐的事情吗?怎么“臭思韧,这么小就这么色!”她不客气地揉他的脸。 “我是君子才提醒你的好不好,你不要揉我的脸啦晤唔我回去睡觉了!” 好讨厌啊,思韧奋力挤出魔掌,小姨和妈咪-样都喜欢蹂躏他的脸! “思韧,想不想要个爸爸?”看思韧快要进房间了,乔若洁冷不丁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冲他飞了个媚眼,然后飞快地转身,脸上露出贼贼的笑意。 不理会思韧会有什么表情,她径自坐到了发呆的乔语玫身边,不客气地踢她回魂“白痴,该醒啦!” 茫茫然地转过头,乔语玫很没力地看她一眼。“干吗?” “那大喝醉待在江宁轩家,你是不是上了人家的床?”乔若洁边修指甲边问道。 “没创意!”她仍旧目光呆呆地。 “那你半夜跑回来还一脸惨白,不是失身是什么?” 乔语玫瞪她“你才有失身的可能好不好,我早就失过身了,不然你以为我儿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可以人工受精嘛!”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没钱!”乔语玫戳破她的幻想,继续盯着电视。无聊,真无聊! “那你这儿大发什么情?又不是春天!”乔若洁的嘴巴还不是一般的毒。 乔语玫慢悠悠看她一眼“好像发情的不止我一个人吧?” “还有谁?”乔若洁左顾右盼地装傻“思韧吗? 这么小就淡恋爱,真是尽得你的真传!” “除了我和思韧,这屋子没有人了吗?”真要这么点明吗?她以为她自己掩饰得很好? 乔若洁媚眼上扬“我的是小事,倒是你,过了几年尼姑生活了,是该找个男人了!”她边说边打着哈欠站了起来“我支持你去勾引江宁轩,他倒是个好男人,值得你露出真面目迷死他!” 这女人,说话越来越大胆!“你怎么知道他是好男人?” 乔若洁走到门边,嘴角勾起了神秘的笑。“你不知道吗?我三年前和他谈过恋爱呀!可是他不够坏,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我把他踢了。现在我觉得他是比较适合你这种带个拖油瓶的女人,他当我姐夫,我举双手欢迎!” 她“砰”地关上汁子,靠着门板微笑起来。老天爷,原谅她毁了江宁轩的清誉!不过如果她不踢那个笨蛋一脚,不知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得嫁!明明是个大美女,非要伪装成那个恶心样,懒得想她了! 放低思想,脑中却浮现了一张俊颜。冷漠的眼神,嘲讽般的微笑该死!她将自己丢进了大床,睡觉! 而乔语玫,原本九转十回的心思,更加曲折了。 他和若洁恋爱过?天!他和自己的妹妹?那她怎么办? 江皓夜遭到了狙杀!当狄彪将这这个消息带给江宁轩后,他火速赶到了江皓夜的办公室,见大哥安好无恙地稳坐在办公室内,他不觉松了口气。 江皓夜不耐地盯着-屋子的人——江宁轩、岳天啸、程默风、卫燃,低吼道:“我还没死,你们就这么赶集似的来一群人,想参加葬礼是不是?” 狂躁的脾气-览无余。 “我倒是想,,可惜没有如愿!”见他没有什么事,岳天啸挑了个最舒服的位子坐下。 “你还没死,我怎么敢弃你先去?”江皓夜坐在舒服大沙发转椅上,背后的落地窗叮以看到整个城市的无限风光。 程默风微笑“你抢了我的台问!”顿了顿,他问出大家的疑问道:“谁下的手?” “金三角的第一杀手。”江皓夜微微笑,很是得意的样子。 “穆原?”江宁轩靠着吧台淡淡说出“泰刺果然下手了!” 卫燃懒洋洋地说:“真是祸害遗千午,这样你也死不了。” 江皓夜瞪他一眼,对江宁轩说道:“我只是奇怪,这个穆原不是已经在两年前栽在你手上了吗?当时判五十年,够他老死在牢里了,怎么会出来的?” “越狱很容易.我从来不认为他可能困在那里一辈子。”江宁轩的口气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修长的身形 转而面向落地窗外的风景,他正在思考织田恒的最终门的。是为了语玫?但为什么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大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下-个目标绝对是他,抑或是语玫? 无论如何,这次织田恒不会达到目的了。 “倒是奇怪,穆原不向你这个送他进大牢的报仇,倒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 江宁轩微微笑道:“有什么奇怪,当年如果不是动用‘夜’势力,他不会这么轻易伏法的。” 江皓夜瞪他道:“原来你早就设计好了,倒很有先见之明。” “可是,”岳天啸开口“他不是为报复,只是听从泰刺的命令而已,而泰刺却授意于织田恒。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看来泰刺不过是幌子?”江皓夜皱眉。织田恒?他不记得和他有任何过节。 岳天啸看江宁轩一眼。“我以为你已经告诉他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找也以为你说了,”江宁轩蹙眉“七天期限,还有一天了。” 程默风温雅地笑着开口道:“是啊.泰刺那边行动挺慢,你的速度还不赖。”若有所指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宁轩、 江宁轩脸色不变,仍旧不动如山。“过奖!” “你们打什么哑谜?”江皓夜一头雾水。 “没什么,”江宁轩扯回原来的话题,关于语玫的事他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你打算怎么办?” 江皓夜冷冷笑道:“怎么办?先毁泰刺与穆原,再看织田恒下一步的动作。” 他打开电脑,启动了可视程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子头像“老大?” “启动夜势力,此次的目标是泰刺。”他缓缓下达指令。 随着他冷静沉稳的声音,江宁轩只是心底微觉不对劲,感觉很像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 “走人喽!”岳天啸拉起睡觉的卫燃,既然江皓夜已经启动了“夜”势力,他们也无须再挂心了。 而程默风与江宁轩也随后离去。 “我以为,事情还要耗上一段时间。”程默风是一径的温文,镜片后的眼眸总是注满友善的笑意。 “你指什么?”江宁轩按了电梯按钮,与他并肩而站。 “你以为我指什么呢?”程默风也不着急,慢悠悠地与他打太极。 江宁轩勾起微笑“已经耗了八年,你认为还可以再耗个八年吗?”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连八天都耗不起!”程默风语气中添了几分戏谑。 他不为所动地仍旧微笑,但却没有答话。 电梯门开,江宁轩率先走了出去。 “老实说,你觉得八年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比较合你心意?”程默风在他身后问道。 江宁轩皱眉做思考状,然后微笑“你自己猜吧。” 程默风也不生气,笑道:“天啸有没有告诉你,你三年前与乔若洁谈过恋爱?” 他定住脚步“谁说的?” “据说是某位女主角自己亲口告诉洪希恩的!”他自己听到这消息时也吓了-跳呢。不过,他倒是很期待江宁轩的反应,看到他一贯不变的笑容土崩瓦解,不再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的确是一大享受。 江宁轩转身,嘴角勾出绵绵笑意“你是否很期待看我跳脚的样子?” 程默风一愣,恍然明白自己这一次又要失望了。 难得地将一向乱七八糟的头发束成了马尾,乔语玫还是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以一身率性的打扮闲荡在街上。 无聊!儿子刚放暑假就被学校选去参加个什么劳什子的比赛,而妹妹则为了江氏的合作案忙得周末都回不了家,剩她一人在家极其无聊,才跑出来逛街。可是,出来后她才发现这么个大热天,一个人出来游荡是多么 错误和失败的-件事! 路过一家气派的百货大楼的门前,阵阵冷气袭来。唔——舒服,倒退一大步,她折身走了进去。 早习惯了众家营业员的怪异的目光,她这-身打扮的确与这样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那又怎么样呢?她只是来吹吹冷气罢了,又不是要收费,干嘛以貌取人? 这样想着,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这些人很奇怪,自己也不见得买得起。但就是看不得人家买不起来逛逛。人,势利的时候总会忘了先回头看看自己。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件衣服是不能摸的。” 看吧,可不就是这样的嘴脸?一转眼呢—— “小姐,请随便看,这是我们本季度的新款,小姐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穿上肯定会很好看!” 啧,心叫嗟叹,这就是差距!人们往往会凭衣着光鲜、容貌美丑的程度去界定一个人的价值。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几年前还会为这样的事咬牙切齿,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她也学会了冷眼来看待这样的不公平。愤怒又如何?仍旧无法改变,不是吗? 不自觉笑,冷眼?从小,她就已经开始冷眼看这个世界了。她的眼从小曾热过,也因此,她没有泪! 如果老天不突然眷顾她,让她遇见他也许,她一生都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滋味,原来人还会有这么多的情感,会哭、会笑、会伤心、会愤怒第一次她发现自己是真实地活着,心也是有感觉的漠视他、喜欢他、爱上他,然后将这份情感慢慢加温,直至深爱。从以心相许到身心皆许,虽然只有短短三个月,但用来回味一生都足够! 曾经,她也以为她会这样甘心地远远望着,凭借回忆的慰藉就可以过一生。然而因为他的一句话,她该死地不能再平心静气,不能再自欺欺人,也该死地燃起了希望!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 “喂,你再这样往前走,就要撞到柱子了!” 清脆的话音刚落,乔语玫便很给面子地“吻”上了柱子。好在她是缓慢神游,不然铁定义撞得晕乎乎了。她转头,意外地看见了那个出言提醒的漂亮女孩子。 “你不早说?”她揉揉鼻子,对旁边传来的汕笑不理会。 江洛汐发出了银铃般的轻笑“拜托,我才看到你好不好?”她热络地腕上了乔语玫的胳膊“走,我一个人逛,好无聊!” “干嘛?”乔语玫不动,镜片后的眼古古怪怪的“很熟啊?” “走啦!”发挥一流缠功,江洛汐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前行。自从上次发现二哥似乎对她有兴趣后,她就好奇得要死,怎么肯放过这种大好机会? “你这么无聊,怎么出来的时候不找个人陪啊?”乔语玫嘟嘟哝哝地被她拖着走。 她回头嘻嘻一笑“我二哥没有空啊!”开玩笑,她可是穿越层层阻碍才可以出来透口气的。也不知大哥 二哥这两天搞什么,居然将她软禁了,害她只有爬墙出来。 什么嘛!“我又不是说你二哥!” “怎么?你对我二哥没有兴趣吗?我以为你问的是他呢!” 乔语玫微眯着眼“这和你有关?” “追我二哥的女人很多,”江洛汐径直说道“就我所知的都已经够编一个排了哦!你要不要插队?” “插队?”多新鲜的词儿!她干吗要插队? 江洛汐微笑“你不插队怎么打人前八强啊?” 拜托!乔语玫禁不住低吟道:“你以为是世界杯啊?” “你反应还蛮快的嘛,怎么那天看到我二哥像个白痴一样?” 乔语玫实在不想纠缠这个话题了,她转身走上电扶梯。 “你干吗?”江洛汐在后面跟上。 “上五楼美食城,吃刨冰!” 江洛汐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不折不扣地“吃”东西,不禁有些叹为观止。 乔语玫只差没有把整个脸都放进去了,一勺一勺,眼见冒尖的一盘子刨冰很快就要见底了。天哪!她是这辈子都没有吃过刨冰呢,还是刨冰和她有仇?她这么用力地、努力地吃,把江洛汐结结实实地吓坏了。 没办法,她前半生接触的都是淑女一类的人物。就算不是淑女,也会把自己伪装成淑女。而像乔语玫这样自然活着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真的有些迷惑了,这女人是本性如此,还是故意的? “喂!你这辈子都没有吃过刨冰啊?” 乔语玫抬头看她一眼“我不叫喂!” “好吧,”是她不好“你真的对我二哥不感兴趣?”又绕回原来的话题。 “你好烦!”乔语玫不客气地露出厌恶的表情。 “呃,你那是什么表情!”算了,不和她计较,转眼换上一脸笑“要不要和我二哥演一出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你二哥演;麻雀还是演树枝?”她实在吃不下了,放下手中的吸管,闲闲地问。 这是什么话?“我是比喻!”这女人的中文水平有问题。 “你是幻想!麻雀就是麻雀,永远不会进化为凤凰!按优胜劣汰的理论,最终凤凰绝种了,所以麻雀的生存能力更强,也更适合这个世界,那还为什么要做凤凰?为了羽毛漂亮一点?肤浅!”乔语玫睨她一眼,小女生就是小女生! “我”江洛汐才发现这女人其实口才蛮好,一点也不像外在看来那么善良! 乔语玫四下环顾.问她道:“你带了保镖?” “没有啊!”她偷跑出来的,怎么会带保镖? “那周围几个彪形大汉是做什么的?跟了你很久了!” 江洛汐朝旁边一看,果然,一共五个,天,她什么时候被跟踪的?她皱眉“我没有和人结怨!”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已。”乔语玫喃喃道,颓丧地想着自己也是倒霉的池龟。 “江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还没来得及想对策,一个硬邦邦的东两抵上了江洛汐的腰,一个黑衣男子无声地靠近了。 江洛汐看了乔语玫一眼“怎么办?” 乔语玫一下子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关我什么事?我今天才认识你哦!”“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我快被绑架了耶!”江洛汐看她就这么快翻脸无情了,差点没有吐血! “那你自己保重,小心被撕票!”她看都不看江洛汐,开始吃刨冰。 那黑衣男子简直受不了了,这两个女人居然还有胆聊天!“闭嘴!走!” “你真的不救我?你不救我,我哥肯定不会娶你!”江洛汐不死心地说,后面的东西感觉起来是一把手枪,她不得不站起来往前走。 “我也没有想嫁他!”乔语玫还是头也不抬,不过嘴角倒勾起了诡异的微笑。 黑衣男子差点吐血,居然有人在有枪指着的情况下还在淡婚论嫁!“闭嘴!”可惜这句话说得很没有威胁性,因为他被绊倒!伸出脚绊倒他的正是那个正在吃刨冰的女人! 还没有等他爬起来,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又将他踢飞了出去。 “哇!”江洛汐不禁发出赞叹声,好漂亮的身手! 乔语玫站在那里,仿佛不曾动手一般。旁边几个人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围了上来,而旁边的观众,则作鸟兽散。 “你会功夫?”江洛汐崇拜得不得了,谁叫她从小贪玩,根本没有好好练过防身术。 “闭嘴!”乔语玫小心将她拉到身后,避开了迎面来的一拳,又是一脚踢出,正中来人的肚子。伴随一片桌子的倒下,传来杀猪般的痛嚎。 “我一定叫我哥娶你!”江洛汐摩拳擦掌,简直兴奋得跟自己在打一样,好刺激! 乔语玫连看都没有看她,径直躲开了左后方的一拳,一个倒拐打中那人的胸膛,痛得他倒退压倒了两张板凳。 “小心!”眼看右边又来了一脚,江洛汐惊呼。而乔语玫贼贼一笑,闪身躲过,抓起江洛汐的手,不客气地挥出一巴掌,打肿了来人的脸。 “会痛耶!”江洛汐跳脚,不住地挥手,好痛!这乔语玫的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砰!”一声枪响,那黑衣男子朝天放了个空枪。要不是老大嘱咐一定要抓活的,他一定把那个女人打成蜂窝!“住手!”他将枪抵上了乔语玫的头。 乔语玫停了手,江洛汐傻了眼。 黑衣人示意手下将她绑了起来,而此刻,商场的警报也响起。 “打昏,从后门走!” 这是哪里?乔语玫幽幽醒转,该死的绑匪,下手果然不轻,她的后颈好痛。她动了动,手脚都被绑得很牢。 黑乎乎的屋子只有左面的墙上方开了巴掌大的窗,透出一丝微薄的光,整个屋子散发着恶心的霉臭味,这里的确是个藏肉票的好地方。 借着那丝不太明亮的光,她判断出了现在差不多近黄昏了。屋子里除了些废纸箱,几乎什么都没有。她匍匐过去,纸箱上赫然印着某牙膏厂的字样,而另一个纸箱,却印着某水果基地的字样。她一个个看过去,发现里面有好几种东西的包装纸箱。 她凝目想了一会,忽地,大门打开了,她恍然看到了门外的一个小小的牌子。微微-笑,很好,她已经知道她们如今在哪里了! 泰刺走了进来,却发现其中一个女人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计划里原没有绑架江洛汐的,他只想杀死江皓夜后与织田恒做一笔大买卖,可惜穆原失手了。而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总部在一夕之间被毁了,是谁下手的他前两天才知道,竟是黑道人人闻风丧胆的“夜”势力! “夜”势力?他怎么会惹到“夜”势力?无论如何,现在他只有一个机会可以翻身,那就是杀死江皓夜!直接的方法失败了,他只有采取比较卑劣的方式。无妨,反正他是黑社会嘛!别人对他的评价也是坏事做尽,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不过这个女人倒是个多余的人物,听大黑说这女人身手不错。管他的,反正她和江洛汐在一起,兴许还多个筹码呢! 是那个男人?乔语玫冷冷地打量了泰刺一下,她记得他,那晚在花越她见过他。 心里隐隐明白了为什么江洛汐会被绑架了,不过那只猪,到现在都还在昏迷! “弄醒她!”泰刺使个眼色,江洛汐被很不温柔的一脚踢醒了。 美目里尽是迷蒙,看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江小姐,很抱歉这样子把你请了过来,现在和你大哥打个招呼吧!”泰刺掏出了手机“喂,江总裁,要不要听听你妹妹的声音?” “哥!”江洛汐开口尽是虚弱的声音。 “小妹!”江皓夜焦急的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大哥好白痴,绑匪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她在哪里呀! “我不知道!” “该死!”江皓夜诅咒“你还好吗?” “他们把我们打晕了,我刚醒来!”江洛汐说道,唔,头好晕。 我们?江皓夜思索这怪异的问“还有淮?” “还有乔语” “我是乔语玫!”乔语玫在江洛汐旁边拉着大嗓门拼命叫,突然,她换了种语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你说什么?”大黑——商场的黑衣男子拖她到-边。 “听清楚了吗,江总裁?”泰刺冷笑着收回手机, “聪明的话就按开始我们定下的条件去做。你知道,我只对你的项上人头感兴趣!” “听清楚了。”江皓夜的声音竟带着惬意的感觉, “我听得很清楚,你很快就会如愿的,但是如果你敢动她们一根头发,泰刺,你一定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说完,他倒先挂了电话。 泰刺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他瞪着乔语玫“你刚才说什么?” “说情话你能听吗?”她不甘示弱地瞪他。事实上,她在睹,赌江皓夜能不能听懂法语。如果他能听懂,那她们就有救了。 情话?泰刺皱眉“你和江皓夜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乔语玫看了江洛汐一眼“小妹,你说前天皓夜是不是说下个月举行我和他的婚礼?” 皓夜?乔语玫自己都觉得好恶心。 “是是啊!”江洛汐搞不清状况,但不知不觉就是顺着她的话说,她已经开始信任她了。 “听到没有,我快成为她大嫂了!”乔语玫嘴里兴致盎然,心里却非常沮丧,她只想做江洛汐的二嫂。 大嫂?泰刺微眯眼,这女人看起来神叨叨的,江皓夜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会看上她?他可知道江皓夜的前妻是个大美人啊! 泰刺懒得理她;反正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他做了个手势,大黑走近了她们。 乔语玫大叫道:“喂,不要再打晕我们!我好饿,有没有饭吃?我不要多了,只要一个蛋炒饭!喂,你要什么?”她好怀念思韧做的蛋炒饭哦!还有思韧小小软软的身子! “我可不可以多要个鸡腿?”江洛汐好小声地要求。 什么跟什么!泰刺几乎要火了,好吧,反正她们也活不过今晚,就让她们吃顿饱饭!他对大黑说道:“算了,去吧!” “我要刘记快餐的!”乔语玫还在后面补一句,害得刚走到门边的大黑差点一个跟头跌了出去。 该死的!大黑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早知道不绑这个女人来了,还真他该死的烦! 程默风在地图上圈出了极有可能藏人的三个地方。两个小时前,江皓夜收到了江洛汐被绑架的电话,于是他们都赶到了江家。根据“天啸盟”提供的情报,他们正在推敲江洛汐被藏的地方。 “这里是绑匪弃车的地方,”程默风慢悠悠地说, “在这里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就天啸提供的情报,是三辆摩托车将他们接走的。这三个地方是离弃车地点比较近的,而且这几年也是泰刺的临时落脚点,我想恐怕就在这三个地方之一。” “我需要确定的地点!”江皓夜无限烦躁,这个笨妹子,早叮嘱她不可以乱跑,偏偏不听!他转头看江宁轩,这个家伙居然在笑,妹妹被绑架了他一点都不紧张,倒是挺安心的样子! 卫燃难得抬起迷蒙的睡眼看了一下地图,皱眉道:“泰刺又不是白痴.怎么会把人藏在自己以前的窝点!” “狗急跳墙!”岳天啸摇头,泰刺显然还不知道“夜”势力的幕后老大就是江皓夜。 江宁轩却是微笑不变,没有过分担心。洛汐目前还是泰刺手中惟一的王牌,他必然不敢擅动。而大哥的人头,泰刺是没有本事取得的,所以他很安心。而且,洛汐任性惯了,也是时候吃点苦头了!不过,他仔细看了-下那张详细地图,回想了一下这其中的经过,忽地露出了微笑。 “洛汐不在这些地方!”江宁轩拿起了桌上的笔,圈住了其中一个地方“她在这里!” “这里?”程默风不解,江宁轩圈起的地方正是茂华商场——也就是江洛汐遭绑架的那个废旧仓库。 江宁轩点头,有力而清晰地陈述道:“弃车逃走,摩托车接人应该只是障眼法。五个绑匪再加上洛汐一共六个人,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走掉的。如果他们先找个车引开大家的注意,那么,谁又会想到其实人还在茂华商场呢?” 大家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江宁轩的分析的确非常有道理。恰好这时,江皓夜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下号码,示意大家噤声。 “如何?”见他收了线,江宁轩问道。 江皓夜看了他一眼,脸色已不若初时的烦躁,他甚至露出了小小的微笑。“你猜得没错!她们确实在那里!” “哦?”江宁轩笑了,很放松的样子。知道人在哪里,他们的胜算已经是百分百了“你怎么知道?”他不认为泰刺会这么傻,告诉大哥他将人藏在哪里。 “有个倒霉人和洛汐一起被绑架了,不过”他顿了一下,想起乔语玫平常看起来不怎么精明的样子“这个倒霉人平常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关键时刻倒是比洛汐厉害多了!” “倒霉人?”江宁轩忽然觉得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乔语玫啊!”江皓夜回想起她那句法语情报,不禁有些钦佩,简直是临危不乱! “该死!”一向好脾气的江宁轩难得地发出的低声诅咒。她怎会和洛汐在一起? 惟一知情的程默风轻轻拍了拍他,完全理解他的心情。“她怎么知道在哪里?” 这点江皓夜也纳闷,但既然她说的与宁轩的分析不谋而合,他愿意相信她。 “我不知道,但应该没有错。交易的时间地点照旧,我们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救人。”江皓夜稳稳地说,终于稍微放心了一点。他看了看江宁轩,奇怪,刚才一脸闲适的人现在倒显得紧张了。 “救人的事交给我和天啸.哥和默风去交易的地方等泰刺。”江宁轩说完站了起来。 “你去?”江皓夜拧眉,露出怀疑的神色。 江宁轩微微笑,好久不曾动手了。他想起最近一次动手还是八年前,没想到这次还是为了她!“有什么不妥?” “放心,还有我在!”岳天啸的手搭上了江宁轩的肩,他不太明白此次为什么江宁轩主动提出去救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江宁轩动手,因为这人亲切爱笑,绝对君子。而君子嘛,自然动口不动手。可是既然他乐于去当沙包,他怎么好意思阻止?反正他一向见不得江宁轩总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欠扁样子,被打得个鼻青脸肿地回来最好,岳天啸坏心地笑。 江宁轩侧头看岳天啸那副暗自偷笑的样子,不禁莞尔。岳天啸打什么主意他还不清楚吗?不过,天啸注定要失望,这点他非常肯定。 “放心,”他看了大哥一眼“我会把狄彪带去!” 江皓夜点头,仍旧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啧,连自己都别扭了起来。 第六章 “我的蛋炒饭!” 乔语玫惊呼,眼睁睁地看着才吃了一半的蛋炒饭飞了出去。呜,心好痛哦! 狄彪扣些子大黑,其他的小喽哕全都被岳天啸的手下解决了。而江宁轩则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乔语玫,什么时候了,她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反而去在乎一盒子蛋炒饭!害他几乎有些妒忌起那盒被打翻在地可怜兮兮的蛋炒饭了。 “二哥!”江洛汐开心地想站起来,奈何脚被绑住子,动弹不得。 而乔语玫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那个如天神般降临的男子。他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白色的衬衣上还残留打斗的痕迹,几缕垂下的黑发让原本整齐干净的样子平添了几分洒脱。他颀长的身躯立定在门口,一眨不眨的黑眸紧紧锁住了她,害得她的心一阵乱跳,气息也有些紊乱。 “洛汐,”春风再度拂过乔语玫的耳膜,唔,耳根好热!“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乔语玫心咚咚跳,感觉他这话倒像是对她说的一般,脸禁不住啊上一层红晕。 江洛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如果大哥说这个话她还可以接受,可是这个是二哥耶!一向好脾气宠她的二哥也要惩罚她?看来她的日子不好过了。 而江宁轩也慢慢走了进来,为了这一屋子的霉味拧起了眉。无妨,泰刺会付出他该付的伐价的。他走近了江洛汐,蹲下来为她解开了脚上的束缚。“狄彪,把人交给天啸就好,你过来扶小姐上车!” “是。”狄彪恭敬地走过来,却红了脸庞。 江洛汐瞪了江宁轩一眼,二哥不会扶她走啊?为什么非要叫他!可是狄彪已经伸出手来了,她心里一阵别扭。“我自己可以!” 她挣扎着自己站起来,脚却一阵发麻,让她不自觉地向下倒。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托住了她的腰肢,狄彪沉稳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心!” “你”她瞪他,却瞪出眼前一片模糊。 狄彪心中一阵低叹,干脆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朝外走去。当然,这也换来了江洛汐的花拳绣腿。 乔语玫日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有问题哦! “羡慕吗?”江宁轩的面孔迫近,玩味地笑着,同时为她也解开了脚上的束缚“等会儿也可以享受相同的待遇!” “呀!你”什么时候他离她这么近了?呜又没有氧气可以呼吸了。 他凝看她的面孔,不错,头发束起来后那娇好的脸形便显露了出来,不过那幅大眼镜着实碍眼。再在她的身上逡巡了一下,还好没有受伤。他伸手将地抱起,凭着手感猜测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至少身材没有太大的改变。但这样的亲昵却换来乔语玫一阵不自然,她嗫嚅道:“我自己可以走。” “确定?”他眸中带笑。 她点头,却没有想到他当真松开了手,将她放到了地上。一时站立不稳,她又倒向了他的怀中。被绑了几个小时,一时半会站得稳才怪。江宁轩微笑着再度抱起她“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俊脸上是调侃中带着赖皮的笑。 不理会她一副想钻进地洞的表情,他抱着她走出了这间废旧已久的仓库,也不意外地迎来了岳天啸研判的目光。不过,岳天啸难得地忍住了好奇心。不急在一时嘛,以后拷问的时间多了。 “我家到了。”乔语玫小声地说道。 救出她们以后,不理会众人的好奇目光,他坚持送她回家。她一路忐忑,幸好他什么都没有说。现在可算到家了,她隐隐松了门气,但心中也有些失落。 他停下车,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弹着,一向带笑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你”他停了车,可是车门还上着锁呢“你怎么不开门?” 他看了她一眼,仍旧一派深沉。 她拉拉车门,扯不动,于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了。心中一股怨气升起,既然他不说话也不放她下车,她乖乖坐着就好了。 江宁轩悄然打量她突然安静下来的样子,嘴角掠过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摁下了开锁按钮,车门应声而开。 她转头看他,他仍旧不动如山地坐着,没有开口的打算。她心中一阵酸涩,咬咬下唇,推门下车了。 “再见!”她轻声道别,随即上了楼。直到合上门板良久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她才扯出了自嘲的微笑,难道到今天她还有什么期待吗? 今天家里除了她就不会有别人了,思韧被学校派出参加少儿组的电脑比赛,至少要三天才会回来。而若洁这段时间都会住在公司,一个人啊!她瞪着天花板,好寂寞。 她走进厂自己的房间,今天的这一番折腾,此刻她不愿再多想任何事,只想好好地泡个澡,然后——睡觉! 浴室里升腾的热气迷蒙了她的视线,也让她的思想慢慢放松了下来。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往事,嘴角一片苦涩。不想了,她难得火爆地抓起莲蓬头往自己脸上淋了几下,不让思念这么狂嚣地占据着她。抓过毛巾擦干,她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呀!你怎么”她傻眼了,那个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是刚才那个紧抿着嘴唇不肯开口的江宁轩。天,她这副样子走了出来,真是丢人到家了! 江宁轩微笑地望着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的乔语玫,舍不得压抑心底翻涌的情意。他以为她变了,但错了,她没有变,仍旧如八年前一般美丽,只是平常那幅伪装的面具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此刻的她,头发慵懒地披散在弧线优美的肩上;卸下眼镜的脸庞呈现了美好的界轮廓,眉目如画,美眸中流光溢彩,因沐浴的原因脸上呈现了诱人的嫣红;而朱唇困讶异的缘故轻轻开启;浴巾下露出了纤细漂亮的小腿。他眯上眼,她现在的神态,非常像邀请。而他,乐于接受。 他笑意加深了,不,不管她是否如八年前美丽,他都会要她!因为,她是惟一让他动心的女人! 乔语玫非常尴尬地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上次他向她的心湖投下一颗不小的炸弹后,他们就没有这样单独面对面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但却是这样一个 糟糕的状况!她居然只围着一条浴巾!她看着他突然加深的笑意,小心地后退,浴室里还有她刚换下的衣物,现在退回去穿上还来得及。 就在她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江宁轩却逼近了她的身旁,轻易地将她困在了他的气息与浴室门板之间。鼻端传来她刚沐浴后的淡淡馨香,他有些心猿意马。而看着乔语玫的神色,他肯定她比他更难受。微微笑了,从来她就是个害羞的小女人!不费力地想起了她初解人事的那一晚。他蹙起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首先要确定的——是她的心! 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在那三片嫣红处流连不去。“不问问我怎么进来的?” “你已经进来了不是吗?”她抵着了门,本来她一见他大脑就会自动短路,现在这种处在劣势的情况,她更没有力气来掌控了,只能任由他轻薄。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他说出赞美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赞美的感觉。 “呃,谢谢!”她脑袋不受控制,他是在夸她吗?听起来不怎么有诚意。 他抿紧了薄唇,俊脸闪过一丝不悦。“答应我,下次不准再冒险!”听到洛汐描述她以一敌五,最后被人用枪指着头的时候,他只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有这么好的身手倒是他不曾知道的事实,但是没有关系,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充分了解彼此,从内到外! “好。”被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惹得她混沌沌的,好想睡。 他点点头,对她的答复比较满意。“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 “什么活?”她总算清醒了点,开始装傻。 他微笑,手忽地扣上了她的腰,微一使力便将她带个厂怀中,在她的耳畔轻语道:“你很健忘,也许这个方式会让你想起来的!”说罢,他一俯头,很顺利地采拮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她很自然地闭上眼,强烈的电流迅速地在她的体内流串,很快便攻破了她薄弱的意志。感受到他逐渐加深的吻,她不自觉地从喉间逸出了娇吟。他将她拥得更紧,直要把她揉进体内一般。而她,也开始慢慢地回应他,原本捉住浴巾的手也环上了他的腰,在他布下的情网里,渐渐迷失。 良久,他才微微放开她,他抵上她的额,给彼此喘息的空间,以平复紊乱的心跳。 “记起了吗?” 才怪!这不是一个提醒人的好方式,她此刻大脑更糊涂了,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恢复记忆了,语玫。”感受到她的颤栗,他抱她在怀,将她安置在离他心最近的地方“我想起了八年前的一切,我好抱歉这样遗忘了你,遗忘了我们的承诺,但相信我,我没有变,真的。当我想起的第一天,我就非常冲动地想去找你,可是默风帮我查到的结果却是你不见了。这让我心急如焚,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整整两年,才查出出你的下落。但我没有想到,” 他嘴角露出涩笑“你居然离我这么近,近到我身边那么多人都认识你。而我,却八年都从没有见过你!” 她窝在他怀中,静静听他陈述,不觉迷蒙了眼。原来,早在两年前他就记起了所有的一切。而她,却躲得狼狈又辛苦。八年啊,为了不让那个人找到,她敛尽锋芒。而为了不再连累他,又能私心满足自己想见他想看他想知道他一切的想法,她冒险留在了这里。从没有这种奢望,奢望他有一天记起她,还带着以前那般强烈的感情来寻她,然后如童话一般拥有美好的大结局。可是今天 “语玫,你是为了惩罚我吗?惩罚我遗忘了你?遗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和承诺?” “我没有。”心中那垒砌了八年的心墙迅速崩塌,她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鼻音“我只是不想再害你,我也害怕,八年前的车祸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我怕我和你再在一起你会再度受到伤害,我只有一边把自己藏起来,一边在旁边偷偷地关注你的消息。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你。可是,你不知道,这样好痛苦,最爱的人近在咫尺,我却一步也不能相认。你知道吗,我们距离最近的那一天,你就站在我的旁边。那天,我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好紧张,但是也好兴奋,可是”可是回家之后却好失落,那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哭了两个钟头“那天我终于体会到那句话的含意了。” “哪句?”他的声音中也注入了哽咽。 “这世上最远的地方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爱你!” “语玫!”他心中疼痛,比起他两年辛苦寻找的忧心如焚,她受的简直就是凌迟之刑啊! “语玫,对不起”一声叹息般的轻呼之后,他将唇停驻在了她的唇上“我爱你!” 她不掩讶异地扬起清幽的眸子,满是泪意。“你你说” “我爱你!”他贴近她,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可是”她突然推开他转过身去“不行,我我不能害你!” “傻瓜,、他从后面拥住了她“你这样推开我,才会害我啊!别担心好吗?你以为我们不在一起,他就会放过我吗?放心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两年了。” 从想起所有过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在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了。现在,他已经确定她的心了,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何况,他微微笑,他手中有的是必胜的筹码! “你不怕吗?”她转过身看他,还是忧疑。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吗?难道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多么恐怖的人吗? “你呢?”他的眼中是坚定而无惧的信念。 她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眼,心底突然释然了。也罢,既然他们彼此相爱,又何苦再互相折磨?“我不怕!”她眼中传递着柔柔的情意,八年来,第一次这样坦诚地看着自己最衷心爱着的男人。投入了他的怀抱,含笑地想着当年的情景—— 孑然一身逃到了墨西哥的她,在那个美丽的国度却找不到任何活着的意义,抱着必死的决心穿上了最美丽的衣服,她一步步接近了大海的心脏。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救起了她,也为她的人生掀开了美丽的序幕。 她醒来的第一刻便哭叫着责备他不该救她,而他却坚定地说:“人不死过一次怎么重生呢?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学着重新来认识这个世界吧。” 而他,便是开启她第二次生命的男子。短短的一个月,他带她游遍了墨西哥的大小城市,见识了人间的冷暖。而他的爱也温暖了她冷情的心,教她一度失魂的人生重新有了价值。她像初生的婴孩一般贪婪地吮吸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渐渐地从没有心的空壳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而心也在他带笑的双眸、温柔的神情、豁达而开阔的人生态度中迅速沉沦,他是这般叫人迷恋的人啊!对他的感情,随着相处愈久愈见深刻,直到身心完全交付。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场车祸碾碎了她所有的幸福,将她打入了生命的谷底。醒后的他眼神陌生,他过往的记忆全部完好无损——只除了她,这个注定成为过客的女子!所有的誓言,所有的柔情,在那一刻灰飞烟灭。她心碎地看他登上了返家的飞机,自己则独自一人回到了日本。然后,就是遥遥无期的苦刑天可怜见,幸福的青鸟再度飞回了她的世界。 看着她眸光闪烁,他怜爱地抱起了她,笑意绝然而生。“我不会输给自己的女人!” 她笑道:“我知道!”她从来就没有后悔选择了他。 可是,当他一脚踢开了她卧室的门,她还是很紧张地捉住了浴巾的一角。“你”她还没有进入下一步的心理准备,他不会想现在就好紧张! “什么?”他故作不解,笑得邪恶。知道她不可能直接问出口,这小女人,他爱死了! 脸上是一片绯虹,她有点语无伦次了。“你我还还没有准备” “准备什么?”他将她丢上了床,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她简直快羞死了,平常她是可以很大胆地和别人开这样的玩笑。可是,面对自己心上人,她豁达不起来! 江宁轩眸色深沉了几许,浅浅笑了。她竟这般紧张! 他将她压在身下,她这么美好,他也非常想,可是恐怕她还需要时间调整,何况,今天的这一番折腾,她也累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很绅士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只想抱抱你!” 抱抱而已呀!她松了口气,但心头怎么倒有点失望呢? 他将她安置在怀里,为她凋整厂一个舒服的睡姿,自己倒是很坦然地先闭上了眼。他不想这么快吓坏她。 她偷偷睁开眼看他,这么近的距离,他好看的脸庞就在她的面前,她细细看他飞扬的浓眉,挺拔的鼻梁,手指不自觉地沿着他的唇线游走,好好看哦!可是,她心里浮现了一个令她浑身不舒服的想法,他这么好看,一定如江洛汐所说的,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吧! 正想着,手指传来被啃啮的轻痛。她抬起眼,发现他幽黑的眸子正瞅着她,满是笑意。 这女人,他放了她一马,她倒骚扰起他来了! “怎么?”他懒洋洋地问“改变主意了?” 什么嘛!乔语玫红了脸,那个想法困扰着她,怎么也挥不去!八年哦,他会有几个女人了呢? “想什么?”他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默认?”越说越不像话! “不是”她扭扭捏捏的,拿捏不准自己是否有权利干涉他。 他饶有兴味地扬起眉,什么事困扰了他的小女人? “但说无妨!” “我”乔语玫垂下眼,不敢看他。很小声,小声得像蚊子叫“你有没有,别的,女人?” 这么近的距离,江宁轩还是听清楚了这只蚊子在叫什么。他笑了,为她的在乎感到开心。“你看呢?”决心逗逗她。 “我看?”她傻眼,她怎么看啊? “你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关注我吗?你应该很清楚啊!”“我我不知道!”这些年他有几个走得比较近的女孩子,其中其中还有她妹妹!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不信?”他像是在试探她。 信不信?这个问题真的困住了她。她信不信呢?她的五官挤出了忧愁的模样,她该怎么信呢? 舍不得再逗弄她了,他只手抬起了她的下颚,直视她的眼,非常认真地说道:“没有!除了你,我没有过别的女人!我是个有洁癖的人,不会与自己不爱的女子上床。”他吻了吻她“相信我,在这方面,我们同样生涩!” 她感动得让泪水迷住了眼,她相信他的!八年前在她还不曾爱上他时也诱惑过他,他那时虽然爱她却理智地拒绝。然后他告诉她,如果她不是真心爱他,他绝对不会碰她,因为,他要的是情与欲的完全统一! “好了,”他轻拍她的背“睡吧!” 她点点头,窝进他的怀中甜甜睡了。八年来的第一次,难得的好眠! “呀!” 伴随着一阵惊呼,一片糊糊的香味飘进了江宁轩的 鼻子-他睁开跟,见是有些陌生的房间,忽地想起了昨夜,是语玫的房间!微微笑了,怀抱里空空的,那小女人一定去做早餐了。八年前的那一天早上,她也是这样早早地起来,不知道这几年她的厨艺有没有进步,他还记得那天早上她差点烧了厨房。 “呀!”又是一声惊呼。江宁轩连忙起身来到厨房,乔语玫正拿着不怎么听话的铲子在对付那颗更不听话的蛋。怎么回事?怎么她就是煎不出来那种圆圆的、看起来黄澄澄的荷包蛋呢?看她煎出来那团焦黑的东西,谁能相信它曾经是一颗蛋? 呜,要是思韧在就好了! “你在做什么?”眼见着锅里窜出了火苗,江宁轩立刻当机立断地关掉了瓦斯开关。他转头,凝睨着乔语玫。“还想再烧一间厨房?” “我”他怎么一早就提起八年前的丑事嘛! “我只想做早餐给你吃。”头埋得低低的。 江宁轩微笑着,心里是感动的,但却不敢苟同她的行为。烧一个厨房的损失他可以承受,町是他不希望她受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他拉过她“我不希望你伤到自己!” “哦。”她抬起头,却看见他胸膛一片大好的春光,他没有穿上衣哦!忍不住舔舔唇。 她那表情是饥饿还是饥渴?“是不是想摸摸看?”他暂时理解为饥渴好了。 她大力点头,一点都不知道掩藏。他抓过她的手放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有没有感觉到心在跳?” “嗯,有点快!”感到不可思议的乔语玫完全忘了这是多么挑逗的动作,还不知死活地四下抚抚。很光滑哦!可是,为什么越来越烫,掌下跳动的旋律也越来越快? 该死!这女人真的希望他把她丢上最近的床吗?也许,他目光扫过客厅,沙发也可以! “跳得很快哦!”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大清早就在调戏他!脸迅速烧红了。“我” 他低呼一声,拉近她,低头堵住了她的唇。这笨女人,他加重了力道,狠狠地吻她。心里也很快烧起了一把火,瞬间蔓延至全身。 好好热!乔语玫喘息,好热哦,怎么这么热?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腰,感受到他的身体也是一样烫。 “准备好了吗?”他的唇滑到了她的耳畔,轻声地问道。什么不想这么快吓坏她,简直是自己骗自己!她嫣红的脸颊,镶嵌在他怀里曼妙的曲线,简直是天杀的诱惑! “好,好了啊!”头晕晕的乔语玫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问什么。 他幽黑的眸色更加地深沉,渴望的情绪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她是他的!他将她拦腰抱起来,一脚踢开了乔语玫卧房的门。 他没有骗地!她抓着被单的一角,背对着他,痴痴地笑。虽然她笨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可是他生涩的动作却彻底取悦了她,他只有她一个! “呵呵”开心的笑声轻逸出唇,高兴得要死掉了! 不安分的手环上了她的腰,霸气的男声在耳后响起:“女人,你在开心什么?” “没什么。”她死也不要说。 “不说吗?”他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腰上,那是她的死穴。 还没有等到他动作起来,她就已经笑了,一个人兀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将她转过来,看她笑得无比开心的样子,也不自觉地笑了。“好了,小笨蛋!” 她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赖着不肯起来。 他抚开她润湿的头发,柔声问道:“想不想睡一会?” 她摇头“不要,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他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拍。 “你怎么想起来的?”她仰起脸,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一手放到了头下枕着,一手搂住她,说道:“两年前,我在抓金三角第一杀手穆原的时候,不小心撞了车。当时我在车里,头部在车玻璃上重重撞击了一下,昏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忽然脑子中就是——片混乱。当时默风守在我旁边,我迷糊地觉得奇怪,怎么我出了车祸,你却不在我身边,是默风在我身边呢?那时,我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后来,默风告诉我穆原已经伏法了,我才恍然明白事情隐隐不对了。我把六年前的事情都告诉了默风,他虽然觉得惊异,但答应帮我查。可是当年的车祸完全没有任何踪迹可寻,而你,也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本来你就只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其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默风甚至一度还怀疑是不是我脑子坏了,像沙漠中的人遇见了海市蜃楼一般把幻想当成真的,差点连我自己都以为是幻想了,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不是有一个人提醒了我的话!”江宁轩脸上也满是不解,至今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啊?怎么提醒你的?”乔语玫心中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他”! “我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他起身自钱包中掏出了那张泛黄的相片,上面是一个美丽的少女穿着和服站在樱花树下“我一看便认出是你,而照片后面,写着织田的字样。于是,我们再度展开调查,直到一个月前查出了你的下落。可是”他微微苦笑,他没有想到原来天啸都认识她七年了!“我没有想到原来你离我这么近!” 她垂下眼帘,默默回想着八年前的情景。“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微笑着“好在我们还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轩!”她抬头看他,眼底眉梢尽是感动。 他的脸缓缓靠近“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老大,你昨天彻夜未归,今天又直到下午才打开手机,是不是深刻体会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岳天啸调侃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江宁轩一手熟练地驾驶着车,一边带笑回答道:“你的语气里怎么流露出非常遗憾的感觉?” “我吃醋啊!”岳天啸爽朗地笑,随即说道:“你赶快到枫无源来,有大事要告诉你!” “什么大事?”他转了个方向,将车驱向枫无源的方向。枫无源正是“天啸盟”的总部。 “泰刺死了!” “好的,我马上到!” 当江宁轩到达枫无源时,岳天啸正与程默风坐在大厅内,见他进来,岳天啸暧昧的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个遍。“春风得意啊!我还以为你准备把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的封号坚持到底呢。” 江宁轩也不否认,笑着坐到了岳天啸对面的沙发上。“泰刺是准杀的?” “你哥!”岳天啸盯着他,说道。 江宁轩皱眉,随即笑了。“不可能,我哥不会动手,‘夜’势力也不会动手杀他。” “为什么?”他怎么这么笃定? “因为——杀泰刺一点价值也没有,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江宁轩缓缓说道,看到程默风脸上绽出一抹笑,他知道自己是对的。 “你这小子!”岳天啸瞪了他-眼,他总是猜得准“好,那给你三个机会猜是谁杀的他。”他倒要考考江宁轩,这次杀泰刺的人决不是江宁轩一下子可以想到的。 江宁轩沉思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了。难怪他-开始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泰刺死了,他总算将前后贯联了起来,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绝对的理由要泰刺的命!” “谁?”看你猜不猜得准! “金焕!”江宁轩缓缓说出了这个名字。没有错,就是金焕,他和泰刺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只有泰刺死了,金焕才能完全霸住金三角这片宝地。 “该死的,你是神仙啊!”岳天啸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你怎么不改名叫福尔摩斯算了?” 江宁轩微笑“这是恭维?” 岳天啸摸摸鼻子“可是金焕三个月前已经死了。” “谁看到他的尸体了?”江宁轩不以为然。 程默风笑着看他俩斗智“的确,宁轩猜得没有错,可是织田恒扮演什么角色呢?” 江宁轩笑“赢家!他借‘夜’势力之手铲除了泰刺。” “泰刺死了对他并无好处!”岳天啸叫道。 “也许有,”江宁轩再度深思起来“恐怕这个人心机的深沉我们还没有真正领教到。” “乔语玫呢?”程默风突然问道,从沉重的话题转移开了。 江宁轩转头看了看好友,脑中浮现了刚才依依分别的时刻。他们八年前尚在热恋就承受了分别,现在则是接续起八年前的感情,自然如胶似漆。“她去公司了。” “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了吧?”岳天啸惊叹他怪异的择偶标准。 “为什么不可以?”江宁轩气定神闲地问。 “她”岳天啸一时倒不知怎么说好“没有相貌又没有身材还不贤惠,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点!”他小声嘟哝。 程默风则持非常看好的态度“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还不知道,应该快了。”他笑得自信。 “也是,儿子都这么大了!”程默风点点头。 儿子?江宁轩微笑一下,嗯,他还没有和语玫提过这个呢! “儿子?这么大?”岳天啸觉得程默风这句话有很大问题,怎么听他的口气,江宁轩有个很大了儿子似的?难道难道他嘴巴张成鹅蛋大,手指着江宁轩“你你”“没错!”江宁轩很高兴岳天啸聪明了一点“思韧是我儿子。不过,他很快会改姓江了!” 江思韧?岳天啸觉得自己快晕子,但,绝不是兴奋得晕倒!“你这个绿帽子也肯戴?”果然是新世纪好男人的典范! 江宁轩遗憾地看他-眼,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抱歉。他怎么奢望太阳从四边出来呢?他望着同样感到遗憾的程默风,两人极有默契地站了起来。 “今晚去哪里吃饭?”是江宁轩的声旨。 “你打算请我?要将你未来老婆正式介绍给我吗?” “不是未来老婆,我们八年前就已经举行过婚礼了。晚上一起吃饭如何?” “可以” 随着声音远走,两人也慢慢步出了枫无源。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大喝:“晚上记得带上我啊”可惜两人已经走远,只剩那个吃不到白食的人在扼腕叹息。 第七章 她,站在床边,眼中是狂热的激情。 “不,你是我的,属于我的织田明月!” 她漠然地看他一眼,如果是江宁轩这样立在她的旁边,她可能连自己是淮都想不起了!宁轩?她心中一阵惶惑,他是否已经知道她失踪了呢? 织田恒凝视她冷漠的脸孔,心中是一阵想要触摸的冲动。明月啊,暌违了八年的娇颜,叫他想得好辛苦啊!而她,还是那么动人,冷漠的脸上是一贯倨傲的表情。但是,也不同了,小女孩的青涩褪去,她变得成熟了,却——更要命地吸引他! “明月,回到我身边!”他是恳求,也是命令。这一次,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失去她! 他愤恨地回忆着八年前那段难堪的时光——在他们举行婚礼的前-个月,他的新娘逃婚了!三个月后,藤井翼将她带了回来,他却惊诧地发现那个他一直呵护着的小女人变了,原本冷漠的心似乎有了温度,眼底眉梢尽是温柔的情意。她态度坚决得不愿与他成婚,以剪断那留十八年不曾修理过的长发为证。那把头发他至今留着,从一度她绝情的证据变成了后来思念她的最贴心的物品。让他更加震怒的是,她怀孕了!他不敢相信,他呵护在手心里小心珍惜的女子,竟然将自己清白纯净的身子给了别人! “无论如伺,打掉这个孩子,一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这是他放弃了所有男性尊严作出的最后让步。 “除非我死!”这是她给他的问答。 “你逃不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生命中出现任何别的男人,只有一个下场死!”他搁下了狠活。 而她,竟为了那个男人,跳下了大海! 他咬牙回忆着当初她带给他的伤痛,可是他还是忘不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 “你很清楚不可能!”乔语玫看也不看他-眼。 “我爱你!”他道出了心意,此生只爱她一个啊! 乔语玫将目光转向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讽着他得不到回应的畸形爱情。“织田恒,你以为我会爱上一个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吗?” 他气结“你不要忘记,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他对你下药想要迷奸你!” “你在提醒我,我应该抱着感恩戴德的心来膜拜你 的脚指吗?”她冷笑着,为了她?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想得这么伟大。他杀死织田鹰完全是为了更快地完全接手织田家的事业,说到底,只是为了满足他不断膨胀的权利欲与金钱欲罢了。而十六岁生日那年发生了那件事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借口,既除了他前路的障碍,还得了情圣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不——”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他爱她!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才两岁的她时,他就已经开始爱她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女孩,因此在第一眼看到她便决定要她当他的新娘。他精心守护着她,从不逾越雷池半步,只想在成婚那日让她完全地将自己交付给他!可是 她笑了“你真的是天才。前一秒可以对我摆出情深款款的嘴脸,后一秒却爬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床,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她想起了在他们快要举行婚礼的前一个月的那天,她撞见的他与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火热缠绵的场景。 “原来”他的脸燃起了希望“你是在为那件事生气?” “不!”她看着他,奇怪他的愚钝“我只是提醒你,你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爱我。你不过是得不到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地把他八年的辛苦守候用不甘心来做总结?他真的不甘心了! 丧失了平常的冷静,俊美的脸上浮现烦躁。他冲动地捉住她的双肩,咬牙说道:“你看清楚,我是真的爱你!明月,不要负气。” “负气?”她蹙起眉,冷漠的眼中注入一抹不解,随即微笑“何来负气?” “男人有一两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可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啊!”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永远不把他的心放在第一位来考虑。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洋洋地收回了目光,美眸仍旧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冷漠勾起了他的怒气,他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了她。心中一阵抽痛,这个女人啊他用生命来呵护的人啊乔语玫只是木然地坐着,任凭他怎么调弄,就是没有一丝回应。直到他喘着粗气放开她,才狼狈地发现陶醉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她还是如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如木偶一般,既不推拒也不迎合。他狂怒地一拳捶向床头“究竟要怎样才能唤回你的爱?” 她看他一跟,眼里尽是替他悲哀的神色。可怜这样聪明的男人人,他竟然到今天都还没有明白,她不爱他,从来没有爱过!既然没有爱过,谈什么唤回? 何况,她没有力气去回应这种无聊而变态的爱情! 她起身下床,才发现不知何时被人换上了一袭华美的和服,纯白的绸缎上缀满了樱花。那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送她的生日礼物。轻叹了一声,到底是共同生 活了十多年,有些东西想忘也忘不了。可惜,却不是她愿意流连的回忆。她走向阳台,惊愕地发现当天诀别的地方如今被密实的铁栏杆封得死死的。她的嘴角勾起了讥讽的微笑,这里,比之八年前,更是名副其实的牢笼了! “不要白费力气了!”她清远的声音从阳台飘来“你很清楚我没有爱过你。我爱的,一直是江宁轩!” “好!”这样的痴心也换不来她的回应,他恼羞成怒“那么我就杀了他,看你如何爱!” 如果织田恒期待看到乔语玫惊惶失措的表情,恐怕注定要失望了。她仍旧伫立在阳台上,连回头看他-眼的兴趣都没有。“随你。”宁轩如果不在人世,她不可能苟活。 随他?“你一点都不在乎吗?这就是你的爱?”他阴柔的面孔是没有掩饰的怀疑。 和服宽大的袖子顺着皓腕滑下,她的手指轻抚上了阳台上的铁杆。“这就是我的爱,没有生或死。”她轻声细语地宣告了自己最忠贞的情意,也叫织田恒霎时寒了脸。 “没有生或死?好个没有生或死!”织田恒咬紧唇“不愧是我织田恒钟爱的女人!可惜江宁轩却要以生命为代价来回报你了。” 她笃定地笑“世事无绝对。”他们还有白首之约,而她爱上的男人绝不逊于织田恒。 “也许。但我要他死,就是‘夜’势力、天啸盟也保不了他!”他露出轻视的表情,-个小律师,凭什么与他斗呢? 乔语玫不再说话,只是凝视着远处海鸥自在地滑翔,轻叹自己再度变成了笼中鸟。 “三天后,举行我们的婚礼!”织田恒宣告。 “不会有婚礼。”她低语。 他走了过去,粗鲁地拉过她。“你很清楚,现在我有很多筹码!如果你要江宁轩和你儿子活命,就乖乖听话。” 她无畏地抬眼看他,心里惊叹造物主为他设了一副好皮囊,叮惜的是败絮其中。“你很清楚我从来不是听话的人!” 织田恒眼里热情不减,定定注视眼前美丽倨傲而冷漠的容颜。“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反叛的样子。” “所以说你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她淡漠地还口。 “随你怎么说,如果你要以江宁轩和你儿子的命为代价来赌的活,我奉陪。”他放开她,退到了门边。他就小信她一点电不在乎! “我说过世事无绝对!”她转过头,任风吹起了头发,脸上是绝美的微笑。 门板“砰”地合-上。 第八章 “你打算怎么办?”程默风问道。三天前乔语玫失踪了,经过“天啸盟”的各方调查,现在证实了她已经被织田恒带到了日本。而江宁轩此刻仍旧在这里喝茶看报纸,倒真的看不出紧张的感觉。是不是情报错误,织田恒带回了一个假人回去,而真正的乔语玫被江宁轩藏起来了?程默风不得不这样怀疑。 江宁轩抬起头微笑“北海道这两天天气不太好啊。” 有个性!程默风不得不佩服他了。自己老婆被人家掳走了,他还可以气定神闲地在这里研究天气,的确有大将之风:“有台风?” “可能。”他收起报纸,安慰式地拍了拍程默风的肩“别紧张!” 弄得程默风哭笑不得“这话该我说吧?” 不待江宁轩回答,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踹开,一阵风一样卷进来的是一位喷火美人,后面是惊惶失措的秘书小姐。“小姐,你不可以江先生,这位小姐” 江宁轩微笑制止:“没事子,雪云,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你出去做事吧。” “这个是墨西哥专机送来的急件!”受到惊吓的秘书小姐将刚刚收到的一封信放到了江宁轩桌上,连忙退了出去。 江宁轩拿起了那个信封,露出微笑。他等的东西终于到了,他转头看向不速之客。“乔若洁?” “我姐呢?”乔若洁沉声问道,俏脸上寒霜密布。那个女人两天没有回家了,也没有打个电话回来,她和思韧都要急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她去日本度假了。”他微笑,不愿告诉事实真相。 “去日本?度假?”乔若洁露出怀疑的神色“她没有带护照走!”事实上她什么也没有带走,看起来比较像绑架才是真的。 “有的度假方式不需要带护照。”江宁轩镇定的回答令程默风暗自喝彩,好家伙,果然是个当律师的好材料,光是这临危不乱的风度便叫人佩服不已。 乔若洁美目凝住他,想起了一个月前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心下有了计较。“是那个少主干的?” “哪个烧猪?”江宁轩的回答与当天乔语玫的回答如出一辙。 乔若洁冷笑一声“你们俩还真是相配。”她沉下脸色“你打算怎么救她?” 江宁轩微笑地看了看她“先告诉我你编了怎样的故事?” “那个男人是思韧的爸爸,可能当年抛弃了我姐 姐,但现在又发现她有了孩子,所以才”她拧眉说出自己的想法。 程默风莞尔,江宁轩轻笑出声。 “想象力贫乏。”江宁轩-脸同情地望向她,给了她一个结论,气得乔若洁俏脸通红。“你的事实依据首先就是错误的、那个男人不是思韧的爸爸。” “你知道?” “当然,因为他不配!”喷.怎么又和乔语玫的答案一样? 乔若洁傻眼,这两个人是不是排练过台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宁轩起身,将搭在椅背后的西装外套勾起,帅气地往肩上一甩。“不和你磨牙了,我赶时间。” “你去哪里?”程默风皱眉问道。 “枫无源!”他头也不回地住外走,害得程默风与乔若洁只好追了出去。 “你还没有交代清楚,你去哪里?”乔若洁在后面聒噪。 江宁轩走进电梯,一脸笑意地望着电梯外的两人,做邀请状“要一起去吗?” 枫无源的秘密会议室:“她如今在这里。”岳天啸指着北海道的一处靠海的位置,皱眉看看江宁轩“我说,为什么织田恒要抢了她去?” 多希奇啊!那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八年都无人间津,一夕之间还成了宝厂! 江宁轩淡笑“你自己查不出来吗?” 岳大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失败:“的确。” 倒是乔若洁为他略微解了惑“她是半个日本人。” “混血儿?”卫燃趴在沙发上,闷闷地发出声音。 “混血得够失败的!”岳天啸小声嘟哝,继而问道:“那她和织田恒是什么关系?” 乔若洁摇头,乔语玫从来没有和她讲过以前的事,她自已也没有问,连刚才那点小道消息都是从以前她妈没过世的时候说给她听,她无意记下的。 “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江宁轩开口道,除了程默风,其余人都露出惊异的目光。 岳大啸迅速从电脑里搜索出织田恒的资料,可是上面并没有提及他有个未婚妻。“不可能,我的情报组织里没有这项信息。” 江宁轩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光盘,放到了岳天啸的电脑中“看看这个吧。”他点击开来,缓缓而清晰地解说道:“这是我与默风花了两午时间搜集的,里面是织田家的全部资料,从三十年前开始。” 大家那聚了过来,连一向处在睡眠状态的卫燃都难得地激起了兴趣。 江宁轩将鼠标定格在了一个美丽女子的头像上,轻轻双击,出现了简单的介绍。“这是织田恨衣。” “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岳天啸不解,这不是三十年前名噪一时、织田家的忍者杀手织田恨衣吗?织田恨衣是当年织田家收养的孤儿,织田家收养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天才少女,她精通近十国的语言,也是军事方面的天才。她身手也一流,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便已经成为厂织田家的头号杀手。可是,她和乔语玫有什么关系? “她是语玫的母亲!”江宁轩的不疾不徐,与岳天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哈!”岳天啸叫得更怪“果然混得很失败唔!”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能生出那么个怪女人,看来混血的人物也不是个个出色啊! 不过,他一声闷哼,好痛,桌子下面乔若洁狠狠给了他一脚。他抬头看向乔若洁,只见她傲然地抬着下巴。搞什么,他又不是说她!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江宁轩不理会他们,径直解说道:“我想织田恨衣的背景不用我多说了,不过天啸的资料库里只有她二十岁前的资料,关于她二十岁后的故事却被人刻意销毁了。” 岳天啸点头。 随着鼠标的移动,江宁轩点开了另一个文档。 “她二十岁时遇到了正在日本留学的乔亦枫,两人迅速陷入了热恋并在织田家一片反对声中成婚,其中以织田鹰的反应最为强烈。不过当时织田恨衣铁了心要与乔亦枫在一起,所以一年后便随毕业的乔亦枫回到了中国。但乔亦枫天生花心,在织田恨衣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他恋上了”他转头看向乔若洁,而乔若洁则蹙起眉头“你的母亲,不顾当时织田恨衣的苦苦哀求,他坚决地与你母亲住在了一起,抛弃了妻子和还没有出世的女儿。织田恨衣最终没有能挽回丈夫的心,只好黯然回国,在生产后得了产后忧郁症,不久便过世了。” “那乔语玫就成了孤儿?”岳天啸皱眉,为世界上有这么恶劣的男人感到不解。 江宁轩点点头“是,她从小便被织田鹰收养了,一直生活在织田家位于北海道的那所别墅内。除了织田恒以外,没有别的织田象的人知道她的存在。而织田鹰收养她的理由很简单,也是希望能将她培养成她母亲那样的人物。语玫的确聪明,也没有辜负织田鹰的期望。为了长久地留住她,十六岁生日那天她与织田恒订了婚。但可笑的是织田鹰居然在她的酒中下药企图迷奸她,如果不是织田恒及时出现,这恐怕已成为织田家最大的丑闻。而织田恒亲手结束了织田鹰的性命,织田鹰恐怕至死也没有想剩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中。当她十八岁那年,织田恒决定将婚礼提前,但在举行婚礼的前一个月,她却逃婚了。” “逃婚?”乔若洁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不由得惊讶“她为什么逃婚?” 江宁轩摇头“我不知道,也没有问过语玫。我想恐怕是在那样的环境太压抑了,才忍不住想要逃出来吧。因为她逃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自杀!”“你怎么知道?”岳天啸不相信,这些资料连“天啸盟”都查不来,江宁轩如何知道? 江宁轩微笑,望向了岳天啸“因为,我救了她!” “什什么?这么说,你不是”岳天啸瞪大眼,其他的人也露出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认识她很久了?”这是怎么回事?岳天啸觉得自己糊涂了。 如果照江宁轩所说,他当年救下了乔语玫,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江宁轩提都没有提过这回事? 江宁轩轻叹-口气“是,算起来我认识她八年了。” 他拧紧了眉——当年他趁暑假到了墨西哥,却意外地救了准备自杀的乔语玫。他几乎是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她是那么美丽与忧伤,令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可是她除了刚醒过来时哭叫着责备他以外,几乎什么也不说不做。 她不肯吃饭,他只好嘴对嘴喂她,他们的初吻竟是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她不肯闭眼睡觉,他就带她到山顶静静地观石满大繁星;她不肯说话,他就一个人说个不停,几乎把嗓子都说哑了;她不放弃自杀,他只好寸步小移地守着她就这样,他一点——滴地融化着她心中冰封的角落,将热情和生机漫漫注入她的心扉,直到 她愿意敞开心门。不过,江宁轩微笑地想着当年的情景,她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诱惑他——真是意外!但他坚定地告沂她,如果她不爱他,他永远不会碰她!她不语地独自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当他醒来来时,却见她坐在床沿,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瞅着他,告诉他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她愿意试着来爱他。无法形容当时心中的激动,他带地游遍厂墨西哥的大小城市,心也迅速地沉沦在了她的浅笑轻颦、天真纯净中。他们发展得很快,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回校上课,就这样徜徉在幸福中、终于有一天,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低声说爱他,那一晚,他们成了夫妻。第二天他们便在没有证婚人的情况下,在神坛前许下了永生不变的承诺。可惜造化弄人,二个小时后他为了救她而被车撞,失去了与她共有的美好记忆就这样,从此人世两茫茫!直到他在追捕穆原的过程中再度出车祸,回忆起所有的一切,开始才疯狂寻找她。 不敢想,如果他永远没有想起的一日,她还要这样在人世间孤单多久。而她竟这么死心眼,痴等了他八年。八年呵人生最黄金的年华,他们错失了彼此。她痴痴傻傻地等,而他一无所知,无言地伤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人! 江宁轩将手握紧成拳放在唇边,不,不会了,他不会再错过语玫了,因为,她这样地爱他,而他,亦然! “啧!”岳天啸摇头“不会吧,原来你八年前就已经”他干笑两声“我还以为你是处男呢,原来唔!” 再度闷哼一声,这次是卫燃给了他一脚。 他瞪眼正准备开骂,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江宁轩。“这那个乔思韧不不就是” “我儿子!” 江宁轩点头,惹来乔若洁的美眸喷火。“你说思韧是你的儿子?” “的确!” “而你抛弃了他们八年?”乔若洁火大地吼。江家的男人是一个比一个讨厌,一个比一个可恶! 程默风连忙出来打圆场“宁轩绝不是故意的!事实上这两年,我们找得很辛苦!” “我管你!”乔若洁美眸直勾勾地瞪着江宁轩。 江宁轩目光诚挚地望着她“我很抱歉已经造成的伤害,但这绝非我所愿!等救出了语玫,请相信,我会用一生来好好补偿!” 乔若洁拧眉望着他俊逸的脸庞上流露的真诚“你很爱我姐姐?” 江宁轩微笑,不讳言地点头。“是的。”当年他可以用命去换语玫的命,如今亦然! “好吧,”乔若洁舒展开眉头“如果有一天你负了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江宁轩含笑点头,说道:“现在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现开始研究一下对策吧。” “这个织田恒,国际刑警组织与日本警方调查了他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足以控告他的证据,看来依靠法律的手段是不可能了。”岳天啸皱眉,织田恒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而且行事诡异多变,很难对付。 江宁轩点头“是的,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看这个。”他点击开了另一份文件“这是织田恒在东京总部的地形图,在最地下的一层,他私藏了足以摧毁整个地球的军火。这才是国际刑警与日本警方不敢动他的真正原因,因为一旦他遭到危险,这个军火库随时会爆炸!” “为什么?直接杀了他不给他引爆的时间,不就结了?”卫燃打个哈欠。 程默风摇头“不行。这个军火库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引爆装置,它的按钮在织田恒的身体内。” “什么?”岳天啸皱眉,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军火库存在,但这一点倒星没有想到“怎么可能?” “这是织田鹰为织田恒装上的,就在靠近他心脏的位置,一个非常小的装置。一旦织田恒的心脏停止跳动超过十五分钟,这个装置会自动引爆,而整个地球,可能就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该死的!变态的父亲,变态的儿子!”听完程默风的解说,岳天啸不禁骂了起来“那不是要保住这个变态的命才行?可是五十年后呢?一百年后呢?谁保证他活得了多久?” “你可以争取比他先死。”卫燃懒洋洋地建议,换来岳天啸的一瞪“何况他这次也不一定就会死,你不需要这么激动!”他又补上-句。 “他-定会。”江宁轩低声说。 “为什么?难道他还自杀不成?”岳天啸不以为然。 “很可能!”织田恒的个性其实偏激得让人无法猜测他的下一步举动。 “变态!”岳天啸简直想不明白。这么多美女不要,偏要个碍眼的;不好好活着,还想闹自杀!“那不是等着地球爆炸?” “理沦上是这样,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江宁轩沉声说道“这是-个无线的引爆装置,如果我们无法改变在织田恒身体内的那部分装置,只有从他的军火库那边下手,但现在最麻烦的是无法确定知道这个装置的另一端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吗?” 江宁轩摇头“恐怕这个世界目前只有织田恒一个人知道。但这些年,国际刑警的调查也在逐渐缩小目标的范围,大概就在这一块,大约五十平力米的范围。” “五十平方米也需要查好几年。”程默风有些忧心。 “也不一定。”江宁轩镇定地说道“住友碚行生前曾经留下一个方法可以一试。”他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轻声交代着。 “你如何知道的?”看着江宁轩渐渐清晰的计划,岳天啸一边佩服,一边也大大不爽。他的“天啸盟”是世界上一流的情报组织,可是“天啸盟”查不出来的事情江宁轩却一清二楚,真是让他感到挫败! “你不需要问这个了。”江宁轩理解地拍拍他的肩“我是有目的收集这些资料,动用了我和默风所有的人际关系才查出来。而且,很多是住友生前查到的,所以你不需要感到特别难过。” 岳天啸点头“也是。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订了今天下午三点飞北海道的机票。”江宁轩微笑说道。 “你一个人?”程默风蹙眉“太危险了。” 江宁轩笑意盈然“谁说我一个人?我已经联络好了藤真,他会在日本替我准备足够的人手。” 藤真健司,日本警暑的高级警官,曾经在调查住友碚行一案时与江宁轩成为了好友。而他也专门负责调查日本黑道的事务。 “你宁愿相信那个日本人?”岳天啸挑眉“不需要我们帮忙?” “如果你乐意,可以先到东京等我。我在北海道耽误两个小时就会动身去东京。”他微微笑。 “没问题,我们都会去。但是为什么我们去东京,而你先去北海道?” “因为,我想先见她一面。”江宁轩微笑,终于放下了心来。他走到门口,转动着门把。“我先走一步了。” “他爱你!” 夜半月明时,冷魅明走进了乔语玫所在的房间。她从侧面冷冷打量着这个令织田恒痴心绝情的女子,她正在阳台的躺椅上假寐。月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一片祥和的样子。想起了上次在花越相见的情形,她真的不敢相信当天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会是织田恒一直苦苦寻找的织田明月。而今天坐在这里的这个女子,这样美丽,真的是那个乔语玫吗? 她终于也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织田恒始终不曾抛弃过她了,她与眼前这个女子竟有八分神似。原来呵,她握紧了拳,她一直是沾了织田明月的光而已!而织田恒,从来不曾爱过她! 听到了她的声音,乔语玫没有费力抬眼望她,仍旧闭目假寐。 “我说既然他爱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你这样只会惹得他更愤怒,他会不择手段得到你的!”冷魅明急急地说出口,分不清是要警告乔语玫还是要叫自己彻底死心。 “与你有关吗?”乔语玫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是啊,她有什么立场来说这些呢?“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反抗了,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 反抗?多激烈的词,事实上她这两天连逃跑的动作都不曾做出。“你爱他吧?” “这不关你的事!” “那你注定要辛苦了,”乔语玫不理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不是一个解风情的男人!” “你不要乱说!”不是这样的,她来是想告诉乔语玫应该顺从织田恒的。怎么扯到她爱不爱织田恒的问题上了呢?什么叫他不是一个解风情的男人?那根本不关她的事! 乔语玫终于睁开了眼,美眸里尽是深思。“爱就是爱,你这样否认又有何意义?” “那你呢?你不爱他吗?”冷魅明反问,她才不信乔语玫没有为织田恒动心!他是那么出色的男人,不是吗? 乔语玫摇头“我不爱弛。” “爱就是爱,你这样否认又有何意义?”冷魅明拿她的话砸她。 乔语玫笑了“这不是否认,是承认。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我不信!” “连他都不愿意相信,何况你呢。”乔语玫转身,没有过多的解释。除了藤井和野原,其余人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她不会爱上那个长得无比俊美、能力卓绝,又爱她爱得铭心刻骨的织田恒。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她是明月,织田恒永远不会是她的太阳,她不会为他发出耀眼光芒的。 “他那么优秀,任何女人都会动心的。”连一向骄傲的她也是一样叫,冷魅明自嘲地想。 乔语玫目光飘向阳台卜的铁栏杆“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爱他的原因。他的爱之于我,不过如这铁栏杆一样,只是牢笼、没有人会在牢笼里找到快乐的。” 牢笼?冷魅明看着那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光芒的铁栏杆,心中忽然一阵颤栗:“如果你不反抗,他不会这么对你的。” “也许,”她点头,随即说道:“那时囚禁的或许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永远找不到出口的心了。” 有这么恐怖吗?冷魅明寒了脸。“他其实对你很好,他找了你八年,如果不是真的爱你,谁会费心去找八年呢?八年不是一个短数,他这八年里,几乎很少打理自己的事务。他能力那么强,如果有心,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人能超越他。” 乔语玫淡笑“听得出来,你很爱他了。” 冷魅明狼狈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尽管她背对她,但冷魅明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有,”乔语玫叹息“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他为我做过什么,都不是值得我感动的理由,我并没有要求他这么做:我的心只有一颗,现在也不在我这里了。”她转过脸淡淡地瞥了冷魅明一眼“如果你能与他在一起,我会深深祝福你们的。” 但冷魅明知道,她恐怕永远也没有得到乔语玫祝福的那一天:“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吗?因为我长得很像你。” 乔语玫看向她,的确,难怪在“花越”初见面时她有种莫名的熟悉,但她摇头。“我想,他还是有几分喜欢你的。不然,没有女人能在他身边留这么久。” “不,我自己明白,我不可能有得到他的眷顾和你的祝福那天了。但——”冷魅明不服气地问道:“江宁轩哪点比他好?” “我爱他。” 一句话成功地堵住了冷魅明的口。是呵,如果今天织田明月问她织田恒哪点好,恐怕她也只能给这个答案吧!有的时候,不需要那个人多好。你爱,便足够了! 她不再多言,转身退出了房间。 乔语玫站在阳台前,一阵海风伴随着微微的凉意侵袭过来。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目光凝望着远处泛着幽光的海面。现在还风平浪静,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呢?过了明天,就是织田恒宣告要举行婚礼的日子了。 听到了房门再度被打开的声音,她仍旧头也不回,不知道此次进来的是织田恒还是冷魅明,抑或是野原颐之呢?不过,这两大她居然没有见着藤井,倒有些奇怪。 藤井看来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到日本了吧? 正想着,一双手臂自后面向地圈子过来。她直觉反应地伸手隔挡并且扭住,企图将来人的手反剪过来,却意外地落空。前后不到-秒钟,她便落人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我以为你会想我呢。”倒是没有想到她给他这样一个见面礼。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轻轻拂过,让她霎时呆住了。怎么可能?是他? 她转身,震惊的眸色落入了江宁轩深邃的眸中。 “你”眼中不争气地浮现了水气。 这里是织田家的势力范围呀!他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没有惊动任何人?警报呢?怎么也没有响? 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可是他毕竟还是来了啊。 “我该把你这表情称做惊喜吗?”他抵上她的额,轻柔地问道。 她润了眼眶“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他手臂一紧,将她拥进怀中。“可惜我来迟了八年。”想起第一眼见到这别墅时的震惊,他简直不敢置信八年前怀着孩子的语玫就这样跳了下去。心痛之余他也深深地佩服自己的女人,但——还是无法阻止他想打她**的冲动!不敢想啊,当年要是一个闪失,今天,就是天人永隔的局面了。思及此,他轻颤着拥紧了怀中的人。“以后不准再冒险了。” 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她恍然:明白了他的恐惧,点了点头。“不会了,我已经没有冒险的理由了。” 在他的怀中停驻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拆了他的控制系统。”他淡淡地说道,没有过多地解释那浪费了他一点时间的事情,此刻他只想珍惜这须臾的宁静。将头埋进了她的发问,一股清淡的香味钻人鼻,好闻极了。 拆了?她简直瞠目结舌,他居然拆了织田家的控制系统?“你你怎么” “你不会以为思韧的电脑天分遗传自你吧?”他带笑的声音从她的发间传来。 “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 “好了,总之我进来了,别担心,乖。”他轻轻在她的脸颊印上一吻,露出令她安心的微笑“织田恒今天飞往东京了,织田家的总部出了问题。”他露出了微笑,藤真已经着手布置了,他一向喜欢用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可是如果不还织田恒一点颜色,怎么对得起语玫八年来所受的苦。 “那后天不是还有婚礼?” “不会有婚礼!”他拧起眉,俊朗的脸孔尽是不满“我说女人,你可不可以收起那副带了点期望的口吻?” 生气了?她笑着伸手抚平他的眉。“你赶到得很及时。” “听起来你似乎是准备嫁的?”他声音低柔,但却火药味十足。 她绽放眩惑的微笑“没有。如果你不来,我自己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他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她该不会想 她神秘一笑不作答。 “傻瓜!”他也不再问,覆上了她的唇。他相信答 案绝对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只庆幸自己来了,很及时。 “怨我吗?”他的唇滑向她的耳边问道。 她微微睁开了眼眸,不明白他所指何意。看到了他带着愧疚的眼神,她摇头。“没有,从来没有。或许一度在看到你陌生的眼神时有过绝望,但这不是你的错。 我只怨自己,当初如果不是那么不听话,也许今天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只有这样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怀抱,她才敢放肆地回忆当年的情景。心中既感叹命运的多桀,又感激老大最终的眷顾。“可是,有时想想这样也未尝不好啊,只要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子。” 他轻抚她的脸“可是却累得你这么苦!我感激你的坚持。” 换做别人,也许早已经认命了。他的小女人真是让他无比地骄傲! 她羞涩地踮起脚尖,轻吻了他的脸颊一下。“我也感激你的坚持啊!”窗外月华如练,他搂住她,轻轻在她耳边呢喃起了那阙词——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第九章 “不见了?”织田恒轻柔的尾音扬起。昨天织田家的总部遭到了莫名势力的袭击,他不得已放下了手中事务飞去东京,谁知不过去了东京一天而已,就有人不见了? “野原,你可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野原颐之艰涩地润润喉咙,开口汇报道:“是这样的,因为别墅里的控制系统被人侵入,所有的程序都重新进行了改造。所以他们离开时,没有惊动任何警报设置。另外,守卫的人因为贪杯,也睡死了过去。我已经处理过了” 织田恒手一扬,制止了野原的话,他转头看向了一边沉默不语的藤井翼。“你怎么看?” “这件事情很诡异,如果被带走的是小姐还可以推测是江宁轩他们所为,可是被带走的居然是冷魅明,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藤井翼不慌不忙地答。事实上,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小姐已经被野原“请”了回来,看来少主对他已经不信任了。而冷魅明被带走就更奇怪了,让人不由得思索起江宁轩的目的了。 “为什么呢?”织田恒饶有兴味地开口。藤井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比之野原,藤井显得高明多了。他不仅头脑聪明、遇事冷静,而且还有一流的身手。但他不否认自己从来都没有彻底地摸透这个人,藤井的底限究竟在哪里呢?他非常想知道。 “因为江宁轩没有理由来了织田家不带走小姐而带走冷魅明的,除非,他认错了人!但这个可能性更小。”藤井翼冷静地汇报,赢来了织田恒不着痕迹的欣赏目光。 “很好!”织田恒微微一笑,随即冷住脸色“不管如何,明天的婚礼都会照常举行。”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至于冷魅明,如果有人帮他解决掉,他会更开心,除了明月以外的任何女人他都不在乎! 藤井翼的脸上不兴一丝波澜,与织田恒斗智这么多年,的确造就了他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本事。“好的,我们会照原定的安排进行。”他开始还以为织田恒要娶的人是冷魅明呢,没有想到野原倒把小姐给掳了回来。 织田恒问道:“依你推断,江宁轩下一步会怎么行动呢?” “我想,”藤井翼缓缓开口“在没有时间的情况下,他们只有闹婚礼了。” “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也难怪这些年你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将明月的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可惜呐”他话锋一转,不再为此烦心,暂时山口组的打击还不算致命“藤井,你这般费尽心思,又得到了什么?” 藤井翼不语。 织田恒见他不答,也不追问,转而对野原颐之说道:“婚礼那天给我严加戒备,如果江宁轩敢来,那大方地送他几颗子弹好了。” 谁笑在最后,谁才笑得最甜不是吗?江宁轩,他嗤笑了声,他绝不会放过他! 她很合作。 织田恒斜倚着化妆间的门,目光炽热地打量着穿着洁白的婚纱,正任凭人摆弄的乔语玫。尽管此刻的她美丽得不可方物,但她的合作还是让他感觉到很不对劲。 她嘴角含着微笑,一种很笃定的微笑,安详的样子叫人不得不疑惑。原本他以为必须将她打晕才可以将婚礼进行得下去的,可是她居然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不曾做出,甚至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他绝不会安慰自己说明月突然转性了,那么她这般沉着的缘故在哪里? 织田恒的眉头大大地打结了,看着这么合作的乔语玫,心中的不好预感反而强烈了起来。而至今还没有动静的江宁轩,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可无论如何,明月只会是他的新娘! 他转身离开了化妆间,而乔语玫则张目望向了他的背影。 嘴角勾出浅笑,前晚宁轩并没有带走她,但却给了她永不再分离的承诺。“放心,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分离,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 放心的,她当然放心的。对他,是全心的信任,从不曾怀疑过。 她凝目望着镜子里精雕细凿的脸,蛾眉淡扫、明眸溢彩,小巧精致的鼻下是微启的菱唇,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艳光四射的一天。自从八年前决定逃离织田家之后,她就洗尽铅华,只为了能远远地看那个男人一眼,然后独自将他们爱的结晶慢慢抚养长大,从没有奢望过有可能再在一起的一天。不过老天终于眷顾到了她,让她有机会与自己最爱的男子共度一生。 如今,这样的日子不远了,他们将会厮守一生。 “小姐好美!”后面负责为她打扮的美容师都惊呆了,这样美丽的女子她还是生平头一次见到,不愧是织田恒少爷选中的未来伴侣。 乔语玫笑得云淡风轻,美丽对她而言从来都不是财富,只除了当年蛊惑了江宁轩的心以外。她笑意加深,但自从再在一起之后,宁轩从来没有要求过她恢复到本来的美丽面貌。他知道这份美丽是怎样地束缚着她,而他只要地快乐! 可是,女为悦己者容,未来的日子她愿意为他而美丽! “时间要到了,小姐!”美容师为她撩起了裙摆。 她优雅地起身。“我想去洗手间。” “可是裙子会弄脏的。” “我会小心。”乔语玫不理会她,径直地出了化妆间的门,朝洗手间走去。 快要到洗手间门口时,却见织田恒正朝她走过来,后面跟着野原颐之。深紫色的西装配上浅紫的衬衣,一条紫色斜纹领带打出漂亮的结,长发在身后束在一起,他看起来格外地好看,但是也格外地阴柔。 他阴鸷的眼眸锁住她“你去哪里?” “洗手间。”她冷傲地回答,心里暗自可惜他这一副好皮囊。 阴柔的面孔闪过一丝不耐“不要任性!婚礼就要开始了。” “没有婚礼!”她轻轻地否定道。 他一把抓过她纤细的手腕“如果必须要打晕你才能让你变成我的妻子,我不会手软!” “你何不用强暴更快-点?”她冷笑一声,不留情地嘲笑他。 他凤眸中是一抹释然,这样才是真正的明月,倨傲而冷凝,刚才也许是他多心了。“如果你认为有这个必要的话!” 她美眸中没有流露一丝温度,这个男人的恶劣她早已明白,她冷冷开口道:“可惜你晚了八年。” 织田恒面上一白,她非要提醒他她已非完璧的事实吗?“你总是懂得怎么样可以打击到我!”他逼近她, 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低语道:“不,什么都无法使我再放开你了。明月,你何时才会为我真心一笑?” “现在。”她轻轻回应,勾起嘴角露出了柔柔浅笑,低眉敛目的绝美样子霎时叫织田恒荡漾了心神。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扬手,落下。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后,织田恒的脸上留下了五道红印。她——打得毫不留情! “这是代价!”嘴角的柔笑转眼换成了薄薄的冷笑,乔语玫无惧地看着他。 织田恒目光冷冽,这是第一次被女人打!他钳住了她娇俏的下巴,阴沉地说道:“我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才叫代价!” 他放开她,转身对后面跟过来的野原颐之说道:“给我看好她!”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怕你!”乔语玫望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 他定住脚步,却没有转身看她。“这样才不负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 他再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了,如果注定他得不到明月,那么就大家一起毁灭吧! 整个教堂的人都在等待乔语玫的回答。 如果不是少主已经交代过不准对她动手,野原颐之早已经打晕她直接结束婚礼了。不就是愿意两个字吗?她已经足足沉默了十分钟了,而所有请来观礼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而藤井翼则安静地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 神父尴尬地站着,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婚礼,虽然一早织田先生就交代过不管她如何回答都自动列为“愿意”处理,但新娘子这样不笑不哭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安详地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呃,是否也可以列为“愿意”来处理呢? “织田明月,你愿意吗?”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织田恒蹙眉,早先他想明月一定会回答“不愿意”的,可是她这样的沉默倒是在意料之外。他阴柔邪美的面孔浮现了一丝疑惑,明月这样的姿态,很像在拖延时间! 他冲神父微微点头,示意他忽略这个环节。神父掏出手绢擦擦汗,正欲宣布他们结为夫妻时,教堂却出现了一阵骚动,一个大大的声音搅扰了一切:“他们不能结为夫妻!” 话音刚落,教堂的大门口便出现了一位俊挺出色的男子。一身黑衣的江宁轩走人,在见到完好的乔语玫后露出了微笑。 “我说织田恒,婚礼恐怕不能按你的计划举行!”随后进入的岳天啸吊儿郎当地说着,不过吊儿郎当的神情在见到一身新娘打扮的乔语玫后转为错愕。这——这不会是乔语玫吧?他岳天啸也有走眼的时候? 望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织田恒勾出薄笑,冷酷而残忍。婚礼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如果江宁轩敢来,他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去;如果江宁轩不来,那么他就抱得美人归。不过,他目光淡淡一扫,原本只计划会有江宁轩一个人来的,现在倒好,买一送一。反正一个成单,两个成双,他不在乎多几个牺牲者。 他不理岳天啸,转头对神父说道:“继续!” “我不愿意!”看到宁轩,乔语玫终于开口,转头看向织田恒“我想这个答案在你的意料之中。” “的确,”织田恒眸中不见温度,这的确是正常的答案“但你忘了,我给你的是单项选择,答案只能是愿意。” “神父先生,我想您并不愿意织田先生犯下重婚罪吧?”江宁轩目光眷恋地望着美丽如画的乔语玫,走上前将一份结婚证书放到了神父的面前“这是我与织田小姐八年前在墨西哥的神坛前互许终身的证明。” 呃,神父有些紧张。他不是黑道中人,虽然事先织田恒打过招呼,不过他倒没有想到会有抢婚的场面出现。重婚?但愿主原谅他! 织田恒一个眼色,六支枪便同时抵在了江宁轩的头。惊叫声响起,前来观礼的人连同神父都作鸟兽散。一瞬间,教堂里的人便走得干干净净。 “宁轩!”乔语玫禁不住惊呼。江宁轩却仅仅是挑了挑眉,而岳天啸他们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织田恒也许还不知道他必胜的砝码已经失去了吧。 织田恒风眸锁住了乔语玫“你的答案?” 乔语玫脸色冷凝“不可能。” “你舍得他死?” “你很清楚我不会受你威胁。”乔语玫撇向了江宁轩,只见他微微冲她一笑,似乎在示意她不需要担心。 织田恒脸色漠然,但心中却是无比的疼痛。“你宁愿他死,也不愿与我成婚来换他一命?” 她轻叹“织田恒,你真的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就算我答应你“你一样会杀了他不是吗?” 的确!织田恒蹙起眉,他不可能让江宁轩活着走出这里,他对江宁轩的恨,几乎和他对明月的爱一般强烈! “既然如此!”乔语玫接着说“我找不到理由嫁给你。就算你真的会放过宁轩,我也不会背弃自己的心。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你了,我的爱情——没有生或死!” 她微笑得如天使一般美丽,将自己的手交到了江宁轩的手中,眸中是坚定不移的深情。“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永照彩云归。” 她仅仅改了一个字,却叫满满的感动霎时溢满了江宁轩的心胸。他动容地将她圈人了怀中,轻叹道:“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织田恒却在听到这样一句话后面孔凝结起了寒霜。“明月,你决心已下,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他唇角勾起诡异的笑“我得不到的,我永远不会让别人得到!” 乔语玫偎在江宁轩的怀中,深深叹息道:“你这么执拗,也难怪看不到一颗执著于你的心,你应该珍惜的人是冷魅明啊!”织田恒冷笑“她?如果她不是有几分似你,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个世上,我只在乎你一个!” 江宁轩蹙眉,难怪他在花越第一次见到冷魅明时产生熟悉的感觉,原来如此!“织田恒,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哼!”织田恒不禁笑起来“执迷不悟?你能为她执迷不悟,我为什么不能呢?” “只有两情相悦的感情才值得人执迷无悟,你这样又何苦?”江宁轩淡淡地说道,无所畏惧地面对着顶在头上的六支枪。 织田恒颇具深意地低语道:“那有什么关系呢?我等待的是她的来生,而这一天不远了。” 嗤笑出来的不是江宁轩,而是那个闲凉在,边的岳天啸。去来生的恐怕等会儿只有织田恒一个人吧,而乔语玫这个祸害至少还可以遗留人间五六十年。他实在不觉得下辈子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去暗恋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婴有什么好期待! 乔语玫却不太明白织田恒这莫名其妙的话,正当她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外面枪声大作起来。江宁轩则勾起了笑容,真正的战斗才开始而已。 “少主!”野原颐之出去又进来,澄光发亮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附在织田恒耳边轻声说话,织田恒闻言倒露出微笑,他低声对野原颐之交代了几句,便见野原颐之悄声退了出去。 “藤井呢?”听到了枪声,乔语玫突然问出了一个困扰了她一会的问题。多奇怪,今天竟没有看到藤井。 “藤井翼吗?”织田恒冷笑,望向了江宁轩“我想,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你也知道不是吗?只是你似乎相当享受一个国际刑警留在身边当左右手的感觉?”就冲这一点,江宁轩便断定织田恒的确够格搅扰得世界鸡飞狗跳。 而乔语玫却为这个消息震惊不已——藤井竟是国际刑警?!难怪邓天藤井说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织田恒微眯了凤眸,冷然地打量着江宁轩,心中敲起了警钟。他是否太轻敌了一点呢? “的确!”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江宁轩不否认地微笑,顺便替乔语玫将垂下的一辔头发挽到耳后, “后悔没有早杀了我吗?恐怕你现在要忧心的是外面的人马该如何解决!”织田恒应该知道国际刑警组织与日本警方都已经出动了吧? 织田恒眸光冷冽,唇角却是微笑。“不,留下你的命是我对明月的惩罚。有什么比看得到自己最爱的人却永远得不到更痛苦的事呢?你好像一切都算好了,不过,别忘了,我是织田恒。” 不论如何,他心中还是泛起苦涩地看着依偎在江宁轩怀中的乔语玫,这样的惩罚也是对他自己吧? 江宁轩眼光黯淡一下,随即挑眉。“如果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不打会输的官司。” 织田恒心中微微激起了欣赏,难得可以遇到这样一个对手,但随之而来却是更加强烈的恨意。他看着江宁轩怀中美丽的女子,难掩痛楚的眼光。明月的选择为何永远不会是他?“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呢?就算你算计好了,你也看不到结局了。” 江宁轩微笑着望进了怀中女子的眼,传递着不变的情意。“我不喜欢以暴制暴,不过并不代表我会坐以待毙。” “你现在不是正在这样做?”织田恒不客气地说。 “啧!”江宁轩摇头“我早说过我不打会输的官司。” 外面的枪声更烈,织田恒摇头,掏出了灭音手枪。“你今天输定了。” 他递出一个眼色给指着江宁轩头的手下,正在扳机扣动的瞬间,江宁轩与岳天啸同时动作了起来。江宁轩反身踢掉了两个喽哕手中的枪,迅速将乔语玫推向了一边。在另几个人尚未反应过来的当口闪到了安全地段,而岳天啸也与织田恒缠斗到一起。 但织田恒的手下也不弱,愣了一秒钟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们朝着江宁轩的方向猛烈地扣动了扳机。 “宁轩!”乔语玫迅速地扑了上去,脑中闪过的是八年前他为了救她飞起落下的画面。这一次,会不会是她失去记忆呢? “明月!”织田恒瞪大了眼,一下子挨了岳天啸两拳,转身欲扑过去。 “语玫!”江宁轩发出惊呼,却以更快的速度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了江宁轩的背上。奇怪的是丧命的却不是江宁轩与乔语玫,而是那几个小喽哕,他们被扫射成了蜂窝。江宁轩惊惶未定地盯着身下喘息的乔语玫,一颗心尚在摇摆不定中。不敢想,如果子弹没有被动手脚,会是什么后果!而他,在看到语玫朝他扑过来时,竟也忘记了那些子弹都无法致命,只想着要保护她。 乔语玫喘息着,突然湿润了眼眶。“你,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再失去记忆或者我该怎么找回你?”或者怎么样,她没有说出来,脸上的委屈神情却泄漏了太多的心事。 “你”他不能成言,哽咽在喉咙中的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其他的什么。不发一言。他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再也不愿意放开。 大门口站着的,是穿着日本警署制服的警察。随后走进来的,是一个斯文俊秀的男子,他朗声说道:“织田恒,你投降吧,织田家所有的势力都已经被日本警方和国际刑警摧毁了。” “我说,”岳天啸一边与织田恒打斗,一边不满地 抱怨“藤真健司,不要忘了天啸盟和夜势力!” 一分神的瞬间,岳天啸竟被织田恒不知何时掏出的匕首在手臂上划下了深深的口子。该死,他本来就讨厌日本人,现在,他更是发誓永远都不要踏上日本的土地了! 又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精准地射人了织田恒的手臂,逼迫他停下了动作。而藤井翼一身劲装出现在了大门口,后面跟着十来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外面的枪声沉寂了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藤井翼深吸了一口气,走近了织田恒。“织田先生,我们截获了有关你贩毒的证据。现在我代表国际刑警组织正式拘捕你,你可以不发言直到你的律师到来,但你所说的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织田恒冷漠地凝望着藤井翼“你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藤井翼嘴角勾起了微笑“你很明白,正邪永远都是对立的。” “我想,你也许可以提前几年完成你的任务的。但藤井,你拖上了十五年,是否为了什么人呢?”织田恒傲然地站着,就是囚犯,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藤井翼不为所动“也许,但现在我非常圆满地完成了我的任务,我没有遗憾。”他顿了顿“我想你现在知道我得到了什么。” “哦?”织田恒淡淡地,面对已经人去楼空的场面,他懒得去理会。但,他再度露出诡异的微笑,就算他死,也会有很多很多人陪葬的!江宁轩,你永远不会赢! 他转头看向了那边相拥的两个人,冷笑道“我还没有输!你们都会给我陪葬的!” 眸中带着诡异的色彩,织田恒手中荧光闪烁的匕首散发幽幽绿光。没有人知道,除了织田明月,织田家的所有一切对他而言都是狗屁!他没有在乎过,从来没有,否则不可能有人这么容易将织田家毁掉。如果他愿意,整个世界都会是他的!他在乎的,只是那个从来没有在乎过他的织田明月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可是,不是他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永远都不会是! 明月永远不会属于他!永远不会! 可是,他爱她!如果她活着不曾属于他,那么,他到地下去等她!他相信,很快,她就会来与他会合了,很快“明月” 他低喃着,手腕翻动,迅速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嘴角的微笑始终不曾褪去。 “少主!”刚迈人教堂的冷魅明看到了这一幕,心碎地瞪大眼。他竟然真的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诀别! “你——何苦!”她露出苦涩微笑,缓缓走近了躺倒在地上的织田恒“你何苦!” 她蹲下了身子,轻轻地抚着织田恒还残留着微笑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看我,感受我爱你的心。可是我却等不到这一天,等不到了” 一滴泪落在了织田恒的脸庞上,他不曾给过她任何承诺,正如他所爱的女子也不曾给过他任何承诺一样。也许,冷魅明浅浅地笑了,他们真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那么“你一个人去过来生会不会太寂寞?我不是织田明月,但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她,就算是个替身,也让我来生陪你好不好?你等着我,很快的,很快的!” 她微笑着,趁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时,抽出了织田恒胸口的匕首,将它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她微笑,真好啊,他们的血液终于融合到一起了。” 藤井翼轻轻摇头,织田恒永远不会知道,他企图以死亡的方式来毁灭整个世界的计划早巳经瓦解了。他们找到了安放在军火库的另一端的装置,并且成功地移除。织田恒的死,除了有冷魅明陪葬外,不会有任何人随他而去。 “乖乖!”岳天啸都不禁发出了叹声,这人果真够狠够绝的。 “他”在江宁轩的怀中看着这一幕,乔语玫皱起了眉,心中百味杂陈。一瞬间,生平最大的阴影就这样褪去,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更加沉重。宁轩的爱叫她感动幸福,如果刚才宁轩为救她而永远离开,她不会任他一个人孤独地上路。可是,为她死的却是织田恒,她真的变得不知所措了。再加上看到冷魅明的自杀,她不由叹息。“宁轩,我是不是错了?” “傻瓜!”江宁轩锁住乔语玫面上的表情变化,拥她人怀“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而他无法接受而已,他的死你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宁轩!”她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乔语玫抬眼看他“我突然觉得好累,一直以来活在他的阴影中。可现在散去了,却觉得好失落,好累!” “我明白,也许事情的解决方式让你一时无法接受,但对他而言,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与其活在人世逃避自己最爱的女子永远都不会爱上他的事实,折磨自己,折磨所有人,死亡恐怕才会让他真正地解脱。”江宁轩轻声说道“别多想了,傻瓜。至少我们知道他走得不寂寞,冷魅明会永远陪着他的。” 乔语玫点头,看着他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后有些狼狈的英俊脸庞,忽地感到踏实——这个男子,从此她要依持一生了。 江宁轩冲她露出微笑“想开点,乖!我可以允许你再烦心几天,但以后只能为我们的事情烦心了!我们不会再分开,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他拥紧她,他一生最珍视的宝贝,终于,又回到他的怀中了。 不会再分开了!乔语玫眼中溢出泪水,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在他沉稳的心跳声中,找到了归属的感觉。 生命,从此就是另一片天了! 尾声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江家的房顶上,楼下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今天,是江宁轩与乔语玫举行婚礼的日子,而他们却在这里对着天上一轮明月哀叹。 小人叹了口气,好悲惨噢!他只是暑假被爸爸打包丢到英国去陪爷爷奶奶而已,一向疼爱他的叔叔居然娶了那个乔思韧的妈妈。而乔思韧以后也改名叫江思韧,成了他的堂兄,他真的很不服气啊!”而最讨厌的是那个乔思韧的小姨,一看就是坏女人的典型嘛!他昨天还偷偷看到爸爸亲她!他不要那个坏女人做他的妈咪不要!坚决不要! “小江晨,”大人开口“你怎么不下去啊?” “我不是小江晨!”真是的,在这里伤感,居然还有人来打搅。 “你不是小江晨是什么?哎”无比哀怨的叹息响起,他将硕大的头颅压到了江晨瘦弱的小肩膀上,颇有残害民族幼苗的嫌疑。怎么也没有想通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会变成绝世美人的! “你干吗啊,岳叔叔?”江晨非常恼火地推开岳天啸沉重的头颅“你很重耶!” “江晨,我们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他可怜兮兮地开口。 江晨颇老道地叹口气“是我吧!我可能要变成白雪公主了。” “白雪公主?”岳天啸不明白,好好一个小男生,怎么会变成白雪公主?“不会的,你只会变成白马王子而已。” “你不懂啦,人家是比喻,我可能要有后妈了。你知道吗?有后妈的人很惨的!”江晨大大地感到日子难挨。 “是吗?”先前还非常哀怨的男子现下换上八婆嘴脸“真的吗?:说来听听” “你很烦噢,岳叔叔!” “好江晨,说来听听嘛!” “你讨厌啦,不要拿胡子扎我” “那你告诉我” 一大一小两个人无视楼下的喜气洋洋,在房顶展开了拉锯战。一轮明月在空中散发出皎洁的光辉,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夜空点缀出濯濯清辉。不知从哪里飘来朵朵彩云,见证着古老不变的情意——琵琶弦上说相思。如今明月在,永照彩云归。 后记 “为什么害我等八年?”黑框眼镜后面的细长眼眸死死地盯着我,有被耍的愤怒。 我懒得看她一眼,径直吃着瓜子,看着电视。“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还预计写你最后被织田恒感动,然后决定终身不嫁呢!”笑得奸诈,我丢了一颗瓜子进嘴里“如果不是花雨不收悲剧,你以为我舍得江宁轩那么好的男人被你糟蹋?”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我就知道,你暗恋我老公很久了!” 我一脚将她踹回书中“错,我暗恋的是乔思韧!”“小痹?”她眼睛滴溜溜地转“我不会让你娶我儿子的!” 我干笑两声,伸手准备各上书,这个白痴!“放心,我没有你那种残害民族幼苗的癖好!”她从书的夹缝中探出头“那我妹妹呢?” “关我什么事?”我将脚丫子在她的面前晃了两晃“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一程?” “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她咕哝着,准备缩回头,突然又冒出一句道:“你不是真的暗恋我儿子吧?” “砰!”我满意地拍拍脚,世界一片清静。 欲知夏栀子其他作品如何,请看—— 流行族休闲花园 513别跑!就是你 514温柔解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