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你的感觉好好》 第一章 艳阳高照的天气,三十几度高温让戴着墨镜的楚书倩依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渴望尽快离开曝晒的阳光,早早回家去。 她快步走向“慈恩灵骨塔”的停车场,远远就看到她的摩托车前面停着部黑色宾士顶级房车,和周围简朴的环境格格不人。 房车里,一道锐利的眼神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楚书倩移动的身影。她在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蓝衬衫,衬衫下摆因为走动敞开,正好露出稍短t恤掩盖不住的雪白腰围,半旧的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不丰腴的身材却绝对不坏,至少她胸前鼓起的衬衫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楚书倩快步走近宾士车,心里有点毛毛的,听说现在的大哥出入已经不流行开bmw房车,而改用宾士车代步。 哇!痹乖,该不会是哪个黑社会大哥出来馏踏吧? 偏偏她可怜的摩托车要死不死正巧停在它后面,想骑车离开非得经过它不可。 她目不斜视疾步快走,一心只想快点闪人就好。 走近毫无动静的车,她不免笑自己太杞人忧天,或许车里根本没人,她何必想像力那么丰富,自己吓自己干啥。 突然宾士车的后车门无声无息打开,伸出一双穿着意大利手工打造皮鞋的长腿,接着一个超高身影巧巧拦住她的去路,一并遮住漫天刺眼的阳光。 她有些紧张地后退两步,拉开和对方的距离,视线所及只到对方坚毅的下颚,和下巴上那道微凹的细纹。 “楚书倩小姐?”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抑扬顿挫,仿佛**过她的肌肤,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用英文呼唤是如此的诱惑人。 她故意装得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是个很有看头的男人,栗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饱满的额头,被墨镜遮掩的双眼看不出颜色,而挺直的鼻梁有点歪,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当然还有他那张饱满且有着优美唇线的嘴,充满诱人一吻的魅力。 该死,她在想什么? 楚书倩暗暗偷骂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搞不清楚,她居然像个花痴似的盯着男人赏心悦目的相貌流口水。 喔,才没有呢! 她是有格调的淑女,才不会被男人的美色迷惑,尤其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阿都仔。她的自尊心立刻抗议反驳。赶忙垂卞视线,侧身移步准备绕过他走开。 “等一下。 他再次出声唤住她,横跨步轻易挡住她的去路“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楚书倩。”他带着慵懒的腔调非常执着地想得到答案。 楚书倩暗自提高警觉,她不认为自己可能扬名国外,更别说名气大到足以被这等耀眼帅哥记住。 她佯装听不懂英文“先生对不起,你挡到我的路,请你让开好吗?” 她特意指指他身后的摩托车,做出骑车和请他走开的动作,要求他让路。但是对方显然并不欣赏她的默剧,依旧拦在她面前。 “楚小姐,你的英文说得相当流利,请不必故意假装听不懂我的话。” 根据调查报告,她的英语能力顶呱呱,所以他完全不被她的装聋作哑唬到。 楚书倩怀疑地看他,这个陌生家伙怎么会如此笃定她的身份?她挺直一七o公分的身躯仰头直视他,不想被他将近两百公分的身高比下去“我会不会说英文和你没关系吧?陌生人。” 她被这么一激,英文立刻脱口而出,并且特别加重语气用以表达她的不满,毕竟他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就要她承认自己是谁,未免太霸道了吧? “雷登-克尔,来自曼哈顿。” 他对她伸出手表示友善,并且逐字念出她的名字“楚——书——倩。这样你应该不会再说听不懂自己的名字吧?”奇怪的是唤她名字的中文发音显得太标准。 “我是不是楚书倩干你什么事?” 她漠视他伸出的手,将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阻挡他在她胸前多作停留的目光,虽说他的眼睛被墨镜遮住,但是她犹然能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徘徊其上,久久没有移开。 “楚小姐的火气不小喔!” 雷登露出可恶的自信笑容看她,好像笑她正在无理取闹。 “要你管,无聊。” 楚书倩有些生气地瞪他一眼,但是有墨镜挡着,他完全没感觉,不过这个动作却让她的心里舒坦些“我又不认识你,你拦着我的路想做什么?” 她气恼自己的情绪受他影响!他的目光让她非常不自在,而她居然在灵骨塔的停车场,被一个英俊亮眼的男人吸引了。 天呀!这怎么会是她,那个从小谨慎自爱,对爱情有憧憬却不敢轻易尝试的女人。她的自尊心抬头,赶忙调开往视着他不会移动的视线,却忘了他根本不可能会发现。 “小倩,收起你的尖刺,我不是你的敌人”他对她摇摇头,非常不喜欢她出言不逊的口气。 吱!小倩,恶心巴啦。 她努力想抵抗他的魅力,因为他那声亲蜜的“小倩”几乎喊掉她的魂,差点害她沉溺在他低沉的嗓音里,陶醉得不知天地日月。 不悦地拧起挺秀的鼻,她冷冷斜瞟他,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克尔先生,我们没有熟到可以直呼名字,所以请你别忘了我是楚——小——姐,至于你是不是我的敌人,还有待观察。” “小倩,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来找你是希望能到令堂的灵前向她致意。” 雷登完全忽视楚书倩的抗议,依旧用慵懒性感的声音呼唤她的小名,他的声音充满温柔的诱惑,害她心荡神驰。她只得小心翼翼防着他,不想自己莫名其妙被拐了。 “来拜我妈?”她狐疑地看他,弄不懂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你有没有弄错,我们又不认识,你做啥横越大半个地球来做这件奇怪的事?” “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他气定神用地看着她、“我代表令尊到你母亲灵前上注香,哪里会奇怪?” 代表令尊?他自以为是谁呀?。 怒气飞快从心底猛冲脑门,她咬咬唇,强自把愤怒的情绪压制下来,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德行。 “哈,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冷笑说完不再理他,径自迈开脚步想从他的身旁绕过去。 雷登立即伸手拉住她“慢点,我的话哪里好笑?” “我建议你回去开除那个失职调查员,他的报告做得实在有够烂。” “什么意思?” “我——楚书倩生来就没有爸爸,他连这点都弄不清楚,还要他做什么?” ‘这才是生物学上的奇迹。”他忍不住有些动怒“没有人可以否认父母的存在。” “很好,你现在碰到一个了,你眼前这个人,是她妈独自辛苦拉拔大的。” 她恼火地瞪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让他惹毛自己“请你搞清楚,我的人生字典中从来没有‘父亲’这个字眼。” “很有趣的说词,有妈妈没爸爸,恐怕也不会有你吧?” 她忿忿地斜睨他,不屑的眼神可惜被墨镜遮了,没有达到效果“你不必耍嘴皮子,我没有兴趣和你抬杠,请你让开。” 她受够了他的讥讽“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尖叫让整个灵骨塔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说罢,用力想拨开他紧握的手掌。 “很好玩的想法,你以为塔里有‘人’能帮你吗?”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胁,反而使力将她拉近,长臂很不客气地围上她的腰身,两个人近到彼此呼吸的气息几乎可以吐到对方脸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气愤自己太过注意他显眼的长相,也气愤他如铁般有力的手臂搂得她动弹不得。 “知道吗?你生气的时候特别美丽。” 他突然伸手拿掉她的墨镜,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赞美 她清澄的蓝眼珠正因为气愤,露出闪闪发亮的光芒,让她美丽的脸庞更加耀眼动人,生气嘟起的艳红樱唇轻轻颤抖,像是无声的邀请他品尝。 “你莫名其妙。” 楚书倩羞恼地瞪着他,他毫不隐藏的欲望赤luoluo展现在她的面前,害得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红晕迅速占满她的双颊,火烫的感觉几乎让她全身冒汗。 “好美。 雷登毫不吝惜地出声赞美她的娇容,有点粗糙的指尖轻轻画过她嫣红柔嫩的粉润脸颊,从眼尾直至嘴角。 “你别太过分。” 她用力撇过头,试图避开他的轻薄,双手伸直用力顶住他的胸膛,拒绝让他靠近。 “是你的美丽在诱惑我。”他轻点她红星不退的脸颊“这就是证据。” “那是你惹火我的证明。” 她瞪大杏眼恶狠狠顶他“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想视而不见他的挑逗却没有办法,难道他们西方人都这么随便吗? “我很好奇你的不客气能把我怎样。” 他故意轻佻地低下头贴近她的脸“如果你肯让我吻一下,可能比你的威胁有效得多。” “你少做梦。 楚书倩抬手一挥,巴不得打掉他碍眼的挑逗,她真的被惹火了,气极地用一连串难听的话骂他“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大色胚。”一面抬脚猛踹他小腿的胫骨,想让他松手。 几乎同时她的腰上被勒得发疼,原来他腿上受创,却把怒气转嫁到她身上,不但没有松开他的铁臂,反而更用力勒紧她的腰。 只见他眉心轻皱,很不以为然地对她摇摇头“你真是朵野玫瑰,满身的尖刺,实在要不得。” “你知道就好,再不放开我,当心死得难看。” “放心,我对拔玫瑰花刺非常有经验,你要不要试试看?” “没兴趣。”她有些莫可奈何地看着他“少-嗦,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你先带我去祭拜你母亲,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要谈可以,你先放开我。” “小姐,你有求于我,是不是该对我客气一点呢?” 他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楚书倩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受制于人根本拿他没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低声说了句“请你。” “你早这么温柔,不就万事好说了吗?” 他风凉地对她一笑,松手之际飞快在她的粉颊上亲一下,才大步后退。 “小人。 她气愤地朝他吼,强忍着不用手去擦拭,硬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你如果真的这么清楚我的事,自己进塔去找,别想我会带路。” 看着他高傲的样于,她就有气,何况他还说代表她“父亲”更让她心生反感“我不管你代表谁来找我,我都没兴趣知道。” 看到他掀起周,像是要发火,她却毫不在乎,耸耸肩有些嘲讽地说道:“我活了二十几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怎能苛求我对‘父亲’这个生物学上的名词有任何反应。” “你父亲叫约书亚-韩顿” “你不必说了,无论他叫啥我都没兴趣知道,反正知道、不知道对我都没啥意义。” “你真是不可理喻。”雷登有些不悦地斥喝。 哼!你算哪棵葱呀!拽得二五八万的。她在心底偷骂,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混球。 “别冒火,我只是实话实说,虽然实话听起来总是很刺耳。” 她才不甩他高张的气焰,直接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妈从来没跟我提过他,如今她已经死了七年,我也长大了,你就回去跟他说,我过得很好。以后呢,他过他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才能说得这么轻松容易。” 他真受不了她的顽固,不知她这身反骨到底遗传到谁,或许该怪台湾炽热的天气,和头顶上火烫的太阳,她八成是被太阳晒昏了才会这么难以沟通。 “没错,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实在热得受不了,不知是因为炽阳的热度,还是眼前这个霸道男人的纠缠,让她有种快热晕倒的感觉,不待他再开口,她急切地想把自己的立场表达清楚。 “所以请你别再-嗦,我不想我妈连死了还要被那个遗弃她二十六年的男人搞得不得安宁。” 她不以为自己还有多少力气和他争辩,因为他看起来就是那种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习惯了的人,他的一个命令下达,其他人只有俯首听命的份,质疑与争执根本不可能存在他的世界里。 她忍不住举手抹汗,想不通他那身三件头西装和勒得死系的领带,怎么不会让他中暑,居然还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她看了就生气。 “好啦,我的话说完了,我要走了。”她轻松地对他一摊手笑笑,完全不给他有开口的机会。“克尔先生,咱们就此各走各的,甭说再见了。” “行!你说的有理,我们确实不该打扰你母亲安眠,但是她既然从没有在你面前提过令尊,你怎能确定是令尊遗弃了你们呢?” 他轻描淡写丢下一个问题,并没有指望当场就能得到回答,当然如果是现在,答案也一定不会是他想要的。反正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不如留个好印象,往后也好见面。 “你走吧!不过还是要请你好好想一想。” 他的眼神在她胸前美妙的景观上下一溜“毕竟你已经不小,应该可以分辨是非了。” 他说着侧转身,让路给她通过,甚至陪着她走到她的机车旁边。 看着她破破的小绵羊,他浓眉一挑,忍着不开口批评。从她这辆烂烂的车,他不难想象她的经济状况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他赫然想起约书亚的万贯家财,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过得如此桔据刻苦,只怕会心疼不已。 楚书倩突然有些难为情,居然让他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幸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她也不必去在乎他对她的感觉和看法了。 她径自戴上安全帽,眼神复杂地盯着他再看一眼,他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帅哥,只可惜和她没有缘! “你忘了这个。” 雷登低沉性感的嗓音突地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猛然升起一阵颤抖,仿佛心脏停止跳动半秒以后,再猛力敲击她的肋骨。她的背脊发麻,差点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直到她的墨镜回到她脸上,她才想起他取走了她的防卫盔甲。难怪她虽然顺利脱身,却有种惨败的感觉。 他温柔地把眼镜戴回她脸上,清楚地接收到她眼底惋惜的叹息,他的心笑了,原来她对他并不全然如她口里所说的讨厌。 他露出邪气的笑容对她,故意用气死人的口吻对她说:“亲爱的小倩,路上小心喔,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我保证。” 说罢亲昵地拍拍她的脸颊,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让楚书倩气得咬牙。 她冷哼一声,拍下挡风罩不再理他。油门一催,破锣般的噪音从排气管传来,破破的小绵羊幸好还满争气,顺利从他面前走过去,留下一串废气欺负他。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挥挥难闻的气味,转身坐回凉爽的车里。指示司机跟上她的机车以后,闭起眼,检讨自己的心态。他弄不懂自己几时变得这么好脾气,居然在大太阳底下和她斗嘴。 老天,他很想推说是因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是他心里明白他在自欺,如果今天楚书倩不是长得这般明艳动人,伶牙俐齿、聪明慧黠,他还会有兴致和她一来一往斗个不休吗? 老实说,他恐怕早就用高压政策硬逼她听从吩咐,哪容得她咄咄逼人说个没完。他从不否认自己对她感兴趣,虽然听起来有点无稽,但是自从看到调查报告里的她的照片和生平点滴以后,就渴望接近她和她结识,相信往后有她的日子一定会很有趣。 楚书倩几乎是在蜿蜒的山道上飚车,不过她的小绵羊实在也赶不了多快。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那部宾土房车就跟在她车后不远。 可恶,这分明是存心对她下战帖挑衅,证明他最后那句再相见的承诺绝不是说说而已嘛! 纵然明知她的破机车跑不过他的顶级房车,也深信他终究会找到她,她还是不爽自己样样受制于他。所以她心思一转,决定逃家去,随即撇车逆转,轻便的小绵羊立刻往反方向奔去。 当她的小绵羊和宾士车交错的时候,她坏坏地对后座车窗扮了个挑衅的鬼脸。 哼!再跟呀,一路上车多如潮,就不信那辆庞然大物能钻得赢她的小绵羊。 呵呵郁卒了半天的坏心情终于放晴,只要想到他跟不成,心里就舒坦许多,她乐得唱着歌在车阵中钻来钻去,开心地奔驰远去。 眼看破机车在远处消失,虽然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是雷登还是有些不痛快,不过路都跑了,何况是塞车惹的祸,他也只好认了,只有耐心点等她自动归巢。 第二章 楚书倩躲在“雅筑居”帮同学蓝艳臻看菜馆,a了三天免费伙食,直到深夜才溜回家。如果不是因为要上班,她原本还打算躲个十天半个月,看他有没有那个闲工夫留在台湾和她耗。 她扬起挺秀的眉,谨慎向四面探看,确定在大楼附近没有那辆亮眼的顶级宾士,才把机车停在住处大楼前的空地上。 她露出安心的笑容,得意自己的逃亡计划成功。 走人电梯,大厦管理员怪怪的笑容,笑得她脚底发麻。 “阿伯,有人找我吗?”她怀疑地问。 “没有、没有。”管理员连连招手,仿佛怕她不相信似的连声否认。 她摇摇头,心想大概是太在意那家伙了,才会疑神疑鬼。 电梯很快在她住的那层楼停住,她再次探头左右瞄瞄,虽然这样显得有点小题大做,不过还是小心点比较保险吧! 没人,ok没问题了,她得意想着。 一手提着从茶馆里打包回来的点心,一手把玩着钥匙,脚步轻快走向自家大门,心不在焉地转过惟一的死角,随即惊吓停步,手上的钥匙一不留神往外抛去,正好让倚在墙上守株待兔的雷登接个正着。 “该死!” 她冲口诅咒一声,原来管理员被收买了!看着他抛玩钥匙的可恶笑容,她真恨不得再踹他一脚。 好吧,先忍一忍,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才不会笨得让他有机会报复她。 “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于什么?”她恶声恶气质问他,伸手试图把钥匙抢回来。 他动作迅速地握住钥匙,就是不还她,紧锁眉表情严肃,嘴里也没好口气地回她。”亏你还知道很晚了,整整三天跑到哪里去,玩得流连忘返?” “哈!要你管,这是我的地盘耶,我爱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跟你没关系。” “你显然乏人管教。”他不悦地出言训话。 终于等到她平安回家,他总算放下心里的大石头,显然明知这些年来她都活得好好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尤其见她骑着那部好像随时会解体的破铜烂铁到处跑、真的叫他不操心也难。“笑话,管教也轮不到你吧?”看他高傲严厉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跟他顶嘴“你可以走了,把钥匙还我。” 她摊开手心跟他讨,他却瞧也不瞧一眼,宜接拿钥匙开门,而且非常有风度地让她走前面,的随手想将门关上,他却可忍地冲着她摇钥匙。 她忿忿往沙发一坐,顺手把香气四溢的食物往玻璃桌上扔,交叉双臂环胸“你死缠着我,到底想怎样?” “我们得谈一谈。”他把钥匙放在门边的小几上,走到她对面坐下“你的宵夜?” 看到他对那包食物垂涎欲滴的样子,她不自觉点点头,他该不会为了要逮她,连晚餐都没有吃吧? “你介意吗?”他指指那包东西问。 她摇摇头,帮他把塑胶袋打开,里面包着热热的叉烧包、四色烧卖、港式萝卜糕、凤爪等色香味俱全的点心。 “你还没吃晚餐?” 见他点头,她有点坏心地递给他筷子“你慢慢吃,我再去帮你下碗面。”显然是故意想为难他。 “谢谢,麻烦你了。”他打蛇随棍上,笑笑道谢。 只见他随手把西装丢在旁边的沙发上,拿下价值不菲的领带,解开领口,取下袖口的金袖扣,径自享用起来。 老天,他敢情把这里当自己家呀!啧,这随便的家伙,居然连客套都免了。 她有点气恼自己干嘛心软,是他自个儿爱饿肚子,她做啥帮他心疼。 她悻悻然的走入厨房。 好吧!她边走边在心底偷偷承认,这或许是写言情小说的后遗症。总是见不得帅哥受难。 她忙着在冰箱里找材料,本来打算三天假期除了去慈恩塔一趟,其他时间都要在家里赶稿,是以事先采买好些食物和水果准备足不出户,却未料到被他打乱坟画,眼下反而便宜了他。 厨房抽油烟机轰隆隆响着,客厅里的雷登伺机打量她的窝。陈旧的屋子空间不大,楼中楼的设计,显然上层是她的卧室,下层除了挑高的客厅,还有间小巧的和室书房 他弯腰走进和室四下瞧瞧,两面顶到楼板的书架上摆着各类书籍,超大号的电脑矮桌上重重叠叠,尽是封面画得美美的小说。 “喂,面好了。” 看到他放下的那本正是她刚出版的新书,她有点难为倩,猜想他该是看不懂中文的,顶多只瞧到书的封面而已,而台湾的言情小说全都用美女画像当封面,应该还不会太丢脸啦! 她把面和水果拼盘放在他面前,面碗里只放汤匙,就是不给他叉子,分明是想看他出糗。 “谢谢!” 他不在意地拿起筷子,轻而易举夹起面条,吃得赞不绝口“好吃,想不到你的厨艺不错。””不客气,随便弄弄而已,你八成是饿坏了,有得吃都说好。” 她有些意外,想不到他用筷子的本事比大多数的东方人还要利落,她的恶作剧倒显得小心眼了。 “咦,怎么突然谦虚起来,还以为你会嘲笑我几句呢!” 或许真的饿了吧!他很捧场地一扫而空,包括打包回来的茶点也全部清洁溜溜,还不吝啬地赞美她的手艺,可惜并没有打消她逐客的决心。 “我不想浪费力气跟你吵,吃饱喝足可以请了吧?” 她指指大门,清楚地表达赶人的意思。 “不急,我都有耐心等你三天,你总不会连和我说几句话的时间也没有吧?” “你真的在这里等了三天?” 她怀疑地瞅着他,不太相信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会这么有耐性。 “是呀!”他应得很顺,一点也不心虚。 其实他是猜她必然会回来准备明天上班,才先过来堵她。 “你实在很固执耶!那天我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白,你干嘛还不回纽约去,缠着我干什么?” “我想你呀!”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也不怕她听出弦外之音被吓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是?” “拜托,别乱用中国成语好不好?” 他居然会用英文说成语,而且还用得非常道地。她听得心跳加速,弄不清楚他是真懂那句话的意思还是瞎蒙上的。 “你这外国人根本不懂那些活的意思,说错了也不觉得丢脸。” 她硬拗他用错词,不想被他发现他的话让她心跳加速。 “怎么可能说错,我若用错词,你为什么会脸红?” 他坏心地点出她的反应,换来她埋怨的白眼他不在乎地靠在椅背上,大有和她长期抗战的打算。 她有些恼火地瞪他,他赖着不走她就不能赶稿了,赶不上明天寄稿给编编,她的稿费势必往后延,那她下个月的房贷可会出问题的。 唉!她暗自大喘气,搞什么鬼嘛,她招谁惹谁,怎么会沾上这么难缠的家伙呢? “谈、谈、谈,你到底还想谈什么?” 她好生无奈地瞧着他。越看却越着迷,他那对金棕色眼眸在灯光下闪亮,最是迷人。或许她可以考虑把他当作下本书的男主角,霸道、狂妄,加上死皮赖脸至极。 看她望着他失神,他几乎有些不舍得唤醒她,她清醒的时候总是怒张尖刺不让人靠近,也只有在这失神时刻,才会出现温柔的一面。 他乘机细细端详她,她的轮廓纤细,想来遗传到她母亲的容貌,但是高挺的鼻和深陷、靛蓝的瞳眸绝对是得自她父亲。 他原来对她的身份还有几分疑虑,但是看到她,和她针锋相对以后,他完全信服她是约书亚的亲生女儿,因为她的倔个性和父亲如出一辙。 他故意倾身接近她,热热的气息侵入她的冥想世界,马上将她惊醒。 “你想于什么?”她被吓一跳,慌忙往旁边挪去,正好让两人座沙发露出半边来。 他顺势坐到她的身边“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看我看到失魂了。” “臭美,大无赖。”她生气地用中文骂他,身子一动就想挪窝坐。 “别走,我喜欢你靠着我。”’ 他迅速伸手拉住她不放,亲昵地将她困在身旁。实际上他好像非常喜欢挑逗她,惹她生气,老是挑她介意的话题和动作,逗得她气红了双颊。 “你到底谈不谈,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耗好不好。” “嗯,是很晚了,好女孩是不可以留男人过夜的,对不对?” “你放心,你绝对没机会留下来过夜,只要你快点把话说清楚,说完后希望我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她再次表明立场。 “我若说清楚,你可能会很失望,因为我们的关系很密切,而且难以割舍。”他刻意暖昧的说。 “想骗谁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她睨他一眼。 “别不信,我们拥有共同的父亲,你想这样的关系还不密切吗?” “怎么可能?”她惊呼一声,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不会吧?楚书倩在心底哀号,心情无由地一落千丈,双眸霎时黯淡无神,看起来深受打击。 好难掩失望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好呀,居然敢骗她,他大概没被恰某某修理过,才会这么喜欢捉弄人。 “你玩够了投?这么明显的谎话也敢拿出来戏弄人,我可没那么笨!一句话就让你骗了。”她生气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远离他。 “我哪里骗你?” “你的发色和眼睛都和我不同,遗传基因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偏差,我们怎么可能会有血缘关系。” “哦,你误会了,我只说我们共有一个父亲,并没有说你和我是同胞手足。’”他风凉地笑她,邪气的眼神跟着她的脚步移动,那毫不隐藏的火辣辣视线,可没有半点亲情的意味在里面。 “你可恶。”她气愤地骂他,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不过心里却有种暗暗的窃喜无端冒出来。 哎哎,怪不好意思的。就算她死都不承认自己煞到他,她还是不希望他是自己的“哥哥” “既然我所谓的‘父亲’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继承家业,他还找我干什么?” “我毕竟只是他的继子,你才是他的亲生骨肉,分离了这么久,他希望你回到身边,承欢膝下也是人之常情。” 他说得合情合理,她却听得火冒三丈。 继子?那不就是说他父亲宁愿要一个带拖油瓶的女人为妻,也不愿意和怀了亲身骨肉的母亲结婚.这样薄惰寡义的男人,又何必在这许多年后,才来宣告身为父亲的权益。 “他希望?”她用嘲讽的语气说:“那我的希望呢?你怎不问问我希望什么?” “那你的希望是什么?”他从善如流问道。 “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再来骚扰我,他有妻有子什么都不缺,大可像以往的二十六年一样,把我们当作不存在。” “不,你这样说对父亲并不公平,这许多年来他确实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他一宜很遗憾当年没有留住你母亲,他万分期盼找到她,让她回到身边。” “哈,人都死了,他当然可以说得冠冕堂皇,负心就是负心,无论你说破嘴,我一个字也不信。” “你未免太过不通情理。” 他真的快被她气昏,看不出她看似潇洒,实际却如此死脑筋。他站起身往她面前一站,双手扶住她的肩,强迫她注意听。 “你听我说,父亲是个好人,他疼爱我一如自己的亲生子,我了解他,他从不说假话,你不可以不相信。” “行了,你爱怎么说都随便你。” 楚书倩感到一阵苦涩,他对继子百般呵护,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个女儿的存在,老天爷是多么的不公平。 她的眸变得灰瑟瑟,她的心沉甸甸充满悲哀。父亲,她以前不需要,现在也不必要了。她昂起下巴看他“你说完了吧?反正不论你说什么,他都和我没关系” “他是你父亲啊!”“不,他不是,他既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就表示他只提供了一只无用的精子走错了地方。他在我出生前就不要我,让他好好珍惜你吧!” “父亲错了,他应该更早来找你们才是。” “早?” 她带着讥消的口吻,有着明显的怨慰“该多早?早到七年前我妈还没死的时候?早在二十六年前他始乱终弃时?还是他还没有跟你妈结婚以前”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抬手拉开他放在她肩上的双手“晚了,一切都过去了,就让所有的事情都照旧吧!” “不,一点都不晚,事情也没有过去。父亲他关心的是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和他没关系!”她后退一步,随手一挥指指屋内“我有工作!有自己的车和房子”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下个月的房贷正因为他的纠-不清而告急“你看看我哪点需要他。” 雷登强迫自己不要反驳她,免得火上加油更加惹怒她。其实她所谓的工作,只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业务秘书,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如他打赏的小费多,而那部随时要报销的机车,比报废的破铜烂铁还不如,更别说依约书亚丰厚的财力,随便买下一、两栋世贸附近的大楼都轻而易举。 但她已经气他气到七窍生烟,他如果再用这些话吐她槽,她只怕要拿出扫帚将他扫地出门了。 他实在不想惹爆她,因为约书亚还眼巴巴地等着他带她回去,不过见她这种态度,显见他是无法轻易说动她随他走的。 “无论你需不需要他,你都无法否认他是你父亲,纵然他只是提供了一只无用的精子。”他故意套用她的说法“他关心你,希望和你团聚的心并没有错。” “你不了解”她急急打断他的游说,不自觉地揉揉两鬓,一阵没来由的疲惫升起。 她到底耗这么多力气和他争论这些干什么,他有他的立场、她有自己的坚持,他无法理解她的心态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忠于他所爱的人罢了。就算“父亲”爱他比爱自己的女儿多,也不是他要负责的问题。 “算了,真的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请你离开好吗?” 她放软声调,希望借此打动他放她一马,她只觉得全身乏力,好像和人家打了一架似的。 “好好,我走。” 他心疼地看着她拧起的眉,下垂的双肩显得死气沉沉,他或许真的把她逼得太紧;强要她在短短的几次对谈中改变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认知,确实是难为了她。 他拿起西装外套穿上,草草将领带塞人口袋,一点也不心疼它昂贵的价钱“你好好睡,顺便想想我跟你说的话。” 他温柔地将她披散的发丝拨到耳后,手指轻轻抚过她纠结的眉心,心中无声叹息,真的很不舍得她如此难过哪! 她有些别扭地偷偷俯身后退,想要躲开他仿佛带电的手指“你要不要打通电话通知司机来接你?”她没话找话,想要打散两人之间太过亲昵的氛围。 “谢谢,不必,我搭计程车回饭店就行了。” 他流恋不已地注视着她的脸“想不到你还满关心我的。” “嗯哼”她有些难为情地呶呶嘴“好歹你也算我名义上的哥哥,关心你一点也不为过呀!” “不,我绝不当你哥哥。”他几乎是咬着牙否定。 倏地伸出手将她紧搂人怀里,他溢满情愫的眼眸毫不隐藏地映照在她眼底,看得她心惊胆战,直想开溜。 他仿佛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手上的力道立时更用力了些,另外一只手适时抬起她的下颚,慢慢低下头,一记霸道中带着温柔的热吻落在她轻颤的红唇上。 她几乎全身强硬,只能无助地靠在他身上,支撑突然变软的双脚,他的吻充满热力,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她傻愣愣地任由他吻着,心里只想着她可怜的初吻没了,却忘记她应该给他一巴掌,抗议他的无礼。 对,一巴掌!她终于回过神来,一手赶忙挡住他的胸膛,另一手一挥想要摆脱他的轻薄。 发现她的动作,雷登眼明手快地拦住她的手,将之握在她身后。 他依依不舍地后退一步,看到她满脸通红,两眼飒飒有神,这一吻虽不完美,因为她根本被吓傻了,并没有回应他,却让他很满意,她那青涩的反应,不正证明她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人? “可恶,你这个大**。”她既气他,也气自己居然傻傻地被他占了便宜。 “别生气,我只是想谢谢你的晚餐款待。” 他说得理直气壮,她听得火冒三丈高。 “岂有此理。”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不送我下楼吗?他说罢,松开手放她自由。 “滚蛋,以后再也不准出现。” 她气嘟嘟地将他往外推,他倒好性子顺势陪着她玩,走到门边,她拉开大门等着他出去。 “省省力气,那是不可能的。” 他停在门边,故意又逗她,看她秀眉挑起,蓝眸圆睁,他飞快低头在她唇上再输一吻“再见,亲爱的。” 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再次成功勾走她的魂。 她好一会才回神,他早已走远,气得她顾不得形象,一甩手用力把门甩上。 听到她甩门的声音,正在等电梯的雷登爆出豪爽的笑声,惹得屋里的楚书倩猛跺脚。 转身,她有些茫寞地端起他吃完的面碗,默默走入厨房。 水哗啦啦流着,她的心思却落在方才那两个吻和他那句亲密的呼唤上。 虽然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发现他的目光太过热情,完全不掩饰他蠢蠢欲动的不良意图,但是她总以为自己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灰鬼,像他这样耀眼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呢? 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以为台湾的女人都那么拜金,看到他那身代表财富的装扮就什么都忘了不成! 该死!她好像就是。 她不太乐意地承认着,虽然她不是拜倒在他的多金上,却绝对已被他的魅力迷倒。她湿洒洒的手抚上自己的唇,直至此刻她犹能感受到他传递的独占与热情,他如立誓般说不愿意当自己的哥哥,他可知她心里也万般庆幸他不是呀! 第三章 “哇!惨了” 楚书倩一路用跑百米的速度飞奔向打卡钟,在最后一秒刷过她的卡片,总算保住全勤的一千块。 人才气喘吁吁地坐回位子上,她那死党沈录卿立刻伸长脖子探身过来哈啦。 “小倩,你怎么这么晚?” “别提了,今天背死了,早上闹钟被我糊里糊涂按掉,结果起得太晚,偏偏小绵羊又在路上闹脾气,害我只好先将它推去机车行送修,才急匆匆搭计程车过来。” “这么衰呀?还好没帮你偷打卡,要不难保不凸槌。” “谢啦!你有这个心就够了,万一真被人事室的老巫婆逮到,你我都吃不完兜着走。” “嗯!说得也是。不过你这几天假期到底干啥去了,都不在家,手机又不开,不是说离赶稿吗?还到处乱跑。” “干嘛,你有事找我呀?”她低头忙着整理等会要交给老板的资料“我三天都在帮朋友看茶馆,忙得没时间开机了。” 她手边忙着,嘴上还不忘调侃她“说吧!又有什么八卦消息等不及今天才说。” “你哟。不识好人心。”沈妙卿刻意放低音量神秘兮兮地“你没发现今天办公室的女人都打扮得特别妖娇吗?哪像你顶着黑眼圈,邋遢就来上班。” “拜托,大小姐,我很晚才睡耶,早上又起晚,没迟到就好里加在,还管什么打扮不打扮的。’” “干嘛!又通宵赶稿呀?真是不要命。” 楚书倩随意点点头,打发沈妙卿的追问。她总不能老实跟她说,昨晚有个超级帅哥和她-嗦到半夜才走;临走的热吻害她做了一夜春梦,才会跑出一对熊猫眼。 没错,怪来怪去,都要怪雷登那只臭**,害她今天这么狼狈。 “好啦!快说吧,到底有多八卦?”她故意催促她,引开她的注意。 “今天有位国外大客户要来拜访,听说还是位身价不凡的钻石单身汉” “来就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喂!你神经不要那么大条好不好!钻石单身汉耶,比黄金单身汉还高一等喔,你难道不感兴趣吗?” “有钱没钱都是他家的事,我要啥兴趣,何况人家来谈公事,哪会理我们这些一小职员。 “你呀!机会难得耶,如果能够让他看上,下半辈于就吃喝不愁了。” “老天!妙卿,白日梦平常作作无妨,千万不要作过头,要不然就学我去写小说,把幻想化成钞票比较实在,这种麻雀变凤凰的把戏,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 “怎么这么说嘛!好歹听说是帅哥一枚耶,就算变不了凤凰,赏心悦目一下也很过瘾呀!” “好呀,机会让给你,不过你可得醒目着点,别对帅哥流口水哟!” “死家伙,就会笑我。” 沈妙卿被说得有些难为情,碎了她一口“算了,不跟你胡扯,你呀!枉费那身天生丽质,一点都不知好好利用。”脖子一缩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是,大小姐,受教了。”她不很真心地应着。 哈,帅哥。 她好笑地摇摇头,哪个男人强得过她遇到的那一个呢? 她根本不把这八卦放在心上,所以没去注意门口传来的骚动,和女同事们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自顾低头专心做事,连头都没空抬。 她仔细把资料再检查一遍,待她忙完抬头“贵客”早就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她只来得及瞥了眼那有点眼熟的背影。 不会吧,后遗症这么严重! “喂,别发呆,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沈妙卿滑动座椅,乘机溜过界拉拉失神的她“你不会瞧一眼就失了魂吧?还说要让给我呢!” “瞎扯,我啥也没看到,最多不过瞧到他的后脑勺,要失魂怕很难喔!” 她甩甩头,暗笑自己太神经质,这三天被雷登烦怕了,一见着阿都仔就联想到他,真是可笑。 “唉,你还真是异类,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呢?” “好奇心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你还不赶紧回座位去,当心汤经理钉你。” “放心,他啊——才不会。” 沈妙卿说得有点害羞,楚书倩灵光一闪“喂!他是不是把上你了?” “唉,大文豪,用字文雅点行不行?把,多难听呀!” “呵呵别害羞,原来这才是你急着找我的原因呀,恭喜恭喜啊!”“别嚷嚷,八字还没一撇,你不要嚷得众人皆知,很丢脸耶!” “好好,没问题,不过中午要请我吃饭,老老实实招来,一点也不许隐瞒。” “你呀,小吸血鬼,知道了啦!” 才说着,楚书倩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沈妙卿调皮地眨眨眼,闪回她的座位。 “喂,顺阳贸易,您好!”她很制式化的回答。 “小倩,过来一下。” 电话里传来大老板的呼唤,立刻让她全神贯注起来。“是,李先生,我马上过去。” 她赶紧抱起整理妥当的资料,先跟沈妙卿打了个招呼,才转身往董事长室走去。: 董事长秘书琴姐递给她一个暧昧的笑容,笑得她莫名其妙。 “叩、叩” 礼貌地敲敲门,才打开门进人,宽大的办公室里,她一眼就瞧见那个公司的“贵客”她猛吸了口气,差点想落跑。 他的眼神定定落在她脸上,仿佛在对她说:别想逃,我一定会逮到你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挺直背,假装不认识他,直接走向大老板的办公桌前,放下资料“李先生,这是您要的资料。” “放着就好。 顺阳贸易的老板李顺远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潮,只是很高兴地对来客介绍着“克尔先生,她是敝公司能力最好的秘书——楚书倩小姐,你在台湾的日子,就让她当你的助理吧!” 他跟雷登介绍完,才对她交代说:“小倩,这位是美国约夏集团的执行总裁雷登-克尔先生。” “楚小姐你好,以后要多多麻烦你。” 雷登风度翩翩地起身,伸出手跟她打招呼。楚书倩不得已只好也伸出手和他相握“您太客气了,克尔先生。”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暗地里偷偷赏他一颗大白眼,气他竟然使这种小人招数。 “您请坐,我想跟我老板说几句话。” “你请便。”他好风度地点点头。 她别扭地抽回手,忍住冒火的情绪,强装镇定地跟李顺远反应“李先生,公司里多得是比我优秀的同事,例如琴姐,为什么不找她?反而找我担当这么重要的工作” “因为你的条件最好,英语够流利,虽说跟着克尔先生可以学习到许多商场上的技巧,但能力不足的人不但不能成为他的帮手,反而会造成他的困扰。”“李顺远看看眼前这双登对的俊男美女,他当然也是有私心的。 想当年他无缘和她母亲结婚,但是小倩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和自己的女儿没两样,如今她母亲已经不在,他仍然觉得有那份义务帮她照顾这个女儿。既然条件这么好的对象近在眼前,他岂能不为她打算打算。 “你知道如琴是我的左右手,我岂能少了她?再说她有老公孩子,总不好要她整天陪着个男人到处跑吧,这样对她家人也说不过去。” 啥?这是什么理由,琴姐有老公不方便,那她这个单身女郎就活该被他使唤荼毒吗?大老板的话乍听好像合情合理,她却怀疑这件事铁定有蹊跷,只是一时间我不出破绽,只好很不情愿地接下这众人钦羡,独独她满恨个半死的差事。 “喔,既是这样,我答应就是了。” 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显得很无奈地接下这任务,偏头偷偷又睇他一眼“那我上班时间帮他就行了吧!下班后应该可以不理他-?” “下班他万一有事要你帮忙,你还是得帮他一下,毕竟远来是客,总要让他留下好印象呀!你放心,如果有什么花用都可以报公账设关系。” “好,我知道了。” 唉!还真是“贵客”大老板都这么交代了,自己身为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岂能不乖乖听命。 雷登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慢慢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戏似的注视楚书倩生动的表情,瞧着就舍不得移开视线。她一身粉蓝裤装,正好和她晶亮的眼睛相辉映,全身充满青春活泼的气息。 不过她脸上的黑眼圈却让他很心疼,显然他昨晚烦她太久,浪费她不少睡眠时间,难怪她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他知道她不乐意当他的助理,两次恶狠狠的大白眼,充分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来历。他好久没有遇到无视他财富与长相的女人,她显得特别与众不同。 很遗憾约书亚错失她那么多年,如果他能早点找到她们母子,或许约书亚就不会那么落寞寡欢,抑郁心烦了。 “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他才闪神一下下,就听到楚书倩跟李顺远告退。 “嗯,你先去把东西整理一下,下午就跟着克尔先生吧!” “好 她满脸恭敬地应着,其实心里骂个半死,她不是很情愿地跟李顺远和雷登行过礼,走出办公室。 门外琴姐笑着恭贺她,她勉强露出笑脸回应,其实心里一点也不高兴,谁知道那个讨厌的家伙,是怎样说动老板把她给卖了。 她悻悻然回到座位,沈妙卿旋即探过身来打听八卦。 “喂,老董找你做啥?你有没有瞧清楚那个钻石单身汉的长相?” “还不就是两颗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特别的。” “瞧你把帅哥形容得像澎恰恰,真是,谁不长那样呀?” “所以-,没啥好说的啦!” 她故意轻描淡写带过去,说到他的长相,她连想都不用想,脑海里就自然浮现他轻佻的模样,和他放肆的吻。 慌忙摇摇头,她不要想起那些让她丢脸的画面啦! “小倩,你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还好吧?”看着她突然涨红的双颊,沈妙卿好奇得不得了。 “没啦!” 她心虚地低下头,装得恶声恶气地抱怨着:“他让我很不爽而已。” “怎么了?”沈妙卿关心地问着。 “老董要我当他的助理。” “哇!当真是‘贵客’,老董才会把他的爱将让出去。说说看,他是何方神圣?” “美商约夏集团的执行总裁雷登-克尔。”她语气嫌恶地说道。 “哦,天呀!天呀!” 沈妙卿惊天动地地欢呼着,一高兴完全忘记此时还是上班时间,兴奋地拉着楚书倩猛摇。 “小姐,拜托控制一点,你太夸张了吧?” “你才拜托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接到什么凤凰呀?” “不过就是个满身铜臭的家伙,有什么不得了的?”她意兴阑珊地应道。 “知道约拿桑公司吗?”沈妙卿用力白她一眼,好像笑她太孤陋寡闻似的。 “当然-,它是我们最主要的合作对象,应该说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吧!” “还好嘛!脑袋还算清楚。”她一副神秘兮兮地对她说:“约拿桑只是约夏集团的一个子公司,整个集团像那种规模的于公司,全世界有好多,而他是约夏的执行总裁,这样你明白他有多‘显贵’了吧!” “嗯,难怪老董对他那么重视,好吧,是得罪不起啦!” 她当然知道约夏在商界的名声有多响亮,可是她就是不爽看到他呀!她耸耸肩,还是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调调,心里巴不得雷登赶快回纽约去,不要再缠着她不放。 “哇!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真是幸运。”沈妙卿就是看不得她一点也不在乎的态度“这下你会被全公司的女人们嫉恨到死。”兴奋地拍拍她的背,比她还乐。 “别提了,你要是羡慕的话,我去跟老董说,换你去当他的助理。” “少开玩笑,我没那个能耐,何况我的英文破毙了,才不要去丢脸呢。”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糗自己“你往好处想,他长得既帅又多金,和他一起工作,就算不为钓金龟婿,起码可以开开眼界,增长见识也是好事呀!” 她实事求是地说着“再说,如果他认同你的工作能力,说不定把你带回约夏集团去工作,你不就一步登天了?何况他可是活生生的白马王子,你大可以在他身上找到许多写作灵感,往后写出来的最佳男主角,铁定迷死一海票读者。” “呵,他总算还有点用处是吧!” 她苦中作乐地笑笑,看来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 “好啦!别垮着脸,这是值得庆祝的好事耶!走吧,我们先去吃饭,不要烦了啦!” 沈妙卿真的很好奇楚书倩干嘛这么排斥和那个金童工作,那可是人人求之不得的好机会,为什么对她却仿佛是杀头的差事。不过看到她懊恼不已的模样,她反而不好意思追根究柢。或许过些时候,她会比较愿意和她谈谈吧? 楚书倩低头拿皮包,办公桌前面突地杵着一棵大树似的人影。 沈妙卿简直看傻了眼。哇,真是难得一见的超级大帅哥耶!她直勾勾地盯着赏心悦目的“男色”猛瞧,一面还不忘用脚轻踢楚书倩。 “妙卿,你干嘛?” 她撇头瞧了眼她,只见沈妙卿的手定定比着前方,她好奇抬头,正好和雷登金棕色的眼眸撞个正着。 “哦——是你!” 她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反正下午开始她才归他管,现在不必甩他。 雷登知道她的气没这么快消,也不与她计较,温和地对她说:“我们一起吃饭。” “不。”她闷声拒绝“我和同事约好了,谢谢。” 她故意亲热地挽住沈妙卿的手臂,把她当作挡箭牌。 “没关系,克尔先生可以哎哟” 沈妙卿正想开口邀他一起吃饭,结果被楚书倩偷掐了下,来不及说完。 雷登好笑地看着她的小动作,也不说破,随着沈妙卿的话尾“沈小姐,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okok!” 沈妙卿听得乐翻天,但是一紧张英文更不灵光,只是拼命猛点头。 她兴奋死了,想不到有小倩这死党还有这等好康的,老鳖的贵客,多金的帅哥,和她同桌吃饭,这下可有得拽-! 楚书倩一听秀届立刻皱起,她才想再拒绝,沈妙卿已经满口答应,根本没让她有开口的余地。 沈妙卿扯着她猛交代“小倩,你先带他去老地方,我找汤明新一起,咱们正好凑两对。” 说罢,她不待楚书倩抗议,对雷登傻笑点点头,转身跑了。 楚书倩满是懊恼地看着没事人似的雷登,他实在太显眼,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注意,公司里要去吃中饭的女同事,全部刻意绕道走她这边,为的就是瞻仰他这大人物。同事们的眼光里除了垂涎外,最多的是忌妒。 哼,真讨厌的感觉,都怪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不过退一步想想,幸好大伙不知道她其实早已经认识他,而且还被他偷吻了两次,要不然她只怕要被那些嫉恨的眼光杀死千百遍。 他坦然与她对望,一点也不在乎众人的注视“小倩,我们可以走了吗?” 雷登故意在众人面前唤她的小名,中文发音的“小倩”叫得特别清楚。 “走呀,干嘛不走,难不成留下来给人家看古董?” 她低声嘟嗓着,暗骂在心里,却不便在众人面前发作,让人白看戏,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点点头领着他往电梯走去。 她心里怨透了妙卿,真受不了,干啥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她处理嘛! 电梯门一开,众人蜂拥而上,恨不得能和帅哥搭同一部电梯,只有她乘机往后退,想借机溜掉。 雷登一眼就看穿她的小把戏,不慌不忙按住电梯,一伸手将她硬拉进来,双手一圈直接将她锁在臂弯里,让她动不得。 这可是他第一次和人挤电梯,往常他的专用电梯空荡荡,舒舒服服,哪像现在简直像在挤沙丁鱼,幸好怀里抱着心仪之人,总算勉强还可以忍受。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楚书倩再也受不了,拉着他快步往公司旁边的小巷子间去,想躲过那群疯狂的女人。 “怎么了,为什么跑?”雷登纳闷地拉住她。 “这不都怪你,她们都争着看你,等会儿包管一窝蜂都跟我们到同一家餐厅吃饭。”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打扰我们就行啦!” “我才不要连吃颇饭都不得安宁,还要被指指点点的。”她好生无奈地说:“我会吃不下饭。” “对不起,我没想到。” 他心疼她烦恼的模样“要不你连络沈小姐换个地方吧!” “算啦!午休时间没那么长,躲不远的。” 雷登看她困扰的样子,有些不舍,也有些窃喜。 根据昨夜和她舌战的结果,他发现她的脑袋瓜非常固执,想要说服她和他回去的机率很低。所以他才会利用关系从李顺远方面着手,先将她霸占到身边来。 现在又发现她对周遭眼光很介意,或许他可以利用外在压力让她自动屈服,而这顿午饭将是个很好的开始。 他露出潇洒的笑容,轻轻握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拉在身旁。 楚书倩一直想甩开他紧握的手掌,偏偏大马路上人来人往,万一起了争执又不好看,只好不情愿地和他亲密地走在一起。 第四章 楚书倩带着雷登绕远路到约定的餐厅,一进门,沈妙卿在角落猛挥手,业务部经理汤明新若有所思地看看他们互相交握的双手,和沈妙卿交换了个眼色。 四人寒暄着,点的餐很快送来,雷登吃了几口,突然冒出一句“小倩,还是你煮的面比较好吃。” 此话一出,沈妙卿两眼睁大地看向楚书倩,连汤明新都好奇地抬起头来。而楚书倩最严重,一口面噎在喉咙里猛咳。 “小心” 雷登端起水杯递给她,一面轻轻地帮她拍背顺气“慢慢吃,时间还早,不用急。” 楚书倩怨气十足地抢过杯子,喝一大口水把卡住的食物咽下去,一边不忘送了记冒火的眼神给他。 沈妙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他俩亲密的动作,故意有些酸溜溜地对汤明新说;“你看,小倩真不够朋友,明明两个人都这么熟了,刚刚还跟我装傻,拼命数落帅哥的不是。” “妙卿,你别乱讲,谁跟他熟呀!”一口面咽下肚,楚书倩赶忙撇清和雷登的关系。 “敢说不熟,不熟怎么会下面给他吃?” 沈妙卿故意逗她,就是死咬着她不放,两个人用中文一来一往斗个没完。 汤明新心想雷登听不懂中文,好心帮他做同步翻译,形成一桌子两种语言热闹非凡。 “小倩,快吃,再吵面就冷了。” 雷登拍拍她的手,制止她们斗嘴,一面跟沈妙卿和汤明新解释“我昨夜去找小倩!因为时间比较晚,错过晚餐,所以小倩帮我煮了碗面。” “昨天晚上?小倩家?”沈妙卿好奇得要命,以为自己听错,特别用她烂烂的英文又问了一遍。 雷登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很大方地点点头“我受她父亲之托,代替他来看看女儿。” 楚书倩闻言猛翻白眼,这该死的家伙,就非要把他们之间的恩怨说出来吗?这下妙卿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不对,小倩你不是” 沈妙卿惊疑地看她一眼,差点冒出“你不是没爹的私生子”吗?又担心猜中她的伤心事害她难受,所以说到一半就骤然住口。 “书情,从来没听过你谈家里的事,原来你爸爸人在国外。”汤明新因为和她不熟,倒没有很惊讶。 “汤经理,你们别听他胡扯,我哪来的爸爸?” “啥?”这下换汤明新傻住,不知道怎么跟雷登翻译。“怎么可能?” “汤,不要问了,别让小倩难过。”毕竟是死党,沈妙卿马上倒戈帮她。 “没事,我已经跟他解释过,是他弄错了。”楚书倩一点也不在意地说着。 雷登听完汤明新的翻译,显得有些无奈地说:“小倩,令尊虽然长年在国外,可是一直非常挂念你,你不该因为生气他没有回来看你,就连父女关系都否认,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原来是这样。” 沈妙卿不明就里,马上就相信“小倩,这样你就太应该了,害我老以为你是孤儿,还为你打抱不平。” “妙卿,你听他胡扯,我自己的事是我清楚,还是他清楚?” 楚书倩真是快被雷登气死,想不到他会把她的私事拿出来说嘴,还鼓动她的朋友跟她唱反调。 “雷登-克尔,我警告你,你再给我信口开河,我绝对跟你没完!” “没问题,随时候教。”雷登耸耸肩,毫不在乎地接下战帖。 “你可恶。” 楚书倩很得牙痒痒的,却又对他莫可奈何,只好不耐地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别生气,小心消化不良。”雷登贴心地拍拍她的手。 楚书倩不领情地移开手“不要你管。” “噗”沈妙卿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指着他们跟汤明新说:“汤,你看他们像不像一对情人在打情骂俏?” “妙卿,你别乱说。”楚书倩听得差点跳起来。 雷登完全不在意沈妙卿的取笑,很大方地伸手搂住楚书倩的肩,略有保留地说:“希望不久的将来会是。” 楚书倩闻言立刻屈肘给他一拐子“你不要胡说,会被误会耶!” “没关系,变成事实就不是误会。” “该死,你还玩?” 雷登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越描越黑,气得楚书倩伸手拨开他的手“爱玩你自己玩,别拖我下水。”她把餐巾一扔“不吃了。”推开椅子就想走人。 “慢点!你都没吃,会饿的。”雷登关心地拉住她,不让她起身。 “我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她睁着靛蓝大眼瞪着他,如果不是餐厅里还有其他客人,难保她不会当场苞他冲起来。 汤明新看他们之间的互动,关系分明不单纯,他偏头和沈妙卿对望一眼,沈妙卿立即很有默契地开口劝架“嘿,小倩,别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越吵越像情人?” 楚书倩一听,猛翻白眼,立即收敛火气,忿忿低头猛吃,手上的叉子拼命使劲,活像把碗里的面当成某人,狠戳着出气。 雷登笑看她孩子气的动作,一点也不生气她的别扭,径自和汤明新闲聊。 沈妙卿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心想小倩就是要这种和她旗鼓相当的男人才罩得住,早先的追求者全受不了她的尖牙利齿,个个落荒而逃。不过看来雷登是个坚持到底的人,想见小倩这回恐怕不容易脱身了。 午餐后,雷登在楚书倩的引导下,对公司的作业有了更深人的认识,他的问题非常专业,句句都切中重点,充分展露出身为商业人的精明干练,当然也时时流露出商业巨子的优越感,与不可侵犯的高傲态度。 跟着他,看着他优秀的表现,楚书倩发现他绝不是一般的浮绔子弟,虽然私底下他表现得有些无赖,总让她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他在公事上的表现,却让她钦佩有加,难怪老董对他百般礼遇,沈妙卿也很羡慕她能和他一起工作。 好吧!算她有眼不识泰山,但是也该怪他和她卡着私怨,她才会老是对他不客气。 “小倩,下班了,你走不走?” 准时五点半,沈妙卿拾着包包站在低头勤奋打字的楚书倩桌旁问着。 “啥,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楚书倩抬起头一看,大部分的同事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她哀怨地摇摇手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别提了,这些东西到晚上八、九点都不见得弄得完呢。” “摆着明天做不会?他有规定你几时交吗?” “是没啦!不过早点做完早了事。”她郁卒得要命地嘟着嘴“你要和汤明新去约会是吧?” “呵呵”沈妙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算了,快滚吧!少在这刺激我。”她无力地摆摆手“拜拜,玩得愉快。” “谢谢,那我先走,你也加油吧!” 眼见沈妙卿喜孜孜走掉,她偷偷哀号一声。唉,人家也有约会耶! 她可怜的男、女主角还眼巴巴地等在电脑里,等她写出happyending呢! 她无奈地叹口气,认命地低下头继续和笔记奋战。手上不断忙着,心思却不由自主溜到雷登身上,很好奇他的pda里到底藏了多少商业机密,拥有他那颗聪明脑袋,难怪约夏集团在世界排名中名列前茅。 想到他强悍的工作态度,她不由得庆幸自己不是他永久的助理,要不然怎样被操死的都不知道。 办公室里的灯陆续熄灭,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偷偷瞄瞄时间,归心似箭哪! “小倩!别弄了,我们走吧!” 雷登在一旁将她频频看表的动作看在眼里,他刻意晚走就是想避开下班的人潮,中午挤沙丁鱼的经验让他却步,心中打定主意,从明天起改在下榻的远企大饭店总统套房工作。 “不行,我的工作还没做完。’‘ 楚书倩一则不想跟他一块走,二则事情真的还没有处理完毕,她有股不服输的骨气撑着,不想让他觉得她的能力虚夸不实。 “要走你先走。”她头也不抬地打发他,依旧运指如飞地在键盘上快速移动。_“不急,明天再处理也可以。” 他是个不接受拒绝的人!尤其对她,其实假公济私的层面多些了当然不会让她累坏自己。所以,干脆长手一伸把她的笔记本抽走。 “喂,这样我怎么做事?” 她扬起头抗议,伸手想把笔记抢回来。结果手一伸,被他握个正着,他使力将她拉离座位,三两下把她电脑里的资料全复制一份到他的手提电脑里,关机熄灯,一连串的动作全在眨眼之间。 她傻愣愣站在一旁看他像表演魔术般料理好一切,她从来没有遇过像他这么鸭霸的人,听不懂拒绝,索性自己动手。老天!谁来救救她呀! “嘿,别发呆,把私人东西全部收收,我们该走了。” “喔!”她像被催眠似的收拾物品背起皮包,跟着他下楼。 办公大楼的人潮已散尽,空空的电梯里没有人,雷登很自动把手一伸,搂住她的腰。 她有些别扭地皱起眉,扭扭身躯想要摆脱他。虽说没人看到,她还是很不习惯和男人如此接近。他故意忽视她的不自在,让她忍不住伸手想拉开他的手臂,不想反而被他握在掌中抽不动,两人的模样更显得亲密。 楚书倩按下一楼按钮想自己走,雷登却硬搂住她往地下停车场去。 “你拉住我做什么?”她气闷地问他。 “吃饭去。”他半哄半推地带着她往他的座车走去。 “我还有事,不急着吃饭。” 她记挂着早上送修的机车,今晚如果不去领回来,明天就得提早起床搭公车上班,不但很累,还可能因为塞车迟到,她会心疼死全勤奖金的。 “天大事都不如吃饭重要。” 他霸道他略过她的说词,直接打开宾士两门跑车的前座,将她塞进去。自己才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 她一被推人车内,马上又拉住门把想下来。 “你走路快不过四个车轮跑吧?” 他凉凉出声琅瑜她,弄得她气鼓鼓地瞪他“恶霸!” “别忘记你答应李董要听我的。” 他坐人车里,把手提电脑往后座一放,一面拿她的老板制约她,一面熟练地把车开上马路。 “李先生可没规定我连吃饭都得听你的。”她气闷地顶回去。 “一个人吃饭怪寂寞的,有人作伴岂不更好?” “可是我要先去领车,太晚机车行就关了。” 她只觉得遇上他真没力,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有本事顶得她无力反驳。 “你那个破铜烂铁不要也罢,直接送报废场算了。” “唉,客气点,它是我的宝贝耶,没它我怎么上下班?” “有我,我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精,趁这机会可以跟她寸步不离,伺机洗脑,真好。 “别开玩笑了,我这小职员让你大老板天天接送,不出三天就会被闲话的口水淹死。” “哪那么夸张。” 他故意装呆,这天赐的好机会他若不及时把握,岂不真成了呆子。 “对你当然不会呀!” 就知道他在故意装傻,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特殊,别人当然不敢说他闲话,可是对她,谁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你待没几天就挥挥衣袖走人,我却还得在公司待下去,被闲话口水淹死是早晚的事情。” “这有什么大不了,届时你跟我一起回曼哈顿,不就什么流言都听不到。” “你好卑鄙,原来就是打这主意,难怪死缠着我不放” “小倩,不准你胡思乱想,我是正大光明邀请你到美国作客,也希望你心甘情愿和我同行。”他表情严肃,义正词严地对她说“不许污蔑我。”好嘛!对不起啦!”看到他严厉的脸孔她还真有点被吓到,想说几回见面都很好相处,顶多只是斗斗嘴,想不到他拉下脸时还真的挺吓人的。 “算我说错了。” 她乖乖地跟他道歉,有点好奇若真的把他惹火了会是什么样子。 “算了,只要你不误会就好。”他一副大人大量的口吻,一面伸手拨开她落下的发丝,动作里充满亲密的意味。 好家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有些无奈地接受他的专制。 “你住远企的总统套房?”她一路张望,发现他的车正往远东大饭店驶去。 他点点头,面对她质疑的语气,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议之处。 浪费!她偷偷在心里嘀咕着。虽然依他的身份地位,住远企是理所当然,可是想到总统套房一夜就要八万块,足够她付三、四个月的房贷,心里就满不平衡的。 想她每天拼到半夜两、三点,假日也不出门,写一个多月也不过赚那一半左右的钱,想想还真是没力。 跑车很快转人远东大饭店前面,他拍拍发愣的她“我们到了。” 服务生殷勤地打开车门,楚书倩有些踌躇地下车。 雷登一手提着笔电,一手很自动的又霸在她的腰上,往大厅走去。 她浑身不自在地僵直着身躯,低头看看身上不满千五的地摊货,和他满身写着有钱人标志的名牌服饰,实在一点也不搭。偏偏他还紧搂着她,害她想站远点都没办法。 “放轻松,我不会拿你当晚餐的。”看她僵硬得像个机器人,他就忍不住想逗她,尤其见她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就想多闹她一下。 她哭笑不得地横他一眼,不想又惹来他皮皮地加上一句“你大可放心,我顶多拿你当宵夜而已。”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怎样也斗不过他,不管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猜得到,不过经他一说笑,她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只是想不通他在她面前为什么老是表现得这么不正经。 电梯直达总统套房那层,她既好奇又有点兴奋,虽然她在小说里写过n次这种场景,此番却是首次真正见识到。 门一开,面貌姣柔的观音站立相迎,走出玄关,视线顿时开阔。 哇!她在心底偷偷尖叫。 随手把皮包往沙发一放,眼睛圆睁到处猛瞧,挑高银箔天花板气势凌人,大扇弧形落地窗透入台北最美丽的晚霞和漫天闪烁的星光,皮革屏风呈现盎然诗意,正是接待贵宾的绝选。 铜制骏马、云朵纹烟灰册、游鱼纹高足碗及宋式小巧净瓶,令人爱不释手的古董器皿。她将满室惊奇黩黩记在心底,心想如果拿出纸笔来记,不知道会不会被雷登取笑。 她不承认自己像乡巴佬进城,不过看到镜子里她的行为还真有点像。镜里不但有她的影像,还映出换下西装的雷登,一身蓝色polo衫、白色休闲裤的他,显得神采奕奕,相对于她的寒酸,她差点想拔腿逃跑。 “我在苍萃楼预订了位子,不过你若不想去,也可以改为客房服务,把晚餐送进来。”他轻易看穿她的心思,不想让她太注意两人间的差距,遂状似无心地对她说。 “呃!不用了。” 开玩笑,在房里吃晚餐,难保她不会正好变成饭后甜点,他那双闪亮的金棕色瞳眸老是绕着她打转,害她乱没安全感的。 “嗯,时间还够。” 雷登看了眼手上的瑞士金表,亲密地搂着她走出套房“我们先去购物中心帮你选套衣服。” “选衣服?” 她一惊,急忙摇头“别闹了,吃顿饭要先买套衣服,我早晚破产。” 想她身上还背着十几年的房贷,哪有那个闲钱这样糟蹋浪费。 “担心什么,我岂有让你花钱的道理。” “那更不可以,你没道理供我花用。”’ “只是礼物而已。” “不行,无功不受禄。”她非常坚持地拒绝。 “你连这种小事也在意?” 她推拒的态度让他很陌生“你真的很特别,和我以往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 一听到他提起其他女人,楚书倩的身躯不自觉僵了僵,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 雷登暗自一笑,故意当作没发现,状似不经心地继续说道。“她们对我的要求向来只注重礼物的价值,总是巴望着越贵越好,以彰显自己的身价,我可从没有连送份礼都被拒绝的经验喔!” “哼,你少拿那些贪婪女人和我相比,我才没那么随便。”她冷冷抗议道。 “是,我知道你不是的。” 他虽然和她相识不久,但几番交谈后就发现她是个很直爽的女人,心里有话藏不住,真得可爱,相对的也是个很顽固的人,尤其若犯到她的原则,就会变得超级难沟通。 “如果是花你父亲的钱呢?” 他知道这话一说铁定碰钉子!却不死心的想试试看会不会有不同的答案。 “别在我面前提他,要不我马上走人。”她倒真一点面子也不给,立刻拉下脸做势要走。 “行了,别这么冲,我不提就是。” 他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想到她依旧排斥谈论父亲,他担心约书亚的心愿,恐怕还有得等。 听到他的叹息声,她有点无奈地与他对望,猜不透他是怎么看她,是不是觉得她很无情呢?可是她真的无法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推翻她从小到大的认知呀! 不知道是她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太烦忧,还是他真的能看透她的心,她立即发现环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搂了她一下。 她纳闷地仰头看他,他正对她微露浅笑,安抚她“别想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呀!”她笑着点点头,不想把气氛闹得太僵。 她知道他希望可以得到她的信任,且不放弃为他父亲说服她。 她不怪他的努力,毕竟她够明理,分得清楚各自的立场,她没道理为这种事情和他闹别扭。尤其不讳言他对她算是不错的,虽然老爱在口头上惹得她哭笑不得,却总能适时而止,而他亲昵的小动作不断,再在表现出对她的娇宠。 她忍不住偷偷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成熟稳重和翩翩风采一再诱惑着她小心守护的心。天呀!她真担心自己若不时时留意,怕不知几时会被他偷走了心也说不定。 他敏锐的感觉始终能准确捕捉她的心思,所以她偷觑的视线总是被他逮到,他突然不预警地低头给她一记热情的吻,吓得她翻白眼瞪他,却换来他开心的笑。 她生气地想甩开他,他自是不依,笑着将她接得更紧。 她发现有人宠的感觉很棒,温馨的脉动暖暖充满她的心。她好喜欢这种感觉,明知他在刻意讨好她,她还是忍不住心动,而且很鸵鸟地决定把那些烦心的事撇在一边。先好好享受他的陪伴与宠爱,只暗暗希望自己千万别养成习惯才好。 雷登的霸道充分表现在他的举动中。楚书倩对他就算有再多的不认同,还是拿他莫可奈何。 “把总统套房当办公室。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楚书倩对自己形同被软禁的处境非常苦恼,却想不出方法可以脱困。 雷登说得很理所当然,实际上却是为了将她名正言顺的留在身旁。 “但是工作只需要早上,下午你老拉我带你到处去游山玩水、品尝美食,这算什么?”一楚书倩很受不了他老是不顾她的意愿,径自帮她添购衣。“你如果没有公事要处理,我拒绝再和你出席宴会,我要准时下班。” 搞不懂他干嘛没事就将她妆点得美丽动人。带她四处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看起来根本不像办公事,倒像是带女朋友出门亮相。 “抗议驳回。” 雷登霸道地说着“应酬也是公事的一部分,身为我的助理,你理所当然要当我的女伴陪同出席。” “狡辩,你根本就是公私不分嘛!” 她生气地跺跺脚,他却乐得在一旁看戏,反正不管她怎么说,他就是死缠着她,无意放地走。这种争辩的戏码,总是三不五时在他们之间上演。 楚书倩虽然不乐见他的霸道,但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半命令、半哄骗的娇宠之下,心底也不免有些雀跃,她早已不知不觉努力学习当个称职的女伴。 结果忙碌的日子让她无法兼顾小说进度,尤其面对编编的催命连环call,她简直烦到不行。她实在有口难言,既不能从实昭告被困在饭店,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没有时间和心情静下心来写稿。 直到缩编下的最后通牒,再不把稿子送上、书期就会开天窗,她才不得不跟雷登当面摊牌。 第五章 “你简直不可理喻。”楚书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雷登吼着。 “哼!无礼。”他端着气死人的架子。毫不在乎惹恼她。 “你怎么这么专制。”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他蛮横的回答气得她跳脚。 “我只是借调来帮你。又没有卖给你。” “没差,你的事我可以全权作主。” “哪有这种事。李先生明明只说上班时间才要听你使唤,下班理不理你任凭我决定。” “小傻瓜,他要不那样说,你会答应跟着我才怪。” 他忍着笑,看着她气得眉扬嘴翘,就是不肯让步。 “你唬我。” 她越想越觉得进道理。她领公司新水,岂有老板付钱还不用员工上班的事,就算大老板冲着和母亲的旧交情,对她照顾有加,但是这样放纵她跟着雷登游玩,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信不信随你。”他气死人的笑容,让她别无选择。 “你算了,那我辞职不干总可以吧?”她忿忿跺着脚走回客房拿皮包。 面对雷登的霸道,楚书倩实在没辙,只好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祭出最治一项法宝——辞职。 “你不是说真的吧?”他终于意识到她认真的程度,马上跟着走入客房。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李先生。” “别太冲动,这样不好。” “有啥不好,不做我最大,你什么都管不着。” “那可不一定,不要忘了顺阳的前途在我手上。” “你太卑鄙了。 “我如果真的卑鄙,早就直接把你绑回美国去,还和你磨个什么劲。” “你若真的讲理就放我回家住,每天通勤上下班,别老找借口缠着我不放。” “不行,你那辆破车太恐怖,要我忍受你成天骑着它在拥挤的车阵里飘来飘去,我会被你吓得少活好几年。” “笑话,命是我的,跟你不相干。” “你的命我要占一半,岂会与我无关?’”雷登大刺刺宣告着,也不管她听了有什么反应。 “你未免太一厢情愿。”楚书倩听得心神一震,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得这么白。 “你如果肯老实承认!这份感情就不会只是我一厢情愿。 “不,这样是行不通的,你不能用感情贿赂我。” 她垂头丧气地将皮包往床上一扔,整个人泄气地坐在床沿,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你不能希望我会因为喜欢你,或因为习惯了奢华的享受,就改变心意和你回美国。” “小倩,你怎会这样想?” 他讶异地看着她,快步走到床边,直接在她面前席地而坐,他的双手扶着她的肩,心疼她皱起的眉和无助的表情。 “不准误会我,我从来没有这种心思。”他信誓旦旦说着。 “但是你分明软禁我。” “软禁?这个指控太严重了吧?”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抵赖。”她气愤难平地指责他“你自己说,这些日子硬留我住下是为什么?” “傻瓜,我喜欢你的心,绝没有掺杂其他企图。”雷登没想到她会误解这么深,立刻表白心迹。他怜惜地抚顺她拧起的双眉“尤其不可能拿我的爱情当筹码,我的心没有那么不值钱。” “你你别吓我。”看着雷登专注的眼神,楚书倩只觉得受宠若惊。 “小倩,别多心,我纯粹是喜欢有你作伴,才会花这么多心思拐你住下。”他突然一用力,将她拉下床沿,在她尖叫声里,将她抱个正着。 他轻柔地拨开她微薄的发丝,轻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至于回美国,我说过要你心甘情愿和我走,就绝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你必须相信我。” “可是你已经来台湾快一个月了,天天就拉着我到处闲晃,公司的业务难道不怕荒废吗?” “谢谢你的关心,你老忘记现在科技发达、只要有电脑和网路,哪里不能工作呢?” 他笑着轻抚她优心的脸庞“其实你在睡觉的时候,我都在和公司主管们开视讯会议。”他轻描淡写地点出他的辛劳“要不然一大早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让你处理,你当真以为我高竿到凭空变出一大堆事让你忙个没完吗?” “你何苦这样累自己,回去不很好吗?” 她想起每天早上整叠的指示,虽然弄不清楚到底是些什么case,但是单从数量和交易金额看来,那些生意每一笔都大得惊人。“回公司你有一堆的专业幕僚为你分忧解劳,何必留在这里” 他迅速抬手捂住她的嘴,摇摇头“你还没有答应和我一起回去呀!” 他故意摆出苦恼的表情想让她心软“我答应父亲一定带你回去和他团聚。” “不公平,你说不勉强我的。”她几乎装不出脾气抗议。 “所以我只好留在这里累死自己-!” 他装得可伶兮兮的,和他乐在其中的态度全然不合,但是正巧低头的楚书倩并没有看到。 “你这样做,分明是让我为难嘛!” 她懊恼地抬起头、望着他双眼下方微暗一片,心里有许多愧疚和浓情泛滥。 “这是我心甘情愿受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说得非常委婉,却让她听得越发不忍。 “我又不是木头人,难道会没有感觉吗?”她轻叹了口气,柔嫩的手指画过他淡淡的黑眼圈,心情为之一沉“你对我越好,我越难受,你知道吗?” “我对你好,难道不好?” “对,不好。”她恨声说道,猛力挣开他的怀抱。 雷登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腕,例落地站起身,再次将她拉近,圈住她一起坐回床沿。“说清楚为什么不好。”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捉摸不到她的心思,他用对待其他女人的方式待她,却得不到该有的反应,不由得让他充满挫折感。 “一只被当作宠物豢养的野兽,日子一久就会失去自我谋生的本事。” 她充满无奈的口气,暗示自己不想当作被豢养的那一方。 “男人甘心让心爱的女人依靠,你又何必在乎这种小事。”他非常理所当然地说着。 她不赞同地给他一记白眼“人生而平等,谁规定谁该是谁的依靠,女人可以自立自强,又何须依靠男人,生就成一株菟丝花是很悲哀的。” “嘿,你放意曲解我的话。”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盯着她微黯的蓝眸,非常正经地对她说:“公事上我赞赏你的工作能力,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但是私底下,我乐于宠你、照顾你,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 楚书倩受宠若惊地圆睁大眼,好像听到天方夜谭般不可置信“你我才认识多久,你怎能如此轻易开口说喜欢?” 她不相信地摇摇头“平凡如我,何来让你动心的条件。”她想起他曾说过,他们有个相同的父亲“或许是我高估自己的分量,你这样说,是因为我是你妹妹。” “喔千万不要。” 他低吼着用力将她拥抱人怀,让她的耳朵紧靠在他的心脏上面,他剧烈的心跳声,声声震动着她的心,诉说着他无尽的心事。 “听懂了吗?” 他粗嘎的语声在她的头顶响起“不要告诉我,你相信这是亲情的呼唤。” “我” 她再次受到惊吓,细细的喘息声,藏不住惊喜的情绪,她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吞吐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双臂不知不觉伸向他的身后.主动回抱他。 他欢欣地轻抚着她的背,偏头吻上她轻颤的唇“答应我,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如果哪天你又对我有所误解,请务必想起我现在要跟你说的话。” 她好奇地抬起头,睁着水雾迷蒙的蓝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我喜欢你,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爽朗率直的个性,因为你虽然固执却不失原则的生活态度,和热情又有爱心的真性情。所以,我只想当你的好友、知己和情人,却绝对不当你的哥哥。” 楚书倩听着,超听越感动,双手不自觉从他的背爬上他的肩,随着他话语结束,她的双手已经攀上他的颈项,一仰头,她轻颤的红唇印上他的唇,将他所有的深情告白吞没人她的口中。 他热烈地回应她的主动,这是她首次自动献吻,显得意义非凡。她轻闭双眼,眼睫上颤抖的泪珠,一颗颗晶莹剔透,让人有说不出的怜惜和心动。 他的唇像带着魔法,霎时使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感觉自己正往上飘,仿佛要直上极乐的云端。直到她急促的喘息轻响,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温柔地替她抹去眼泪。 “现在信我了吗?”他严肃地问她。 “嗯!”她轻轻点头,经过这番告白,她对他的想法确实有了些改变,开始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那好,起来帮我做件事。”他轻轻拍拍她的臀,拉着她站起身。 “还有什么事情我没做完吗?”她偏头想了想,他交代的事明明都处理妥当了呀! “帮我整理行李。”他边说,拉着她走人那间她从未涉足的大卧室。 她惊讶地停住脚步,心情猛地向下沉。望着他的背影,揣测不出他心里到底有何打算。 不会吧!才说了不勉强她的呀,不至于这么快就变卦吧?她心思一转,还是他要丢下她走人。这可能吗?那方才那篇深情告自难道是在戏弄她。 他偷觑着她柔肠百结的模样,暗自窃喜,却放意装傻问道:“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 “你决定回美国了?”她忍住质疑,放稳口气毫无异样地问他。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庆幸我终于自由了。”她强装淮跃地欢呼着,却掩不住眼底的落寞情绪。 “说谎。” 他笑着点点她直挺的鼻“你心口不一,你的眼睛比较坦白。”他轻轻抬起她的头,盯着她乍起雾气的水瞳调侃她“你的心在哭泣,倔强的女人,你真是让人心疼。” “乱说,我哪有。”没料到一眼就被看穿心事,她嘴硬死不承认。 他不说话,只是用指尖在她的眼脸上抹下一滴泪。 “那是天气太热了,我的眼睛在冒汗”她羞意难当地辩解。 “胡扯一通。” 他笑着拍拍她的脸“放心,你若不肯陪我回去,我不会丢下你自己走的。”他面露期待地看着她“你肯跟我一起回去吗?” 她摇摇头,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不肯和他四目相视。 他也不强求,只是无奈地叹口气“所以-,我只好赖定你了。”说着将她拉到衣柜前一站,取出行李箱对她说:“你负责帮我收拾” “停!”她快速打断他的话,帮他把行李箱放回柜子关上门“说吧,你又在算计我什么?” “说算计多难听。”他装得很无辜地看着她“我准备退房,总要先把行李打包好吧!” “你既然不是要回美国,干嘛退房,退了房你要露宿街头呀?” “就知道你没有良心,怎不说你收留我呢?”他说得很认真,想引她自动开口,可惜她就是不上钩。 “别闹了,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你跟我争半天,不就是想念自己的窝,那我只好迁就点搬去跟你挤呀。” “你想要跟我住小套房?”她差点昏倒,这一招太狠了吧! “别开玩笑,你又不是没看过我那间屋子,小如鸽笼,你想睡客厅,沙发都塞不下你。” “你真没诚意,远来是客,当然是我睡你的床-!” “你想的倒好,难不成你要我睡沙发?” 这牵涉到权益问题,和诚意可扯不上半点关系。 “小倩,我怎么可能那么恶劣,委屈你睡客厅。” “你强势惯了,我很怀疑。”她翻翻白眼,不信他没别的心思。 “咦,你敢不信我?”他装凶吓唬她“我哪舍得让你睡沙发,你当然是跟我一起睡。” “免谈!”她惊呼着,猛地将他推远,圆睁大眼滴溜溜打转,弄不清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你过惯舒服的日子,哪受得了我那间小半笼,你啥也别动,不回美国就继续在这住下,反正你什么没有,美金随便一撒就能砸死个把人。” 她拉开他的手。“你只要肯放我回家,我答应每天准时来找你报到。” “不好,有我相伴,你还时时质疑我的动机,放你自由,你铁定把我的话全当耳边风。只有将你留在我身旁,你才会全心全意相信我。” “我发誓不再怀疑你嘛!”见他还是摇头,她只好再退一步“只要让我回去两天就好。” “你让我作陪,就ok。” 她拧起眉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有他作陪她哪能静下心写稿呢? 他看得出她非常失望,但是他又不放心让她离开视线,担心她又会像上回一样,不知往哪里一躲就不见踪影,所以只好时时和她相随。 “别烦了,我们出去走走。” 他最不乐意见她不开心,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快乐全部送到她的面前。 “还要出去呀,台北很小,你逛不腻吗?” “这回去的地方你一定很乐意。” “哦?”她半信半疑地看他“去哪里?” “慈恩塔,我要去给楚姨上香。” “你为什么突然想去,是因为他的关系吗?” 她显然对“父亲”的成见还很深,连称呼都不愿意。 “这回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他立即行动,催促她回房去取包包。 楚书倩却动也不动,满脸疑惑地看着雷登。 “你不乖,又在怀疑我的用心。”他轻轻按住她的背,将她往外推去“我想拐走楚姨最钟爱的女儿,难道不该去让她看看我,使她放心,也得到她的祝福吗?” “你玩真的?”她猛抽了口气、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并未深信他对她的感情有多真切,毕竟在她母亲身上让她体睑到男人的无情和感情的易变。纵然她成天浸yin在以爱情为最重要元素的言情小说里,依旧无法信任男人,就像她始终不肯相信爱情一样。 “我该怎样处罚你呢?”你竟敢质疑我对你的感倩。”他板起脸训她,显得生气又失望。 “你不该怪我!”她半是撒娇,半是陈述地对他抗议“有太坏的榜样在前,让我深以为戒呀!” 他不舍地搂了她一下。用力吻住她的唇,传达他热切的心让她明了。 “我不怪你对我存有疑虑,但是请你试着信任我。” 雷登严肃地看着她,口气异常慎重“不要把别人的经历硬套在自己身上,我相信你有绝对的智慧认清我们的感情,你终会发现那些故事不会在我们身上重演。”他苦口婆心开导她,不希望她困在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里。 她被他严肃的表情震住,想不到这么高傲的他,竟能如此耐心地对待她的不成熟,她感动地频频点头,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宣泄心底的恐惧与不安。 “没事的,一切有我。” 雷登双手一圈将她用力抱紧,只希望能用自己的诚意一点一滴抚平她心中的伤痛,让她重新拾回对感情的信任和追求幸福的勇气。 “谢谢你。” 她深情看他一眼,一句谢谢包含了心底说不尽的浓情蜜意与深切感动。 他笑一笑,低头给她一记深吻,害她羞红脸跑开。 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背影,他用力呼出一口气,感觉心情好轻松,他相信只要自己的耐心和诚心足够,必然能让佳人心悦诚服地栖息在他的臂弯里。 “吼,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真没良心” 电话里传来沈妙卿的河东狮吼,楚书倩缩了缩肩,把话筒拿离耳朵。 “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小心翼翼地赔不是,自己也没有想到被雷登这么一搅和,居然忘记要跟好友联络。 “亏我俩还是死党,你突然半个多月没消息,我很担心耶!你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手机又老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手机没电了,雷登又不肯让我回去。” “喂!你手脚未免太快了,真的跟他同居呀!”沈妙卿故意大惊小敝地嚷着。 “拜托,沈大小姐,思想不要那么邪恶行吗?总统套房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我们各自为政。互不侵犯。” “现成的美色天天在眼前晃,他受得了?” “哪来的美色呀?你不想想凭他的身价,什么名媛淑女得不到,会看中我这株小草才怪!” “少铁齿,我就不信他是柳下惠转世,有坐怀不乱的定力。老实说,你有没有被他吃了?” “没啦!你少胡思乱想。”想起雷登火辣辣的亲吻,楚书倩立刻满脸通红,心跳也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 她急急反驳,急促的语气却显得有些欲盖弥彰!幸好不是面对面,要不然她泛红的脸颊绝对逃不过沈妙卿的眼。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打雷,谁的心跳这么大声呀?” “别糗我了。 楚书倩低声求饶着,眼睛慌慌乱飘,幸好雷登专心在另一边工作,没有注意她的举动,要不然看到她突然脸红,不知道又要怎样糗她了。 “我也很想回去呀,编编已经催了又催要我快交稿,免得开天窗,可是你都不知道雷登有多专制、他成天拉着我不放,工作玩乐至少不了我,连家都不让我回。”她哀怨得要命。满腹苦水吐个没完。 “不错嘛。他八成爱上你了。”沈妙卿高兴地嚷着。 “你千万不要乱讲,我才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呢!” “我说小倩呀,你如果不是口是心非,就是太低估自己了。” “算了,争这种事没意义,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行呀!要我帮你回去搬家当吗?”沈妙卿故意开她玩笑。 “别耍宝,你跟他说,你下班要找我出去吃饭。” “于嘛,你要请我呀” “那有什么问题,等我领到稿费就请你,前提是你要帮我回家去拼完它。” “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就好了。” “太麻烦,他一定会问东问西,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有兼差。” “你担心他看不起你写言情小说吗?” “我看他是不懂中文的,哪懂得什么是言情小说。” “那你干嘛怕他知道?” “我不想让他发现我写小说是为了还房贷呀!” “你缺钱是事实,跟他又没关系,有什么好隐瞒的?”沈妙卿不解地问着。 “我不要他认为我是可以被钱收买的。” 楚书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雷登面前她一直试图表现出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游刃有余,不让他有任何理由说服她接受一个富裕的父亲的帮助。 这些话她不能让妙卿知道,她只要撑到雷登主动放弃,打道回美国,她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过她原来的日子了。 “我不懂耶!” “你懂不懂没关系,你只要帮我先过这一关,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好啦,谁叫你是我的死党呢?”沈妙卿故意装出受到胁迫的样子,逗她开心,”可是大小姐,我的英文超破,我怕讲不出来耶!” “放心,我会跟他说,你只要在电话里附和就行了。” “喔,那简单,可是你要回去多久?” “赶一夜,明天早上就能交稿了。晚上我会跟他说,你要住我家和我聊通宵,明早再回来见他。”’“原来你都想好了嘛!” “当然,别忘了我是编故事的老手呀!” “行了,少臭屁,快点去跟你的亲亲说吧!” “搞啥,哪来的亲亲呀!” 她啐她一句,高兴地跟沈妙卿道谢,才扬声呼叫雷登,依照套好的剧本哪他告假外出。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有问,满口就答应了。 “就这样,那我走了喔!” 她临出门前,还有点怀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诡异,好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坐计程车去,不许骑你那辆破机车,吃饱了打手机让我去接你。” “嗯!”楚书倩拼命点头,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好,早知这么简单就能摆平他,她何必耗费力气跟他吵个不停,吵不赢他还气死自己。 她像只逃出鸟笼的小鸟,兴奋飞走,完全没料到她前脚才离开,他随即拿起电话打去找沈妙卿。 第六章 “天呀,你真的这样做?” 楚书倩瞪着那个一面之缘的名牌行李箱,发出一声哀号。一大早就遇到这种事,她差点昏倒。 “不,我是被赶出来的。”雷登气定神闲地坐在她的卧室里,盯着她打理衣物。排在她床上的小一号行李箱也是名牌。 怪怪,她一面整理一面偷偷滴咕,她不是才住快一个月,怎么多出这么多东西。一套套崭新的晚礼服,搭配着成套的高跟鞋和皮包、新添的休闲服等等,算算这一箱东西的价值可能卖掉她还不够还。 想到她曾经夸下海口说不接受他的礼物,不意竟在不自觉中让他破费这许多。 她虽然忙着把所有的衣服放人衣柜,却清楚感觉到雷登火烫的目光烧得她的背快着火了。 “你难道信不过我的话,我已经要出门去找你了呀!” 她随手把皮箱塞入床底下,看着原本就小的阁楼越发拥挤起来,到底能把他往哪里塞呀?真烦恼,能不能再把他赶回饭店去呢? 她在心里盘算着,孤男寡女共处陋室,出事的机率绝对比七十五坪大的总统套房高上百倍。老天,她不过才偷溜一夜,代价居然这么惨重! “我当然相信你,是你总学不会信任我。”他有些不平地指责着。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想不到他会当面说破她。 “别多心,不是你的关系。” 怎么就是见不得她受委屈呢?纵然这委屈还是他让她受的。 他轻拍她的肩,安慰她“不是我主动退房的,是总统套房下个预约客人到了,我只好让出来。”他说得合情合理,谅她也猜不到这是她的死党提供给他的点子。 “那你大可换特级套房呀,何必来跟我挤。” “不要。”他热情的目光注视着她,深情款款地说着“我想念你,不习惯没有你在身边。”不知怎地,一夜不见就思念得受不了。 对上雷登赤luoluo的表白,楚书倩忍不住退缩“你确定我们共处一室,不会因为太拥挤而打起来?”她真想抱住脑袋哀号几声。“你回饭店去好不好?”她用希冀的眼光哀求雷登,希望他会好心地点头。 “不好,我除了回美国,哪里都不去。”雷登坏坏地看她,看得她背脊起一阵寒颤“我赖定你,你不准拒绝。” “你在威胁我?!”她生气地跺跺脚,径自走下阁楼。 “哪有,我只是成全你回家的心愿呀!” 他装得很无辜地跟着她下楼,下到挑高的客厅才挺直半弯的背,动动筋骨很委屈地说:“台湾的楼中楼真矮,为了你我可有得罪受了,你看我对你多好。” “别想装可怜,这是你自我的,别把帐算到我头上。”她嘴上笑他,可是看他弯腰驼背的样子又不忍心。 “我这窝本来就小得没有多余空间可以容纳客人,就算在书房的和室铺上毯子勉强还可以塞下个人,但你住进来真的太挤了。”她一把将他按坐在沙发上,好心的为他按摩肩背“虽然叫楼中楼,阁楼和和室大约各高一米八,我住都很有压迫感了,何况你这两百公分的长人,根本连站都站不直。” 她很努力地解释不能留他住的理由“你真的确定要待在这里受苦受难?” “我说得出就做得到。”雷登坚定点头。 “可是这里不比大饭店,事事有专用管家伺候得舒舒服服,你真的受得了?”她有些心疼地看他,再也无法忽视他对她的重视与迁就。 “说实话很难,但是为了你,再难我也要克服。” “你——笨哟!”她轻轻叹口气,不忍心再为难他了。 “希望你父亲给你的好处,值得你做这么多的牺牲。”她语带讽刺地说,有点羡慕他们父子间的亲情。 “父亲给我的只有一份亲情的温暖,我的所作所为为的都是你。” “唉,我就是担心这样呀!”楚书倩幽幽地叹口气,雷登对她的用心,她岂会感觉不到,只是她真的不想负累他太多。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他的诚意也很了不起,为了她,他放下身段,讨好、迁就、宠爱样样不少,为的是要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去美国。 其实,若论他的财力,直接将她绑去美国也不是难事,但是他却耐心跟她磨,不愿她有半点委屈。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心,明明就吃定雷登心疼她,故意和他唱反调。她的心开始偏坦他了,当她警觉时已经救不回来。 “别叹气,我受不了你难过。”雷登把手往后一伸,握住楚书倩的手将她拉到面前来!“看看你的黑眼圈,昨夜熬夜了是不是?” 他轻轻抚摸着她柔润的双颊“要不要再去补补眠?” “不是有工作要做吗?” “不急,你比工作重要。” “你也很累呀,我只熬了一夜,你却熬了近一个月,都是我害你的。” “别这么想,为了你我很乐意。”雷登将她抱在腿上,把玩着她柔细的微褐色发丝“只要能得到你的信任,再累我都甘之如饴。” “我很坏对不对?”楚书倩握住雷登的手,有些别扭地苦笑着“你当初一定没想到我这么不可理喻,以为两三天就能搞定我带回美国,没想到我百般刁难,才会害你滞留台湾迟迟归不得,有亏父亲的托付。” “父亲?”雷在惊喜的发现她终于松口,主动的提起,且不再用第三人称称呼约书亚。“你肯承认约书亚是你父亲了?!” “我还弄不清楚我对他的感觉,我可以承认他的存在,但是和他相认、团聚,我还没有把握。”她犹豫地注视他,很怕他失望“你可以为了我延误回去的时间,我最起码也该回报你对我的一片心,如果去见他一面可以成就他对你的期许,我去去又何妨。” 她露出深情的微笑,轻靠在雷登的胸膛上撒娇着“如果我去了不快乐,你不会勉强我留在他身边吧!” “当然。”雷登喜悦地低下头吻她,很高兴他的努力得到甜美的果实,终于让她这株含刺玫瑰自动撤下尖刺。 “那我们马上就走。”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带她回家去。 “这么快,怎么可能!”她吓一跳,以为他在开玩笑。 “当然可能,你去收拾行李,早知道刚刚就不要把那箱衣物打开了。” 雷登笑着松开手,拉着她站起身,直催促她动作。 “你别闹了!我的美签过期了,马上办也要五天呀!” “签证?小问题,我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雷登自信满满地推着她上阁楼“东西不用带太多,到纽约我带你去采购。” “你想利用特权吗?”楚书倩在阁楼上和他隔空喊话“这就是有钱人的处事之道?” “没错,你该见识见识我呼风唤雨的能耐,只有你才把我当作贩夫走卒,不当一回事。”他故意板起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腴样,拿起大哥大联络人处理事情。 耳边听着雷登的谈话,那种王者霸气展露无遗,光是听他说话,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更难想象他俩的世界到底差距有多大,她突然胆怯起来,这样贸贸然跨入他的世界,对她会是件好事吗? 雷登的谈话内容打断她的沉思,她不敢相信他竟能准确无误报上她的资料,听到他要对方将办妥的证件直接送到机场,她犹未能从惊吓中回复。 这分明是言情小说里的剧情呀,怎会发生在她现实的生活上!她茫茫然看着自己熟悉的环境,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耳边听着飞机引擎噪音轰隆隆直响,身旁殷勤的空姐热情的招呼,一切都带给楚书倩宛如置身梦境的错觉。 “真是太夸张了。” 她晕陶陶地在雷登身旁坐下,身子倾斜,座位中间的手把被推起,几乎是窝在他的身上。从她答应要跟他回美国,到现在坐在飞机的头等舱座位上,所耗的时间还不到十二个小时。 “什么太夸张?”雷登好笑地看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一路上单单“夸张“就说了不下十次。 “你一通电话帮我弄好美签,又弄到只有我们两个人搭的头筹舱机位。还有一句话就让李先生答应让我留职停薪,随我爱去美国多久都行,最后你居然说动妙卿帮我看房子。” 她越想越不对劲,这些事情顺利得像预谋似的,好像只有她笨笨地被蒙在鼓里。“你倒是说说着,你几时和妙卿混得这么熟了?” “你这话不好听,万一技汤明新听到,铁定误会。”雷登故意大惊小敝地说着““沈妙卿是你的好朋友,你要远行请她看个家只是小事,她当然乐于答应。” 雷登不敢说破这整个计策其实是沈妙卿帮忙策划的,万一被她识破,她不气得暴跳如雷才怪。 “至于李董,你可知他和楚姨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虽然同人没有结果。却一直很照顾你们,待你宛如女儿一般,你我之间的事.他是幕后推手之一。” “难怪李先生待我越好,他老婆就超厌恶我,原来她在吃妈妈的醋。” 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打高中起就能在顺阳半工半读,而李夫人又待她特别刻薄,连母亲辞世七年了,她依然没给她好脸色看。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她好奇得要命。这种属于她母亲年轻时代的往事,她都不清楚了,他怎会这么了解呢? “我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你呢?” “是父亲告诉你的吗?” “如果是,约书亚早就把你们母女接回身边去了,何必等到现在才让我来帮他找呢?” “说得也是。”她点点头。 “说到签证,就是权势的好处了,正如你所说,我动用了特权。至于机位,这趟来台我原定只停留三、五天,结果你的情况让我无法预定归期,又不方便让专机空等,只好让它先飞回纽约给其他高级主管使用。” 他看着她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笑,温柔地帮她解开安全带“早上你一答应,我立刻打电话包下整个头等舱,如果不是包下整架飞机的手续太费时,这飞机将会只有我们两个搭乘。” “老天,你疯了!你根本不把钱当钱,花钱如流水嘛!” “没啥好大惊小敝,往后你也可以这样过日子。”雷登故意坏心闹她“楚书倩小姐,欢迎你加人我腐败的权势世界。” “哦,让我昏了吧!”她夸张地装出昏倒的动作.逗得雷登哈哈大笑。 楚书倩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愉悦的笑声振动着他的心,她不知道这不真实的幸福感到底能维持多久,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幸福离她好近、好近。 震撼! 楚书倩窝在柔软的大床上,瞠目结舌的打量她身处的房间,豪华程度不下违企的总统套房,而这却只是雷登口中所谓“公寓”的区区一间客房而已。 回想离开台湾到美国的路程,一切都像在梦中,从乘坐的头等舱,到等在洛杉机机场接他们转机的豪华私人专机,以及纽约机场停机坪上的加长型劳斯莱斯,一切都叫她震撼不已,她觉得自己仿佛误入天方夜谭的灰姑娘,只是不知道她这个灰姑娘的午夜十二点几时会来临? 这是个她难以想象的世界,一踏上美国土地,雷登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在专机上他和随机而来的秘书专心处理公事。他的人虽然还在她身边,她却觉得他遥远得有如天边的星星。 幸好他很体贴地陪她回到他曼哈顿的住处,当她被这豪华大宅吓得却步时,他贴心地说了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父亲绝不会主动来这里找你的。”’雷登的话让她松了口气,她虽说是来美国见约书亚,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要和他同住。 突然,房门在她沉思中轻轻被打开,一个中年妇人蹑手蹑脚走进来。 “早安,汉娜。”楚书倩先出声打招呼。“早安,楚小姐。”汉娜热情地走向床边,准备招呼她起床“睡得还好吗?克尔先生特别交代不要吵醒你,要让你多睡一会。” “谢谢,我已经睡饱了。”她害羞地拉住被单,趁她走到窗边拉窗帘时,抓了衣服溜进浴室里梳洗。 她打点好自己才踏出浴室,房间已经叫动作迅速的汉娜整理完毕,连她带来的衣物也-一整理好摆在衣柜里。 “汉娜,雷登人呢?” 她一路跟着汉娜见识自登的大豪宅,发现原来雷登的卧室就在她的隔壁,他的书房是下人禁地,非经召唤不能随意进出。至于其他房间,每间都大得让她昨舌,最后她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小套房甚至不如他的客厅来得大。 想到他居然要跟她挤那个小半笼,她就庆幸自己提早答应和他回美国,要不然还真是虐待他。 “克尔先生已经去办公室,但是他交代了会回来陪你吃午餐。” “喔,他平常都很忙吗?” “是的,先生的事业非常庞大,但是他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 汉娜看得出来她的紧张,非常体贴地安抚她,并且贴心地把早餐开在露台上,让她一边用餐,一边欣赏中央公园的遍地绿意。 “楚小姐,你的电话。”汉娜拿着无线电话站在露台边等着。 “我的?谁会找我?” 她纳闷地盯着电话,想不通有谁会找她,如果是妙卿或是出版社的编编,应该会直接拨她手机才对,在这里根本没有人认识她呀? “约书亚-韩顿先生。” “不。”她毫无心理准备,最直接的反应是摇头拒绝 “不?”汉娜惊讶地眨眨眼看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身走开。 她猜想汉娜应该不清楚她和约书亚的关系,因为她的眼光只有讶异并没有其他,这让她好过些,她不希望被大家误会是个任性蛮横的女人。 约书亚打电话给她,他真的如此迫切想看看她这个被遗忘了二十五年的女儿吗?她想起雷登的解释,但猜疑犹在。 好吧!她是答应要来见他没错,但绝不是在她抵达的第一天早上,她为自己的迟疑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过了好一会儿,当汉娜来收拾餐具时,对她说:“韩顿先生希望你有空时能回个电话给他。” “我不认识他,应该不好吧?”她找了个不像理由的理由推托,抬头正好看到雷登站在门边。 “你回来了!”她高兴地对他说。 汉娜识趣地对雷登点点头快步走开,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喜欢这里吗?” 雷登大步走到楚书倩身旁,直接坐在她的椅把上,和她靠在一起。 “喜欢,只是太大又豪华得吓死人。” “住久自然就会习惯的。” “我看还是别习惯得好,要不然回到我的小窝,恐怕会产生幽闭恐惧症。”楚书倩开玩笑地取笑雷登“真亏你说得出口,居然说要跟我挤那间比鸟笼还小的窝,你不觉得太委屈自己吗?” “只要有你在身旁,我什么都不觉得委屈。”雷登笑着搂搂她“当然不必住下是最好啦!” “你哟,就知道根本有口无心。”“你敢冤枉我?”雷登假意生气地勒住她的脖子,掐掐她的翘鼻尖“没良心的女人,我不是搬进去了吗?” “那是你料准我铁定会心软让步,才下的一招险棋。” 楚书倩越想越觉得蹊跷,突然灵光一闪,想通所有不解的关键。 “哼,这准是妙卿帮你设计的苦肉计对不对?”她发现自己低估了雷登的诡诈“可恶!居然出卖我,等我回去非好好跟她算账不可。” “别生气,她是为你好,她只是希望你幸福而已。” “是喔,结果就帮着外人把我推人虎口。” “虎口?”雷登掀起眉,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换自己坐下后,又将她拉坐在他的腿上,才扬高声音抗议道:“我对你还不够尊重吗?”-“呵呵别冒火,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很好,可你不是该让着我吗?怎么还对我大小声?” “你呀,难怪你们老祖宗有句话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雷登本来就没有生气,有的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他揉揉她的发。突然说了句“你为什么拒绝接听父亲的电话,你答应我的,反悔了吗?” “你知道?”楚书倩有些意外他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好像也是理所当然嘛! “我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待着,难怪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她口气幽幽地呢喃着。还以为大伙是真心对她好呢!结果还是她不由默默摇了摇头。 “不要冤枉大家。”雷登立刻看穿她的想法,不愿意她误会他派人监视她“这里是你的家,他们懂得分寸,知道要尊重你的隐私,所以你大可放心,他们不会跟我打小报告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了解,你只是还不习惯他们的存在,无所谓,只要你心里没有疙瘩就好了。”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楚书倩撒娇地搂住雷登的肩“你怎么提早回来了呢?” “当然是想你-!” 他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情“这些天不论公事还是私事天天都有你陪着,突然没有你在身边,我还真的很不适应。” “胡扯,你昨天一上专机就把我撇下,跟秘书忙得昏天暗地,哪还记得我被丢到哪去了!” “在机上我忙归忙,可一抬眼就能瞧见你,哪像今天没带着你,害我心神不宁,都没心思做事。” “不得了,我好大的罪过喔!”楚书倩娇笑着,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你千万别把我说得像红颜祸水,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啦!” 雷登笑着拍拍她的脸庞,看着她嫣红的双颊,忍不住吻了一下“我想我得改掉因为你而分心的坏毛病,要不恐怕会落个英雄气短,一事无成。” 楚书倩很好奇地看着雷登,想不透他这个纯种阿都仔为什么会对中文了解得这么透彻,居然用英文也能把中国的成语使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开口说中文,她也不会太惊讶。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看我?”她深思的模样让雷登觉得有趣“我确定我的头顶没有长出两只角喔!” “你别闹,我只是觉得你好神秘,不像我,跟张纸似的,只一眼就给看光了。” “我哪里神秘,对你我巴不得掏心挖肺,你想知道什么只管开口问,千万别闷在心理乱猜,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存在。” “嗯,那你说说看,怎会知道我拒接父亲的电话呢?” “因为父亲很伤心地跟我诉苦呀!” “他跑去见你了?” 楚书倩有些讶异于约书亚的积极,好像他真的很渴望见到她似的。但是他明明就遗弃她们母女多年呀! “你还想不通吗?约书亚是约夏集团的所有人,而我只是集团聘请的一个员工而已。” “怎么可能,他是你的继父不是吗?” “为何不可能?我是凭自己的能力才当上约夏的执行总裁,并不是因为我是约书亚的继子。” “那你的这一切”她环视这间价值非凡的豪宅“就不是靠约书亚得来的-!” “当然不是。”雷登自傲地看着她,扬起的眉有着高人一等的傲气。“这是我一点一滴努力得来的,不否认约书亚很爱我,也很用心栽培我,我填补了他没有于女的遗憾,但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雷登担心她会误会约书亚嫌弃她是个女儿,适时地帮他说好话:“就算他曾经把5%的约夏股票送我当二十岁生日礼物,但是其他一切,全部是我自己打拼来的成果。” 楚书倩崇拜地看着雷登,他的努力和成就让她佩服得不得了。 经过他的解释,总算抚平父亲对他比对自己好的怨气“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者无罪,你们中国人不是有这句话吗?” 雷登笑着抬起她的脸,用请求的目光看着她“小倩,请你将心比心,不要一直执著于父亲无心的疏忽,纵然你认为他对不起你们,是不是也请你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谈,安慰一下老父思女的心情,顺便弄清楚他和你母亲之间的事,好吗?” 雷登说得极为诚恳,让楚书倩无言反驳,想他这些日子论情说理耗尽唇舌,为的就是希望他们父女可以团圆。他了解她倔强的否定父亲的存在,实际上是怯于承认她很渴望有父亲疼爱,毕竟恨和爱是一体两面的。 “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她在心里挣扎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跟雷登道歉,深为自己日前的无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只要你想通就天下太平。” 雷登总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的努力能换得这样的成果,他真的很满意,尤其他还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想想真是满得意的。 “我不催你,由你决定什么时候回电话给约书亚。但是我想请求你,体谅一下老父思念女儿的心好吗?” “那你会陪在我身旁吗?当我和他通电话的时候。”她想想,其实自己也很想见见素未谋面的父亲。 “当然会,只要你希望我在。” “谢谢你,我希望有你陪在身旁,你知道我的个性很冲,万一说错话或顶撞他,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气昏了。” “放心,他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很高兴、哪还在乎你说话冲不冲,顶不顶撞?” “真的?” “当然,毕竟我很了解他呀!” “那好吧,我现在就回电给他,免得他怪你办事不力。” “你怎会这样说?” “他跟你抱怨我不接他的电话,不就是希望你回来帮忙开导我的吗?” “天呀!你怎么这么聪明,那以后我还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呢?” 雷登假意哀号一番,逗得她开怀畅笑,把要和父亲通话的紧张全都忘掉了。 “哼,我再聪明也精不过你呀!”楚书倩撒娇地戳戳雷登的心窝“你才叫厉害,我三两下就被你拐回来,现在又被说动要主动跟父亲说话,看来我的心思都逃不过你的心眼,那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搞头,难怪我斗嘴老是斗输你。” “好了,我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强,以后咱们坦诚相交,做一对知心恋人不很好吗?” “好,都听你的。”她喜孜孜地偷吻雷登的脸颊,轻声在他耳旁道谢,感谢他为他们父女所做的努力。 “嗯,这样诚意不够喔!亲爱的。” 雷登不满足地轻扣住她的颈项,双唇迅速覆上她的唇,火烫的嘴唇在她的柔唇上燃起火辣辣的**,他灵活的舌尖拨开她的嘴,急切深入她的口中,寻找和他相同热切的丁香舌尖,舞一曲甜蜜的浪漫乐章。 楚书倩震惊得忘了要移动,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却是充满**的一个吻,她敏感地发觉身下他的反应,她甚至不敢尝试移动,害怕他们之间的欲望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僵硬的姿势很快引起雷登的注意,他旋即结束那个短暂却热情的吻。他热情的深吻,飞快转成温柔醉人的轻触,轻轻刷过她的唇,才慢慢放开她。 楚书倩的脸颊涨红,低垂着眼睫掩住眼底陡然乍放的火焰,她还没有勇气让他见到她被挑起的泛滥情潮。 她心慌慌,匆匆说着“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顺势滑下他的大腿,慌忙转开视线,不想看到不该看的画面。 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引来身后的雷登一阵朗笑,她难为情地回头一瞧,撒腿往屋内逃去。 第七章 雷登在书房直拨约书亚的专线,以确保他们父女间的通话拥有绝对的隐私,并且确定他身旁没有别人,才把话筒递给楚书倩。 “喏!”他用眼神催促她接过话筒。 “我我”楚书倩紧张得吞吞吐吐,畏惧地看着雷登手上的话筒,迟迟提不起勇气去接。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和这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父亲说什么好。 雷登心疼地看着无助的她。索性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拒绝地把话筒附在她的耳朵上。“说话呀!”他轻声在她另一边耳旁催促。 她手捂住话筒,有些懊恼地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嘛!”心里直想打退堂鼓。 “随便说什么都好,喊他爸爸或是打声招呼也可以。”他笑着开导她,帮她打气“别忘记他也不认识你,他也会紧张,担心你不理他呀!他的煎熬比你深啊。” 她靠着雷登的胸膛,无奈地伸手拿过话筒,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好!我是楚书倩。” “小倩”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屏息的惊呼“真的是你?” “嗯!我是。”她沉默了一下,有些惊讶听到的是略带哽咽的声音。 “我是你父亲,约书亚-韩顿” “我知道,雷登跟我说过了。” 她倾听着对方的沉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多想质问他这些年都到哪里去了,当年为什么要遗弃妈妈,让她成为父不详的私生子遭人欺负。她想抱怨、想发泄她对他的怨恋与思念,但是她说不出口。 她黯然垂下眼眸,将所有说不出口的怨气,化作一声长叹。 “我非常渴望见到你。”约书亚终于开口说出心中希冀。 “是吗?”她语带埋怨地质疑他。 “当然,你是我亲爱的女儿呀!” “而你却遗弃了我二十五年。” “不,我根本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约书亚显得很无奈。“如果你母亲当年肯告诉我” “如果你不选择始乱终弃,或许根本不必经由她告诉你。”她不自觉扬高声调,受不了他说自己母亲的坏话。 “小倩,我和你妈当年真的是场误会。”约书亚有些急也有些难过地想解释。 “是吗?其实男人风流花心,逢场作戏,都是本性,女人的真心能值几文钱?”她忍不住为母亲感到难过,想到他家中已有妻子又来招惹母亲,她怎样也无法原谅他的作为。 “小倩,你误会了。” 约书亚的声音突然显得苍老起来,语气中藏着深沉的悲哀“雷登说你很在意你母亲当年的事,但是我以为你肯来,是你试图了解我” “我也以为我可以,但现在我终于知道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所谓。” 听到他声音里的无奈,她心中五味杂陈,她忘不掉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苦日子,忘不掉被耻笑欺负的生活,她如何能坦然面对他,他终究是自己一无所知的陌生人哪! “何必费事呢!难道你还不明白,一切都过去了,我母亲已经死了七年;我也已经长大成人,一切都太晚了,往事既然不能改变,又何必试图挽回什么。” “不晚,一点也不晚,小倩,请给我机会让我认识你好吗?”约书亚语气恳切地对她说,让她不由心生动摇。 “我我不知道。” 她困惑地揉着泛疼的太阳穴,她的心在为母亲的不平和约书亚表现出的愧疚感之间摇摆不定。她感觉到雷登的怀抱带给她安慰和鼓舞,但是她的心依旧如沸水翻腾,翻搅不安,未能下定论。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神情苦涩,眉头紧锁。 “你是我的女儿、我只想和你团聚,重享天伦。”他非常渴望地重复着。 “你和我没有共通之处,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除了我的身体里流着一半和你相同的血外,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 “我们怎会没有共通之处?” 约书亚哑然失笑,优伤地想着,她如果肯卸下成见来了解他,她恐怕会为自己的独断感到羞愧,但是他不能现在告诉她。她对他的成见太深,他只怕她无法耐心听他说完。 “小倩,我们不是陌生人。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血浓于水’吗?难道有相同的血缘还不足以让你承认我们是一家人吗?”他难过的说:“孩子,就算作认定我有错,那也是我的无心之过呀!何况二十五年整整四分之一世纪的分离,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见到你、了解你,将你带回身边疼爱吗?” “我”面对约书亚的积极,她几乎无言以对,她的眼神飘向雷登,他眼中请求她体谅的眼神让她看得心悸,她知道他想为父亲说情,但是又怕伤了她的心。 她苦恼地看着雷登,心疼他卡在两个挚爱的人中间,左右为难,而约书亚的话不禁让她心生动摇,或许雷登说得对,他的煎熬比她还深,如果他真的对母亲有情,母亲的过世早已令他痛彻心扉,而她又拒他于千里之外,如今他这般低声下气,几乎是哀求着她,她若再不点头,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呢? “小倩?”约书亚惶急地呼唤她。 算了,过去就过去吧!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可能对你很不友善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见面。” 她仿佛害怕自己会反侮,所以一口气把话说完,而拥抱她的雷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手正轻柔地帮她抚顺她不自觉珑起的眉心。 “谢谢你。”约书亚吸吸鼻子,宽慰的声音顿时活络起来“我会尽快找时间和你见面的。” 他喜悦的声音让她松开了纠结的心,想不到他的喜怒哀乐这么轻易就能感染她,她愣愣地回了句“好。”久久仍握着只剩下嘟嘟声的话筒,忘记要放下。 雷登欣喜地替她把电话挂好,高兴地轻啄一下她的唇“如何,没有你想象的困难吧?” “嗯,谢谢你,因为有你给我的支持呀!” 她用力呼出一口气,仿佛把心中堆积的紧张和疑虑全部抛尽,她软软地趴伏在他的胸前,觉得非常舒服。 雷登的怀抱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原来有人分担喜与优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她开始想放纵自己“雷登,以后操心的事都全权交给你处理好不好?” “当然好,放心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真心的信任我就行了。” 她默默地对他点点头,双手绕过他的肩膀圈住他的颈项,她的心贴着他跳动的心脏,两颗相许的心共谱一首醉人的乐章。 雷登的下颚轻轻放在楚书倩的头顶上,双手轻轻地摩掌着她的背,见她放松地赖在他的怀里,他很高兴她对他的信赖又增加了一些。 想想她对感情的不信任感有如山高水深,如今她有这样的表现,他不由感谢幸运之神的眷顾。 他暗暗希望往后的情况越来越好,那么他想和她长相厮守的日于必然不远了。 “麻烦你跟主厨反应一下,请他不要煮那么多美食诱惑我好吗?” 楚书倩吃饱了摊在雷登书房的真皮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老乔的手艺不合你的口味?”雷登纳闷地离开书桌,倒了一杯矿泉水给她,自己则端着杯白兰地坐在她旁边轻啜“他是父亲特别借我的。” “老乔是约书亚为我请的厨师?”她有些讶异地坐直身子,想不到约书亚居然那么有心。 “不,老乔是父亲二十年前从纽约最好的饭店挖角来的,是他平常惯用的大厨,这次为了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才特别把人借给我。” “那你的筷子用得那么棒,是因为长年吃中餐训练的-?”她想到那天想害他出糗,结果没能陷害成功的事情。 “没错,我从小吃中餐长大的。”雷登笑她的大惊小敝“那天没有让你难倒,是不是很失望呀?”他故意糗她。 “别提了,我承认我小心眼嘛!”她难为情地对他扮扮鬼脸“你们西方人,怎会长年吃中国莱?” “聪明如你还不懂吗?”他笑着点点地的鼻尖“就是你心里想的。” 她有些感动,却有更多不确定“你想说的是,这代表约书亚忘不掉我母亲吗?” “你想呢?”他斜眼看她,但笑不语。 “哼,希罕,回头我自己问他。” “行,你只要不被他吓到就好。”他贼笑着,故意不说破约书亚还有许多坚持都是她想象不到的。 “好了,不谈父亲。你还没说老乔的菜哪里让你不满意。” “就是太好吃,才要请他少煮一些,他这样拼命诱惑我,我的减肥计划又要延期了。”她开玩笑地埋怨着。 和雷登相处的日子,让她深深领悟到他实在是个很迷人的男人,风趣、博学、体贴、温柔,她越来越倾心于他,常常无意识地对他拼命放电。 雷登乐得接收她的倾慕之情却不说破,因为她的防卫心还很重,一旦他的回应积极,她就吓得退缩逃跑。而他实在不想每次都落得冲冷水澡降温的下场。 他一面啜着酒,邪恶的眼神透过杯沿贪婪地打量她的身材“我喜欢现在抱你的感觉,很舒服.不许减肥。” 他说着放下酒杯,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像丈量似的圈着她的腰围“我不爱瘦巴巴的活骷髅,你正合我意,是我最钟爱的女人。” “拜托,别乱说,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楚书倩闻言心情激荡,她知道他对她有欲望,但是处在他的世界越久,她就越没信心,他的高不可攀越显出她的渺小卑微。尤其想到他母亲是断送她们母子幸福的刽子手,她心里就会出现反弹情绪。 她轻推雷登的双臂,想挣脱他的怀抱“放手,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亲爱的,来不及了。” 雷登生气她的退缩,原以为相处得越久,她就会更加信任他的爱,明白他爱她的决心,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她在他身旁待得越久,却越想逃离他,明明内心早已承认他,但是她表现的态度却是推却与逃避。 雷登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低下头,热热的气息熨烫着她的颈项,使她的发根全都竖了起来。他将怒气化作热情对她猛力放射,霸道地要求她接受他的感情,绝不允许她拒绝。 他的唇在她的耳后轻触,引起阵阵欲望的浪潮。 当她感到他的唇落在她敏感的耳后肌肤时,她全身为之一颤,猛地深吸一口气。“你在做什么?”’她沙哑地问着。 “你以为呢?”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双手环在她的胸前逗弄着,他的唇改为进攻她的耳垂,她浑身颤抖难以控制,几乎无力地瘫在他的胸膛上。 她双手紧紧抓住雷登不安分的手,回过头正想斥责他,却被他快一步迎上她的唇,将她抗议的声音吞没。 他口里温醇的酒香充斥她的鼻间,让她有种醺醺然的感觉。他结实坚硬的身体抵着她,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将她淹没。 他不仅英俊潇洒,性感迷人,还是个接吻高手。她失了神似的沉溺在他的热吻中,激启樱唇,任由他灵活的舌和她的交舞相缠。 “别”她试着挪开她的嘴,伸手想推开他“雷登,请你”她觉得自己飘浮在极乐的云端,几乎忘了要远离他的决心。 “小倩,放轻松一点,相信我好吗?”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如带着魔法的咒语,他在她耳边吹气“深呼吸,试着倾听你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不要再和自己的心唱反调。” 她幽幽叹息着,只觉得违心的推拒好累,闭上眼,软软地瘫在他的身上。 雷登的唇继续在她的颈项游移,热热的气息从她的锁骨往她的胸前推进,留下一道炙热的痕迹。 她觉得晕眩与饥渴,手伸向他的衬衫,无意识把玩着上面的扣子,接触到他热烫的肌肤,她忍不住贪婪地抚摸着,低头将细吻印上他的胸膛。 她太注意他急促的呼吸声,完全忽略他正在解开她衬衫下的最后防卫。 “小倩”雷登沙哑地呼唤她,欣慰的笑容偷偷爬上他的嘴角,她热憎的反应让他曾经小小受创的心灵得到大大的补偿。 他的双手轻轻抚摸她隆起的饱满,低头印上他火热且潮湿的唇,她在他舌尖下娇喘颤抖。他的热情引起她阵阵细碎的呻吟,她倾身向他的坚硬靠去,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铃铃” 一阵不识趣的电话铃声,打灭书房里热情延烧的火花。 雷登皱起眉,黑着脸望向久响不停的电话,心里恨死了来电的人,这该死的家伙最好有天塌下来的大事,要不然绝对有他好受的。 他不情愿地将楚书倩轻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愤愤地接起电话。 凶恶的口气让楚书倩害缩了一下,她迷迷糊糊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啊!羞死人了,胸前的清凉提醒她的失控。 她涨红脸赶忙双手抱胸,慌乱地寻找她的衬衫和胸衣。幸好他们的亲热没有太激烈,衣服完整地落在椅子底下。 她接下身藏在沙发下面着衣,虽然明知这样的动作很孩子气,但是她真的没有勇气面对他的视线。 “小倩,父亲的电话。” 雷登一边和约书亚通话,眼睛却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畏羞的动作,他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他无心和约书亚多聊,担心自己急喘的声音泄漏了他们方才在做的事。 虽然他并不想隐瞒约书亚他爱上小倩的事实,但是让父亲当场捉到他在欺负他女儿,就算约书亚再疼他,只怕也少不了一领教训。 “啊!”她尖叫一声,如果不是这通电话来得及时,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样,搞不好已经瘫在雷登的身下,跟他共赴巫山云雨,忘了身外世界的一切。 她羞怯地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里充满怜惜、爱恋,和难言的遗憾,他赤luo着胸膛,抓着无线话筒朝她靠近,她红着脸无处躲,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电话。 “哈罗”她猛吞口水,湿润于涩的嘴,勉强对话筒吐出声音。 “我要回房去降火,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吧?” 雷登用力抱她一下,坏坏地在她耳边细语,让她清楚感受到他话里的意思,身后明显的硬物更叫她说话差点咬到舌头。 电话里约书亚好像发现她的异样,关心地问了句“小倩,你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她心虚应着,曲肘给雷登一拐子,皱皱鼻甩头赶他出去。 雷登笑着抓起衬衫穿上,不想让仆人们看见他衣衫不整,在背后道长说短坏了她的名声。 他调皮地对她眨眨眼,用嘴型说“我在房里等你” 楚书倩被他逗得心跳加速,双颊涨红,恨不得张口开骂,又怕被电话里的约书亚听到,只好横他一眼,任他得意洋洋地开门离去。 楚书倩心神不宁地坐在中央公园里,一想到就要和从来不知道是谁的父亲碰面,便紧张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小倩” 她惊讶地抬头看去,在这陌生国度,谁会用中文唤她的小名? “你” 她吃惊地看着身前有些眼熟的身影,他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梳理整齐的褐发、如晴朗碧空的靛蓝色眼眸、高挺且直的鼻,她仿佛看到镜中的自己。 “谢谢你愿意见我。”约书亚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对她说。 “呃,你别这样说。”她终于可以使用久违的中文。 楚书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非常惊讶约书亚居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霎时对他的排斥感猛地降低许多。 “你要不要坐下来聊聊?”她拍拍身旁的长椅,邀请他坐下,他虽然没有雷登高,可是对她而言也有泰山压顶的压迫感。 约书亚点点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落坐“我好高兴你肯到纽约看我,我一直期待我们可以像一家人一样。” “我不知道。”她有些保留地转头看他“雷登说你从来就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嗯,当年你母亲误会我,一走了之,我根本没想到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所以找到我是个意外发现-?” “确实如此。”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想到挚爱已经辞世七年他却一无所知,还天天期盼有朝一日可以再团圆,心里就涌上无限悲哀。 “这些年我始终无法忘情你母亲,所以雷登力劝我请人寻找,但是没想到结果却是死别。” “唉,你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安慰他,只是话很自然就溜出口,好作他们之间的分离与陌生都不再重要。 是因为他的真情流露;还是他诚恳的言谈让她揪心,她不明白。但是她幡然领悟,当她恨的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虚影时好像很容易,但是当她真的面对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而他还极力想讨好自己时,恨竟是那么薄弱,那么轻易就心软了。 “我懂,但是生死两隔的痛苦真的报锥心,幸好玟绫留了你给我。”他很想伸手拥抱她,又怕她拒绝,只好偏头紧紧注视她“你知道你和你母亲非常相像吗?雷登怕我失望,一直不敢告诉我你的事,直到他拿到你的相片,又在台湾看到你本人,才确定你是我的女儿。” “你又怎能这样就确定呢?”她好奇地看着他“你的身价非凡,难道不怕我是冒充的,是来谋夺你的财产吗?” “你如果一开始就表现得很积极,或许我就会怀疑,但是你和你妈太像了,都是一身傲骨,所以我很肯定你一定是我的女儿,何况你长得和我如此相像,无论谁看到,都能一眼就看出我们的血缘关系。” 他感伤地对她摇头“如果财富能够打动她,当年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走掉,让我们从此生死两离。” “她当然会生气呀!”楚书倩想到他已婚的事实,忍不住责备他先对妻子不忠,又玩弄她母亲的感情“你当初根本不该招惹我妈,有老婆的人还这么花心!” “唉!如果你妈当年肯留下来指责我,一切都会不一样的。”约书亚无奈地叹口气“她实在太倔强,根本不给我机会解释,只怕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信任我。” 他感叹地望向天空,仿佛想在云端里找寻心爱的人的身影。 “别说我母亲不想听你解释,连我都不能接受,看到雷登我就想到你的背叛,你怎么还能口口声声说爱我妈,想跟她团圆。” “米雪-克尔的骄纵是我这一生的噩梦,但是,我和你妈交往时,根本还没跟她结婚。” 他语气沉重地叹了口气“我父亲认为婚姻只是一种扩充商业版图的手段,他选定克尔家为联姻对象,想强迫我接受。所以,当他知道我和你妈相爱后非常震怒,就和米雪联手设计,诬陷我对婚姻不忠,弃米雪母子子不顾,让你母亲误会我,主动离开我。” “偏偏我妈非常有骨气,不想做攀龙附凤的第三者,也受不了你的欺骗一气之下走了。” 她很快地综合出结论,据地对母亲的了解,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当年母亲是如何痛苦的远离她的最爱与最恨,难怪她将她取名为“书倩”也绝口不提往事,原来是在提醒自己约书亚对她的亏欠。 “是的,她做得其绝,一别就了无音讯,任我耗尽心神也找不到。”他想起往事,犹是遗憾与怒意满胸。 “所以当我听到你取名书倩时,你绝对想不到我受的打击有多大,想到她一直认为我辜负了她的感情,我更伤心难过至极,她却不明白当时我如何努力地想从家族责任的重担中脱身。” 楚书倩一直很仔细地盯着约书亚的双眼,想从其中分辨他话里的真伪。 她在他不稳的声音里听到难过的情绪,在他泛红的泪光中体会到他的伤心与悔恨,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六年,他的心伤看起来还是如此鲜明、深刻。 她无奈地轻声一叹,想不到她父母亲的遭遇,竟比她写的言情小说剧情还要芭乐。 “但是你终究屈服在你父亲的压力之下,否则就不会有雷登这个继子了。” “不是这样的。”约书亚很感伤地低下头.垮下的肩膀好像盛载着无限哀痛。 “当时我疯狂的寻找你妈,直到劳累病倒。我父亲趁我昏迷时,在医院私自帮我和米雪完成婚事,等我醒来一切已成定局。我和他反目相仇,大吵一架,几乎再不往来。我想离婚,但是米雪和我父亲都坚持不答应。所以我和他们两人形同陌路,只有雷登是我们之间惟一的联系。” 他缓缓的述说,希望让她明白这些陈年往事“米雪是很自私的女人,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当她发现无法利用雷登迫使我就范,就弃雷登不顾,从此沉沦在社交圈的男人堆里。所以雷登从小就跟我很亲,我尝够了强势父亲的苦头,自然非常疼爱他,我从不认为大人的错应该由无辜的小孩承担。何况他相当争气,我深深以他为荣。” 他虽然轻描淡写说着,但是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父子亲情,叫她既羡又妒。 “既然你已经有出色的雷登,又何必苦苦来寻我这个不重要的女儿?” 她有些吃味地说着,虽然父亲始终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所受的欺凌,怨怒的情绪不由得升起。 “你怎么可能不重要?你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的最爱留给我的珍宝,是我遗憾的补偿,更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宝贝呀!” 约书亚真情流露地说着,看着她的眼里闪着骄傲与喜悦的泪花,他不在乎她相不相信,只希望把自己最真的心说给她明白。 “我”她很激动地抬眼迎上他的视线,他的话让她的心情掀起狂潮,她从没想过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如此特别,姑且不论他当年犯多少错,眼前他对她的重视就让她非常感动。 “爸爸!”她心念一动,不由得冲口而出。 “喔,乖女儿!”约书亚欣喜若狂地看她,忍不住张开手想拥抱她。 楚书倩犹豫了一下,毕竟岁月的阻隔让她无法马上接受他。 她的迟疑让约书亚眼神一黯,神情落寞地放下手。 他失望的模样重重冲击她的心,她很快就心软了,那以往的恩怨霎时变得不重要了,她再次唤他“爸爸!”用力扑入他的怀里。 约书亚大张双手,紧紧将她抱住,仿佛害怕一不留神就会失去她似的。他连声呼唤她的名字,沙哑的气音响在她的头顶,她一声“爸爸”引来他满眶泪花滚动。 听到他略带哽咽的呼唤,她慌忙抬头,他眼中的泪痕叫她禁不住含眶的泪珠跟着滚落。 “傻女儿怎么哭了?”他立刻拿出手帕帮她拭泪“别哭、别哭,现在该是高兴的时候。” “我知道,没事的,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嘛!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终于有了亲人,实在太高兴了。”她伸手接过手帕,也为约书亚轻拭眼眶的泪水。 “谢谢你相信我的话。”他语带感激地说。 “请你别这样说。”她笑着摇摇头。“关于你和妈之间的恩怨,我不清楚,也很难分辨谁是谁非,妈生前不曾提过你半句,我实在无法评断这件往事。” 她认真地看着他,坦承心里最忠实的想法“或许等你百年后,再去找她评理,论定你们之间谁负谁比较多吧! “至于我,我不能说不怨你的疏忽和遗弃,心里也无法做到毫无芥蒂,但是事到如今。我会试着去理解事情真相。” “小倩”约书亚感动地看着她,他从没料到可以如此幸运,拥有这么成熟理智的女儿“谢谢你的体谅。” “你别再说了。我会承受不起的。你和妈的事就当作苍天捉弄吧!而我和你都被命运之神摆了一道,现在我们团聚了,我只想记住欢笑的事,不想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好,不提了,以后都不要再说。” 约书亚激动地抱紧楚书倩,心里非常感激苍天终于把他的宝贝送回来给他,虽然他失去了此生中的最爱,但是失而复得的女儿,总算弥补了他缺憾人生的一部分。 第八章 楚书倩躺在父亲的怀里,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二十多年来的辛酸,虽然嘴里说着不再提起,心里却不免百感交集。她明显感受到父亲的激动,心里的不平与怨气也慢慢得到舒解,感觉自己对他的恨意正一点一滴的消失。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该归功于雷登的楔而不舍,是他的不断努力促成,才能让她得尝父爱的美好。 她一想起雷登的好就免不了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单独见我?没有雷登居中当缓冲,你不担心我们见面时的场面会很火爆吗?” “当然是为了避免他为难呀!”他轻轻放开她,开玩笑地说:“万一我们谈得不融洽,你想发飙或想吵架,雷登卡在中间,让他帮谁好呢?” “他当然是帮你呀!你是他爸爸不是吗?” “那可不一定,我看他护你的成分多些,但是顾虑到一边是我,只怕会让他左右为难,所以还是不要他在场比较好。” 约书亚拉着楚书倩的双手打量她“原来我女儿这么漂亮,难怪雷登那小子跟护宝似的。连我想见你,他都不放心地叮咛再三。” “才不是呢!”楚书倩被说得很难为情,轻轻跺脚“雷登是怕我脾气冲,万一使性子气得跑回台湾,他又得浪费时间去追,太麻烦了。” “雷登的个性我了解,他霸道又超没耐心。如果不是对你动心,早在找到你那天就直接将你绑上专机送回来,岂会肯在台湾耗那么久。” “你会怪他办事不力吗?”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他笑着拍拍她的手“他爱上你了呀!所以懂得尊重你的感受,而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钟爱的子女,我乐观其成。” “他才没有爱上我呢!”她红着脸否认“他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对我好的。” “是不是,你问他最清楚。” 约书亚看着她羞红的脸,感伤想着,他错过了多少父女相处的大好时光,转眼间女儿都这么大了,他却还没有和她相处过呢! “不过我可要警告那小子,不准他太快娶走你,我还想和你好好团聚一下。” “哎,说到哪去了嘛!他我”楚书倩听得脸红心跳,别扭地闪躲他的视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才好。“没用!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啦!” “好,没事,没事。” 约书亚笑呵呵地附和,看着她小女儿的娇羞模样,脑海不由浮现当年她母亲腻在他怀里嗔笑撒娇的情景,他的心猛地涌上无边无际的悲凉悔意,他无声叹息着!如今什么也找不回来了。 她从父母的爱情,联想到她和雷登之间,他们的关系足以和父母这段生死不忘的爱相提并论吗?她心中浮起滚浓的疑惑与不确定感。 “雷登,你能不能帮我跟爸爸说,宴会不要办了呢?” 楚书倩烦恼地撑着双颊叹气,想到约书亚要为她办个盛大的宴会昭告她的身分,她就心慌慌直想落跑。 “你们不是处得很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些日子他都忍不住要忌妒他们父女的亲密了,约书亚天天带走楚书倩,害他和她相处的时间相对减少,可是他既不能抱怨,也不能拒绝,毕竟他们父女二十几年没见,想说、想聊的事情可多着呢! 只是他理智上虽然很体谅,感情上却呕得要死,他不要成天找不到他的亲亲爱人呀! 今天好不容易暗示了父亲要独占她一天,结果楚书倩开口闭口还是约书亚,让他觉得好没力。 “呃!私底下是处得不错啦,可是也没必要弄到天下皆知的地步呀!毕竟我只是他的私生女。” “私生女又何妨?他爱你才最重要。何况这些手续并不麻烦,你几时想认祖归宗都没有问题。” “拜托,我这样也过得好好的,干嘛还去弄那些麻烦事。” 她摇摇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我只想好好和他相聚几天,就准备回台北,他如果一昭告天下,凭他和你的声望,我的身份难免变成话题,那我以后的日子不是很难过吗?” “回台北?” 雷登看似她说啥都无所谓,可是“台北”两个字却马上让他提高警觉“你这活什么意思?”他语气强硬地质问她。 “就是回家呀,哪有什么意思。” 她不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很简单的一句话还需要她解释吗?怪哉! “你的家就在这里,还回台北干什么?”他脸色严肃,语气紧绷地强调着。 “美国是你们的家,我的家在台北,我的工作、朋友都在那里,当然要回去呀!”她好笑地看着他受挫的表情“你没忘记吧,我是来作客的,哪有客人老赖着不走的道理。” “鬼话,谁说你是客人来着?” 他想着谁那么大胆敢得罪他最钟爱的女人,他铁定让那人吃不完兜着走。 “嘿,别不讲理嘛!” 她偷偷垂下眼睑,不敢和他的视线相对,害怕被他看出破绽,她不想他知道,她听到许多关于他的蜚短流长,尤其是他和贝林电信集团千金——爱莉娜-贝林交往甚密,好事将近的传闻。 上流社会的耳语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来,她想装作不在意,可是一听再听的结果,她实在没有办法等闲视之。但是她不能开口质问他,因为她没有立场呀! “我本来就是来见见爸爸而已,如果不是爸爸一宜拉着我不放,我本就打算待个十来天就回去的。你瞧我这一待就是一个月,难道待得还不够久吗?” 纵然这些时日他对她真的非常好,但是孤身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算还有仆人们同住,还是很奇怪。何况闲话全在传说她是雷登的新任情妇,真是太过分了。 哼!她楚书倩就算再穷、再不济,也不会自甘堕落到当情妇的地步,即使他是她今生推一挚爱的男人也办不到。 “你休想,我不会让你走的。” 雷登火冒三丈地将她用力抱入怀里,紧得几乎将她勒晕。他狠狠吻上她的唇,把心里积压许久的不悦情绪全都爆发出来。 “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又开始怀疑我们的感情?” 他恶声恶气质问她,如果不是尊重她,他早就把她拖上床先吃了再说,哪还容得了她老在他面前考验他的耐心和意志力。 “没有,真的没有。”她早该想到他这么精明,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的怒意让她立即心虚否认。 雷登的怒气反应在他的吻上。他吻得她差点不能呼吸,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好像把满腹的不快和懊恼全都发泄出来。 他的唇碾过她红艳的柔唇,搁咬她娇嫩的肌肤,一路烙印下他的激情,延烧到她雪白的高峰。 她细细的娇喘如助燃的氧气,让他的热情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毫不忌讳让她明白他的需要,他明显的隆起在她的身下蠢蠢欲动,她的手不禁攀住他的脖子,细致的手指在他的发中穿梭,全身虚软无力地摊在他的臂弯里。 “抱紧我,我们回房去。” 他对她低吼,再也不想隐藏想要她的欲望,双手一伸将她拦腰抱起,站起身往书房走去。 “别这样,被人看到多难为情呀!” 万一被仆人们撞见,往后可有得他们嚼断舌根了。 “看见又如何?如果那人有脑子的话,他会知道该装作没看见。” 雷登很坚持,不顾地娇羞的抗议,打开门往她的房间走去。 她既羞又怕地把头窝在他的怀里,心想最少她不会直接看到仆人们鄙夷的眼光,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她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放上床,他赤luo的身躯很快覆盖在她的身上。 他的双手灵活地解除她的衣装,她只觉得火烫的双颊热得好像要燃烧起来,她紧紧地闭着双眼不敢与他充满**的眼神接触。她想遮住一览无遗的双峰,却让他急切的双手和温柔的唇先占领了。 “不要遮,你好美。” 他不吝惜的赞美和热情的动作.让她轻轻颤抖着“亲亲,请你张开眼看着我好吗?” 他低沉性感的声音诱惑着她的心,让她不自觉跟着他的声音动作,她缓缓睁开双眼,怯怯望向他陶醉的金棕色瞳眸。 “吾爱,到羞!” 他的唇细细吻着她的眼脸,慢慢沿着她失翘的鼻落在她微张急喘的嘴上,双手施展神奇的魔法,在她美丽的曲线上创造出阵阵迷醉人心的喜悦。 “无心就不许说。” 她颤抖地抗议他随便说出不经心的爱语,他的深情呼唤让她心慌,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内心无比挣扎。 “若是无心,我就不会说。”他知道她指的是“吾爱”一词,她的不信任让他很懊恼“信任我,我只要求你打从心里相信我对你的一切。” 他用更多的热情处罚她的质疑和迟疑,火辣辣的激情熨烫着她的心,让她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槽的事。 “你可知我为你疯狂?这些日子我的表现还不够让你明白吗?你居然还敢怀疑我对你的爱,我真是宠坏你了” “对不起” 她深觉不安地跟他道歉,她的歉语还来不及说完,便被他纳人口中,消失在热吻中。 他十分有耐心地引领她,深怕她的第一次留下不好的印象,她晕沉沉地跟着他的热情进人欢乐殿堂,在他的爱与娇宠**验极乐的欢愉。 当喘息和呻吟慢慢停歇,楚书倩几乎全身乏力地瘫在床上,直到雷登将她温柔地拥人怀里,让她舒服地趴伏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唇在她的鬓间移动。手轻轻拨开她黏贴在脸上的发丝“你还好吗?” 她羞涩地躲在他怀里点点头“我很好,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傻瓜,这句话好像是我的台词才对。”他低头亲吻她头顶的发,温柔地抚摸她的背,拍拍她。 “反正你知道我无从比较呀!” “我知道,但是你是最棒的,我好久没有这么满足了。” “因为带着我妨碍了你和美女们的夜生活是吗?” “胡说,有了你我何需别人。”他掐掐她的粉鼻,玩弄着她微湿的发丝“不许把我想成浪荡子,我是很有原则的,虽然我不否认有过女人,但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你的关系。” “哦,那我是不是该说我很荣幸?” 她开玩笑地说着,顽皮的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不准取笑我。” 雷登假意生气,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担心她再继续玩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再次要了她,他不想累坏她,只好努力避免他的意志力崩溃。 “放心,你不会后悔的。”他轻轻抬起她的头,正视她靛蓝的明眸,像发誓般说道:“小倩,信任我,我绝不会让你后悔。” “因为我是约书亚的女儿?” “不,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是我的最爱。” 他深情款款说着,深邃的眸好亮,灿烂如夜空中的星子。 他的话让她心醉,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回头了,她不后悔,在此时此刻,的毫无虚伪地面对最真实的自己,她知道这也是她要的。 她爱他,想得到他,也把最美好的自己交给他,无论将来会是怎样的结局,她告诉自己绝不后悔。 她不舍得移开视线,定定和他炽热的眸光相缠,无声诉说爱与眷恋。她轻仰起头,舔舔微干的唇瓣主动印上他的唇,他立刻热情回应。 她的体内再度起了一股燥热,渴望让那人间极乐再次降临。她不再被动地等待,双手学着他早早施展的魔法,在他牡硕的胸膛上燃起欲火,她的柔软完美无缺地对上他的坚挺,共谱一首人间最美的浪漫乐音。 当所有的美丽即将到达最高潮时,她用中文悄悄在他的耳畔说:“我爱你,永远都爱你”雷登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双眼微讶地圆睁着,一抹惊喜的笑容在嘴角展露,他双手更用力地抱紧她,和她一起到达极乐的巅峰。 “早知道你不可信赖,我就该自己跟约书亚说才是。” 楚书倩穿着价值不菲的晚礼服,踩若几近地半本稿酬的高跟鞋,有些踉跄地往约书亚的宴会厅迈进。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僵硬的微笑,如果不是富登的手臂正紧紧勒住她的腰,让她动不得的话,她早就裙摆一捞,高用鞋一脱,飞快逃离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你忍心让父亲失望吗?” 雷登赞叹地打量臂弯里的佳人。楚书倩本来就很漂亮,因为她有对容貌出色的父母。但是眼前的她却比往昔更加娇艳,她水亮的眸闪闪动人,微褐的头发松松挽起,只留下几撮发丝性感地垂落在她雪白的颈项上,充满诱人的风情,她晶莹水嫩的红唇像极了诱惑他品尝的甜蜜果实。 “你明知道他多么期待这次的宴会,他已经许多年不曾举办这种盛大的聚会,这回主要就是想把你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让大家一起分享他的喜悦。” “可是,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只是他的女儿而已,而且还是不名誉的私生女呀!” “不准这样想,你是我们的宝贝,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一分子。 “可是”她有些紧张,也有点忧心地抿抿嘴,不想说出心底的顾忌。 “又可是?” 他知道她怯场,毕竟这个场面比起她在台湾陪他出席的任何一个宴会都要来得隆重,尤其她又是主角,也难怪会惴惴难安。 “别担心,一切有我!”他温柔地拍拍她,安抚她的情绪。 “有你我更放松不了,万一人家看出我们之间”她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怎么办?会不会被指指点点呀?” “担心大家看出我被你迷住了吗?”他摇摇头,笑她的杞人忧天“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爱你,正大光明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我们是兄妹耶!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错,我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妹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台湾和美国的法律都没有管到这一条吧?” “问题是客人们知道吗?” 她一想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双脚连一步都路不出去。 “知不知道都没差,反正只要父亲同意我们在一起,其他人不必理会。”雷登目中无人地说着,霸道且专制“走吧!案亲一定等急了,我们快迟到了。” “雷登,你不能这么任性,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和父亲的名声呀?你们是禁不起丑闻的。”她跺跺脚,受不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 他突然严肃地拍拍她的手臂“如果你想知道大家对我们在一起的反应如何,等会我可以请父亲当场宣布喜讯,请他把你嫁给我。” “你别闹了。” 楚书倩闻言大惊失色,脚步一错整个人差点摔倒,幸好雷登眼明手快,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一使力,身微倾,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背,才免去她出糗。 “小心!”他担心地抱住她“就算你不愿意也不需要反应这么大吧!差点吓坏我。” “都是你吓我啦!”她埋怨地送上白眼“你还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乱说话,我会这么紧张吗?” “我本来就想娶你,是父亲不肯让你早嫁,我哪有乱说?” “你还说?”她害羞地四下偷瞄,担心周围有人看到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会传出闲话来,她拉拉他的手,要他放开她“放手啦!被人家看到不好,今天客人多,拜托收敛点好吗?” “不好,我就喜欢抱着你,管别人怎么想,跟我没关系。” “霸王,不讲理。” 他无所谓地挑挑眉,那副惟我独尊的跛像,看得她不禁皱眉。 他开心笑着径自拥住她往前走。沿路不断和熟人打招呼,却始终不肯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 她拿他没辙,又板不开他的铁臂,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走入宴会大厅。 点缀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衣香鬓影、冠盖云集,每个人身上都穿戴着代表财富的名牌衣物,举手投足流露出贵气。 原来上流社会就是这副德行,和她想象的何止相差千万里,楚书倩的双脚发软,这这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呀! 她在心底哀号。她只是个毫不起眼的灰姑娘,即使有了神仙教母的魔法,她还是她!并不会变成真正的公主哪! 她停顿的脚步让她和雷登更加引人注意,好一双漂亮登对的金童玉女,在场的宾客们莫不赞叹着,但是其中却掺杂了好几对嫉恨的眼神,恶意最深的莫过于贝林集团的总裁千金爱莉娜-贝林。 她的目光打从雷登和楚书倩现身后就没移开过,一直想找机会破坏他们。 约书亚一看到楚书倩和雷登到来,马上跟身旁的客人告罪,急急走向他们。 “你们来晚了喔!”看得出他兴奋的表情里带着些微担忧“我真担心小倩会打退堂鼓。” “爸爸,我” 楚书倩紧张得有点结巴,可是事到如今好像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雷登暗笑看她,不信她会真的做出让他们父子丢脸的行为。 “父亲。小倩一路上确实都在想着如何逃跑,所以请你务必小心看管。” 他故意开玩笑说着,逗得楚书倩羞恼地用手肘推他。 约书亚看着他们之间亲昵的小动作,呵呵直笑,手臂一曲挽起钟爱的女儿准备进行今晚的重头戏,正式介绍她给大家认识。 楚书倩的心怦怦疾跳,求助地看向雷登,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雷登露出一抹鼓励的浅笑,飞快在她红唇上偷得一吻“别担心,我会随时看着你,快跟父亲去吧!” 他的轻吻令她差得满脸通红,再也没有心思去顾虑其他。 约书亚喜悦地看着他们,轻轻拍拍楚书倩僵硬的手,带着她走入人群。 第九章 “嗨,雷登,好久不见。” 爱莉娜-贝林端着两杯香槟,好不容易等到约书亚父女走开,立即走向雷登。 她今天打扮得艳丽无比,金色的低胸晚礼服将她雪白的双肩和大部分的美背显露出来,闪烁着灿丽光芒的名钻完美塔配在她的脖子上,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她刻意挺挺高耸的双峰,显然是为了和郴书倩一较高下,以便抢回雷登的注意力。 她将香槟酒杯递给雷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最近怎么都不在社交场合出现,是在忙着招呼妹妹吗?”她娇媚笑着,却故意加重“妹妹”一词,仿佛想提醒他社交界对他和楚书倩交往的看法。 “嗯哼”雷登脸色一沉,冷漠地接过她手上的酒,完全没有面对楚书倩时的亲切温柔“我忙什么和你不相干吧?” 爱莉娜-贝林闻言脸色一僵,想不到他的回应会这么不留情面“雷登,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不是一向相处得很融洽吗?虽不特别热情,却维持着良好的亲密关系呀!”她强压下心底的怒气,硬汉出满面笑容,娇嗔抗议着。 “你别忘了,两个多月前,我已经跟你分手了。”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分手呀!” 还记得他单方面提出分手的决定时,她错愕得无以复加。 纵使当初两人说好要好聚好散,谁都可以在感觉淡了时提出分手,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抛弃,所以一直不死心的想寻求复合的机会。 “哼!你和我交往的时候脚踏好几条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雷登冷淡地轻哼,毫不掩饰对她的不耐烦。 她难道以为他是白痴吗? 他最受不了这种没有贞操观念的女人,他的母亲正是此种典型的代表,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从小被母亲视为累赘,眼见地周旋在众男人堆里放纵**享乐,相对于约书亚对感情的专一,他实在没办法对她产生敬爱。因此,当他发现爱莉娜-贝林也是这种女人时,他立即断然提出分手、和她划清界线。 他冷眼旁观她做作的表态,心里是完全的鄙视,相对于楚书倩的洁身自爱,亚莉娜-贝林更显得虚伪丑陋。 “雷登,你明知道那只是逢场作戏,我最爱的是你嘛!” 急欲挽回雷登的爱莉娜-贝林根本没有察觉他对她的厌恶,一味矫柔造作地展现狐媚之术。 “你的爱太廉价,我不需要。” 他冷冷地打破她的一厢情愿,不屑的态度明显可见,视线随时追踪楚书倩的身影,那种关心怜爱的神色,相对于对她的不耐烦,不断刺激着爱莉娜-贝林嫉恨的情绪。 她终于受不了他的冷落,故意大惊小敝地嚷嚷着“难道你爱上你妹妹?” 雷登闻言旋即冷下脸,口气严厉地说:“不要对你不清楚的事情妄加猜测,我警告你最好谨言慎行,免给自己难看。” “你和妹妹妹的恋情只会为你带来丑闻,你难道不担心会因此身败名裂吗?”她不死心地企图挽回,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被他冷酷的表情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想再从你的口里听到任何无稽的闲话,从现在开始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太过分了。”她被他鄙视的态度痛击,恨得咬牙切齿“雷登克尔,你不要太得意,你会得到报应的。” 他冷漠地转身,根本懒得跟她多说,随手把酒杯放在走过的持者托盘上,撇下怒发冲冠的她径自走开。 爱莉娜-贝林用杀人的目光瞪视着他的背影,不相信自己对男人所向无敌的魅力居然会对他无效,难道只因为那个外来的杂种吗? “爱莉娜,怎么了?” 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回头一看,竟是雷登的母亲米雪-克尔“韩顿夫人,你好。”她像变色龙似的马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讨好她。 米雪-克尔拍拍她的肩,很高兴听到人家称呼她“韩顿夫人”因为在约书亚的心目中,她只是雷登不负责任的妈,夫人一词是属于他心中最挚爱的女人楚玟绫的。 她恨那个女人,也恨约书亚,虽然他们结婚二十六年,但无论婚前或婚后,约书亚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对她永远是嫌恶与痛恨。 如今看到那个残女人的杂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眼神里毫不隐藏地透露出鄙视与厌恶。 “好久不见,夫人刚回国吗?” 爱莉娜-贝林一眼就看透了米自-克尔对楚书倩的嫌恶,心里立刻窜起联合她整倒楚书倩的念头,马上加油添醋地把楚书倩说成在纠缠雷登,将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告诉米雷-克尔。 “想不到我才去欧洲旅游两个月,就发生这么丢脸的事情。” 她恨极地瞪着丈夫带着自己情敌的女儿周旋在人群中,幸好她及时回来赶上这个宴会,虽然她和约书亚分居两处,但大宅的仆人们也不敢轻慢地,让她得以顺利进门。 “夫人也不赞成雷登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爱莉娜假装关心地问着。 “当然,我绝不允许雷登和那个下贱的女人在一起,她不配!” 他们欢笑满足的模样让米雪-克尔大受刺激,仿佛又见到当年约书亚娇宠着她最痛恨的女人、让她无法忍受。 当年她成功拆散他们,如今这个狐狸精的小杂种居然敢勾引她的儿子,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怨气?! 不,她不甘愿,她得不到的,约书亚也无权拥有,既然当年可以顺利赶走那个不自量力的东方女人,如今她当然也能把这个狐狸精的小杂种赶回台湾去。她得意地笑着,低下头和爱莉娜-贝林密谋起来。 爱莉娜-贝林兴奋地频频点头,想不到如此轻易得到米雪-克尔这个有力的帮手,她得意地瞪着雷登的背影,准备给他心爱的女人重重一击。 今夜参与宴会的宾客都是约书亚的老朋友,他骄傲地挽着楚书倩四处炫耀。 一路微笑寒暄,楚书倩只觉得自己的双颊都快笑僵了,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好跟约书亚讨得一点喘息的时间,躲在宴会厅的角落休息。 一整晚都虎视耽耽盯着楚书倩的爱莉娜-贝林,露出一抹恶意的微笑,和米雪-克尔交换一个眼神,一起走向落单的猎物。 “楚小姐,你好!”爱莉娜和米雪-克尔露出虚伪的热情笑容,不怀好意地和楚书倩打招呼。“请问你们是?” 楚书倩看着眼前一老一少,两个笑得有些诡异的女人,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是雷登的母亲米雪-克尔,她是贝林集团的总裁千金爱莉娜小姐。” 楚书倩的目光盯着几乎隐藏不住恨意的米雪-克尔,她虚假的笑意完全没有达到眼底。 “有关雷登的事情,我想跟你谈一下。”米雪-克尔开门见山地说。 “你希望我离开雷登对不对?” 楚书倩看着她们假装热络的模样,心里很清楚她们是来给她下马威的,冲着米雪-克尔跟她母亲的过节,加上爱莉娜-贝林对雷登的爱恋,她早料到她们出口的绝对没有好话。 她索性先发制人“我和雷登的交往,妨碍了贝林小姐的好事吗?” “你很聪明,难怪雷登会爱上你。”米雪-克尔想不到楚书倩比起她母亲要沉着冷静许多,面对情敌居然还能不动如山“不过可惜你们是不能相爱的。”她有些幸灾乐祸地对她笑。 “为什么?就因为你不想要我们在一起?” “这和我的感觉无关,因为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本来就不可以相爱。” 米雪-克尔的话像道闷雷轰得楚书倩心魂俱颤,一时间冷静和沉着全都消失无踪。 “不,我不信。”她不自觉皱起眉,粉脸惨白,用不相信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两个等着看她出丑的女人。 “骗你?我怎么可能说假话骗你,别忘记我是他妈,有谁比我更清楚他是谁的儿子。”米雪-克尔得意的笑容更增加她话里的真实性。 “不可能,如果雷登真是约书亚的儿子,为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还任由他冠上你的姓氏?约书亚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即使他不爱你,也不可能不承认自己的亲生儿子。” 楚书倩想着雷登的眼珠和栗金色头发都和约书亚不同,怎么可能是父子。 她不信,她不要相信,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轻信她们恶毒的谎言,她们是在忌妒她和雷登的感情。但是,当她注意到雷登的长相和米雪相似时,疑虑再次笼罩住她。 “**”的阴影很快吞噬掉她的信心,她想起约书亚和雷登之间的相处,他们的父子关系是如此融洽,父慈子孝,约书亚以拥有雷登为荣,雷登以崇拜的目光追随着约书亚的脚步。 “楚小姐,你忍心让雷登背负**的丑闻吗?” 哼!不自量力的践女人也妄想跟她抢男人,真是自找苦吃,如果不狠狠地将她推人地狱,她就不叫爱莉娜-贝林! 她冷眼看着楚书倩痛苦的表情,心里暗爽不已,这真是个最有力的打击,她欣喜若狂,巴不得她痛不欲生就此滚离雷登身旁。 “不,我们没有。” 楚书倩狼狈地往后退,好像眼前是一道滚滚洪流正要将她吞没。她急急否认着,雷登和约书亚的声望不容她破坏,她本是尘土污泥不在乎被抹黑,但是他们是闪亮耀眼的宝石,岂可因此蒙尘。 “楚小姐,不管有没有,大家都还是会猜测的,不是吗?”爱莉娜-贝林刻意落井下石,指了指满室的名流仕绅“你想想看大家会用怎样的目光看待雷登,刚刚他不避嫌地亲吻你,和你亲密地搂在一起,大家早就暗自指指点点,耻笑他居然染指自己的妹妹,叹息可怜的约书亚竟然有一对**儿女。你让他们再无法立足于纽约的上流社会中!” “别说了,别再说了。” 楚书倩捂着耳朵,痛苦地低喊着,身躯因为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正严重摇晃着,一副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 米雪-克尔假装好心地扶住她,虚情假意地对她说:“我知道你真的很爱雷登,那你更应该为他着想呀!” 她摆出一副无奈又难过的样子,想引起她的罪恶感“他的身份显赫,人人敬重,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关注下,如果爆出**丑闻将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何况你没有出现以前,他和爱莉娜就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甜蜜佳偶,他们原本已经论及婚嫁,是因为你雷登才会毁婚,让他们沦为社交界最大的笑柄。” 楚书倩想着曾经听到的流言,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她沉默地看着她们,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滴血,一点一滴带走她的爱情、欢笑与未来。 她挺直了背,面对两张伪装关心的脸孔。没错,她深受打击,而且不知道自己能否从这个致命的伤痛中回复,但是她绝不会在这两个充满恶意的女人面前崩溃,让她们看她的笑话。 二十几年艰苦的岁月训练出她强韧的意志力和不服输的硬骨,她就算下一刻会死在心碎里,此时此刻她依旧表现得坚强好胜。 “谢谢两位的热心告知。” 她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嘲讽,表现得好像全然不在乎她们的恶意破坏“我和雷登的问题,我们自己会慎重考虑,现在请容许我告退,我要去和约书亚聚一聚,毕竟我千里迢迢来就是为了和他团聚不是吗?” 她强装平静地对她们点点头,迈着不稳的脚步走向父亲和雷登。 看着他们自得的周旋在名流之间,反观自己渺小可鄙的身世,她若强留在他们身边,只怕会有更多不利于他们的流言。尤其是雷登,他的身份和她有着天地之别,无论他们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单是不知情的人的“**”指责就足以毁了他的声誉。 爱他岂能毁了他?爱他该是成就他一生荣耀,而不是成为他的绊脚石呀! 她的眼睛变得蒙胧,几乎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在掉眼泪,她停下脚步,偷偷抬手拭去;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等她回到台湾的土地上,有的是时间哀悼她失去的挚爱。 雷登一眼就看到停步不前的楚书倩,立刻撇下身旁的客人,快步走向她“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责怪自己刚刚不该被客人拉住。疏忽了她,只见她粉脸惨白,神情凄楚,向来明媚的瞳眸漫着水雾,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拥抱她,她却避如蛇蝎的闪身走开。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这种场合我毕竟不适应。”她信口胡诌,不希望引起他的怀疑。 她泪眼欲滴地望着她,锥心的痛苦溢满喉间,却不敢哭出声,这种撕裂人心、肝肠俱断的悲哀她独自承受就够了,又何必拖他下水呢! “小倩” 他忧心地呼唤她的名字!她的神态不对,她的推拒更让他怀疑。他抬眼四下张望,想知道是什么事让她这么难过。 “我没事,真的。”她再次重申,担心她伪装的坚强会被识破,只好狼狈地推说:“我好累喔!陪我去跟约书亚讨间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我现在送你回去。” 他越想越可疑,直觉告诉他,她有事隐瞒他怕他知道,或许带她离开这里,他就可以会出她的心事。 “不要啦!宴会才进行不到一半,我们匆匆离开,太不给爸爸面子了,万一引起众人猜测反而不好。” “那有什么关系,要说让他们说去!” 雷登就是这种霸道性子让她心惊,她如何能让他知晓事情的原委,到时只怕会闹得不可收拾,害得他身败名裂。 她的脑海里飞快盘算着离开的方法,她得走,而且必须尽快,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被雷登发现她的意图,万一被他察觉,依照他强硬的作风,一定会追根究柢。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必然不会放弃和她在一起,那他们只会一起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不,她不能、也不要害了他呀! 她勉强地露出一抹笑容安抚他“那样不好,是你说这个宴会对约书亚很重要的耶!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你就等到结束,我们再一起回家吧!” “好,听你的。”’ 她的笑容如愿松懈了雷登的戒心,他点点头,陪着她去找约书亚。 得知宝贝女儿累了,约书亚心疼地抱抱她,告诉她客房的方向。 楚书倩刻意婉拒雷登的护送,坚持自己过去。 雷登有些无奈地让步,抱着她轻吻她冰冷的红唇,心里仍有点忐忑不安。他心有疑虑地抬头看她,她赶忙再对他一笑,挥挥手,脚步不停地往门外走去。 自从楚书倩离开会场,雷登就一直心神不宁,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他心不在焉地和宾客寒暄,心里却记挂着客房里的佳人。好不容易熬到曲终人散!他连送客都等不及,就撇下约书亚直接冲往客房去找人。 杳无人迹的客房空荡荡,每一间都整整齐齐,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他的心猛地往下沉,一种不好的念头浮上他的心头,他忿忿地握紧拳头,直想揍人。 约书亚送完客,好奇怎不见雷登和楚书倩出现,才刚要找人问问,就看到雷登面色铁青地向他走来。 “怎么了,小倩人呢?” “她跑了,她居然敢给我跑掉!”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语气里充满压抑的怒气“这该死的女人,若叫我找到,我非整得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可。” “咳咳”约书亚强忍住笑,拍拍快气疯了的雷登“小子,别忘了小倩可是我的宝贝女儿,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哪!” “对不起,父亲,我失态了。”雷登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约书亚道歉,他一急完全忘了他是在跟父亲说话。 “没关系,你只要真心对小倩就行了。”约书亚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我会的。”他坦荡荡的眼神坚定地回视约书亚。 “那就好,别只顾着生气,先想想她会不会回你那里去了。” “没有,汉娜说她只回去一下,换了衣服匆匆就跑。我看她八成是赶回去拿护照,这下子不知道跑多远了。” “你们吵架了?” 约书亚直觉反应是小俩口闹别扭,她才会使性子跑去躲起来,想让雷登多着急一下。 “不是,她一定有事瞒着我,从她和爱莉娜-贝林谈过话后,她的神情就明显不对。” 他陡地想起楚书倩离开时,爱莉娜-贝林和他母亲米雪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 该死!当时他只顾着关心她异样的神色,竟然疏忽了母亲和爱莉娜对她的嫉恨和不怀好意。 他懊恼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急急对约书亚说:“请你帮我打电话到航空公司和机场移民局,查查小倩离境了没有,如果还没有,请他们把人留下来。” “没问题,我马上处理,那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爱莉娜,问她和米雪到底和小倩说了什么?”雷发神情冷肃地说。 约书亚一听到自己的妻子,居然不安分地把魔手动到他挚爱的女儿身上,脸色骤然一冷,旧恨新仇同时急涌心头“米雷我来处理,免得你为难。如果她也参与逼走小倩,我绝对饶不了她,希望你能谅解。” “父亲尽管放手处理,我无话可说。” 他冷冽的声音里显露着隐藏不住的怒气,纵然米雪是他的母亲,他也无权干涉父亲的决定,何况她根本不该惹上他们父子俩最爱的女人。 约书亚发现雷登的怒意高涨,虽然他也很生气女儿被欺负,但是看到雷登气得想杀人的模样,显然替她出气的事,他完全没有机会插手了。 “你千万别大冲动” 约书亚的叮咛还来不及说完,雷登已经很坚决地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对爱莉娜怎样!顶多让她从纽约的社交圈消失而已。” “这样还不怎样?”约书亚听得不住摇头,他说得可真轻松呀! 消失在上流社会,不就是要毁了贝林集团吗?这样对爱莉娜的处罚会不会太严厉?偏偏他那狂霸性子无人能劝,看来贝林集团只有自求多福了。 约书亚看着雷登扬着怒气疾步离开,相对于他当年的表现,真是有魄力多了。他回神冷静一想,突然放心笑了,虽然他心疼女儿被欺负,但是仔细想想他一点也不需要担心她。 反正她准是逃回台湾了,或许分开一下,反而可以让她看清楚自己莫须有的自卑,更加懂得珍惜雷登对她的感情。 而且他相信雷登不会让她逃离太久的,两周吧!这应该已经是雷登的忍耐极限。 呵呵他笑着望向天空,在心里告诉已逝的玟绫,他们女儿有个好归宿,她应该会感到安慰,尤其她终于可以替他们圆了当年的遗憾。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爱莉娜-贝林怒气冲冲地推开雷登的办公室大门,将想拦阻她闯入的秘书甩在身后。 雷登严酷地抬头看一眼爱莉娜-贝林“你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你吗?”才朝一旁的秘书点点头,要她先回避。 “我不管,我要你告诉我,贝林集团丢失的那几张重要获利合约,和贷款银行发出的追讨贷款通知,是不是你搞的鬼?” 爱莉娜-贝林发现自从约书亚的宴会结束后,纽约的金融市场和华尔街股市,就接连发生一长串对贝林集团非常不利的状况。短短两周,贝林的股价天天滑落跌停,投资大众纷纷抛售,股价拦腰而折,董事会交相指责集团总裁能力不足,无法力挽狂澜。 “你以为呢?”雷登双手相叠放在办公桌上,一副傲慢的样子,看得爱莉娜-贝林又气又急。 自从新闻媒体争相报导贝林集团发生财务危机的消息,小道消息更如大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使得岌岌可危的贝林集团更加雪上加霜。 “你怎么可以使手段害贝林集团破产,太过分了!” “过分?”雷登冷冽的目光直射向她,吓得她不由得连连后退“你敢惹到我,就该想到后果,你还有脸来找我兴师问罪?” “我”爱莉娜-贝林一想到自己的后台贝林集团垮了,就无法在纽约的社交圈呼风唤雨,她落得像只丧家之犬,完全嚣张不起来“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不过你为了她抛弃我。我不过说几句话出气,谁知道她会当真跑掉。” “这是你早该想到的,与我无关。”对于她的辩解,雷登完全没有反应“我没时间和你耗,你可以走了。” “不要,求求你放手好不好,我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爱莉娜-贝林完全没料到克登的报复手段竟是如此狠绝“求求你,就算看在你母亲的份上,难道也不能饶了我吗?” “你错在不该和我母亲联手做恶,你已连累她和我父亲离婚,你还有脸提到她吗?” 爱莉娜-贝林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听到这消息,她傻在当场,望着冷眼看她出丑的雷登,突然觉得自己一切都完了。 “你好自为之,不送。”雷登对她懊恼的表情视若无睹,冷漠地出言逐客。 爱莉娜-贝林心知大势已去,垂头丧气地走出雷登的办公室。 第十章 楚书倩低着头专心处理手边的工作,她很庆幸回到台湾李先生便二话不说的让她接手原来的工作。她把全部的精神投人工作和写稿,想借由忙碌忘掉曼哈顿的一切,赶走日夜盘旋在心头的影子。 沈妙卿几番好奇探问,全被她敷衍的带过去。 她手上机械化的动着,心思却幽幽荡荡,一点都不专心,直到耳边传来沈妙卿的呼叫。 “小倩,回魂喔” 她猛地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她一眼“干嘛?” “有个八卦想不想知道?” 沈妙卿突然觉得最近上班很无趣,因为楚书倩自从美国回来后,就变得心在不焉,无论跟她说什么,她都一副无精打采、爱理不理的样子。 “喔”楚书倩轻轻应了声,就没有下文了。 “拜托,你有点精神好不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玩丢了心也不用这样吧!” 她故意开口激地,以为楚书倩会像以前一样噼哩啪啦地和她斗嘴,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楚书倩只是有气没力地“啊”了一声,就不理她了。 “老天,我受不了!他干脆把座椅滑过来,也不管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既然你已经爱上人家,干嘛还跑回来?” “唉你不懂嘛!”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说沈妙卿不懂,连她自己也搞不太懂,原以为自己很潇洒,可以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结果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是没有带走什么,却也忘了把自己的心给带回来。 “你越来越麻烦了,我才懒得懂呢!”她有些没力地捶她肩膀一下“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他,别那么二五八,这样要死不活的摆谱给谁看,他又看不到。” “回去找他?”她有点畏缩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对我的逃跑是生气还是难过,或许他现在又回到爱莉娜的怀抱,哪还会想到我这株远在异乡的小草,毕竟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与其这样胡思乱想。为何不干脆打电话去跟他求证呢?” “可是我揣测不出他的心思,何况事隔半个月,别说追来台北,他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打给我呀!” 她愤恨不平地想着,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没他嘴里说的那么爱她,不然怎会这么久都不理会她的死活!也不关心她是否平安回到台湾。 “你呀!真是自找苦吃,到手的幸福都不知道要把握,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那就别理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她丧气地垂下肩,低头窝回工作里,可是双眼却发直地盯着屏幕不动,神游大虚去了。 她想着,雷登一定不爱她,床榻上的甜言蜜语怎能当真?她有些自怨自艾,虽说她并不相信爱莉娜-贝林和米雪-克尔的话,但她也不认为自己匹配得上雷登。 所以她乘机逃跑,让那两个得意洋洋的女人当她的代罪羔羊,只希望火爆的雷登没有把她们拆吃入腹才好。 沈妙卿有些坏心地对着神情恍海的楚书倩一笑,悄悄滑回她的座位,好像正在等待什么事发生似的。 楚书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点都不关心办公室里其他的声音,直到她的眼前突然一暗,一个不识相的家伙挡住她的光线,她意兴阑珊地说:“拜托,闪远点行吗?我要做事耶!” 桌前的黑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定定杵在那儿,她也很性格;就是不抬头去看,径自做她的事。 沈妙卿见她毫无反应,只好再次滑动座椅溜到她的身边,猛摇她“喂!瞧瞧谁来了。” “管他是谁,跟我没关系。”她兴趣缺缺地应着。 熬不过沈妙卿死命的拉扯,她只得偏头斜瞟一眼,算是反应。 “啊!是你!” 她惊呼一声,吓得不轻,整个人很自动的往电脑桌底下溜去,好像只要躲入桌下就会没事似的。 她懊恼地偷瞪一眼沈妙卿,怪她没有事先跟她打个暗号,让她可以跑去躲起来。 沈妙卿凉凉地回她一个气死人的笑容“刚刚就问你有个八卦要不要听,是你自己没兴趣呀!还怪我勒。” “你,可恶的报马仔”她生气地骂她一句,转头,有些无可奈何地抬眼偷瞄桌前的男人。 雷登绷着脸,冷冷地看着她“你要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绑你走?” 她拼命摇头,打死也不肯站起来。该死,她才刚抱怨他不管她的死活,怎么他就突然冒出来,难道他是故意让她难过十几天,以报复她的不告而别吗? “好,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他黑着脸说,举步跨入她的工作区域,伸手就想拉她,吓得她赶忙起身往沈妙卿那边闪。 沈妙卿坏心地挡住她的去路,乐得袖手旁观看好戏,同事们也都停下手边的工作,伸长脖子等着看后续发展。 楚书倩老羞成怒地瞪雷登,他却毫不在意,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她暗喜在心,却表现得好像被欺负似的抗议着“喂,你怎么这么野蛮,现在是办公时间耶!” 雷登沉着脸睨她,冷冷的声音听起来很吓人“你如果不闭嘴,看我怎么治你。”他低下头靠近她的唇威胁她。 “哼!”她虽然不服输地冷哼一声,却赶紧掉头躲开,怕他来真的。 撇过头,却发现沈妙卿正好心地帮她收拾包包,并将皮包硬塞入她的手里。 “吃里扒外的小人。”她恼火地低声吼她。 “放心,雷登不会把你吃了。”沈妙卿笑嘻嘻地回她一句“不过吃了也没关系啦!”这句话是说给雷登听的。 雷登则径自抱着楚书倩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沈妙卿笑着对他们的背影扬声嚷着“小倩,你要是结婚别忘了找我当伴娘喔!还有,要你亲爱的老公送张纽约头等舱来回机票给我!” “臭妙卿,你说什么鬼话。”楚书倩羞意难禁地吼回去。 “妙卿,你尽管放心,届时我会派专机来,专程接你们去为小倩送嫁。” 字正腔圆的国语响在楚书倩的耳旁,听得她吃一惊。 “你会说中文?”她生气地捶着他,气他骗她。“你居然没有告诉我。” “我有说过我不会吗?”他拽拽地回她一句,根本不把她没啥力道的拳头当一回事。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欢呼,像欢送英雄似的目送他们离开。 楚书倩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地嘟着嘴,她被抱进电梯,再被塞进有司机的宾士顶级房车里。 两人上车后,车子往敦化南路的远东大饭店驶去。 如果不是她坚持不肯让他抱着走进饭店大厅,楚书倩相信依照雷登霸道的性子,可能会直接将她抱入房间,就像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样。 “你不可以”她尖叫着想板开他抱紧她的手。 “你话太多了。” 雷登凝着脸,跨步走人惊人的大卧室,在她的尖叫声中直接将她抛上床。 她还来不及翻身下床,他强壮的身驱已经覆在她的身上,将她困住,他冷冷的唇饱含怒气与欲望地蹂躏她柔软的唇瓣。 楚书倩立刻就被这个吻震住,忘了反抗,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他,直到差点喘不过气来。 “嗯”她闷声推推他的肩,希望为自己争取些空气,如果再不让她呼吸,搞不好她会变成史上第一个因为激烈亲吻而死亡的案例。 雷登半晌才接收到她传达的信息,总算适时松开嘴,抬起身子和她的娇躯空出一点空隙,让她不至于被压扁。 她贪婪地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有力气开口“你真是野蛮,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吼着,想要推开他压制住她的身体。 “那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 他冷峻的声音听起来很吓人,显示他非常生气。 她畏惧地缩缩脖子,不敢再随便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他会用什么方法处罚她。 猛地他又低下头亲吻她,这个吻不再粗暴,而是饱含温柔的,他的手指轻轻画过她柔美的颈线,伸入她衬衫的领口,让她浑身颤抖。 “不可以。”她迅速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神一黯,低声地说:“雷登,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什么鬼话,我们之间哪里有错?”他反握起她柔嫩的双手,将它举到面前轻吻着。 “别,我们真的需要谈谈。”她抽回手,坚持说着。 “好,你说。”他勉强压下欲望,挤出仅有的一点耐心听她说。 “你知道我们的亲密关系是不被允许的吗?”她显得很烦恼地看着他“我们是一家人呀!” “废话,我们当然是一家人,等你嫁给我以后。” “你怎么还这么说呢?你忘了我们有个共同的爸爸。” “我也说过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他闷声开口,轻轻敲敲她的头“如果你肯记住我说过的话。” “不,你错了,我们可能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鬼扯,是谁乱造谣.我宰了他!” 她摇摇头“是你妈妈说的,你想有谁比她更清楚你的父亲是谁呢?” “我就比她清楚。”雷登生气地戳戳楚书倩的额头,气她不肯相信他的话,而别人随便两句话就把她骗得团团转。“笨蛋,就你才这么好骗。” “你怎么可以骂我笨?”楚书倩不服气地抗议着“她是你妈耶!没道理故意骗我啊!”“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证她知道的是事实。”他用轻蔑的目光斜睨她,嘲笑她的愚蠢,”何况她是存心搞破坏。” “她想拆散我们,为什么?”她的好奇心立刻被挑了起来。 “因为她恨楚姨抢走了约书亚,就恶意报复在你身上。” “怎么会这样?你妈和约书亚之间到底有多少恩怨?” “你现在终于想知道了喔?” 他倏地松开她,翻身而起,背对着她坐在身躯,口气冰冷地说:“我母亲一直是个很骄纵的女人,身为克尔家的独生女,对任何事予取予求惯了,所以当她看上约书亚时,就不择手段的想得到他。” “但是父亲并不爱她呀,她怎么可以强求呢?” “她的个性任性之至,因为约书亚的拒绝,她更加执着的想得到他,结果甩了原本非常爱她的男人,利用那个男人的孩子,骗祖父说是约书亚的,想利用祖父施压让他们结婚。 “约书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才遇到楚姨,祖父知道以后找我母亲串谋欺骗楚姨约书亚已有妻儿,却弃妻儿于不顾,才顺利将楚姨逼走。” “喔!老天!”她惊呼一声,没想到雷登的出身竟是如此不堪,她心疼的望着他僵直的背影,旋即爬起来从他背后抱住他,将脸颊紧贴在他的背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惹你伤心的。” “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 他轻轻抚摸她围在他身前的双手“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你毋需自责。” “你怎么发现的?” “约书亚非常痛恨母亲用这种卑鄙手段害他失去楚姨,即使他在病中被设计和我母亲结婚,他也只肯让我姓克尔,用收养的方式接纳我。” 他苦涩的声音诉说着往事,语气却淡薄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母亲以为约书亚终有一天会屈服,不料反而将他逼得更远。父亲虽然疼我,却依然无法原谅她,她受不了被冷落,变本加厉的周旋在男人间,弄得声名狼藉,完全不顾我与父亲的颜面。 “父亲为心疼我,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只是对外宣称让我从母性,是为了延续克尔家的姓氏。”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父亲告诉我的,在我懂事的时候。” “爸爸说你就相信?既然他一直瞒着你,最后为什么要说出来?” “因为父亲疼爱我,母亲就一直利用我当武器,伤害我来报复约书亚,并且宣称因为我长得不像他,他才狠心不认我这个儿子。”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你应该也发现我的发色与瞳眸与约书亚不同吧?” “嗯!我早已发现这一点。”她呆呆地顺着他的话点头。 “那你哪来这些鬼念头,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跟我说,我们之间的爱是错误的。” 雷登生气地将楚书倩一把逮到面前来,恶狠狠地逼视她,看得她直想溜下床避祸。 “呃”她咿咿呜呜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嘛!这等一下再解释好不好,你先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约书亚为了杜绝母亲对我的伤害,只好带我去做亲子鉴定,证明他的话不假,一切都是我母亲的任性造成的。” “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亲生父亲吗?” “他死了,在我十岁的时候病死的,我直到他死后多年才知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知道他很爱我母亲,也很爱我。”他声音里充满深深的怀念“他一直是我儿时最疼爱我的叔叔,但直到他临终,他才用父亲的身份写了封遗书,和他毕生的积蓄一起留给我。我非常遗憾没能在他生前和他相认,要不然我将会有两个最爱我的爸爸。” “他好可怜,深爱的女人玩弄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能认。他死的时候一定满怀遗憾。” “我想绝对是的,所以我很努力想帮约书亚找到你,我不希望我的遗憾在你身上重演。” “雷登”楚书倩感动地抱紧他,深情地对他说:“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喔!” “我知道,你亲口跟我说过了。” 他笑着提醒她,当他们翻云覆雨时,她曾经跟他深情告白过。 “你可恶!偷听人家的心事。” 她羞意难当地猛捶他出气,怪他不该故意隐瞒。 “别气!”他轻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抚“是你太漫不经心,没有发现我书房里有成堆的中文书,何况父亲的生活跟个中国人无异,你想我跟着他怎可能不懂中文呢?” “哼,强词夺理。”她说不赢他,只好撒娇地埋怨道:“既是如此你初到台湾时为什么不用中文和我沟通,还故意用英文找我麻烦?” “我听说你的英文超强,一时兴起想亲自试试,没想到你居然可以用英文和我吵架,我当然没必要说中文-!毕竟英文才是我的母语,用中文搞不好会吵输你,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你就不会让让我呀?”她不依地娇嗔着“还说爱我呢,都是骗人的。” “你敢怀疑我的爱?”她不提还好,一提,他霸王性子马上蹦出来“你答应要信任我!结果旁人随便几句挑拨就让你怀疑我。你倒说说看,到底谁不爱谁,谁欠谁比较多?” “呵呵”她傻笑着,拼命跟他保证“没有,绝对没有,你的话我哪敢怀疑呀?” 她岂能说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不敢接受他的感情,才会假借机会偷溜了事,还弄得好像被人伤透了心似的无辜。这话千万说不得,要是让他晓得了,不知会发多大的脾气,至少一顿心理建设的训话绝对少不了。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那点鬼心思我还不清楚吗?那莫须有的自卑感早该丢掉,以后不准对自己那么没自信,我爱的女人绝对高人一等。” 他霸气十足地宣告着,抱着她一翻身,又将她压到床垫上。 “从此以后你只能想着我,再也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下回要敢再借机逃走,我就把你锁在床上,让你永远跑不掉。” “唉,你好邪恶喔!成天就想到床。” “邪恶?你可以见识一下我有多邪恶。” 他低下头热切地吻上她的唇,双手就要剥她的衣服。 “嘿!等一等嘛,这趟是你自己来,还是爸爸也来了?”她双手紧抓住衣襟,就是不肯让他越雷池一步。 “你为何这样问,有差吗?” “我看到两间房门口都有行李箱,这不就说明了不只你一人住?” “没错,父亲也来了。” “爸爸为什么来?’”她好奇得很,照说来逮她的话,雷登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父亲来接楚姨回美国。” “接我妈?”她有些讶异地扬高声音,没想到父亲对母亲的用情居然如此深。 雷登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幽幽说着“人活着的时候无缘共白首,死后却可以同葬一穴,永远相伴。” 她听得鼻头一酸,心有戚戚焉。“唉,一对爱侣只因命运作弄,思念多年竟落得生离死别,真是情何以堪。” 她痴痴看着他,心里不免庆幸“还好我的胆怯没有将爱情赶跑,否则我一定会抱憾终生的。”她伸出手紧紧抱住他。 雷登心有灵犀地对她笑笑,完全明白她的感伤和感动。 他舍不得她难受,遂转移话题“父亲这回是专程来接楚姨,我则是用专机来帮你搬家的。” “啥,搬家?”她吃惊地问着。 “对!以免你又找理由溜回台湾,约书亚和我决定把你小套房里能搬的都搬去纽约,尤其你的电脑和书籍,那是你写小说的重要工具不是吗?” “天呀!你连我写言情小说都知道?” 她又惊又羞,担心她写的那些风花雪月、梦幻爱情会被他取笑“你不会看过我的书吧?”她想起他找上家里那次,他曾拿着她最新出版的小说翻看呢! “不瞒你说,这半个月我就是靠你那些小说撑过来的,你的书充满你的色彩,和你的爱情观,现在我对你的心思更加有把握了。” “喔,惨了”她哀号一声,只觉得自己败得一塌糊涂“那爸爸呢?” “我也帮他买了一整套,但是他有没有看,我就不知道了”“要命!”她忍不住诅咒着。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她好过些,她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见父亲,推开他飞快翻身下床,朝门外跑去。 “你想去哪?”他快步追上,拉住她让她跑不掉。 “我要回家。”她只想回到小套房躲起来,谁都不要见。 “好,我送你。”他很爽快地答应,搂着她就往外面走。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她满是疑问地盯着他。 他贼兮兮的双眼频频打量她优美的曲线,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容,轻轻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的脸颊猛地爆红,哭笑不得地狠瞪他。 “别这样看我,你再看,我可能不管会不会被父亲撞上,直接在这里把你吃掉。” “别说,你这样说,好像来找我就为了上床似的,真是丢脸死了。” “我熬了半个月,还不够久呀!”他悻悻然抱怨着“就不知道是谁不守信用,偷偷跑了,要不然哪还用得着我千里迢迢来追妻。” “对不起嘛!” 她说着,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跟他赔罪“对不起,雷登,我爱你,我保证绝对不再逃了。” “我也爱你。”他低喃一声,急切地攫住她的嘴,他的舌忙碌、狂野地诉说他的热情。 他搂住她,一把抱起,转头走回方才的卧室,再也等不及回到她的小套房。 楚书倩温驯地趴伏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颈项,完全沉醉在他编织的爱情魔法里,将心里的不安全感全部抛开。 窗外,耀眼的太阳正落入地平线,绚丽的霞光泛红整片天际,亮灿灿的洒在相爱的恋人身上,似在祝福被爱情魔法眷顾的人们。 爱情魔法只属于懂得及时把握的情人们,当爱情来临时,切切不可迟疑,要全心全意信服它,留住它,那么幸福将是恋人们最好的报酬,直到永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