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恶男》 楔子 郊外,一处山明水秀闹中取静的清幽地点—— 依山畔水的优美环静中,自一栋美轮美免的欧式别墅里传出阵阵不相衬的婴、幼儿哭声大合唱 “哇哇哇哇哇哇” “呜” “妈” 震天穿脑噪音中,年仅六岁的巫家第二十三代长女巫薏忍不住大吼:“够了!我真是受够这群爱哭的小表,老妈,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生——了——” 配合“背景”音效的超高分贝,巫薏吼出愤怒的心声。 “小薏,你怎能这么说!她们全是你的妹妹呀!” 怀中抱着一名刚出生的婴儿,巫家女主人巫灵均出不住开口纠正自己女儿的不当措词。 “哼!”巫薏不语,直接用孔喷气表示自己的看法。 “再说,你和萼、姗、丝、舞全都只是半调子的巫女,巫氏一族是巫女家族耶!不生个真正的巫女,我这个第二十二代的继承人怎么面对巫家历代的祖宗!” 巫灵均理直气壮的回嘴。 “是啊,小薏,身为大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形容你的妹妹们呢?” 一旁,入赘后改姓巫的男主人巫优凡,以其温文儒雅的语气教导自己的长女。 “不然,你们要我怎么办?!” 面对以大义、温情两项利器攻的双亲,巫薏不以为意的冷笑。 “猫长老早就警告过你们,这一代,你们是不可能生出完整的巫氏继承人,好啦,你们不信邪,居然一试再试” “哎哟小薏,一只猫的话哪能信呀!”巫灵均撇嘴反驳。 虽然那是一只活了近千年的巫猫,且是巫氏一族的挂名长老,不过,巫灵均从小就看那头傲慢、自大的猫不顺眼,不管怎样,她也是要想尽办法,杀杀那头臭猫老长的威风。 “哼!猫长老的话不能信,那你的就可以吗?”巫薏不置可否的冷哼。 遗传了父亲卓越智商与母亲机敏好办的性格,巫薏从小就不似一般同龄孩童般唯父母之命是从。 再加上她父母的言行举止实在不能用一般常识衡量,以致养成她小小年纪却已特立独行的个性。 无亲父母两人连成气的劝说,小小巫薏步步进逼的据理以争。 “五个!五个耶——第一次不信邪、第二次不信邪,可是连生五个瑕疵品,你们也该死心了吧!” 巫薏每说一句话就向前逼近一步,逼得巫氏夫妇一退再退。 不及双亲半人高的身子,气势却远胜过两名成年大人。 历经多年混血,越来越稀薄的巫女血缘,终究难保淡化、消失的命运。 巫氏虽已极力保存血统,但在这一代,巫氏直系血亲再也生不出完全的巫女,这一点每个人都知道,偏偏只有好强的巫灵均不信邪,一试再试。 几年内连生五个,而且个个都是半调子的不良品——事实摆在眼前,巫薏不认为猫长老的话有验证的必要。 然而她的父母似乎还不死心,特别是母亲,仿佛不生出个纯正巫女来证实猫长老的错,她就不甘心似的拼命怀孕! 另外,最让她大感不满的是她们的命名方式——按照出生顺序分别命名为“薏”、“萼”、“姗”、“丝”、“舞”! 一家子五姐妹,分开来看还无所谓,但合在一起叫却成了一、二、三、四、五! 这算什么?摆明了不就是编号吗? 不行,有四个名字丢人现眼,和不知道问题将出在哪的妹妹已经够了! 她绝不能再放任这对没能常识的父母继续增加人口压力、危害世人! 自认是巫家最具常识的巫薏双手握拳,小小的身躯充满拯救世界免于人口压力的伟大使命感。 “够了!从今天起,我不准你们继续生,否则,休怪我不顾父女亲情,让老爸”好善用自己“出口成真”的本事威协道。 虽是半调子的巫女,但她体内终究流有巫氏血统,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小能耐,而出口成真则是她最厉害的小本事。 巫薏斜眼怒亲“不举”两字虽未出口,但从她冷冽的眼神中,早不言可喻。 巫氏第十三代有五名残缺不全的半调子巫女已经太多了,就算巫氏一族真得在她这代断绝继承人,她也要阻止父母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总之,这件事我说了就算,除非你们有把握生出来的会是名能力完整的巫氏巫女,否则禁止怀孕。” 第一章 “该死!” 耳畔似乎还残留着婴幼儿齐声哭嚎的声音猛然从恶梦中惊醒,巫薏睁开眼睛惊坐起身。 这是哪里?巫薏自问。 眼前触目所及不是她房中看惯的淡蓝冷色调,而是一片雪白,耳畔隐约可闻阵阵浪潮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循声望去,床头斜前方,有扇面向海的窗。窗外一片璀灿晶亮的灯海,以及更远处那片在明亮月光照映下显得的蓝深邃的波潮 “阳光海岸”、“永远的不夜城”及“寻欢者的天堂”这些形容词顿时跃上巫薏脑海。 “呀!这里是渡假饭店。” 回过神来,巫薏终于忆起身在何处。 此时,巫薏腕表上的时针已明白指向十一点半,抹掉一头冷汗,她不禁苦笑自嘲“从下午回房后便一直睡到现在,看来,这一个月,我是玩疯了,否则怎会梦见过去那段可怕的回忆?” 梦境中,童年那段堪回首的记忆,让巫薏浑身冷汗睡意全失。 她本能的甩了甩一头长发,顺便甩掉些许睡意,独处时自言自言的习惯不由自主冒出。 “真是的!也不知道哪根筋接错了,什么梦不好作?居然让我梦到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地狱画面?!” 想起自己那张“天赋异能”的嘴,巫薏赶嘴郑重其事的自我告诫:别想了,巫薏。别忘了,你那张嘴可比什么恶毒的诅咒还灵。” 身为巫家第二十三代长女,半调子的巫力让她每每“出口成真” 不幸的是,那个“真”绝大多数应验在不好的事情上,灵验度让知情者一致恭送她“乌鸦王”的封号 对于这难听的称号,巫薏没有反驳事实让她没有办法反驳谁让她还真是乌鸦嘴第一呢?! 也因此顶着这项“天赋异能”当巫薏年纪大到懂得规划人生未来的方向时,她聪明的立定律师为将来职业第一选项。 她这么做当然是有理由的。 律师这一行,虽不好当,但一方面它是有名的高薪行业,而别一方面她也可以利用职业技能练练口才,好在万一不幸她又“出口成真”时能找到推托之词脱身。 反正需要用到律师的状况通常好不到哪去。 当她无心冒出的话应验时,她当然可以假装事态本来就这么糟,理直气壮的她的多嘴坏事办成“先见之明”而不是因为她一不小心说溜了嘴 事实证明,巫薏做了正确的选择。目前她正用那张乌鸦嘴赚得的薪水飞到国外渡假。 至于为什么挑在这时候出游,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老四巫丝的预言—— 今年,是巫薏这辈子桃花最旺、最有可能步入礼堂的一年!她将在今年遇到命定的对象,并和好的第一个男人步入礼堂。 桃花旺不算什么,反正她一向受异性欢迎,但步入礼堂”?!拜托!可不可以不要是真的! 对巫薏而言,在她的生涯规划中,目前并没有结婚生子的找算。尤其是孩子,一想到孩子,童年时的噪音恶梦立即让她打从脚底冷上来 不、不了!婚姻,咱们还是谢谢,再联络吧! 偏偏老四的预言和巫薏自己的乌鸦嘴一样——用在自己身上没啥用,但用在别人身上却是超神准的 但天可为证呀!她一点也不想要结婚生子呀。 为了这件事,巫薏自己第n次地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丢掉自己的处女身分,这样就不会冒出今天这一桩麻烦的预言了。 巫薏想了又想,不知抓掉几千、几百根头发之后,终于想出不得已的折中方案—— 飞到国外,找一个不可能见第二次面的路人甲来场一夜情,籍以丢掉处女的身分,破除老四的预言! 既然是一个连真正身分、名字、国籍等基本资料都不用知情的人,当然也没有所谓的逼婚问题,而这种人却是最符合巫薏不想结婚的要求。所以,她来了。 在陌生的国度,找一个适合的人选,完成她摆脱婚姻危机的伟大计划。 “对,我不能够放弃,为了自己的将来,我绝对要摆脱老四预言中‘结婚、生子’的可悲命运”巫薏越想精神越是亢奋。 对于抵抗命运的决心,她可说是誓在必行。 但她心思一转,想到自己这几天收获,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唉说归说,做归做。 她虽有心和路人甲做场ons,奈何巫家的女人从来就懂得“勉强”两个字怎么写。也不知怎的,在这世界级的著名观光胜地,汇集了全世界各国人种的地方,她居然找不到一个稍稍可以接受的路人甲?! 明明对对方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叫她怎么勉强自己和对方做出亲密的行为?! 所以整个假期中,她用心的找了又找,却遍寻不着一名能让她下定决心跳上床的人而假期即将结束。 最后一晚了,反正明天上飞机之后,能做的也只是睡觉,假期的最后一晚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想着想着,巫薏决定不浪费时间,她立即起身下床,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浴室。 宽敞华丽的浴室墙上镶着巨大的镜子,巫薏的眼睛漫不经心的一瞥,镜中倒影映出一具妩媚性感的半luo美女。 镜中美人修长优雅。 及肩黑发微乱,优雅艳丽的脸孔上一双明眸犹带睡意,却已能勾人魂慑人魄,眼睛之下是小巧挺直的,然后是两片微薄唇,要笑不笑的引人遐思 “哈!我真是腹有诗画、外表娇美,有才有貌,难得一见的优质美女呀!” 对着镜中的自己,巫薏嘴角不觉漾起一抹消魂蚀骨的性感微笑,自我称起来。 “今晚,是假期的最后一晚,我可不能像头猪般睡掉这最后的宝贵假期听说饭店顶楼的酒吧不错,待会就上去看一看吧。” 时间虽已是午夜时分,但是这越夜越美丽的繁华不夜城,一切才刚开始。巫薏随手抽出一件白色紧身t恤与牛仔裤。 一身看似随性的中性装扮,却将巫薏妆点的越性感娇艳。 bluenightbar 柔美的灯光,悠扬的音乐与满堂的绅士淑女们 这间位于五星级饭店顶楼的酒吧,以景色璀灿气氛优美著称——也是每一位矿男怨女寻找伴侣的最佳场所 猎人,也被猎。 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巫薏唇角微微扬起,打从她进门起,便成了在场众人注目的焦点。 虽想早日摆脱“处女”的身分,但巫薏还是无法勉强自己做出违背感觉的事 事实上,除非遇上看得顺眼的人,否则她宁可留在吧台独自喝酒,当一名旁观者。 于是,好挺直背迈开步代,置身无数渴求的目光中,她坦然自若的走向后方吧台,拒绝无数邀约的目光。 然而,事实是拥有,魅力人不论表现得如何冷默拒绝,都无法杜绝追求者的尝试。 巫薏才坐定,酒保已迅速送上一杯色彩炫目的鸡尾酒——“黑**人” “咦?”巫薏扬眉。 好快的速度!是谁这么有自信?她位子都还没有稳就有人不知死活的送上门。 “那位男士为您点的。” 酒保遥指吧台另一角示意。 巫薏顺着酒保指示的方向望去,有名男人朝她高举酒杯示意 两人目光相遇,在半空中擦出火花 即使在酒吧微弱灯光照明下,深邃的眼眸充满了自信心,高耸的鼻梁直挺,而他薄薄的唇正向她含笑以对 巫薏的目光隔着酒杯打量着这名陌生的男人许久,直到好发现自己居然很无礼的盯着男人看了一段时间,这才匆匆转头。 黑发黑眸,他是名东方人! 巫薏不觉皱眉。刹那间,她直觉想掉头就走。 虽然他是这些时日唯一让她觉得“尚可接受”的男人,但同为黑发眸的东方人身分让心有顾忌的巫薏不愿多加接触。 只是她虽这么想,但对方似乎有所感应,即时绽开一抹魅惑的微笑,迷茫巫薏的意识。 当巫薏再次回神,她离去的念头已不知不觉消失无踪。 察觉自己念头的转换,巫薏再次打量起那男人。 他比巫薏料想中还要俊美性感也还要危险 一身休闲的衣着掩不去他天生夺人的气势。 男人端正贵气的面孔带笑,幽黯魅惑的眼眸炯炯发亮,充满了自信 在两人眼神交会的期间,巫薏每感察觉,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就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但男人却只是专注的看着她,专注、不移的视线火热诱人这样的认知让巫薏心动。 这个男人,虽不符合她的标准,却是假期中唯一能触动她的人 再者她更清楚以自己挑剔的性情,难保会有第二个让她可以接受的人出现 迎向男人诱惑的眼神,巫薏拿起男人为她点的酒轻啄一口 “黑**人”辛辣蕴藏甜美的特殊口感缓缓在舍尖扩散时,她已做出决定。 只要不是“老乡”她或许可以降低一下“标准”反正,不过是名让她抛掉“处女”身分的一夜情伴侣罢了! 品尝着男人为她点的酒,巫薏心想。 她接受了男人替她点的酒,就如同接受男人的邀请。 男人起身,步伐朝着巫薏的位置缓缓迈进。 随着巫薏杯中汁液逐渐减少,男人与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当杯子成为一口空杯之时,男人也已来到巫薏面前。 “mayi?”指着巫薏身旁的坐位,男人问道。 他的嗓音与他的外貌一般低沉而惑人,流畅潇洒的举止,自然流露出一股翩翩风度。 第一眼,巫薏立即判定他不是“老乡”虽不知他的国籍,但至少她可以确定一点,填鸭教育绝对教不出这种优雅自在的绅士风范。 嗯,就是他了! 打定主意之后,巫薏放下手中酒杯。抬头迎向来人的目光,她微微笑不语,却以行动表示意愿。 蓦然起身,在众人目注视下,红唇迅速在男人唇上印下生涩的一吻。 男人并未回吻。 反而以略带思索与讶异的目光凝视着她,然当他瞧见巫薏眸中不驯的挑战光芒后,男人突然绽开一抹大大的微笑,笑容中是讶异,是惊奇也是挑战。 “yourroomormyroom?”男人直接点明。 “你的。”这句话,巫薏刻意用日语回答。 打从一开始,巫薏就不打算漏自己的身份。 开玩笑,玩一夜情这种事虽不可耻,但也称不上光彩吧。幸好,她还算略通日语,扮起日本花痴女人自是半点问题也没能。 执起巫薏的手,男人翩翩有礼的将之送到自己唇畔轻吻“yes,mylady。” 这一次巫薏还是不说话,只是唇畔含笑,静静的任男人牵着她的手,随他离去。 总统套房 随着男人进入房间的刹那,巫薏开始觉得不安。 “你”直到这时候,巫薏才想起自己边对方怎么称呼都不知道。 仿佛看透她的心思,男人轻轻从背后环抱住她。将她因慌乱、紧张而显得僵直的身子纳入自己的臂弯里,性感迷人的低沉嗓音,以贴近耳畔的要命距离响起诱惑。 “别紧张,我的公主,请叫我亚历。” 男人魅惑的嗓音迅速安抚了她,巫薏不由自主地低唤“亚历” 仿佛是为了回应巫薏先前使用的语言,亚历不再使用国际共通的英语,而是巫薏适才回他的日语。 流利的东京腔与近在耳畔呢喃的磁性嗓音,轻易的化解巫薏心头最后一点警觉。 呼!他真的是日本人。 至此,巫薏心底大大的松了口气。 接着,是一连串的轻吻、啄吻、热吻 胶着的唇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般,不顾一切的汲取巫薏的一切 巫薏将主导权全交到亚历手上。 即使没经验,她还是看得出这个名唤“亚历”的男人,男女欢爱的技巧十分高明,她无需再多做什么,只要将自己交给他就是了。 两或嬉戏般的轻啄,或夺魂摄魄的深吻,不觉间,身上衣衫已脱离原来的所在,零星散置在地毯上。 当巫薏好不容易从亚历惑人的热吻中回神时,两人已一丝不挂的倒在柔软水床上。 饭店干净洁白的床单散发出发淡淡的漂白水味,混着亚历身上淡淡的青划味刺激着巫薏的感官。 “你呢?日本人吗?我该怎么称呼你?” 狂吻后,亚历腻在巫薏耳畔呢喃,然而他的手依旧不停的在她身上流连。 “巫唔,菜菜子。”意乱情迷间,巫薏差点道出真名,幸好,在紧要关头她及时清醒,随口搪塞了个名字。 “是吗?” 耳畔响起带着三分笑意却魅惑依旧的低沉嗓音。 巫薏不觉抬眼,对上亚历精明摄人的眼光,顿时觉得心虚,心底泛起对方早已看穿自己的诺言的错觉 但她还来不及深思或发问,亚历已先一步以吻封住她的唇,以热吻融化巫薏一切意念,让她掉入失探的欲火中 接下来的事无需言语。 以魅惑之姿,亚历刻意吻遍巫薏的身躯。 他的薄唇落在巫薏肌肤上,以他的唇齿在她白暂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在这期间,亚历粗糙的手指四处探索搔弄。 胸口、腰腹、股间甚至是小腿亚历精准的找到巫薏身上每一处敏感点尽情逗弄,极尽所能的勾起巫薏的欲火,却又不让她得偿所愿 陌生的热度令巫薏数度想要抽身逃走但为了美好的将来,她终究忍下了。 **蔓延,理智逐渐迷失 难耐的感觉令巫薏忍不住开口求饶。 “唔不、不要再玩了快一点”她想早点结束这种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折磨。 “快一点?!什么快一点?” “你”巫薏杏眼横竖,娇嗔的怨言更添魅惑。 “遵命,我的公主。” 随着魅惑的嗓音滑过,强列的冲击让巫薏脑中一片空白,她痛得噤不住声“唔痛!” “你!” 明显的阻隔,告知巫薏仍是处女的事实。 亚历的眼中盛满难以置以的眼光。他想开口,却被巫薏以吻封住。 “别继续”巫薏痛得冷汗直流,但她还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亚历的臂膀阻止他离开。 对巫薏而言,这个男人是她的第一次,她不希望在自己的第一次留下任何的遗憾。 “你确定?” 亚历不放心的再问一次,直到瞧见她明确不疑的点头,他才继续。 肢体交缠,激烈、火热的节奏在两人间升起。 一遍又一遍 从最初的痛楚到之后的欢愉那一夜亚历以远比巫薏所料想不到的方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既温柔又狂野的 而她也以生涩的肢体语言,一次又一次热切的回应亚历永厌足的需索。 两人一次又一次极尽缠绵,仿佛是热恋中的爱侣。 清晨五点,天色方亮—— “我的假期已经结束,从此人海茫茫,我俩天涯各一方看来是不会再见了” 打理整齐后,巫薏对着床上熟睡中的男人低声告别。 “bey——bey。” 这样的经验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巫薏心想。 想起昨夜纵情火热,她的神情不觉有些迟疑。 虽不过短短一夜,但巫薏却觉得她与亚历这般亲近 “再见了。话虽这么说,但今后就算我俩想见面也应该没有机会” 房门掩上的刹那,巫薏的嗓音中不觉渗入淡淡的离愁。 然后,她转身毅然离去,依照既定的计划圆饭店收拾行李,赶赴航班。 也因为巫薏走得如此毅然决然,没有半点留恋,更不回头。所以,她错失了当她背过身时,床上本该是“熟睡”中的人,居然睁亮一双不带半点睡意的眸 “再见吗?”亚历微笑。 此时,若是巫薏在场,必然会大惊失色,只因,自亚历口中所吐露的竟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相信我,在不久之后,我们一定会‘再见’。” 他平静的宣告,飘荡在仍留有巫薏气息的空气里。 第二章 飞机上—— 巫薏戴上眼罩并放平椅子。 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她决定利用飞航时好好睡上一觉,补充一下昨晚欠缺的睡眠,顺便将假期间发生过的事全部忘掉。 巫薏对自己的忘性有十足的信心。 她深信当飞机在机场跑道降落前,她便已将假期间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留下一颗没有压力的清楚脑袋神清气爽的回国,然后在新公司大展身手。 巫薏安心入睡。 就一般状况而言,两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连姓名也不知道,或许一别后便再无交会的可能,只是巫薏忘了一件事。 她忘了自己那坏事“出口成真”的本事! 不经心的留下一句“再见” 星期一上午十点。 一身严肃冷淡的深蓝色装,巫薏九点钟准时赴新公司报到。 “麻烦请帮我接人事部张经理,谢谢。” 递上名片,巫薏朝柜台接待小姐漾起她那精确计算角度的职业笑容。 “你是巫律师!” 优雅高贵的笑容让接待小姐楞了好半响。 “呀!对了,人事部已知会过您今日将到访,请您搭右方直达十六楼的a座电梯上楼,在那有人等着您。” “谢谢!”巫薏颔首,微笑答谢后,这才踏进电梯。 按下目的地楼层,空无一人的电梯中,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巫薏只能无聊的四处张望,独处时自言自语的毛病立即出现。 “嗯,就算服装发型古板老气,但穿在我身上还是难得一见的高贵优雅啊。” 巫薏满意的看着自己。 在仅有一人的电梯中,电梯光亮平滑的镜反射出她修长的身躯,和一身与律师身份相衬的衣着。 一头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成套深蓝色的亚曼尼套装,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得密不透风,修长纤细的脚下踏着一双保守的黑色低跟皮鞋。 不论是衣着还是装扮,一切的一切在在显示着“精明干练”四个字,而这正是巫薏想要的形象。 她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脸上不禁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虽说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但对今日的自己,她的感想只有四个字——“完美无缺” 在无人空间中,巫薏对着自己的倒影掐了个鬼脸。 “新工作气象。等会,我就以这副经营多年的‘专业形象’出马应对,相信绝对能博得众人的赏识。” 巫薏自信满满地道。 决定转职是基于许多原因,但决定性的主因却是她在旧东家“不小心说溜嘴”的次数已经濒临红色警戒线,再不走人,难保不会有人看穿她“乌鸦嘴”的能力。 恰好同一时间,有家猎人头公司派员与她接触,对象是近两年才来台设立分公司外商“卓越企业” 对方有意聘请她当法律顾问,且开出巨额的年薪与若干优越的条件 为了这件事,巫薏考虑了很久,几经思量评估之后,才决心转换环境。 选择到大企业任职,担任无事一身轻,顾而不问的“顾问”一职,而非继续留在原来的律师事务所—— 专业知识、多年经营的完美形象,轻松单纯的工作 再加上到任前,她还特地出国渡假,消化旧有的压力才神清气爽的新公司报到上任 基于上述种种原因,巫薏有信心,即使到了新环境她也能胜任愉快,如鱼得水。 正当巫薏笑得志得意满时“当”的一声,电梯已抵达目的地。 随着电梯门开起,门后等候中的女秘书确认道:“巫薏,巫律师吗?” “是。” “总裁与各部门经理正在会议室等您,请您随我来。” 总裁?!镑部门经理?! 闻言,巫薏已嗅出不对劲的味道。 人事经理也就罢了,一名小小的顾问上任需要各部会大头出面?!嗯,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明知事情不对劲,只是时机不由人。看着前头替她代路的秘书小姐越走越远,巫薏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巫薏心怀警戒的踏进会议室。当她看清在座之人的面孔,她的脸色刷地雪白,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冷汗一颗颗自额角蹦出来。 “巫律师,请坐。” 巫薏战战兢兢的落坐。 这时人员到齐,会议正式开始。 正前方,一名年约六十岁的主管级人物开口,似乎正在对在场众人介绍巫薏的经历,然而说话的内容并未进入她的脑袋。 会议室中满满坐了十来人,每个人的额头上似乎都刻着“严肃”两个大字当门面,而这几个保证“严肃”的人眼光全都停驻在她身上 但这并不是问题的重点,问题在 在座十来人当中的某人看起来特别眼熟,似乎是她前不久才见过的巫薏再次用眼角作馀光偷偷确认。 哦,老天!懊死!懊死!懊死 巫薏在心底狠狠的咒骂个一千一万遍的该死。 不只是眼熟而已,斜前方之人不正是前不久才和她有过一腿的亚历! 认出对方的身分,巫薏的意识连连哀嚎,三魂七魄当场去掉一半 这时候,巫薏的感觉已经不是震惊。 震惊两字还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她现在的感觉比较接近身上血液突然少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则冻结成冰 为什么是他!那个亚历不是日本人吗?为什么会在这出现?!事情怎会这么巧?! 亏她飞了将近半个地球的距离,却在同样的小岛上跟他二度碰面!为什么?是不是那晚她这张嘴说了什么话?! 巫薏努力回想,一字一句的挖出脑袋深处的记忆,企图回想自己那晚究竟说了什么话。 她的努力让关键性的一句话浮现脑海—— “再见了。话虽这么说,但今后就算我俩想见面也应该没有机会” 再见了?!这真是句天杀的“再见”! 该死!她干什么多嘴说句“再见”呜结果,呜她真的和那个人“再见”了 生平第一次,巫薏这么痛恨自己“出口成真”的天赋。 也是生平第一次,她后悔自己的惰性,只因祸不及已,而没有及早改掉说话不经心的小毛病。 呜可恶,他这个日本人干么越界跑到中国人的地盘上来触她的楣头呀! 早知道,自己的话会这么“灵验”她就该挑个国籍离远一点的人才是,而不该贪图一时方便 哦!老天,她的头好痛! 强忍抱头痛哭的欲望,这时巫薏相信,就算现在她的头有平时两倍大也不算意外。 会议继续进行。 会议中讨论的重点巫薏左耳进右耳出。进退应签全赁本能直觉。 在这期间,她一直偷偷的观察着亚历。 心惊胆跳的用斜眼偷瞄对方神色冷然淡漠,看向她的眼神陌生,一点也不像有认出她的迹象,让巫薏渐渐松了口气。 直到会议接近尾声之时,巫薏的观察也做出了结论。 呼!说不定是她多虑了。不过是一夜情罢了,说不事实上人家早就忘了她呢 打从她进门到现在,对方连一点异样也没有,或许他早八百年前就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更别说要认出她是谁 巫薏自我安慰着。 正当松了口气的巫薏这么想时,亚历突然在众人不留心之际,向她丢了个别有意义的眼色 巫薏瞬间魂飞魄散,脑中一片空白。 他记得! 巫薏目瞪口呆,太过震惊让她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完全失去回应能力 “巫律师,这件case关系到我公司将来的发展,有关申请专利的问题,烦请你与研究开发部的黎蓦霆经理好好研究” 不待无意回应,有人已率先回答“是,这件事我自会与巫律师仔细研究,巫律师,请多指教。” 侧身面向她,亚历也就是黎蓦霆笑得有些邪恶。 众人期待的目兴与大老板的声音勉强将巫薏散落一地的魂魄拘回几缕,她的强打起精神,回以一抹不由衷的微笑“请多指教”个鬼。 巫薏实在很想不顾一切就这么堵回去。 遇上不想见的人已属不幸中的不幸,没想到居然还得和那个人密切合作 这、这算什么?! 达过直接的情绪冲击,让巫薏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颜面神经秘舌头但她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这就是身为现代人的悲哀——种种外在束缚,让真心话永无机会重见天日 巫薏不觉悲哀地想。 “法律咨询处”这名称听来似乎很气派,但实际上是一间小小的独立个人办公室,整个“法咨处”只有巫薏一个人。 忽视内心不断闪动的警讯,巫薏以熟悉环境为藉口,拖延了三天。硬是告诉自己没有事不会有事 但现在,事实证明,她的想法错了。 一开始,巫薏只想否认到底。 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假装她不曾见过黎蓦霆,假装她今年不曾出过国,假装她不曾到那间酒吧,假装那一夜的事不曾发生过 但或许真的是冤家路窄,合作之事还没开始,她却老碰见黎蓦霆。 而引起她愤恨不安的是每回两人擦身而过时,黎蓦霆的笑 那种什么都不明示,却别有意义的诡笑,让巫薏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法忍受,也越来越焦虑。 “开玩笑,才短短三天,偶而碰面就搞得我坐立不安、心神不宁、那将来正式合作、天天见面时还得了?” 巫薏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谈个清楚!” 这是再三思量后,巫薏对整件事所下的决定。 但当她的人站在开发部经理室门外,巫薏迟疑了好一会。 没办法,约都签了,这一年的共事是逃不了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寻求和黎蓦霆和平共处的方法。 “唉!不找他出来谈判是不行了我命苦呀!” 巫薏哭丧着脸蛋,认命的做出结论。 开发部个个都是学有专精的专业人士。 在这人人都是博、硕士的高专业知识环境中,没有三两三是无法存活。 是以,黎蓦霆这个开发部经理成了经理级以上人物唯一不配置秘书、助理的部门大头。 少了居中代为通知的人员,让巫薏多了犹豫迟疑的时间,但越迟疑,她就越提不起勇气敲门。 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事态再差也不过如此,与其在这干着急,干脆早死早超生。 巫薏自暴自弃的想,然后举手象激性的敲了几下门,然后迳自推门进去—— 黎蓦霆讶然抬头。 “是你!” 低沉磁性的嗓音,让本来气势满满的巫薏本能一颤,心头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这下全部临阵叛逃光了。 “找我有事吗?” 坐在办公室桌后方,黎蓦霆笑得十分和善。但不知为何,他的笑容看在巫薏眼中,总显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她直觉想逃。 然而,对巫薏而言,今日她是来解决问题而非逃避问题,再者逃避并不是办法,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站到黎蓦霆面前,且不能再佯装不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意与拔腿而逃的强烈欲望,双臂环胸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态势,直述来意。 “基于之后,我们将合作一段很长的时间,有件事我想先说清楚” “请说。” 黎蓦霆效法她双臂球胸,向后抑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笑。 他的态度让巫薏直觉皱眉,但她还是压下心头不满继续说道:“公归公,私归私,我希望你将那一夜发生的事全都忘掉,还有,不要再对我露出那种别有含意的笑。” “那一夜?那一夜?什么笑法?” 黎蓦霆扬眉装蒜,明知故问的态度让她气得咬牙切齿。 “你黎经理,我是诚心诚意找你谈,能否请你认真一点,不要模糊话题。” “ok,既然你本人都这么说,那我们就谈吧。”双手一摊,黎蓦霆神情状似无奈。 “老实说,我不觉得那一夜发生的事有什么问题,至于我的笑容”紧要关头,他顿了顿,笑而不语。 “怎样?”巫薏急着追问。 “不怎样。我觉得我的笑容很平常,是你多心了。你这么问是因为不愿让人知道你和我这间发生的事?” “废话,如非必要,谁愿意让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巫薏白了他一眼。 “这样呀”黎蓦霆邪恶的笑容越形扩大“那么,你打算拿什么贿赂我,让我闭嘴?”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心头隐约浮现不祥的预感。 黎蓦霆的态度全然了乎她的预测,她急了。 “什么意思?!我的话应该说得很明白才是。” “你”七寸被人掐住,巫薏无言以对。 “如何?想到要怎么贿赂我的吗?”黎蓦霆的笑容满是邪恶。 “想不出来吗?没关系,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到时候再给我答案就好了。” “一起吃晚饭?!我不要!”巫薏突然想起老四的预言。这个人就是她第一个男人 依老四的说法,他很可能会是她未来的老公巫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直觉摇头拒绝,不想和黎蓦霆有更深的牵连。 “不要?” 黎蓦霆扬眉,并不多语,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巫薏。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但他的眼神似乎正对巫薏诉说着坏心眼的威协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在他若有所指的目光下,巫薏顿时气势全失。 直觉反驳后,巫薏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处境 今天,两人的处境并不相同。 黎蓦霆的身分是无可取代的高科技人材,在他的职业领域里,只问有没有能力,至于个人形象反而不重点——而且,他是个男人! 但她却不一样。 若是男人传出一夜情这种事,顶多只会被挪揄两句,但若是女性只怕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在律师这异常注意形象的行业里,形象名声就和生命一样重要! 一般人因为她的职业,对她的道德标准要求更高如果真传出一夜情,不知会被说成什么 这种双重标准的社会道德,巫薏虽然为不满,却也不打算自找麻烦。 呜她今年三十不到,事业才刚起步,往后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除非万不得已,她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而影响了将来的前途呀! “好嘛、好嘛!吃就吃嘛” 迫于情势,巫薏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只是,一看到黎蓦霆那副吃定她的得意笑容,她就是觉得不爽,就是觉得不甘愿。 巫薏一脸懊悔。 坐在位置上,黎蓦霆对她招招手“过来。” “干么?”送了个白眼给黎蓦霆,她没好气的问。 而对于她的问题,黎蓦霆的反应只是笑了笑,并不作正面回覆,坚定的对她招手。 两人就这样僵持对立。 这是一场耐力与毅力的竞赛。 最后,率先投降的人还是没耐性的巫薏。 她前进几步,双手叉腰站到黎蓦霆办公桌前,一脸的挑衅的叫阵“好,我来了,就不信你能拿我怎样?吃了我吗?!” “如果可以,我确实想‘吃’了你。”从座位上起身,黎蓦霆邪笑道。 在巫薏对他的话还未意会过来前,他的手已横过桌面上方。 将巫薏勾向前,带笑的薄唇精准的落在她唇上,封住她所有来不及说出的话语。 唇舌极尽缠绵之后,黎蓦霆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巫薏的红唇“不过现在时间,地点都不适合,所以,我们先盖章,签定契约,” 没想到黎蓦霆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 巫薏眼神讶然,呆呆的瞪着黎蓦霆,全然不知所措地任他轻薄。 对着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四字的巫薏,黎蓦霆一面吻着她,一面将太过讶异而意识涣散的她送出大门,得意的说:“至于其他的详细内容,则留待今天下班后再谈。” 第三章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当天下班后,黎蓦霆不客气的将巫薏拉去吃饭。 四周悠扬的音乐、柔美的灯光与绝佳的气氛,巫薏都无心欣赏,只能板着一张脸来面对黎蓦霆。 她环顾四周,最终还是将视线回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的与黎蓦霆坐在餐厅里共进烛光晚餐,更不知道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她应该摆出什么样的面孔来应付。 或许是她多心了。 但她总觉得身旁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刺探的意味偷瞄着她和黎蓦霆,偷偷猜测着他们两人的关系 第一次,巫薏觉得一顿饭可以吃得这般坐立难安、食不知味。 但她不得不吃! 至少在她和黎蓦霆讲清楚说明之前,她必须忍受。 只是,任赁她有再多的耐性,也在用完餐后黎蓦霆向待者要求看酒单时宣告阵亡。 “你究竟有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巫薏忍不住压低嗓音咆哮。 本来,为了形象,巫薏并不打算在公众场合与黎蓦霆争执,但事态发展容不得她优雅客气。 她已经耐着性子等黎蓦霆以慢条斯理的速度用完餐,还以为两人这下总该可以转换至隐密场所密谈,没想到黎蓦霆居然没完没了的替她和自己加点了餐后酒,这不摆明了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当然有,瞧,我这不是点了酒,打算和你把酒长谈?” 黎蓦霆脸上的笑容除了“十足无耻”这四个大字外,巫薏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形容词。 “你”四周众人的目光让巫薏强忍破口大骂的冲动,她努力压低嗓音,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道:“你认为‘那件事’是件可以在公众场合谈论的事吗?” “不行吗?”黎蓦霆任地扬眉。 “废话。”丢下一记白眼,巫薏没好气啐了一句。 她默默在心底做出结论。 黎蓦霆这男人或许有千百种缺点,但其中老爱明知故问的毛病,是最让人难以忍爱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私下’谈。” 将她敢怒不敢言的看在眼底,黎蓦霆咧嘴一笑,自他口中罕见的提出有用的建议。 “呃?” 没想到一整晚始终绕着话题空转的黎蓦霆居然恁般好说话,对于他的提议,巫薏当然是大喜过望。 “我们现在就走!”巫薏欣然同意他的提议。 她的情绪激昂,神情急切的招来侍者结帐,催促黎蓦霆离开公共场所,却不小心忽略了黎蓦霆说话时俊脸上的笑意—— 一种诡异狡诈的笑法。 以至于黎蓦霆话中别具深意的“私下”两字,巫薏迟迟等到两人真的“私下”独处时,才恍然省悟 “说吧!这是我家。保证没有第三者在场,所以无论你想谈什么!想说什么!都可尽情的说,无需顾及他人。” 一进房门,黎蓦霆一改先前闪避态度直言。 乍听之下黎蓦霆的话似乎很有诚意,但配上他的行为 巫薏发现,就算是一向以冷静自许的自己,也没有办法在黎蓦霆这种让人发指的行为前保持冷静! “你、动、手、脱、我、的、衣、服、干、什、么?” 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进出巫薏的齿缝。 “如你所愿,谈谈呀!” 黎蓦霆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但他的手却努力不懈的忙着解开一颗又一颗扣子。 耳闻黎蓦霆的答案,巫薏心头止不住的怒火狂,但她还是强忍了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怒火,她再问:“你、和、人、谈、事、情、都、不、穿、衣、服、的、吗?” “对。” 答案恁是无耻得叫人难以置信! 身上仅剩一件小小底裤,巫薏双后环胸尽力护着自己的身体,瞠目结舌的眼光射向那名理所当然剥光她的男人。 “你你”“咦?!害羞呀!”黎蓦霆轻挑的挑了下她的下巴“既然如此,这最后一件我就晚点再脱喽” 仿佛不马上剥光巫薏的衣服,是多大的退让,黎蓦霆说话的口气狂亡的如此理所当然,令人发指! 情绪紧蹦到极限,巫薏气得浑身颤抖,但为了自己的将来,她却不得不继续和这个男人周旋 她弯腰捡拾散落满地的衣衫,一面试着用气得颤抖的手着装,一面努力压抑濒临爆发的怒气。 忍、忍忍忍!莫因一时气愤坏事。 这句话巫薏不停在心底告诫自己。正当她努力控制脾气即将有成时,黎蓦霆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ok,换你来。” 一瞬间,巫薏的注意力被这句话转移,满头露水的她直发觉反问:“换我?换我什么?” “换你为我宽衣呀。”直述式的口气,一惯的理所当然。 这一次,巫薏已隐约从他的回答推测出正确答案,怒火瞬间升至最高点,但因为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能无耻厚脸皮到那种程度,所以她坚持问清楚。 “我为什么要帮你脱衣服?” “不脱,我们怎么在床上‘谈’?” 耳闻答案的刹那,迎接巫薏熊熊震怒的是黎蓦霆一副理所当然的笑脸 俊脸上无耻的笑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的笑容下,巫薏最后一丝理智终于蹦断 她气炸了! 为什么?!巫薏无法自己的自问。 为什么,一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居然能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出无耻至极的论调 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已逼得巫薏理智全无,逼得她对外惯用的冷静与优雅形象-一破功,流露出真实的性情 巫薏怀疑起老天爷,为什么创造出这么个卑鄙、无耻又厚脸皮的男人?! 还是,黎蓦霆这男人是上天派来克她的吗?! 不行!巫薏,别忘了你是律师。 身为一名律师,首重沉着冷静四字。你必须理智、必须冷静,绝不能失态,不能中了这个无耻之徒的汗! 她绝不能就这样随着黎蓦霆的言词起伍不能任由黎蓦霆掌握一切 濒临抓狂边缘,巫薏只能以身为一名律师的自尊一遍又一遍的勉强自己压制怒火。 强求自己抓住仅剩的一点职业尊严,冷静以对,千万不能因一时失控而落入黎蓦霆的中。 “我从不和任何人在床上谈论任何问题!” “哦?!从不谈?好,那就不必谈,直接用做的也可以。” 一副好商好量的态度,却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厚颜无耻言论,他脸上依旧挂着无所谓的轻松微笑。 “做?!”怒火控制不住的怒涛狂奔。 “做你个鬼!你耳朵有问题吗?没听见我说的话呀?还是智商太低,以臻不足以理解我的意思?” 刻薄的言词肆无忌惮的出口。巫薏任怒气狂标,放弃维持理智。 “不!不!不!”她一连说出数个“不”字。“‘不’这么简单的字眼你懂不懂,我绝不在床上谈论任何事!” 巫薏左手叉腰,右手食指用力戳着黎蓦霆的胸膛,强力控诉。 然而她的怒火,却换得黎蓦霆的微笑以对。 “好多了。”黎蓦霆笑道。笑容不再刻意添加令人抓狂的调味料。 “什么好多了?” “我是指,”黎蓦霆笑着解释“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比起虚伪作假的冷静,真实的怒火是比较叫人放心。” “什么?!”巫薏气的直翻白眼。 “敢情你这个人除了卑鄙无耻之外,还是被虐狂!想挨骂,那还怕没机会,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你听个够” 双唇遭受突击,黎蓦霆以外热吻封锁住巫薏的唇舌,所有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都淹在他的唇中。“呜小无耻” 偶而有一两声断续的词句从巫薏嘴角逸出,却来及成形,随即便又淹没在黎蓦霆的唇舌间。 黎蓦霆仿佛永无止境的吻着她。 一次接着一次,不停的变换接吻的角度,深切浓烈的吻灸人,吻得巫薏心神涣散,吻得她情难自己的发出呜咽、低吟吻得她浑身虚软泛力 良久良久 好不容易,黎蓦霆终于松开她的唇。 还来不及喘上几口气,巫薏猛然惊觉,不知不觉中,她和黎蓦霆然已双双躺在床上 床上床上! 从门旁到床铺的距离说长不长,但也有十来步。而她居然一点知觉也没有 最糟糕的是她的身体居然也有反应! 这男人居然只用一个吻就能让她顺、瘫软,任人摆布! 她黎蓦霆居然比自己评估得还要危险,呜 仿佛从未看过黎蓦霆般,巫薏既惊且疑的瞪着他,看看能否从这个正覆盖在自己上方的男人身上看出个缺点破绽 瞪着他,巫薏陷入沉思——这是巫家人某项要命的坏习惯,遇到大事,不顾场合的陷入沉思。 “看够了吗?满不满意呀?”黎蓦霆嘴角扬起一抹笑。 明知巫薏凝视的眼光涣散不对焦,但他硬是下断言。 “满意”满意什么? 瞪着黎蓦霆的唇她直觉反问。只是,黎蓦霆却不给她想清楚的机会。 不待她理解,一度近在眼前的簿唇已再次覆上。 他将巫薏的疑问词刻意曲解成肯定句。 “你满意就好。”他不停的吻着巫薏的唇说道。 黎蓦霆的话说得彬彬有礼极其客气,但他接下来的行为却和客气一点边也沾不上。 侧卧床上,黎蓦霆以一只手锁住巫薏的双手,修长有力的手掌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高举过头,而别一只手则毫不客气的探往她双腿间 “咦!嗯啊”巫薏大惊,怎料一句话都还没说完,情热就大变。然而,她却没有深思的时间,黎蓦霆强烈的攻势瞬间席卷她的神智 隔着一层轻薄的丝质小底裤,巫薏敏感处被他的手掌覆盖着。 “啊!我我不是不” 黎蓦霆掌心传递出绵绵不绝的暖意。修长有力的手指或重或轻,巧妙抚触着她的脆弱,激起阵阵不由自主的快感,目眩神驰的感觉让巫薏情难自己的发出甜腻的呻吟声。 “唔啊、啊啊”断断续续的甜腻呻吟声,不受理智所探的逸出,欲念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黎蓦霆端正的面孔露出一抹别有用心的邪气笑容,他突然停手。“不要”停 巫薏本能出声制止,但仅余的自尊让她及时将话收回,留下意义暧昧的“不要”两字。 对于情事,黎蓦霆早已是老手。耳闻巫薏情难自己的反应,他当然明白她的感受,却还坏心眼地反问:“不要吗?” 咬住下唇,生怕一开口便会越加yin靡的声音,巫薏拼命点头。 “可是,我很想要。” 黎蓦霆低头一吻。薄唇顺势下滑,沿着她小巧的下巴一路下滑,直击柔软胸口处,宠幸等待爱怜的蓓蕾。 “呀!” 贪求的吻落在敏感的胸口恣意蹂躏,固执的唇执着的吮吻啃咬 黎蓦霆的力道不轻不重,在巫薏肌肤上留下淡淡齿痕,与朵朵象徵**痕迹的印红花瓣。感觉微疼略麻却让巫薏腰部情难自己泛起期待的疼。 老天! 紧抓着最后一丝理智,巫薏在心底暗自哀鸣。 仅仅一夜,她的身体却清楚的记着被黎蓦霆所爱的感受还不由自主的心生期待! 不行啊—— 事关她后半生的前途,现在不是沉溺肉体欲望的时候,她还有很多事设和黎蓦霆讲清楚 可是 “啊!”真的不行了! 感受到黎蓦霆指尖的热度,不再是隔着薄薄一层底裤搔弄,而是直接探入她柔嫩的女性私密地,巫薏仅余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弃守,坚起白旗。 充满**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自她口中而出 “啊、啊”黎蓦霆修长的手指继续靡遣的揉弄着她的脆弱。 “都流了,这么想要吗?” 灼热的气息吹指着巫薏颈间敏感的肌肤,黎蓦霆的唇就靠在她耳畔。 枕头上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左右晃动,巫薏情难自己。 “不嗯”黎蓦霆的每一个动作无不有效的骚动着巫薏太过敏感的身心,**的耳语搭配他手指yin靡的动作,她浑身战栗连连 “唔呀” 然而,就在她即奖攀抵快感巅峰的刹那,黎蓦霆的手却毫无预警的撤离 “哦!不要”巫薏沮丧的发出这般甜腻的魅惑吟呻声。 即便是巫薏自己听来也觉得她好**、好羞耻。 “喜欢吗?你的幸福是我努力的目标,而能让你感到满意则是我的荣幸。” 薄唇抵在巫薏耳畔,黎蓦霆以他天生磁性诱人的嗓音诉说着一句又一句的甜蜜呢喃。 对于黎蓦霆一相情愿的说法,她想申,但她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一开口逸出的是更加可耻的呻吟 巫薏满心愤恨。说不出口的难耐与不被满足的情绪,化为一道幽怨魅的睨睇着可恶的肇事者—— 魅惑的直击黎蓦霆某处。 只见原来神色自若的他突然一僵,下一瞬间,巨大灸热的欲望惯穿了巫薏。 “啊!”巫薏身不由已的发出呻吟,但被他惯穿的身体却迅速接受外来的闯入者,并紧紧吸附者 巨大灸热的闯入者未待柔的幽径熟悉他的存在,在闯入的第一时间立即撤出,然后在即将脱离之际再度重重闯入 “嗯”巫薏情难自己的呻吟。 一次比一次更快,一次比一次更重带着火花的快感毫不客气的闯入巫薏的体内,燃烧她的全部 “啊!”分不清是痛还是什么 巫薏一声接一声娇吟。 在这一刻,除了体内辽原的欲火外,理智、自尊、将来全都抛至九霄云外,她再也管不了什么,也无力管 身不由己的陷身快感的漩涡中。 第四章 她二次从男人的床上逃离。 清醒后,巫薏带着一身欢爱过后的酸痛与余韵,逃难似的自黎蓦霆床上跳离。 “又又”又被拐了!腰好酸、身体好累还有“那个地方”也 巫薏狠狠地看着床上一脸满足睡像的男人,一点也不愿承认自己曾经十分沉溺在他怀抱中的事实。 现在她只想躲回自家棉被窝里嚎陶大哭,受伤的自尊心让她说不出这么丢脸的事实! 巫薏七手八脚的穿着衣裳,还得小心翼翼的察看黎蓦霆的动静,一点也不敢制造出丝毫吵醒他的噪声。 “大烂人、**、没半点节操的小人好,算你狠!”巫薏满心忿恨,却又不敢放声开骂。 “不过,就算我正面敌不过你,但我还有诅咒的能力” 早知道,黎蓦霆会小人到这种地步,她就不会一时心软,早八百年就善用她的本能整死他了。 巫薏恨恨的想。一张小嘴却不假思索的吐出成串不幸的预告。 “我诅咒你,黎小人,从今而后,只要你胆敢靠近我十步之内,你喝水被呛到、吃东西噎到、上班迟到、走在路被招牌砸到、出门被车撞到、搭电梯故障” 一连串的恶言脱口而出,直到她觉得气消得差不多时才收口。 “而且全都在近期内应验。”她为所有的灾难定下时间。 对自己那张“出口成真”的乌鸦嘴深具信心,巫薏不禁满意的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 “哼!就不信你这种可恶的登徒子会有什么好下场,总之一名话,以后的日子,咱们走着瞧吧!” 巫薏拖着一身疲累回家。 当她的前脚刚踏进门槛,迎面就被人丢来一句不祥的预告——“老大看你一脸春风得意样,将来一定会幸福的啃!”沙发上,巫丝一脸兴奋。 心血来潮感应到讯息巫丝特地守在客厅,替巫薏等门。 同母所生但巫家姊妹却各具“特色” 比起巫薏外表的冷酷、精明,巫丝的特色不论任何时间、面对任何人,她都能摆出一张讨人喜欢的笑脸。 幸福个鬼!谁和她一样。成天只会花痴想男人! 巫丝的特殊“专长”是预知未来,而她的职业则是一间婚姻介绍所的所长,专司替忙碌的未婚男女制造相识相会,她最大的志愿就是结婚。 对这个“交个知心男友,两人手牵手一起迈向结婚的康庄大道”为毕生心愿,甚至连职业也和“结婚”两字牵丝纠葛的红娘妹妹,巫薏懒得再说些什么,只是冷冷的瞄了她一眼。 正所谓夏虫不语冰,巫薏才懒得在巫丝的身上浪费口水,把要问的事问清楚,赶紧上床休养生息才是正事。 “喂,老四,如果我很不幸运与那个该杀千刀的重逢了,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他?” 说到黎小人,巫薏的口气说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什么人这么倒楣,居然被你评为‘该杀千刀的’预言,巫丝一脸十足八挂的样子。 显然,对清楚巫薏那张“乌鸦嘴”功力的巫丝而言,弄清那个被巫薏诅咒的倒楣鬼是谁的兴趣远大于回答她的问题。 “老四”巫薏冷眼语带警告。 “好咩、好咩” 巫丝一脸不甘愿的撇嘴,但心头一转神情立即又眉飞色舞起来。 “我是很想帮你啦?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巫丝作戏似的长叹一口气“谁叫你是他的命定之人?对于你们的关系,我只能送你四个字——至死方休,懂了吗?” 当着巫薏满布不解的眼神下,巫丝用一副对三岁孩童说话的白痴语气解释道:“就是说除非你们之中有哪一方天人永隔、魂归地府,否则你们就只能一直‘不离不弃’的纠缠在一起,直到‘白头偕老’喽。” 她一连使用数句喜庆用词。 红娘当久了,巫丝说话喜欢套用结婚致喜的庆词早已是陈年积习。 耳闻巫丝的用词,巫薏的一双细眉忍不住纠结成团。 就巫丝的职业来说,这种习惯不算坏事,只可惜这一回的当事人是巫薏,而当事情牵扯上黎蓦霆这个人,她可是一点也没有聆听他人恭喜的意愿。 将她和黎小人的关系用喜庆用语来形容,她当然听得很刺耳,但这不是重点,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有这么严重吗?!” 显然,巫薏不认为她和黎蓦霆的“恶缘”会这么深至死方休,太严重了吧!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比方说,整他整得让他自己求退”巫薏杏眼滴溜溜的转。 跳过自己吃瘪、上当,让人吃光抹净的不光荣事绩,巫薏将自己利用过去多年经验练就的“咒词”功力,把所有恶毒的诅咒成串套用在黎蓦霆身上的阴谋,献宝似的向巫丝全数说出。 想到过去受封为“乌鸦王”的辉煌战果,巫薏不相信会的哪一个人能厉经一连串的倒楣事件之后,还有胆量靠近她一步。 但想是这样想,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四总是她们巫氏一族现任的“预言师”有什么事问问她的直觉总没错。 闻言,巫丝双眼突然大睁,身形从瘫在沙发上的无骨变形虫,一举弹起身正襟危坐地问:“老大,你做了?!” “对。”巫薏不掩得意之色的一口承认。 “你真打算诅咒那个不幸的某人去死?!”巫丝忍不住颤抖,全身的八卦细胞已全部被激发、活化。 以巫薏和“那个人”牵扯至深的情缘来看,巫薏的诅咒绝对是一次两人份——将“那个人”和巫薏自己一并拉在一块祸福与共想到这。巫丝就难忍激动之情的微微颤抖着。 咒死人?!“呃不好吧!” 巫薏迟疑了一下下。 “我和他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咒他去死太血腥了吧”她巫薏或许黑心厚皮,但还不至于冷血到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取人性命。 再者,她向来诅咒人,只会让人受伤、生病真要取人性命,还没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咧! “哦!”巫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小心藏起看好戏的期待眼神,这才是若无其事地开口“既然老大你都做了,还问我干什么?莫非你对自己‘乌邪嘴’的功效没有信心?” 巫丝巧妙的用话堵住巫薏的退路。 “有!”巫薏义不容辞的为自己的能力背书“我当然有信心。”就算没有,她也要说有。 依巫薏向来自信又铁齿的样子,总不能在巫丝面前示弱,让她看笑话! “那就是喽”巫丝回以拿手的甜笑“总之,事情决定就好,呜——时间不早了,好困哦!我要去睡觉了”嘻嘻哈!老大居然咒了不该咒的人 所谓,夫妻本是同命鸟。既然是“同命”不就代表着,两个人的命运牵在一起的吗? 换句话说,一旦巫薏的乌鸦嘴发功,让那个男人倒楣出事时,注定和他绑在一起的老大也绝对逃不了 “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啦——哇、哈哈哈!” 现在她该怎么办呢?是猖狂的仰天笑三声?还是偷偷在躲起来窃笑看戏?嗯这实在是值得三思再三思呀! 巫丝对着巫薏幸灾乐祸的连连输笑。 巫家老少从小生长在老大那张嘴的恶咒阴影下,巫丝当然也不例外,明知道巫薏的诅咒会祸及自身,但她就是不想讲出来 老天!她等了快一辈子,还以为这一生就只能看老大凭着那张乌鸦嘴嚣张一世,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等到老大吃瘪的时机,她巫丝不趁机推波助澜已经对不起自己,又怎会错过这种看好戏的机会。 “老大,别怨我不顾亲情隐瞒事实,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平日做人太差,怨不得我呀!炳、哈哈、哈”事实证明巫薏那张嘴的“乌鸦”功力,的确是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第二天,就在公司正门口、她的眼前,黎蓦霆居然平白无故的被一块从天而降的招牌砸得头破血流。 “招牌打到人了!” “谁谁快去叫救护车” “快打一一九呀!” 就在肇事现场一阵兵慌马乱之际,只有巫薏面带快意的微笑从容离开。 “哈!真是太爽了!” 午休时间,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巫薏来到由黎蓦霆坐阵指挥的开发部门前。 对着开发部经理的门,她很不淑女的伸出右手中指,朝天比画出一个全国通用的下流手势“黎小人,这就是胆敢得罪我巫大小姐的下场。” 巫薏站在敌人的地盘享受甜美的胜利果实,那神情之得意嚣张,只差没有仰天长啸。 “你好像很得意嘛?”背后突然有人发问。 “当然。能诅咒黎小人衰神附身,是我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快乐的事了。”得意忘行之际,这话巫薏想也不想便脱口。“凭我这张天下无敌的乌鸦嘴,胆敢得罪我,就要有一辈子带衰吃瘪的心理准备。” “哦那还真是厉害。” 巫薏本能客气一番“呵呵,那里、那里咦?!”她话才到一半,语气突然地顿 奇怪,这嗓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好像是不会吧!老天爷不会这样整她吧!她的身子猛一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回过身顿时膛目结舌!” “黎黎蓦霆!” 妈妈咪呀!怎会是他他他不是被送到医院了吗? “正是在下。” 额头与左手臂包裹色绷带外,黎蓦霆并无大恙,他一脸微笑,从容的等着她的回应。 巫薏脸色瞬间一片雪白。 砸下的招牌没要了黎蓦霆的小命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反正她巫薏从来也没有咒死谁的意思。 只是一般被招牌砸到,不都要住院两、三天,观察看看有没有脑震荡的吗?他凭什么这么早就被医院放出来吓人?! 不顾巫薏纷乱的思绪,他继续说道:“不知我是不是有这份荣幸聆听,得罪巫大小姐的人通常会是什么下场?还有,不知‘天下无敌的乌鸦嘴’又要怎么解释呀?” “解解释什么?!” “你说呢?”黎蓦霆不答反问。 “我才没有什么事需要对你解释。”巫薏紧咬着这个答案不放,说什么她都不能承认。 不管怎么说,黎蓦霆手中还握着她的小辫子,要报仇、泄恨只能偷偷从背后来阴的,这一点她心里清楚的很。 “是吗?”黎蓦霆不置可否的微笑。 他善用两人的体形上的优势与虚心一步步逼近她。 “凭我这张天下无敌的乌鸦嘴,胆敢得罪我,就要有一辈子带衰吃瘪的心理准备。”俯身埋首在巫薏颈项,贴近她的耳,他用天生性感低沉的嗓音,轻声细语的将适才巫薏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这话听起来似乎十分有解释的空间,不是吗?” “解解释?!” 巫薏左顾右盼,就是看不到有人出现,眼看黎小人居然放肆的啄她的颈子 嘴角忍不住微微失衡,明显倾向某一边,呈现出不正常的角度,巫薏咬牙切齿“你”吐出一个“你”字之后,剩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黎蓦霆的吻严重影响了她的感官,自神经未端漾起一波说不出是酥麻还是战傈逐渐传遍全身,巫薏心神蓦的一荡 她惊觉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排斥黎蓦霆这种太过亲密行为,反而反而乐于沉溺其中 巫薏的理智只差一点点就溺毙,在全面失守之前,她及时抓住仅剩的一点理智强迫自己开口,用语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等等一下,说句话有必要用这种姿势?” “是没必要,不过”黎蓦霆故意对她敏感的耳后吹气“我高兴。” 他高兴?!虽然结果未尽如人意,但巫薏的目的确达到了。 漫天遮地的怒焰成功的将她心思体内异样的战傈中抽离,狂然于胸口的怒气也遮去一度涌上她心头的真实。 “你给我滚开!” 巫薏忍不住尖叫。 两掌抽上将黎蓦霆贴在自己身上的大头推开“管你是色魔、无赖还是神经病,都给我离远一点——” “哦?!”黎蓦霆仅是邪邪一笑,任由体型气力皆不如已的巫薏将他一度尝尽甜头的嘴推开。“要是我说我就是喜欢当色魔、元赖吃你豆腐?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唾弃你,外带咒死你!”巫薏想都不想的回嘴。 虽然黎小人长得一副人模人样,外型上绝对是超级的优,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误入歧途和他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现在很火大! “别以为你手中握有我的弱点就可以为所欲为!”巫薏语气火爆瞠目怒视,这时她早已被黎蓦霆气得连半点理智都没有。 “告诉你,本大小姐最自豪的就是这张百试不爽的乌邪嘴,今天我不过是牛刀小试一下,就咒的你头破血流,如果你胆敢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保证绝对会让你很——好——看!” “哦!很——好——看——”黎蓦霆高挑一道浓眉。仿效巫薏的语气说话,未了还一脸无所谓的加上一句“我期待着。” 巫薏抬高下巴,一脸耀武扬威。“那最好。” 哼!她就不信哪一个人不怕被衰神附身,走着瞧吧! 但显然黎蓦霆这个男人一直是名在她意料之外的男人。 “不过” 巫薏两眼眯得细细的“不过什么?” “不知是你的‘乌鸦嘴’生效的快,还是公司内部的流言传播的快?” 她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指指包扎在自己头上雪白的绷带,黎蓦霆笑得恁是得意“你应该为自己造成的伤害付出一点小小的补偿。” 第五章 黎蓦霆用开玩笑般轻松语气说的话,有一种深沉的压迫感。 巫薏嘴角抽搐。 “我能拒绝吗?”时势不由人,黎小人的大方摆明了是张空头支票。 闻言,黎蓦霆瞠目,装出一脸的惊奇。“你要拒绝?!” “不,”硬是忍住想要拿刀砍人的欲望,巫薏从咬得格格作响的齿缝间挤出简单的答案“你想怎么样?” “其实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有些‘技术’性的问题”黎蓦霆脸上漾着明白写着“奸计得逞”四个大字的笑容“现在谈好吗?” 现在有什么不好?不在无人的“公开场合”谈,要去哪? 巫薏冷笑,很辛苦的忍住怒气,才丢出去斩钉截铁的答案“管他什么技术不技术,全都现在谈。”再来一次黎小人式的“私下谈”吗? 够了!这一次她死都不要! 上第一次当,是她笨,再是第二次就叫做活该死好! 她巫薏就算再蠢、再笨,也不至于会笨到犯相同错误的蠢事。 “有什么要求你说直接说,省下那些拐弯抹角的客套用词,更不用耍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哦!”黎蓦霆扬眉“那就请恕我不客气了,具体而言,我的要求只有一点,既然我的伤势源自你的金口,你不负起照顾的责任吗?” 他微笑。 管他巫薏的话是真是假,将有限的资源做最大的利用就是他一向的座右铭。 既然都有人把自己的缺失送到他手上,若他还不懂得善加利用,那就是笨蛋一枚了。 “要照顾到什么程度才叫负责?”她冷哼! “既然话都讲开了,巫薏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眼中绽放露骨的冷讽光芒。“先声明一件事,我绝对不可能依照‘那种’模式照顾你。” 几次交手下来,巫薏多少有一点心得,想对付黎蓦霆这种小人,客气、礼貌是没有用的。 如果有什么丑话,先好还是先挑明了讲,以免到时候又莫名奇妙被他吞吃入腹,自己气得满腹怒火,却还无地申诉。 “哦!”黎蓦霆挑眉,明知故问“不能商量一下吗?” “不、可、能!”这三个字她说的万分辛苦。 若非亲身体验,巫薏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在自己身居然还藏有这种非人的潜能。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在超级想当只乱咬人疯狗的同时,一面咬紧牙根控制住咬人的冲作,一面冷静的从牙缝间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完美的答案。 “唉,果然,孔老夫子说得没错,没有六十就不能从心所欲,真是遗憾。”一副若有所失的语气,黎蓦霆的表情明显失望。 “这种会造成他人‘不悦’的愿望,就算到了六十岁还是用遗憾结束,不也是众人之幸。”巫薏忍不住回嘴。 她的用词轻描淡写,但愤恨犀利的眼神却是凶狠十足。 “这话未免有些偏颇,”黎蓦霆不赞同的摇头“看来你对我的为人似乎的很大的误会 巫薏嗤之以鼻“哼!我可不会将那些已以发生过的事用‘误会’两字简单归类。” “是吗?”黎蓦霆不置可否的笑,随即转过换话题扬扬自己被绷带包裹的右手。 “我要你负起因这只手受伤所造成的麻烦,这并不难吧。” 他的伤巫薏无言以对。 “只能在上班时间内。”这是最低限度,巫薏坚持。 她再也不让自己犯下和昨天同样的错误。 仿拂明白她内心的想法,黎蓦霆在她到达容忍极限前适时停止他可耻的勒索,欣然微笑“很高兴你我能和平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好一个充满协商意味的字眼! 很难想像他一个科技精英,用词遣字居然比身为律师的她更加的狡猾 巫薏用眼角瞅了黎蓦霆一眼,忍不住多嘴的嘲讽两句。 “光听你说话,我还真会以为你是律师”而且是那种以玩法律出名的美式恶质律师。 “谢谢。”黎蓦霆厚着脸皮,把讽刺当成赞美欣然接受。 “不客气。”差点咬碎自己一口白牙,巫薏吊起嘴唇,露出一抹准备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同时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自从很不幸的和黎小人成为同事之后,巫薏没有一天不把她的牙咬得格格作响。“等会记得找时间约见牙医 在离开之前,巫薏忍不住恨意的悬念着。 今天开发部可说是异常热闹。区隔一般职员与管理阶层的透明压克力隔间前,不时有人来回走动。 隔着透明压克力之后——两人相邻而坐。 “麻烦,茶。”嘴角微扬,黎蓦霆头也不抬的道。 巫薏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伸手递出一杯热茶能到他嘴边,用利得足以冻水成冰的眼神看着他喝完,这才坐回临时添加的办么桌后。 空气中飘着一股异常的宁静。 相隔不到十分钟,黎蓦霆二度开口“报告,谢谢!”他用下巴指着办公桌上的公文。 巫薏不语,一双眼睛眯成一线,但还是咬着牙将公文移到他眼前。 黎蓦霆将巫薏的不悦与不甘心尽收眼底“这一份麻烦你传出去” 达成协议后,当天下午黎蓦霆理所当然的当起他的大老爷,任凭自己高兴的将巫薏呼来唤去。 管他巫薏口中的“诅咒”是真是假,他要的不过是将这个一心想和他撇清关系的小女人绑在身边。 至于绑住她的目的,只有黎蓦霆自己一个人心中有数。 对外,黎蓦霆一睑感激的宣称:巫薏律师是基于“同事之谊”“自愿”协助手臂受伤的他处理公务 美其名是培养两人将来合作的默契。 先不谈他的说法是不是有人采信,但眼前这奇异的一幕,让开发部内一向生活在自我世界的电脑程式设计师们,个个用“暴睁的眼”和“闭不上的嘴”来显示心中的莫名赞叹。 论外型、论学识、论背影,黎蓦霆在公司内部可是名闪闪发亮的黄金王老五,多少女强人、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无不将结婚的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只是,对于众女的示好,他一向保持礼貌却淡然处之,始终不见他和那一名女性有任何桃色绯闻,除了这一次 为了观赏这奇迹般的画面,今天开发部的活力明显比往日高上一倍不止。 成员们一个个难掩好奇心的借机起身走动,当然,目光一定会“顺便探望”一下隔间内两人的相处实况,然后藉着四通八达的通讯方式,加油添醋的消息迅速传遍整栋办公大楼 不管巫薏愿不愿意,她和黎蓦霆的摇言透过公司内部的网络系统,一下子烧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深夜十点半—— 黎蓦霆虽然诓了巫薏当使唤帮手,但实际上有很多事却非他不可。 吊着一只手臂不能用,黎蓦霆工作效率自然不如两手完好无的缺时,一时间进度大减。 最近每天的公事并不见得比过去任何一天多,但下班时间却明显拖得比过去更晚。 为了将每日正常的公事处理完毕,他们两人日日加班,一直留到深夜时分才能离开办公室,更是家常便饭的事。 “喂,你到底做完了没有?!”一整天下来,现在巫薏累得只差没有拿牙签,撑住自己不断下垂的眼皮。 经过这一整天被黎小人当牛般使唤下来,她一开始对黎蓦霆的莫名畏惧已降到最低点,剩下的纯属私人怨恨。 想当初她是那么怕他呀?!真是没道理。 反正她的弱点被黎小人拿来要协,事情再惨也不过如此,她犯不着再对他客气! 有时候,巫薏自己也觉得奇怪。她不是早就将“表里不一”四个字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为何在黎小人的面前总会不小心露馅? 对啦她这个律师除了一点法律常识外,没什么真材实料而她上场应敌全凭她那张永远应验的“乌鸦嘴”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不过,反正天生的才能不用白不用,她绝对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特殊经能力感到自卑的笨人。 但有时候人太天才会招妒的,为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她巫薏的聪明才智,她一向懂得装模作样。 抬出“精英份子”的招牌死人脸,并摆出一副聪明睿智、冷眼看人的脸色,在适当的时机“善用”上天赋于的才能 凭着这一套,不论是在谈判桌上还是在法庭上,她可以无往不利偏偏 偏偏在黎小人面前,她老是自露马脚,先不说她密不透风的精英形好了,连她那一向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的“乌鸦嘴”能力,也莫名其妙的被黎小人知道了 唉!莫非真是应了红颜薄命上天要亡她巫薏! “最晚到十一点。”巫薏十分不客气的下达最后通碟。 “反正也没有加班费,若有人想熬夜加班我是管不着,但请恕本小姐不克奉陪!” 熬夜可是美容的大敌,更何况,她才不要为了黎小人熬夜咧!她要回家睡她的美容觉呀! 黎蓦霆抬头,眼睛扫了手表一眼 嗯,差十分十点没想到今天会拖到这么晚。 精明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含抱歉的光芒“你看起来似乎很累?” 闻言,巫薏忍不住白眼以对“累?!怎可能会不累,况且” 她忍不住抱怨,在黎蓦霆的面前,她不是巫律师,只是一名叫做“巫薏”的女人——反正,黎蓦霆早就看过她最不专业的一面,现在装也来不及了! 所以女人会的,她都会来上一点,不必为了律师的专业形象问题,死命忍住自己的本性她再也不必对他客气、有礼。 嘴角一撇,巫薏神情委屈的摸摸自己饿得扁扁的肚子“这么晚了,连一顿晚餐也不没得吃再不走,再不走我一定会饿死、累死在办公室,成为台湾第一个饿死在公司的律师” “还有一叠,”黎蓦霆的下巴朝桌上一叠待办的卷宗比了一下。 “想不到你的耐力这么差,不过晚一点,你就忍不住了。”对她的抱怨,黎蓦霆调侃的语气中不觉渗入一丝难以察觉的爱怜。 闻言,巫薏直接两眼一闭,当作自己已经昏死在椅子上“我死了!已经刚饿死了!” “死了正好,”黎蓦霆嘴角轻扬“我本来想提前下班,并赏你一顿饭当作赔礼,这下只好省下了,直接将现金换成白包,包个一百块算了呜呼哀哉。” “等一下,暂停!”听到有人要请客,巫薏神速复活,从座拉上弹起。“你说你要请我吃饭?!” “咦?!你不是已经饿死了吗?”他笑着挪揄。 “吱!少咒我,你才饿死了咧”巫薏跳起来反驳。 他不理巫薏激昂的演说,三两下已将办公桌收拾干净,他提着公事包站在站口,下巴朝她一扬“你不走吗?” “要。”她带头率先往前冲。 巫薏的回答既响亮又有力,和刚才瘫在椅子上装可怜的形象完全两回事。 黎蓦霆不觉莞尔。 直奔电梯前,巫薏回过头“快一点你怎么还不走呀” 太过分了!她都快饿死了,好不容易才准时下班,没想到居然让她发现,某人一点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拖时间,她忍不住再度白眼相向催促着。 “喂,这么晚了你不走,还站在原地傻笑个什么劲?”她担心,再不快点出去找的吃的,人家都要收摊了啦! 黎蓦霆又好气又好笑。 他摇头。微眯的眼底洋溢着他对巫薏三分无奈与七分的宠溺“来了。” 搭载着两人电梯平稳下降。 突然间,电梯内部的灯光毫无预警的一阵闪烁,耳边不断传来机械“咯、咯”的异声 “呀!”巫薏一声惊呼。她的手直揪身边人的衣角,眼睛偷偷的瞄了黎蓦霆一眼,不安的一颗心莫名的镇定下来,这才有心思想到其他的事不会吧! 脸上浮起黑线,巫薏起忆自己曾经出口说出的话语,她在心暗自叫苦。 虽然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被困在电梯中绝对不是什么受人欢迎的事。 电梯内部机器传出的异响持续变大,外加上右左的不停乱晃 巫薏心念一闪,手指赶忙按下最近的楼层以防万一,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食指才刚离开按钮,电梯立刻不客气的传出一串尖锐刺耳的怪声,而整个电梯已如同雪克杯一般强烈晃动 “呀!”巫薏吓得尖叫,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缩成一团。 黎蓦霆反应性的伸出手臂,他勾住巫薏的肩膀强迫她蹲下,将她的身躯护在自己的怀中。 一阵天摇地动过后,电梯正式宣告罢工,内部电力、照明全失,仅剩一盏紧急明灯幽幽发亮。 从发出异响到电梯故障停止,前后时间不到一分钟。 震动过后,四周逐渐复平静。 在暗淡的光线与安静无声的空间中,巫薏逐渐恢复平静,她抬起头迎向黎蓦霆关切的目光,彼此互望一眼。 从事发,黎蓦霆就将她护在怀中用他的身躯护着她! 虽然,若真的发生重大事故,黎蓦霆的保护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在未知的生死关头,有一个人愿意用他的生命、身体保护着她这样的心意,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 “你没事吧。”就着幽暗的紧急照明灯,黎蓦霆仔细的将巫薏瞧上一遍。 巫薏摇头“没有,你”为什么这样做? 她想问为什么。但她却也知道,黎蓦霆的答案不是现在的她愿意承受,乃至于接受的,所以只能默然以对。 得到巫薏明确的答案,他显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安抚的轻拍巫薏背脊数下,然后起身按下紧急通话键“电梯可能只是一时故障,很快就没事了。” 在等待保全人员回应之时,黎蓦霆微笑回头,回给仍然蹲要角落的巫薏一抹安抚性的微笑,再次重复安慰内容,要她不要担心。 “一点小笔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无其事的神情与语气,奇妙的能安抚人心。 巫薏下意识点头,假装坚强。 就算是被困在电梯中,黎蓦霆不论神情或语气仍是一贯的自若沉稳“喂,保全室吗”这是” 黎蓦霆简单扼要的说明发生的状况,并要求保全人员尽快查出原因,排除故障。 在这期间,他还不停的回过头,将得知的情报转述予巫薏知晓,用轻松自在的语气安慰她,减少她的恐惧感。 “保全人员已派人去电机了解状况,吃晚饭的时间大概会比预计的时间晚一点,不过已经迟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二十分。” 巫薏挑了他一眼“是吗?”事情真能像他所说的,轻而易举就解决吗? 当初的震撼、畏惧过后,巫薏逐渐恢复冷静,也因此,她才会对黎蓦霆的安慰抱着质疑态度。 凭直觉,巫薏知道,这种事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结束。 不过,反正事态再糟也不过如此,最危险的已经过去了,其他的附加赠品还能有什么杀伤力?!她当然没有必要为此伤脑筋。 不一会,保全人员传来的答覆证实了她的不祥之兆。 “你确定故障一时无法排除?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与保全人员通话中的黎蓦霆神情越来越严肃,声音也越来越冷酷。 巫薏将他的转变看在眼底。 她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欺善怕恶的她会打从一开始,就直觉畏惧着这个没半点正经,整日嘻皮笑脸的男人,还反常的避免与他正面冲突 在幽暗的紧急照明灯下,黎蓦霆神情、语气和平日待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巫薏蓦地打了一个寒颤、严厉的男人才是黎蓦霆的真面目,她是绝对不想和他有何意见相左的时机! 第一次,巫薏清楚意识到,黎蓦霆在喀皮笑脸表相下的本质。 第六章 就在巫薏重新审视黎蓦霆这个人的本质是什么时,他与警卫间的通话仍继续进行中。 “时间!不要对我说些猜测性的数字,我只要求你们告诉我,电梯什么时候可以修好我知道了。” 黎蓦霆冷酷的结束通话,可想而知在电话另一头接听的保全人员,八成已被冻得浑身是冰了。 “短时间内修不好,是不是?” 看着回过头,对她重新绽开痞痞笑脸的黎蓦霆已恢复冷静,巫薏态度显得有几分无奈。 她可有可无的丢出一句,不像一般被困在电梯中的人一样慌张无措、歇斯德里。 “嗯。”黎蓦霆点头“你好像不怎么害怕?居然没有尖叫!”语气明显带有三分的调侃。 巫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听!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她不尖叫个两声是对不起他似的 被黎蓦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一激,巫薏原先还留存的一丝惧意顿时全部烟消云散。 她愤然回嘴“凭什么我必须配合你个我没根据的想像扮演白痴角色?”尖叫是很伤喉咙的耶! 对黎蓦霆的“不良建议”她不予置评的伸出一根食指,以对待三岁小弟弟相同的姿势,朝他不认同得来回左右摇晃三下。 “如果我现在尖叫两声,就可以马上让我逃出这座白铁牢笼,放我出去吃饭,那让我叫一万次也行。” 闻言,黎蓦霆轻浮的吹了声口哨“唷!你还真是胆识过人。” “吱!”巫薏二度白眼免费大放送。 但当她想要开口教训他时,肚子再次响起饥饿奏鸣曲,迫使巫薏正视什么才是她当下最急迫的问题。 “都是你啦!”巫薏摸摸自已饿得扁扁的肚子,扁嘴指控“早知道就不和你搭同一班电梯了!”可恶!肚子真的好饿呀,她好想哭哦说来说去,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肚皮。 “莫非这也是你那张嘴的杰作?” 相对于巫薏因受困电梯而沮丧埋怨,黎蓦霆反而对她的抱怨内容感到好奇,神情反而比初“遇难”时更加正经。 斜眼瞄了他一眼,巫薏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若第一次的意外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呢?出人意料的答案教黎蓦霆不由自主的瞠目以对。 “喂,你看够了没?”巫薏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哼!真要比眼睛大呀,她也是不输人的 “没想到你居然是说真的!”黎蓦霆轻叹。 “废话!”巫薏心思一转“敢情你之前根本不相信我,却狡诈的拿我的话来威胁我” 巫薏越说越生气,至于被指控的人却是一迳的微笑,顾左右而言他的说着无意义言词“嗯,今天天气不错” 去他的天气不错?!巫薏才不信,有哪个人被困在电梯里还有心情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一想到自已居然平白被他奴役了这么多天,这口气巫薏怎么也吞不下“不错不错个鬼啦!” 巫薏张口欲骂,但才刚起了个头,就没劲了 唉!说什么呢?现在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被困在这,与其白费力气骂人,还不如留着脱困用。 “咦?!居然不骂?” 巫薏“啐”了他一口“怎么啦?没人骂你,你不舒服呀?” 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已的肚子“或许你这人有被虐待的不良嗜好,但本小姐可没兴趣成全。” 呜好饿呀!肚子饿得都变胃痛了,那生得出心思骂人? “怎么啦?”黎蓦霆嘻皮笑脸的眼底,蓦地闪过一抹正经的光芒“还是胃又犯疼了?” “嗯。”巫薏无力的点点头。 黎蓦霆静默的自公事包中搜出一小包苏打饼干递出“喏。” “咦?”巫薏惊讶的瞪着他拿出的饼干,不明白他的用意“干嘛?” 对上巫薏近乎白痴的无知眼神,即使沉稳如黎蓦霆也忍不住仰天长叹。 黎蓦霆忍不住先在心底骂句“迟顿”然后才换上一脸的戏谑之色,嘻皮笑脸的将饼干塞进她手中。 “老鼠药。专门用来毒你这只大老鼠,”他扬眉,故作大惊小敝状“你不知道吗?” 包装上清楚的标示着苏打饼,在黎蓦霆口中摇身一变,变成灭鼠专案的饵食了。 “吱!”巫薏一把接过饼干“你当我不识字呀!”饼干耶,这下她肚子里的馋虫有祭品了。 虽然巫薏个人对苏打饼干没有偏好,不过,在这时候无鱼虾也好,她的要求也不多啦。 “是唷原来你还识字呀!”黎蓦霆语尾别有深意的扬高半分,明显的嘲讽口气,让她很难不对他白眼相向。 “哼!懒得理你。”她赌气的别过头。不想再理这个一开口全无好话,只会惹她生气的痞子,免得影响自己的心情。 巫薏的反应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趁着她别过头不注意的时候,他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电梯里弥漫着气氛诡异的宁静。 赌气归赌气,但巫薏毕竟不是没有脑袋,所以没有一会就察觉到黎蓦霆递给她饼干的用心。 捺不住沉默,巫薏率先打破寂静“喂你怎么知道我胃痛?还是你和我一样有胃痛的毛病?”否则怎会预先准备好苏打饼干? 黎蓦霆,薄唇微微扬起“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已?” “吱!说得是什么话?”巫薏横眉竖眼,表情是大大的不爽。 “说错了吗?”黎蓦霆扬眉,薄唇泛起一抹叫人恨得牙痒痒的奸笑。 “今天中午,你因为上午贪吃了几块喜饼,所以午餐一口也没有动;明天晚上,你因为想吃餐后甜点,所以晚餐只草草吃几口了事;前天中午” 黎蓦霆逐一细数她的过失,脸上挂满得意的奸笑。 “停!”再也听不下去了!巫薏连忙喊卡。 黎蓦霆停止数落“怎么啦?愿意承认你自己的饮食习惯有问题了吗?” 她忍不住连翻白眼“鸡婆!”就算是,那又干他什么事 巫薏越想越生气。不爽,她真是怎么想就怎么的不爽! “还你,我不吃了。”巫薏撇过头去,赌气的将饼干还给他。 哼!她无意是个有志气的人,宁可饿扁,也不要接受黎小人的施舍。 “唉,你啃”收起玩笑的态度,黎蓦霆既心疼又无奈的摇头。 虽说他的态度失当,但这个小女人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事却也是事实,他心念一转,为免自已心疼不舍,还是搬个台阶给巫薏下吧。 “就说嘛,讲明了是老鼠药,你就不敢吃了” “谁说我不敢!不过,”巫薏嗔怒的脾了他一眼“你当我只有三岁呀?用这种粗浅的激将法,我才不上当呢!” “是是是,对你而言,这点小心机算不上什么,不过”他扬扬手中的饼干“不过,你真的不吃吗?” “当然要。”巫薏理直气壮的夺回饼干。 “这种小事,我大人有大量,懒得和你计较”她低头。很勉强的藏住嘴角那抹她极力想要忍住,却一点也忍不住的笑意。 对情感,巫薏或许迟顿,但人家对她的好,她还是知道光凭这一点来看,她还不至于笨到无药可救。 在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之下,巫薏下意识的拿起饼干往嘴里放。 不知道为什么,咸咸的苏打饼干吃在她嘴里却像抹上一层蜜,甜得让她不由得打从心底泛起甜蜜的微笑。 “对了!”黎蓦霆眼底漾着笑意,佯装一副不经意提起的口吻。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这包老鼠药售价新台币五百元整,请付款。还有本店不接受刷卡只收现钞,恕不赊欠。” “什么?!”预计往嘴里送的饼干定格在半空中,巫薏神情激动“你、你、你这一小包要五百元?!你奸商!何不干脆去当强盗,用抢还比较快!” 五百元只是小数字,巫薏并不是付不出来,只是将一包市价绝对不起过五十元的饼干,向她索价超过十倍也太过分了,凭什么她就要被当成凯子,让黎小人海削一番?! 巫薏将饼干递到他面前“退货。我不吃总可以了吧!” “不行,”黎蓦霆抬出他的招牌恶质微笑“货既售出概不退回。” 哪有这回事的巫薏气得嘴角直抽搐。 “不付。”她一口回绝,斩钉截铁的口气强硬得几乎是掷地有声。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种摆明要海削一笔的烂帐我是绝对不会付,你自已看着办。”巫薏冷笑,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坚决态度,就不信黎小人有胆敢用抢的。 “哦!”听闻她坚决的宣言,黎蓦霆仅是微微扬起眉梢。 “既然有人明摆着想要赖帐,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收受抵押品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趁巫薏还在消化他话中含义之时,黎蓦霆长臂一伸,将她勾入怀中封住她的嘴 “唔你唔”巫薏拚命挣扎。 良久良久黎蓦霆才松开她的唇。 他看着她,脸上漾着邪气的笑,任她靠在胸膛上喘息,且还不时趁她没力气反抗时轻舔她的耳垂当作出借胸膛的费用。 修长的食指恋恋不舍的徘徊在巫薏微张的唇上,来回磨蹭轻触“这样你我就算银货两讫了。” “你色胚、小人、随时随地发情的**”巫薏的唇瓣微启。因为方才的热吻,显得红润欲滴、引人犯罪。 “你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主意吧。” “对,没错。”黎蓦霆毫不迟疑的回答,完全听不出他对巫薏气愤填鹰的指控有一丝的愧疚感。 “你噙兽色欲狂魔”巫薏一阵乱骂,忘了自已还在敌人的掌握之下。 等到巫薏终于意识到自已身陷何处之时,事态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躯已稳稳被她用力“问候”过每一代祖宗的男人紧紧围在怀中动弹不得。 “你你还想干嘛?”她强自镇静,藏起惊慌的表情,勉强装出一丝不畏。 “你说呢?”薄唇亲密的在巫薏颈项间流连,黎蓦霆的笑语模糊不清,却也足够让她背脊发凉了。 巫薏嘴角抽搐。从两人一贯相处互动的模式判断,再对照她对这枚色胚的了解,黎蓦霆接下来想做的事绝对不是她所乐见的 “不要吧!”她虽然很想对这个没有半点道德感、羞耻心的男人一脚踢得远远的,只是时势不由人 “为什么不要?”仿拂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似的,黎蓦霆刻意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唔”疼得带痒的感觉让巫薏忍不住低哼一声,心底掠过的是一阵与现况完全不相干的顾虑。 糟糕!再这么放任他在脖子上啃咬,等会她就别想见人了!巫薏忍不住分心挂念。 “呃虽然现在电梯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不过,这还是公众场合”伸手推开他无所不在的狼吻,巫薏力即振作。 这时,本来静止不动的电梯,好死不死的居然开始恢复运作。 巫薏知道,现在保全人员一定已等在一楼电梯口,以证明两人确实已平安无事犹救。 眼看着代表楼层的灯号一步步往一楼大厅前进,偏偏这头**还紧抱着她,而他的狼吻更是过分的紧贴在她的脖子不放 这状况等会电梯门一开,她还能见人吗?黎蓦霆不要脸,她可还要呀!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他的巫薏一颗心忍不住慌乱起来。 为了面子,巫薏只得低声下气的请求、哀求“拜托不要啦!至少不要在这”“换句话说,出了这电梯,你愿意任我为所欲为?”心知巫薏的弱点要害在哪,黎蓦霆比谁都还懂得制造有利的谈判环境。 “什么?!”这样就要她甘心任他为所欲为?!有没有搞错呀! 黎蓦霆一脸无所谓,笑着提议“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现在做我也无所谓。” 哼!他的脸皮那么厚,当然无所谓喽!可是,她很有所谓呀!巫薏端着一张苦得滴得出苦汁的脸想。 她低头,瞥了眼黎蓦霆的威胁—— 他那口森森白牙还搁在她的脖子上,一点放开的意思也没有,是存心在她说出不中听的答案时,留下让她羞于见人的惩戒印记吧 眼看着黎**的打算在这对她采取不可见人的行为,巫薏赶紧高挂免战牌“好,我答应就是了,你快放开啦!”再不放开,就要被人看到了啦! 巫薏知道,她答应黎蓦霆这种丧国的不平等条约,实在很没有骨气,可是 “你答应出了电梯就任我为所欲为?”黎蓦霆不要脸的再次确认。 “对啦!对啦!你赶快把脸拿开啦”眼看灯号越来越接近一楼大厅,这下巫薏顾不得其他,一叠声的答应。 没办法,虽然她这算是既割地又赔款,但被他一个人笑,总比在一群陌生人面前丢脸来得强吧! “好,我松手。”在电梯抵达一楼的瞬间,黎蓦霆总算将手放开“记住你自已的承诺。” 但小人如他,趁着电梯完全静止与开门的空档,犹自不放心的追加叮咛恐吓“别企图赖帐,否则后果自理” 吱!巫薏白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哀怨到无以复加。 “知——道——了——”她没好气的回嘴。 拜托,谁和他一样没人性也没人格呀?更何况,就算她真的想赖帐,他也不会给她机会的 想想,她真的是她可怜哦—— 在巫薏为自已可怜的遭遇自怜自艾时,电梯门终于开启。 不论此刻巫薏内心有多深的哀怨与悲叹,为了她的专业形象,亦只能默默吞下哀怨的眼泪,坚强装出冷静的表情。 电梯门还来不及完全打开,为了充份表达对受困电梯中人的关怀之意,今晚大厅当班的警卫已一马当先,第一个迎上来。 “黎经理你没事吧?” 看着完好无缺步出电梯的两人,警卫语气旋即一转,第二句话中明显逸出八卦、绯闻的特殊气味。 “啊!巫律师!原本你也在呀——” “嗯。”巫薏面无表情的朝警卫点点头,加速步伐冲出这该死的尴尬场所。 该死、该死、该死!一连在内心咒骂电梯无数次之时,巫薏同时也在心中立誓。 明天起,哪怕必须用爬的,她也绝不再和黎小人同搭一部电梯! “辛苦了。” 黎蓦霆一面朝警卫微笑点头示意,一面加速脚步追上巫薏“等等,你走慢点,等我一下。” 巫薏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当做没听见。 她只是一迳的加快步伐,脚步迈得又快又急,离去的速度和拔腿狂奔没两样。 “巫律师,请你等我一下。”第二次传唤。这一回,黎蓦霆的口气渗入些许的威胁之意。 呜——看来,假装没听见这一招是行不通了 巫薏无奈的缓下步伐“干嘛?”十足没有好气的口吻。 黎蓦霆眉头微皱,旋即面露“阴险”的微笑。 “时间不早了,单身女子搭计程车不安全,我送你一程吧啊,你不用客气,凭我们的关系,送你回家算不了什么” 这下子巫薏连大气都喘不出口,整个背影蓦地僵在原地。 什么叫“凭我们的关系”?! 表面上听来客客气气的,只可惜骨子里的用心可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巫薏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想。 可恶的黎小人,居然用这种故作暧昧的语气和词藻引人思他真是够卑鄙也够无耻的了! 这下,她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意外的,巫薏的背再次遭到警卫大人好奇兼八卦的目光一阵扫射,偏她还不能当场反驳! 谁晓得这一辨,会不会又让黎小人那张嘴藉机吐出更多的不实宣言这种可能性她禁不起,她的律师专业形象也承受不起呀! “好不好?”黎蓦霆追问,嗓音及态度极尽温柔暧昧及柔情万千,但他的眼底却闪动着只有巫薏才看得懂得威胁 她嘴角抽搐,还什么好不好?她可以说不要吗? 她的眼睛偷偷的瞄了一旁看戏的人一眼 果然,警卫的眼光已从原先的半怀疑半猜测变成全方面坚信——坚信她和黎小人之间的奸情 天呀!地呀!六月飞雪的窦娥都不及她的冤屈! 任巫薏有再大的度量,含冤莫辨且不能发作的事实让她的心痛苦莫名,嘴角更是无法自已的抽搐再抽搐。 “请随我来。”话一说完,黎蓦霆率先走出公司大门。 在警卫的含笑目送下,巫薏咬着牙根,哀怨的跟上去。 第七章 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当平稳驶向目的地的车子开到半途时,巫薏突然神情一震。 “停车!” 被巫薏这么一喝,黎蓦霆猛地一楞,幸好现在已近午夜,而且位于郊区,路上车子少,行人也少,否则难保不会变成一桩车祸。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他将车子缓缓驶向路肩,一面维持车子缓慢前进,一面分心侧头询问。 “有。”想到今晚的不幸遭遇,巫薏一脸惊骇,语气坚决的要求“现在、马上放我下车,我不要和你搭同一辆车子。” 开玩笑,同搭一座电梯就弄得她这般凄惨落魄,真和他同坐一辆车,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黎蓦霆冷静的丢了问句。 “因为” 巫薏斜睇了他的侧面一眼,嘴角颤了颤勉强开口“因为因为我那时候好像也诅咒过你出车祸” 再继续坐下去,难保不会再受一次黎小人的池鱼之殃!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总之不管待会是要撞车、还是要出车祸,我都不想参与,所以你快点让我下车啦!”为求自保,巫薏的态度可坚决了。 “不。” “什么?!”黎蓦霆的答案显然不是她想听见的回答。 忍住想清清耳朵的欲望,巫薏不死心的又再问了一遍“麻烦你再说一遍,刚才的答案是” 黎蓦霆扭过头来,两眼炯炯有神的对上巫薏不解的眼瞳,清清楚楚的再拒绝一次“不。” “不?!”眼神瞬间狂暴,巫薏一脸愤恨“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凭什么你不依照约定放我下车?!” 无视她足以用来杀人的愤恨眼神,黎蓦霆闲闲凉凉的吐了一句“我曾答应过你,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下车吗?” 巫薏瞠目。仔细回想,刚刚黎蓦霆确实没有答应她什么 黎蓦霆嘴角绽开一抹称得上是十足邪恶的微笑。 “既然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你怎么能不陪我一起享受这份刺激,不是吗?” 黎蓦霆再次将车子开回车道上并恢复正常车速。 他伸出手,轻拍因为打击太过还未回魂的巫薏的脸颊“别太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至少有我陪你。” 他说话的语气深情款款,但顺着他的深情承诺描划出的情景,让巫薏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不!” 一想到一身楣运的黎蓦霆居然铁了心要和她耗到底,巫薏吓得边浑身发抖,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在巫薏的脑子恢复正常运作之前,逃离灾难的本能已先代她作出决定—— 顾不得车子仍在行进中,她拔开安全带,开了车门就想往下跳,看得黎蓦霆的心脏险些跳出 “笨蛋!”黎蓦霆怒斥。 他一面紧急踩下煞车,一面横出一手拦着巫薏鲁莽的行为。 仓卒间,黎蓦霆忘了自己目前只剩左手可以自右使唤,拉住了巫薏,就无暇顾及无人操控的方向盘,等他注意到状况时,事态已经来不及挽救 卿——砰!紧急的煞车不及,整辆车子一头撞上路旁倒楣的路灯。 “唔——好痛!”撞得头昏眼花的无意忍不住捂着额头呼痛。 我就知道,再继续和你同一辆车子一定没有好下场,果然” 扁着嘴抱怨中,她侧首瞄了眼驾驶座上的人,自事故发生后,发现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黎蓦霆额冒冷汗、脸色苍白,这才知道事态不妙。 “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黎蓦霆咬牙切齿。如果略去重创骨折旧伤那椎心刺骨的痛不算的话,他确实没事。 巫薏已将刚才惊险万分的经过想一遍,这下,就算是一向不太懂得感恩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回她是欠黎蓦霆一次。 黎蓦霆一头冷汗还外带咬牙切齿 “呃”面对这种心口不一的谎言,一时间,巫薏不晓得自已该说什么,不过这笔人情债,她觉得欠得很冤枉 即便里有厚厚的石膏保护者,但旧伤二度重创还是让黎蓦霆痛得额头直冒冷汗。 他紧抿薄唇,什么也没有多说,但椎心刺骨之痛让他不自觉外辐射出摄人的气势。 巫薏目光滴溜溜的在自已和黎蓦霆身子转了几个圈,她不想陪他大眼瞪小眼的,又捺不住车内死寂的气氛,只好自已找话讲。 “车子车子的状况还好吧?”没话题随便扯,巫薏随口问问。 跳开敏感问题,挑一些比较不重要的事讲,这样总不会错吧——当问题脱口而出之时,她是这么想的。 但当她瞄到引擎盖冒出一阵阵的白烟时,她知道自己又问错了。 不敢看黎蓦霆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巫薏赶紧低下头搜着皮包装忙。 “啊!对了,我有熟识的修车厂,现在马上打电话请他们来” 也不等黎蓦霆的回覆,她一拿起手机就拔号“喂、喂修车厂吗?这是” 看着佯装忙碌,瞄也不敢瞄他一眼的巫薏,黎蓦霆不语,只是拿无奈的眼神看她好一会,然后才露出一抹摆明是“真拿你没办法”的苦笑,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不是不是哎!又不是!”对着每一辆路过的车子,巫薏毫无例外的发出相似的哀怨语句。 因为拖车久等不到,又不想继续待在车厢内忍受黎蓦霆的阴阳怪气,藉用怕拖车会因为夜色昏暗、灯光不明,一不小心就错失了他们的藉口,巫薏聪明的移师车外等候。 又一辆车子呼啸而过,让引颈期盼的她又是一声长叹“哎——又不是” 盯着逐渐远去消失的车子,失意的她忍不住摸摸自已的肚皮,呜——她好饿哦! “对了,我还有饼吃。” 她差点忘了自已还有一包用非常代价才“买”到的饼干,一想到,巫薏立即钻回车厢内寻找。 “啊!有了——”巫薏喜形于色,立刻打开包装慰劳自已可怜的肚子。 她猴急进食的模样,让本来面色表情的黎蓦霆忍不住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你唷——” 又一次认清这个小女人的没神经以及没气质,黎蓦霆又好气又好笑。他不禁自问,十多年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对这个浑身缺点的巫薏念念不忘。 一度冻结的气氛就在一笑间消洱于无形。 没多久,饼干很快就被巫薏尽职的“消灭”了。 饼干吃完了,无事可做的她,百般无聊的和黎蓦霆玩起四眼对看的游戏,研究起他的长相。 看着看着,越看越入迷的她,为了方便自己的研究,不知不觉她的手指已经放肆的捧着黎蓦霆的脸,扭转着他的脸庞左瞧右看。 “咦?!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双眼睛、嘴角、下巴的弧度嗯,居然越看越眼熟”她不自觉低声嘀咕。 瞬间,黎蓦霆一颗心猛地吊高,心跳亦跟着加速。 她终于认出来了吗? 因为心有期待,黎蓦霆放任她毫不客气的打量手法,期盼她能真的看出什么。 看了半天,巫薏终于做出伟大的研究结论“没错,你有张大众脸!” 吊在半空中的心被这句话打入冰库。 对于她的结论,黎茉霆说不出内心的感觉是什么?失望?无奈?还是“果然又是这样”的感叹 他早该知道,巫薏就是这样,对迟顿的她有所期待根本是没有用的。 一声长叹声中,黎蓦霆长臂一伸,将她往怀中带,所有复杂难办的心思全都化为一句“唉,你啃——” “吱!又来了。”巫薏啐了黎蓦霆一口,但对他将自已揽入怀中的举动并不抵抗,反而顺势靠入他怀中。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巫薏早已习惯黎蓦霆老爱趁着私下无人时,对她毛手毛脚的坏习惯。 “你这人就是爱对人动手动脚的难道你小时候母亲没有对你说过,东西可以随便吃,可是女孩子的豆腐不要乱碰” 黎蓦霆身上却有种令人安心的气息,让她不自觉的又软下身子,但她的嘴巴却也免不了要抗议个两句,并夸将一下自已。 “虽然你老爱占我便宜,不过算你幸运,动手的对象是像我这样既善良又不会记恨的人” 说着念着,巫薏的嗓音不知不觉越来越低。 体力的透支再加上精神的疲累真是要压扁她了,累极的她本能的将头靠在黎蓦霆肩上,磨磨蹭蹭的寻找最舒适也最合心意的角度休息,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有一圈淡淡的阴影。 心知她累了,对于她言行不一的举动,黎蓦霆也不戳破,只是心疼的让她靠得更舒适。 巫薏顺势闭上眼睛,小嘴大大张开,当着黎霆的面,她毫不淑女的打了个呵欠。 对她这种一点也不淑女的行为,黎蓦霆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觉得无所谓,总之他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微笑不语。 微笑中,黎蓦霆修长的食指轻轻划过她白皙的额头、脸庞。 舒服的感觉令巫薏默默的依着他抚触蹭了蹭“还有,虽然我大人大量不计较,不过我劝你还是早点改掉这个坏习惯才是”嗯,看她多好心,居然会对仇人提出忠告。 他的手指慢条斯理的顺着巫薏的发际抚过,替她将经过一整天下来微散的发丝理好,塞入耳后,这才漫不经心地反问:“哦,为什么?” “因为它叫坏习惯呀!”巫薏边说边打了一个呵欠。 “你自己仔细想想,你和我非亲又非故,偏偏你对我老爱又揽又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但不管你有没有,被人看见了总是不好吧,会引起误会的。” 闻言,黎蓦霆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 两人纠缠有一段时日了,一直到现在巫薏还看不出他对她存着什么心思她的迟顿实在是所向无敌。 眸中闪过一道狡诈的光芒“我的‘女朋友’绝对不会误会。” 这句话黎蓦霆说得斩钉截铁,因为没有人会误会自己吧。 “是吗?”巫薏倏地睁开眼睛,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复又若无其事的重新闭上。 其实,她不过是因为没话题随口问问而已,没想到黎蓦霆居然一口承认,他确实已有女友 瞧他一副自信满满的神采不知道为什么,巫薏突然觉得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差了。 总觉得黎蓦霆提起自已女友时的神采很刺眼 可恶既然已经有女朋友,那他为什么还敢对她手来脚来?是算准她好欺负吗? 巫薏眉头情不自禁的挤在一起,再开口,语气酸酸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十分模糊不清。 “你对你的女朋友还真有把握,只是不知道这份自信是源自于你对她的了解,还是来自于你男性自大的心理。” 原来,她也不完全迟顿 黎蓦霆不禁微笑“当然是出自于我对她的了解。” 巫薏下意识的又撇撇嘴“哦。” “吃醋啦?” “谁?”巫薏眼眉斜飞语气亢奋“你个人自信心过剩是你的事,但请别把你的目恋套用在我的身上。” “有吗?”黎蓦霆的薄唇两端朝上扬起,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 心底是不太好受,但巫薏绝不相信,她真会对这一个可恶的男人产生不一样的情绪。 好酸、好酸的表情浓浓的酸意漾在巫薏周遭。 对她不自觉的情绪反应,黎蓦霆满意极了,难得的好心情让他提前结束这暧昧不明的误会。 “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的醋劲这么大,大到连自已也不放过” 为自已即将丢下的巨雷,黎蓦霆得意的咧开一道大大的微笑“我亲爱的女朋友不就是——你!” “我!”巫薏瞠目,原来睡意迷蒙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狠狠眨了好几下才从震惊中回神。 她整个人跳起来急声抗议“你乱讲!我才不是唔——” 来不及说出口的抗议,严严密密的全数被封入黎蓦霆的唇中。 他低下头一口吻住巫薏娇艳的红唇。 辗转间,她的贝齿已被黎蓦霆用舌头撬开,探入温热的舌,放肆的掠夺着巫薏每一分呼吸 “呜”巫薏几乎透不过气,脑子化作一团浆糊的她只能发出模糊的抗议声“唔嗯,你”唇舌在吸吮之间,每一次当巫薏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机会开口时,她的舌又会再一次被黎蓦霆精准捕捉,以吻封缄。 唇舌数度交战,浓烈的吻,一举攻掠巫薏的呼吸与意识。 他用炙热的吻与窒息的危险攻占她,她的脑袋瘫痪得没有一点思考能力,只能凭本能回应黎蓦霆的每一次攻掠,更甚者是迎接、回应他对她的侵占。 巫薏身不由已沉迷在他的热吻之中,直到一阵不甘寂寞的急促敲打声敲进她迷蒙的脑海 “表演完了吗?”车外敲打车窗的打扰语气淡淡传来。 “滚!”头也不回,黎蓦霆的回答短得可以。 对于不识相的人,他一向不客气。 “哎——咦?!”恍然回神,直觉抬眼,巫薏对上一双熟悉的冷淡眼眸下一瞬间,她一度迷蒙失控的理智全数归位。 “啊!老二!”巫薏自黎蓦霆怀抱中挣扎脱身“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巫薏低头。想不通,为什么就这么巧,这种丢脸的事居然被自已的妹妹撞见?! 毁了、毁了!这下,她一世的清白、英名全都毁了! “因为我要回家。”巫薏直述。而这是通往巫家必经之路。 但当她斜瞄到那个对她出言不逊的男人,一抹若有所思的眼神浮现在她的眼底“原来是你”他还真是不死心 她还在想,究竟是哪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巫薏那张嘴原来是他! “你特下车是为了什么?”黎蓦霆抢先开口,拦截住巫萼说出他不想透露的事实。 刹那产,两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换着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讯息,但看在巫薏眼中,却成了“眉来眼去”的具体行动 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间流动着一股相识已久的异样气氛 尤其是巫萼,她对外人一向冷淡,却对第一次见面的黎蓦霆表现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熟悉态度 霎时间,巫薏心底又是一阵酸气掠过。 她偏过头,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对当着她的面“相互放电”的男女,但在她扭开的脸上却还是忍不住显得醋味横生 而这一切全落在另外两人的眼中。 巫萼先是微微扬眉,拉着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在心的光芒。 对照过巫薏不自觉中泄漏的情绪,以及黎蓦霆强烈的暗示要求,她如他所愿没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事实上,就算没有看穿他的用心,巫萼敢不打算戳破。 看来,老大还真是迟顿依旧,也难怪逃不出有心人的算计。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不用等拖吊车了。” “咦?!”听到妹妹的说明,巫薏忍不住抬头“为什么?” “因为拖吊车在前面不远处也抛锚了,所以你们不用再等了。” “真的吗?!”巫薏脸上写满不信。好吧,就算拖吊车真的抛锚了,为什么来通知的人是你?” 并非巫薏疑心病特别重。事实上,这句话若是其他人说的,她绝对相信对方的善意,只可惜通知者是巫萼。 她实在太清楚,这个一向以冷血著称的妹妹绝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也难怪她怀疑了。 她从不认为巫萼会有这种好心肠,否则也不会被说“冷血”了。 巫萼嘴角微扬,表情显得十分不怀好意。 “我不过是好奇想看看谁这么倒楣,居然连请来的拖吊车也会故障,没想到却看到更有趣的事。” “你”她又羞又怒,差点没扑上去堵住巫萼的嘴。 赶在巫薏行凶前黎蓦霆适时插入两人之间“既然目的地相同,能否麻烦你送我们一程?” “这个嘛”巫萼低吟。 黎蓦霆姑且不论。看在同胞姐妹的份上,她值得为巫薏冒车子半路抛锚的危险吗? 在帮与不帮之间,算计的眼波在巫萼澄澈的眼瞳之间转了好一会,评估过风险之后,她谨慎的点头“可以。” 反正也快到家了。真要再被巫薏的乌鸦嘴扫到,也可以打电话回去要求家人出来接人 “请上车。”巫萼朝自已停在不远处的车子一比之后,想了想,又回过头对始终横怒视的巫薏补一句“这一趟能不能顺利踏进家门都是未定之数,所以麻烦你,省下你的口水,别费心机诅咒我。” 第八章 这一路,一行三人可说是坐得胆战心惊,担心开太快出事,又受不住开太慢的精神折磨,好不容易,在众人期盼下,车子总算平安抵达目的地。 车子直达后院车库门前。 “我先进去了。”巫薏一马当先的下车,态度急迫的就像是背后有鬼在追赶她似的,丢下车上两人面面相觑。 “谢谢你刚才没有说破。”半晌之后,黎蓦霆低声致谢。 背着屋内灯光来源,隐藏在阴影之下,巫萼的容貌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是她银框眼镜底下,幽深眼眸所漾起的一抹嘲讽光芒。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对老大的执着居然能够维持这么久。”她开门见山的直述。 从小,她可是亲眼目睹黎蓦霆在巫薏有心、无心的乌鸦嘴伺候下,被恶整得如何金光闪闪 他苦笑“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我想,会认不出你的人大概只有她吧。”巫萼用她一贯的淡然口吻陈述事实。 毕竟两家做了十多年的邻居。而黎家移民时,最小的老么也已六岁。 青梅竹马之谊,再加上黎蓦霆屡屡因巫薏之故,而遇上各种令人印象深刻的神奇灭难,巫家姊妹大概没有人会不记得他。 顿了顿之后,她转而提出疑问“为什么不告诉巫薏你的身分?”还阻止她说出来? 扯扯嘴角,黎蓦霆回以她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因为我不想再当她的朋友。” 当他兴匆匆回国见巫薏时,她居然只把他当成路人甲,一脸陌生的从他面前走过 自此,黎蓦霆就对自己发誓,下一次见面,他绝对要给巫薏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再一步步不择手段成就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与事实让她这辈子想忘也忘不了! 他绝对不要再当那种背过身后,随时能被巫薏遗忘的朋友! “哦——”巫萼明白的点头“所以这一次她被挖角也是你为了将她纳入你的生活圈,一手策划的结果。” “嗯。”黎蓦霆坦承不讳的点头。 “为什么是她?凭你现在的身分,何须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尽心机?还是用在那个没良心、没神经、没记性——号称‘三没’的巫薏身上?” “这一点,”黎蓦霆苦笑“如果有谁能做出合理的解释,我也想知道。” 闻言,巫萼倏地眼底闪过一道精芒“我知道了。” 骤然做出结论,她朝大门的方向一比“请进。” 换言之,一直等到黎蓦霆的答案得到她的认可之后,她才将他视为客人。 在性格各异的巫家人中,冷血的她一直站在旁观的角度,用她自己的方式,内敛却谨慎的守护着她所关心的人。 “不了,麻烦你帮我叫辆计程车,我在外面等就好。” “嗯。”巫萼无所谓的点点头,迳自转身进屋。 站在窗边向外望,皱成一座小山的眉头耸立在巫薏的额间。 适才,她一马当先的下车进屋。 本以为其他两名乘客应该会跟在她身后进门,但等她回过头向外看时,却发现那两个人居然还坐在车上,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一时间,巫薏心头五味杂陈,不知为何原因,她的心头闪过出去唤人进门的强烈冲动。 该死,就算巫萼那丫头一向冷血,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她的妹妹,她怎么会这么大意,居然放任自己的妹妹和黎蓦霆那种没节操的小人单独共处? 巫薏在心底为自己反常的行径找理由。就在她准奋开门,出去阻止巫萼被黎小人染指的时候,他们两人居然下车了。 然后就见巫萼一个人朝着屋内走来,黎蓦霆却仅是站在原地仰望明月,一动也不动 她迅速在巫萼进门前离开窗边。 站在冰箱前,巫薏一面翻找着冰箱,找寻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一面佯装不在意,对着刚进门的妹妹丢出问题。 “老二,他呢?”奇怪,黎小人进不进屋关她什么事? 巫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发问。对这么鸡婆的自己,她的心头不免有些矛盾。 “他?谁呀?”她的答案一贯简洁。 “巫萼”巫薏皱眉“不管怎么样,他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你总该请客人进来吧。” “是吗?但关我什么事?”一句充满巫萼个人行事风格的答案丢出,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待客之道呢?” 闻言,巫萼仅是看了她一眼,用那种看待弱智少女的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次重复那句老话“关我什么事!” “算了!”对这个冷血的妹妹,与其浪费后舌,还不如自己出去探状况,所以她来了。 一道阴影投射在跟前盖过他的影子,感觉到身后光源被遮住,黎蓦霆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僵持了一会,巫薏忍不住还是先开口“喂” 听见她的声音,黎蓦霆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过来。”黎摹霆微微侧首,对身后的她提出邀约“陪我赏一下月。” 撇撇嘴,巫薏感觉有点小别扭,但还是依言走过去“你在玩什么?干么不进屋子去?入夜后山上的风很冷的。”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在呼应她说的话,总之,当她话才刚说完,一阵夜风十分“巧合”的刮过,夜岚加山风又冷又湿的感觉很难不激起一阵寒颤。 “唔好冷。”巫薏忍不住双臂环胸抱怨着。 “会吗?”黎蓦霆扬眉,继而一把将身旁的人儿拉进怀中,一并裹入他的西装外套内“这样,你总可以闭上你抱怨的小嘴吧!” 巫薏微楞。暖和的怀抱,夹带着清爽宜人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人裹住,惹得她一阵心慌意乱。 被黎蓦霆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脏急跳,好半晌才意会到他话里的含义“好呀!你居然嫌我吵!” “有吗?我怎舍得嫌你吵呢?”他回以招牌的邪笑“我只是觉得你那可爱的小嘴与其用来抱怨,还不如” 黎蓦霆顺势低头。英挺俊美的面孔倏地逼近趁巫薏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封住她的口,分享彼此的气息与呼吸。 良久、良久之后—— “喜欢吗?”低沉浑厚的嗓音伴着炙热的气息送进耳中,巫薏瘫软在他怀中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 他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神情犹迷蒙的巫薏,似笑非笑的脸上满是胜利征服者的得意之色。 “我说的没错吧,”湿润的舌尖带着两人交融的津液,轻轻描着她的唇缘,惑人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呢喃“这样,是不是比你光说不练还有趣?” “唔,不”心跳七上八下的乱跳,巫薏一面大口大口的喘息,一面无力摇头。 “嗯?” “小人!”好不容易恢复气息,她撇过头,不满的噘嘴抱怨。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你你这人,总是狡猾的利用身体的优势,闪避不利于自己的话题” “咦?这话怎么说?” “哼!你自己心知肚明。”巫薏冷哼。 心底的委屈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嘴,语无伦次的将心底不打算说的话全都倾倒出来。 “你根本是见一个、爱一个没有操守、没有廉耻的大**!还说什么我是你的女朋友亏我还真的差一点就信了你,结果” 是她笨!当黎蓦霆开玩笑的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时,居然还一度为此心跳加速 “你的话根本不能相信!”巫薏言之确凿的指控。 她早该知道。像黎蓦霆这种会在酒吧寻找一夜情对象的人,对感情根本不可能认真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想到怨恨处,情绪激动的巫薏拿他的胸膛当沙包练拳,一边捶打,一边细数着每一项她所认定的“罪状” 然而她却不知道,在她的一连串数落中,已不知不觉透露出许多她的心声、对黎蓦霆的在意以及她所不愿承认的心事。 “讨厌你威胁我、讨厌你随随便便对我动手动脚、讨厌你总是在口头上轻薄我、讨厌你居然能轻易影响我的情绪” 黎蓦霆任由她发泄情绪。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开花结果,他满心欢喜的承受着,她每一句指控。 对他来说,巫薏的抱怨是全世界最甜蜜也是最动听的情话。 “讨厌你四处放电外加捻花惹草、我讨厌你、讨厌你”骂到最后,巫薏无力的瘫在他怀中。 她最讨厌的是,自己居然一如老四的蠢预言一般,为一个男人的言词、举止牵肠挂肚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巫薏情绪挫败的捂住自己的脸孔。 “发泄完了吗?”黎蓦霆轻柔的将她捂住面孔的手拉开。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排斥进一步的感情?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将对你有意思的异性往外推?” 巫薏直摇头不语。 “别告诉我,你没有。否则我又何须用这种无赖的方式接近你?” “我”真的有吗?巫薏眼神迷惑。 一直以来,她抱持着独身主义是事实。可是,独身并不代表拒绝感情,她也想要谈场甜蜜的恋情,想要被人呵疼、宠爱呀! 但自始至终,除去黎蓦霆不算,她一直没有男朋友也是事实,否则她又何须为了抛掉一个没有用的“处女”名衔而费尽心思 “我好吧!就算你说对了,”巫薏点头,恢复冷静的她转而指控起黎蓦霆的用意。“但你呢?就为了证明我的错,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撩拨我的情绪?看我被你的言行举止捉弄得无所适从很好玩吗?” “你以为撩拨你是件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事?”扬扬自己笨重的石膏手臂,黎蓦霆连连苦笑。 “相信我,手臂骨折一点也不好玩,而被困在故障的电梯中、车子半路抛锚、等不到道路救援,以及其他可能会发生的不幸事件,没有一件是可以用随便及好玩来形容的” 对于他的反控,巫薏无言。 事实上,黎蓦霆是除了家人外,第一个承受过她的乌鸦嘴功力,却还没有将她列入“警戒”名单中的例外。 “经过这些事,我终于明白,你会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而不敢与人深交,不想将自己的情感交付在一个可能会害怕你的能力、对你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难道我的表现还不足以让你信任我吗?” “我”巫薏还是无言。 她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乌鸦嘴而不敢谈感情吗? “当我的女朋友,真的有那么难以接受吗?试着接受我,承认是我的女朋友真的有那么难吗?” 巫薏抬头仰望,看入黎蓦霆坦诚的眼底,不由得在心底自问:接受他是她的男朋友真的有那么难吗? 两人眼神相交。 看透巫薏眼底的不确定,黎蓦霆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苦笑,自嘲道:“就算念在我勇气可佳,没有因为蒙受你的‘致赠’而逃之夭夭的份上,你也该答应我吧!” 好可怜、好委屈的哀求语气在这一刹那,巫薏心头的不确定终于成为过去式。 “去!什么叫勇气可佳?!你以为本小姐的男朋友好当的呀?” 她努着鼻子,努力压下藏不住的笑靥,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要当我的男朋友,本来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不然怎么能当我的男朋友?” 突来的意外让黎蓦霆像只呆头鹅般膛目结舌。 “你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我?我有说什么吗?没有呀!”丢下大炸弹的巫薏,脑袋瓜故意左摇右晃,一副若无其事且事不关已的模样。 “有!”黎蓦霆一口咬定。 “你承认了!承认我们的关系!承认我和你之间确实存有奸情”高兴过头的黎蓦霆居然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起来。 什么奸情?! 巫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鬼才和他有奸情咧! 她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呀?! “算了!懒得理你。”她低头轻啐了黎蓦霆一口,但嘴角却忍不住啊现一朵微笑。 谁叫夜风吹在身上是这么的冷,而黎蓦霆的胸膛又是那么的暖和舒服,让她舍不得离开找他算帐 看在他提供胸膛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宽宏大量一次,不追究他的不当言论之过吧。 窗边堆着一群人。 除去冷血的巫萼无所顾忌,光明正大的站在窗口看之外,其余三人叠罗汉似的挤成一团,占住隐密的角落。 为了抢到一个可以欣赏到窗外景色,又不会被发现的优良战略位置,亲姊妹差点上演一场蝶血行凶记。 “搞定了?!” “搞定了。” 当窗外俊男美女在柔美的月色夜风中交心,拥抱彼此之时,堆在窗边的闲人悲喜不一,一致叹了一口大气离开观众席。 “我回房了。”冷冷的丢下一句,次女巫萼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下三女巫姗可乐了,装做一本正经地报告结果。 “答案揭晓——非常不幸地,因为参与赌局的两位,没有人压他们两人会和好,所以身为庄家的我只好勉为其难地通杀了!” 话才说完,巫姗立刻迫不及待的恢复本性。 但见她手心向上,朝参与赌局的两个妹妹一伸,亮出她长年要债的招牌动作“愿赌服输,拿来、拿来” 毕生以赚钱为已任的她心花朵朵开,一张嘴笑得都裂到耳朵后面去了。 巫姗那副神情活脱脱就是标准小人得志貌。 “拿去,钱鬼!”老四巫丝咬牙切齿的掏钱付债。 “感谢您的大力赞助,贪财、贪财啦!”巫姗洋洋得意,那模样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钱鬼姗,你嘴巴最好缝紧一点,不要被老大知道你拿她的事作庄设赌局,否则” “哦——呵呵呵当然、当然!”细数钞票之余,巫姗芳心大悦,当然不在乎巫丝刺耳的警告。 忍不住,巫丝愤愤的抱怨起自己那百试不灵的预知力“其是有够x什么烂预感,用在我身上没有一次准的” “关于这点,你就认了吧。”数钱之余,巫姗忍不住吐槽。 闻言,巫丝欲言又止“算了、算了,这回就当是破财消灭,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回去睡觉了。”摆摆手,她意兴兰珊的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不送。”看在巫丝贡献的钞票份上,巫姗随口应和一声。 巫丝这种马后炮,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赌性坚强就要认命,找那么多藉口干么?她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同情。 确定手上金额无误之后,巫姗捧着心爱的宝贝钞票,搁在脸颊旁磨蹭一番,这才万分不舍的放进钱包中,把注意力转移至另一名赌客身上。 “别溜!”威喝一声,她朝躲在一旁,正打算悄悄溜走的老么巫舞勾勾手指。 “来、来来剩下你了,老么。” “呜三姊,我没钱啦!” 躲债赖债的如意算盘被识破,巫舞哭丧着一张无辜小脸,祭出最拿手的哀兵政策求情道:“这一次不算好不好?我好穷的,昨天才刚刚赔了人家两千块的医药费,现在连出门坐车的钱都没有” “不行。” 巫姗先是冷酷的一口打断巫舞的哭诉,接着像变脸一样,脸上迅速漾起一抹亲切的微笑。 “不过,看在你是我亲妹妹的份上,我免费提供你两项选择——要嘛,现在立即付款,要嘛就以日息二十一分计算,两者任选其一,你说呢?” 巫舞用眼角偷瞄着那个笑得一脸和蔼可亲的可怕三姊“可、可不可以两者都不要呀?” 伸出要债的手缓缓握成拳,巫姗脸上笑容依旧,可语气却阴森得叫人直打哆嗦“你——说——呢?!” 巫舞瞬间吓得抱头痛哭。 “呜我付、我付呜——我下次不敢了啦三姊你不要拿我当沙包练拳啦!”巫舞连忙掏钱。 开玩笑,她家三姊的兴趣就是练拳击,光看地下室三、两个月就要更新一次的沙包耗损率研判,不用想也知道,被巫姗的拳头击中绝对不是件好玩的事! “就不信你有胆敢赖我的债!”接过赌金,大获金胜的巫姗犹自冷笑。 “呜——”忍不住又是一声哀呜出口,巫舞望着空空如也的荷包,捧心伤痛欲绝。 在心灵与荷包的双重重创之下,受创至深的她忍不住在回房疗伤前愤愤咒骂两声“钱奴、要债鬼!” “谢谢赐号,大家不嫌弃啦!” 头也不抬的数钱中,巫姗欣然接受。 当巫姗和心爱的宝贝钞票谈完心、叙过旧之后,她抬头,发现窗外那对让她“招财进宝”的鸳鸯居然还抱在一起 “呼!好热、好热真是有够火热的!”巫姗忍不住发出钦佩的“啧、啧”声。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也真亏了他们两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兴致在外面谈情说爱。” 咂咂嘴,巫姗不予置评的摇摇头。 当她正打算回房休息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瞄到电话以及墙上的全家福照片,瞬间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电话、照片家人正在国外旅行的父母正在国外旅行,早想抱孙的父母正在国外旅行,早想抱孙,且对老大逼婚已久的父母 这不是现成一则可以卖钱的消息吗?!只要她去通风报信,还怕那个想抱孙想疯了的母亲不会奉上现金当谢礼 “对哦!一只羊虽然只可以剥一层皮,但却可以剃它好几次的毛呀!我怎么这么笨,差点又错失了一次赚钱的机会!” 一想到即将又有一笔白花花的钞票入袋,巫姗精神越是亢奋,三两下火力全开。 “哇哈哈哈!” 仰天长笑几声,巫姗兴高采烈的捧着电话,开始通风报信赚钱去! 第九章 因为黎蓦霆受伤拖延了工作的进度,所以在假日,他还是来到公司加班,继续未完的工作。 也因为如此,生平第一次,巫薏破了在放假期间绝不出现在公司的惯例。 同样是端茶、倒水、送公文的杂事,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关系变了,心境也跟着变了,这一天不论做什么,巫薏一点怨言也没有,反而为操着一只无比笨拙的石膏手,不停翻阅最近研究数据报告的黎蓦霆感到心疼。 “喂,我问你哦,当人家的女朋友,要做些什么?”坐在黎蓦霆对面,她用手支着下巴,努力在无聊中找话说。 “若是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光看他一个人穷忙,而她自己却晾在一旁闲得发慌,感觉怪奇怪的。 闻声,黎蓦霆自成堆的数据中抬起头,笑得恁是愉悦,他朝着巫薏勾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巫薏依言靠近,然而黎蓦霆却又再次对着她勾勾手指“再靠近一点。” “咦?!这样还不够近呀?!不过问你需不需要帮忙而已,有必要这么神秘吗?”巫薏忍不住小声嘟哝着,但足下步伐却也依着他的手势继续向前。 “够了没?” “你可以再靠近一点”黎蓦霆还是那句老话。 “你当你在拍广告呀?!若关于这一点,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晶莹剔透四个字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对故作神秘姿态的黎蓦霆,她忍不住吐槽。 但在他一再的召唤下,巫薏索性拉近两人的距离,直到彼此贴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气息的地步。 “这样够了吗?”就不信她做到这种地步,黎蓦霆还会说不够。 他扬起嘴角微笑“够了。” 下一瞬间,他的唇已经贴上巫薏的。 两人唇舌辗转贴合,不停的啄吻,品尝恋人口中的甜蜜津液良久、良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唔色**”红着脸,巫薏用手捂着自己的唇,以防再次遭到**的偷袭。 这是办公室耶!也不看看时间和地点是不是适合,就对她乱来 “是你自愿的。”脸不红,气不喘,黎蓦霆答得理直气壮。 “我?!”巫薏瞠目,忍不住指向自己“骗鬼咧!扁天化日之下,我什么时候自愿让你偷吃我的嫩豆腐了?!” “有。”笑着回答的黎蓦霆,脸上奸诈满足的神情,像足了刚吞下一只鸡的狐狸。 “你刚不是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是你帮得上的吗?你的吻,具有提振精神,恢复疲劳的功效,着实帮了我好大的忙呢,我的女——朋——友!” “好,算你狠,脸皮有够厚的,我自认比不上,这次教训我记下了!” 对着再度逼近打算再偷得一吻的黎蓦霆,巫薏眼明手快的挡住他的狼吻,然后反手揪住他的两颊,狠狠的用力往外拉扯。 “下次,休想我会再主动开口要帮你忙,真是好心没好报!”骂够了,她才松手。 黎蓦霆一阵大笑,长臂一伸,将她勾入怀中“生气啦?” “没有。”巫薏气鼓鼓的嘟嘴,别开脸,却还嘴硬地否认“如果真要和你计较,我根本气不完!” 见状,黎蓦霆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别气了,大不了我赔你,让你也偷吻回去,不就得了?”笑声中,他将巫薏别向一旁的脸庞扳正。 “你知不知道?你赌气的表情特别可爱,特别能勾动我,让我每次都忍不住想要惹你生气,然后再好好吻住你生气时的可爱小嘴” 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巫薏为之气结。 “算了!”她深吸一口气,藉以平缓心头的怒焰“痞子就是痞子,我根本不该想要和一枚痞子计较、沟通。” 巫薏自原来的座位上拿出皮包,准备离开。 “巫薏,你要去哪?” “出去。”她怒然回头。 面对他,巫薏两手做出掐人的动作“找一个看不到你的地方,以免我一时冲动,克制不住想为女性同胞除害的念头,动手掐死你这只**!” 该死的,谁不好找,偏找了一头**当男朋友 “哈、哈哈哈——”黎蓦霆得意的仰天长笑“你好好走哦。还有,记得回来时帮我带份午餐。” 巫薏无言以对。 她将满腹的怒火藉由甩门的力道“砰”地一声,全数宣泄在可怜无辜的门上。一举避免了自己真的扑上前去行凶的可能,也顺便将黎蓦霆得意嚣张的笑声,隔绝在身后,来个充耳不闻。 黎蓦霆的笑一直到巫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仍久久无法停止。而让他停下得意狂笑的原因,却是一名突来的访客。 “准大姊夫——”伴随着娇娇嫩嫩的叫声,从门后探出头的是巫家最小的女儿——巫舞! “小丫头?!”黎蓦霆扬声,叫出他对巫舞的昵称“你怎么来了?” 对巫舞的到访,说他不意外是骗人的,尤其是巫舞那人未到声先到的称呼,他是无所谓,但巫薏先她一步离开了。 “准大姊夫,”巫舞先朝着黎蓦霆绽开她招牌的“天真”微笑,随即偏头,皱起眉峰抱怨“呼,叫准大姊夫好奇怪哦,又臭又长的,我还是比较习惯叫你黎大哥,黎大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叫你准大姊大呀?” “小丫头,”黎蓦霆摇头苦笑“幸亏你的运气一向不错,来的时候巫薏不在,否则你就害惨我了——” 黎蓦霆一直到现在还没向巫薏坦诚两人是青梅竹马的事实。 一开始,他是存心隐瞒,但现在随着他和巫薏感情渐入佳境,这件事,他是越来越难开口了。 “哼!黎大哥,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因为出电梯时,有看到大姊正好搭另一班电梯离开,才敢这样叫你的。” 巫舞嘟嘴,摇头,大声申冤,还顺便抱怨“有关你就是黎大哥的事,三姊和四姊都已经警告过我了,绝对不可以在大姊面前叫你黎大哥,否则,会害大姊嫁不出去。若大姊真的因为我而销不出去,那我一定会被二、三、四姊联手扁死的” 巫舞说得委屈,可黎蓦霆却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个小丫头,经过这么多年,却连一点长进也没有,性格还是那么直、那么憨! “说吧,小丫头,你这次来找我,是又闯了什么祸事,要我帮你收尾?” “嘻,我就知道黎大哥你对我最好、最疼我了。”她朝着黎蓦霆甜笑。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最近有人找我麻烦,可是我又不敢告诉家里面那几个凶恶的姊姊,所以想说花钱消灭,可是”她欲言又止,只是不停的奸笑、贼笑。 “欠钱是吗?”黎蓦霆摇头长叹“你唷——” “哎呀黎大哥,你就帮帮我嘛。” 她拉着黎蓦霆的手臂前后摇晃,不停撒娇。 “听钱鬼三姊说,虽然公司的董事长挂的不是黎大哥你的名字,但其实这家公司是你开的。所以你才可以主导人事,要人事部门去把大姊挖进来让你追。还有,你们公司目前正在赶办的专利发明非常有‘钱途’的,所以咩——对你只是一点点小金额而已,你就资助我一下下嘛!” 这个巫家老么,从小什么都不会,但论在惹麻烦之后,拖人下水、祸及他人的能力,她一向是第一名虽然,她都是无心的。但今天若他不在祸事还小时,趁早解决,谁晓得她又会把谁拖下水! 最糟的是,现在巫舞手上却还握有他不想让巫薏知道的事。 黎蓦霆无奈长叹“多少?” 巫舞回答得好快“只差一万块而已。” 换句话说,收拾祸事的代价并不止这一万块。 “你这丫头唷”黎蓦霆伸手掏出皮夹,一边数钱一边数落她“我看你这些年来,唯一有长进的,就是闯祸的程度了。” “嘻、嘻嘻——”巫舞一迳甜笑。 反正她闯的祸有人愿意帮忙收尾是再好也不过的了,所以,这时候,不论别人怎么骂她、凶她,她都可以甜笑以对。更何况黎蓦霆不过也才说个两句而已。 “喏,这些你先拿去顶一顶。”黎蓦霆将一叠钞票递给她。 因为打从心底担心这个到处闯祸的小妹在外落难,他除了巫舞说的一万元之外,还多数了五千块给她,并语重心长地叮咛“以后自己留心点,少闯祸。不过一旦真有摆不平的事,你一定要来找我商量,听到了没?” “是!谢谢黎大哥、谢谢未来的大姊夫”巫舞乐得一迭声的奉上黎蓦霆的敬称。 “叫得还真顺口。” 正当巫舞一面致谢,一面伸手接钱时,有人用强烈压抑后的淡淡嗓音,冷冷插话“不知你们两个,谁可以和我说明一下呀?” 门旁站了一个不住冷笑的人,而她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巫薏! 两人同时回头。 “大姊!” “巫薏!” “对,正是我。”缓缓步入办公室,巫薏连连冷笑。 因为进电梯下楼前瞄到一抹眼熟的身影,让本来应该早已离开的她,又重新回头,这才发现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亲人与情人,联手欺骗她的真相。 “说呀?!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两人没有人愿意接话,巫薏脸上笑容倏地收敛,转头对巫舞命令道:“老么你说。” 巫舞看看怒气汹汹的巫薏,再看看正沉着一张脸的金主黎蓦霆 “呃大姊,这”要她怎么说呀!好为难哦,这两个人,都不是她可以得罪的人耶! 最后,巫舞决定谁都不要得罪。 “说?!大姊,你要我说什么呀?我不明白耶,能不能麻烦你说清楚一点?” 巫舞拿出她的拿手绝活,装无辜拖延时间。她说着,两脚也一步步朝着门口移动。 “不过,我刚好约了人,现在没有时间,还是等我回家,你再说好了。”等到了门边,她先是提出反问,然后再骤然做出结论。 随口丢下三言两语,巫舞拔腿,夺门而出。反正,逃了她,还有黎蓦霆,没关系的啦。 就这样,巫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依着闯祸的本事,留下一堆麻烦,给没办法学她一样拔腿就逃的倒楣黎蓦霆。 “很好,畏罪潜逃,罪加一等。”望着逃之夭夭的巫舞,巫薏仅是眉梢微扬,并不打算扑上去追捕。 反正漏了这一只小的,还有一只大的嘛,她干么浪费力气去追一个晚上回家就可以堵到的人。 她扭头,面对现场仅剩的一名嫌犯“现在只剩下你了,麻烦你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吧。”她冷冷的笑容,不染半点笑意的眼眸,明白示范出什么叫做“笑里藏力”式的笑。 “巫薏,你别误会!” 黎蓦霆伸手,欲将她拉入怀中,却被她一个闪身躲过,摆明了在得到能说服她的理由前,她不接受他任何的安抚。 “我的听力功能没有问题,要说什么,保持现在这种安全距离讲就好。我听得见的。” 她还是一脸的笑容说着含讽带刺的话“告诉我,为什么你和巫舞熟悉?为什么她会叫你黎大哥?!”巫薏再次开口逼问。 这一回,她的眼底不但没有笑意,反而还多出了利刃般的锋利眼神,与一丝罕见的哀伤。 虽然黎蓦霆隐瞒身分、背着她耍小动作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对越见亲近、在乎的人,越是无法轻易原谅——人性中的矛盾使然!所以,巫薏等候着黎蓦霆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一个能让她原谅他的欺骗的答案。 即使在亲耳听见自己的妹妹和他之间的对话,清楚知道黎蓦霆瞒了她很多事,但巫薏还是希望,黎蓦霆能给她一个能放过他,也放过自己的理由。 也在这时候,巫薏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对黎蓦霆不再仅只是“在乎”的人而已!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得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让一向最痛恨欺骗一事的她,能忍下他的欺瞒 只要,黎蓦霆能说出个让人可以接受的理由,不管是真的,还是编造出来的,她都愿意听信,并原谅他,放过自己。 “巫薏。”黎蓦霆迅速突觉巫薏的神情不对劲,让原来想用嘻哈玩笑带过,继续隐瞒事实的他正容以对,决心将一切说开。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吗?连年纪最小的巫舞都没有忘记的事,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巫薏摇头,怀疑不解的眼神,充份诉说着她对黎蓦霆反问的疑惑。 “果然,你还是记不得,除了没有坦白过去的渊源外,我从不曾隐瞒过我的真实身分。”黎蓦霆苦笑自嘲。 “或许,这间公司的创立者确实是我,但在这台湾分部,我的确只是研发部的经理而已。在这件事上,我不承认骗你。” 说着说着,黎蓦霆从原先解释的委婉口气,转为强烈的控诉语法。 “我从不曾主动诉说过去,但为何巫萼、巫姗、巫丝甚至是最年幼的巫舞,巫家每个人都能认出我是谁,只有你不能?这是谁的问题?所以你别怨我用不正当的手段接近你。” 而对黎蓦霆的指责,巫薏愕然。 咦!好像每个人都知道,唯独她记不得?帐算到最后,错的人好像变成是她了。 换言之,这事并不是黎蓦霆有意欺瞒。 提出这样的结论,巫薏总算安了一颗心,紧蹦的心情也随之缓和下来。 “你——是谁?” “还记得十多年前,邻家那个老是莫名被你整得惨兮兮的男孩吗?那个移民前,向你片面宣布要当你男朋友的男孩吗?”而且还被狠狠的拒绝。 巫薏的回忆随着黎蓦霆的引领回到过去,在早已尘埃满布的记忆角落,挖掘出一道面孔模糊不清的身影一道,被她刻意遣忘,丢在最角落的影子! “是你!”巫薏瞠目。 无法将早已深埋记忆中的模糊身影和眼前实际存在人重叠,甚至进一步结合在一起,合二为一。 “是,是我。”对着难以置信的巫薏,黎蓦霆还是笑,一种十分无奈又莫可奈何的笑。 “出国多年,身旁也不是没有人,但我还是想你、念你。对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一字不敢忘,也始终忘不了你。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确信,我对你的感情并不只是一般,所以我搭上飞机,飞越二十多个小时的距离,只为再见你一面,结果你唉!” 剩下的话,黎蓦霆用一声长长叹息替代,偏就是有一种不识相的人,硬是要追问到底。 “我怎样?” “你?!”黎蓦霆扬眉,用一种夸饰的语气继续说道:“你无视于我,当着我的面前走过,甚至在越过我身旁之后,对同行的人诉说着什么‘真是歹年冬,厚小人。这种年头,就连走在路上都要格外小心,以免遇到那种莫名其妙的人,就和刚才那死盯着我们看的臭男人一样’的评论。” “呃”这种过去的乌龙事迹,听在巫薏耳中,感觉实在不是尴尬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追问下去的念头。“所以,你”“所以,当下,我立即决定一件事,当你我下一次见面时,我绝对要让你再也忘不了我!”黎蓦霆微笑,做出结论。 “在那之后,到你我在酒吧再会期间,我收集了你不少资料,并安排猎头公司,将你挖进我的地盘。在那期间,我更进一步确认了我的感情,我喜欢你,我爱你。既然如此,我更确信当时的结论。我不该被动消极的等你认出我是谁,而是重新让你忘不了我,至于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黎蓦霆两手一摊,追问:“你打算怎么办?” “好啦、好啦,算你有理,这件事就当你我各错一半。” 扁嘴又扁嘴,在良心和黎蓦霆灼灼目光的压迫下,巫薏总算承认自己也有疏失“反正你也达到目的了,现在你成了我的男朋友,我一定不会忘了你,所以,扯平啦!” 虽然消化完黎蓦霆告白内容后,她也是大受感动,但对于他的手段,她忍不住低头,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说得好像全都是因为我没有认出你是谁,让你不得不采取这种手段似的” “巫薏!”黎蓦霆语带警告之意。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呵、呵呵”巫薏赶紧粉饰太平。 她装出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黎蓦霆,你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因为眼前的话题明显不利于她,巫薏显然极力想将话题和焦点转移到别的地方。 定定地盯着陪笑的巫薏好半响,黎蓦霆终于点头“好。” “那就走吧!”自认为转移焦点成功,总算松了口气的巫薏迫不及待的拉他出门。 所以,她一点也不知道,在她身后,被她拖着走的黎蓦霆,也正为逃过这一次,松了一口气,而正笑得十分灿烂。 第十章 餐厅内一名顽劣的稚童,一个没有常识的母亲,在这间大厅正上演着“母慈子‘哮’”的可怕二重奏 小孩放肆大哭。“哇!哇、哇——” “乖哦,小宝贝,你就别哭了让妈妈好好吃一顿吧!”少妇哭丧哀求她的孩子,就差没有跪地求饶了。 阵阵催魂魔音,每每让店内每一名用餐的客人,忍不住对那对母子“另眼相看”一番。 “拜托!谁来行行好,塞住那个死小表的嘴就饶了我吧!” 巫薏一手按住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一边克制着自己想要持刀杀人的冲动,还要努力将餐点塞进嘴里。 真是的,这么顽劣的小表,是谁放他出门危害社会安宁的巫薏忿忿的想。 “快点吃,吃完了好逃难。”她抬头,语气凄凄地催促着对面座位上的黎蓦霆。 黎蓦霆微笑,摇着头说:“你对小孩子的哭声还是这么排斥。” “对,”吞下口中食物,巫薏用力点头“小孩子永无止境的哭声,我从小就受够了。” 想到童年时期,家中妹妹们永不停歇的哭泣三重唱、二重唱以及独唱恶梦巫薏忍不住又是一阵寒颤。 在阵阵催魔音的伺候之下,巫薏的神知终于记起自己当初认识黎蓦霆前的初衷。 “对了,虽然我们才刚开始交往,不过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声明。”放下手中刀叉,巫薏神情严肃,正经八百的开口。 黎蓦霆不以为意的扬眉“什么事?” “我目前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而且将来也很可能不会改变主意。”巫薏慎重其事的宣布。 “哦?”黎蓦霆不置可否。 巫薏态度理所当然地道:“这种事最好先讲清楚,以免到时候因为彼此认知不清而产生纠纷。” 虽然法律没有规定,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生子,但为了防范未然,巫薏决定,她还是先声明一遍比较妥当,以免到时候被逼上礼堂,那可是划不来了。 “先说好了哦,到时候如果你想结婚、生子就别找我,以免到时候怪我浪费你的生命和时间。”巫薏说得一副大度能容的样子。 事实上,正用一对杏眼狠狠的盯着黎蓦霆看的她,脸上表情和她发表的内容是完全背道而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时候只要黎蓦霆胆敢说出个“分手”两字哼!哼哼!担保有人马上要遭殃了。 当然,黎蓦霆绝对不是那种不长眼睛的人。 “好呀!”他自在大方的点头同意“如果你不想结婚,我绝不逼你。” 事实上,此刻他的内心却已经在“如何逼婚”这件事上动脑筋。 当然,狡猾如他,不论内心正如何阴险算计着巫薏,在表面上绝对是不透露一点声色 至少,以巫薏那不说不明的无敌粗心,迟顿程度,是绝对不用担心她会看得出黎蓦霆邪恶的心思。 “真的吗?”为求慎重,巫薏再问一遍。 面对她的求证,黎蓦霆咧嘴笑了。 一种出奇神似大白鲨猎食时的微笑法——一种能完全露出他一口漂亮,整齐,闪动着洁我辉的森森白牙的笑法 “当然。”他满面笑容地承诺。 巫薏对黎蓦霆毫不迟疑的答案感到十分的满意。 因为她在黎蓦霆的脸上,只看到“诚垦”除此之外连一丝丝的犹豫,迟疑都没有! “那就好。”定下心,巫薏松了口气甜笑。 “快吃吧!你不是不喜欢噪音?吃完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黎蓦霆开口催促。 自认已经将未来可能会发生冲突、意外的问题谈妥,巫薏脸上神情明显松懈不少,不自觉露出一抹自得意满的笑容。 想了想,心情大好的她随口问道:“对了,等会用完餐你有什么打算?”因为现在时间还早,想来等一下必定还有其他的节目。 这一阵子,在黎蓦霆的纠缠之下,她还不曾有哪一天是在十一点之前踏进家门的 “这个嘛——”闻言,黎蓦霆眉锋微挑,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一脸故作神秘状。 打从听完全巫薏的“不婚宣言”之后,他头骨下的脑子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运转。 当然这番另有深意的答覆,亦不如表面听来单纯,而是出自他脑袋精心计算之下,好不容易做出的结论。 “关于接下来的行程,现在请容我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敬请期待!” 巫薏不意外的点点头“哦。” 果然!黎蓦霆绝不可能这么早就放她回去休息唉!原来应当情说爱这件事,还真是一件极需体力的重劳动呢。 不知足的感叹中,巫薏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在黎蓦霆脸上正挂一抹绝对邪恶的算计笑容。 两人安稳抵达目的地。车子就停在——巫家欧式别墅正门前,离巫家大门口不到十步的距离。 在自家门前,巫薏故作天真状的睁大眼惊呼“好大的一个惊喜呀!”她撇撇嘴“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我家的大门能被人当成特别节目,真是太让惊讶了!” 也难怪巫薏语气如此嘲讽了。 情侣约会终点站必然是女方或男方家门前,但现在十点钟不到,就将她送回家门口,实在不是黎蓦霆一贯的作风特别是,在这之前,他还在餐厅里故做神秘一番 害她期待落空!亏她为了黎蓦霆的话,不顾连发出疲劳讯息的身体,打算舍命陪君子呢! “不是吧?!” 将车子停妥,黎蓦霆转过头面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儿微笑。 “你确信?刚才瞧见目的地是自家大门口,你真的没有半点意外?” “好,算你掰得有理。” 巫薏不甘愿地承认。 对她不甘愿的语气,黎蓦霆不以为意。他抬手,指尖爱怜的划过她眼下那道遮不住的疲倦阴影 本来,他确实有打算想做些什么不过,一切不轨的念头,全因为她眼底下的倦色而打消了。 “今晚你早点休息吧。” “你你是为了”巫薏受宠若惊。 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 两人谈变爱归谈恋爱,但相处的模式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早已看惯黎蓦霆嘲弄、诡笑、不正经模样的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怪肉麻的 “哈!骗你的。”看穿巫薏的不适应,黎蓦霆适可而止的转换语气说话。 “就知道——你这个,总是这样”收回满心的感动,巫薏改口白眼相向。 黎蓦霆笑而不舍。 对巫薏的评语,他也不辩驳,反而温柔的催她早点回去休息“早点回去吧。” 无言的体贴与包容又再次让巫薏的心肺失常。 “你”感动之意,请巫薏数度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好表情僵硬的笑一笑,然后伸手打开门。 正当巫薏准备下车之际,黎蓦霆开口叫住她。 “等一下。” “咦?!”她不解的回头。 “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一双手臂横过车厢内部,勾住巫薏的后脑勺,将她勾揽到自己面前。 黎蓦霆微笑说道:“或者,应该说我们忘了做一件重要的”最后一个字,化作灼热的气息隐没在唇齿间 这是一个交换彼此气息与心跳的浓烈炙吻。 黎蓦霆吻住她的红唇,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探索与挑逗着。 仿佛永无止境的吻不断的汲取着她口中甜美的津液,而不知何谓厌足与疲累 在黎蓦霆狂炙热吻与怀抱下,巫薏迅速融化。 理智化作一团无用的胶状物,形态不明的填充在她脑袋中,没有半点思考能力,只能任由他摆布。 “嗯唔”鼻腔中不由自主的发出甜腻的呻吟声。 甜美的音律激起黎蓦霆的欲火越发一发不可收拾。 在不知不觉中,两人间的蔓延焚烧的情火,将两人推上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迫切情势。 蓦地,黎蓦霆原先绅士的搅在巫薏腰际的手开始转移攻击目标,并逐一褪去每一项阻碍他更进一步的障碍。 半推半就间,巫薏身上的衣衫虽然都还“挂”在她的身上,却已完全失去遮蔽身体的正常功能。 “嗯不不要”巫薏好不容易,总算在热吻与热吻之间觅得一瞬间开口说话的机会。 “不要在这呀!”忍不住又是一声甜腻动人的呻吟。 好热、好热呀! 她的身躯异常火热,到底热的是黎蓦霆还是自己,巫薏七上八下的心没个标准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浑身上下,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火在烧似的 好不容易,黎蓦霆总算不再堵住巫薏的红唇,让她得到喘息的时机,并抓住最后一点理智。 “你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看着正急忙卸除皮带的男人,巫薏忍不住娇嗔抱怨着。 虽然,她也被黎蓦霆吻得异常火热也不是不想要可是,就在自家门口?!在车上?! 她怎么想,就怎么觉得不妥。 正当她准备继续抗议时,黎蓦霆已经将他的“前置工作”解决完毕,身躯再次压在她身上,开始啃咬起她的脖子 “唔”巫薏忍不住一声意味不明的抗议呻吟。 随着黎蓦霆唇、舌、手的不停挑逗,巫薏最初的坚持与不妥已悄悄离她远去 车厢内热情如火。 “好呀!半年没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这种天大的事” 冷不防地,一句带笑的嗓音从天而降,像桶从头淋下的冰水,浇得情火正炙的两个瞬间冻结成冰 两人瞬间清醒! “呀!”惊讶之余,巫薏只来得及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蛋遮羞。 黎蓦霆毕竟是个男人,脸皮自然比巫薏厚多了。 他一面以自己的身躯挡住巫薏,不让青光外泄,一面向两名不速之客发出简洁的命令句。 “滚!” “唷——小伙子,你好大的胆子呀!” 巫母放肆大笑,一反常态的开口称赞。 “当着人家母亲的面对她的女儿不规矩,还能理直气壮的叫人滚开嗯,有个性!不愧是我多年手帕至交的儿子,我欣赏你!” 这种熟悉的说话口气这种理所当然的放肆态度巫薏火速放下遮视线的手,循声看去 熟悉的面孔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妈!” “对,正是母亲大人大驾光临。”眼见抱孙有望,巫母脸上的表情何止是得意两上字而已。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第一目标不是你,等一下再长你谈唷——” 呵呵呵!一连堵门、跟踪好几个晚上,总算抓到他们两人不清不白的证据。 岂硕的成果,也不枉她从接到电话通知后迅速赶回国,还这么辛苦的在门旁等候、跟踪,甚至是七守家门而不入了。 将目标转移到另一名现行犯身上,巫母笑得十二万分阴险。“小伙子,这事你打算要怎么解决?” 来人问得很直接,黎蓦霆的答案也回得很爽快。 “您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他坦然微笑,一副听尊便的配合态度。 一老一小两头成精的狐与狼,藉着半空交错的眼神传达彼此的意思。 从巫母一开口便戳破他的身分开始,黎蓦霆的脑袋已经高速运行不下几万次。 被人抓奸在床绝不是他所愿意的事!但从巫母带笑的眼底,他可以判断得出,巫母绝对不会是他计划中的阻碍 通盘想过一遍之后,黎蓦霆十分愉快地得出一个对他而言十分有利的结论——一个对他、对巫家人,及除了巫薏以外的全人类都十分有利的结论! 至于巫薏呢? 犹在震惊中来不及回神的她就这样,在众人的算计之下,被这一老一小的狐、狼二人组联手给卖了,且永无翻身的机会。 半年后店总统套房。 一身雪柔白纱、素雅香花将巫薏装点的宛若云中佳人、梦中仙女。 但诡异的是,与她一身装扮背道而驰的态度—— “不嫁、不嫁、我绝对不嫁!”巫薏一脸决绝的宣誓不嫁的誓言。 拖着一身白纱礼服,巫薏像头被关在栅栏里的暴躁母狮般,在套房中来回踱步。 开玩笑!现代是二十一世纪耶!居然还有人玩这种逼婚的老把戏?!不嫁!说什么她都不嫁! “不嫁!?”巫萼淡然反问。 巫薏这番坚决的发言,她并不意外。 身为伴娘之一,她这所以有幸让巫母钦点,指名为专职守护新娘这个闲差、为的不就是要借用她的特殊能力,以杜绝类似新娘“半途悔婚”脱逃这种不名誉意外发生的机会! “对!”巫薏用力点头,双手握拳强调“要我嫁给黎蓦霆那头**当老婆,我还不如去死!” 那个该死的黎小人、臭痞子、混蛋至极的王八蛋! 当初,他隐瞒两人是多年旧友兼青梅竹马的事也就罢了,反正,她也没有认出他来,所以两个人算是扯平了。 可这一次,他居然还趁火打劫,和那个狐狸老妈一起狼狈为奸,用半年的时间,两俱一搭一唱的将她强逼进礼堂 哼!要她嫁给这样对付她的混蛋!?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闻言冷淡的巫萼依旧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反应。她淡淡地瞄了一旁情绪亢奋激昂的人一眼“我知道了。” 纤手就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递给巫薏“喏,拿去。” “干么?”巫薏一脸问号。 “自杀。”将刀子塞进巫薏手中,巫萼说话的口气云淡风轻。 巫薏越听越是迷糊,两道柳眉不由自主的皱成一团“我为什么要自杀。” “成全你呀。你不是说宁死也不嫁吗?”冷淡的眼神睇了巫薏一眼,巫萼一副就事论事的表情。 “答应的事我绝对会做的,所以要我放你逃婚是不可能的事。但看在姐妹多年的情份上,我绝对尊重你个人意愿,不阻止你以死明志,但请你动作快一点。婚礼快开始了,你再不死就来不及了。” 巫萼眉眼斜睨,瞧说要自杀的人居然一脸呆滞相,她一向冷淡的眼底不禁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很简单,刀尖垂直抵胸,朝左边第二根骨中间位置插下去,保证一刀毙命绝无后患。” 巫薏无言。 巫萼居然一副担心她会因为没有自戕的经验,以致拖太久不断气,添了她麻烦似的对她指点一番 她的亲妹妹居然真的拿把刀叫她去死! 还“善良”的指点她怎么做才死得快且绝无后患! 有时候,她真不得不怀疑老二巫萼体内的究竟是血还是冰! “怎么还不动手?”巫萼再次催促。 “别说我没提醒你。要动手就快一点,否则时间到了,就算你只剩下一口气,我照样得将你拖去礼堂。”巫萼再下一击。 “你你”巫薏食指颤抖,为自家妹妹冷绝无情的话语,气得神情呆滞说不出话。 然而巫萼的眼睛却只是盯着自己的腕表。 对着气得发抖的巫薏,薄而优雅的唇瓣开始尽忠职守的读秒“五四三二-时间到。” 门外准时传来敲门声。 巫萼抬头,冷淡的眼神坚定的看着神智仍处在呆滞中的巫薏“是你自己错失良机,别说我没给你机会选择,开门吧,老大。”一副没得商量的口气。 “我知道了。”巫薏垂头丧气。 有这种妹妹,她还需要敌人吗? 今年果然是她运势最差、最不幸的一年,这一仗她认输了,但来年 想到将来,巫薏缓缓昂首,眼神由失意中逐步绽放出自信的光芒。 来年那可就不一事实上了! 体认失败已是刻木成舟的事实,巫薏顿时不再回顾,她迅速振作,并开始为将将一切的帐全都挂在等在门外的人身上。 巫薏以挺直慷慨之姿找开房门“黎蓦霆,从今而后,一切如你所愿,我将和你没完没了。” 对着门外的罪魁祸首,她嫣红唇畔绽开一抹自订婚之后,即消失许久的真心笑意。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巫薏相信自己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都这么背,反正,再坏也不过如此。 现在的她可谓是一败涂地,但换个角度看,已经没有什么的她何尝不是已置身不败之地呢? 凝视眼前笑得十二万分满足开怀的黎蓦霆,巫薏扬起下巴,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由他带进礼堂。 从今天起,不管是仇还是怨,无后顾之忧的她大可放手一搏,全力报复,而真要小心的,只怕是其他曾经得罪她的人了! 对于这桩婚烟的发展,她由衷期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