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茉莉》 第一章 空调系统发挥最大的功效,依旧很难抵挡人们制造的二氧化碳量,热空气不断发散,让人挥汗如雨,稀薄的氧气变成一种奢侈品。就连立足的空间也是一样。每一寸能够站人的地方都站满成畦成谷的人,挤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潮来来去去,或是送行或是接机,永不止息。 桃园中正机场的入境室步出一位金发男子,黑色的墨镜很有效的将他的脸部遮住大半,但他俊俏的脸庞,仍不可避免的吸引许多人有意无意的侧目。跟在他背后有三名男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目不斜视的以半弧形状跟随著带头的金发男子,就是因为这样的阵仗更让过往的人们不住飘来好奇的眼光。 互相传染、带动不知是否是群居动物的人类特有的产物,热闹滚滚的场所只要有一小角落安静下来,就会像石子投入水中般激起阵阵涟漪,不断向外扩散直到碰到固体才会再回传。整个机场大厅在几秒钟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大家一致调转注意力,敏感的察觉到空气中有那么不一样的味道。 此时闷热的空气不再凝滞不动,尽责的空调呼呼的由人们头上的通气孔释放出冰凉的冷空气,冷却一室的热气。 像是一道由水底冒出来的空气,随金发男子所到之处皆自动让出一条走道供他行走之用,毋需他穿越重重人墙忍受人挤人的痛苦。 许多正值青春期崇拜偶像的十几岁少女们踮著脚尖引颈而望,猜测是不是外国某个影视圈名人来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故意不声张?愈看他的帅模样意觉得是,后面还有三个保镞,的确很有可能,但谁也不敢出去上前确认。 亚历山大不受外界影响,还是保持一贯的作风“南迪!”他以英话轻声一唤。 忠心耿耿的南迪.威勒迅速由他身后窜出。 “你去看看人来了没。”亚历山大很清楚自己成为人们围观的目标,这些对他而言是稀松平常,他大方的顺著人群让出来的一条走道笔直走到机场门口站定。 南迪才刚消失,一名脸孔俊逸洒脱的男子从后头的人群里蹦出来,重重拍上亚历山大的肩膀“老大。”他很得意自己算计得一分不差,才刚下飞机看不到来接机的人,老大一定是派得力的部属南迪去找人。 没有受到惊吓,亚历山大绶绶转回头,迎向一双晶亮的黑眸,他眼底装的尽是指责“你迟到了。” 这句话他是用中文讲出来的,虽然带有浓浓的外国腔,但也让人能够听得很清楚。 “老大,老远从英国不惜搭长程飞机而来,我怎么敢不准时。”带著浓浓的失望,东方逸露齿一笑,不改爱玩的个性,回以他一大段的中文。“我是为了回馈臂众,给这里的人多点眼福啊。” 东方逸人如其名,不凡的外表无论走到哪皆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温文儒雅,一口标准的国语更增添他的魅力,但里子他可就不如名字给人的印象深刻,爱捉弄人是他最大的兴趣兼嗜好。 其实他早在半个小时前便踏进这个大厅,只不过他为了要目睹亚历山大的个人魅力才会故意躲在人群中作观众。 “大家都看过了,可以走了吧?”亚历山大扯扯嘴角,不带笑意的说。 “哟,老大啊,你不觉得应该绕场一周再回去比较好吗?”东方逸没半点要马上带他们去坐车的意思,如果他花大半天来接机却什么收获都没有,那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昨天拚死拚活就是为了跟元烈争著要接老大的机,简简单单什么事都没做那可是笨蛋加三级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在机场这里招开一个记者会好吗?已经有很多媒体记者闻声而来,我把他们请到机场提供的会议室”他存心找碴,惟恐天下不乱的编出一个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言,非要在机场引起巨大的骚动不可。 那些从一开始就把持怀疑的人们,早个个耳朵高竖,很快的,有听到媒体记者这几个字的人蠢蠢欲动起来“媒体记者”四个字产生了很大的作用,只要有眼睛的人目光立即闪闪发亮,反应再快一点的人更乾脆拿起照相机猛按。 一旦有人起头就会有人盲目跟从,倏地,接连好几台相机的镁光灯亦刺眼的亮起,跟著是纷纷围拢过来的人潮。 “该死!看你干的好事。”亚历山大咒骂,透过黑色墨镜怒视东方逸。 东方逸也没怎么在意,还笑得很开心“我是在欢迎你嘛,一个人太单薄,借一下民众们的力量给你 一个最难忘的台湾之行,也让你了解中国人的好客,这样不是很好?” 亚历山大粗鲁的揪住东方逸的衣领“你还有时间闲扯淡,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赶快走行不行?” 他将东方逸用力推开。 “几个月不见脾气还是没改?”东方逸仍是慢吞吞,不疾不徐的打著哈哈“又不赶时间对不对?不如留在这里签签名、拍拍照也不错,是你才有耶,像我来来回回在这里出人,从来就没有人肯多看我一眼,今天就算是让我沾沾光,享受一了巨星般的光彩,不晓得会不会有人找我签名” “走了啦!”亚历山大使劲拍他的肩膀“还是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东方逸打了个踉跄,稳住自己“谢啦!我自己有脚。”东方逸不忘回绝他的“好意”开玩笑,自己又不是发疯,还真让他出手,多几个分身都不够死。 亚历山大一副贵族气派的命令他“那不快带路!” 东方逸的脚瞬间像装上动力齿轮般,飞快住外奔,因为他的眼角看见比蝗虫过境更可怕的人群已经围拢过来“我去开车!”匆匆丢下这句话逃难去也,他的嘴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嘿嘿嘿,他的整人计划功成—— 等亚历山大坐进东方逸的车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就是因为他没事找事做,平白让他们被围在重重人群里动弹不得,偏偏他又跑得老快,防不胜防的丢下“我去开车!”就跑得不见人影。又不知是生活过得太过安逸还是怎么的,去开车的动作活像是乌龟速度,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才把车开到机场门口。 而且他把车开到门口还吭也不吭一声,人半倚在驾驶座的车门上很有耐心的等他们,一直到他们其中有人自动发现,排开人群坐上车子为止。 “南迪,我还以为这次你终于想开,不再亦步亦趋追随老大的脚步哩。”坐在驾驶座里,东方逸微微偏过头,暧昧不明的笑着。 “少废话,开车!”南迪狠狠瞪他一眼,外面的人都快把这辆车团团围住了!再加上对著他们闪个不停的镁光灯,他还有闲情逸致“闲话家常” “你们确定不下去签个名,开个记者会?”没有开车的意思,东方逸的身体更整个扭转向后。 南迪额上的青筋浮出“开车!” “太久没见到我也不用怀念成这样,人家我会害羞的。”他说得煞有其事,压根没把南迪的怒意放到眼里,更不用说会有愧疚感。 亚历山大苦涩的说:“真是感谢你热烈的欢迎仪式。”确确实实令他印象深刻。 “不用太感谢我,举手之劳作环保而已,你们坐好,我要冲了。”说完东方逸放下手煞车踩紧油门,引擎震动起来,车子像颗子弹,没预警的自枪膛上“咻!一一声被射出去,除了他之外,车上全数的人全部受反作用力的影响,背部往椅背顶去。 东方逸发挥他淋漓尽致的钻功在车阵里穿梭,车速自始至终保持时速七、八十公里上下的稳定速度。 等到达目的地,东方逸停下车转头往后看,车上的人脸色发白的发白、发青的发青,只有亚历山大仍面不改色。“耶,你们是怎么了?才刚来就水土不服?”他一一看过每个人。 南迪终于他强迸出一句话来,他感觉自己的胃液几乎都快由喉咙溢出来,只能以吞口水来压下胃酸。 “你都这样开车?”台湾人都是这样开车?十几年前主人还在台湾读过几年书,真不知主人是怎么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怕你们不习惯还特地放慢速度,不然我们老早就到了。”东方逸笑嘻嘻的回答—— 稍事休息,将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亚历山大终于有多馀的力气跟东方逸谈谈他此行来的目的。 除南迪和他一起住进东方逸的家里外,其馀两名跟他而来的属下被安排在一家饭店住宿。 亚历山大和东方逸的关系可追溯到学生时代,他们都是年少轻狂的少年。同样是天之骄子的他们在同一年就读台湾的某一间大学,并成为同班同学,亚历山大较为特殊的一点是从英国来的留学生。 当时他们的学校里有一股邪恶的歪风,原因是某个举足轻重的黑道老大的儿子在这间学校就读,一个 从小在黑道教条下长大的人,无请走到哪里满脑子都塞满自己是至高无上的想法,认为“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武力可以制人,休想不听他的话行事。 只要违背或不听话的人下场皆落得很凄惨,轻者受伤,重者住院,再者是直接被送入殡仪馆。校园里不再单纯宁静,每天在校园里晃荡的不是学生,反而是恶形恶状的黑道人物,这种情形学校制不了,人家有的是武力,学生只好默默忍受,没课时尽可能不要出现在校园里,免得无缘无故惹来祸端。 如果是男学生那还好,顶多挨打而已,女学生的话还得受尽性骚扰,无论是言语上或肉体上无一幸免,没人敢出面大声讲话,大家都畏惧始作俑者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黑道人物,手下更是全国出名的狠角色。 就这样,因为看不惯校园里暴力充斥,于是有一群人决定鼓起勇气出来对抗这股恶势力,希望能把暴力赶出校园,他们合作无间的组成一个组织,成员清一色都是学生。 这个组织叫做——“鹰组”而鹰组是由三个最重要的干部组成。 亚历山大是其中一个,他具有贵族血统,尊雅高贵的翩翩绅士风度,加上天性使然,外交手腕强而有力,故而在舍我其谁的情况下由他出面负责公关,打通各个管道,组织里一切需要交涉的事务全交给他处理。 而东方逸的马路消息多且又正确,再者天生的古灵精怪、点子奇多,所以是组织里的情报搜集站。 有好的公关及情报网还不能算是好组织,最后东方逸推荐他的高中好友,一个最具领导相的元烈出来,天生组织能力很强的他是一个做事严谨有条理的人,唯独他这个人个性怪诞,冰冷得令人难以接近,做为一个组织的头头需要的不只是领导力而已,唯有高人一等的神姿才能彰显领导者的地位,继而巩固整个组织的根基,所以他当领导人再适合不过。 鹰组很快在成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歼灭一个足以动摇台湾所有黑道的组织,学校也恢复平静,再没人敢在校园里嚣张无度。这个消息传出,社会震惊,而鹰组也因此稳坐台湾黑社会的宝座。 他们的成员都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三岁,都是同一所大学的早生,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人数不多,每人都是精英,在各个知识领域里都有很好的成就及名声。 纵使时光荏苒,大学四年匆匆而过,三位鹰组的领导人同时毕业各奔前程,但鹰组仍若隐若现的存在著,偶尔会有些小动作出现,其成员现在也已隐藏在各行各业中,成为社会上不可或缺的一员。 亚历山大回英国接承家业,经营自家牧场,兼掌控一家跨国性企业。 东方逸成立万能徵信社,这个万能徵信社目前已经享誉全国,在台湾的每个大城市皆有设分社,纵使有接不完的案子,他还是会自我挑战的接几个国外客户的大案子,尤其愈是棘手的他愈有兴趣。 元烈则在台湾商业界占有极大的席位,除了管理鹰组当年歼灭的黑道组织所遗留下来的产业外,还有自己名下几家餐厅和继承元家拥有的家族企业郡肯企业。 “东方,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亚历山大由房间走出来,全身只等著一条短裤,擦拭著头上湿湿的头发,明显可知他才从浴室出来不久。 “找人?”正倒著饮料独饮的东方逸停下动作“找谁?” 他的专长就是在打听消息,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没有一样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就因为如此,知道他的人都不叫他东方逸,而改叫他东方诸葛,面对一个什么事都知道的人,唯有用神机妙算来称呼。亚历山大就是信任他的专长,故而特地要他帮忙找人,亚历山大相信,只要有一点点线索,他绝对有办法查出白茉莉人在何处。 “你等等,我拿照片给你。”说著,亚历山大转头回房间,没多久,他手上多了张照片“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东方逸喝了口饮料,接过他递来的照片,他喝饮料的动作停顿一下“你要找她?!”他脸上多了问号,拿下杯子放到桌子上。 “她叫白茉莉,今年二十三岁。” 东方逸锐利的眼光扫视过照片上的人儿,他敏锐的直觉开始触动他的心“她是”他试探性的问。要当个消息最灵通的东方诸葛可不是简简单单三两下的功夫,靠的是比常人来得高的警觉性,任何风吹草动绝不能有丝毫松懈,随时随地都要能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下,免得时机稍纵即逝。 “朋友。”亚历山大很镇定,淡漠的给予回答,他闲适的拨拨尚在滴水的头发,拉开东方逸对面的椅子坐下。 不料他的口吻愈是不在意,愈是引起东方逸极大的兴趣,既然是我人,基本上态度根本就不该表现得如此冷淡,有心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必定极有分量。 “别人请你找的?”他不动声色的打探起来。 “不,是我自己要我的。” 亚历山大的话更加深东方逸的怀疑,更想证实自己的推论是否正确,他故意吊亚历山大胄口,敲起脑袋,装作很认真的在思考“因为——”他沉吟的将音调拖得老长“最近我自己的事情也很多啦!如果不重要的话,过些日子我再帮你找。”他打从心底就存心要逼得亚历山大发疯。 看到他爱理不理的态度,亚历山大几乎为之抓狂,相交多年的老友竟然对他请托的事爱理不理。“如果是钱的问题,尽管开过来没关系!” “小子!你当我真的很爱钱吗?”东方逸佯怒,自知才几分钟的时间已把亚历山大惹火,他暗自窃喜,更加证明亚历山大跟照片上的白茉莉不可能单单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嗯,好期待,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我只是说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拖个几天再去办,又不是说不办,如果真的很急的话,我可以特别腾出时间帮你找嘛。”他就是存心要亚历山大露出马脚。 “那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查到?”亚历山大不悦的紧抿双唇,对他的指责眼神变得有点阴沉。 东方逸假装很仔细专注的端看照片“我尽量,不过你就只给我一张照片、一个名字,找起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全台湾总共有两千多万人口,逐一查起来还是有点困难,光是要过滤同名同姓的人就要多花费一倍的工夫在上面,你能不能再提供一点其他有力的线索?”板著脸,他一脸正经,就事论事的说道,没有半丝马虎的神色。 开玩笑!打从他瞄到照片上的人物那刻起,他就已经认出照片上的人是白水仙的姊姊白茉莉,说起白茉莉他可熟了,而且还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物,见面的次数多如牛毛,随时要找她并不是件难事,如果愿意的话,他还可以立刻把她家住哪和上班地点全数说出来,但是这样做好像太无趣了点。 东方逸考虑是否该马上告诉亚历山大根本就不用我,伊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再过两天用不著他亲自上门找人,白茉莉就会自动上门。但他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就找理由多拖个几天,让老大自己去发现。 东方逸暗忖,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老大会主动找女人,不是只有女人找他,他忙著甩掉女人吗?还有一点,跟颂集团的合作案他根本用不著大费周章不远千里迢迢而来,派个人过来谈不就得了。有趣,该不会老大他根本就是假公济私纯粹找人,但又想掩人耳目,就以与颂集团的合作案藉口飞来台湾吧?嗯!这件事值得研究。 亚历山大静默不语。 面不改色的,东方逸转移话题“呃,晚上你要不要见见元烈的妻子?” “东方,找人有问题吗?”亚历山大觉得怪异,东方竟把我人的事丢到一旁,细节都还没谈完,就急著要他见元烈的妻子。 “亚历,我人的事情明天再说,晚点我和元烈约好要一起吃个便饭,算是为你洗尘,元烈的太太水仙也会去。”东方逸硬是把亚历山大找人的事给抛到脑后,想试探他为何会一踏上台湾的土地,第一件事就是找人,难道白茉莉在他心中真占有极大地位?还是两人有啥恩怨未了? “东方,找人的事很重要,请你务必帮忙找到人。”亚历山大强硬的转回他寻人的话题,不肯让东方逸牵著鼻子走。 “真的很急?” “我跟她有点事没谈清楚。” “哦?”东方逸可不记得一个在台湾上生土长的人,会跟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踏上台湾土地半步,长期居住在英国的人有啥交集。若只是谈事情好像毋需大费周章绕过大半个地球嘛,再说如果是来找他们这些老朋友叙叙旧,瞧他那副不挺热中的模样,鬼才相信。 东方逸的散慢态度终究把亚历山大给惹火了“你找不找?”他怒颜以视。 啧啧,老朋友好久没见,还没闲话家常就摆脸色给他看,唔——有问题。东方逸嘻皮笑脸起来,不怕死的打虎须“你先别急,忙我一定会帮,不过我觉得好像没这个必要花时间” 亚历山大的手重重击上桌子“砰!”放在桌子上装有饮料的杯子承受不住的跳了一下,接著摇晃的洒出些许液体“你的意思是我找的人不重要了?如果说她是我太太,那重不重要?” 东方逸惊讶得**滑了一下,重重跌到椅子下,他再也笑不出来,也顾不得痛,赶忙由地上爬起来,脸上忍不住的吃惊表情“你娶了她?!”他的音量是失去控制的那种,一点也没有平常那种慵懒、似笑半笑的调调,现在的他是全然的正经,已收敛起平时惯有的轻佻。 亚历山大愤怒的眼睛直视人他的眼底“还没!” “你是说你要娶”见鬼,他竟然会发抖。东方逸在心中暗斥自己一声。 亚历山大误解他是看到白茉莉的照片,对她其貌不扬的外表心生嫌恶之意“我就是要娶她,你有意见?” “老大,小的我不敢有意见。”东方逸终于恢复正常,暗自偷笑“我是想” 亚历山大不耐烦的截断他“有屁快放!” 二话不讲,东方逸便拉起他的手,上下摇晃一番“恭喜、恭喜。” “你什么时候要开始找人?”事关终身大事,亚历山大希望东方逸能会早行动愈好。他等了漫长的两个月,如今好不容易拉近与白茉莉的距离,却因不知人在何处而不能与之会面,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东方逸没有马上给予亚历山大正面的回覆,觉得还是不要大早把元烈的妻子白水仙,和他要找的白茉 莉是孪生姊妹的事说出,人生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惊喜不是吗?生活过得太平淡是最索然无味的事,多点有趣的组合才是世间的美丽。 “既然是未来的大嫂,没问题,顶多三天一定会有消息。”他心想.那是当然的结果,白茉莉为了公事一定会主动与亚历山大联络,届时不期而遇——啧啧,真令人期待,结果不知道会如何,真希望自己看得到。 第二章 人声寂静,亚历山大因初抵台湾加上时差还未调适,了无睡意的站在窗前仰望苍穹,今晚的天空万里无云,天色澄净,月华如水,天边的星子被月光抢走光彩,只剩几颗稀稀落落的散布著。 台湾,这许久未踏上的土地,如今在多年之后他终于又回到这块学生时代生活好几年的土地,在这里他拥有许多美丽的回忆,说他从来没想过要回到这块土地是骗人的,但是家族的负担迫使他不得不抛开个人欲望,在英国经营家里巨大的企业,挑起圣詹姆士家的重担。 他本以为自己平静无波澜的心潮没有人闯得进去,但没料到爱情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人碎不及防,等他明白时他爱的人早已离他远去。但这又如何?他是绝不会因此受挫的,一旦他看上的猎物,他是不可能眼睁睁不做任何动作就放弃的。 在英国与白茉莉几天的相处已在亚历山大的心底种下无名的情愫,以情夫的身分和女人生活在一起对他而言是全新的经验。她对男女之间的爱欲无知得像天真的小孩,她以为他每天爬上她的床与她同床共枕是为履行情夫的义务,岂知是他对她的身体欲罢不能、无法自己。 一个月了,从茉莉离开的那天起,他脑海里无时无刻都是她的影子,她的巧笑倩兮,半夜时分睡到一半,他会突地惊醒,手往旁边一摸,失望的发现另一边的床是空的。因为她的出现,他已经习惯拥著人睡觉;因为她的出现,别的女人变得索然无味,唯有她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他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我别的女人,只不过再美的女人都此不过她,不是约会兴致索然就是提不起劲,他甚至发现自己会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她的影子,只要是黑发、瘦小的女人都会引起他的注意,他就是会不经意的多看一眼,以确定是不是她。 亚历山大不禁回忆著,白天与白茱莉出游伦敦各种景点时,她的一颦一笑鲸吞蚕食的一寸寸进占他内心。他发现她是所有他见过的女入中最美的一个,她聪敏慧黠的机智是他的女性中最缺乏的。 不只是他的身体呐喊著要她呵,就连他的心也全萦绕着她,恨不得此时此刻她就能伴在他身旁。 她以为她能够在撩拨他的心潮后逃之夭夭吗?男人的占有欲是很强的!一旦认定自己的猎物后会先锁定目标,伺机而动,只要时机成熟就是反扑的时候,届时他会如恶虎扑羊般不留情的住她扑去,将她牢牢锁在他的臂弯里,不再给她有机会逃脱。 第一次是因为他不懂得自己的心,不懂得珍惜,在失去后才知道自己丢掉的是什么,是他的人,他的人呵,白茉莉无声无息的带走他的心!现在他就要去把他的人——他的女人带回来,带回英国去。 “茉莉,你等著。”对著静寂的苍穹,亚历山大喃喃道—— 白茉莉舒展已然僵硬的颈项,唔,真是累人!一个月不眠不休的工作总算获得报酬,右手边堆得比天高的文件就是她的杰作,她还以为永远做不完哩,把每个个案都分析妥当,优缺点都挑出来还真是累人的工作,现在只剩把这些个案全部归季整起来做成报告书就成了。 她按下公司内线“小艾,请你进来一下。”丁秀艾是她的私人助理,平时协助她做事务的推动,负责大部分的文书处理及作总整理,有些琐碎的事情也多亏有丁秀艾包办,否则她可能会挂掉。 她的工作量真的不是常人所能负荷,对所有的资讯都要能了若指掌,尤其是数字的敏锐性更要超乎平常人,只要稍稍一个小数位的变动都要能马上反应出来,因为数字会说话!往往一个零点零零零一的小数点,关系的就是一大笔资金的流动,企业盈亏也就依靠这微乎其微的小数点在跳动。 “茉莉。”丁秀文很快出现在白茉莉面前。由于她与白茉莉几乎是同年,加上工作上频繁的接触,她们总是以名字相互称呼对方,纵使白茉莉是经理级,还是无碍于她们之间打不散的情感,于公她们是上司及部属,于私她们是好友,所以她们很轻易的打破藩篱,以名字相称。 “小艾,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资料汇整起来,另外把每个案件的成本、预期获利作成直线图还有堆叠图,顺便把获利率统整作个比较。”白茉莉指指堆在她桌上高得吓人的资料来。 “茉莉,你什么时候要?”丁秀艾问。 “明天中午以前可以吗?其中还有三个案子有点争议,我要赶在后天早上开会前全部分析完毕,给总经理报告过,请总经理作裁决才行。” 丁秀艾稍稍打量,在心里约略估计一遍“你赶著要的话,下午下班以前就可以完成。” “不用,”白茉莉摆摆手“还没赶成这样,你不要太快完成,好让我有点时间喘口气。老天,从英国回来后我都还没时间休息,你还是饶了我。”她讨饶的说。她这个人非常重视工作,只要手边有工作她非赶著把它完成不可,否则会坐立难安,而现在她不认为自己今天还有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那我们聊聊怎样?”自她去英国出差顺便度假回来已经有一个月了,都还没有会问她玩得如何,趁现在刚好忙里偷闲,好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丁秀艾有心的想。“你一个人在英国待了一个礼拜,有没有艳遇?” 白茉莉被丁秀艾问得有点心虚“你少来了,我长得一副很爱国的模样,有人会看上我才奇怪!”丁秀艾不提还好,一提便令她想起在伦敦那段时间她个人专属的“情夫”脸上不自觉爬上热烘烘的燥热。 心细的丁秀艾察觉白茉莉脸上轻微的变化“真的有?!”她惊奇的问,脸上开始凝聚起兴趣。哇哇哇,果然单身女子比较容易有艳遇,有机会她也要一个人出国游玩,试试看会不会遇到帅哥。 “真的没有。”白茉莉打死也不承认。以小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她只是起个头,全部的内容一定会被挖得一滴不剩。不行、不行,她得编个故事,不然小艾一定有事没事来个有此一问,几次下来难保有一天她不会谈溜嘴。 “茉莉,可是你的脸红了,不要骗我,你说嘛,反正我又不会讲出去。”丁秀艾改变战术,她想,只要技巧好不怕钓不到“好料”死缠烂打是最厉害的招术,对忖茉莉只用这一招就很管用。 “好啦!我在参观白金汉宫的时候是有一个人跑来邀我作伴,可是我怕对方是坏人,就拒绝他了。” 白茉莉编派出谎言欺骗丁秀艾,她暗忖,至少自己还是满足了小艾的好奇,不是吗? “就这样而已?那他有没有说邀你去哪里玩?”丁秀艾不放弃,誓不问个透彻绝不放手,白茉莉太简短的艳遇对她而言实在是失望透顶,原本她还期待是怎样一个轰轰烈烈的艳遇,至少也要谱个短短的恋爱史,什么都没有听起来太不是味道,简直此喝白开水还难咽下口。 “没有啊,我都拒绝他了,还能去哪里?” “他没有留电话、住址给你?”丁秀艾失望之馀,尚作困兽之斗。好歹也该有联络电话什么的,不然茉莉的英国之行不就白去了? 白茉莉终于得以放松,看来她已经接受这个陌生男人搭讪的故事。“小艾,相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茉莉,你不会觉得可惜?白白放过一个大好机会。”丁秀艾失望的叹息“耶!他是不是外国人?” “对不起,我忘了。”白茉莉歉然的说。 “想想嘛!我好希望能碰到一个外国人,哪里都好,只要跟我打个招呼我就很满足了。”丁秀艾怀著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浪漫憧憬,希冀能发展个异国恋情。 “现在你想问的都问完了,请问,你可以回去工作了吗?”白茉莉耐人寻味的问。 伦敦的一切就像是南柯一梦,亚历山大这个名字不再出现过,她回到台湾后还没得到歇息就忙得不可开交,堆积在她案牍上待办的案件多得不可胜数,忙碌的日子使她没心思在去想其他,因此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怀念在英国的那些简短的日子,小艾的好奇敲醒烙在她心底的回忆的接触。她搜集很多资讯,目的就是要痛快的优游其中,丰富自己的知识领域。 白茉莉特意避开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因为她不是来看全世界每个大城市都拥有的共同点、纷扰的车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大马路上虽然车多人多,但巷弄里人、车却是稀少的,她像贪婪的小表,不停转动眼珠子,在充塞的古老建筑里流连忘返,忘记仔细观赏之馀该看看左右,分辨她走的方向,以便在回头时能够顺利找到她下榻的饭店。直到第一盏街灯亮起,不透明的雾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将她围绕在陌生的都市。 白茉莉拉拉身上的薄外套。或许她该找人问路才对,她暗忖。环视四周,她丝毫感觉不出有任何似曾相识的味道,十五分钟前她发现自己迷路了。从小到大,很多事情都难不倒她,唯独一样例外——方向,她的方向感奇差,两位妹妹就曾开玩笑,戏称就算给她的脑袋装上一只指南针她还是照样迷路。 依现在的状况,再如何想还是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回去。坐巴士?搭地铁?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否决掉,为避免坐到最后非但到达不了目的地还坐反方向,还是叫辆计程车来得省事。 问题是计程车在哪里?不坐的时候一大堆,要坐的时候偏偏没看到半个影子!白茉莉不禁抱怨起来。 街灯蒙蒙胧胧、隐隐约约的投射出她的影子,站在十字街头,她揣测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现在的她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寥寥无几的车流量告诉她,该去找个车子比较多、行人也比较多的路走,然后招辆台湾看不到的古色古香黑色老爷车型计程车顺利返回饭店。从踏进这个城市,满街都是此种类型的车在眼前掠过,她一直没机会坐,觉得不坐上一回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 咬咬下唇,白茉莉决定往回走,至少上一条街的人和车辆比这里多,也安全得多,常识告诉她每个城市里都会有坏人,专我落单的人下手,尤其像她这种单身女性更容易被列为目标。 靠近城市的边缘,街上人车稀少,但每栋建筑内灯火辉煌、人影交叠,好不热闹,与街上的静谧成反比。用台湾的特有名词来说,这里是伦敦的红灯区,供男人取乐的场所,出入分子复杂,白道、黑道人物都有。 闲适的坐在豪华座车后座,背舒服的靠在真皮椅背,亚历山大像找寻猎物的猛兽般,眼睛锐利而明亮,他观察她很久了,她就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从她在现在的位置站定时,他就注意到她了。 异地而处的话,她的穿著打扮或许与其他人别无两样,但是在这条街上,她的穿著却突兀得有如掉进一群天鹅里的丑小鸭。他这样形容不是没有道理,这条街上出没的女人,穿著打扮没有一个不是光鲜亮丽的,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里的女人若不把自己弄得出色一点,实在很难有客户上门。 会上这条街找女人的男人看的不只是女人的脸蛋,往往还会靠穿著来评量,区分等级及价位,瞧她的打扮!八成是新手,不懂得营造自己。 这时车窗被拍了几下,打断他的冥思。 随即车窗无声的摇了下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呈现在车窗外。 南迪弯下腰,将脸凑向车窗内“主人,维亚小姐现在有客人。”维亚小姐和他主人之间始终维持断断续续的关系,凭他主人的长相及地位,自愿倒贴上门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但看透其内心无非是想钓个金龟婿,女人的贪婪实在不宜小觑。相较之下,维亚小姐是最不贪的一位,她能够把交易及私人物欲撇得很清楚,绝不将彼此肉体上的关系带上台面,一切都是金钱交易,各取所需。 “南迪,上车。” 亚历山大的这一叫著著实实吓了南迪一大跳。想不到主人今天这么轻易就平静接受他带回来的消息,本来他有心理准备会被谩骂,但结果与预期的相差甚远,不是他爱被骂,只是这样的结局使他有种一脚踩空的感觉。 “还不上车?” 经亚历山大提醒,南迪才恍然醒悟,他还站在马路上。飞快拉开前座车门钻进去,他聪明的闭嘴不问为何主人没有任何不悦心情。 等了好久,亚历山大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暗暗拉拉司机小杰的衣袖询问,小杰也只能回以他谁晓得的眼神。 就在南迪决定冒险一问时,后座的亚历山大终于开口了。 “南迪,把她弄去我们住的地方。”他擦去玻璃车窗上的雾气对属下下达命令。 坐在前座驾驶座旁的南迪转过头,顺著主人面对的方向看去“站在街灯下的那位?”他的视线主动停在对面人行道上,笼罩在街灯下渺小的身影,这条街上她并不显眼,穿著打扮与会在这里出人的女人南辕北辙,仔细定眼一看,他猜想她长得并不高,她是娇小型的女人,他暗忖。 亚历山大微微颔首“你把她弄回我们的住处,我要去喝点酒。” 听到主人的话南迪有点迟疑,依主人的习惯,从未把花钱交易的女人带回住处过,今天为何一改平常?“带到我们的住处?分吗?”虽然质疑主人的命令是僭越的行为,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不然要去哪里?饭店?”亚历山大不耐的回问。他对生活品质一向很重视,对于恶劣的生活环境非常难以忍受,二流的旅馆他是不可能接受,而服务较佳的饭店里可说是没有人不认识他,在外界,他的私生活向来就很严谨,断不可能为一名女子毁掉。 南迪没有异议,他推开车门下车,并顺手将车门关上,目送小杰将座车驶离,车子驶离后另一辆车停在他身旁,电动车窗往下滑开。 “看到对面那个女孩没?”南迪抽出一根香烟叨在嘴上,掏出打火机,目光飘向对街站在街灯下的身影。 坐在车里的驾驶朝对街望了望,才回头明白的点头。 打火机的火光亮起,在香烟顶端点燃一抹红星,吸了一口后南迪大大呼出白白的烟,缕缕往上飘“你先把车子停在离她两公尺远的地方等我的命令,我叫你过来你再过来。”说完他退后两步,让车子停在他指定的地点。 他连抽几口烟才不舍的丢掉,顺脚踩熄,接著拉高外套的衣领,跨步朝他的目标而去。 他是圣詹姆士家的忠实仆人,他的工作职责就是满足他的主人亚历山大的任何需要,他也只听命唯一的主人而已。 “小姐!”他唤道。 白茉莉将西向马路的脸往后转,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片布料及一排钮扣后,才想到要仰头看他的睑。 在这条街站十几分钟了,她开始感觉到有些不自在,每个过路行人都只是匆匆走过,她压根没有机会问路,刚才好不容易有人上来主动跟她搭话,可是竟然想对她毛手毛脚,迫不得已她只得使用本身所学浅薄的防身术击退企对她不轨的男人,现在又来了一个,她试探的问:“请问哪里能叫到计程车?” 她并不漂亮,穿著属于朴素型,五官充满东方人的味道,这是南迪对她的第一印象,他怀疑是不是伦敦的雾使他的主人误以为她是主人喜欢的那一型?没有亮丽的外貌,没有光鲜的打扮,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她连最基本应有的条件都没达到,更遑论是符会主人平时会欣赏的特点,但毕竟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满足主人的日常所需,只要是主人要的他都会尽力去完成,没有例外。 他的眼落在她高耸的胸部,或许主人是看上她傲人的身材吧!他在心里评论。咖啡色的黑发、黑色的眼瞳,身材娇小,她应该是东方人,皮肤不黑,日本人?或是中国人?他揣测她的国籍,在这条完全属于风化场所的街道,东方人并不常见的。 “小姐,我们家主人邀你和他共度一夜。”南迪指指他身后停在路边的豪华型黑色凯迪拉克轿车。好整以暇的等著,他退开几步,给予她足够的空间能看到车子的全貌,他知道凡是崇尚名利的人是拒绝不了此一诱惑,而现在社会上又有几个人能不受金钱所诱?毕竟笑贫的多,笑娼的少。 白茉莉因听到他的话,眼睛睁得比铜铃大,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的意思是要买她回去过夜,可能吗?自己有几分姿色她清楚得很,在台湾乏人问津,怎可能在这个异域里会有人看得上眼?“对不起,先生,”她黑白分明的眼中堆满问号,她产生怀疑,是否英国的性观念开放成这样,当街就跟一个女人说要和她上床? 南迪坚定的指著车子“小姐,我主人是很康凯的人,我保证事后会给你很满意的酬劳。”她怕他们装装场面事后付不出钱吗?本来对她的评价就不高,现在他更为她的话在心里扣下许多分数。 白茉莉撇开头,她觉得自已不能忍受这种污辱,刚刚也有男人上来向她问价钱,态度跟神情是轻蔑的,给果被她一拳打得跑掉,而现在竟然还出现一个人模人样的人,表示他的主人要她,当她是啥?!妓女吗?她暗暗将鞋跟对准他的脚掌狠狠踩下去“先生,请你不要污辱我。”命中目标后她连退几步,预防他可能会有的举动。 南迪低垂下头,脚在地上跺了跺。老天!她的脚劲还真不小,他考虑著是否该放弃,她根本就是在装淑女,会来这条街的人不是寻芳容,就是找男人做“生意”的女人,正常的良家妇女是不会踏进这条街一步的,尤其是落单的女子。 有的女人就是懂得故作高贵提高自己的价码,撑得愈久获利也就愈高。“好吧!你要多少?”他开口问。 “我——说——不——卖。”白茉莉由齿缝中挤出四个字来,说完后转身直走而去。看来她得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依现在的情势看来,自己可能会很危险。 但没三两下南迪就追上她“小姐,请你一定要跟我走。”主人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从来没搞砸过,他不想自己的完美纪录就在这个女人身上破坏掉。 “放开我,否则我要叫救命。”她拍掉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怒视他。 “不,你不能走。”他坚定的讲。 “你们英国男人是不是都听不懂人话?”白茉莉被他缠得受不了,断定他不敢对她有怎么样不轨的行动,转头就跑。 他挥挥手要司机把车停到她旁边,白己则拔腿紧追,硬拖著她把她拖进轿车内,他跟著坐进去。 白茉莉一被拖进车子里便机灵的移动身体,意图要从另一个车门跳出去。 南迪见状闲适的说:“从那边你是出不去的。”地还没看到主人当然会想反抗,等等回去拿张主人的照片给她看,她就会心甘情愿了。 她不死心的拉拉门把,果然,门是锁紧的。“放开我!” 第三章 白茉莉是被用抓的抓进这里,从这里一进来就豪华气派的景象,她可以断言这户人家非富即贵,房子外的景色在黑暗中她很难看得清楚,但她感觉得到进来时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空旷,想必是花园吧,能在一个大都会区营建一个不小的花园并不是一件易事,这在每个大城市都是一样。 纵使有点被这里的气派惊吓到,白茉莉仍能维持脸上面无表情,既然会强行把她带来这里,代表这里的主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概是爆发户,单纯的以为塑造一个有气质的环境自己就能提升到高贵之林,尤其她无心欣赏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抓来,要她服务这里的主人的行事作风。 押著地的人很快带她爬上楼梯,并将她丢到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且押著她的人不傻,边推了个巨型的衣橱堵住房里惟一的窗子。 白茉莉锐利的扫视四周,欲寻找逃生的路,她发誓等她逃出这里以后,她一定会再回来,回来把绑她的人送进监狱里面去!虽然她只是来伦敦出差,但基本常识她还知道,违反人身自由是不对的,而她现在正被囚禁著。 惟一的窗户被巨大的衣橱封死了,她试过好几次,始终无法把衣柜推动,衣柜像座山似的文风不动,不得已她只好放弃。继而看到一扇门,她飞快走过去打开一看,她也只有失望的份,那是间浴室,而浴室的出风口是百叶窗型,除非她硬把百叶窗拆了,但她哪来的力气?看来她只有另找出路才能逃出去,而唯一的出口就是小扇她走进来的门,姑且一试也好,她不死心的想。 拉开门,她看见两名身材高大身穿制服的男人,直挺挺的分别站立且在房门口两侧,她苦涩的笑自己好笨,既然将她掳来自然不可能让她有机会逃走,不是吗?她竟然还妄想从门大大方方走出去。 白茉莉退回房内,在无计可施之下她决定制造一些噪音,或许多少有用处吧! 只是随着时间的飞逝,根本没有人理会她的叫嚣。 沉吟会,房间里所有能摔的全在她的叫嚣中顺手被她摔得稀烂,再也没有东西能给她摔了,但她摔东西时也没有人理她,她怀疑这样是否真的有用。她再怎么好说歹说,嘴巴都快喊破,还是没有人理她。 全世界的女人何其多,以她的容貌姿色,她有自知之明,只能算是中下程度,没有具特色的脸蛋,把她丢到人群里铁定没有一个男人会多看她一眼,会有人选上她那可真是匪夷所思,该不会指定要她的人脑袋有问题吧?还是少根筋? 凭良心说,她就是那种说脸蛋没脸蛋的人,惟一可取的就只有她的脑袋比平常人好而已,她走在路上永远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不像她两个孪生妹妹,大妹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小妹则拥有属于自己的个性美。 论身高她只不过是矮人族中的一员,一百五十二公分的矮小身材是升上国中以后身体懒得再长高的证据,她承认自己是恨天高的女人,怪只怪她天生没遗传到父母的高大,家里六个兄妹中唯独她像突变种,成就低人一等的遗憾。 总而言之,她不敢相信被绑架的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深信自己百分之一百绝对、铁定、一定不是男人劫色的对象,但现在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了,关于这类问题她从未想过,因为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骚扰过,更何况是被追求过,她的脑袋现在全糊成一片,遇到这种问题该如何处理才好,白茉莉苦恼著。 她宁可存有一线希望,希望下令绑她来的男人在看清她的面貌后,顿时失去胄口,立即放了她。 烦躁的拉开门,她斜睨站在门口两侧寸步不离的守卫。怎么办?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当真等著“顾客”上门吧?泄气般,她很没气质的当门是她的出气包,狠狠用力甩上,发出巨大的砰然声。 哼!最好把他们这些无法无天,使用暴力把她这个良家妇女硬当成出卖灵肉的阻街女郎给擒来的坏蛋吓死。白茉莉在心中斥骂著。找门出气还不足以发泄,她抬起右脚,踢上门板,心想,如果可以的话,能踢出个大洞也不错。 但她用力过猛,收回使出的力量后,以臀部先著地的方式顺势倒在地板上,她哎唷一声,跌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皱著眉头,她伸手揉揉跌疼的臀部,不禁再度在心中斥骂,可恶!等她见到幕后指使人的真正面目后,她一定要让他尝到苦果,她白茉莉也不是好惹的女人。 无预警的,门被推开了,坐在地上的白茉莉抬头看到来者立即撇开头不愿看他。 南迪说道:“小姐,这是我们家主人的照片,你看看。”不容拒绝的,他将一张照片放在她鼻端。 白茉莉没有起来的意思,她用力抽走他手中的照片,把全副精神放在他拿来的照片上,心中暗忖,好歹看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出的狗,忠心成这种程度,脑袋里装的全是大便,跟他沟通十句只有一句听得懂。 南迪很满意她看到照片后脸部的变化,从来就没有女人拒绝得了他的主人,她看的只是照片,这张照片还是在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拍下来的。他很有信心,她一定会被照片迷得跟什么似的,再等她见到本人,相信她会像小猫一样臣服在主人的西装裤下,届时等主人与她办完事再拿几张钞票塞给她,把她丢到马路上,这样他就算任务完成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照片随便去杂志社找就有一大堆,我告诉你,赶快放了我,不然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出乎南迪意料的,白茉莉竟当着他的面把照片撕成碎片往地上丢。“你这是绑架的行为,不要以为你可以追遥法外,我会永远记得你这张脸,等我走出这里你就给我等著瞧!” 一眼看到照片时她差点失去呼吸,天啊!这个男人长得真俊,简直是世间少有,值得庆幸的是她及时恢复正常,露出镇定面不改色的脸孔,才没让自己出糗。打死地她也不相信下令绑她来的男人会长得如此俊俏,如果真是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找上她这个比平凡人长得还平凡的人,鬼才相信。 “随便你!”南迪对于她的咒骂无动于衷,他转身拉开门,唤来两名女仆道:“看着地把身体弄乾净,如果必要的话,可以叫外面的守卫进来帮你们捉住她。”简短的嘱咐完,他头也不回的走棹。 “你敢!”白茉莉叫骂,竟然真的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上床,还找人监视她洗澡,这算什么? 门扉是紧闭的,但南迪的声音无远弗届的传进来“二十分钟后我要检查。” “恶魔!你竟敢这样对待我,我要你不得好死”她骂出一连串脑袋里所有想得出的脏话。 无可避免的,白茉莉还是遵照南迪的指示人浴,把身体洗乾净,因为她听到他下的命令——要守卫进来帮忙,她活了二十几年,要她把身体露给男人看,且还要在陌生男人面前洗澡?还不如让她死了比较快。 她不相信自己真的会在两名陌生女仆的注视下光luo身体洗澡,待她洗完要穿回原来的衣物时,她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她伸出手向女仆要她的衣服,女仆却朝她摇摇头,不发一言的开门走掉。 失去衣服的她只好在房间里找寻适当的代用品。 但她遍寻不著其他的衣物,心中又怕临时有人会闯进来,尤其是男人,于是她把目标放到床上,床单应该可以吧!她衡量,管他的,只要能把她的身体包起来,有何不可?说做就做,她抽起床单,当做是在包手卷把自己卷在里面,最后她在胸前打上一个牢牢的结,测试她的代替品是否会很轻易就松开,在确定床单不会在她的动作间松散后,她拉拉床单的下摆处以便利她行走。 环视四周,白茉莉发现房间已经收拾过,想必是趁她洗澡时收拾好的,有点气房间被收拾过自己都不晓得,她的目光又开始找寻可以丢的东西。 正当她眼睛忙著时,背对她的门开了,南迪手上端著餐盘走进来“把全部的东西都吃完,不然我会叫外面的守卫进来,用塞的也要塞进你的嘴巴。”他下巴点点守在门口的两位守卫。 白茉莉眼睛射向门口,盘算如果她突然冲出去—— “你别想了,楼梯口我有请人守著。”南迪迳自将餐盘放到房间内惟一的茶几上。“还有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上下打量地现在的打扮“如果他们突然想冒犯你”他意有所指的道。 白茉莉倒抽一口气,眼中堆满恐惧,她的一生真要毁在这个异国的都市? “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主人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南迪点点头满意他的吓阻出现了作用,欲退出去。 白茉莉却朝他飞快走来,她脸上的盛怒活脱脱冲著他而来,她发誓,她非踹他一脚不可,否则她咽不下这一口鸟气,她要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但她并未实现愿望,她的脚被拖长的床单绊住“啊!”了声,一个不稳,她面朝下跌了个狗吃屎。 南迪没有笑她,只是身子背著她稍稍在门口停顿一下“明天早上就送你回去。”说完人就离开了。 白茉莉为自己的笨拙握住拳头重击地板,手上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地板的坚硬,该死的!连他们的地板也在跟她作对。举高手,她对著疼痛的地方吹著气,庆幸至少可以确定她明天就能离开这个可惜的地方。 食物的香味开始引诱她,这时她才想起中午用完午餐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下午开完会,把与她同行的同事们全部送上饭店开往机场的专车以后,她就急忙跑出去,想参观伦敦这个都市,一直一直不停的走,直到她弄不清楚方向,夜幕低垂,最后她就被绑来这里了。 能不能离开这里是一回事,但是如果她再不补充体力的话,恐怕还没走出这里早饿死了,基于理智的考量,她决定不虐待自己,饥肠辘轳的她三两下就把南迪送进来的食物吃个精光,吃饱之后她撑著肚皮躺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白茉莉感觉从自己体内窜升起扰人的燥热,生平第一次,她舔舔下唇,心想可能是太久没喝水的关系,缺乏水分所致,她举目望去,想起房间的茶壶早被她当成武器摔成碎片,包括茶杯也是。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现在房间里唯一的液体就是餐盘上的酒了,她不嗜酒,甚至该说滴酒不沾,但她不想冒著被渴死的可能,她还要把自己的命留著,等明天天一亮获得自由后,她会先到当地的警察局,要警察来捉这几个无法无天的人。 喝了一口酒之后,人喉的辛辣呛得她泪水直往上冒,她从来不知道酒是这么难喝,无怪乎失意的人会这么喜欢喝。 咋咋舌,白茉莉瞪视琥珀色的液体,心想还是不要喝得好。 但时间一点一滴消逝,酒也逐渐被吞进她的肚子里,没办法,她控制不住,她的体内像是被放置一把火,不断燃烧著她,为浇熄那把无名之火,她只得一口一口吞下辛辣难以人口的酒。 随著身体的火热程度,她的意识逐渐薄弱起来,包裹身体的床单一寸一寸松脱,但她不在乎,也没有动手把床单拉紧的意愿,只是坐在地板上,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志力,要自己千万不要睡著。 慢慢的滑落的床单拂过她细致的肌肤,她猛抽气,自己的肌肤何时变得如此敏感?床单竟然能带给她一丝丝快感,而体内的热火似乎也稍稍得到宣泄。 不管如何,白茉莉还是觉得她的身体需要宣泄。宣泄?这个想法一窜上她的脑门!她自己也停住了,可笑的是她连自己需要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到要宣泄?到底是要宣泄什么?该死的!她不由得诅咒几句。 她蠕动著身躯,与床单的摩擦带给她难以形容的愉悦。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呻吟出声,整个人在地板上滚动,每每一动,她的肌肤更不断战栗、舒服 燥热不停蔓延,体温愈升愈高,白茉莉想,她可能生病了,再也不管全身光luo,她拉著床单爬上床,与冰凉的床单舒服的碰触,躺在上面不停打滚。 她忘了这个房间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就这样忘情的让身体磨蹭冰凉的床单,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点。 亚历山大推开房门看到的一幕,足足令他一生难以忘怀,粉红色的身体不著片缕的在雪白的床单上滚动,他的身体是那么直接,一透过视觉神经的传导,全身肌肉已然奋起,血液竟在刹那间沸腾到更点,欲火直往全身窜。 在酒吧喝酒的时候,有好几次他几乎想打电话要南迪算了,拿些钱把她打发掉,他没有上街买女人的习惯,在他的生活中女人是不虞匮乏的,多得是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她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但在街灯下看到她如何给上前的男人用力甩一巴掌,并逼退想冒犯她的人,那时的她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直到现在看到她这一刻,他一点都不后悔,她躺在床上娇动的身躯是那么诱人、秀色可餐,他迫不及待的想马上跳上床与她温存一番如果可以的话。 亚历山大几个大步来到床沿,站在床沿看她。她的星眸微闭,身体不断在床上蠕动磨蹭。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茉莉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活生生由杂志里走出来的男人,她眨动眼睛,情急之下连忙用双手遮住身体的重要部位。不是她眼花?是梦吧!她觉得是自己在作梦,一旦确定这是在梦中,她也就不在乎身体是不是会被看见。 亚历山大伸出一只手碰触她。 她无力的想闪躲他的手,命令他走开,但她的嘴却乾燥得说不出半句话来,直到她的手碰触到他,像是触电般,他的手传来阵阵电流,在她体内窜流。 忍不住轻声叫喊,白茉莉希望他不要把手放开。“热”她好不容易挤出手,声音却带著嘶哑“水”她求救的看着他。 “你要水?” 他的声音是那么悦耳动听,恍如天赖,她有点著述,口乾舌燥的点头。 亚历山大急忙走到门口,拉开门“南迪,拿杯水来。” 南迪听到命令,飞快的端著一杯水出现在楼梯口“主人!” 接过水,亚历山大退了一步欲关上门,但南迪挡住不让他关门。 南迪低垂下头“主人,我请她来的时候因为她不大愿意,所以”他的声音逸去,该怎么说?说里面那个女人不愿意上主人的床? “南迪,讲话不要吞吞吐吐,有话快说。”亚历山大想快点回到床上。 “所以我下了一点药” 亚历山大整个人走出房门外“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自愿?你把她硬绑架来,然后对她下药?” 他的最后一个字是无力的,难道他的魅力还不足以吸引那个女人? “我把你的照片拿给她看过,可是她还是不要。” “所以你就”他的一只手爬过顶上的金发。“你对她下了多少药?” “我不知道你多久才会回来,所以”南迪在主人的注视之下惶惶不安起来。 “算了,我自己解决。”这句话表示他们之间的谈话结束,亚历山大退回房里。 他重新回到床边,极温柔的喂著白茉莉一小口、一小口喝水“既然我们要相处一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茉莉,我的名字叫茉莉。”她喃喃道,推开再度凑近的杯子!“请你带我去看医生好吗?我生病了。”她的身体好热好热 “你是东方人?哪里来的?日本?”亚历山大顺手将杯子放到床头的柜子,手开始爬上她的臂膀,轻轻用手背抚弄她。 白茉莉没多作挣扎,因为她发现被他抚摸的感觉是如此舒服,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不要停止,而她浑身虚软,小小的声音由她喉间滑出来“我从台湾来。” 他靠她很近,耳朵贴近她的红唇,她的声音细小得不仔细聆听会错过而不自知。 “你不舒服?”说著他的手摸上她的额头,没热。 “你的手好冰好舒服。”地叹息道。 “你哪里不舒服?”亚历山大看不出她有哪里不对劲。 “好热,我想我一定是发烧了,请你带我去医院好吗?”白茉莉央求著,头不由自主的在枕头上动了动。 亚历山大的手随著她的话往下移,落在她的肩膀上,试探的摸著,关心她是否真的生病“热?这里会吗?” 他的手所到之处都极尽舒服,白茉莉希望他永远不会放手,她要,她要他的手抚遍她的全身。“不要放手,还要”她沙哑的表达意见。 他马上想到南迪说过的话,恐怕是药性发作吧?“让我帮你洽疗好吗?”说完他弯下腰吻住她的唇。 结束吻之后,他将身上的衣物脱掉。 男性赤luo的身体全然在白茉莉面前展现,她润润双唇“你不是要帮我看病?为什么要脱衣服?”她迷惑的问。 亚历山大以动作代表回答,他坐在床沿,蓝眸深情的看着她。“你不喜欢?”他的身体在呐喊要得到她,但他仍极力制止自己将她拥在怀里的冲动。他在心里大骂自己!她已经吃下南迪的药,她会臣服在他的欲望之下,想及此,不悦的心绪却排山倒海而来,他要的是她打从心底对他的臣服,而不是使用药物让 她在外力的帮助下才对他臣服。 “求你救救我。”忍不住体内热火的燃烧,她求他。 “是的,我会救你。”亚历山大低垂下头,吻住她,身躯大胆的与她的熨贴成一体。 白茉莉的残存意识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她不该与一位陌生男子肌肤相亲、紧密相合。她无力的抬手想将他推离,但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执意要与他黏成一体。 他的手展开一连串探索之旅,她无法抗拒,只能配合著他的动作 第四章 亚历山大很早就醒了,他很讶异自己没有照以往的习惯,完事后马上离开,他的身躯感应到怀里柔柔软软的女性身躯,全身力量集中至小肮,他又想要她了,夜里由于药力的关系,他配合著她要了她几次,直到药力消退才拥著她沉沉睡去。 他的嘴角浮起快乐的浅笑,环著地翻转过身将她压在身下,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汲取属于她特有的馨香,他伸出舌头舔舐她凝脂肌肤,牙齿轻轻咬嚅,他希望她因为他的叨扰而苏醒过来,昨晚要了她好几次,但仍不能满足他源源而来的私欲,他还要不够她。 白茉莉直到他在啃咬她的胸前时才幽幽醒来,极度困扰好似有东西压住她,让她不能翻身,她试著抬高上半身,而胸前的温热吓到她。缓缓低头,她看到一颗金色头颅埋在她胸前,或咬或舔的,不过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想阻止。 感觉到她的注视,亚历山大抬起头“你醒了?”他蓝色的眼珠子对上她。有几秒的时间,她甚至有时间为之停止的感觉,他澄澈的蓝眼像一泓静止的湖水,荡漾著地的心,且他还频频送秋波,她迷失了 在她呆怔的同时,他乘机吻上她的唇,接著他像只偷腥的大猫,有一搭没一搭的舔著她细致的肩,手也不闲著,更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探索。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白茉莉记起昨晚的遭遇,先是迷路,再来是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她被强迫洗了澡,还吃了抓她来的男人给的食物,再来她因为很热喝了酒,然后她梦到一个长得很帅很帅的男人,她还跟他上床 她猛的自床上端坐起来。 被甩在一旁的亚历山大跟著她坐起来“甜心,怎么了?”他的手由她身后环抱住她,他还要不够她,要她再多陪他几天吧!他想。 她转头看他“我是不是还在作梦?”她不确定的摸摸他,一摸到他温热的身体,她如烫著般缩回手“你是不是真的?”她将手放在唇边。 “我当然是真的,甜心。”他不在意的吻上她的唇角“你好甜,茉莉。”白茉莉拉开头,拉开与他的唇的距离“你是谁?” “亚历山大,叫我亚历。”他性感的说。“再多陪我几天如何?这几天我都住在这里。”说完他在她白皙的脸颊印上一纪轻吻。“我会给你加倍的报偿。”他在她耳畔啃咬,试著引诱她,满足他肉体上的疼痛。 碎不及防的,白茉莉一把推他跌落下床“你把我当成什么?”她大声斥喝他“我命令你马上放了我。”没有他依在身旁,她赫然发觉自己未著片缕,她疯狂的想找到一片能遮掩自己的东西,最后在床下看到一只床单,她衡量著该如何再把床单牢牢绑在自己身上。 亚历山大仿佛看透她的想法,坏坏的走去她目光落下的地方拾起床单“你要这个?”他跟她一样是光luo的,与她较不同的是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曝露在空气中,也不在意她是否会观赏他的身体。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到他身上,他的身躯是修长矫健型,没有半点赘肉,她想,敢赤luo的曝露,想必他对自己的身体相当满意。 就是忍不住,她把焦点全部集中在他男性的重要部位,由于他欲求未得到满足,所以那里是鼓鼓、涨满的,她禁不住羞红脸。 “再看你可要承担后果唷!”亚历山大挑逗她,蓄意意有所指的说。 白茉莉的脸颊染上美丽的红,在他脸上的笑纹加深时更加绯红。 “要不要我唤醒你的记忆,提醒你昨晚我们有多亲密?” 她愤恨的从床上冲下来,用力抢过他手中的床单包住自己“你等著瞧,等我出去以后,我要上当地的警察局抓你们这群坏蛋!” 亚历山大挑高眉头,哦!小猫咪有利爪“我们是坏蛋?” “等我出去,我要告你们非法绑架,还有强暴罪!”她怒声指责。 “你是不是搞错了?昨晚可是你自己站在街头拉客,要告我绑架和强暴?”他被白茉莉惹怒起来,一早的好心情全部消失。 “我在拉客?我哪里在拉客?” “不是吗?晚上会出现在那里的女人本来就是从事特种行业的,你敢说不是?你自己说,我是你昨晚的第几个客人?”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知道,她昨晚出现的街头都是从事**行业的人,他看上她是她的荣幸,她竟敢说要上警察局告他强暴?“你开个价,你要多少钱?” “第几个?”白茉莉眯著眼看他,她的第一次都失身于他了,他还敢问她这个问题。“我说过,我是不卖的,从你的属下问我时我就说得很明白,谁知道他硬是把我推上车架来这个鬼地方,现在马上放了我,听到没有?”她咬牙切个的说。听到她的话,亚历山大想起昨晚南迪说过她不大愿意,难道她说的全是真的?他怀疑起她话里的真实性,可是她的确就是站在那条街上,不是招揽男人的野鸡是啥?这时他的眼角不经意瞟到床上一抹深红的污点。 他的脸一下子刷白,床上的污点是最好的证据,他竟然夺取了一个女人的清白,处女对他而言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动物,从他开始有性关系起,处女就是他最大的禁忌,他再如何有需要也绝不会去沾惹,而昨晚他显然破了例。 “你是处女。”他闷闷的说。 白茉莉回以他的是一记耳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让你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亚历山大知道她会如何做,不知为何,他就是很清楚她不会放过他。“小姐,请你接受我的道歉好吗?”他对她行最绅士的礼“请你给在下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对我的属下及我自己。”面对他的道歉,她临时改变主意,唇角放纵的往上勾勒出美好的弧线“或许我能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她的主意或许有点偏离正统,但管他的,偶尔来点娱乐有益健康。她吐气如兰,缓慢道出在脑中已然形成的谱。“做我的情夫。” 她大胆而前卫的话甫道出,他彷佛变成铜像,生硬的立在原地不能动弹。“我会给你应有的报酬,你不用太担心,期限不会很长,就我在伦敦的期间而已,等我回台湾,我们之间的关系当然就解除了。”白茉莉视若无睹的继续说下去“你不要也行啦!我不勉强,”她装作不在意的耸耸肩“我们就警察局见。” 亚历山大挟带山雨欲来风满褛的暴戾之气,开始来回在房间有限的空间内踱步。他每跨一步,怒气便高一截,清早起来的欲求不满及她威胁的话在他脑海中翻滚,凭他的身分实在是不能答应,但—— 南迪很早就在楼梯口等主人出现,长年跟随在主人身边,最重要的是了解主人的需要,并处理琐碎的事务。昨晚他带回来的女人就是琐碎的事务,他知道主人很不喜欢出钱带回来的女人第二天仍出现在主人面前,所以他得趁早把昨晚那个女人给处理掉,拿些钱打发她走。 那个脾气凶得吓人的女人,小小的身躯里竟然蕴藏无限的暴发力,为对付她他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对女人下春药他还是头一遭。 昨晚的她想必让主人很乐吧!主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房间,楼下早忙开了,而二楼却仍静得像什么似的。南迪撇撇嘴想,真便宜了她,想必主人会拿出一大笔钱给她。主人的康凯大家有目共睹,无论是对他或别人,只要取悦了主人报偿绝不会只有一点点。 他低垂著头盯视鞋面,竖起耳朵,千等万等,门终于开了!他连忙抬头飞快走过去。“我马上把她带走。” “南迪,昨天请她来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亚历山大面无表情,目视正前方往隔壁他的房间走去。南迪不情愿的亦步亦趋跟上去“昨天请她来的时候,她二话不说马上拒绝我。”本来他打算事情过去就算了,毋需任何事都详细跟主人报告,不过既然主人主动问起,他也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为了完成我给你的任务,所以你就硬把她带回来?”亚历山大停在房间门口,他没要走或进去的意思。 南迪的下巴僵硬,他坦然的点了点头代表回答。 “除了这些是不是还有什么你漏了说?”亚历山大暗暗叹口气,南迪跟在他身边许多年,样样事情都做得不错,唯一的缺点也是优点,就是太尽忠职守,只要是他下的命令,南迪一定会设法排除万难完成交代的任务,没有一次例外。 “她昨天把那个房间里能丢的东西全掉烂了,口中一直说她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南迪耸耸肩“很多女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想要得很,却偏偏爱说违心之论的话。”他才不会信她这种女人说的话,瞧瞧,主人回来后她不就乖得像什么,女人的话只能信一半。“我把你的照片拿给她看时,她还一副口水快滴下来的模样,不过”他不确定是否该说出来。 “不过怎样?”亚历山大追问。 “她把照片给撕了。”南迪看得出主人听到他说照片被撕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也难怪主人脸色会不好,任谁听到自己的照片被撕成碎片都会有这种正常反应。 亚历山大勉强镇定住自己“她还有没有说什么?”他很失望她竟然对他的照片有这么大的反感,难道他长得真不足以吸引她? “她叫我别想骗她,遢说那种照片去杂志社随便一拿就有一堆,没啥稀奇。”她以为南迪拿假照片骗她?此时亚历山大安心起来,重拾信心,他的魅力还是存在,不经意的,一抹笑在他嘴畔隐隐浮现,但也仅仅只有一刹那,旋的他的笑容很快逝去,换上别的表情“南迪,你觉得被女人包养怎样?”手放在门把上,他皮笑肉不笑,一本正经的问。 连眨几次眼,南迪一时还误以为是他眼花看错,主人在笑?不过主人后面问的问题又代表什么意思?“主人?” “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的脸浮上数不尽的问号,不解亚历山大为何会有此说词。 “你看我的样子像不像情夫?”他淡淡的脱口而出。 南迪摆出正经的脸回答“不像。” “我希望你们能够适应。”抛下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亚历山大拉开门,走进他私人的房间,将南迪留在门外—— 白茉莉大摇大摆的坐上亚历山大为她准备的座车,南迪充当司机,她与亚历山大则坐在后座,浩浩荡荡住她下榻的饭店而去。 没过多久,南迪便一毫不差,准确的将车子停在饭店正门口“主人,到了。”亚历山大点点头“你陪她进去拿东西。”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命南迪同白茉莉一起下车。“达令,你不陪我下去?”娇声娇气的声音由白茉莉喉间冒出,引来亚历山大和南迪的注意,其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让人听了会起鸡皮疙瘩的音调,不过她认为自己的初声之啼颇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至少她博得了在场两位男士的注意,她开始喜欢上这个新鲜的游戏,反正只有七天的时间,届时她只要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道声“莎哟娜啦”从此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她拉拉亚历山大的衣袖“哎呀!你就陪我下去嘛,像南迪那种粗鲁的人留在车上看车子就行了。”她就是打定主意要他亲自陪她下去一趟。 “南迪,你留在车上,我陪她下去。”说著亚历山大跨下车子。 计谋得逞,白茉莉笑咪咪的挽著他的手臂,大大方方走进饭店。“我们先去柜台拿钥匙。”这是她的特权,不是吗?她在心中偷笑。 不料,他们才没走几步,一个超级大美女迎面走来“亚历山大,”她不偏不倚的与他正对面“何时回来的?怎么没通知一声,我好去陪你?”她故意不把他身旁的白茉莉放进眼里,全心全意吸引亚历山大的注意力。 淡淡的清香迎面扑向白茉莉,很自然,她抬头仔仔细细打量眼前这位百分之两百肯定是她“情敌”的女人,她跟亚历山大协议过,七天内他专属于地,没有别人她就是他的惟一,显然“情夫”上任还不到几个小时就出现出轨的嫌疑。 瞧瞧,那女人看亚历山大的眼睛火热得几乎快燃烧起来,白茉莉发誓,如果这位故意忽视她的美女没在倒追亚历山大,她的名字就让人倒著念! 娜贝儿.库伯出生世家,今年二十五岁,在英国算是望族,尽管贵族已逐渐在现今的社会中没落,不再享有特权,甚至只要有钱,还可以买个公爵、伯爵等等过过有头衔的瘾,但库伯家在伦敦的社交界仍享有不小的名气。 娜贝儿是标准的人工美人,长长向上卷翘的黑色浓密睫毛,随著她眼睛的眨动沉重的一张一阖,过厚的粉底使她的脸白得没有半分真意,加上她涂在唇上厚重的唇膏,令人看来不太真实。库伯与圣詹姆士是五代的世交,从古早时代交往就极为亲密,所以她与亚历山大从小认识到现在,很多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将她与他配成一对,大家都预期库伯与圣詹姆士在他们这一代会有一个盛大的联姻,毕竟两大家族若合在一起,其利益将是难以计数。从她满二十岁那年开始就人有在揣测,她何时会下嫁他,只是到现在都还是静悄悄的,没啥动静。 再过几年娜贝儿便可以顺利拿到学士学位,从大学毕业,有心人士又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这对青梅竹马上,只要稍稍有风吹草动,不是落个满城风雨就是出现绘声绘影的谣言,有心人士依恃的是娜贝儿身边从来没出现过其他男性,而亚历山大虽绯闻不断,但女伴从没有固定超过一个月以上的纪录。“昨晚。”亚历山大碍于人情,不得不给予她简短的回覆。 “你这次要在这里待多久?”娜贝儿问起她最关心的问题,既然知道他回来伦敦,她自然就得找机会好好亲近亲近他。 “不一定,办完琐碎的事我就立刻回马场。”亚历山大不喜欢都市的生活,只要可以,他都尽可能留在自家的马场。而娜贝儿则像是依附都市而生,她对平淡无奇的乡间生活感到无比厌烦,只要可以,她会选择在大城市里出没。就因为两个人的价值偏差甚大,他可以大胆放心,不怕她会死纠缠著他不放,只要他躲在乡间,除非她想不开,否则他就可以享受不受打扰的生活。 “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娜贝儿甜甜的问。他伦敦的住处她非常熟,从小她就跟著父母一起在那里出入,久了自然像她家的某个房间一样。“有空我过去找你,好久没看到你,找个时间一起用个便饭如何?”她不放过机会的提出邀请。 “再说,如果你要找我最好先跟南迪联络看看,我不一定每天在家。”他没多罗唆,拉著白茉莉就要往里面走。“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 像是新发现般,娜贝儿微微侧过身“终于”在他穿过她离开前发现白茉莉的存在。“亚历,她是谁?朋友的女儿吗?好小。”她的话十足贬抑人的口吻。 白茉莉停下脚步,大大方方的弯下腰道:“阿姨好,我叫白茉莉。”她装出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样。既然说她“小”她总不能让“大人”失望。 娜贝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因为她无缘无故被叫老好几岁。“呵呵”她乾笑几声,挤出陪笑的脸“茉莉今年几岁?”她不断提醒自己,公共场所得注意形象啊!“阿姨,我今年二十三岁。”白茉莉笑得好甜,眨动状似无辜的双眼。“阿姨,你是亚历哥哥妈妈的朋友吗?”白茉莉存心要戏弄她,故意挑女人最忌讳的问题问她,并沾沾自喜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好好的一个人贬损得老里老气。 “茉莉,娜贝儿只比你大两岁。”亚历山大抽出手帕掩住他嘴都止不住的笑容,从小饼惯众星拱月的日子,娜贝儿走到哪儿就会有一大堆人争著称赞她的美丽,现在竟然活脱脱吃了一记暗亏,还真多亏了白茉莉的伶牙俐齿。 白茉莉仰头,把娜贝儿的睑看个清楚,她以三个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喃喃自语“可是她看起来比我妈妈还老,不可能只大我两岁。” 她的头部以夸张的角度在半空中摇摆。娜贝儿听了当场想翻脸,又碍于颜面问题不敢有所动作,脸上的血液仿佛被抽乾般苍白,她的唇颤抖著,欲挤出话反驳白茉莉,却又想不出半句话来。 第五章 “不要妄想我会向她道歉。”在等候柜台人员找出房间钥匙的空档,白茉莉挑明了说,要她去跟一个没气质、没涵养的人道歉,还不加拿一支铁槌把她敲昏算了。 亚历山大的脸堆满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请问,我有说什么吗?” “我警” “小姐,您房间的钥匙。”她威胁的话被柜台人员打断。 白茉莉转头伸出手接过房间的钥匙,向柜台人员礼貌的道声谢后,拍拍他“走啦!”说完她率先离开柜台。 亚历山大迟迟没移动脚步,他耐心的等白茉莉走到听不到他说话的距离后,转头向柜台人员道:“小姐,我们要办退房。”他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柜台人员。 “好,请稍等。”恭敬的接过信用卡,柜台人员便熟练的敲起电脑键盘“请在今天十二点以前把钥匙交回,谢谢。”不一会儿柜台人员推出一张信用卡帐单及一支笔在柜台桌上“麻烦请签名。” 他很快的在签名区签上他的大名。 柜台人员稍稍对了他的签名与信用卡上的字迹是否吻合,最后连同饭店的收据、信用卡及信用卡帐单其中一联还给他。“谢谢惠顾。” 亚历山大才把柜台人员交给他的单据收回口袋,白茉莉已然站在他面前怒视著他“先生,请你尊重一下,你现在的‘女伴’是我,不是刚才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如果你是想安慰她,麻烦自己另外找时间。”她已经走到电梯门口,临跨进电梯时才发现他不见了,她只得回头找他,想不到他竟然还站在柜台前。 亚历山大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耸耸肩道:“我是看柜台小姐长得不错” “要约人家出去喝咖啡啊?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白茉莉听得火冒三丈,难道连装模作样他都不会?她承认自己不是美女,但她是有自尊的人哪! 他在她面前摆摆手“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那位小姐跟南迪很适合” “是哟、是哟,然后再叫南迪居中穿线,帮你拉皮条。”她不给他颜面,当场奚落他“你当我是几岁小孩,笨得让你耍著玩?你别傻了!” “算了,再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迈开脚步,他丢下她迳自朝电梯方向走去。 “喂!你给我站住,我们还没说完。”白茉莉很快追上来。 “我已经说完了。”亚历山大按下上楼键,稳如泰山的站立不动。 她才开口还要说话,电梯门霍的开启,走出一堆人,他们等里面的人都走出来后才走进去,接著后面又蹦出三个人与他们一同搭电梯上楼,她见状只得把话吞回去。 上楼进到白茉莉的房间,亚历山大先发制人的要她把行李全部收拾乾净。 她在心中暗斥,呆子才听他的话!“干么要全部收?我晚上还要回来。”她决定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也不看看现在谁是老大,他是她的情夫耶!做情夫的人是没有立场可言的,他有没有搞错,还敢命令她? 他的手指在梳妆台前的镜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比划著“你不收我也不反对啦,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得先跟你讲,我已经帮你办了退房,如果十二点以前你没把你的东西收走” “退房?!”白茉莉声音拔高的尖叫出声,她飞快走出房间消失不见。 亚历山大没回头叫住她或看她一眼,他闲闲的扫视这间客房,目光最后落在冷气机的造风口,两、三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蕾丝衣物挂在衣架上,被端置在那里。 几个大步,他走过去,以会指挑起其中一件!兴味十足的把玩著,光滑的绸缎细腻的贴着他的食指,接著他伸出另一只手撑开来回测试弹性。 玩够弹性测验后他把它贴近他的脸颊磨蹭,感觉丝质质料所带给他的舒服感触,冷不防的,他手中的布料被抢走。 气呼呼的白茉莉一路狂奔出去再一路狂奔回来,进门看到的便是这般不堪入目的景象,亚历这个死变态竟然拿她的内裤当手帕擦汗!“不准你乱碰我的东西!”她把抢回的内裤藏在背后。 亚历山大没回她话,冷静的瞥她一眼,然后伸出手越过她的头,收回手时他的手中又是一件如被她抢回去的内裤。这回他举得很高,身高的优势没能让她再如法炮制抢走。“我觉得这还满漂亮的,弹性也不错” “亚历山大!”白茉莉惊声尖叫,以十八度的高音放开喉咙嘶喊,全身的血液全一古脑住头上冲去。 天哪!她造了什么孽,会遇上这种男人?呜 “你是不是生病了?脸好红。”哪壶不开提哪壶,亚历山大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他明知故问的说—— 洗了一个舒服的澡,白茉莉打了个哈欠,爱困的眯起眼睛,半是摸索的拉开被子躺上床。 但才躺上的身体不到半秒就弹坐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男性温热的身躯把她吓得瞌睡虫跑得一只不剩。 亚历山大慵懒的学她从床上坐起来,只不过他没有她的仓卒,亦没她吓著的狼狈状“睡觉。”被单随他的坐起而滑落到腰际。 看到上半身赤luo的他,白茉莉有点失控“你要睡去你自己的床睡,不要睡在我的床上。”她紧张的用力拉高被单罩住自己!尽管自己身上安全的包里著睡衣,但他的眼神就是惹她忍不住要遮掩自己。 由于亚历山大的自作主张,帮她把房间给退掉,此时正逢旅游旺季,才一上楼、下楼的时间,她的房间就飞了,除非她想露有街头,否则只要有地方住她也只好将就,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收拾自己的行李,心不甘情不愿的住进他的房子里。 被单被白茉莉一拉,曝露出亚历山大全然赤luo的身体,她更是吃惊“你你”她指著他语无伦次起来“我我这”“喜欢你看到的吗?”慢条斯理问著,他很自然的不遮掩,一派贵族风范,接著他安适的躺下,手臂弯曲枕在头部下面“我当然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房间,再说,我是你的情夫,当然得来帮你温床。”没有半丝的不自在,他侃侃说起来。 她敢发誓自己的脸一定比猴子的**远红上几倍,经他一说她才想起是自己要他做她情夫的,既然是她主动提出,她就应该是采取主动的一方。“那我们我们”呃该怎么说?唔好难,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先去租卷**预习预习,现在什么都不会,好像有点丢人。 白茉莉的困窘亚历山大也明白七、八分,毕竟昨晚之前她还是个处女,就算资讯再发达,性对初尝禁果的女人而言还是陌生的东西。 “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他故作干练的问她。 什么上面还是下面?她听得模模糊糊,有听没有懂。“要要不要把电灯关掉?”她声音颤抖的问。 “随便,看你。” 她咬咬下唇想,要怎么开始?电视剧里不都是男、女主角吻在一起,然后隔天就发现彼此不小心发生肉体关系了吗?对了!有样学样嘛,她也可以如法炮制,吻他嘛,行动代表一切,先吻了再说。 不多浪费时间,白茉莉俯下头,视线与他交缠“亚历。”她呢喃的叫著他的名字。 “嗯。”她扑上去,用力往他的嘴一亲,四片唇胶著在一块 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白茉莉为难的在心里想。 不过她的为难是多虑的,此时亚历山大已经主动采取饱势,猛的翻身,她就稳稳被他压在身下,他结实的肌肉抵著地。 她可以明显感应到他的灼热,他的唇很快转移,烙印在她的颈项,他的手也配合著唇的动作,悄悄住她睡衣的下摆探进去,热切的抚摸她柔嫩细滑的肌肤—— 白茉莉办公室的门无预警的由外面打开。 丁秀艾像只翩翩起舞的彩蝶,飞也似的踩著轻快的脚步进来“帅!真是帅呆了。”她的脸散发出少女般的喜悦。“茉莉,你应该去看看才对,”她直奔至白茉莉桌前才停下,将双手分开,十指撑在桌上, “你看过金色的头发吗?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真的是亮到让人眼睛都睁不开,茉莉,你一定要去看。” 白茉莉兴趣缺缺,丁秀艾很会把事情夸张化,与她相处久了,白茉莉早就自动把她的话打折再打折,以二点五折的价值来听,这样才会与实际相吻合,否则大概会有天地之差。“小艾,门。”白茉莉朝敞开的门点点头。 “哦!对不起,你等等,我马上关。”说做就做,她很快跑去把门关上,再迅速跑回来“茉莉,你 一定要去看看,那个从英国来要与我们公司合作的客户真的长得很帅,比所有外国电影名星还帅。” 丁秀艾的兴奋之情一点都没影响到白茉莉“小艾,我请你去业务部借上个月所有客户下订单的汇总表,你借回来了没?”她一本正经的向丁秀艾要东西。 “哎,我忘了嘛,我才走到人事室门口时,刚好和英国来的客户正面相遇,我看到就急忙跑回来跟你讲。”直到她提起丁秀艾才想到自己要办的事。“跟你请,一共有四个人,现在总经理正亲自在招待他们,那个带头的说有多帅就有多帅,真的,连那个会计部的老处女也跑出来看,我没骗你。” 白茉莉不得不采取严厉的手段,摆出主管的气度,她想,这年头主管愈来愈不好当了,有时候还得看属下的脸色做事。“好吧!就算真的像你说的很帅,请问一下丁大小姐,我的汇总表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是不是要我自己去业务部借?”她真搞不懂,长得英俊的脸能当饭吃吗?全世界的女人就这么好骗,凭一张脸就把女人耍得团团转,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长相,没有沉鱼落雁之姿,连最平常的小家碧玉都构不上,想去吸引男人?算了,等下辈子吧。 “对不起,我马上去做。”丁秀艾记起她的本分“对了,那个金发男人的眼睛还是蓝色的耶,真漂亮!”转身之际她还不忘把自己看过最帅的男士形容给白茉莉听“外国人真好,眼睛还有别的颜色,不像我们黄种人,黑眼睛、黑头发,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没啥变化。”她一路叨念著走出去。 丁秀艾没看到白茉莉不是无动于衷,她的脸上起了变化,在丁秀艾说起金发蓝眼时,她以为可以藏在内心深处、水远不再想起的人竟真实浮现出来,亚历山大这个名字又在她心里震荡“会是他吗?”她无声的呢喃。亮得让人眼睛睁都睁不开的金发,她的记忆中,他的金发正是如此,尤其在阳光下时更熠熠动人。 不知呆怔了多久,直到桌前的内线电话响起,白茉莉才恍然惊醒,她拿起电话“喂!” 一听到对方的话,她很端正的坐起来“是,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后,她心想,总经理召唤,嗯,究竟小艾所形容的是不是跟本人一样,等她去一趟总经理室就见分晓了—— 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透过透明的窗户,那熟悉的背影竟像鬼魅般揪住她的心,她宁愿这是自己的错觉,是眼花看错,她的心开始发颤起来,在她决心将英国的一切远远抛在脑后时,他居然又在她眼前出现,她犹疑是否该走进去,心中期盼不是他,只希望这是她胡思乱想的结果。 此时面向门口的总经理很快的发现她“茉莉,快进来。”他挥手要她进去。 事到如今想退也没得退,白茉莉只好硬苦头皮走进去,她祈祷上苍,希望不要是那个人,那个在英国与她有过亲密关系的人。 而在座的其他四个人,很快同一动作的站起来对她行注目礼。 生平第一次,从小到大身体健康、大病不患的白茉莉竟然以昏倒作收场,她的身体像软骨鱼一样瘫软下去。 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亚历山大很快掩住他的震惊,他暗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伊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他感到满心欣喜,但她看起来有点怪,至于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突然没预警的,她的身体竟像无骨一般撑不起来。 他一个飞步,赶在白茉莉倒地前扶住她。“茉莉。”她的名字很自然从他口中溜出来,他的轻轻叫唤中含著无限的思念与怜惜。 他找到她了,此时的他是欣慰的,这次他一定会好好把握,不再让她从他生命中悄悄溜走,他在心中自我承诺著。 “主人?”南迪试探性的叫唤亚历山大,再度与白茉莉相遇,他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当初协议的日期届满,他是多么迫不及待,匆匆忙忙赶载她坐上第一班往台湾台北的飞机,因为在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每天都自责不已,若不是他搞不清楚状况就硬是把她掳回他们的住处,主人也不用纡尊降贵的做她的情夫一个礼拜。 在英国的日子里,只要看到她,内心的谴责就会跟随而来紧缠著他不放,他们威勒家世代服侍圣詹姆士家,从他的老祖父开始,每个子孙都以能跟随在主人身边为荣,这项殊荣并不是普通人想要就能得到的,从小他就接受严格的军事般教育,学习如何服侍主人,他的行为必须完美无缺,一举一动皆不能损坏主人的声誉或让主人受委屈,犯错是绝对要避免的,多年来他的确完美无缺未犯过错,但白茉莉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白茉莉的出现使他的生命沾上一辈子再也洗不去的污点,因为他的一时失察,使主人亚历山大蒙上不白之菟,挂上强暴良家妇女的罪名,令他悔恨不已,而做出的事已覆水难收,主人也只好强颜欢笑,接受白茉莉开出的条件虚与委蛇。 南迪心里很明白,此回主人会亲自到台湾来,除了要处理与须集团合作开发的投资案之外,不单单只是要找老同学叙叙旧、重游学生时代旧地而已,而是另有他因。跟随一个人久了,或多或少都能够感觉到主人的需求,他南迪并不是傻瓜,主人心中想的,自然不需多做吩咐他也能理解个七、八分。 其实暗地里,他情愿主人此行不要找到白茉莉这号人物。难不成主人还要再做一次她的情夫?有损主人的名誉啊—— 东方逸暗暗叹息,整个晚上某个人愁眉不展,还存心不良的霸占他的酒柜,要喝光他珍藏多年的老酒,都几岁的人了还会学小孩子耍脾气,如果再不设法挽救他最珍贵的老酒,最后的下场可能是全数尽人对面那个失去理智的男人肚子里。 哎,老酒是在气氛极佳和庆祝的时候浅酌的,可以品尝酒的香醇与美味,好心疼,这个人不但要牛饮还识货的专挑最上等的酒下肚,太没良心啦!东方逸赶紧道:“跟你说个好消息,你叫我找的人找到了。” “用不著,今天我已经跟茉莉见过面了。”没有理他,亚历山大猛的又灌下一杯黄汤,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 女人!祸水啊,他真的很想勒死她,敢装作不认识他!除非她得了健忘症,否则才短短一个月就把他忘得一乾二净,鬼才相信。自从见到她以后,他的心情down到最低点,她没权利影响他的情绪,偏偏该死的,她就是有那种本事。 难道他们在英国的一切全是他一个人平空幻想出来的不成?她的骗术还真高明,死不承认认识他。 “难不成你把我的酒当成白开水猛灌就是为了她?”懒洋洋的换个姿势,东方逸明知故问的说。 “用不著你管!”亚历山大斟上满满的一杯酒,仰头饮尽。 东方逸拨拨垂到额头挡住视线的头发“要不要我教你什么叫做再接再厉,一弹弹手指,他朝亚历山大摊开手心吹一口气。难得主动追女人就遭到不识相的女人拒绝,他知道这滋味挺不好受,但这样就借酒浇愁也未免太禁不起考验。 “你给我滚到一边去!”亚历山大咒骂他。 “我去查出来。”东方逸也不怎么在意亚历山大的态度,他刻意清清喉咙道。 抓起酒瓶,亚历山大斟下满满一杯酒“不需要。”他一口回绝东方逸。查出来又怎样?他已经不再需要,因为他已经找到她的下落。 “你要我的白茉莉跟元烈的妻子水仙是孪生姊妹。”他好整以暇的看着亚历山大,很有耐心的等亚历山大反应过来,他知道亚历山大很可能会想杀了他,不过他手中还掌握一条宝贵的资料,只要他处理得当,还是能够有幸逃过一劫。 举起杯子,亚历山大拿著杯子就口,他没把酒喝下“你有种再说一追。”他的神情是凌厉而严肃的。 “白茉莉跟水仙是孪生姊妹。”不怕死的东方逸果真又重复一遍。 杯子离开亚历山大的手,他的眼眸眯了起来“其实你早就知道她的下落对不对?你故意把我要得团团转?”他的臀部离开椅子,危险的朝东方逸走过去,此时此刻的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东方逸的骨头一根根给拆了。 东方逸状似无事,他耸耸肩,面带笑容道:“你不喜欢我留给你的惊喜?”见亚历山大的阴影逐渐笼罩他,他连忙说:“你不要过来。”他在半空中挥手,开始为自己找路撤退。 “别想跑,我要宰了你。”亚历山大摩拳擦掌起来。 “等等,你先不要动手,否则你会后悔。”东方逸急了,看来他是玩过火,把亚历山大惹得怒火上升。“好啦!我说,我跟水仙讲好了,让你住到她娘家去”亚历山大节节前进,他节节后退“这样你就有机会更接近茉莉。” 见亚历山大不再前进,东方逸得以吁口气,还好他讲得快,不然现在可能躺在地上发抖,再严重一点八成是重伤住院。 “你是说搬去跟茉莉住在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亚历山大嘴畔,一扫刚刚的阴霾。 东方逸优雅的由上衣口袋中抽出淡蓝色的纸“麻烦你过目,并请开张即期支票,受票人务必填上我本人的名字。” 亚历山大抢走东方逸手上淡蓝色的纸,淡淡馨香散发在空气中,周遭顿时飘浮著花香,轻轻淡淡、若有似无“这是什么?”他惊愕的问。 东方逸的招牌笑容浮现,他心想,啧啧,真怀疑老大是不是英国人,一点浪漫气息都没有,还想追女人,难怪会被轰出来,一个人闷得喝苦酒喽,活该!初次再相逢,少说也得有鲜花什么的,再高级一点就买颗定情钻戒嘛!这种小孩子把戏还要人教,到底是不是男人?“老大,你该不会忘了送花这个规矩吧?呃你们那里不是也很风行?” “少废话!”骂归骂,但亚历山大还是道:“支票你找南迪要。”受东方逸提醒,他终于醒悟,自己这样不声不响出现,人家当然会被他吓著,茉莉看到他时不是吓得昏倒吗?真笨!她把他忘了,他就有义务“唤醒”她的记忆力不是吗? 第六章 破晓时,清脆宛转的燕叫声,在阳台上呢呢喃喃高唱起床号。 占据阳台屋檐一隅筑起巢穴的一双燕子,早在阳光照耀大地的那刻起展开一日的工作——觅食,才刚孵出来的幼燕只有几根稀疏的羽毛,窝在巢里啾啾叫著肚子饿。 但阳台上的热闹并没感染到阳台内,床上的人儿仍窝在暖暖的被子里呼呼睡著,时间滴滴答答过去,分针、时针一步一步踩著固定大小的步伐向前迈进,七点整、七点五分、七点十分七点三十分,这时响彻云霄的机器声准时叫嚣起来,床上的人一迳蒙头大睡,闹钟的音调开始变得沙哑,接著另一种声音加入,这次是唱著早安歌的闹钟。 两种不同的声音交相唱著令人惨不忍睹的二重奏,此时床上的人儿只是摸索著,拿起一只枕头压住自己的头,籍以阻绝这种不堪入耳的噪音。 二重奏嘶喊不久,又是另一种声音加入二重奏的阵容,三种调调不同的声音交杂出变调的协奏曲,终于,味上熟睡的人略略有了反应,不过并不怎么热烈,只是伸出一只手盲目向床头扫去,碰触到第一个障碍物便很熟练的找到一颗按钮,关掉作响的闹钟之一。 旋即,第四个闹钟像打雷似的轰轰作响起来。 踢掉盖在身上的棉被,白茉莉睁不开眼,她迷迷糊糊的爬下床,走到第一个定点——床尾的柜子,关掉一个闹钟,然后再爬到床下关掉第二个闹钟。 她皱眉,还有声音?摇摇晃晃走到浴室的门边,她顺利把最后一个尽责的闹钟关掉,走入浴室。 以最短的时间梳洗完毕并换装后,白茉莉拎起她的公事包缓缓往外走,走到往二楼的楼梯时,脚才往下踩一步,她房内便传来巨响,叹口气,她走回房间,将放在梳妆台上面的闹钟按掉,停顿一会儿,她又突然想到的蹲下身体,将手伸进梳妆台下面,赶在放在梳妆台下的闹钟还未响起前按掉。 由于只要她一睡著,除非自己醒来,否则外界通常很难干扰到她的睡眠,上班族的她只好借用闹钟的威力叫醒自己,而通常一个闹钟对她而言作用力不是顶大,要叫醒她少说也得同时用上三个以上的闹钟,最可怕的是使用普通的闹钟还无效,她需要的是特别强力、禁得起叫的闹钟,不能只叫五分钟便自动喊停,音量低于一百分贝的也不行,就因为她的这个怪癖,没人敢和她住在同一层楼,因为实在是太可怕了,住在机场棒壁也没睡在她隔壁房间可怕,每天早上得忍受凡人无法挡的噪音干扰,三个以上的闹钟同时发出不同音调的音乐叫人,除非是耳聋,否则天天听准变成发失心疯,那实在是人生最大的悲裒。 白茉莉走到楼下,坐上餐桌“妈,我起来了。” “茉莉,你起来啦!今天比较早。”白茉莉的母亲朱秀珍端上一盘烤好的吐司。 “嗯!没什么,心里有点事情烦著,睡不著就早点起来喽。” “怎么?工作太吃重?”朱秀珍关心的问,有时茉莉工作起来没天没夜,天天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窝在公司忙著公事,如果是儿子的话勉强还可接受,女儿的话她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跟工作无关啦!只是觉得有点麻烦而已。”白茉莉聪明的没谈起,她在心中暗骂,该死的亚历!为何是他?公司跨国合作的客户竟然会是他,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再遇上他。 难道英国的邂逅回到台湾还得延续?可能吗?在英国他们的关系非同小可,要是让她老妈知道自己的女儿先进到在英国养了一个短期的小情夫,那可真不要命啦! 唔!这个问题难解决了,亚历还得在台湾停留三个星期,看来她的日子可难过喽,任她在公司再怎么会闪,早晚还是可能会与他碰头,她昨晚想了一整夜,头都快想破了,还是想不出具体的解决办法,无端端得到睡眠不足的后遗症。昨天见到他时,她死都不承认认识他,万万料不到他会当着总经理的面一口咬定他们在英国认识,眼巴巴的就是要死黏著她。 而最最丢脸的是她看到他时当场昏倒在地,醒来时她是躺在总经理办公室会客用的沙发椅上,包括总经理、亚历、南迪等,共有五个人围著她看,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尤其是总经理那对笑得暧昧的眼睛,天晓得她失去知觉时,那个亚历对总经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总不会要她当牺牲品,硬要她在英国客户在台期间当总接待吧?说啥她也不干。 多尴尬,她“过去的”情夫耶! 昔日看她脸色的人,今天改由她要看“旧”情夫的脸色,多难过的事,别说面子挂不住,简直是在污辱她的人格嘛! “那赶快把早餐吃一吃,别上班又迟到了。”朱秀珍催促女儿。 思绪被打断,白茉莉随便拿起两块烤吐司就塞进嘴巴里掩饰自己的失神“大哥呢?”平常大哥白浩柏都起得比她早,怎么这会没看到人?她心里很怀疑,该不会还没起来吧?嘻,真好,难得有一天比大哥早起来,她高兴的想。 “你大哥早出门了,他不是跟你说过今天要出发去美国的,你忘了?”朱秀珍提醒她。 白茉莉听了不禁感到泄气,真扫兴,害她白高兴一场,讨厌!“喔!对,我忙得都给忘了。”她啜一口牛奶,和著吐司一同吞下去“对了,妈,你跟爸今天不是也要去澳洲玩?什么时候的班机?” “是啊,你大哥要去一个星期,我跟你爸少说也要去两个礼拜,放你一个人在家有点不大安心,不过昨天水仙打电话过来说,阿烈有个从英国来的朋友没地方住,要来借住我们家,想想这样也好,跟你有个伴。”朱秀珍这。 二女儿水仙在没有告知家人的情形下,嫁给她的丈夫阿烈,当初未谋面的女婿上门自称来我太太,真是吓煞他们白家,照台湾正统的规矩,娶人家女儿也得先请个媒人婆说项,谁知他们养个女儿,没声没响的,平空就冒出个女婿,又不是孙悟空打石头中冒出来。 “水仙?烈的朋友?”白茉莉停下咀嚼的动作“要来住我们家?” “是啊。” “意思是要我负责招待人家?”白茉莉头痛起来,她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还要招待别人,好个水仙,派工作给她?嫌她工作不够忙是吧? “不用,只是先跟你讲一声,免得你下班回来以为我们家遭小偷。” “那就好,不然我就头大。”白茉莉吁口气,好里佳在,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妈,那水仙晚上会来吗?” 女儿前后强烈对比的反应激得朱秀珍想笑,在事业上,茉莉确实是比另外两个孪生妹妹的能力强许多,但日常生活中,在待人接物上就比两个妹妹差许多,上天造人就是这样,永远没有最完美的人,长短处各不一。她忍住笑回答“不清楚,水仙没说,不然等你去公司再找个空拨电话给她问问看,最近听阿烈说她要去考插大,说不定晚上她忙著去补习,没空来了。” 白茉莉听得嘴巴大开,自己没听错?水仙考插大,该不会是她丈夫烈在异想天开吧?有没有搞错?叫一个五专联考连考三年才考上的人去考插大,还不如去撞墙来得快。“妈,你有没有叫烈劝劝水仙?” “有什么办法,水仙就是嫌生活太无趣,才会想重新过过学生生活。”朱秀珍叹口气,两个女儿都嫁了两年多,却没有一个争气,生个外孙给他们两老抱抱,现在可好,水仙乾脆选择做个学生,哎!有时间为什么不生个孩子,家里好热闹些“妈,时间不早,我得赶快走了。”白茉莉咽下最后一口早餐,咕噜喝下剩馀的牛奶。“不会叫烈努力一点,把水仙的肚子弄大,看水仙这个学生怎么当法。”临走前她不忘抛下母亲早想了很久的话—— 白茉莉的心情荡入谷底,眼前的通知单无异是在判她死刑。 青天霹雳啊! 通知单上面所列的名字,光是用看的就够她抖上半天,她抖并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力做好合作投资案,而是另有原因。在昨天以前,亚历山大这个名字还是她生命中的历史名词,现下可好,绝版的历史名词重新翻版啦? 此次与英国客户的合作投资案,总经理竟然下令全权由她来接,从拟案、草案、定案到签定合约全数包办,当然,这意谓她得兼做全程的地陪导游,客户的吃、喝、拉、撒、睡一律归她管,真是好啊!好好得不得了,最怕的事偏被她遇到,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在惩罚她离经叛道? 如果可以,她情愿去应付公司最难缠的客户,也不要接这档“高档货”烫啊!若不是逃之夭夭实在是不符合她的个性,否则她还真想失踪个十天半个月,避避风头。看来只得硬著头皮上啦!希望老天保佑,不要让她死得太难堪。 她昨天受到的刺激还来不及消化,今天又出现戏剧性的情节,唔,是不是该从长计议一番?得先提个对策才行。 就在白茉莉思考的同时,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敲了几下门便自动打开来。 “茉莉,听说总经理安排由你全权处理英国的客户?”丁秀艾手舞足蹈的一路舞进来,她可高兴极了,根据最新得来的马路消息,如果无误的话,那以后她就有更多机会接触那四个英国来的外国人了,真是天外飞来的鸿福,像业务部抢破头也想接到这份殊荣,没想到还是他们开发部厉害,三两下就得到总经理的御令,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艾,你还笑得出来?”面对丁秀艾的欢乐,白茉莉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幸福的日子似乎离她愈来愈远,她宁愿面对公司最难缠的客户,也不要面对那个有著一张俊脸、头顶金发的男人,只要她的生活中有他存在的一天,她就不得安宁,除非能早早送他回他的国家,否则她会寝食不安,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茉莉,你不觉得这样我们开发部的机会就多很多吗?如果有机会嫁给外国人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一来,不用办移民就可以取得英国国籍,多好,一本万利耶。” “小艾!” 尽管白茉莉出声欲阻止丁秀艾,她仍不受阻的双手撑在桌上,弯下腰,视线与白茉莉平齐“听说长得最帅,有一头金发的那个就是老板,不知道他结婚了没?”她伸出一只手拨弄放在桌子上的原子笔“我猜大概结婚了,通常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已婚,除非那个男人生理上有毛病,不然老早被识货的女人抢走了,哪轮得到我们捡。”她推推圆形原子笔管,让原子笔在平面上滚动。 白茉莉在原子笔停止滚动的刹那用手压住,将笔拿在手心把玩,丁秀艾的话或多或少影响到她“小艾,你想太多了。”她霍然想起,他结婚了吗?那她让他做自己的情夫算不算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她的一时冲动会不会因此而铸下大错? “嗯!说得也对。”丁秀艾不好意思的笑笑“茉莉,你不觉得那个金发的长得很帅吗,要是他能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就好,我想我一定会兴奋得一天一夜都睡不著。” 白茉莉翻了个白眼,真拿她没辙,满脑子幻想,成天把现实和浪漫混在一起,小艾就是心智太过于单纯,习惯把问题简单化,烦恼只是她脑袋中一溜即逝的影子,从未稍稍驻留“小艾,好了,该去办正事了,我们要在今天以前把手边所有的案子告一段落,该移交的务必在中午以前交给其他部门去发落,可以完成的也要在今天五点以前全数完成。” 其实白茉莉很羡慕丁秀艾,她希望自己也能跟其他女性一样,平平凡凡过日子,有时候太过聪明反而是种伤害,现今的社会,有能力的女性崭露头角或许不是啥大事,但往往需要花费比平常人还多倍的心力在上面,因为太多人在看了,大家等著看好戏,只要稍稍犯错,即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能渲染成震天价响的大事,对于被抢了风头的男性而言,更是落井下石的大好契机,诸如妇人之仁此类嘲讽的话便会蜂拥而出,试问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这种非人的责难?反观同样的错发生在男人身上,顶多只是遭到上司念几句就算了事,而同事们也只会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给予谅解。 太多事情对女性不公平,以她自己而言,她太年轻,本身又是女性,刚在公司上班时很多人都对她抱以观望的态度,冀望她会重重的由高处跌下来,谁教她太自不量力,自以为年纪轻轻就拿到硕士学位是天之骄子,可以呼风唤雨,不知道理论跟现实是大不相同的。她就是败在这一点,初由学校毕业,事业才刚起步,在无外貌可靠之下男同事对她视若无睹,女同事更对她保持距离,在同事之间她唯有加倍努力才不致沦为被看不起的高材生。 丁秀艾咋咋舌“哦!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我马上去做。”突然想起待办的事,她识相的告退。 在她拉开门时,门外正巧站了一位巨人,高大的身躯填满整个门框,她著著实实吓了一大跳,连连撤退好几步,嘴唇蠕动著,想发出声音却又发不出半个字“嗯啊呃嗯”她不会英文啦! 您好怎么讲? 学校教的英文打毕业后就被她丢到垃圾堆去了,哪还想得到要再去碰英文半个字啊?豆芽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从国中开始只要一遇到英文,她次次都是满江红,二十六个字母她每个字都会,偏偏拼凑在一起后她就半个字也认不得啦! “请问白茉莉小姐在吗?”字正腔圆的国语由亚历山大口中滑出来。 哗!好标准的国语,这下丁秀艾更说不出话来,她吓傻了。 “小艾,是谁?”白茉莉的视线被丁秀艾档住,看不到来者。 听到白茉莉的声音,亚历山大采取主动攻势,先谦恭有礼的侧身越过丁秀艾“莉儿,是我。”他昂然的挺立在白茉莉面前。 藏在白茉莉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弦被拨动,她以为要等到明天才会与他做正面接触,看来她的灾难提前引爆。 丁秀艾眼中燃起充满兴致的熊熊烈火,直觉告诉她白茉莉跟这位英国来的客户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关系。哇呜,内幕!摆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大内幕,不看白不看,这下她卯死啦!有英俊得不得了的俊男可以养眼,又有精采绝伦的好戏,可看再笨也要死赖著不走。 亚历山大的出现使白茉莉粹不及防,霎时她忘了该如何应对,以平常心待他吗?还是要她宁愿这只是她个人单纯的幻想,而不是真正亚历山大本人。 “莉儿,我好想你。”亚历山大热情澎湃的直勾勾视进她眼里,今天他是有备而来,他不会像昨天一样容许她拒绝他,昨天是他人生里与女性战争中首度尝到败笔,失败只能有一次,今天他就是来攫取他的成功。 白茉莉几乎深陷他深情的蓝眸中,他富含充沛情感的眼眸不知不觉催眠了她,把她包围在他富含爱的柔情里。 时间像静止般,定格不动。 丁秀艾晶亮的雪眸张得更大了,咦!气氛非常好唷,啧啧,她几乎可以看得到闪亮的火花在他们之间交叉流动,值得研究研究。 几百万伏特的电流加注在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一张看不见的网,牢牢将他们网在一起,他们一寸一寸接近,冷不防的,亚历山大抱住白茉莉,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你还记得我对不对?”不给她回答的时间,他的唇热切霸道的贴上她的樱唇。 他要将自己深沉的思念全数透过吻送给她,好让她知道他是不容拒绝的,她今生再也无法逃离他的箝制,他已经认定她是他的,她就不应该把他给忘了。 他强烈的欲念深深化作炽热的吻,重重、深深的烙上她的唇。 白茉莉的意识不明,她的热情瞬间沸腾,双手化被动为主动,爬上他的颈项圈住他,将他的头往下压,她是如此迫切的需要他,玫瑰般润泽的唇瓣为他轻启,她从没将他忘过呵。 亚历山大沾沾自喜的加深他的吻。 他们的吻是动人心魄的,在一旁光明正大看着缠绵纷恻的热吻表演的丁秀艾不禁心跳加遽、呼吸急促。好精采,比电视的还好看很多倍,赚翻了、赚翻了。 一会之后,终于稍获喘息,白茉莉像浮出水面的金鱼一样,张大嘴拚命吸气,她感觉自己严重缺氧,胸部急促起伏,不断挤出肺部的二氧化碳,吸入新鲜的空气。这时她的瞳孔焦距凝聚起来,亚历山大的影家由模糊转为清晰,真实的呈现在她眼底。 “你”甩甩头,她努力要维持清醒,因为她的脑袋还在一团混沌之中,他的出现搅乱了一湖春水。 “莉儿,我就知道你一定还记得我。”亚历山大接近呢哝的声音温柔的说道。 逐渐恢复理智的白茉莉撇开头,印入眼帘的竟是足以让她吐血的一张脸——丁秀艾充满研究与戏谑的表情。 她张大眼瞪视丁秀艾。 丁秀艾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摆摆手,胡乱找个理由走掉“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内心有点惋惜,好戏才刚进人精采阶段就散场,真是可惜。 目送丁秀文的背影离开,白茉莉才转头“不管以前我们之间有过什么,我希望能够就此打住,纯粹以合作案为主,不要牵涉任何私人感情。”她铁面无私的宣告。 亚历山大对著她雪白的耳骨轻轻吹气“莉儿,这点我赞成。”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逗弄她的耳垂“我们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来约会,夜是很长的。”他耐人寻味的道。 显然他们彼此的希望大相迳庭,白茉莉只想在工作范围内与亚历山大有接触,而亚历山大则恨不得能二十四小时跟她黏在一起。 “你!”伸出一根手指,白茉莉戳著他坚硬的胸膛“要我再说一遍吗?我现在郑重的在这里跟你声明,不管以前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统统都已经给束了,请你不要妄想把私事跟公事搞混。” 亚历山大温柔的将她停在他胸膛上的手指用五指包围住“我怎么能忘得了?在英国时我们曾那么亲密过,我好想你,你知道吗?半夜醒来第一个闯进我脑中的就是你。” 见她没缩回手的意图,他得寸进尺的掌握住她整只手,将她的手掌摊平,稳稳放在他左胸的心脏部位“瞧!我的心现在只为你而跳,如果我的生命失去你,那我活著还有什么意义?接受我好吗?”他的眼神含情脉脉,编织成一道缜密的细网,深深网罗住她的心“请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蓦的,电话铃声像是杀人于无形的杀手,使亚历山大刻意营造出来的结果全部付之一炬。 白茉莉迷失在他为她所设的迷网里,有几分钟,她全然沉浸在他所造就的浪漫气氛中而不自觉,骞然响起的铃声如救命仙丹般,打破她的迷思。 她闪过他,拿起仍在响的电话“喂!” 应付完电话中的问题后,白茉莉抬头,以一副再正经不过公事公办的神情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得在今天内把所有手边的工作合一段落。”她下著逐客令。 “莉儿,我不会放弃的,不论如何。我先走了,晚上见。”意有所指的看她一眼,亚历山大不再留恋,转头就走。 既然他已追来台湾,叫他放弃是不可能的,他不会轻易把属于他的女人放走,绝对不会。 亚历山大的内心燃起更大的火焰,他的生命中没有失败两个字。 第七章 中午休息时间。 “小艾,你行情不错嘛,有人送花。”白茉莉拍拍丁秀艾的肩膀,老远就看到她捧著大束的花,引人注目的穿过最多人出没的走廊,这妮子还真不怕引人注目,真是大胆啊,难道她不知道全公司效率最高的就是“广播电台”吗?“只要一分钟,给你全公司。”这是公司特有的资产,什么蟑螂、蚂蚁大的事只要是在公司发生的,没有一个员工会听不到传闻“是谁?还挺大手笔。” 丁秀艾的半颗头都淹没在花丛中,她困难的转身“小姐,花不是送我的,我只是帮你签收而已。” 丁秀艾二话不说,把花用力塞进白茉莉怀里。 基于直觉反应,白茉莉在丁秀艾将花塞过来时很自动的伸出两只手接住“送我?”她吃力的由花与花之间的细缝看丁秀艾,尽管这样,她还是发现有一片大大的绿叶挡住自己的视线,掩住丁秀艾大半边的脸。 “不信?”她的嘴咧得大大的,好整以暇等候白茉莉的反应。 白茉莉摇摇头“不可能。” “上面有一张卡片,收件人就是你。”丁秀艾以手指戳戳夹在花上面素雅的卡片,眼中堆满兴味“茉莉,你就承认吧!是谁在追你?想不到被你瞒那么久,如果你老实说或许我会原谅你。” 皱皱眉,白茉莉感觉到面前的花草震动了一下“小艾,真的没有。”她还是一迳否认,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哪个异性会大手笔到送她花。人们对她的评语从来都是聪明、伶俐、有智慧、慧黠,但从未能够与美丽搭上。 出社会开始工作以来,她认识的男性何其多,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在哪里,她还没那种资格会收到追求者的花。 “不要装啦!再装就不像了。”丁秀艾打趣的说“反正卡片打开来看,有没有就知道了。”光看这束花就知道价值不菲,若不是追求者送的,还有哪种人会无缘无故花宽枉钱送不相干的人花?还有,早上在办公室看到的接近限制级镜头,她发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就是那位帅得不得了的帅哥送的,好罗曼蒂克唷! “小艾,跟你说不是就不是,哪会有人送花给我?八成是花店弄错,送错地方。”白茉莉仍一迳否认。 虽然手上捧著花,她却没有一丝喜悦之情,反而烦恼起来,不管如何,她还是不能接受有人送花的事实。 “怎么不会,我猜是早上来找你的那位金发帅哥送的。” 丁秀艾的话不禁让白茉莉的脸绯红起来,她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我跟他只是个误会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 “嗯,是这样子啊,不然这卡片你帮我拆开看看好了。”为证实自己并没说谎,白茉莉光明磊落的邀请丁秀艾代她拆卡片。 丁秀艾觉得有点为难“茉莉,这样不太好吧!这是你私人的隐私” “哎呀!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看了,走啦!到办公室去看。”说完她率先往办公室的方向而去。 “喂!茉莉,等等我,不要走那么快。”丁秀艾急起直追。 来到白茉莉的办公室,拿下附在花上的卡片,丁秀艾小心翼翼的撕开封口的彩色贴纸,恐怕一个不小心把信封给撕破“茉莉,这个信封还真漂亮对不对?”她边说边抽出里面淡粉色的小卡片“哗!还是心形的耶,错不了,一定是你的爱慕者送你的花啦!”她充满惊喜的叫著“茉莉,你确定要让我先看?”在翻开卡片之前,她重新确认一遍。 “你就拆啊,怕什么,跟你说不是就不是。”白茉莉白她一眼,真是罗罗唆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花。 “确定?”她又重新再确认一遍。 “赶快看好吗?看完我好休息一下,下午事情还很多。”白茉莉依然坚定不移的要她拆开来看。 于是丁秀艾不再客气,翻开卡片,她的脸笑咪咪的“看吧!还死不承认,都送花送到公司里来了,还死不承认。” “你别乱说好不好?”白茉莉一把抢过了秀艾手中的卡片,迅速阅览过一遍“那个该死的杀千刀!”她的脸色愀变。 丁秀艾喜形于色,有采华的茉莉终于遇到她的伯乐“茉莉,不要不承认啊,事实摆在眼前。” “承认什么?”白茉莉怒气冲冲,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样子。 “你别生气啊,有人送花给你是好事,至少有人在追求你不是吗?来啦!开心一点,想想看,这束花为我们开发部挣回多少面子,全公司只有你收到这么一大束花耶。”丁秀艾快乐的帮她打气“看我,我想要都没有对不对?” “小艾,帮我把花拿出去丢掉。”白茉莉绝情的说。 “不要啦!这么漂亮的花丢掉好可惜。”丁秀艾惋惜的讲,她搞不清楚,茉莉为啥要为一束美丽的花生气,还要她把花拿出去丢了?真是可惜,教她怎么丢得了手?女人爱花是天性,再者,这也是茉莉的追求者送的啊! “我说丢掉。”白茉莉无情的重复一遍地的话“我不想再看到这束花。” 她好想替这束花求情,把美丽的花丢掉实在有点泯灭人性,丁秀艾不禁再问一次“真的要丢掉?” 白茉莉没有半丝怜花之心“丢掉!” “我可不可以把它留下来?” “随你,只要不要让这束花出现在我眼前。” 丁秀艾不怕死的又问一次“你真的确定不留下来?” “丁秀艾!” “好啦!我拿出去就是,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大小姐。”丁秀艾捧起大把的花束往外走,临走到门边,她又停下脚步“真的不要?” 白茉莉瞪著她“你”“那我拿出去了。”—— 东方逸不甚喜欢的皱了皱眉头,太乾净、太整齐了。 果真是老大私人的贴身仆人,效率还真是一等一,他才出去几个小时整个家都变了样,环顾四周!原本乱中有序的家起了大变化,报纸乖顺的躺在存放报纸的报纸篓里,它唯一能出现的地方就只有阅读者的手里。 而从地板到桌面无不光可鉴人,套句夸张的说词都可以当镜子用了,低垂下头,他研究著地板上泛著有始以来最亮的光芒,若不是他很确定这是他自己的屋子,他还真会误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东方逸目光梭巡著他出门前在客厅里阅读的杂志,但前后找了三次仍不见踪影,他打赌一定是南迪将它收到书房里去了“南迪!”他不急著找,而拉开喉咙呼叫南迪。 不知躲在何处的南迪给了他一声回应,并迅速站在通往厨房的门口处“东方先生,我在这里,请问有事吗?”他必恭必敬的问,笔直站立等候他发落。 “南迪,我放在客厅里的那几本杂志你收到哪里去了?”东方送也不客气,开口就问。 “东方先生,我把它们收到你书房的书架上面了。”南迪不甚有表情,但他对东方逸这种白痴的问题倒是颇有微词,八岁小孩子都知道书当然是放在书架里,这还用得著问吗? “你说你把杂志收到书房的书架上?”东方逸点了点头,可表情却指责南迪为何要将那种不必要的杂志费事的收到书架上去,杂志的东西没多大保存价值,看完就可以丢到垃圾桶去了,何必多此一举。 就算听到东方逸指责的味道,南迪倒也不怎么在意“是的。”他的表情仍旧维持他从厨房出现时的模样“东方先生,我把杂志收进书架时,发现你书房里的书摆得有点乱,所以我顺便帮你整理了一下,所有的书我都大略作了分门别类,相信这对你多少有点帮助。”他目光直直的正视前方,很平顺的说。 当他看到东方先生竟是如此摆放书本时还真有点被吓到,据他对东方先生的了解,东方先生这个人是不大拘小节,但做起事来还满有大纲的,可是想不到个人的书籍竟如此邋遢不堪,书完全没有作有系统的归类,最糟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书是被随手一塞算了事的。 害得他也不知道要把杂志放在哪一格书架上,不得已他只好辛苦一点,费了不少时间在整理书上面。 “咳咳咳,南迪,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在说我的书都乱摆乱放,害你浪费了不少时间整理吧?”东方逸明知故间的套南迪,整南迪向来是他必做的一门功课,许多时候他真的很好奇,南迪除了那张正经八百的脸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不一样的表情?只是好多年的时间下来,南迪除一脸公事公办的一号表情,再也没有其他二号表情。 “东方先生,我没这么说。” “南迪,我知道你很不喜欢住在我这里,但是还是得请你,呃将就一下,对我这里有什么不满可以尽量说出来,我不会介意。”东方逸一点都不在意他的书房被动过,好不容易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试试南迪的底限究竟在哪里,他怎能轻易放过? “既然是主人决定要住这里,我没有任何意见。” “哦?你完全没有任何意见?你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除了他来台湾读书的时候没把你带在身旁,他无论到哪一定都有你跟著,而这回老大为了一个女人硬把你丢在我这里,独自追女人去了,你还能无动于裒?”东方逸发挥他个人最大的观察力观察著南迪,他等待南迪会有如何的变化,但他终究失望了。 “东方先生?”南迪不解,为何东方先生会说主人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的存在就是帮主人打点一切日常所需,他的责任范围非常广,当然,如果是在英国,在他底下有几个得力的助手来辅助他完成一切事务,不过因为现在是在台湾,此回来主人只带了他及两个不得不带的公司干部,所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只好一切亲力亲为,自己动手做,而为了能让主人有个良好的居住环境,他大肆的整顿了东方先生的家,由里到外、彻头彻尾无一放过。 “老大没跟你说他不住这里?”东方逸明知故问,就是存心想要看南迪究竟会对这件事有啥反应,他不信南迪还能维持那张数十年如一日的脸。 结果十分令东方逸失望,南迪对这样的事并没有任何异样表情“这是主人作的决定,我遵从他的决定。” “南迪,我的意思是,老大他待在台湾的这段时间不会回到这里来。”东方逸特意放慢说话的速度仔细解释,他想可能是南迪没听懂他的话。 南迪一迳的不在这件事情上作任何表态“我明白此回主人来台湾的主要目的,既然他如此决定,自然是有个人的利益衡量在,我不能干涉。” “南迪,你”东方逸长长吁了口气,他真的被打败了“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有情绪,为什么你能够做到这样?我真服了你。” “东方先生,我只是一名仆人,我该谨守我做仆人应有的本分。”南迪强调。 “没错,你是一名仆人,但是你所谨守的本分已经超越其他正常人。”这是东方逸难得出自内心的评语“难怪老大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走到南迪面前,他拍拍南迪的肩膀“什么时候想换老板跟我讲一声,我先跟你预约。” 南迪被东方逸没头没尾的话吓著“东方先生?” “没事、没事,我是在自言自语。” 南迪默不作声转身欲走,却又被东方逸叫回。 “对了,南迪,老大叫我交代你,他暂时不住这里,要你帮他整理几件行李,晚点我帮你送过去。” “东方先生,是马上要吗?” “呃看你,你整理好再跟我说,我再帮老大送过去。”—— 白茉莉累得半死的回到家,为了接英国客户的案子,一整天的时间她都在办理移交动作,把大部分需要在近期完成的案子转移给别的部门,但事情不光只是移交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每样细节都要交代得很清楚,免得届时案子在运作时会产生困难。 白茉莉转动僵硬的脖子,一下子涌进太多事情实在是烦人,她的心灵极度渴望能获得一个舒缓的空间,而家正是她的避风港,再也没有什么比家更能慰藉、洗涤她的心灵了。 伸手接了一下门铃,她才霍然想起家里没有人,按门铃是要谁帮她开门?真是的,叹口气,她认命的拉开手提包,找寻随身携带的备用钥匙,低头在手提包里摸索半天,她终于拉出一大串钥匙,在一堆钥匙中找到属于家里大门的钥匙。 当白茉莉抬头要把钥匙插进锁洞里时,她发现门不知何时已大大敞开,闲适的依靠在门边的人竟然是她最不想看到且欲除之而后快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杏眼圆睁,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是事实。 亚历山大深情的眼眸对上她不可置信的大眼“莉儿,你回来了,嗯?”他热情澎湃的对上她“你有没有收到我的花?” 白茉莉不受感梁,她直觉的退了几步“你怎么在这里?!”她心中的惊讶大于疑问,想不到经过一天的疲惫后家中竟有如此的“惊喜”等著她,她顿时觉得自己今天衰神上身,请事不顺,心想,或许今天出门前应该去翻翻黄历才对。 “怎么,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他瞧她脸色并不是顶好,关心的问“还是不喜欢我送的花? 不喜欢的话明天我可以叫花店改送别的花。” 他不提到花的事还好,提到花的事白茉莉就一把火,就是因为那束花,她受到公司上上下下多大的瞩目啊!嫌她在公司风头不够,再帮她加油添醋吗?“你少给我提到花的事,不然我会咬人!”她气呼呼的用力瞪他一眼“你让开啦!挡在门口当门神啊?”她很没气质的破口大骂。 “喔!我忘了我们还站在门口。”亚历山大赶忙闪开身“莉儿,快进来!”他伸长一只手,不给她躲避的机会,轻易的就把她拉进门内,并顺手阖上被她甩在身后的门“上了一天班,一定很累对不对?”他体贴的将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我去倒杯水给你喝。”不一会儿的工夫,他果真从厨房端出一杯水。 白茉莉惊魂未定,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呆愣愣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 他引导著她的手,将杯子推到她唇边要她喝下“喝一口,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带你出去吃饭。” 被动的啜了口水,她这才渐渐返回现实“我爸我妈呢?爸!妈!”头一个闯进她脑海的想法就是找人。 “伯父跟伯母他们出去玩了。”亚历山大大剌剌的往她旁边的空位一坐,以家人的态度对她说。 经他一说她才想起早上出门前跟母亲谈过的话,爸妈想必如预定行程出国游玩去了。停了好一会,她又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最后终于想起帮她开门的人是他“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挪挪**,拉开与他的距离。 “是伯母开门让我进来的。”亚历山大喜孜孜的说“好巧,伯母说到她的女儿时我才发现原来是你,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对不对?”他脸上挂满喜悦之情。 白茉莉在嘴中念念有词“我觉得是冤家路窄才对。“老妈说的客人该不会就是他吧?想及此,她背部的寒毛一根根耸立起来。 “啊?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亚历山大侧著耳朵,表情疑惑。 “不要跟我说,你就是烈那位要来我家当房客的好朋友。”阿弥陀佛,希望不是,不然她老命休矣。 不待他回答,门铃叮叮当当响起来。 亚历山大很主动的站起身“我去开门。” 不一会,白水仙一个人大大方方的穿过玄关走进来,“他们男人真奇怪,讲话就讲话,还非得在外面讲不可。”摇著头,她走进客厅“茉莉,你下班啦?”她手上拎了一包大大的东西“你跟亚历应该已经谈过了,对不对?从今天起他要住在我们家,直到他回英国为止。”说完她重重的把手上的一大包东西放在茶几上。 顿时白茉莉身形呈现僵硬状“水仙,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机能出现问题,一时听错。 “亚历这趟来,听说是要跟你的公司谈合作案,刚好我们家又有空房间,所以我就跟妈说让他住我们家,这样可以顺便帮你的公司打打关系,反正人不亲土亲嘛,而且他又是烈的好朋友。”白水仙很用力的把臀部往沙发上坐“我想你上班的时候刚好可以带他去你公司,省得烈还得花时间绕远路接送他,这样算算还真是一举两得。” 随著白水仙的话落下,白茉莉的脸色更趋惨白“是烈的朋友,那为什么不乾脆住你们家就好?我跟他又没有任何关系,干么没事帮我找事做?”她可不高兴了,合作案由她接洽已经够她烦,现在可好,人搬到家里来,真的是甩不掉了。 她的人生开始走进黑暗期了,呜为什么这种倒楣的事她上遇上?难不成真的是在惩罚她的离经叛道吗?以为在遥远的那一端,就算是做出有远道德的事,回到台湾她仍是她,永远不会改变,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英国究竟做了什么轰轰烈烈的行为。 今天她终于相信地球是圆的,真的好圆。 “茉莉,你知道的嘛,我们那里又不是很大,而且我们家离你公司又很远,真的不方便。”白水仙拿距离作籍口“还有,你知道的嘛,最近烈刚好有笔很大的生意还在接洽中走不开,只好作最好的打算啊。” “你们作最好的打算,然后就能害我?”白茉莉大声斥责她。 “害你?有吗?”白水仙看似无辜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地“听亚历说合作案是你跟他做接洽,这样的安排我觉得没错啊。” “没错?!”白茉莉只能在心中叫苦。 第八章 清冷的早晨,随著一记轰然巨响划破诤谧的空气。 亚历山大被这全然陌生的巨响惊醒,他侧耳仔细听,分辨声音究竟从何处传来,心中有些不解,再竖起算朵,单一的声音里似乎还加入其他怪怪的声音。 不安的想法飞快在他脑中升起,他身子俐落的跳下床往外直奔。 他直觉的奔向隔壁白茉莉的房间,扭开门把就跑进去,房间内除了蜷卧在床上的白茉莉之外别无他人,而声音在她房里变得更大声了。 亚历山大想不透究竟是何回事,此时却又增加了另一记高分贝的噪音,他环顾四周,霍然发现原来是闹钟的声音。 在床上始终未动的白茉莉终于有了动作,她蠕动的由被子里伸出一颗头,一只手不情愿的向床头摸索,按掉一个闹钟,这下巨响仍旧存在,只是音量变小了。 淡淡的笑容爬上亚历山大俊美的脸庞,原来他的美人儿会赖床。 循著声音,他一一将响得快使屋顶翻掉的数个闹钟按掉,就在他按掉最后一个在床底找到的闹钟后,房间内静得吓人。 他悄静的坐在地板上,下巴撑在床沿,眼睛专注的凝视著白茉莉美丽的脸庞。 没多久,白茉莉不安的由睡眠中醒来,睁开眼,她吓得连退好几尺,身子一个不注意就跌下床的另一头。 “哎唷!”这一跌,她的睡虫全跑光了,坐在地上揉著跌疼的地方,她的眼泪直冒。 亚历山大急忙抽身,绕到她掉落的地方“有没有怎么样?”他神色惊慌,就怕自己心爱的人儿有个万一“哪里跌疼?”他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来回摸个不停。 被疼痛给惊醒的白茉莉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她呆呆的任由亚历山大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游移“好痛哦!”她呼喊。 “哪里痛?来,我看看。”听她一说他的心更急了。 “头啦!人家撞到头了,好痛。” 亚历山大连忙抬起头,伸手摸向她的手捂住的地方“是不是这里?来你放手,我帮你看看。”他拨开她的秀发,露出她洁白的后颈“是不是这里?不要动,我帮你揉揉。”说著,他便将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中,认真的帮她减轻疼痛。 白茉莉也没多想,她顺从的将脸紧紧深埋在他的胸膛中,呼吸中全是他男性特有的麝香,他的味道像是有催眠作用,她忘了身处何处,误以为他们还在英国。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起头,星眸微开的看着亚历山大,她伸出一只手,以食指点点他坚毅的唇,慢慢沿著他的唇线刻画“吻我。”她著迷的直视进他眼底。 亚历山大的蓝眼映上她深情的眼眸,他没拒绝,双唇主动印上她的红唇,轻轻咬啃她的下唇,而后在她一声嘤咛中探进她口中,汲取属于她特有的芳香。 他知道机会来了就要及时把握,他已经等太久了 一只燕儿轻盈的跳上窗台,探著头,看到无边的春色正在房内蔓延,它啾叫一声轻快的跳开,展翅高飞而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茉莉万分苦恼,脖子上的印记是如此明显,教她如何敢出门?要是有人问起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她又转了个方向,哎!真的完了,印记不只一个,还有三个,要是现在是冬天该有多好,至少还可以穿翻领的线衫,把这些淤痕给遮得一乾二净,问题是大热天的,哪有人会穿翻领的线衫? 她懊恼的抬高视线,刚好与镜中一双湛蓝的眼眸相遇,吓得她连退两步,直撞上站立在她背后已有一段时间的男性躯体。 亚历山大不客气的张开他的怀抱,将她搂人他怀中,轻声唤她的名字“莉儿。”他的叫声中饱含欢爱后的沙哑。 不等白茉莉有所反应,他低头就对她的肩头一阵啃咬,在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他转移阵地,缓缓顺著她颈项的曲线往上移,他轻柔的用一只手拨开她耳际的发丝,露出她小巧的耳贝,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耳垂。 “莉儿,我好想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好难过,跟我回英国好吗?”他边诉说著,手也边不停的撩动她衣服的下摆,悄悄溜进她的衣服内。 白茉莉忘了该拒绝,她配合著他,将自己展现予他,像只柔顺的猫儿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他,她舒适的靠上他坚实的身躯,享受著他带给她属于肉体上的欢愉—— “茉莉,你感冒啦?”丁秀艾关心的问,她看了眼白茉莉身上的穿著。 “有点,整天待在冷气房里吹冷气,不感冒才怪。”白茉莉不自在的拉拉领口,事实上她快热死了,可是为了掩饰她脖子上的淤痕,她不得不穿冬天的翻须线衫,这虽然是最笨的方法,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起码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脖子上有其他不正常的颜色。 像早上的时候,当她和亚历山大一起出现在公司时众人朝他们射来的目光是多么奇特啊!她甚至敢发誓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来自嫉妒她的女性发出来的,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迟到以吸引全公司工作同仁的注目礼,天晓得今天她活该倒楣,还没起床就从床上莫名其妙滚到地上,而滚到地上还不打紧,连头都给撞了个包,然后被亚历吻个正著,接著就是想着想着,她的脸不禁红通通一片,真是的,儿童不宜啦! “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紧?”丁秀艾伸出一只手摸向白茉莉的额头“你也真是的,感冒就不要勉强来上班,撑不了就不要硬撑,要不要我请假陪你去看医生?”她的手在白茉莉的额头上放了半晌后,缩回来碰碰自己的额头“咦,好像没有发烧,可是你的脸怎么一下子就红成这样?” 她不说还好,说了白茉莉突然感觉到脸上热烘烘的“小艾,没什么,只是昨晚冷气吹太强,头有点痛。” “那怎么得了,你看你,脸都红成这样,有点怪,我还是请假陪你去看医生好了。” 为避免自己所说的假象被丁秀艾给发现,白茉莉连忙推辞掉“真的不用,喝杯热茶就好了。” “是这样?”尽管怀疑,丁秀艾还是接受了她的说词“那等等出去我帮你端杯热茶进来,如果真的很不舒服的话,记得要叫我。” “我会的,小艾。” “那就好,我先出去了哦!”白茉莉连忙点头。 直到听到门“喀!”的一声赛全关上后,她才老实的舒了口气,昨咋舌,好险,她拍拍胸脯,为自己完美无缺的籍口庆幸,只是她好热,天啊!真是造孽!她是做了什么坏事,老天爷要这样子惩罚她? 没多久,丁秀艾闪了进来,这回她手上端的正是冒著热腾腾蒸气的杯子,她稳稳的将杯子放在白茉莉面前“茉莉,这是你的热茶,如果你想休息一下就趴一下也没关系,我在外面会帮你把风。” “谢谢你了,小艾。”白茉莉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都老同事了,谢什么谢?好啦,我要出去了,免得等一下有人闯进来。” 一旦确定丁秀艾不会再回来,白茉莉立即用充满敌意的眼光射向面前冒著热腾腾蒸气的杯子。要是它是冰开水该有多好?她有点哀怨的想,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办公室吹著冷气还会中暑的? 谁来救她?!她在内心中不由自主的呐喊—— 白茉莉诅咒老天爷,最近她的运气实在背极了,什么道理嘛!难不成她被“衰神”上身了?莫名其妙冒出一个阴魂不散的人死黏著她不放,到底她是造了什么孽?全公司上下那么多单身美女他不选,偏偏就爱找上她,该死、该死!真该死! 白茉莉一直试著要忽略亚历山大朝她投射过来的灼人目光,她真的很不喜欢他那张暧昧不明、似笑非笑的睑,每当她朝他的方向看去时,他那张脸就会冲著她笑。 尤其他更会暗示性的故意将视线停留在她脖子的地方,他每看一回她就觉得好像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毫无遮掩的曝露了,害得她坐立难安,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道有几次了,她一接到他暗示性的目光便飞快转开头,故意不搭理他,因为在她看来,他的行为已接近无赖的举动,而她岂能轻易认输? 她转开头的动作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神情,全数映入亚历山大的眼帘里,他只觉得有趣极了,现在的她就像只生气的刺猬,全身的刺一根根竖立起来,他好整以暇的将背部靠上椅背,边玩弄手中的笔,边一语不发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的想法单纯,只是为了好玩而故意挑弄她而已,光是观察她的反应就够他觉得好笑,她的行为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所有对他的喜恶全放在脸上。 就在白茉莉认为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时,一记敲门声打破沉默,她像是得到救命符一般飞快站起,但临时想到什么又坐下去,以极平静的语调喊了声“请进。” 先进门的是扑鼻的馨香,花气浓郁的在整间办公室里飘散,接著是一束巨大的花束,在花束后面是拿著花的小姐,花束缓缓向前进。 白茉莉看得呆愣了一下,直到拿著花束的人连问了几声,她才回过神,忙不迭站起来“呃是,我是。” “白小姐,这是一位先生在我们花店订的花,麻烦你亲自签收。” 突然间,她的怀里堆了满怀的花,花气更直扑她的鼻子而来,接著是一张收据摆在她眼前晃了晃。 昨天的花是丁秀艾帮她签收的,等她发现时已来不及拒绝,但今天是花店的人亲手将花放到她手上,她本人总有权利拒绝吧!白茉莉拒收的主意在心中飞快旋转著。 但在她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前,亚历山大抢先帮她答话“我看她是没手签收,小姐,我帮她代签好了。”也不等送花的小姐同意,他已抽走收据,飞快在上面签上他的大名,并还给送花的小姐。 收到已签收的收据,送花的小姐道了声谢,不拖延时间就掉头走人,快得让白茉莉没时间也没机会留她。 才转回头,他发现自己对上了一对极愤怒的眼眸,尽管如此,他还是以很轻松的语调对著她说话“喜欢我送的花吗?”他的眼神中蕴藏丰富的感情,恍若他已将自己的心意全副寄托在花的身上,籍著花来表达他内心对她深沉的感情。 白茉莉一语未发,她静静走了几步,毫无怜惜的对准垃圾桶将手一松,花束无误的掉进垃圾桶里,直立式的卡在垃圾桶开口的顶端。 “莉儿,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花?”亚历山大的手指指著被丢到垃圾桶里的花束,不解的问。 迅速抬头瞄了他一眼,白茉莉的神色凝重“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造成我多大的困扰?”她摆明了不给他好脸色看。昨天一束花,今天又一束,存心要帮她制造麻烦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我在追我喜欢的女人啊!”亚历山大讲得理所当然。 “谁是你喜欢的女人?”她无情的回刺他,死也不承认他是在追求她。 “你啊!莉儿,就是你,你是我惟一的喜欢,也是我惟一想追求的女人。” 她的手在半空中舞动“当初在英国的时候我们不是讲好了吗?时间一到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为什么要来缠著我不放?” 亚历山大柔情似水,轻轻的吐著气“莉儿,不是我不遵守约定,而是你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一样东西。” 听到他的话,白茉莉认真思考起来,她不记得自己有拿他任何东西,当初她带多少东西到英国,也一样带多少东西回台湾。“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拿你的东西?”她的语气里充满他冤柱她的味道。 他的面孔严肃而认真“是吗?可是你拿走的是我的心,你说我该如何跟你要回来?” 白茉莉挺直身体在亚历山大面前稳稳站立“是这样吗?那好,现在我人在这里,可以请你把你的心收回去了吗?” “你想收得回来吗?”亚历山大说话时所吹出的气全数吹上她的脸颊“太迟了,再也收不回来了。”他的话接近呢喃,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拂上她的脸颊,他的嗓音因为感情的流露而粗嘎“莉儿,怎么办?你能帮我吗?” 白茉莉沦陷了,沦陷在他的柔情里,她忘了自己的坚持,只能呆呆的任由他的手在她脸颊上游移。 他们俩独立的世界被一记戛然响起的声音破坏掉,理智很快回到白茉莉脑中“十二点了。”她俐落的说。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那一丁点气氛却被杀千刀的午休铃给中断,亚历山大很是泄气,他的真心表白难道不能让她清楚的知道他要的是她吗?该死的,她为什么就不能如同一般的少女,只要一点点感动就能打动她的心,撤掉她的心防, 白茉莉的恢复力很快,她清清喉咙“走吧!我带你去公司的餐厅吃饭,其他的事我们下午再继续讨论。”她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最令亚历山大为之气结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铃声响起前她的反应及铃声响起后她极快的转变。 “好吧!”极为不快的,他只好跟著回答—— 白茉莉转了一下眼珠子,她愈来愈受不了公司那些女人了,英国来的又有什么了不起?中文讲得比其他外国人溜又如何?瞧瞧那些女人的行为,因为他有一头金发、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蓝色眼珠子就这样,这是媚外的行为! 撇开头,白茉莉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什么跟什么嘛!当这张饭桌是观光圣地还是香火鼎盛的庙宇? 凭什么她吃一顿午饭还得接受这么多“观光客”、“进香团”的围攻?才扒一口饭到嘴里,根本来不及咬就被一群女人团团包围,幸好她不是主角,只是那么一个小之又小的陪衬,但被这么多人围在里头谁还吃得下饭啊, 尤其光是听那些嘘寒问暖的话就够她呛的,肉麻兮兮,一堆垃圾话,哼!就因为坐在她对面这个男人是过盐水来的,又和蔼可亲、不摆架子? 这些还不打紧,最教她受不了的是亚历山大的态度,遇到这种状况他就只会露出他的招牌动作微笑,这令她觉得他愈来愈像‘花痴男’,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反而会替他招来更多的蜜蜂吗?蜜峰闻到他的香味都纷纷排队等著他的青睐!而根据这几天她的观察,他好像都是来者不拒,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有哪个女人被他拒绝过。 看到那些脸上浮现满足笑容的女人们,白茉莉气得垂下头,努力扒完碗里的饭,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拔腿离开。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你们也慢慢聊。”端起用完饭的免洗餐具,她站起来退出去,将她的位子留给另一个迫不及待想占据她位子的女人坐,很潇洒的离开员工餐厅。 负著气,她低头走出员工餐厅。 “茉莉!” 白茉莉一抬头,就见丁秀艾站在员工餐厅的门口处叫她。“是你啊!小艾。”她有气无力的说。 “茉莉,你今天又收到一束花了,耶!你真好,都有花收。”丁秀艾是一脸的羡慕样。 “是啊,是收到了。”她的口吻完全没有任何收到花后应有的喜悦,活像是单单在讨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丁秀艾拉住白茉莉“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二话不说,她冰凉的手即刻放到白茉莉的前额。 “小艾,我的身体很好,只是觉得有点烦而已,你不要担心。”拉下丁秀艾的手,白茉莉萎靡不振的说。 “你真的不是因为感冒的关系才这样?”不管她如何说,丁秀艾对她反常的反应倍加关注“茉莉,你真的怪怪的哦!问你是不是生病不舒服,你说不是,可是偏偏又一副死人样,半死不活的,茉莉,真的不是我在说你,这几天你还真是怪得可怕。” “小艾,有什么话回办公室再说好吗?”白茉莉伸出手指,无力的指向在员工餐厅里围成一团的人们“我问你,那么多人围著你吃饭,你还吃得下去吗?” 丁秀艾顺著她的手望过去“原来你是被那堆人吓到?”丁秀艾理解她为何会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后笑笑“我觉得好像全公司的单身女性都围在那里耶。” “说得也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弄得发疯。”白茉莉头痛万分的道,就她有记忆以来,除了开会发言还有在学校接受表扬时,她才有机会被众多的眼睛观照,但清一色是女性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丁秀艾被她的话惹得笑得很开心“换作别人不知道要乐到哪里去,你却觉得痛苦?再说人家是超级大帅哥,又是英国来的,而且还非常平易近人,天底下像他这种人已经所剩无几啦!” “他真的有像你说的这么好?我不觉得。”白茉莉摇摇头,不予承认。 “茉莉,我跟你说,他现在是我们公司里评价最高的男性哦。” 白茉莉满不在乎,冷淡的回答“哦?那又关我什么事?” 亚历山大的话几乎在她的话落下后马上接下“莉儿,那你跟我说,什么事才有关你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富磁性,在他的言语里尚听不出他对她的话有任何不悦。 快动作转身,白茉莉赫然发觉横在她眼前的是一具庞大身躯,非但如此,还跟她近得不得了,她可以清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是他早上刮完胡子后惯用的一种古龙水,这是当她还在英国时,跟他同居的那段短得不能再短的时间里发现的。 突如其来的香眩感爬上她的感官,这种味道总是能够影响她的心绪,尤其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白茉莉让自己的身体退后几步,直到她觉得自己不会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所影响后,她夹杂著些许的指责开口指陈“你不知道偷听别人的款话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看着她退后的动作,亚历山大非常不悦,她就非得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行吗?尤其是在有人的时候,她必定会与他保持特定的距离。 他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与她的距离“莉儿,这里是公共场所,任何人经过都能够听到你们的谈话。” “是吗?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故意在这里谈论你的事,然后让你听见?” 亚历山大脸上露出狡猾的表情“莉儿,你不要随便移转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白茉莉丢下话,头也不回的留下他在原地“小艾,我们走了。” 第九章 东方逸反覆看着刚刚才由传真机上列印出来的传真。 看到他的助理传过来的这份case,一时间他还真有点难以思考,有位客户竟远从英国下了一张看似普通,但却又有点怪异的订单——至少在他眼中看来是有点怪异。 里面的内容写得很清楚,指名了要求他的万能徵信社调查一件男女私情,照字面看来这只能算是再普通不过的案件,根本毋需费事的知会他这个负责人最近接了这么一个案件,因为像这类的案子多不胜数,顶多只能归类在普通案件,只是这个案件还真有点特殊,被调查的对象男的嘛是他的好朋友,女的嘛巧得很,他也认识。 逐渐的,东方逸眼中燃起兴味的眼神,愈来愈有趣了,老大真是太有魅力,竟然有女人下订单要调查他来台湾的最近动向。 看来这件案子不只是接定了,而且还会有好戏可以看,他太期待了,有刺激才会有进步,老大如果再不努力一点,会发生什么乱子出来,那可就不是随随便便能预测得出来。 不过再想想,老大谁不追,偏偏选一个很难追得到手的女人来追,算是老天爷对他这位得天独厚的人给予的挫折吧!派一个奇貌不扬但是有内涵的女人与他配对,谁说凡事一定要合乎完美? 东方逸评量著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亚历山大知悉,后又想想,这样对他未免太好了点,不如就装作不知情,让他自个儿去应付来得妥当—— 长发飘逸是她给人的感觉,正面看去,她的脸上涂着细致的妆,眉毛细细的,由眉头画出两条咖啡色的月弓,翘而浓密的眼睫毛随著她眼睛的一开一阖眨动著,嘴唇则有艳丽的红修饰成樱桃小口。 她身著时下样式最时髦流行的亮绿色洋装,肩上背著绿色真皮短带皮包,她轻轻伸手推开咖啡厅擦拭得晶亮的透明玻璃门,目中无人的穿过站在门口的待者。 负责在门口接待的侍者在她穿过去时间到淡淡的香水味,他有点失神,但很快的,侍者回过神追上她。 不太搭理恃者,她迳自为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本著顾客至上的侍者虽对她这种近似冷默的行为不以为然,但仍堆出笑容拿出一包湿纸巾及一杯装有的七分满的水杯给她,紧接著递上一本menu。 不疾不徐的拿起侍者倒给她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接箸她撕开湿纸巾,将她抹上红色蔻丹的纤纤素手仔细擦过一遍后才接起侍者拿过来的menu,她草草看过一遍,推开menu略嫌不耐烦的说:“番茄汁。” 不等负责点餐的侍者走开,她一脸嫌恶的扫视四周,来这种难登大雅的地方吃东西实在是有损她个人的气质,要不是这家咖啡厅还稍微符合她的标准,她连跨进来半步都不肯哩,光是装水的杯子,嗯光看就知道是普通的玻璃做的,这么粗糙的东西也敢拿出来给客人用?哼! 在她一一评论过所有视力可及的每样事物后,终于有一位侍者托著一个圆盘,恭敬的将她点的饮料端放在她面前。她伸出手利用杯子上的吸管搅了几下,低头吸一口,眉头顿时皱了皱,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里的番茄汁根本不符合她的标准,她的内心极度不满意。 厌恶的推开面前的饮料,她拿起手提包,拉开拉链抽出一只牛皮纸袋。 拉开牛皮纸袋的封口,她拿出里面的纸,巨细靡远的浏览一遍,愈看她的肝火愈升,竟然有人敢抢她看上的男人?她把最上面那张贴有照片的纸揉成一团,又想到什么似的将纸摊开,恨恨的瞪视已被她揉绉的照片,她的唇角吐露出危险的笑意。 她的红唇咬著白色的吸管,吸取血红色的饮料。没有人能抢走她想要的,他是她的,是的,她会不择手段取得她要的—— 亚历山大连日来的追求,白茉莉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逐渐动摇,他的锲而不舍让她成为全公司最热门的话题,甚至因为这件事而使公司的人员分成两大派,一派认为白茉莉根本没有资格受到英国来的贵客如此热烈追求,因为她的外貌实在是太配不上人家的俊美;另一派则主张白茉莉应该接受亚历山大的追求,只要双方处得融洽,外表匹不匹配无关紧要,最重要的还是一颗真诚的心,而他那颗真诚的心大家全看到了,她实在不应该辜负他。 其实白茉莉并不是真的那么不解风情,只是她还是很难相信亚历山大真的会看上她,光凭他自身的条件,要找个比她好上千倍万倍的女人并不是难事,她宁可相信这只是他对她的一时迷恋,她太清楚人们总是以外貌来评价一个人,至于内在虽然也在评价范围内,但毕竟不过占区区几个百分点而已。 就算她现在真的能够取得他的全心全意,但以后呢?以后若出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他不会移情别恋吗?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她看过太多例子,除非他可以做到令她百分之百全然相信,否则她不可能将此事当真。 白茉莉边想追皱著眉朝会客室走去,另外,她想不透有谁会在上班时间来公司找她,如果是她家人的话,有什么事一定是直接打电话通知她,而不是亲自上公司来找她,而若是朋友的话,那机会更渺小了,她的朋友每个人都有各人的工作,犯不着为了找她特地请假。 推开会客室的门,当她看见坐在里头的人时,心里顿时有些惊讶,她与这位女士有过一面之缘,地点是距离台湾非常遥远的英国,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仍记忆深刻。 白茉莉小心翼翼的开曰问:“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事吗?”专注的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她可不认为自己与这位女人之间有任何瓜葛,但毕竟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代表一定有什么事,很快的,她想起,当初在英国会与这女人有过短之又短的碰面是因为亚历山大,而且当时她一眼就望穿这女人对他的企图心,可惜他的表现偏偏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女人会是为亚历而来的吗?她在心里暗暗揣测。 娜贝儿也不拐弯抹角的挑明重点、直截了当说明她的来意“我听说你最近跟我的未婚夫亚历走得很近,我知道是他自己采取主动的,我也不怪你啦!毕竟男人通常都比较风流,老是爱拈花惹草,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到太大的伤害,所以一得到消息特地从英国赶来台湾,一方面可以当面向你解释清楚,不让你愈陷愈深,一方面可以陪陪亚历,免得他不耐寂寞。” 听完她讲的话,白茉莉在心里暗自发笑,她的说词讲得很有一套,可惜自己一句也不相信,如果亚历真的跟她有任何关系的话,惟一的可能性就是甩不开她。 “是这样子吗?听你这样说我突然想到,难怪亚历在跟我吃饭的时候常常分神,天啊!”白茉莉装出一副受伤甚深的痛苦样,并偷偷瞄著对方,看她有无特殊神情出现“他怎么能这样欺骗我?” 娜贝儿听了非常得意,果然,她这招出得太是时候了,想来这个白茉莉也很好应付嘛,哼!这种普通角色简简单单就可以应付了事,害她还以为很难搞定,上次在英国与白茉莉的短暂交锋会输,也不过碰巧因为白茉莉那天运气好了一点才会有机会占上上风,她愈想愈得意,解决了白茉莉以后再去对付亚力。她发誓一定要在回英国以前搞定。 “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被亚历欺骗过的女人不只只有你而已,亚历啊!他就是这种男人,离不开我,可是又老喜欢去招惹一些小女生,我也只好辛苦一点,在他背后帮他收拾这些麻烦。”她假装是在安慰白茉莉,内心里可是高兴极了,她就不信得不到亚历的人,机会是要靠自己创造来的。 “你知道他常这样?”白茉莉巧妙的用手捂住她的睑,免得破功。 娜贝儿走向前拍拍她的肩“哎!你就不要太伤心难过了,我想你跟他交往也不是很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我的力量。” “可是亚历明明跟我说好,要带我一起回英国,然后我们要在英国一起结婚的啊!”白茉莉故意拿话刺她,想试试她会作何反应。 “他真的这样说过吗?难道你真的相信他的话?他的话不够可靠啦!我还是劝你及早跟他分手得好,免得到时候受的伤害更深。” “如果亚历真的像你说的,那为什么你还打算跟他结婚?你不怕他结婚以后原性不改,照样跑去找别的女人吗?” “哎!这你就不了解了,我跟亚历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尽管他在外面到处找女人,但终究还是离不开我,无论如何,到最后他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只是怕他的这种行为会对你这样一个天真的少女造成无法抹灭的伤害而已,而我永远都会守在他身边陪著他,等他回头。” “那这样你不会心痛吗?” 娜贝儿被白茉莉的话弄得一时回答不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对不起,公司规定会客时间不能太长,所以我得回去工作了,恕我不送。”抛下话,白茉莉扭头就走,不再搭理她—— 明知娜贝儿一定会找机会出现在亚历山大面前,只不过白茉莉没料到娜贝儿出现时她自己也在现场。她正在和亚历山大讨论合约的内容时,楼下的警卫突然打电话上来通报有人来我亚历山大,过没多久娜贝儿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更令人吃惊的是娜贝儿竟如此热情,一看到亚历山大就不客气的往他身上一扑,完全没顾忌是不是还有旁人。 小心紧捉住嘴角的笑意,白茉莉偷偷觑了亚历山大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真是强力接著剂啊!她生平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可以不顾形象的死黏一个男人黏成这样。 亚历山大的脸色愈是难看,白茉莉的快乐就愈增加几分,她有些怀疑他还能够再撑多久。哎!一个大男人被迫当众表演活色生香的戏码,好像有损男人的尊严,不过再回头想想,这年头这种有点限制级画面的现场实况转播实在少见,用不著缴费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果不其然,亚历山大很快用力一拉扯,狠狠的就把娜贝儿扯下来“娜贝儿,请你放尊重一点!”一旦她不再黏在他身上,他动作迅速的拉开自己与她的距离,直至确定自己不在她伸手可及处才停住,免得他再度陷入难以摆脱的命运。 “这是对待未婚妻的方式吗?”存心落井下石的白茉莉半是说给亚历山大听,半是说给娜贝儿听。既然人家都已经对她采取饱击的态度了,她又何必装软弱,让人一路欺负到底?有机会总得享受一下占上风的滋味。 她的话使她收到两道恶狠狠的眼神,一道是娜贝儿因自己的话言在当事人面前被披露出来而充满怨憎;一道是他因白茉莉子虚乌有的话充满指责。 听到白茉莉的话,亚历山大很不高兴“该死!是谁跟你说娜贝儿是我的未婚妻的?”他万分生气的怒视白茉莉。 “是某个人跟我说的啊!既然你都有一个未婚妻了,干么没事又跑来招惹我?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忠实吗?”白茉莉故作天真样,眼睛直勾勾的指向娜贝儿的方向,点名就是从她的嘴巴里听到的,存心令她想赖都赖不掉。 亚历山大一个动作,双手牢牢固定在白茉莉的双肩上“你听好,如果说有谁是我的未婚妻的话,那一定是你,不可能会有别人,知不知道?”他的话认真而铿锵有力,略带威胁的味道。 “是这样吗?”他这番接近表白的话听得白茉莉内心窃喜,并为他的话感到些许感动,她甚至在他的 言语里听出了认真的味道,但她仍旧强按捺住自己,并维持表面上的稳定“这话你该去跟她说吧!”白茉莉闪避他的眼光,硬生生强迫他去注意娜贝儿。开玩笑,娜贝儿投射在她身上的杀光多可怕,她再不转移一下双方的注意力,自己可能会被一个连情敌都构不上的女人的凌厉眼神谋杀。 “是娜贝儿说的?”亚历山大的话问得很严肃,边说目光已边扫向娜贝儿。 他不敢相借娜贝儿竟然会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连婚约的籍口都使出来了,早知如此长久以来他就不该对她采取温和的手段,忍受她的纠缠“你真的这样做?”夹带著风雨欲来之姿,他阴沉的问。 娜贝儿抬高头,没有半丝愧疚之色,她认为自己这样做并没有错,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亚历山大从白茉莉所设的阴谋中拉出来。他只是一时被白茉莉所述惑罢了,而她就是拯救他的上上人选,她一定能够及时唤醒他。“没错!我是这样子跟她说,我要她彻底对你死心,这样她才不会死缠著你,天晓得她对你使了什么毒手,不然你也不会死心塌地,眼里只容得下她。”地伸出手指指向白茉莉,理直气壮的指责白 茉莉是迷惑他的狐狸精。 娜贝儿的这种指责令白茉莉听了直想发笑,难怪人家会看不上她,要换作自己是亚历的话,打死也不可能会娶这样一个女人,这么牵强的理由她也掰得出来。 他认真的道:“我在这里郑重告诉你,莉儿她没有对我使任何手段。” “是吗?那我问你,到底你看上她哪一点?如果要比的话,我不信自己会比不上她,从以前到现在,追我的人多得甩都甩不完,光是这点和她比起来就绰绰有馀了。” “娜贝儿,外貌不代表一切。”叹口气,亚历山大慢慢脱口而出。 “外貌不代表一切?那好,你说啊!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娜贝儿就是不相信以自己的条件会比不上白茉莉这样一个外表平庸的女人,从小到大,她对自己最满意的就是天生拥有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眼光的焦点。 亚历山大沉默不诰。 不耐等待,她接著又说:“亚历,难道你就看不上我!偏偏要喜欢这个没有特色的女人吗?我哪里比不上她?再说我们两家是世交,两家联姻不是很好吗?相信大家一定乐见其成的。”娜贝儿相信他对白茉莉这个长相平平的女人只是一时迷恋而已,在吃尽大鱼大肉后的一个最平淡的调剂罢了。 “娜贝儿,其实我们彼此都很明白不是吗?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如果联姻只是你粗浅的理由,那我可以请你就此放弃。至于我要的女人长相怎么样用不著你来评论,我要的不是像你这样空有外貌的女人,外貌只是赏心悦目而已,我要的是一个有内涵的女人可以陪我度过每个有意义的日子。” “凭我的条件难道配不上你?你说,我哪一点配不上你我可以改啊!我可以为你改变我自己,只要你说得出口,我立刻改。” 亚历山大猛摇头“不!习惯是可以改,但我要的不是一个完全为我量身订作的女人,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完全适合我的女人啊!你到底懂不懂?如果真要这样做,那全世界的女人都可能符合我的条件。” 娜贝儿不能接受他发自内心的话,她难道就比不上白茉莉吗?光是外表的条件她就比白茉莉好太多了,无论走到哪里多得是男人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就怕她受点委屈。可是站在亚历山大面前就完全不一样,他只当她是一个普通朋友,除了正常的基本礼貌外就再也没别的了,她要的不是这些啊!她要当他的妻子,跟他一同生活“是,我就是不懂,难道你就看不出我对你的那份心吗?” “娜贝儿,我想从头到尾都是你弄错了,你把大家随口说说的话当真了。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父母彼此都熟识,再加上我们年龄相近,人家就自然而然会想把我们送作堆,我问你,你确定你对我的付出是真心的吗?还是因为别人的话而当真?” “我不相信,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不是吗?亚历,相信我,我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娜贝儿恳求亚历山大,她不想接受自己多年的等待到头来竟是落空的结果,一切只是她一个人的一相情愿。 听到这儿,白茉莉再也忍不住插口“亚历,难道你听不出来人家对你是一往情深?你怎么忍心伤害一个爱你至深的女人?她甚至为了你远从英国追来这里。”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亚历山大会如何处理娜贝儿,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直到收到亚历山大丢过来近似受伤害的眼神,白茉莉才惊醒,她的话对他有多大的杀伤力。 “你到底要我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相信我、接受我?”他丢下话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死心的娜贝儿飞快跟了上去“亚历,等等我!”她跟在后头喊著。 白茉莉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真的做错了吗?突然间室内的空调令她觉得浑身发抖,冷冷的空气由她头上降下,她的心逐渐冷却。 她失去他了吗? 因为一时试探的话把他给推出她的生命? 他会不会马上就收拾行李回英国? 她的内心没有答案,心里唯一想的是如果可以,她会收回自己曾说过的话,但伤害已造成,她能够弥补这个因她而起的伤吗, 她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 第十章 因为台风的关系,pub里略嫌冷清,除了交谈的琐碎声音外,就数酒保调酒时发出的轻微碰撞声最为响亮。 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亚历山大不犹豫的大口灌下,他的心情猛跌至谷底,再也爬不起来,他的整个心思都沉在白茉莉身上,偏偏她又是一朵不解风情的花,这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令他不知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应付她。 白茉莉想把他推给娜贝儿的话让他深觉自己的付出都是白费,到头来他只得到她一句无情的话。 他想不透她可以接受两人有肉体的关系,为何就不能接受心灵层面的契合? 而预定回英国的归期快到了,他的进展却只停留在与她发生肉体关系上,这教他如何不愁?现在她的一句话又雪上加霜的让他升起挫折感。 陪亚历山大一同来的东方逸看得猛摇头,内心暗暗庆幸这不是在他家,否则他私人收藏的珍贵醇酒八成全渡进亚历山大的肚子里,化作一摊尿液排到大海里去。 这个男人!他愈看愈是摇头,就区区为了一个女人?真的是把男人的脸都丢光了。 “喂、喂!英国来的,请你振作一点行不行?你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有辱国风?”东方逸用手指的关节拍打吧台。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带他来这种地方,要嘛就带他去一滴酒都不卖的地方,否则喝醉了多麻烦,还得花力气把他背回住的地方,浪费体力! “你什么时候这么注重国际礼仪了?”亚历山大冷冽的眼神立即射向他。 东方逸没有丝毫惧怕的神情“从我们踏进这里开始。”说是这样子说,他的眼睛可是直接射向亚历山大手中的酒杯。 “是吗?”缓缓的掀动眼睑,他的语气里充满少管闲事的警告意味。 “不信就算了。”说著东方逸撇开头,望向门口“元烈还没来,我去打个电话问问看,要喝什么尽管点,我请客。”丢下话之后他飞也似的逃离亚历山大。开玩笑,他又不是发疯,哪敢去招惹一个心情郁闷的酒鬼,说不定一个不好,明天的头条新闻就是他陈尸在街头的放大镜头,标题点著:惹人喝酒客的悲惨下场!然后他就成为全社会的借镜。哦!要红也用不著出此招术。 东方逸走到公共电话旁,才由皮夹掏出一张电话卡,眼角就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窜出来,他连忙挂上话筒迎上去“元烈,现在才来?” 元烈默不作声,将脸撇向亚历山大的方向。 “你说他?我跟他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吭都不吭一声,拿起酒杯就当是在喝白开水一样猛灌。”一不小心,东方逸活像怨妇一样,一张脸充满委屈,一古脑把他满腹的心酸泪吐给元烈。 没对象讲话真是痛苦,要不是因为老大难得从英国来台湾一次,他总得善尽地主之谊,否则他才懒得理老大,早我人吐口水去了。 “水仙还在家里等我。”淡淡的,元烈就这么抛下一句话。 元烈的话令东方逸的脸垮了下来。好不容易盼到一个伴,要死至少大家一起死嘛,黄泉路上也能互相照应,他老爷子一句话,意思是他只能晃一下马上就得走人,什么态度嘛!难道就自己活该倒楣一个人下地狱?难道他没听过至理名言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怎么忍心抛下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去,娶了老婆就变成老婆的,完全不顾朋友道义? 天啊!地啊!他东方逸是做错了什么事,交上这种朋友?一个唯老婆大人为天,一个为情而伤,呜呼哀哉。 “元烈,你不能这样!”东方逸提出他个人最强烈的抗议。 “你去跟水仙讲。”元烈很无情的抛下这样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亚历山大的方向走去。 东方逸煞有其事的在他身后发出声音“喔,好,那我现在去打电话跟水仙说。” 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元烈猛然回头,夹带著满腔警告的味道威胁东方逸,也算是对他提出警告“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说不定水仙一听到我们在pub里,她还会要我去接她哩。”他语调轻松,完全不受元烈的话所影响。 想到元烈那个天真可爱又长得迷死人的妻子白水仙,东方逸整张脸都泛著愉快的味道。呵!要是真的带水仙来不知会迷倒pub里多少男子,运气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还看得到精采无比的画面,唔!好久没看到元烈真正发火了,他平常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半个字也不吭,但一讲到水仙,哗啦哗啦满坑满谷的话就这么给他泻出来,啧啧啧,真难想像,他是怎么办到的?居然可以一整天都讲不出话来。 “如果你的脚敢踏近电话半步,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走不出那扇门?”元烈微愠的说,他的手指著他刚刚走进来的门扉。 但元烈的话显然对东方逸并不造成任何作用“唷!说一下不行哦,凶什么凶,没凶过?”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夸张的充分利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做出好像很骇怕其实一点都不怕的动作来。 元烈更加阴沉的朝东方逸逼近“我警告你,你少去找水仙出什么馊主意,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吗?不过我想你该对付的是坐在那里的那个吧?”东方逸嘻笑着脸以眼神示意元烈向后转,看一看亚历山大。 顺著东方逸的视线望过去,元烈不禁在嘴里嘟嚷,他不再理会东方逸,直直往亚历山大所在的位置走去。 “元烈,等等等”东方逸飞快的按住元烈的肩膀,暗示他停步“你看看他喝酒的猛劲。” 元烈稍稍瞄了东方逸一眼,东方逸回给他很明确的眼神“他很不对劲。”元烈说出他的直觉。 何止不对劲而已,东方逸在心里说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为情所苦“他啊!”东方逸咧开嘴,笑得很开心“你想咧,他这样像什么?” 仔细观察亚历山大后,元烈的眉头皴了起来“他”顿了顿,有点迟疑,元烈不大确定的缓缓脱口而出“失恋?”停了一下,他又接了句“会吗?”半眯著眼,他隔著一段距离专注的看着亚历山大的一举一动。 “不会吗?”东方逸笑笑回答。 “被拒绝?”元烈小心翼翼问,有些不敢相信东方逸所给的答案,以亚历山大在女人间吃得开的程度,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在他的印象中,亚历山大的身分一直是女人所追求的目标,当然,他的外貌从来就是吸引异性的最佳武器,用不著他去追求,满山满谷的女人便会自动送上门,推都来不及了,哪需要他费尽心思去讨好? “你想呢?”元烈所想的东方逸完全明白。若不是早在老大踏上台湾的这片土地时,他已洞烛先机,不然他心里所想的也会同元烈一般,女人在老大的生活中是一门课题,但通常不是迎合而是摆脱,故而以基本常识来判断,若老大真看上某一个女人,理所当然应该用不著多大工夫即可手到擒来才对。 偏偏老天爷就爱捉弄人,老大已经放下身段,千里迢迢搭上飞机越过千山万水,寻伊人而来,鼓说是伊人不解风情吗?或者只是老大个人的一相情愿?嗯,也许不经一番辛苦努力怎知得来不易,又怎知珍惜?对老大来说女人非常轻易便可得到,只要老大愿意,以夸张的说法来形容,台湾的高速公路来回不知要排上几趟呢! “有这种女人吗?”元烈愣住。 “没有吗?”东方逸不急著将女主角摊出来。 “也许,可能吧!”元烈思索一会,收回他对这件事的愣然,不以为意的说。会有这种状况出现他不应吃惊的不是吗?能够与亚历这样的男人匹配的女人,本来就不是能轻轻松松让人得到的那种。 “你不吃惊了?” “你知道是谁?”忽略掉东方逸那种似笑非笑的取笑眼光,元烈单刀直人的问,欲由他那里探出一点端倪。 “好巧,那个人刚好你也认识,我也认识。”东方逸打著哑谜,存心要吊元烈的胃口。 元烈拱起眉头“哦?是吗?”他不以为然,脑中飞快转了一下,将他记忆中存在的少数女性回想一遍,依他的了解,太过平凡的女性亚历山大不可能看得上眼,但有哪个女人既拥有单身的身分又足以特别到被亚历山大注意,进而喜爱? 东方逸笑呵呵,一语道破元烈的迷惘“想不到对不对?”谁说做人一定要直接?不让元烈费点心神未免太低估他的智商,做人啊就是不能够直肠子,太快告诉对方答案,否则有辱对方,这是一件极不礼貌的事“再给你一个暗示,水仙也认识,而且还跟女主角很熟。”东方逸存心要刁难他,不让他好过。 努力想吧,你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东方逸不怀好意,在心里嘿嘿的笑着。 元烈很快就识破他的意图“你不觉得吊人胄口是很令人不齿的行为?” “有吗?我很令人不齿吗?”东方逸依旧保持他那张临危不乱的笑脸,冲著元烈笑得更加灿烂。骂就骂,反正他徵信社的收费已经让太多人骂过,但骂归骂,那些顾客还不是照样委托,乖乖付巨额的服务费?他东方逸就是脸皮厚禁得起骂。 “你浪费我太多时间了,随你爱讲不讲,我无所谓。”元烈摆摆手,脸上表明他没多大兴趣知道。 人就是这么犯贱,别人愈不想知道会是要强迫人家知道,当别人想知道时却又喜欢故作神秘兮兮,转上一个特大的弯才肯道出,而元烈就是吃定东方逸这点,他用这招欲擒故纵法对付东方逸屡试不爽,没有一次不成功的。 “那个人就是你的大姨子,白茉莉。”很不甘心的,东方逸把答案给掀出来。 最后揭晓的答案有些令元烈讶异,在某些方面白茉莉的确是非常令人刮目相看,并对她个人独到的工作能力肃然起敬,但是她本人的特质就远逊于她的事业,并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外表上她不像奇珍异卉,令人一眼即叹为观止,反而像一株不惹眼的小草,虽然不引人注目,偏偏却又缺之不可。 “但她够格不是吗?”不再对此话题多作评论,元烈丢下东方逸迳自靠近亚历山大。 抬起已略显迷蒙的眼眸,亚历山大懒懒的说:“你跟东方谈完了?” “你的事我听东方说了。”元烈坚毅的下巴点了点。 亚历山大高举手中的杯子,空荡没有酒精的杯子里只剩几颗冰块作响“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陪我喝一杯。”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消极?”元烈动也不动,看了眼握在他手中的空杯子。 “能做的我都做了,要不是为了她,我何必大老远从英国飞到台湾来?”哐当一声,亚历山大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杯中的冰块在杯底撞上吧台时承受不住飞跳出去“再给我一杯!”他很豪放大声的命令酒保再在他的杯子里添满酒。 “够了,不要再喝。”元烈摇头,很不赞同他的行为,平常理智有馀的他到哪里去了?就为了区区一个小小的挫折吗? “哎!烈,你就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吧,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痛快的喝一场了。”亚历山大持续的邀请元烈。 “你什么时候回英国?”元烈仍旧不理会他的话,迳自调转话题。 亚历山大的上半身开始不稳起来,他左右摇晃著身体,并回答元烈的问题“过几天,等合的正式签订我马上就走。” “你还有时间。”元烈极简短的说。 不理会他,亚历山大趴上吧台,以讥讽的语气说:“时间?我已经花大多的时间在上面了,现在我决定放弃。” “这么快就承认失败?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元烈不在意他的举动,拉了张高脚倚在他身旁坐定,视线直直放在吧台后的柜子上。 此时一阵沉默。 “元烈,你就不要管他了,这家伙平常就是太有女人缘了,老天爷为了让他知道并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对他趋之若骛!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那么轻易就能够得到,才会特地派茉莉出来挫挫他的锐气。”东方逸存心不让亚历山大好过。谁不知道老大是含著金汤匙出生的?一出生就挂上安博罗恩公爵的头衔,光是身价在英国还排得上前几名,虽然公爵这头衔在现今这个社会没有多大的特权,不过是一个英国古老的传袭,但还是称得上烫金头衔,炙手可热得很,再如何说都是英国赫赫有名的家族。 “东方,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点?”对于东方逸的奚落,亚历山大是不怎么介意,但就是觉得他的话多了点。 “会吗?你这个英国来的公爵也不过尔尔而已嘛,又没啥了不起的,怎样?觉得我的话说得太贴切? 千万不要太崇拜我,这个只是我个人最基本的优点而已,我还有更好的优点等著你去发掘。”活像老王卖瓜,没人称赞半句,东方逸就是有办法把自己捧上天。 “你能不能闭上聒噪的嘴?”元烈狠狠瞪上东方逸一眼。 亚历山大伸出一只手阻止元烈“不,烈,我想他说得也没错,或许是我太过有自信,自以为能够轻易得到美人心。” “亚历,那你打算怎么做?还真的承认失败,准备收拾包袱走人?”东方逸问,他可不期待一出原本预期精采绝伦的好戏就这样无疾而终。 突然间,亚历山大挺直了腰坐正“不!这回我打算把战场移到英国。”他想到另一个能让他重新开始的理由,他打赌,这真的是很好的一个理由,不过刚开始时可能会有人不是很喜欢,但至少他可以顺利达到目的虽然不保证能够成功。 感觉出亚历山大的情绪不像刚进来时那样,东方逸直接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到亚历山大的另一侧“对嘛!办法是人想”他的话突然被外力阻挡,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带著特有的馨香自动投怀送抱投入他怀里。 这股香味令他感觉煞是熟悉,接著他只知道对方搂住他的头,再来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唇被封住了。 基于本能的反应,他热切的回应追记突如其来的吻,没有排拒,只有全然接受,享受著自有记忆以来最香最甜的吻。 正当他吻得天崩地裂忘了身在何处时,肩部突然被拍了一下“看来你是约了人,我跟烈先走了,你跟你朋友慢慢聊。” 东方逸一抬头,就见亚历山大再正经不过的脸庞,他想将美人儿推下也不是,继续他的香吻也不是,两厢为难。 “喂!你们都要走了?太没有朋友道义了吧?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跟在亚历山大后面的元烈意有所指的说:“你有她不是吗?”他动了动嘴角“视你们玩得愉快!小姐,很高兴能有机会再度与你碰面。”话落下,他追随著亚历山大的脚步而去。 东方逸一脸惊愕,什么再度见面?他低头将稳稳窝在他怀里的女人看个仔细,他的脚在瞬间几乎瘫软。那是一张熟悉的脸,的一年多以前他确确实实遇见过她,而且当时的情形跟目前差不多。 “你那几个哥哥在哪里?”他紧张的四处张望,就是骇怕她那几个武孔有力的哥哥们出现,然后又要找他干架。天杀的!他什么人不好碰,偏偏就是遇到这个杀千刀的女人,真要命!—— 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白茉莉竖起耳朵聆听外面传来的声音,除了风吹打在玻璃窗产生吓人的呼声外,似乎再也没什么了。 她的手环抱著自己,想着亚历山大会不会回来这里,打她一回到家她就跑去检查他的行李是否还在,当她看到他的行李一点都没有动的样子,她内心缓缓舒了口气。他还没把他私人的物品搬走,那至少代表她还有机会挽留他,而随著分针运转了几圈,他仍旧未归,她的心也跟著忐忑不安起来。 她不停在内心模拟等他回来以后她该如何坦白跟他说,只是台词改了又改,一直没想到比较完好的。 她边安抚自己的情绪,边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声响。从公司下班回来以后,她发现外面刮起了强风,直到打开电视才知道是台风来袭,于是她开始担心未归的亚历山大。 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白茉莉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而外面的风声又比她回家时大了许多,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宜外出,可是亚历会到哪儿去了? 目光不由自主移向暗黑的窗户外,光是听外面的风声就多骇人了,再仔细看看窗户上映著因狂风的刮扫而摇晃得厉害的树影,如果那只是一团黑黑的也就罢了,偏偏它又呈现出一条一条的细长状,意看愈是吓人。 随著时间过去,她看向门口的次数愈是频繁。 她的心是烦躁的,一方面担心亚历山大的行踪,一方面担心他会不会接受她迟来的退让。 她愈来愈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在她当着他的面把他推给另一个女人后。 当白茉莉开始想着该不该试著联络其他人寻找亚历山大时,门边乍然发出巨响。 她飞快的站起身,迅速狂奔到门前,迫不及待的拉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元烈和亚历山大。 元烈仍是一贯淡漠的神情“他去喝了一点酒,好好照顾他。”丢下话,元烈不等她有任何动作转身就走。 “那不送,你慢走。”白茉莉只得拉高音量向他道别。 元烈只是伸高一手,随意挥一挥算是回她的话。 她收回眼神,亚历山大正好整个人朝她扑了上去,她一个步伐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摆动。 “亚历,你能站稳吗?”自认没有多大的力气去支撑他的重量,白茉莉试采的问道。 “我还好。”说著,亚历山大摇晃著身躯,勉强独立的保持平衡。 白茉莉有些心疼的说:“你去喝酒了?” “我只是心情不好,喝了两杯。莉儿,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不然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对你的感情?相信我,我是真心的。”他的身体持续摇晃不定。 扶著亚历山大,她担心他会因为不稳而倒在地上,因此提议“来,先进屋子里再说好吗?” “不,我一定要先跟你说清楚,我不准你再说出拒绝我的话,更不可以有想把我推给别人的想法,娜贝儿她跟你说的话都是谎言,我根本没跟她有过什么鬼婚的。” “我相信,从她来找我的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所说的话全是骗人的,我想全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话伤你。来,我们进去,坐著再聊好吗?” 亚历山大掀开眼皮“你说你知道?” 肯定的直点头,白茉莉坦承这:“是的,我知道她的话不能信,如果你真的跟她有婚的,上次在英国我跟她第一次碰面时,你就不会对她冷冷淡淡的。” “唔我快站不住了,我们还是先坐下再谈。”听到她的告白,他不觉得有再硬撑的必要,再说他可舍不得她承受他的重量,她太娇弱了。 “嗯,好!”收到他的指令,白茉莉赶忙帮著他移动身体,移驾到客厅的椅子上。 把他安顿好以后,她站直身体“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解酒药给你服下,你先坐著别动。”她细心的吩咐。 她才转身,亚历山大却牢牢的拉住她的手“你不要走好吗?”他孩子气的要求。 白茉莉给予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我马上回来嘛!你等等。” “好,那快点,我等你,莉儿。” 就在这夜,他们两人相互取得了承诺,在一个风雨欲来的台风夜 落幕 再踏上英国国土,走出入境室前,白茉莉感触良深。 “为什么当初在马路旁你会特别注意到我?”白茉莉不禁问道,连她自己都很难相信,以亚历山大的条件,要找一个比她好上千倍万倍的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偏偏他什么都不要,独独就是选上她。 对于她这个近似白痴的问题,亚历山大前前后后不知回答过多少次了,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间出重复的问题“莉儿,你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吗?至少在我眼中看来你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莉儿的特殊之处是在于她不会特意去逢迎他人,对待人永远把持平等的态度,而以往在他的生命里得到过太多的特殊待遇,他的外表占一小部分,绝大部分的礼遇是来自他个人的头衔。纵使他的头衔在现代的社会并没有比普通人有特权,但是一个延袭旧有古老社会的头衔不是人人都拥有的,再加上他家族本身的财力也不因贵族的没落跟著式微,所以在别人眼中他是特别的,他象徵一个财力推厚的大财主、有钱人,未婚女士们眼中的金龟婿,人人都恨不得逢迎,哪可能会以平常心侍之。 “我特殊?”白茉莉仰头看看亚历山大,一脸不解,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若要勉强说有的话,只不过她的脑子在学东西的时候比其他人快了些,从小甚至有人把她冠为天才儿童,面对这样的称呼她几乎难以接受,为什么她就必须接受世俗对她的评价?学东西比别人快,那也不一定代表她就能够十项全能啊!人毕竟还是有弱点,不是吗? 她满脸的不解看得亚历山大忍俊不住的说:“莉儿,相信我好吗?”他拍拍她的肩膀。 其实他对她的第一眼印象并不深刻,主要是跟她有肌肤之亲的隔天,她的反应大大令他吃了一惊,那也是他生平头一遭败得如此惨烈,如要严格说起来,当时她提出要他当她的情夫时他的情绪是复杂的,半是难堪,半是想找方法好留下她,而做她的情夫是留下她最好的方法,于是他也就不再介意在她心中他是处在怎样一个地位,一切只因她牢牢吸引了他,让他无法自拔。 或许在那段时间里他是屈于劣势,样样硬是被逼得矮了半截,可是他甘愿,现在想来,他不觉委屈,就是莉儿让他终于看到自己的真心,也让他的心找到一个可以寄托的地方,那就是——她。 “主人,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了。”南迪面无表情的提醒神情有些呆滞的亚历山大。最近他的主人常常会出现这种情形,像失了魂似的,处处需要别人提醒。 在南迪的叫唤下,亚历山大及时回神,他摆出再严肃不过的脸,这是他处理重大事情的一贯作风“南迪,一切都联络好了?” “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跟准夫人了。”南迪不卑不亢,微微弯身,像是在报告什么重大事情似的。 白茉莉看了噗时笑出来“南迪,你看起来好紧张,又没什么事,你干么紧张成这样?瞧你,汗都冒出来了。” 南迪听到赶忙掏出上衣口袋的手帕,拭去脸颊上冒出来的汗,他怎能不紧张?新任的公爵夫人就要回安博罗思公爵的宅邸,而即将举行的宴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把新任的公爵夫人介绍给社交界,万一有什么闪失就毁了。 “莉儿,南迪可忙了,打从在台湾他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为了你要跟我一起回来,他可辛苦好久喽。”亚历山大打趣的对白茉莉说,从一开始他就没跟她提起过半句为了正式把她引进英国的社交界,他早要人在他的宅邸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 “是的,因为你即将当上安博罗思公爵的夫人,所以主人特别要我安排了一场宴会,现在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你跟主人到场。”南迪恭敬的说。 “南迪,你说什么?!”白茉莉的眼睛睁得老大“什么公爵夫人?”不自觉的,她的声音跟著拉高了几度。 “莉儿,是安博罗思公爵夫人,喜欢这个头衔吗?” 突然间她像患了口吃,挤不出话来,只能努力用眼神打著问号“你是公” “如假包换。” 白茉莉听了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天啊!”她到底找了怎样一个男人当她的伴侣? “莉儿,不要昏倒,大家都在等著我们” 她抚著头想,教她怎么能不昏倒,这刺激未免太大了 要知道伍千章和白玫瑰的恋爱史吗?请看新月浪漫情怀,怪怪三姝之一搞怪玫瑰 欲知元烈和白水仙的恋曲,请看新月浪漫情怀删怪怪三姝之二乌龙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