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剔维纳斯》 第一章 当热闹商街的灯火在黄昏时一齐点亮,cts电视台外一面超大荧幕也在这时候打开,画面出现一位容貌清丽,神情端庄,笑容甜美的女主播,用夜莺婉转清灵的声音播报新闻。 “你好,我是魏纳思,欢迎收看七点用心看世界晚间新闻。今天立法院三读通过” 这天姚棣开车经过电视台时,特地停下车子收看新闻,荧幕上的女主播眼波盈笑,微微上扬着嘴角,轻启两片性感的唇瓣一开一合如吐珠玉般播报着国会乱象、国际恐怖事件、社会惨绝人寰悲剧等狗皮倒灶的丑行时,竟然令听者有化暴戾为祥和的感觉,不会摇头兴叹。 她就是“壹男人”杂志总编辑姚棣新婚三个月的完美妻子。今天杂志针对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男人做一份对心目中完美女人的调查报告,在最佳情人、理想老婆、性幻想对象等三项,以新生代女主播魏纳思均名列第一名,有最美丽的维纳斯主播美号。 这样的结果,姚棣应该与有荣焉才对,但其实他心里实在很不是滋味。他不是嫉妒纳思受欢迎,而是讨厌纳思被那么多男人想像着和她**,她只能是属于他姚棣一个人的情人和老婆。 当年魏纳思一进大学校门,集美丽、智慧和才艺于一身,便让全校男生为之倾倒,封她为完美的维纳斯。姚棣也为她着迷,他用尽心思和各种手段,打败来自各方的追求者,终于赢得美人心。 而今她的完美却使他心里有疙瘩,当每个男人用羡慕和嫉妒的眼光看着他时,他心里竟有想打破身边这尊美丽维纳斯的念头。 每每被这个念头惊醒过来,姚棣就会愧疚的想,也许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而一个完美的女人背后则有一个自信的男人。 姚棣并不是长得挺帅的,中等身材,在学校是橄榄球队队长,出社会后,养成晨跑习惯,锻炼出强健的体魄。他的男人味在那微戽斗呈w形的下巴,眼睛略小,不掩精光,经常紧抿薄而大的嘴唇,一副谙于人情世故却又极为不屑的神情,这才是姚棣魅力所在。 很多人都说姚棣有旺妻运,关于这点,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 犹记三个月前的大喜之日,他好不容易赶走一些像苍蝇一般黏附在新娘纳思身边的男宾客之后,一对新人回到爱的小窝,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欲火,立即抱住纳思给她一个热情的吻 “纳思,你终于属于我了!” “姚棣,等一下,还没有关灯。” “不关灯,我要好好看清楚我的维纳斯。”姚棣溢满爱欲的目光盯着她玲珑曼妙的胴体不放,她低眉羞红,纤臂不自然的护着luo裎的胸部,模样真是诱人。 纳思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严守婚前不可以发生性行为的教条,所以他只能牵牵她的小手,亲吻她的唇,不许他越雷池一步。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大学毕业,进入电视台工作,他立刻向她求婚。这漫长的五年,积在他体内的欲火,就在新婚夜一次完全的燃烧起来。 他热情的手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她滑嫩的肌肤,轻捏她的双峰,舔舐她的私密处,听她为他发出销魂的呻吟声,而每一声叫声都有如音符所组成般的美妙动人。此曲只属他所有,他人哪得几回闻。 当夜两人火热缠绵,用尽全身精力才肯罢休。 半夜,电话铃声吵醒相拥而眠的新人。 姚棣拿起电话,不高兴的“喂”了一声。 “新郎官,麻烦让新娘子听电话。”是电视台的新闻部经理罗一鸣打来的,也是姚棣大学时期的酒肉朋友。 他能顺利成为纳思的男友,罗一鸣出了很大的气力。 “想干嘛?”姚棣口气极臭。 纳思在他怀里蠕动一下,她微睁惺忪的眼睛注视他,仿佛在问他:谁打来的? “别这样,我可是算好你们做完才敢打来。”罗一鸣暧昧的说“享受维纳斯的滋味如何?” “关你什么事!”他重啐一句,又说:“我要挂电话了。” “别,别挂电话,”罗一鸣急忙喊住他,并且低声下气的要求“姚棣,不跟你扯了,快叫纳思听电话,我有事和她说。” “有什么事,等我们从爱琴海度完蜜月回来后再说。” “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早就尸骨无存了。姚棣,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娶了美娇娘就想弃我这个大媒人于不顾!” 姚棣低声咒骂几句,然后轻拨开纳思的发丝,将电话放到她的耳朵上,一只手轻轻地游走在她滑润的美背上。 “谁?”她慵懒的问。 “罗胖。”姚棣生气的吐出这个名字。 “喂,罗哥,找我有什么事?”纳思轻声细语的问。 “纳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罗一鸣把晚间七点新闻主播徐世珍阑尾炎被送进医院开刀,需要休养几天,上面的人点名要魏纳思来代班播报七点新闻的事一口气说出来。 “纳思,播七点新闻耶,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可是”她瞧了姚棣一眼便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她真的很心动,毕竟她到cts电视台不到一年,能有机会在七点时段露脸,即使是资深主播也不见得有这种机运。 “你在顾忌姚棣吗?你只要拿定主意,这小子就不是问题了。纳思,你别看他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其实他是很好说话的,尤其是女人;你只要对他撒撒娇,给他罐点迷汤,他就会投降了。” “我知道了。”纳思挂了电话之后,像个乖巧小猫咪般窝在姚棣的怀里,指尖不住的在他赤luo的胸膛上画圈圈。 姚棣倒抽一口气“罗胖找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罗哥只是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而已。”她露出蒙娜丽莎的神秘又性感的微笑。 这个笑容别具用心。“罗胖那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突然地,纳思爬到他的身上,主动吻他、挑逗他。 “姚棣,我好爱你哦,你真的是我的幸运老公,结婚第一天就为我带来好运。” 姚棣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尽情享受她带来的快感。 “什么好运”她的娇躯磨蹭得他快受不了了。 “我有机会播报七点新闻。”她吐气如兰的说。 “什么时候?” “明天。”纳思飞快地说出来之后,立即吻住他的嘴,不让他有思考的余地。 明天?姚棣努力的想在一阵酥麻的感觉中,抓回一丝丝理智。 “纳思,等一下,”他用意志力强迫自己离开她柔软的唇瓣。“明天我们不是要前往爱琴海度蜜月吗?” “本来是,可是现在要延期了。”说完,她妩媚的对他一笑。 “为什么延期?”他瞪着她,心里已经猜出几分。 “从明天开始,我要代班播报七点新闻。”她在他颈间上吹了一口气,撒娇的说:“虽然只有三、四天,但你还是会替我高兴的,是不是?” “我” “亲爱的老公,我会补偿你的。”她眨着无邪的眼眸讨好的说时,他的下半身已经替他思考了,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 当她抛开第一次的羞涩,豪放狂野的在他上面扭着如蛇般的腰肢时,这对姚棣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快感,当下他即无能力说不,更遑论其他。 哦她在床上表现得这么淋漓完美,他的身体和心都无法抗拒她。 这就是姚棣在外是端庄女神、床上是浪荡神女的完美妻子,销魂的新婚之夜过后,他没想到纳思这一代班就是三个月,他们爱琴海的蜜月旅行仍然未能成行。 荧幕上的纳思微露玉贝,巧笑的说:“天气越来越凉爽,我好像闻到秋天的味道,不过还是请气象主播告诉我们明天天气如何?” “主播说的没错,依照我们老祖宗的说法,明天是秋分,秋天确实已来到。” 气象主播潘安是一位年轻男主播,其他电视台不是用漂亮美眉,就是请气象专家来播报气象,可是cts电视台却反其道而行,用一位年轻帅气的男主播来搭配纳思,并且每天在新闻结束前一分钟和纳思闲话一则当天有趣的新闻,效果颇佳。 潘安轻挑眉毛,耍帅的说:“一本男性杂志针对二十岁到三十岁男人做调查,主播你在情人、老婆和性幻想均列第一名,对这样的结果有什么感想?” 讨厌的家伙,自以为潘安再世!姚棣嫌恶的在心里咒骂。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纳思回答什么,也没有和往常一样进入电视台等候纳思下班,发动车子便扬长离去。 jjjjjj 纳思下了主播台,看到已经有人放一本这一期“壹男人”杂志在她的桌上,她习惯先翻看总编辑的话,姚棣的文章就是如此的诙谐有趣,字里行间虽是充满嬉笑讽刺,却有鞭辟入里的见解,这就是她欣赏他的地方,甚至是崇拜。 她看了一下时间,心里纳闷着姚棣怎么没有来接她下班? 新闻部的人正在传阅刚出炉的“壹男人”杂志,并交头接耳的低声谈论杂志的内容。 “每天下班回到家,打开电视听到她美妙的声音,整个人就觉得很舒服,工作上的压力也减轻许多,至于今天发生什么大事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是徐世珍的声音,她故意大声念着杂志上接受访问的男性读者的内容。 “还有这个,你们听听,魏纳思美丽又可爱,声音甜美,晚上和老婆‘炒饭’时,火候不够,脑子里就幻想着魏纳思,整个人就兴奋” 突然“啪”的一声,杂志甩到桌上,接着是冷言冷语的声音—— “这就是cts的新闻吗?看不出一点新闻专业,有的只有主播装可爱、卖弄风骚,我看干脆当脱衣主播好了,收视率一定冲得更高。” 徐世珍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同事有些尴尬,但是没有人愿意介入两个女人的战争。 虽说这个行业就是这么现实,不过还是有很多同事满同情徐世珍,这就叫做人有旦夕祸福。不过是生病住院几天,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位子已经被人取代,这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另一方面大家又非常羡慕纳思的好运气,以及拥有一个旺妻的好老公,经“壹男人”杂志这一推波助澜下,无疑的,纳思明星级女主播地位在cts暂时无人能撼动。 “徐世珍,九点的新闻真相快开始了,你还不进棚准备。”罗一鸣提醒她。 “哼”了一声,她拿起新闻稿离开。 罗一鸣伸出甜不辣般短且肥的手指着潘安说:“还有,潘安,你在和纳思对话的时候,小心的你眼角不要朝纳思乱抛,很多观众都打电话来抗议。” 其实最有意见的是姚棣,他没想到这小子醋劲还真大,已经不只一次向他抱怨播气象就好好把天气说清楚,干嘛要设计这一分钟的家常闲话,而且还找一个轻浮的家伙来搭配。 “罗经理,我会注意的。”潘安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纳思朝潘安脖子上那条黄色千鸟格的领带瞄一下后,皱了眉头。他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 “潘安,我想请你以后领带的颜色配合我的衣服颜色,这样电视画面看起来会比较协调。”为了画面好看,她只好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潘安,纳思说的没错,你就照她的话去做。”罗一鸣又吩咐。 “我会的。”他诚恳的说。 “还有,”纳思又开口“你在念稿子的时候,该断句的地方下得不够精准,让人听起来很平淡。我觉得虽然只是气象报导,却是大同小异,专业很重要,所以要让观众听你报气象觉得活泼生动,才不至于我一报完新闻就转台。” “我会注意的,魏小姐,谢谢你的意见。”潘安飞快地瞟了纳思一眼,然后说道:“罗经理,若没有事的话,我要先下班了。” 罗一鸣摆摆手,潘安便和几个同事离开办公室。 “纳思,姚棣呢?” “他还没有来。”她谅解的补充一句“我想他一定是被事情绊住了,再等一会,他若还没有来,我就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罗一鸣瞧了桌上那本“壹男人”一眼,心想她各方面都完美,就是少根筋,而且还是缺少摸透男人那自大又狭窄的心胸的那根心思。他暗暗嗤笑,十分肯定姚棣此时一定咬牙切齿的撕着自己编出来的杂志。 “纳思,”罗一鸣拉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拐着弯问:“姚棣最近的心情怎么样?” 纳思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回答“很好啊。” 罗一鸣翻翻白眼的叹了口气,便换个方式再问一遍“我的意思是说,他有没有再跟你提起,要你请假度蜜月的事?”为了把纳思推上七点新闻主播,而牺牲他们的蜜月旅行,姚棣把他这老同学恨得牙痒痒的,险些就把他身上的脂肪抽光光。 纳思想了一下,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罗哥,经你这么一提,我才想到这两个礼拜,姚棣真的没有再提这件事。”纳思的明眸愧疚的望着罗一鸣,微带请求的说:“罗哥,关于蜜月旅行这件事,我总是觉得很对不起姚棣,我可不可以请几天假,和姚棣到爱琴海补度蜜月?” “不可以。”这简直是开玩笑,收视率大好,怎么可以放当家王牌去度假?罗一鸣安抚的说:“纳思,我了解姚棣,他只要每天能和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有没有度蜜月,他不会太在意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更内疚。” “你想太多了,姚棣以你为荣。何况你们结婚三个月以来,感情好得不得了,每天就好像在度蜜月,不是吗?”罗一鸣注视着纳思,不同于婚前的青涩,此刻的她多了一份性感、成熟的韵味。 纳思不禁脸红了。这三个月,姚棣确实让她享受到身为女人的甜蜜幸福。 “我看姚棣今天可能不会来接你了,我帮你叫计程车。” 纳思低头看一下时间,心里有点怅然以及担心,这种情形以前从来没有过。在罗一鸣打电话给车行时,她拨了电话给姚棣,他的手机转到语音信箱,她留了几句话才安心的挂上电话。 送她上车之后,罗一鸣驱车前往“巴山夜雨”酒馆。 jjjjjj 姚棣大四和纳思开始交往时,对她游必有方,唯巴山夜雨酒馆是例外。 这个酒馆有武侠世界里面客栈的味道,当时几个大男生高谈阔论,就是不提儿女私情。 毕业后,大家各奔前程,共剪西窗话烛、话巴山夜雨的日子不复在,不过巴山夜雨酒馆一景一物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改变,老板老鲁依旧是那一袭唐装,当灯光炫目、视听震耳的pub四处林立时,老鲁就好像武侠世界里的那位武功已达到登峰造极境界的侠士,不为所动的说了一句名言“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我仍然以不变应万变。” 好一句以不变应万变,姚棣就欣赏老鲁这个怪老子。他偶尔会一个人来这里喝喝小酒,和老鲁聊天,有时候也会拉罗一鸣一道来。 姚棣听到纳思的留言—— 老公,你很忙吗?今天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家,你开车回家时要小心哦,拜拜。 姚棣苦闷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纳思的口气能稍微坏一点、凶一点的话,也许他还能找到理由向她抱怨,耍一耍男人的脾气,然后再好好的疼爱她,可偏偏她就是如此的温柔又善解人意。 老鲁端来一盘刚蒸好的阳澄湖蟹,和一坛陈年绍兴酒,指着桌上翻开的“壹男人”说道:“姚老弟,你娶了一位完美的老婆。” “完美有什么好的,好到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她了。”姚棣撕下“壹男人”杂志那三页男人调查报告书,毫不在意的把剥下的蟹壳放在上头。 “完美即是镜花水月,虚幻不真实。”老鲁会意的一哂,喝了口酒,轻淡的说:“通常太过完美的东西是禁不起挑剔的。” 姚棣张开嘴巴几秒钟没有闭上,并不太明白这话的含意。“老鲁,别跟我打禅语,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 “我若骂你是一个大男人又卑鄙的男人,你会怎么样?” 姚棣挑挑眉,不在意的说:“无所谓喽,有时候耍点卑鄙手段而能达到目的也无伤大雅,反正我经常说自己是一个好坏参半、不是什么好”瞬间他顿悟了,不禁狡黠的咧嘴一笑“没想到你满腹禅机之外,也一肚子的心机。” “我也是好坏参半、不是什么好男人。” 两人相视大笑,吃蟹、喝酒,不亦乐乎。 罗一鸣走进酒馆,朝左边角落一眼望去,就看到姚棣正和老鲁大啖螃蟹。 “好小子,真享受呀!”他走过去拍一下姚棣的肩膀“你在这里大快朵颐,却让纳思在公司焦急枯等。怎么,新婚才三个月,蜜月期过了?” 姚棣包斜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告诉我,我的蜜月在哪里?” 罗一鸣轻掌一下嘴巴,暗咒一声:他妈的,我的嘴干嘛这么贱! “罗胖,你们聊聊。”老鲁走开。 他坐下来赶紧陪笑的说:“都老同学了,还在为蜜月旅行这件事和我生气啊。姚棣,下班之前我才和纳思聊过,她说你让她觉得很幸福,天天就像在度蜜月,并不在乎那几天的蜜月旅行,你是一个大男人,到现在还在记恨,未免有失度量。” “我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又小气的男人。”姚棣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 罗一鸣讪然的摸一摸脸,挖着肥滋滋、黄澄澄的蟹黄往嘴里送,再一杯黄汤下肚之后,大呼过瘾的说:“吃蟹、喝酒,才让人真正感觉到秋天来了。” “罗胖,纳思真的说不在乎蜜月旅行吗?” 罗一鸣被问得有些心虚。“她对现在的一切很满意,也很感谢你的体谅。你们来日方长,以后想去哪里度二次蜜月、三次蜜月,甚至要天天度蜜月都可以,不过眼下你就别在这节骨眼钻牛角尖了,你应该清楚电视台主播之间竞争得很厉害,纳思此时人红招人妒,处境难堪,最需要你的支持。” “那种花瓶主播一碰就碎,不要当也罢,不如回家做姚太太,总比在cts来得实在、快活。” “别这样,这话若是让她听到了可是会伤心的,你也舍不得吧。”罗一鸣望,眼铺在桌上的纸张,心中暗嗤一句:大男人,小胸襟。他戏谑的问;“我的名总编辑姚棣先生,你在杂志上大力提倡男人应该分享老婆在职场的成就,这该不会只是纸上谈兵、讨好女人而已吧?” “这总比你只会利用女人的美色来得高明。” “对、对,我罗胖在业界也算是个人物,谁也看不在眼里,就服你一个人。”罗一鸣确定这小子已经释然,不再视他为罪魁祸首了。“姚棣,凭你的才情,只编杂志实在太可惜了,我公司的老总很欣赏你,想邀你到cts开一个谈话性的节目,你觉得怎么样?” “没兴趣。”姚棣想也不想的就回绝。 “别拒绝得这么快,我把节目企划书带来了,你先看看再说。”他把企划书放到姚棣面前“我了解你的调性,这个‘小题大做’的节目是针对你的诙诣幽默和临场机智所设计的脱口秀,内容涵括政经大事轻松看、两性过招” “你更应该了解我说一就是不二,没有转圜余地。”他打断罗一鸣的话。 “但看在” “同学吗?”姚棣轻拍一下他那肉肉的大饼脸,挖苦的说:“老同学,你这张面皮也只有一张,禁不起你一再拿来使用。”他拿起外套“老鲁,今天这一桌算在罗胖账上。” “小题大做的企划书” 姚棣抬手随意的挥了一下,走出酒馆。当前他最需要小题大做的是纳思的问题。 jjjjjj 纳思抱着姚棣的枕头,斜靠在床上盯着时钟看,这时听到开门声,立即跳下床,跑出去迎接他。 “老公,今天怎么这么晚?”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微蹙一下眉头。 “今天杂志调查报告你看了心里一定很高兴,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姚棣的嘴凑过去想亲她,她却掩鼻别过脸“你不高兴啊?” “我当然高兴。姚棣,你明知道我受不了一点点的酒味,为什么还要喝酒?”虽然是埋怨,声音还是如此的和悦委婉。 “大家都羡慕我艳福不浅,娶了一个男人心目中完美的女人当老婆,我心里高兴,忍不住就多喝了一点。” 纳思为他倒来一杯茶回来时,姚棣已经走进卧房,和衣倒在床上。 “老公起来,先去洗个澡之后再睡。”她又劝又哄的,然后又摇他“老公,你不能一身酒味上床,快起来啊,姚棣” 姚棣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揽倒在怀里,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无法脱身。 “姚棣,你身上好臭哦,快放开我,婚前我们说好的,没有洗澡就不准上床睡觉。”纳思受不了他身上一股烟酒加汗臭味,作呕死命的想推开他。“你快起来,听见了没有?” 姚棣促狭的咧嘴而笑。此时他是酒醉的人,可以借酒装糊涂不必负责任,见她越发挣扎,他越是故意的紧抱着她,更将一条腿横架到她臀上,把她的身体牢牢的钳住,令她动弹不得。 “姚棣,别闹了,快放开我”她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搅,直想吐。 他故意发出如雷鸣的鼾声淹没她的叫声。 “纳思,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维纳斯”这句是发自内心的话。 “这还用说吗?我当然只属于你一个人。”她是屏着气息说话,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鼻音哼出的催眠曲。 最后,姚棣舒服的抱着纳思,不小心的假戏真做,他真的睡着了。 纳思感觉到他的双臂松弛许多,于是小心翼翼的钻出他的怀抱,用力的吸了几口空气。 她努力帮他脱下沾满烟酒味的衣服,然后帮他盖好被子,本想俯身吻他道晚安,后因酒味太呛而作罢,只用手传送她的晚安之吻,然后睡到书房那张冷冷的沙发床。 这是结婚三个月来,她第一次没有偎着姚棣的体温进梦乡。 这一夜纳思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章 纳思眼下带着一圈淡淡的黑晕走到餐厅,和往常一样看到姚棣已经准备好早餐。 “纳思,你今天起得真早,我醒来不见你躺在我怀里,心里还真有点空虚。” 她想到昨夜自己的委屈和孤单,而他竟然还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埋怨的问:“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当然记得。昨晚他借酒装傻,小小地颠覆一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先让她心里有所准备,他可不愿意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尝试。 姚棣仰起迷人的戽斗下巴呈30度角,用性感的w下巴佯装出深思的模样。 “昨晚的事昨晚我记得我回家之后,像往常一样抱着完美的老婆睡得很香。”他一脸正经的问:“难道昨晚我没有让你满足吗?” “你你说到哪里去了?”她还真不习惯朗朗白天讨论这档事。“昨晚你一身酒味倒头就睡,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姚棣,我并不是在乎这个,而是我不喜欢你酒醉的样子。” “原来昨晚真的没有让你得到满足。”姚棣走过去,二话不说的抱起她往卧房走去。 “姚棣,你在干什么?!”纳思诧异的问。 “我想,在上班之前我可以补偿你的不满足。”姚棣将她放在床上,煞有其事的认真办起事——吻她,并将一只手伸人她衣内抚摸。 “你别闹了”她阻止他的手继续放肆,然后坐起身。“你是怎么一回事?” “你现在是男人心目中完美的女人,身为你的丈夫当然要努力满足你,做一个足以匹配维纳斯身边的男人,不然会被人取而代之。” 说者言不由衷,听者却觉得刺耳。 “事情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她感到不安来“你是不是觉得后悔娶了我?” “怎么会呢?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 “可是娶了我之后,你就不在乎我了。”昨天他没有来接她回家,以及喝醉酒一事让她有这样的疑虑。 “除了你,我还能在乎谁?”姚棣双手捧着她鹅蛋形的小脸,左右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眼下那抹淡淡的黑晕。“好了,去准备一下,上班快来不及了。” 纳思展颜点头。她从衣橱里拿出几套衣服,照往常一样让姚棣帮她挑选今天她该穿什么衣服。只要他觉得满意,她便觉得自己是最美的女人。 他随手指着那套淡蓝色洋装,她立即换上衣服。纳思并不会像大部分的女人一样希望老公避开,她很自然的在姚棣面前更衣、化妆。 姚棣托着下巴大刺刺的欣赏她的一举一动,穿衣动作是如此的优雅迷人。看她坐在镜前,轻描柳眉,淡匀双腮,浅抹胭脂,这张本如晨露般的清纯脸蛋,立即变成似朝霞般明艳动人。 一想到许多男人怀着下流遐思的幻想和她在一起,他便很不舒服。 姚棣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肩上,弯身看着镜里娇艳欲滴的她,随的说:“这支口红的颜色不适合你。” “不适合?怎么会呢”她仰起下巴望着他,不解的问:“这支口红的颜色是我们在结婚前夕你亲自为我挑选,你忘了吗?” 他怎么会忘记?女人擦对口红的颜色,可以让整张脸有画龙点睛的效果,而这支紫罗兰色的口红,让清丽的她全身散发出一抹红艳的魅惑,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我没忘,当时我说这支口红会让你成为我最美丽的新娘,可是时过境迁,你现在是最受欢迎的新闻主播,这个颜色太妖艳了,容易让人分心,忽略你的新闻播报。”好话和坏话全凭男人的一张嘴,爱他的女人偏偏容易受动摇。 纳思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发现焦点果然全在她的嘴唇上,这样一来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听她在播报什么新闻了。 “姚棣,你说的没错。”纳思心里很清楚,公司许多人总认为她是美色诱人,而不是以专业取胜,她一定要扭转这个印象,于是二话不说的抹掉唇上的口红颜色,另选一支红褐色的口红,让自己看起来专业稳重。 姚棣看着她,唇边浮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狞笑。若说纳思的美丽有十分,刚才紫罗兰颜色的口红让她有十二分美丽,现在则只剩下八分。 他拿起那支紫罗兰色口红,心想:打破维纳斯的完美就从这支口红开始。 不讳言的,他自私的只想把纳思的美丽留给自己,吝与他人分享。 jjjjjj 八点一到,姚棣又和往常一样准时的出现在cts电视台。 他才一到门口,即听到罗一鸣的说话声。 “纳思,你今天在镜头上看起来好像很没有精神。”他瞧她老半天也瞧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这样问:“昨晚你和姚棣吵架了?” “怎么会?”这话问得她觉得莫名其妙“罗哥,你最清楚姚棣的为人,他从来不跟人吵架的。” “也对,姚棣那个小子深谙笑脸拐弯损人的艺术,只会让人莫可奈何的气在心里,至今我还没有看过谁有那个能耐挑动他的脾气。” 知我者罗胖也。姚棣正要走过去时,又听到徐世珍冷不防的损纳思一句—— “没有内容的红花,每天看也会疲乏。” 纳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动气的说:“徐世珍小姐,我一向尊敬你是新闻界前辈,我进cts就一直以你当学习的对象,如果我哪里表现得不好,你可以当面指正我,我一定虚心受教,何必这样打击同事的士气。” “你总算说真话了,原来你一进电视台就开始觊觎我的位子。魏纳思,我看不仅是我,全公司的人都要向你学习才对。” “我当时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无可奈何,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七点主播的位置,而且我也牺牲了我的蜜月旅行。”纳思寻求澄清的看着罗一鸣“这件事罗哥最清楚,你可以问他?” 罗一鸣装傻的嘿嘿两声、纳思是红牌主播,可是徐世珍也是有两把刷子,不是好惹的女人,他不想卷入女人的战争。 “谁不知道新闻部的罗经理和你那位能干老公是好同学。”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思自从坐上主播位子后,公司内部就流传她是靠关系进公司,因而挤下一名原本被录取的人。每次有人暗指这件事时,她便觉得受污辱,一定会替自己辩护。 “我进cts电视台和大家一样,都是通过笔试和口试才进来的。” “我没有说你不是啊,”徐世珍瞟了罗一鸣一眼,意在言外的指道:“至于分数是怎么打出来的,谁又知道?” 一遇生气委屈的事情,纳思只会闷着气、涨红着脸,然后支唔老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死罗胖,真正罪魁祸首的人竟敢隔山观虎斗,还任凭纳思吃闷亏。姚棣看着她强忍住眼泪,全身颤动不停的样子,不禁心疼的叹了口气,她就是太容易让人挑起情绪,而且还不懂得在和别人吵架的时候如何保护自己,这样注定是要受人欺负。 “纳思,”姚棣叫了她一声,然后走到她身边。“可以下班了吗?” “你等我一下。”纳思快步朝洗手间走去,她不要让姚棣看到她这副没用的样子。 姚棣亲切的向徐世珍问候一声“徐小姐,今天能看到你真高兴,以前我来接纳思的时候都没能碰到你,让我想谢你都没有机会表达。” “你为什么要谢我?”徐世珍怀疑的看着他。 “纳思没有跟你说吗?她就是脸皮薄,嘴巴不擅长拍马屁说好话,尤其遇见心目中的偶像就更加不好意思说出来。”姚棣的脸始终带着和气的微笑。 徐世珍听得一头雾水,而罗一鸣却很清楚他冷言褒人的把戏,不过他并不出声制止。 “徐小姐,说起来你也算是我们的媒人之一。”姚棣一脸诚恳的看着她,娓娓的说:“纳思一直就很崇拜你,总是以你为目标,她发誓没有考进cts电视台和你一起工作绝不考虑结婚。在考试那段期间,我每天陪反复看着你播新闻的带子,她很认真学习你的播新闻方式,所以才能顺利考进cts电视台工作。 “我能这么快娶到纳思,你无形中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在我和纳思结婚那一天本来想请你当我们婚礼的司仪,不过真可惜,那天你是cts七点新闻的主播,不能来参加婚礼,到现在我还觉得很遗憾。” 徐世珍刚才酸溜溜的损人言语,不过才一转眼,全数回泼到自己的身上。她脸色难看,气呼呼的离开办公室。 一旁的罗一鸣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姚棣这等机智和口才不主持节目实在太可惜了。 “姚棣,你可真毒,笑着褒别人的同时还能挖苦不带酸的损人,顺便把人家的痛处拿出来踩一踩。” “我说的全是事实,纳思真是很认真的把她当做学习目标。” “可是你应该没忘记你的新婚之夜,是徐世珍七点新闻主播生涯的断肠日。” 姚棣冷睨他一眼“我当然不会忘记扼杀我新婚之夜的人。” 罗一鸣打哈哈的蒙混过去。突然,他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爱护纳思,可是你今天这一番话,不是让纳思以后在徐世珍面前更加难堪吗?” “这不是你的责任吗?罗胖,我郑重的警告你,下一次再让我看到纳思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老同学的情面。” “顺了姑心逆嫂意,你也知道我很为难,不便插手。” “那就不要为难了,我就把纳思带走,远离cts这个是非圈。” 罗一鸣趁机的说:“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干脆你接受我的提议,到cts来做节目,时段就安排在纳思报完七点新闻后面,电视台那些嫉妒纳思的人知道她老公姚棣就在公司,多少会收敛一点,而且你每天也会来电视台接纳思,只要多停留一个小时,动一动嘴皮子,这对你来说可是两全其美的差事。” “是你想得美,我怎么可能当你如意算盘的一颗拨珠。” 罗一鸣也明白他的心高气傲“小题大做这个现场脱口秀的内容全由你来主导,只要你答应到cts电视台做节目,让你挂制作人我也无所谓。” “我不会和你抢饭碗,而且我最近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 “凭我们的交情,你也别这么快就拒绝我,起码考虑一下,否则我这张脸在老总面前挂不住啊。”人胖的好处就是油多多,罗一鸣准备和他耗下去,不达到目的绝不死心。 “考虑什么?”纳思走出来时,正好听到罗一鸣的话。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姚棣体贴的帮她提包包,另一手则呵护的牵着她的手,这细微的动作看在罗一鸣的眼里,心里暗道:这个骄傲的姚棣自从结婚之后就变成妻奴了。 顿时他灵光一闪,喜形于色。 “纳思,姚棣若在cts开一个节目,你觉得怎么样?” 纳思怔了一下,望着姚棣说:“你要主持电视节目吗?” “没有。”他斜瞪罗一鸣一眼。 罗一鸣没有收下他这一记卫生眼,反而直接朝姚棣最珍爱的老婆下手。 “纳思,公司的老总不只一次和我提起他很欣赏你老公的才华,一直想邀请他到cts电视台开一个脱口秀的新闻节目,可是他顾及你的感受,所以迟迟没有答应。” “姚棣,”纳思深情的注视着他,柔声道:“你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必考虑我。” “纳思也赞成,你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罗一鸣附和。 “我没有兴趣。”姚棣态度依然强硬。 “先别拒绝这么快,看过企划书再说,绝对可以让你尽情发挥,而且还可以提高‘壹男人’杂志的知名度,对你绝对百利无一害。”罗一鸣把节目企划书塞到纳思的手中,小声的说:“劝劝你的顽固老公。” “我尽力。”她只能如此承诺。 他又盯着纳思的脸看,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可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转问姚棣“姚棣,你有没有发现纳思今天哪里不一样?” “没有呀,她还是一样的美丽。”姚棣暗自窃喜,除非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的人,否则绝对不会立即看出女人换了口红的颜色。 罗一鸣一副肉麻作呕的表情“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只要是纳思的事,你都觉得美好。” “请问” 三人同时转过头去,看见一名男孩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吗?”罗一鸣问。 “有人要送这束花给魏纳思小姐,她在吗?”男孩说。 罗一鸣闪开魁伟的身材,男孩一眼就看到纳思,但由于过于兴奋,因此颤抖的说:“魏小姐,请你签收。” 纳思签名收下花时,男孩害羞的要求“魏小姐,我很喜欢看你报新闻,可不可以请你在我的衣服上签名?” 纳思不好意思的在男孩白色运动衫上签下名字。这是第一次有人找她签名,感觉上很奇怪,却也很高兴。 姚棣拿下玫瑰花上的卡片,上面写着—— 你甜美的声音,如春风吹过我渴涸已久的心。 “我看这束花一定是男人送的。”罗一鸣见姚棣一脸醋意横生的表情,故意挑拨的说:“同学,你的维纳斯越来越受观众的欢迎和喜爱,我相信今后一定会有更多苍蝇黏过来,我劝你还是接受这个节目,以便就近看顾,否则你一定会惶惶不可终日,夜不安眠。” 纳思捧着花,陶醉的说:“这束玫瑰花真美、真香。姚棣,我真的很高兴,第一次有观众送花给我。” “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又不是艺人。”姚棣泼她一盆冷水之后,大步的走出去。 她怔了一下,然后也跟了出去“姚棣,你等等我呀” 罗一鸣暗笑,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姚棣有多么在乎纳思,他一肚子醋水可媲美太平洋。 这束花来得真是时候。 纳思捧着花、蹬着高跟鞋追着姚棣走出cts大楼时,看到他倚靠在车旁抽着烟。 两人在一起就说好的,他不许当着她的面前抽烟,而他一向依约遵行,从不违反,而今见她来了,他非但没有熄烟的意思,反而还一根抽完又接着一根,好像故意要犯规似的。 交往五年,他从未违规,如今结婚才三个多月,这已经是第二次犯规了,莫非他不再在乎她了? 纳思伸进他的口袋里拿出车钥匙,自己开门进车内等他。 一会儿,姚棣坐进车内的时候,她却打开车门走出去。 “纳思,”姚棣跟着她跑出车外,抓着她的手臂“纳思,我们要回家了,你要去哪里?” “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是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没有啊,你样样都那么美好,我能有什么不满的?你太多心了。” “不是我多心,而是你表现得太明显。”纳思一想到在办公室忍受徐世珍的冷嘲热讽她都忍下来,如今姚棣又这样待她,眼眶不禁一热,一滴眼泪滴落在抱在胸前的玫瑰花。“我一直以为和你别的男人不一样,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你”姚棣心里打个突,神色凝重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后悔嫁给我了?” “不是我,而是你后悔娶我。”她委屈的说“很多人都说男人一旦结婚之后,若是不再在乎老婆了,就会开始做出一些令她讨厌的事情。姚棣,这两天你就是这样,明知道我稍微闻一下酒味就会反胃,可是你偏偏喝个酩酊大醉回来;还有刚才你又在我面前抽烟,你是存心做给我看的。” “我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抽根烟罢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规。”他举手发誓。 “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要你把心事告诉我。”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吱咽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心情不好却不告诉我,这比你抽烟喝酒更让我难过。” “别哭,”姚棣让她的头抵在他的胸膛之后,他才支唔含糊的说:“我心情不好是因为吃醋。” “吃醋?”她抬起头注视他,没想到一向很有自信又洒脱的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觉得好温馨、好高兴,这个男人也会依赖她。“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跟妈妈撒娇的小男孩,真可爱,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姚棣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初尝恋爱男孩被对方察觉时,顿时觉得丢脸却又感到愉悦的羞涩。 “好了,我们回家吧。” “等一下,”她抱着玫瑰花跑了几步,把玫瑰花送给一对互揽着腰漫步的情侣,然后又重新跑回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轻柔的说:“不吃醋了吧?” 姚棣弯身要吻她时,却被她捂住嘴。 “你嘴里有烟味,不许吻我。” 他失望的吐了一口气,挽着她的手走回车内。 “那么美的玫瑰花,你不会舍不得吗?” “不会,那又不是你送的,而且你说的对,我不是艺人,观众喜欢我,我当然很高兴,可是我更应该努力让观众肯定我的新闻专业。” “我相信你做得到。”这只是男人哄女人开心的话,嘴说说而已,心里并不在意她是否真做得到。 纳思却很认真的看待“我不会让我的才子老公丢脸的。” “你已经是最佳情人和老婆,又是许多男人的性幻想对象,我为了你感到骄傲。”姚棣口是心非的说。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介意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惊诧的问。 “我是爱吃醋的老婆,如果我知道有许多女人幻想着和姚棣上床亲热,虽然这不是真的,不过我心里还是会有疙瘩,但你不一样,不会将这种无聊的事情放在心上。” 姚棣苦笑一下,心里真恨自己干嘛要装出一副心胸宽大的样子? 纳思翻了一下节目企划书“老公,你会考虑接下这个节目吗?” “再说吧。”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纳思也不多话,她很清楚他一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突然的,他把车子停到路边。 “纳思,我去买点东西。”说着,他下车快步的跑向对街。 纳思一直在意罗一鸣说她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样,于是从皮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端看着自己的脸,瞧了许久,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孔,她实在是看不出来今天的她和昨天哪里不一了? 还是等姚棣回来后再问他好了?他一向能给她正确的意见。 车门被打开,姚棣回来了。 “老公,你觉得我”眼前一束美丽的紫罗兰让她眼睛一亮“这是我的天啊!好漂亮的花,送给我的吗?” “除了你,还有谁配得上紫罗兰。”他要用这束花来除去那束玫瑰花留在她身上的芬芳。 “姚棣,我好高兴哦,你是最完美的老公。” 姚棣的娇宠,就好像紫罗兰花浓郁的香味,让纳思沉溺其中,以为世界本该如比。 第三章 富有的人越是想追求更多的财富,而完美的人总是认为自己还不够好,应该还可以更好。 这个星期天,纳思一整个上午在反复观看这个礼拜她所播报新闻的带子,手里不停的做笔记。 突然她扼腕的叫了一声,电视停格在她每天播完新闻之后,微露贝齿笑着向观众道晚安的画画。 “怎么了?”斜躺在地毯上看杂志的姚棣,抬眼不解的看着花容失色的老婆。 “姚棣,你看,星期三那天我的牙缝有菜渣。”纳思垮着脸说:“好丢脸哦!”她怎么可以容许自己发生这样的事?姚棣饶富兴味的盯着电视看,准备好好的取笑她一番,可是观看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 “纳思,我没有看到啊!”“有啊,这里。”她指着嘴巴咧开微笑时,左嘴角里一排贝齿上隐约有一抹青影。 虽然在后排牙齿上,除非咧嘴微笑,不然不容易发现,不过这对她而言可是严重的大事,会让她心里不舒服好一阵子。 不过姚棣爱死这个画面了。他想大声出笑,可是碍于她沮丧的情绪,他只好用力抿着嘴,控制好自己的颜面神经,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凝重的样子。 “这不过是在新闻最后你笑着道晚安的时候才勉强看得到,而且电视画面稍纵即逝,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别放在心上。”姚棣安慰。 “可是它确实存在。”她在和自己生气,恨不得能把那天变不见。 “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多费神去想它,何况我觉得那天你的声音拿捏得很好,不会太甜美,颇有说服力。” “真的吗?”她倒带想从头再看一遍,好寻求补偿的安慰。 “别再看了,这些狗皮倒灶的旧闻会消化不良。”他拿出新闻带子,放了韩剧“爱上女主播”的片子。 “看这些不切实际的连续剧才会营养不良。”纳思不可置信的说:“老公,你怎么会想租这片子?” “不是我租的,是有人送给美丽女主播魏纳思欣赏的。”他语中带酸的道。 “是谁这么无聊?” “别这么说,那个送你玫瑰花的人若听到你的话,心里一定会很伤心。”他指着片子封面上签有“恋慕维纳斯”五个大字给她看。 “是他!”她兴奋且好奇的问:“他长得怎么样?” “我哪知道?昨天我到电视台接你时,管理员对我说,有人将这片子寄放在柜台,要转交给完美的女主播。”姚棣没好气的说,并伸出手绕过她的脖子一勾,她的身体向后倒向他的怀里。“魏纳思,从实招来,你心里其实还是舍不得那束玫瑰花,对不对?” “老公大人,小女子不知道什么玫瑰花,我只收到紫罗兰。”越是洒脱大方的男人,在感情上越是很小气,禁不起开玩笑,纳思不想去引爆一眼就看到的炸弹。 他像嘉奖宠物似的轻轻摩挲着她的粉颈。 “不知道他把你想像成是电视剧里那有心机又能干的徐迎美,还是甜美可人的甄善美?” “我谁也不是,我是魏纳恩。”她将头枕在他的肚子上,拿起刚才他看的杂志翻阅,突然从书里掉出一张传真纸,她还来不及捡起来看内容就被姚棣拿走,并折进口袋里。她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怕我看?”她的眼珠子骨碌的盯着他极欲遮掩的神色,促狭的说:“一定是哪个女人传来的情书。” “也只有你才会用传真机传情书。”姚棣轻啐她一句。“不过是罗胖传过来的急急催命符。” “罗哥?他又在催你了?”纳思翻过身,改把手肘撑在他胸部,脸几近贴着俯看他,而她修长的双腿交叉在半空中,好像美人鱼的尾巴随意摆动。“小题大做的节目企划书我仔细看过了,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美国cnn赖瑞用诙谐的方式talk时事的风格,我想这个节目可以让你尽情发挥你的幽默和机智。” “莫非罗胖又叫你用美人计来诱惑我?” “我是你老婆耶,正和老公讨论事情,怎么可以用美人计来形容?”她微嗔。在她的观念里,美人计是鄙视女人有美色无能力的说法。 “你那张美丽的脸靠我这么近,说话的时候,你温暖芬芳的气息不停的拂在我脸上,好像迷幻烟雾魅惑着心志,于是我又再一次上当。”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成了武侠小说里的妖女,罗哥则变成大魔头,我们专门设计你这个大侠似的。” “本来就是嘛。”姚棣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体下面,轻捏着她的下巴“我们初婚之夜你不就是用美人计诱惑我,让我没有反对的余地,害我们连蜜月旅行都没有去。” 糟糕!这个执拗的男人又提起这件事了。纳思翻了翻白眼,浅浅的一笑,安抚的说:“你又说到哪里去了,你的事一向自有主张,你不想接电视台的节目那就不要接,我又不会怎么样?”她推推他的身体“好了,放开我,让我去做饭来讨好你的胃。” “你就是最可口的菜肴”姚棣吻她,手滑入衣内挑拨她的敏感带。 “你住手,现在是大白天”一阵欢愉快感如电流般的通过,她忍不住娇吟一声。 姚棣目光闪烁,撩拨的说:“老婆,你的身体可没有日夜之分。” 大白天亲热的感觉好像在偷情,她整个**都被挑动起来了。她眸光迷漾,弓身迎向他,双手迫不及待的解开他胸前的钮扣时,无意间碰触到胸前口袋的东西,她拿出折纸打开看着,上面有一则传言,指出cts高层想延揽“壹男人”杂志总编辑姚棣,才让魏纳思播报七点新闻,否则凭她连跑新闻的程度还是小学资历,怎么可能坐上七点新闻主播位置。 瞬间,姚棣感觉到她的身体冷却下来,把脸从她双峰中抬起来时,看见她的手颤抖的拿着那张传真纸。 他嘴里咕哝几句,便从她身上下来,闭上眼睛躺着不动。 “姚棣,”纳思坐起身,整一整敞开的衣襟,脸色凝重的注视他“告诉我,上面写的是怎么一回事?” “罗胖早上传来给我看的。”他淡然的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需要理会这类攻讦的黑函。”他坐起来,摸一摸肚子“老婆,肚子好饿,等你做好饭我已经饿成人干了,我看我们出去吃饭,顺便去看场电影。”他起身,然后要拉她起来“快去换件衣服。” 纳思坐着不动,脸色难看的瞪着姚棣“上面写的是事实吗?” “当然不是,你老公还没有这么伟大。”他重新坐下来。“不招人妒是庸才,你的努力和实力每天有多少对眼睛在看,这种幼稚的耳语你不用放在心上,只需要用平常心去看待就可以了。” “这些我懂。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接cts电视台的主持工作是因为我吗?” 他深深的注视她半晌后,才说:“对呀,谁叫我老婆是cts的当红主播,我现在若去cts主持节目,马上就有许多闲言闲言传出来,说我姚棣全因老婆的庇阴才得到机会。纳思,你是最了解我是一个骄傲、爱面子的人,这种话叫我如何受得了?” 纳思明白他说的是反话,实际上,若真有闲言闲语传出,主角一定是自己而不会是他,他只是想避免在她为难的工作处境中再增添她的困扰。 “可是你为我放弃这个可以发挥长才的节目,实在太可惜了。” 他搂一搂她的肩膀“谁叫我爱上女主播呢?” 这时她听到他的肚子在叫,噗哧一笑。 “我们还是在家吃好了,老公,你稍微忍耐一下,我马上做你爱吃的意大利面来填饱你的肚子。”说着便立即行动。 当纳思在厨房忙碌时,姚棣的手来回摩挲着下巴,深沉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电视上女主播在台面下暗潮汹涌的争夺战。 jjjjjj 姚棣亲自来cts当面拒绝小题大做的节自主持人一职。 “为什么?”这和罗一鸣预料中的不同,他万分惊愕。 “罗胖,对不起,我拨不出时间。除了杂志的编务之外,我还有两个报纸专栏,实在没有余力再接下电视台的工作。” “姚棣,你真不给我面子。”他语多抱怨,仍然不死心,努力的说服着“我了解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多接一个工作对你来说仍然是游刃有余。” “我不愿意。”姚棣也回答得很干脆。 罗一鸣朝他翻翻白眼,肉肉的脸因不满而不停的抖动。 “这真不像你的作风。” “我结婚之后,就不再只是一个人了,许多时候我要顾及到纳思。” “你有没有想到,你结婚之后真的变成妻奴了?”罗一鸣激将的说。 “这点我承认,在家里老婆最大。”他说得很骄傲,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罗一鸣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没有气力再说下去。 “你还真是一个为老婆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我服了你了。”他点了一根烟,吐了几口烟圈,烟雾弥漫整个办公室,他挥了一下烟灰,又继续说:“我想你是因为那封黑函,不想让纳思太难堪才决定这么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纳思真正需要的是你在她身边给她勇气?” “就算没一起工作,也能给她勇气,去了才会令他们觉得虽然我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是冲着我,还是针对纳思,如果他聪明的话,就该见好即收,不要再玩下去,否则我会把他从暗处揪出来,让他难看。”他虽是一贯轻松淡然的口吻,但却隐含一股冷飒之气。 “你这个笑里藏刀的小子!”罗一鸣看他一眼问:“你心里有数了吗?” “没有,你呢?” “你很清楚你老婆凡事追求完美的个性,为人又不够圆滑,和她一起工作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抱怨,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徐世珍。” “徐世珍对纳思的恨意是公开的,丝毫不掩饰,应该不会再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罗胖,那个潘安呢?” “你就是对纳思身边的年轻小伙子有意见,我老实告诉你吧,潘安是少数对纳思没有意见的人之一。”他看了姚棣一眼,故意说:“我敢说,纳思若不是已经结婚了,他一定会疯狂追求她。” “看了就讨厌的家伙!”姚棣毫不掩饰醋味“罗胖,你不能水准高一点,请一个有气象专业的人来播报气象吗?你若没有人选,我可以介绍给你,他在气象局” “好了好了,这事以后再商量。”罗一鸣立即把话题拉回,继续点名“除了徐世珍,其他的还有灯光师,上个礼拜他没有注意,灯光稍微打暗沉了点,她立刻当着大家的面说他,让他很难堪。 “另外记者张得明,你应该知道这位仁兄在新闻界是出了名的记仇,但不是嫉恶如仇,而是谁一得罪他,他一定千方百计的找机会修理对方,有一次他写的稿子,纳思觉得念起来不顺,于是擅自修改他的稿子,结果他气得扬言要她好看。还有”罗一鸣把纳思当七点新闻主播以来不小心得罪的人罗列出来。 姚棣听了忍不住暗叹,完美的女人总是比一般女人任性,他的老婆几乎把每个单位的人都得罪光了。 不过他还是平淡的说:“她很努力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这样做也没错啊。” “纳思就是这样被你宠坏的,以为工作场合和在家一样,什么事都要依她的意思来走。” “她的确是最好的。”姚棣嘴角隐隐浮现幸灾乐祸的笑意。“而且纳思是完美主义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如今你在这点上责怪她,不是自打嘴巴吗?” 倒头来还是怪他破坏他们的蜜月旅行。 “你这小子真会记恨,得罪你一定会没有好下场。”罗一鸣提醒的说:“她想把事情做得十全十美的心我可以了解,可是也不能忽略人际关系,这对她没有好处,你有时候也说一说嘛。” “我不要,要说你自己去说。” “我说没用,她会以为我在挑剔,她反而心里更难过,于是在任何细节更加吹毛求疵,要求完美。” “明知纳思禁不起明说,那你还要我说,罗胖,你根本就是存心不良,见不得我们夫妻恩爱。” “不一样,她一向很重视你的意见,所以一定会听你的话。而且再这样下去,她树敌越来越多,那黑函事件一定还会再重演,你舍得她受这样的攻击吗?” “那你把她换下来不就得了?” “这怎么可以!”罗一鸣猛然张大眼睛看他“纳思受欢迎,你很嫉妒吧。” “对呀,我嫉妒,也很不赞成你的作法。纳思的媒体工作经验还不到一年,各方面还不够成熟,你那么快就让她坐上那么重要的位子,根本就是在害她。” “这我知道,可是观众喜欢她,我也没办法啊。” 这时候有一位工作人员闯进来,又喘又急的说:“罗经理,魏纳思小姐她” 话还没有说完,姚棣和罗一鸣即奔出新闻部经理办公室。 jjjjjj 姚棣和罗一鸣走进新闻部办公室时,看见徐世珍悠哉的看着晚报,罗一鸣指着另一头的摄影棚问:“徐世珍,发生什么事?” “cts的女神又在发飙了。”她从报纸上抬头望着姚棣,揶揄的说:“姚总编辑,你那个主播老婆可真越来越像大明星了,公司特地为她请造型师,可是她真难伺候,挑剔一流,专业二流,做人三流,你身为她的丈夫有何感想?” “徐小姐,”姚棣没有被这番话影响到情绪,他仍一贯平静的说:“在家里,纳思温柔可人,厨艺一流,床上功夫更是顶呱呱的好老婆,我这个丈夫对她无可挑剔。” 这小子还真敢说!罗一鸣咋舌。 徐世珍对他大胆露骨的言词感到局促、不自在,一张脸整个涨红,她避开姚棣炯然有神的目光,暗地仔细偷瞟他一眼,心想魏纳思唯一做了让她心服口服的事,就是嫁给这个男人。 “有些女人在她的男人面前是别种脸孔,我想魏纳思就是这样的女人。姚总编辑,听说你要到cts工作,我可是很期待,有你在cts,你老婆的脾气可能会稍微收敛一下,别再仗势挑同事的毛病,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她斜瞄着他说道。 “你伶俐的嘴巴留着播报新闻,别在姚棣面前搬弄纳思的是非。”罗一鸣说了徐世珍几句后,便往新闻部的摄影棚走去,姚棣则随后跟上。 走了几步,姚棣回头望了徐世珍一眼,心中暗忖:黑函是她写的吗?但她都是明挑着骂人啊走进摄影棚时,旋即看到纳思正涨红着脸坐在镜前拨弄不甚满意的头发,她的头发本来是过肩、大花卷的长发,但经纪公司的建议,于是她换了个造型。 在造型师将她宝贝的长发修剪至齐肩时,她心痛之下,忍不住说一句“我不适合把头发剪得太短”的话,然后不停的说她要保留浏海、发尾层次不要打太薄等要求,惹得造型师气呼呼的站在她身边瞪眼,一副恨不得剃光她的秀发,画花她的脸。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一些工作人员看似和平时一样忙碌,却又不时找理由在两人四周走动看热闹,并在离去时均对发型师投出一记同情的眼光。 “看到了吧,你老婆把自己的处境搞得四面楚歌,我是新闻部的经理,也不太方便事事坦护她,否则我很难带其他人。”罗一鸣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谅解他的难处。 “我过去看看。”姚棣走过去,温柔的唤了纳思一声“纳思。” “姚棣,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公司?”她说话时仍鼓着腮帮子盯着镜子看。 “有点事和罗胖谈。”姚棣望着镜里的纳思,抚摸一下她的头发“不是快报新闻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没有注意到我换了新造型吗?”纳思失望又不满的说:“我就说这个造型一点都不吸引人,我的额头高加上微凸,需要浏海稍加修饰,可是她却把我的头发往后梳,把我的缺点都暴露出来。还有,我说头发不要打太薄,她也不听;结果剪出这样的发型,叫我怎么有脸坐在电视前播报新闻?” 许多人把目光放在这对夫妻身上,等着看姚棣如何忍受他这个吹毛求疵的老婆。 “不会啊,你现在看起来很清新俏丽,让人耳目一新。”姚棣嘴巴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心里还是喜欢她留长发的样子,看起来妩媚又性感,就像希腊神话里从大海诞生的维纳斯女神。 “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我心里明白这个造型并不适合我,而且观众一定不会喜欢。” “纳思,你是新闻主播,应该把心思全部放在待会儿要播报的国内外大事上,关心如何精准的把新闻传递给观众知道,而不是在乎你的外表,以及担心观众喜不喜欢你的这些问题。” 纳思惊愕的看着姚棣,不懂他为什么要和她唱反调,而且是当着公司这么多同事的面前,让她下不了台。 她努力的维护尊严,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这里是电视台,不是杂志社,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说完,她起身快步地跑出去。 “纳思,再十分钟就要播新闻了,你要去哪里?”罗一鸣焦急的喊道。 “让她冷静一下吧,她不会耽误工作的。”姚棣说。他担心的是今天晚上他又要费一番唇舌来哄她。 “姚棣,你是怎么一回事,你明知道她会受不了,干嘛在这个时候对她说这样的话来影响她的情绪?”罗一鸣埋怨的指责。 “那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说?”他冷冷的反问。 “晚上回家的时候,小俩口在床上”罗一鸣窘红的顿了下,含蓄道:“说悄悄话的时候,你再婉转的提醒她,这不是很好吗?” “在床上我说不出那番道理。”他老实的回答。 “为什么?”罗一鸣以为夫妻在最亲密的时刻什么话都好说。 潘安经过两人身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插进几句自以为幽默的话。 “罗经理,你没有结婚不知道,没有一个做丈夫的会在床上对妻子说不中听的话,这样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尤其面对像魏纳思小姐这么美的女人,姚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纳思的名字从这滑舌的家伙嘴里说出来,姚棣觉得猥亵,心里很不舒坦。 罗一鸣白了他一眼,挥手差他去找人“别在这里摸鱼!快去,把纳思找回来,要准备播报新闻了。” “我知道她在哪里,我马上去找。” 姚棣厌恶的望着潘安的背影。也许是他? 在最后三十秒钟前,纳思及时的坐到主播台,脸上表情和平时一样可亲甜美,声音依然清亮,不一样的则是头发短了许多,而她的一对眸子更加明亮有神,整体感觉比之前多了一分明快利落。 效果不错。罗一鸣松了一口气。 不过,姚棣还是发现她眼底有一丝丝的幽怨,心不由得凉了半截,他可没有多大把握能在今晚将这事化解,他有睡书房的心理准备。 当她浅露微笑向观众道晚安之后,她步下主播台看也不着姚棣一眼,就走回自己的座位。 她看到桌上放有一束玫瑰花,又是那位恋慕维纳斯的人送来的,卡片上写着——我怀念你迷人的长发。 这张小卡片击垮了纳思勉强忍下的情绪,她哭了,拿起皮包跑出办公室。 “纳思,等等我。”姚棣叫她也不理,他拿起卡片看了一下,忍不住咒骂一声。“该死!” 他追出cts电视台之后,看见她坐上一辆计程车长扬而去。 第四章 真是气死人了。这几天姚棣无论如何向纳思低声下气,陪笑娱妻,她依然置之不理。 庆幸的是,她还是他美丽的妻子,对丈夫照顾有加,却冷淡如故,始终不愿意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以及温暖的拥抱,留给他的只有一张接着一张传达事情的便条纸。 以后我自己坐计程车上下班,是管理员介绍的优良司机,包月的,很安全,不必担心。 你写稿到清晨才入睡,早上我没叫醒你,醒来时别忘从冰箱里拿鸡汤出来,自己热着喝 每晚他只能坐在书房读着纸条上面的字句,想像她软言柔语的笑着和他说话。 虽然不用再接她下班,但他还是每天把车开到cts电视台外面等她,直到看见她走出cts大楼,上了计程车之后,他才开着车跟在后面回去。 连几日的雨,让秋意更深了。 这天姚棣隔着蒙蒙的雨帘看见纳思上车之后,他没有跟在后面,而是打电话给她。 “纳思,今天我会晚一点回去。” 他期待她的回答,却换来一阵沉默。 “纳思?” 电话挂断了,姚棣一阵惊愕和气愤,紧接着手机响了一声,提醒他有一封简讯。 晚上回来的时候,要小心开车。 “这个女人!”姚棣生气的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声惊动行经的路人。 他用力的一踩油门,快速的朝巴山夜雨酒馆驶去,溅起一地水花。 雨天,客人比平时稀落很多,姚棣仍然坐到角落的位置。 店里的客人陆续离开,只剩下一个人时,他说:“老鲁,把音乐关掉吧,偶尔听听雨打篷的声音也不错。”姚棣托颊倾听“虽然只是塑胶篷,但也算聊表意境。” 老鲁关掉音乐,拉下铁门,提早打烊。 “巴山夜雨打秋心,一个愁字,这才是你现在的心情吧。”老鲁拿着自己杯子坐到他对面。“为爱苦闷?” 姚棣的思绪从外面滴答的雨声拉回来,朝他苦苦的扯动一下嘴唇。 “老鲁,一个大男人把爱和愁挂在嘴边,听起来好像挺没用的。”姚棣自嘲的说。 “女人在爱情、事业上自主叫真女人,而男人把对心里在乎的女人的感情直率的表现出来,才是真男人。姚老弟,你就是这点比大部份的男人诚实可爱。” “当真男人有什么用,女人若不解,当什么样的男人都没什么屁用,只有自找苦吃。” “触怒妻颜?”老鲁轻淡的问,一副并不意外的样子。 姚棣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向他述说一遍。 “她仍然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好妻子,不过是纸妻,什么事情都用纸条来对丈夫嘘寒问暖,也把家里任何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理得很好,让我哑口无言。”姚棣沮丧的抱怨“老鲁,我们结婚才几个月,就开始过着有名无实的生活,这叫我怎么受得了?” 老鲁会心一笑“想必你那位完美的老婆在那方面让你心荡神驰,快乐得不得了,像” 姚棣一点也不含蓄的接着说:“像吃了鸦片一样,上瘾了。” “真有你的。男人娶到贤妻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若她又是荡妇,那就是今世的福气了。”老鲁斟满酒,轻碰一下他的酒杯,一口喝尽“那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丈夫应该有的权利和义务。” 姚棣怔了一下,嗫嚅的说:“你是要我”他深吐一口气,坚持道:“不,我无法对纳思做出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姚老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完美女人的另一面是极端的执拗和强烈的自尊,既然你在她的同事面前给她难看,现在她只剩下执拗的那一面,你应该明白执拗的人是不容易主动和人妥协。” 老鲁一席话,着实让姚棣感到惊怕,也有所顿悟,他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老鲁,好奇的问:“老鲁,从我做学生开始就想问你一件事情?” “可以让姚老弟放在心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而没有说出来,这事情你其实心里早就明白,问了也是无解。” 姚棣无活可说。两人干了一杯,他向老鲁告辞,临走时对老鲁说:“总有一天,我会问出来的。” “或许吧。”老鲁淡然的和他挥挥手。 走出酒馆,姚棣发现雨停了,街道冷清,路灯照在地上的一摊摊积水上,映出晕黄微弱的水光,射出一股冷寂的氛围,颇有秋意上心头的萧瑟感。 姚棣缩着身子走出巷道,来到停在马路边的车子,他钻进车内,发动车子准备要离去时,从后视镜上看见潘安拥着一位长发女孩从一家网咖走出来,两人坐进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很奇怪,这幕让姚棣对潘安的反感减少几分。 他很轻松的将车子滑向回家的路途,他瞄一眼时间,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他告诉自己,纳思一定坐在客厅等他回来,然后娇嗔的抱怨他的晚归,到时候他一定要向她说声对不起,然后用力的抱她、爱她,直到把这几天的空虚补回来。 jjjjjj 纳思孤单的坐在客厅,电视开着,但是她的注意力全在墙壁的时钟上,已经过十点了。 姚棣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还是他出了意外?! 纳思惊跳一下,拿起电话,电话拨一半时,颓然又放下话筒,心里黯然神伤的想,姚棣已经不再在乎她的感受了。 这时她的注意力被电视节目所吸引,电视里那位来宾正是cts资深记者张得明,他正侃侃而谈名人表里不一的脸嘴。 “我认识一位当红女主播,三个字,被她的总编辑老公捧为维纳斯,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有一次一位新进的同事不小心把咖啡洒到她身上,她竟然掴了对方一个耳光,还要人家赔她身上那套名牌衣服” 说谎!这根本就在影射她,而且也没有发生掴掌事件,他怎么可以造谣生事?!纳思愤恨的关掉电视,望着大门,斗大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滑下脸庞。 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像现在这样的孤单,她盼着姚棣回来,然后和以前一样扑向他的怀里诉说委屈,他就是有办法说理开释,逗她开心,忘却烦恼。 可是一切都不同了,姚棣还会像以前一样凡事支持她吗?自从上一次造型师事件,他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让她下不了台,她还能抱着他诉苦吗?也许他也相信张得明所说的话。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这样有错吗? 这时她听到门外锁匙转动的声音,她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回卧房。 姚棣进门时,客厅还是留有一盏灯等他回来,却不见她嘟着性感的小嘴半娇半嗔的询问他:怎么这么晚回来? 顿时他心中油生惆怅之意。以前不论有多晚,她一定会坐在客厅等他回来的。 他淋完浴之后,回到书房时,他又看到纳思留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天凉,早晚温差大,厚外套我已经拿出来放在你的衣橱,早上出门时,别忘了带。 真是够了!都已经四天了,这个把戏她还要玩多久? 姚棣气冲冲的走到卧房门口时,驻足一会儿,凝视着这扇门,他没有把握它是否还像第一天一样上锁拒绝他进去。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将手缓缓的放在门把上,轻轻的转动,门竟然开了。 他心喜,轻悄悄的走进卧房,俯看着这张每夜令他魂牵梦萦的睡容,他缓缓的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蛋,可是最后他却缩回来了,转身走出卧房。 在门关上那一刹那,纳思没有张开眼睛,可是伤心绝望的泪水已从眼角淌下来,湿了鸳鸯枕。这鸳鸯枕还是新婚那天两人共枕过,这几天孤枕难眠时,她特地和原本的枕头交换。 她哪里做错了,让姚棣不再像以前一样爱她? jjjjjj 张得明一进办公室,纳思立刻上前质问。 “张得明,你太过份了,你昨天怎么可以在电视上胡说八道、毁谤我?” “魏大主播,我毁滂你?”张得明邪邪一笑,挖苦的驳斥“你搞错了吧,我怎么敢得罪公司的大红人,而且你老公又是总编辑和名嘴,在报纸上写文章以犀利损人闻名,可以杀人不眨眼、毁人于无形,我还想多在这个行业多活几年呢。” “电视播出来有带子为证,你别想赖。” “我有指名道姓吗?” “这”纳思哑口无言,支吾的说:“虽然你没有说是谁,可是你这样恶毒的影射,只有笨蛋猜不出来。” “只有笨蛋才会对那些话对号入座。” 几个同事低声嗤笑几声,这更令她觉得难堪,她气得握紧粉拳,挺起胸膛,昂然而立不显娇弱。 “我不管你有没有指名道姓,我要你公开澄清道歉。” “跟谁道歉呀?” “跟我道歉。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扭曲事实,那天曾丽珠把咖啡洒在我身上时,我虽然生气,可是我根本没有动手打人,那天有几个同事也都在场,他们可以作证,由于衣服是厂商所提供,曾丽珠理所当然要赔那这件衣服,而且我还主动替她负担一半的钱。”纳思的目光在办公室扫了一下,不见曾主珠,却看到那天也在场的同事。“林菁惠、杨蓓苓,那天你们也在场,你们可以作证。” 两人冷淡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想卷入是非。 “你们” “魏纳思,别天真了,你没有感觉到你在公司的敌人很多,每个人都巴不得你中箭落马,空出七点主播的位子吗?但我不觊觎你的主播位子,根本不需要四处毁谤你。”张得明邪笑。 每个人都在觊觎她的位子? 纳思瞠目惊惶的问:“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没有感觉到自己四面楚歌?”张得明见她如一只误闯丛林的受惊小白兔,心里有见猎心喜的快感“你上去公司的网站看看,就知道自己有多么惹人厌。魏纳思,我劝你还是赶快把精明的老公劝进来公司当你的靠山,不然你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 纳思心里惊得打一个突,怀疑的望着张得明。那封黑函是他写的吗? “张得明,你一个资深前辈在办公室挑拨离间,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徐世珍不屑的说。 “徐世珍,你别虚伪了,这不是你心里最想做的事情吗?”他搅混一池水后,马上拍拍**走人。 纳思环视办公室的同事,他们真的如张得明所说的一样吗?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打开电脑进入cts论坛,看着一则又一则对她恶毒的攻讦和批评,看得她胆颤心寒,头顶压了一层密密的黑云。 “别看了。”潘安把电脑关掉。“最受欢迎的人当然会成为有心人士的靶心,你就当他人的放”他拿起笔在桌上写了个“屎”字,然后举手在鼻前煽煽风,说道:“臭死了。” 纳思噗哧一笑,抬起头来,用泛红的眼睛感激的看他一眼。 “潘安,谢谢你,现在公司里大概只有你把我当成朋友。” “魏小姐,能当全台湾男人心目中最完美女人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叫我纳思就可以了。”纳思气馁的皱一皱鼻头“潘安,我不明白,我自认自己很努力的想把工作做到最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的挑剔我?” “他们是嫉妒你。你想想,一个完美的女人有好运气,又有能力把事情做好,没有出差错,让人无从挑剔,所以只好用这种不必负责的方式来发泄情绪。不过你比我还好,只是几个没本事的家伙背后发牢骚,说几句酸话罢了,我可是被大群的男人怨恨呢。” “怎么一回事?” “我想除了你老公姚棣先生之外,我是另一个被众多男人嫉妒入骨髓的人,因为我每天在新闻结束之前和你聊一分钟的话。你不知道,为了和你聊这一分钟,有多少人想取代我的位子。” 明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心里的不愉快也逐渐的释怀。 她由衷的说:“潘安,你人真好。” “姚棣先生人才好,他对你真的无微不至,我想有他的支持,胜过我在这里耍嘴皮予。” 纳思勉强一笑扯动嘴角,无话可接。以前姚棣是她的支柱,但是现在呢?她没有把握了。 “对了,最近怎么没有看到姚棣先生来接你下班?” 她神情黯然,但很快的又恢复原色,并且在眉眼、唇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姚棣工作忙,我不希望他两头跑,累着了身体,所以我现在自己搭计程车上下班。” “你对姚棣先生真体贴。”潘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她的怀疑。 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潘安神情闪烁。 “如果有关我的事,你也不必有所顾忌怕伤了我,反正再坏也不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形,我已经可以承受任何有关自己的流言了。”纳思淡淡带点苦味的朝潘安一笑,鼓励他说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那天就是你换造型的那一天,我有事去找罗经理,走到门口时,发现姚棣先生在里面和罗经理说话,所以我就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当我要离开时,我听到”说到这里,他戏剧性的停顿下来。 纳思原本心不在焉的听着,但却被他这个举动引发起好奇心。 “潘安,你听到什么?” “我听到姚棣先生对罗经理说他觉得你还不太成熟,媒体历经也不够,不能胜任七点新闻主播的工作,他希望罗经理能把你换下来。”说完,潘安又急忙的说:“纳思,你不要误会,我想他的意思是” 纳思冷冷的开口“他是我丈夫,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霍地起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说完,她气愤的走出办公室 jjjjjj 姚棣和罗一鸣通完电话之后,旋过椅子,脸色凝重的眺望这个如丛林般的城市。 刚才在电话里,罗一鸣说了纳思和张得明争吵一事,并告诉他在公司网站这几天涌进许多批评她的言词,对她很不利,真叫人担心。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纳思竟然没有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女人还在拗什么啊? 他发现一个不寻常的现象,这些留言是在晚上同一时段密集涌进去的,而且这几天涌进去的人虽然署名不一样,可是网址ip却泄漏这些留言是固定的三台电脑发出去的,这分明就是有人计划打击纳思的形象。 这手法虽然拙劣,但却深谙三人成虎的道理,若照这样每天涌进许多负面的批评,对纳思的杀伤力很大。 姚棣气得火冒三丈。他一定要揪出这个躲在背后伤害纳思的家伙! 他拿起手机查看没有简讯,并没有纳思的留言,心里很失望,接着是恐慌。莫非她不再把他当作最亲密的人了? 他坐立不安,然后站起来走到角落一处放置高尔夫球的推杆器材,拿球杆连挥三杆,三球皆入洞,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就去接纳思下班,然后再去看场电影,算是和她讲和,他实在无法在周六和周日与她相对默默无言,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发疯。 蓦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在网路操作进行对纳思抹黑的人,和先前写黑函的人是否为同一个人? 是张得明吗?他一方面在电视上含沙射影说纳思的不是,另一方面在私下放话抹黑她。 不过张得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若只是为了纳思擅自修改他的稿子的话,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又是一个漂亮的姿势,正要对准洞挥去时,电话铃声响起,他的心咚了一下,打偏了球。 他一个箭步接起电话“喂,纳思?” “是我啦!”是罗一鸣。 “罗胖,你有话怎么不一次说完呢?”这时,姚棣看见那白球打到斜角的墙上弹回来,慢慢滚到他的脚边。 “姚棣,纳思现在是不是在你那里?”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喘息声。 “没有啊,”姚棣的心无端的颤跳一下“她又怎么了?” “纳思不见了。” 姚棣丢下电话急忙的跑出去。他责怪自己,他是男人,又是纳思最倚赖的丈夫,她现在一定很伤心、无助,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主动打电话给她才对,为何要计较呢? 如果纳思发生什么事情,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第五章 纳思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姚棣担心焦急,赶去的途中不仅超速,还连闯两个红灯,用比平时少一半的时间来到cts电视台。 他看见罗一鸣时,仿佛他丢掉自己最心爱的车子似的,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焦急的问:“罗胖,纳思人呢?” “放手,你这样抓着我,让我怎么说话?” 姚棣松手,急促的问:“她怎么会不见?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姚棣,稍安勿躁,急也没有用,你坐下来听我说” “我老婆不见了,我哪有闲情逸致坐着听你说故事。你就不能一口气把事情说清楚吗?”姚棣音量不知不觉的提高。 “你对我大声有什么用?有本事喊给你的宝贝老婆听见,那才有用!”罗一鸣光火的吼回去。眼看过六点了,纳思还不见人影,他真是急死了! “是我不对,不该跟你大小声,你就快点告诉我纳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姚棣按捺住脾气低声的问。 “我来告诉你吧。”一旁的徐世珍插口“每天下午五点的时候会有一个新闻编辑会议,主播必须参与开会,以前魏纳思一向会提早五分钟到会议室,可是今天会开完了却始终不见她出现,四处问人也都说没有看见她。” “有没有打她的手机?”姚棣问。 “她的手机在这里没带在身上。”罗一鸣把纳思的手机交到姚棣的手中,不高兴的说:“我一直交代他们只要离开新闻部,哪怕只是上厕所,也一定要随身带着手机,以防有突发新闻发生,以便临时调度人手,她以为自己是当红主播不必跑新闻,就可以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姚棣怒瞪着他。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自从纳思坐上七点新闻主播的位子之后,新闻部就风波不断、是非满天飞,这些全拜她所赐。” “罗胖,是谁牺牲我们的蜜月旅行让纳思播七点新闻的?”姚棣斥道。 “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本来也只是找她代班徐世珍几天而已,怎知她无心插柳的结果” “罗经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徐世珍提醒“眼前最重要的事是赶快在七点之前找到人。” “徐世珍说的没错,”罗一鸣拍一拍姚棣的肩头,道歉着“对不起,我一时急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 “算了,我自己也失去冷静。”他吐了一口气,恢复平时的冷静,做出该有的判断。“整个大楼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真是急死人,她究竟去了哪里?”罗一鸣急躁的一抹脸,突地惊问:“啊!纳思会不会受不了网络的批评而”这话没有再说下去。 “想不开吗?”姚棣斩钉截铁的说:“纳思不会,她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我想她一定还在电视台某个角落偷偷流泪,调整心情。” “就算是这样,现在也该出现了。” 罗胖说的没错,纳思再怎么伤心难过,绝对不会耽误她热爱的工作,也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事情不寻常,为她担忧。 潘安和几个警卫走进来。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罗一鸣问。 潘安无力的摇头“我把纳思平时休息的时间,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看到她。”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她的习惯?”姚棣凌厉的目光狠狠的朝他扫去。 “姚先生,请你不要误会,纳思和我只是比较谈得来而已。”潘安谦逊的说。 “姚棣,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他真怕这小子的牛脾气在这个时候拗起来。他看了一下时间,交代着“徐世珍,准备一下,如果纳思在七点之前还没有回来,你就代播一天。” “好的。”徐世珍一脸面无表情。 姚棣注视着她,总觉得这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不过此时他整个心思都悬在纳思身上,无暇思考其他。 “罗胖,我想到电视台每个地方再仔细找一找。”姚棣好像感觉到纳思一定待在这栋大楼某个隐密的地方害怕不安。 “我跟你去,潘安,你也一起来。” jjjjjj 究竟是谁把门给锁上了? 纳思用力的敲打着这扇微生锈的铁门,声嘶力竭的哽咽大声呐喊“开门哪!里面有没有人听到,快帮我开门” 她的手敲得好痛哦!她停下敲打的动作,缩着身子往门里边靠去,可以稍微躲避迎面吹来的冷风。 已是秋天,天暗得早,温度也降得快,尤其实身在四方无遮蔽的顶楼,黑幕低垂时,更是让人心生孤立无援的恐惧。 这里是cts电视台的最顶楼,即是三十三层的高处,除了每月例行的大楼检查,平时不会有人上来这里。 她每天下午五点开会之前,若是没有突发新闻进来,她喜欢来这里大声念着新闻稿,或者稍稍远离办公室充满敌意的目光,站在这里眺望远方,这样能让她的心情沉淀下来。 今天她是来这里偷偷哭泣的,那些网络攻击挑剔的言词只是让她感到气愤和一点点的难过,却不足于让她伤心掉眼泪,让她哭泣的人是她最爱、最依赖的姚棣。 她一直以为姚棣应该很了解她才对,因为有他在她身旁支持和鼓励,她才能不在乎外面的人如何敌视、扯她的后腿,在七点新闻主播岗位坚持下去,没想到如今连他也不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还和别人一样用手指指着她、挑剔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这几天她一直想不通她做了什么事让他的心改变了? 这时她腕表的音乐响起来,提醒她现在已经六点半了,离七点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对分秒必争的新闻从业人员来说,时间还长得很,可是对一个主播而言,却是开始掌握全世界动脉的关键时刻。 纳思焦虑不安,此刻脑海里并没有想到也许今晚她将在这里过夜,她想到的只有七点新闻就要到了,她一定要赶回主播台。 她抹去眼泪,脱下高跟鞋,拿起鞋子不停的敲打着门。 “有没有人帮我开门哪!有没有人” 姚棣没有放过电视台任何平时被忽略的角落、几乎平时没有人会来的仓库,以及资料室。 罗一鸣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他对姚棣说:“我该回新闻部了。” “你要忙尽管去忙,我自己找。”姚棣推开三十层楼的安全门,一片阴暗映入眼帘。 “到别处找找吧,这里除了火灾、地震这些意外,是不会有人来的。”罗一鸣自以为幽默的说。 姚棣斜睨他一眼“cts电视台除了这里还没有找过之外,你还有哪个地方遗漏了?” “姚先生,也许她到外面走一走、散散心,并不在电视台里面,毕竟今天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潘安开口道。 “别自以为很了解纳思。”姚棣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句“她是我老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就算天塌下来压垮cts,她也绝对不会离开她的工作岗位。” “我相信你了解纳思,也明白你心里有多么担心,可是她不见了却是事实。她是个大人了,除非她被人绑架,否则就算我们怎么找也不会找到人,她自己心情没调适过来,只会逃避,就像小孩子在学校被欺负了而不喜欢上学,于是借故各种理由不来学校。纳思就是被你宠坏的小孩。” “她不是如此不负责的人。”姚棣才说完,便好像听到敲打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罗一鸣再看一下腕表,已经将近六点四十分了,他挥挥手,不耐的说:“这个问题等会再研究,我现在必须回去向上面呈报今天由徐世珍代播七点新闻这件事。你放心,我会以纳思生病为由,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处分。” “等一下,罗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姚棣走上楼梯几步,仔细聆听之后说:“上面有人在敲门。” “你太多心了,不过是风的声音。顶楼是三十三层楼,风一定很大。”罗一呜不在意的说“走啦,等七点新闻播完,我再陪你四处去找。” “姚先生,刚才我和警卫上去看过了,门拴得好好的,应该没有人在上面才对。”潘安说。 说的也是,纳思若在上头,那门一定开着,再仔细听,并没有什么敲打的声音。 姚棣心里有些许的失望,正要转身离去时,他仿佛听到一阵音乐传来,虽然有点微弱,可是这音乐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是纳思腕表的特制闹钟功能,而音乐则是他亲口用口哨吹奏出来的“爱的罗曼史”曲子。 姚棣猛转过身,狂奔上楼。 “姚棣!”罗一鸣在背后喊叫。 姚棣不理会他的呼喊,随着脚步往前迈去,音乐越来越清晰,他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上了顶楼,他打开门,即看到纳思瑟缩着身子蹲在门边。 “纳思!”姚棣唤她一声,并扶她站起来。 “姚棣你来了”她颤抖的说。 “我来了,一切都没事了。” 她将冰冷的身子扑向桃棣温暖的怀抱,恍然劫后余生见到最亲爱的人,楚楚可怜的泣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在乎我了。” jjjjjj 纳思身上披着姚棣的外套,双手捧着一杯热茶,脸也开始恢复红润。 他注视着纳思,见她没事,心也就定了下来。另一方面,他必须重新思考这件事,他存疑一个问题,是不是有人明知道纳思在顶楼,于是故意把门给拴上?那目的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还是七点新闻主播这个位子? 纳思轻咳一声,打断他的思考。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心的问。 “没事。” 姚棣不放心的摸着她的额头,心疼的说:“都发烧了,还说没事。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现在不行。”她看了一下腕表,现在是六点四十五分“再过十五分钟就要播报新闻了。”说完,她放下茶杯开始化妆。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罗胖会想办法找人来替你播报今天的新闻。”他实在无法开口对她说,其实罗胖早就已经交代徐世珍来代替她,她若听了一定会受不了的。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把工作做好。”她见潘安走过来,于是叫了声“潘安,麻烦你帮我把今天新闻稿拿给我,我必须快速的浏览一遍,剩下没多少时间了。还有,今天我们要聊哪一则新闻,你顺便把大概的内容说给我听。” 潘安不解的看了姚棣一眼“姚先生没有告诉你吗?罗经理已经吩咐徐世珍代替你播报七点新闻了。” “要徐世珍代替我?!”纳思惊愕的看着姚棣,不满的问:“这是真的吗?罗哥要把我换下来?” “不是要把你换下来,只是刚才并没有把握能在七点之前找到你,所以他事先做了安排。”姚棣婉转的解释“纳思,你应该谅解,罗胖是主管,会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总不能因为没有主播而让七点新闻中断吧。” “可是我现在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徐世珍播七点新闻?”这太讽刺了,当初她也是代徐世珍职而荣升七点新闻主播,现在徐世珍要用相同的方式来取代她,她无法接受,激动的说:“我要去找罗哥问个明白!” 纳思快步的朝新闻部摄影棚走去,姚棣也跟过去。 离七点还剩十分钟,徐世珍和罗一鸣讨论着各节新闻的流程。 “罗经理,”纳思改了称呼,一脸严肃的问:“我哪里出错了,你要把我换下来。”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换下你的意思,因为你今天受了不少惊吓,我想让你早点和姚棣回家休息。” “我很好,不需要休息,除非七点新闻主播易主,否则我要亲自播报。” “可是你今天没有参与编辑会议,对新闻内容不够熟悉,如何播报新闻?”罗一鸣不放心让她在不了解新闻内容之下上主播台。 “还有十分钟,足够让我了解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眼睛直视着徐世珍“我是不会让陷害我的人计谋得逞的。” “纳思,别说了,你还在发烧,就听罗胖的话回家休息,下个星期一才有精力工作。”姚棣劝道。 “下个星期一回公司之后,七点新闻主播还会是我吗?”她自嘲着。 徐世珍气得脸色发白“魏纳思,既然你那么看重这个位于,你就自己上台播报新闻,我才不希罕吃回头草呢!”说完,把手中的新闻稿甩到桌上,猛然转身离开。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瞪着纳思瞧。 这时,潘安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新闻稿交给她。 “纳思,时间不多了,你快去化妆、整理头发,我会在一旁帮你了解今天的新闻。” “潘安,谢谢你。”纳思一脸感激。 姚棣低声和面带愠色的罗一鸣说几句道歉的话,然后默默的立在一旁,平心静气的注视纳思和潘安互动,又暗中观察周遭每一个人的神情,试图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感觉到事有蹊跷,绝非意外,他有不好预感,这样的事一定还会再发生,他必须赶快把背后那个人揪出来。 七点一到,纳思坐在主播台上,和往常一样浅露笑容,口齿依旧清亮甜美的说:“你好,我是魏纳思,欢迎收看七点用心看世界晚间新闻” jjjjjj 这一天发生好多事,看似所有事情都摊在眼前,实际上不过是雾里看花,迷迷蒙蒙,抓不住事情的焦点。 纳思靠坐在床上,一边擤着鼻水一边努力的想着事情。有时候明明在迷雾中看到一个人朝她伸出恶毒的手,可是却又看不清那人的脸孔。 是谁呢?会不会是她忍不住炳啾一声,打断差一点就要想起的人。 真气人!罢才那一声喷嚏好像打草惊蛇,现在她脑海里呈现一片空白,那人影不再出现了。 纳思拿出笔记本和一支笔,决定把一干有嫌疑的人和事件写下来,然后抽丝剥茧,她一定能找出那个躲在暗处的小人。 徐世珍,嫉恨她取代七点主播的位子,但是否知道她有上顶楼的习惯? 张得明,眶皆必报的小人,她在他的稿子上动了几个字,他便上电视散播不实的谣言,公司网站上的攻讦言论一定是他做的,可是下午那段时间他在外面跑新闻,不太可能把她关在顶楼还是他有回公司? 罗一鸣,学长兼好朋友,除非公司上面交代或者基于收视率考量,否则他有任何换她下来的私人理由吗? 杨蓓苓,和她同一期进公司,到现在还只是一个记者,一向嫉妒她的运气。可是嫉妒足以害人吗? 林菁惠,囿于本身的容貌,这一辈子不可能做上主播台,有可能因心理不平衡而暗中对她下手吗? 纳思将几个能想到的名字都写在纸上,还有谁呢?她的脑海闪过潘安的话,迟疑了一会儿,颤抖的在笔记本上写下“姚棣”两字。 不可能!很快的,她又否认,立即在姚棣这个名字上头划了两条线,删掉。 突然她听到门外有声音,于是立即把笔记本藏到枕头下,然后关灯假装睡着了。 门被打开了,姚棣抱着他的枕头走进来。 “纳思,我知道你还没有睡。”姚棣打开灯,俯身看着她的睡容,然后伸手摸她的脸,关心的问:“好烫,药吃了吗?” 纳思依然紧闭着眼睛,甚至在他摸她的脸时,她屏住气息不敢呼吸、不敢乱动,但最后忍不住的打个喷嚏。 “我受不了,你宁愿打喷嚏也不愿和我说话?”姚棣一把揽着她的腰将她扶坐起来。 “打喷嚏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她张开眼睛瞪着他看。 “这是这五天以来,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姚棣坐到她旁边,纳思刻意挪开身子,他略带挑逗的靠过去,当她还想移开时,他谑笑的说:“再过去,你就要掉到床下了。” “那我去睡书房。” “你给我安份坐在我身边。”姚棣用手紧搂住她的腰,口气强硬“今晚我们把话说清楚。” “你放开我,不要靠我这么近。”她胡乱扭动着身体。 “老婆,你这样动来动去的,是在挑逗我吗?”姚棣嘴角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嘴巴朝她殷红的嘴亲过去。 “不要,”她捂住嘴“我感冒,你离我远一点,以免被我传染。” “原来你是在担心我,不过我不在乎你把感冒传给我。”姚棣拿开她的手,在她嘴唇轻啄一下“我很担心你。张得明的事,以及公司网站的事情,若不是罗胖告诉我,我还真是后知后觉。纳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也许今天顶楼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我告诉你之后,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站在我这边吗?”她埋怨的注视他,接着替他回答“不,你不会,你现在只会和他们一样挑剔我。” 经她这么一提,他倒是有一点心虚,为免泄漏这小小的邪恶念头,他更加理直气壮的说:“纳思,我不是挑剔你,而是为你好。” 她冷冷的哼一声,一副不敢恭维的说:“你在众人面前让我下不了台,这叫做为我好?” “在当时那种情形我一定要那样说,否则你在公司的立场不是更难堪?” “我知道公司很多人都认为我只是运气好,而且又难搞,这些我才不在乎,我只在乎把事情做得完美,让那些不认同我的人哑口无言。”说到这里,她的鼻音越来越严重。 “你身体不舒服,别说这么多话。” “不,我要说,你不是说今晚要把事情说清楚吗?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到你教训我只重外表、不重专业的话时,我有多么震惊和不解,不是因为你没有站在我的立场维护我,而是你明知道我是那么努力的学习,可是你还在同事面前说出那样的话。”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可是既然你这么认为,我还是向你道歉。” “你不知道朝有错,夕改之,犹时未晚,可是事隔五天,你说这种话来讨好我已经太迟了。” “你晚上把房门锁着,而且还连锁这么多天又不和我说话,我怎么讨好你?”他嗳昧的说。 纳思别过脸,咳了一声,一副备受委屈的小媳妇语气对他说:“当天夜里我就把门打开了,从那时候开始门就没有锁,可是你一直到四天才又来开门,而且进来看一眼又出去了。” 真该死!他不该摆这么高的姿态,否则他们也不会浪费五天时间,还让纳思受到惊吓。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用错方法了。” “用错方法?什么意思?” 姚棣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出来,可能又要害你发高烧了。” “你不必说我也知道,你要罗哥把我换下来,对不对?” 姚棣大吃一惊“谁告诉你的?!” 纳思一脸怨恨“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你若真的不喜欢,你可以明说啊,不必在背后做,我今天会被关在顶楼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姚棣瞠目结舌“你该不会以为是我” “我什么也没有以为,只是当我听说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时,我心里难过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只好跑上去偷偷的哭,才让那个人有机可趁。你说,是不是你害我的?” 姚棣一想起她一个人被关在冷寂的顶楼,心里忍不住就发颤。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惊吃苦。”他紧抱她“纳思,那句话只是我和罗胖说的玩笑话,你不必认真。还有,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心里有任何事都必须第一个让我知道,我不想再听到你失踪的消息。” “昨天那扇门打开时,我第一眼看见你,心里好感动、好高兴。” “如果没有你那只腕表的音乐,我想我也不能确定你就在上面。” “那时天暗下来了,风吹得我好冷,四周又没有人,我心里好无助,害怕会被关在顶楼一整夜,甚至好几天都没有被人发现。”一想到当时的情境,她忍不住打了冷颤。 “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想那个人只是想让你错过播放七点新闻而已。” 纳思抬头望他“公司里真的有人为了七点新闻主播而对我不利?” “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我想可能只是有人经过的时候,看见顶楼的门是开着的,没有多加注意顶楼有人,就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他云淡风轻的说,不要她感受到一丝丝的恐惧。 “可是你刚才也怀疑有人故意不让我准时播报新闻。” “我没有怀疑什么,我是关心则乱,胡乱猜测罢了。”姚棣坚定的凝视她,霸道的命令“我不许你再想这件事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 姚棣吻住她,并将她推倒在床上。 “不可以,我感冒” 姚棣一发不可收拾的**透过他的唇热烈的吻着,而饥渴的手指如久旱甘霖般的抚摸她的肌肤。 “这个方法对治感冒很有效” 第六章 经一夜的热战结束了几天的冷战,接下来又是雨过天晴的恩爱日。 周六,姚棣起个大早,伸展身体的时候,觉得身体每个关节仿佛卡住似的,筋骨舒展不开,比平时沉重好多倍,手脚活动起来也不是那么灵活。 “怎么了?”纳思问。 “没什么,”他手扶着腰杆,调侃的说:“大概昨晚做得太用力,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 一想到昨夜的缠绵,她忍不住脸红。 “姚棣,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怎么可能?不过你的嗓音恢复平时甜美,我想那个床上运动果然很有效。纳思,小别胜新婚,我们就来一趟两天一夜的海边小屋度假之旅,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什么比喻,”纳思数着手指说:“五个手指还数不完,我们结婚还不到五个月,应该算是新婚期吧。” “我还以为我们结婚已经一世纪这么长了。”这几天可真让他度日如年。 “你已经开始觉得腻了?”她目光盯着他的脸看。 “你就是凡事太敏感了,我只是觉得” 忽地,他连续打出三声如轰雷般的“哈啾”巨响,然后感觉到鼻子里有什么东西塞住,呼吸有点不顺畅,喉咙开始的痛,身体也逐渐发烫起来。 纳思为姚棣量了体温,发现他竟烧到39度,于是将昨晚从医院拿回来的感冒药让给了他。 “老公,你真好,牺牲小我,把我身上的病毒全部移到自己的身上。”她歉然的说。 这也没办法的事,他要爽就得付出代价,不过却是甜蜜的代价。 “我们是夫妻嘛,有福同享,有难我来当,你只要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这个时候当然要趁机向老婆邀功、讨人情,否则这个病就白生了。 “我当然了解。”纳思一想到昨晚她还一度怀疑他,心里就有罪恶感,于是凑过去要亲他时,姚棣急忙把脸别开。 “别别靠近我,否则就枉费我一番苦心了。”他关心的问:“你感冒好多了吗?” “我的烧退了,声音也不再沙哑了,应该是没事了。” “那就好。”姚棣用力的咳了几声。 “很痛苦吗?”她焦急的拍抚着他的背“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姚棣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贵情操严肃面孔,然后用不纯熟的闽南语腔调,语带双关的说:“为了你的幸福,我是宁愿做、甘愿受。” “讨厌啦,”她笑倒在他的怀里“声音都沙哑成这个样子了,还在那里耍嘴皮子。罗哥说的对,你不主持节目还真是浪费才华。”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姚棣微把她推开“幸好我是靠脑袋工作,而不是靠声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播报新闻只是靠声音不需要用脑袋?” “不是,你还有让人嫉妒的漂亮脸蛋。”他想,此时不趁机多说一点,更待何时。“老婆,你没有想过,不管别人有理还是没理的挑剔你,你自己也要负一点责任,也许是你太过于执着完美而惹的祸。” “你”她惊讶多于气愤,她确实没有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自己的处境。她虽然是看着他,焦聚却不在他身上。她声音平淡的问:“姚棣,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姚棣看见她露出这个神情,知道该收手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冷战。 他用戏谑的口吻提醒她“我可是为了你生这场病,你要尽心伺候我,不可以跟我生气。” 纳思回神,啐他一句“我又不是需要吹气的**,哪来那么多的气。还有,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生病的人就给我安份的休息,少说话。” 她重新换下他额上的冰袋,再帮他盖好棉被,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心思飘到一个迷惑且不知名的远方。 jjjjjj 姚棣悠悠醒过来,见窗帘轻掩,房里一片幽暗不明。 “纳思,帮我倒杯水好吗?纳思”他气虚的唤她,稍待片刻之后,不见纳思进房。 他看了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过3,心想是下午三点,纳思也许在书房休息。 他勉强坐了起来,步下床,开门准备走出去倒水时,他听到纳思在讲电话的声音。 她在和谁讲电话?说得这么专心,连他叫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正要走到她身边时,突然听到她对着无线电话说:“潘安,我先去看一下姚棣醒了没有?” 姚棣一听见她的话,立即走回房间,迅速躺回床上假寐。 纳思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里,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烧退了,没有早上那么烫,又瞧他似乎睡得很熟,于是她把手上的电话放在耳畔,刻意压低声音说:“潘安,我想我可以出去一下。待会见。” 她挂断电话,打开衣橱随手拿了件外套,轻悄悄的开门离去。 纳思一出门,姚棣立刻跳下床,快速的换衣服,急匆匆的随后跟出去。 姚棣看见纳思坐上一辆计程车,于是他把车子开出来,一路跟踪她。 计程车在一家百货公司对面的咖啡馆停下来,纳思下车正要走进咖啡馆时,潘安在后面叫住她。 “纳思,刚才他们走进对面的百货公司。”潘安说。 “也许他们只是同事或者普通朋友而已,毕竟他们同事也有三年了。” “别傻了,一般同事会相偕去买戒指吗?”他补说了句“刚才在咖啡馆的时候,我就坐在他们的后面,所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纳思沉思不语。 “走吧,进去看看你就会相信他们真的是一对。” “好吧。”她和潘安一起走进百货公司。 这一幕让坐在车子里的姚棣气得差点脑充血,体温急速窜升,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箭一般的飞出去。 纳思和潘安走进百货公司一楼的珠宝专卖柜,果真看到罗一鸣亲热的搂着徐世珍的腰在挑选戒指。 “他们真的是一对,为什么在公司没有听说他们在交往?”纳思皱眉。 “奇怪了,你老公不是和罗经理是好同学,他没有告诉你吗?” 纳思摇头“没有。” “我想罗经理可能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徐世珍的事,所以连你老公也不说,因为姚先生知道了,就等于你知道了。” 虽然潘安嘴里这么说,不过纳思却十分怀疑,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两个男人的交情,罗哥有一位论及婚嫁的女友,姚棣不知道才怪! “我不明白,男未娶、女未嫁,学识又相当,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呢?” “也许他想避嫌吧。”潘安耸耸肩,一副随口应答的样子,可是却勾起她隐藏在心底那股不安且不确定的思绪。 “避嫌?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在上个月,我曾在办公室看过徐世珍对罗经理发脾气,罗经理不像平时那样威风,而是低声下气的频频向她保证说:‘别急,我会想办法的。’那时我并不以为意,可是我今天在路上巧遇他们,不小心听到他们在谈论你的事情,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我才想到应该告诉你。”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她顿觉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禁安心不少。不过她还是不敢置信的说:“我只是没想到会是罗哥。” “没有证据,这种话还是不要妄下论断。” “你不是听到他们的谈话?” 潘安急忙的澄清“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听到他们把你锁在顶楼这样的话,我听罗经理对徐世珍说,没想到你在那天受过那样的惊吓之后,还能够镇静的播报新闻,然后他对徐世珍说,她差点就重新坐上七点主播台了。” “徐世珍怎么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了几声而已。”潘安保守的又说:“我想这样并不能证明什么,而且罗经理又和你老公熟识,平时又很照顾你,我想你也许想太多了。” 纳思并没有说什么,就转身走出百货公司。 潘安跟着出去“我之所以会找你出来,并不是真的怀疑什么,只是要你小心一点,我并不希望你因任何人为因素而离开七点主播的位子,你是我很好的工作伙伴。” “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再让那个人得逞。” “他们的事你会告诉你老公吗?” 纳思想了一会儿,才说:“大概不会,除非有证据,否则只会让姚棣为难。” “说的也是。你还要赶着回去吧,我帮你叫计程车。”潘安要招手时,她婉谢了。 “不用了,我到下面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去。今天真谢谢你,公司见。” 纳思和他挥手,再一次走进百货公司。 jjjjjj 姚棣回到家,整个人气愤的躺在床上,展开四肢,怒瞪着天花板,心中的妒火始终无法平息。 纳思到底什么时候和潘安走得这么近?那家伙有女朋友了,竟敢打电话约有夫之妇的纳思出去,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只要一想到纳思竟然不顾卧病在床的他,一副急着要出去偷情的样子,他就要爆炸了。 他光火的抓起枕头用力的朝天花板掷去,很快的,枕头又砸落到他的脸上,一阵纳思的发香拂鼻,他低吼一声,烦躁的一个大翻身,将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稍待片刻,他将脸朝床头微偏斜着,顿时他的目光被一本笔记本所吸引。 他骨碌的坐起来,不假思索的拿起笔记本翻阅。这是纳思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用写日记的方式写满每天重要新闻的摘要,以及许多时候的心情小语。 他认真的看着,读到她的心情小语时,有时候会忍不住发出笑声。原来很女人的纳思也有小女孩异想世界的一面,她想在每天讲收视率的老总的咖啡里撒盐巴。罗哥又生气骂人了,看他圆凸的肚子上下震动时,好想提醒他冷静下来,否则会动了胎气。而近看潘安的脸,才发现他的皮肤细白嫩肉的,仿佛他每天都用奶油在敷脸 令人恶心的奶油小子!姚棣快速的翻阅,翻到两人冷战的那几天。纳思泣诉自己低落的心情,以及满纸对他的指责,字里行间充满她对他“爱之深、责之切”的感情,姚棣反复读着,心里很感动,更是满意。 可以确定,她还是十分在乎他的。 再翻过一页,姚棣吃惊的眼睛一亮,纳思竟然当起征信社的小侦探,罗列出一长串的名字以及可能嫌疑事件。 这这是什么状况?他的名字竟然也上榜了?!虽然已经划线删除,但也表示纳思心里曾经怀疑过他。 这个天才加白痴的老婆存心耍气死他。 这时他的心头惊跳了一下,觉得好象遗漏了什么,于是回头重新在这名单上仔细的寻看一遍,果然没有潘安的名字,纳思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他? 这个发现真让他气愤、沮丧又伤心,爱她的丈夫竟然会不如那个肤浅的奶油小子。 这时外头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是纳思回来了。 姚棣急忙把笔记本放回原位,并将枕头平整的摆回去,然后走出卧房。 纳思看见他时,轻微的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露出甜美的笑容。 “姚棣,你醒来了。”她关心的摸着他额头,忍不住微蹙一下眉头“怎么又发烧了?” 发现那样的事实,叫他如何能不发烧? “我醒来看不见你,心里很不舒服。你去哪里了?怎么可以丢下生病的老公自己出去玩?”像个孩子似的,醒来不见妈咪一样的责怪。 “对不起,我看你睡得很熟,所以出去买一点东西,晚上我熬点鸡肉香菇粥给你吃。”她把手里百货公司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便走进厨房。 “我们家附近就有超市,你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百货公司去买?”他定定的注视她,心里着实希望她能老实告诉他,刚才为了什么事情出去和潘安见面。 “一般超市可没有在卖衣服,我突然想到气象报告说,这几天会有一道冷风过境,我想帮你买一件羊毛背心。”她交给他一只袋子“是你最喜欢的宝蓝色,穿穿看。”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一回事?”说谎!姚棣瞪眼看着她,他不相信潘安叫她出去是告诉她明天的天气。 “因为你根本就不看气象报告。”她把两颗柠檬洗干净,连皮切片,然后丢入水里煮。 “cts换下那个奶油小子潘安,我一定准时收看。”他一点也不掩饰贬损的口气。 纳思怔忡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他“人家潘安可是广受妇女观众的喜欢呢。” “包括你吗?” “他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伙伴。”她把煮了约十分钟的柠檬水倒进杯子,端到姚棣面前。“来,趁热喝,听说这个方法治感冒很有效。” 他被纳思暧昧的口吻引燃妒火焚身。 “你应该知道更好的方法,不是吗?” 说着,他伸手将她揽抱过来,让她坐到他的腿上,呼着热气的嘴巴丝毫不客气的用力吻着她。 这个吻近乎野蛮、粗鲁,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姚棣”她扭着头,并抬起双手推开如吸盘般吮吻着她的嘴巴,生气的说:“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像个不讲理的孩子似的,万一你又把感冒传给我怎么办?” “这感冒本来就是你传给我的。” 纳思圆嗔眼睛望着他,仿佛无法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忽地,她将梨花带泪的脸埋进双手里。 她的眼泪浇降他烧昏的头,啜泣声如电声般轰醒他的神志,他像做错事的坏小孩一样,立即松开还抱着她腰肢的手。 “纳思,别哭了,是我不对。”姚棣手足无措的说:“我想我一定烧坏了头壳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你不会真的对一个发烧的人生气吧?” 纳思从他的腿上站起来,用手背抹一抹脸上的泪痕。 “我马上把柠檬水喝完。”姚棣乖乖的喝了一口,牙齿好像要被腐蚀似的,他不敢恭维的吐吐舌头,一副很难喝的表情。“天啊,我已经一肚子醋水了,为什么还要喝这杯酸溜溜的水?老婆,加一点蜂蜜嘛。” “可是这样效果会不会打折扣?” “不加点蜂蜜,我绝对不再喝第二口,那么一来就更别提效果了。” 男人和小孩子一样,在生病的时候最会耍赖。纳思拿他没有法子,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蜂蜜,加一匙到柠檬水里时,姚棣从她手中拿过那瓶蜂蜜,再添三匙才满意。 她知他嗜甜,也就随他了。 “姚棣。”她轻唤他一声之后,又噤声不继续说下去。 “你有话要告诉我吗?”他睁大眼睛注视她,心里期待她终于要对他坦白了。 “我”她又犹豫一下,然后说:“没有。” “你明明就有话要说。纳思,我们才说好的,心里有话就要说出来,绝对不再隐瞒彼此心里的事。”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心事,我只是很好奇罗哥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他有女朋友?” “你别看罗胖那个样子,他可是很有女人缘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在学校的时候,他的女朋友就一个换过一个,不像我一路走来,独钟一人。” “这么说,现在罗哥有固定的交往对象?” “嗯,”姚棣喝完之后,又舀了一匙蜂蜜放入口中,享受这甜蜜又带香味的口感,露出一脸满足表情。“我记得在我们结婚那一天,好像有听他提起他终于找到一个让他想要定下来的女孩,可是那天我的心情太亢奋了,并没有太注意听。” “那之后你有没有看过罗哥的女朋友?” “他不给我看,说什么时机不成熟,以后再介绍给我认识。”姚棣啐道:“什么嘛,不过交个女朋友搞得神秘兮兮的,还以为他交了一个超级大明星呢,也或许”顿了一下,嘴唇露出狞笑“罗胖根本就还没有搞定人家,带不出来炫耀。” 纳思凝视他,不像在说谎“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喽。”她心里真的很高兴。 姚棣怀疑的问:“奇怪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罗胖的感情?”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万一罗哥生病,身边没有人照顾,实在很可怜。”纳思倾身把自己的前额贴在他微烫的额头“还有一点发烧,老公,你回房躺一下,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姚棣没有移动身体,安然的坐在厨房里爱慕的望着她穿着围裙忙碌的身影,心想能娶到这个在床上是荡妇、出门是贵妇、在厨房是巧妇的完美女人当他今生的伴侣,他的前世一定是个大善人,才有这等福报。 这时候,他只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幸福之沙里,暂不去想纳思和潘安之间的事情。 第七章 冷战结束,纳思还是坚持自己搭计程车上下班。 这一点让姚棣非常的不解、不悦,甚至不安,以为她是为了潘安才不要他到电视台来。 不可能的,她不是糊涂人,而且他相信她还是很爱他的,这事一定是潘安这小子对她纠缠不清,他不能任由这个情形继续发展下去。 姚棣忧心忡忡的又将目光放回到桌上那份八卦杂志上,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红色斗大标题:主播生死肉搏战! 文中第一句就以“爱上女主播”的主播争夺战剧情正在cts电视台暗潮汹涌来破题,并将纳思被反锁在顶楼一事描述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一定有人故意泄密,而且那个人相当了解当天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 他是谁呢?姚棣忍不住想起纳思笔记本所写的内容,客观的再和她最近发生的事件连连看,结果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背后的那个人,可是成立的理由又是如此的牵强。 姚棣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张似是而非的网给困住了,最大的原因则他太爱纳思的心情,只要一想到她在cts的处境,心里着实担忧。家里的老婆再怎么不好,也只有老公一个人有权力教训,别人只能选择欣赏与不欣赏,没有置喙的余地,何况她的不好就是因为太完美了,又不全是她的错。 姚棣打电话询问罗一鸣,他也不明白事情是谁泄漏出去的。两人在电话中讨论这件事,姚棣坚持有人故意要给纳思一个教训,不过罗一鸣站在公司主管立场,始终认为这只是意外,并宣称他管辖的新闻部,绝对没有报纸上所写的台面下争夺当家主播之位的问题。 纳思可是置身明处,姚棣是宁可信其有。看了一下时间,将近七点,不管纳思愿不愿意,他决定,去接她。 姚棣驱车前往cts电视台,在门口和警卫打声招呼后欲走进电梯时,他脑海里突然浮出不知道哪本书里某知名神探经常挂在嘴边的名言:与人闲聊是窥探人性、拼凑事实真相的最好方法。 于是他又跨出电梯,警卫小林不解的问:“姚先生,怎么了?” “电视台里四处可看见张贴禁止吸烟的广告,我抽根烟再上去。”姚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让小林拿了一根之后,他抽出一根烟放进嘴巴抽起来,一副快乐赛神仙的样子。“现今抽烟人口成了弱势的一群,不论走到哪里,好像一只过街老鼠似的,成了每个人驱赶的对象。” 小林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如捣蒜“对呀,我在家里想抽根烟,我老婆和女儿就把我赶到阳台。姚先生,魏小姐也会管你抽烟吗?” “她管得可凶了,在家里的时候,香烟连碰都不许我碰。”姚棣苦笑一下,又说:“幸好我有自己的办公室,烟瘾犯了随时可以吞云吐雾,不必看别人的脸色。有时候我很同情在电视台工作的人,万一有人犯了烟瘾,岂不是得专程下来你这里哈一根?” “不必这么麻烦,我记得电视台另辟有一间抽烟室,不过有些人不想吸别人的二手烟,宁愿到安全门里抽烟,那里比较通风。”说着,小林吐了一口烟圈“不过这样一来,可就给我添麻烦了。” “怎么说?” “有一次不知道谁没将烟蒂踩熄,险些酿成火灾,从那时候开始,每天我就得抽时间上去查巡。” 姚棣心里登时咚了一下“你每天会在什么时候上去查巡?” “我通常在四点左右会去看一下。” “你有没有注意新闻部大概有哪些人有来安全门里抽烟的习惯?” “哪些人?比较常遇见的是播报下午一点到三点的主播向耀明,还有三位大概是记者,其中我认得张得明,他经常上callin节目,所以我认得。偶尔也会看到罗经理。”小林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说:“对了,姚先生,这个时候魏小姐喜欢上顶楼透透气。” “那潘安呢?就是那个播气象的男生。” “他呀,我是没有看过潘先生抽烟,不过他有时候会上顶楼找魏小姐。” 姚棣猛吐了一口烟,掩饰脸上愤然。烟散,他又恢复正常,于是又接着问:“上个星期五你上来巡看时,当时有没有看到谁在安全门?” 小林想了一下后,摇头“没有。” “那顶楼的门那时候是关着还是开着的?” “开着。” 姚棣想:门是开着,那么就是有人在小林走后悄悄的上去把门给拴上。 小林继续说:“那天我听到顶楼有奇怪的声音,于是上去瞧个究竟,竟然看见魏小姐好像受了委屈,哭得很伤心。” 他瞟了姚棣一眼,同情的又说:“姚先生,今天的报纸我看到了,没想到电视台这么黑暗,魏小姐真可怜,竟然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从电视上完全看不出来,她真了不起,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我家老婆、女儿和儿子都喜欢看她播报新闻,尤其是儿子,简直把她当成梦中情人。姚先生,请你务必转告魏小姐,请她加油!” “我会的。对了,小林,你儿子多大了?” “我儿子今年已经上小学了。”小林骄傲的说。 姚棣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 说完,他将烟头折熄在烟灰筒上,然后走进电梯。 后面有一道急呼呼的声音喊过来“请等一下” 在电梯即将关上之前,一道身影如烟般窜溜进来。 姚棣见这个人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玫瑰花,脑海直接闪过一个模糊人影,于是开口问:“这花是送给魏纳思小姐的?” “嗯,这个人好像很迷魏纳思小姐,每隔一段时期就会要花店送一束玫瑰花给她。” “那个人是亲自去花店订花?”姚棣好奇的问。 “我只是负责送花,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老板娘说,第一次是一个男的过来订花,并要花店用‘恋慕维纳斯’的名义送一束玫瑰花给魏小姐,接下来他便事先写好卡连同花钱寄到花店来。” 电梯的门在cts新闻部所在的楼层打开。 “花给我。”姚棣对送花的人说。 送花的人惊了一下“给你?不行呀,先生,这可是客人指定要送给魏” “我是魏纳思的先生。”姚棣主动的从对方手中把花拿过来,在签收簿写上名字之后,再放回他的手中,然后走出电梯。 “先生”迭花的人还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电梯门又关上,将他送下楼去。 姚棣打开卡片,上面写着—— 可怜的维纳斯,你一定没有好好的看“爱上女主播”才会让嫉妒你的人有机可趁,你要坚持下去,我会为你加油! 恋慕维纳斯 这个家伙脑袋一定有问题!姚棣将卡片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在走道遇见一位清洁妇欧巴桑推着清洁车从洗手间走出来。 “真是辛苦了。”姚棣把这束玫瑰花交给她,愉快的向她挥挥手,朝新闻部摄影棚走去。 这清洁妇手捧着玫瑰花,受宠若惊的愣在原地。 纳思下了主播台,眼光不由自主的盯着罗一鸣和徐世珍看,他们手上并没有戴戒指,是刻意避嫌吧。 “纳思,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罗一鸣摸着一团肉肉的脸,不解的问。 纳思颤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没有。”她只要一想到是罗哥在背后搞鬼,便头皮发麻,心里发颤。 “魏纳思,我发现你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罗经理瞧。”徐世珍揶揄的说:“你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别的男人,小心会让你老公和罗经理之间的友谊变质。” “姚棣才不会吃这种无聊的醋,我看吃醋的人倒像是你。”纳思不再觉得对徐世珍有所愧疚,她的眼睛正面迎视徐世珍锐利的眼神,不再像以往一样只想息事宁人。 “你们是同事,说话需要这样暗讽吗?这传出去像话吗?叫我如何再对外否认cts新闻部没有不合之说?”罗一鸣对徐世珍暗使一记眼色,然后转对纳思,改变话题的问:“纳思,姚棣感冒好多了吗?” “他好多了。” “我很奇怪,是你在楼顶受冷风吹,没想到感冒的人却是姚棣,他对你可真是好得没话说,连小小的伤风感冒都宁愿自己捱,我可要好好的向他讨教是如何做到的。”罗一鸣促狭的瞟了她一眼。 纳思看他的表情好像很失望的样子“罗哥,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生病的人是我。” “怎么会呢?我和姚棣的心意不一样,不过希望你无病没灾的立场,却是一致的。你若生病请假,我可就伤脑筋了。”他随口问:“今天他会接你下班吗?” “不会,我还是自己搭计程车回家。” “是吗?”他才不相信经过上星期的事件之后,姚棣还会放心让她单独一人回家。 罗一鸣又转过身和徐世珍说话,纳思的目光继续的盯着他们看,冀盼能稍微查出端倪。 潘安走来,俯身在她耳畔提醒“态度和平常一样,自然一点,否则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我没有办法,我只要一想到他们明明就是一对恋人,还要在大家面前装傻,我真想当面揭穿他们,要他们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们待在同一个办公室,我真如芒刺在背。” “也许事情并非你想像的那个样子。” 姚棣走进办公室,看见潘安挨得纳思如此近,一张脏嘴简直就快要舔到她的耳朵,顿时他怒火中烧。 “纳思,”他叫这一声,仿佛吃下一肚子的炸药似的。 “姚棣,你怎么来了?”纳思诧异的问。 “这还用问,他当然不放心你喽。”罗一鸣说。 “我不是说过要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吗?” “原来我来接你碍着你了。”这话说得棉里藏针,让人听了满刺耳的。 “纳思,我先走了。”潘安走出去时经过姚棣身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妒意,于是他低下头快步的出去。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纳思一脸不高兴。 “你心里明白。” “你莫名其妙,我没有意思猜谜语。”她生气的拿起皮包走出办公室,姚棣后脚跟了出去。 两人默默不语的并肩等着电梯上来。 “自从你坐上七点新闻主播之后,我们新婚不像新婚,而你一心追求人人仰慕完美女主播的形象,成天疑神疑鬼有人要夺取你的位子,不顾其他人的感受。”他只要想到她疑尽所有的人,唯独那个潘安不疑,心里就不好受。 “现在我的工作又不是我主动去争取的,是上面的人给我机会,我当然要全力要求自己把事情做到完美,我这样做哪里不对了?这总比每天有人不停的放话抹黑我;有人表里不一,在人前演戏,在暗地里算计我,他们有顾及到我的感受吗?” “若真的有人想对付你,绝对不是为了主播位子,而是你的态度可议,让人受不了。”话一说出,姚棣就后悔自己嘴贱。 “没想到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电梯上来,纳思走进去,身体靠在墙壁,把脸别开,不愿注视站在电梯中央的姚棣。现在的姚棣比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来得陌生。 姚棣眼角朝后瞟她一眼,然后脚步慢慢的向后挪移,来到她身边。 “我们究竟是怎么了?”他示好的用肘轻撞她一下,低声的说;“我想你的精神压力大太了,你向公司请几天假,我们去补度蜜月,好不好?” “不好,”纳思一口回绝,心想:现在请假不就是正中他们两人的下怀吗? 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他不觉怒从中来,气呼呼的瞅着她。 “你变了,你以前或多或少还会觉得愧疚,可是现在你根本就不在乎了。” “我没有变,是你变了,以前你会站在我的立场替我着想的,现在却只会挑剔我,不再体谅我!” “魏纳思,你别以为自己被票选为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人,就以为世界要绕着你旋转,把人家的好言规劝当作是挑剔。”他积累多时的心事瞬间爆发开来,不满的说:“我是看你最近发生太多事情,才想带你出外散散心,这样有错吗?” “老公,你若真的关心我,那应该去了解你的好同学,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老婆?”她连嘲弄的样子仍是这么温柔。 “你是指罗胖?”姚棣满眼疑惑的看着她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纳思顿了一下,缓缓的说:“我若说罗哥表面上好像处处维护我,实际上,暗地里却毫不手软的打击我,就为了能让徐世珍重新坐上七点新闻主播的位子。” 姚棣震惊、怀疑的凝视着她。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罗胖这个人我最了解。”他脱口而出“你不能怀疑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否则你就真的是天才加白痴了。” “天才加白痴?什么意思?” 电梯来到一楼,门打开。 “没什么。”他若说出来,她这辈子一定不会再和他说话。“我觉得你压力太大,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纳思失望的注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着,她大步的走出去。 姚棣目送她坐上计程车之后,按了32键,一会儿电梯的门又关上,缓缓的往上升。 快晚上九点了,往新闻部的走道空荡荡的,姚棣尽量放轻脚步,仍能清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当他经过的安全门时,传来说话的声音让他停下脚步,循声音望去,安全门微开,有人在里面说话。 “我受够了!” “你再忍耐一下。” “你还要我忍多久?” “快了。”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你应该知道一直有其他电视台找我过去,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跳槽了。” “我知道。” 顿时一阵沉默,姚棣朝安全门隙缝里觑一眼,里面一片漆黑,但依稀可见有一男一女在拥吻。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播新闻。” 听到这句话,姚棣急忙的往后退,然后转进走道的洗手间。 他稍稍的探出头来,看见徐世珍匆忙的从安全门里面走出来,约莫过了两分钟,她人消失在办公室,罗一鸣的身影正好从安全门里面闪出来。 姚棣惊忖:罗胖和徐世珍是一对?! jjjjjj 罗胖是他最好的同学,纳思的怀疑,他实在不能相信? 可是罗胖和徐世珍的对话又是怎么一回事?再将七点新闻主播一事置入两人的对话主题,一点也不冤枉。罗胖真是为了徐世珍甘愿毁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姚棣非常怀疑,他们是无话不谈、无事不瞒的好朋友,他绝不是重色轻友的家伙,可罗胖为什么要瞒着他? 姚棣坐在巴山夜雨酒馆抽着烟,把事情通盘细量一遍,到头来仍是顶上弥漫一片烟雾,脑里充斥一团迷雾,叫他想得头昏脑胀。 手中的烟烧到手指,他痛得甩开,急忙用舌头舔了舔的烧的手指头,然后又重新点一根烟。 老鲁走过来,拿下他手中的烟,捺熄它,并从他的酒杯里掏出一颗冰块塞入的他的嘴巴里。 姚棣牙齿神经没有预警被这么冷镇一下,嘴巴一阵抽颤。 “老鲁,你在做什么?”他捂着嘴腮说话。 “让你醒一醒,然后你该回家去了。” “不行,事情还没有想通” “不明白的事情往往是用脑袋努力去想,可就是越想越是走进五里雾,到最后连自己都迷糊了。”老鲁看姚棣酒杯中还剩半杯酒,便不客气的拿起来喝干。 “哪有卖酒的老板喝客人的酒?”姚棣抗议。 “你人要回家了,剩下的酒不喝完实在太浪费,所以我替你喝了。姚老弟,去把账结了,然后回去抱一抱美丽的老婆,世上还有什么事想不通的。” 这个老鲁真是的,有时候说话充满玄机,有时候又疯言疯语,他莫可奈何的摇头苦笑一下,起身随口丢下一句话“今天这笔账记着,下次来再一起算。” 说完,抬手随意一摆,算是再见。 姚棣走出酒馆,冷风袭面,他这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再想起老鲁那番话,醒醐灌顶般的全身猛地一震,似乎有点想通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真糊涂,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想这么久? 姚棣转身折回酒馆,把头探进里面,大声喊道:“老鲁,谢谢你。” 里面传回一道声音“不要每一次都自己来,下次记得把老婆带来。” “一定。” 心头无事一身轻,姚棣快步的走着,很快就找到自己的车子。 当他打开车门时,目光不经意的朝路边那家网咖瞧一眼,这时有一位长发女孩从网咖走出来,他仔细瞧她的身影,确定是那个和潘安在一起的女孩。 女孩打完电话,很快的有一辆车子停在路边,她坐进车子之后,这辆车子朝姚棣这个方向驶过来,他立即弯下身子,不过眼睛也瞄到驾驶人是潘安。 臭小子,有女朋友了,还敢纠缠纳思,下次再让他看到他故意挨靠纳思,想吃她的豆腐,看他饶不饶他! 现在先将潘安这个绣花小子暂搁一旁,眼前最重要的是消除纳思心中的不安。 明天他一定要找机会和罗胖把话说清楚。 第八章 一大早,cts电视台新闻部就笼罩在一股阴风凄雨的气氛里,经理罗一鸣平时笑堆在脸上的那两坨松软的颊肉此时显得又僵又硬,看起极为凶恶,每个人不敢和平时一样插科打诨、嬉闹谈笑,只敢在背后悄悄的议论。 纳思进办公室时,即嗅出这股不寻常的气氛。 “丽珠,发生什么事了?”她问坐在旁边的编译曾丽珠。自从洒咖啡事件之后,两人交好,丽珠甚至上网主动澄清掴耳光的谣言,令她好生感激。 “纳思,”曾丽珠从译稿上抬起头来,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昨晚徐世珍报完九点新闻之后,车子还没有开出公司的停车场时,即撞上车道护栏。” 纳思吃惊的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听说”曾丽珠突然发现背后有一道身影掩来,抬眼一瞟,罗一鸣高壮的身体矗立在她们后面,面无表情的俯视两人,她立即住口,并吐吐舌头,把伸出去的脖子缩回。 “纳思,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你先暂代徐世珍播报九点新闻。” “好的。”纳思说,心里不禁疑惑,既然要她暂代播报新闻,为什么还要找合适主播?她忍不住必心的问:“罗哥,徐世珍她的情况很严重吗?” “还好,只是她不会再回到九点新闻了。” 这时有人大声喊道:“经理,三线电话。” 罗一鸣用纳思桌上的电话接起三线电话“喂”了一声之后看了纳思一眼,然后说:“好,中午见。”他放下电话,对她说:“这两天你要辛苦一点。” “我会尽力的。” 罗一鸣点头走了开。 纳思却不停的转动着,罗哥说徐世珍不会再回到九点主播,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纳思惊惶的望着罗一鸣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纳思,纳思,”曾丽珠叫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你有没有发现罗经理对徐世珍好像特别关心?” “那是当然,他们是”纳思本想告诉她真相,但话到嘴边又改变主意,只是说:“他们同事三年,而且罗哥一向很照顾同事,任谁发生这种事,他都会关心。” “可是我听说” “丽珠,听说的事若没有根据,只能听听就算了,不要当传声筒,否则是非找上门来的时候,你不仅是百口莫辩,而且还会招致平时想也想不到的衰运。” “瞧你一副心有戚戚焉似的,可是我看你是非越多人就越红。纳思,其实很多同事并不是真的要排挤你,或者讨厌你,他们只是很羡慕你有一位旺妻的好老公罩着你,衰神根本就靠近不了你。” 这番话让纳思只能轻叹一声,她怎么说恶运之神正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连旺妻的姚棣都不相信她,她还能向谁说什么?而今她只能自立自强、自求多福了。 她拨电话给姚棣。 jjjjjj 纳思打电话告诉徐世珍发生车祸一事,姚棣脑海立即闪过“爱上女主播”的情节,虽然两者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是他就是想到它,真的很奇怪! 罗一鸣走进餐厅,姚棣把原来准备开门见山的说词抛到一旁,直接的问:“罗胖,我问你,徐世珍的车祸是纯属意外,还是人为因素?” 罗一鸣大吃一惊“你怎么会这样问?” “原因等会再告诉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沉吟不语。 姚棣被他的慢吞吞纳思考给急死了。“罗胖,你快说呀,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从修车厂直接过来的,来之前老板告诉我,徐世珍的车子的煞车有一个螺丝松了,不过他无法断论是否人为,还是归咎于车子老旧的缘故。” “那么你心里怎么想的?” “上个月我才帮她把车子开去保养,车子一切都没题,怎么可能发生螺丝脱落的现象?” “你帮她开车去保养?”姚棣佯装生气的说:“罗胖,你可是保密到家了,你和徐世珍在交往,竟然瞒着我这个好朋友,真不够意思!” 罗一鸣先是一愣,然后是歉然傻笑。 “这是徐世珍的意思。”他喝口送来的花茶,又说:“姚棣,看你结婚了,我有点心动,那天我吃完喜酒准备要向徐世珍求婚,没想到那天她报完新闻被送进医院,医生诊断阑尾炎必须开刀,她也因此让出七点新闻主播,所以” “所以她对纳思心生怨恨。” “不是怨恨,只是心有不甘而已。为了这件事,她差点和我闹分手。”罗一鸣忍不住抱怨的说:“这段时间我夹在两个女人当中,实在很难做人!” 姚棣可以想像得到“你应该告诉我的。”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叫纳思把七点新闻主播的位子还给她,就算纳思愿意,依徐世珍的个性她也不会凤还巢。” “如果你早一点把你们的关系说出来,也许就不会有误会。” “什么误会?” “我说了,你发誓不会生气,更不能怪纳思,不然我不会说。” 罗一鸣朝他翻一翻白眼,眸道:“诡计多端的小子!有屁快放,别再故弄玄虚了。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我被搞得焦头烂额,早就一肚子火气,小心我炸你!” “其实纳思早就发现你和徐世珍的关系,她以为你为了让徐世珍重新坐回七点新闻主播,故意在背后使诈。” “我在背后使诈?她的意思该不会是说,黑函、网络攻讦的文章,都是我做的吧?”罗一鸣气呼呼的圆嗔眼睛逼视他。 姚棣点头,然后补充一句“还有她被关在顶楼的事情。” “什么?!”他大叫一声,气得许久说不出话来。“我他妈的白提拔她了!” “别生气,别生气,”姚棣为他递来一杯冰水,让他浇浇火气。“纳思只是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昏了头,暂时失去理智。” “她存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叫我怎么能不生气?原来她最近看我的眼神就是把我当成嫌疑犯看待。” “好了,不只是你,连我她也怀疑,我这样说你心里应该好过一些吧?” “纳思都是让你宠成如此的是非不分。”罗一鸣咕噜的把整杯冰水喝下,斜睨他一眼“其实你心里也曾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所以你今天才会把我叫出来。” “没错。”姚棣不否认。“昨天纳思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于是我立即又回新闻部找你,想把事情弄清楚,没想到竟然听到你和徐世珍偷偷的躲在安全门里说话、亲热,逼得我不得不暂时心存疑惑。” “怀疑就怀疑,还有暂时的这种说法?你可真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 “我说的暂时,是表示我心里还是相信你这位好同学的,只是需要稍微调查一下,而且这件事你也要负一半的责任,谁叫你要隐瞒和徐世珍的事情。” “算了,怎么说我都说不赢你。你听到我和徐世珍说了什么话?” 姚棣一字不漏的把他听到的说给他听“当时我以为你们在讨论七点新闻主播的事。” “不是七点,而是九点,世珍觉得现在的主播重视外表和收视率,新闻专业成了陪衬而已。”罗一鸣停顿一下,看着他“她不是全然针对纳思说的,这是目前存在的事实。” “我明白,你不必解释。” “这个现象让她意兴阑珊,所以她想转调新闻节目制作,于是逼我赶紧向公司提出要求,并挑选接任的主播,否则她威胁要跳到别台去递案子。原本我正打算仔细挑选可能的人选,好在月底向公司提出人事案,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件事情。”又说到车子上头时,罗一鸣忍不住多看姚棣一眼。 “你现在的眼神该不是在怀疑我吧?” “你可以怀疑我,就不许我怀疑你吗?” “好了,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言归正传吧。”他的神情严肃起来。“你有没有看过爱上女主播这出戏?” 罗一鸣怔了一下,不解的问:“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这和徐世珍撞车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现实和这出戏实在太像了。我觉得这事情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姚棣把收到恋慕维纳斯送给纳思“爱上女主播”的片子告诉他。“你不会觉得这事太凑巧了?当我听到你怀疑有人在车子上动手脚的时候,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恋慕维纳斯可能是新闻部的人,也许纳思的怀疑是对的,真的有人为了觊觎七点新闻主播而在背后搞鬼。” 罗一鸣登时脸色颇为不自然,嗫嚅的说:“不会吧。” “当然这只是假设而已。” “我不懂,世珍现在又不是七点主播,干嘛要对她下手?” “今天若是纳思出意外,徐世珍是不是第一顺位的人选?” “没错,”他恍然大悟。“这么说” 姚棣点头“先解决次要对手,再对付主要的目标。我很担心纳思,你可不可以暂时把她换下来。” “不可能,纳思很受欢迎,没有理由换下她,而且上面的也不会同意,除非是纳思自己请辞,也许还有一点点的可能。” “这可能性更小,今天若是她不受欢迎,或是她对这份工作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一定会毫不留恋的离开,否则任谁都不能劝服她,连我也不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 姚棣想到她罗列一串嫌疑,于是问:“我问你,除了徐世珍之外,还有谁是有可能的七点主播人选?” 罗胖想了许久,不禁惭愧的说:“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jjjjjj 姚棣到医院探望徐世珍,除了额上缝十几针,左手臂骨折之外,其余并无严重的伤势。 两人聊了许多话后,姚棣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中,他看见纳思蜷缩在沙发,睁睁的望着她那本笔记本沉思。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姚棣挨到她身边,手环着她的肩膀,视线朝她手中的笔记本看过去。 “不准你看。”纳思用手把他凑过来的脸推开,然后把笔记本合上。 “你是不是在上面写满你老公的坏话,才不敢让我看?” “我才不会这么无聊。”他若看到她曾有几秒钟怀疑过他,他准会气得跳脚。她横眼娇嗔的反问:“老公,你有做很多坏事让我不满吗?” “老婆,家里的事我可是有尽力在做哦,你若有哪里不满意,你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会尽力再补强,做到你满意为止。”说着,他将嘴唇凑到她的耳朵后,吮吻挑逗着,哈气搔痒,而手想去夺下她紧捧在胸前的笔记本。“老婆,你就让我看嘛” “不要嗯”她倒抽一口气,娇喘的说:“姚棣,快住手,别再闹了,我希望你你尊重我的秘密” 姚棣住手了,严肃的凝视她“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你说得太夸张了,不过是一、两个不足让亲密伴侣知道。”她坐正身子,紧捧着笔记本稍稍的将身体挪离他半寸。“老公,我觉得夫妻之间本来就要有一些秘密来保持神秘感,给彼此一点空间的尊重,我知道你也有一个从来不带我去的秘密地方,对不对?” “我有什么好保密的,你若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也许你还可以发现一个更有趣的事情。” “我以后再去。”她敷衍的说,心思全不在这上头。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随口盘问:“对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医院看徐世珍。” 纳思微怔了一下“徐世珍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好,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不过她不会回主播台了。”他这么说,无非是想消弭她对徐世珍的疑虑。 “她亲口说的?” “罗胖告诉我的,他说徐世珍对自己另有规划。” “什么规划?”这话令她有所警觉。 “我是外人,不便多嘴,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既然我们都知道罗胖和徐世珍的秘密,我想这个礼拜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他想要纳思和徐世珍之间的情谊热络起来,否则日后他和罗胖夹在这两个女人当中可就难受了。 “我不答应。”在事情还没有明朗化之前,她无法用笑脸欢迎他们。 姚棣瞪视她“莫非你还在怀疑他们两个?我用人格保证,他们对你绝对没有坏心眼。” “你什么也保证不了。” “你你真是有被害妄想症。” “我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而是正处于被威胁中,你不相信我也不勉强,不过今后我们公私分明,你私人情谊不要介入我的工作环境。”她气冲冲的进入卧室。 这女人真是执拗到走火入魔,也许应该让她尝到一点教训,否则她真分不清是与非、敌与友。 姚棣把心思转到这整件事情上头,他想这个恋慕维纳斯究竟只是纯粹喜欢纳思的观众,还是真如他的直觉所想,确实是与最近cts内部一连串发生恶搞事件有相当程度的关连。倘若真是这样的话,他是好心提醒,还是躲在背后等着享受计划成功的快感? 他重新把片子快速的播看一遍,试图找出躲在暗处的人的下一步动作。 剧中所有主播的差错,依纳思的凡事要求完美的态度,她是不会容许自己犯糊涂,这一点他倒不必替她操心。 jjjjjj 网络攻讦纳思的文章一直没有停止过,她表面佯装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还是很介意。 三天之后,九点新闻主播的人选决定由潘安来担任。 “恭喜你,潘安。”她由衷的对潘安说“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只是满足于气象主播。” “这完全是托你的福,每天和你在电视上闲话一分钟的时间沾了不少光,所以上面的人才会注意到我,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机会是给有能力的人。” 这时办公室入口处有一阵骚动,纳思和潘安的视线朝门口望去,看见徐世珍脖子套一个护颈、左臂缠着绷带走进办公室,接受同事们的慰问。 “纳思,”潘安小声的说“我想我的新闻主播生涯可能很短暂,我看我得向上面说清楚我还愿意继续播报气象,否则这位资深女王痊愈了,要回她的位子,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放心,徐世珍她不会再回九点新闻了。”纳思冷眼望她。 “真的?” “嗯。”纳思鼓励他“你一定会做得比她还出色,到时候她想要回位子也不可能了。” 潘安会心一笑“历史重演。就像当初你只是代班而已,她没想到你会鸠占鹊巢,不再飞走。” “我不喜欢你用鸠占鹊巢来形容,如果我不用心,而观众也不喜欢我的话,我想占着主播台不走也会被人强拉下来,所以潘安,你要加油。” “遵命,我会向你看齐。” 纳思在他身上掠一眼,直言不讳的说:“潘安,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给你良心的建议。” “忠言逆耳,我有这个雅量。” “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够稳重,眼睛的焦聚不正,给人轻浮流气的感觉,若是一般节目主持人可能无碍,但是新闻主播可能就无法让观众有信赖感。” 在一旁的曾丽珠插句话进来“能让完美女人魏纳思指导是你的荣幸,你可要虚心受教,不要觉得她在挑剔你。” “我知道。”潘安看了曾丽珠一眼,谦和的说:“我一定会时时提醒自己。” “光是提醒自己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赶紧想办法补救。”曾丽珠说。 潘安顺手抄起纳思桌上一面小镜子,揽镜照着,于是又问:“纳思,你有什么好主意?” “也许你可以考虑配戴一副眼镜,不仅可以增强自己的权威感、掩饰眼神不足,还可以和你的气象主播形象有所区隔。” “真是一个好主意。”曾丽珠注视着潘安赞道。 这时,罗一鸣扶着徐世珍回座位之后,对纳思说:“你跟我进来我的办公室一下。” “好的。”她起身随他走去,临经徐世珍的位子时,余光瞟见她不怀好意的表情,心想:他们要开始了。 当她还是最受欢迎的主播的时候,她才不怕呢!纳思走进罗一鸣的办公室,冷然无惧的注视。 “纳思,以后七点的用心看世界的新闻制作人是徐世珍,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合作。” 这是夺取的第一步。纳思平静的回答“我知道了。” 见她表现一副冷静的样子,罗一鸣颇为意外,他以为需要费一番唇舌来说服呢。 “你还有没有问题要问?” “没有,罗经理。” 罗一鸣愣了一下,心想:姚棣到底有没有和她说清楚?原本他准备好和她谈的话登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罗经理,还有事吗?” “没有了。”罗一鸣不自在的摸一摸微隆起的肚子,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做如此改变的纳思。“希望你和徐世珍工作愉快。” “那我出去了。” 纳思走到门边时,罗一鸣又叫住她“姚棣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在公司我不说私事,在家里我不聊公司的事,这是我和姚棣谈出来的共识。” 姚棣不请自进,即听到她的话,便接下去说:“老婆,如果我现在答应接下cts小题大做的节目主持工作,那么我们应该算是同事了。” 罗胖和纳思的目光齐转向站在门边的姚棣身上。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昨晚你怎么没跟我说你的决定?”她惊怒。 “昨晚是你不跟我谈公事。” “你真的答应了?”罗一鸣喜出望外。近日新闻部衰事连连,今天算是碰见一件顺利的事。 纳思生气的走出办公室,朝安全门梯走去时,推开门,爬了两个阶梯,脑海里突然想起被关在顶楼一事,于是她停下脚步,索性坐在楼梯上。 为什么?姚棣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棣走上来,和她并肩坐着,伸手环住她的肩时,被她一耸肩给抖开。 “纳思,你不高兴我的决定?” “这是你的事,你爱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我管不着。”她冷冷的说。 “不管我怎么决定都是为了你。” 纳思不领情的哼了一声。 “我相信你的话,所以我不放心你,生怕你胡来、分不清敌友而让自己陷入难堪之境。” “我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分不出谁是友,谁又是笑埋藏刀的大坏蛋?” “你是天才加白痴,你已经被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给圈住而看不清事情真相。刚才我听你和罗胖说话的口气,让我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 她侧过脸盯着他看,迷惑又不服气的逼问:“天才加白痴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第二次听你这样说我。” 姚棣轻扯一下嘴角,还是不正面回答。 “我真的好担心你。”他拉拉她手,并用手指轻抠她的手心。“我若告诉你徐世珍的车子被人动手脚,你还会不会怀疑他们?” 纳思张开嘴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真的吗” “罗胖告诉我的。” “你相信?” “我当然相信,不仅是他是罗胖,而是没有一个男人会拿自己最珍惜的女人来开玩笑。” “没错。”她相信这句话。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增加你心里的负担,可是我又不愿意看你误会罗胖,把他当成敌人。” “这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只是为了一个位子,而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说着,她忍不住打冷颤。 他搂一搂她微颤的身体“现在有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揪出这个躲在暗地里的小人。” “我只要一想到公司里有一个如此可怕” “嘘,别说,有人来了。”姚棣话才说完,曾丽珠找来这里。 “丽珠,有事吗?”纳思问。 “罗经理说,请姚先生到总经理办公室一趟。” “好的,我马上去。”姚棣站起身,并小心的扶纳思起身,两人跟在曾丽珠身后走回办公室。 姚棣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在前面这位长发披肩女孩的身影。 第九章 小题大做以幽默诙谐的脱口秀方式谈论政经社会之怪力乱象,一个星期下来,很受观众的欢迎。 这天下午五点多,cts电视台摄影棚涌进许多平面记者前来采访姚棣和纳思这对夫妻。 当摄影记者要为他们拍一张亲密合照放在封面时,纳思突然喊停。 “怎么了?”姚棣问。 “姚棣,拍照时你将右颊转30度角对着镜头,你这个角度最好看。” “是这样子吗?我还以为我每一个角度都好看呢。”姚棣轻松的摆了许多角度,为拍摄现场带来许多笑声。 一切就绪,重新准备拍摄时,纳思又喊停。 “又怎么了?”姚棣又问。 纳思在他脸上梭巡半晌,不甚满意的说:“我觉得你脸上的粉底打不均匀又不自然,感觉上有点粉脂味,不太符合你睿智幽默的形象。”说着,她拿起一支笔刷重新在他的脸上刷着,弄了十来分钟才妥当。 “魏纳思小姐,可以拍照了吗?”摄影师微不耐烦的询问。 纳思没有回答,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够好。 “姚棣,我觉得” “我觉得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美眷。”姚棣不让她说下去,手揽抱她的腰肢,脸朝她的玉颊贴靠去。 “姚棣,注意脸部的角度”纳思提醒他。 “我最好看的角度就是面对你的时候。”姚棣这话才说完,镁光灯一闪,摄影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现场每个人的神情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几个文字记者围着两人问了许多问题。 突然一位文字记者发问:“魏纳思小姐,很多人说你龟毛难搞,你如何看待自己?” “我不知道你所谓龟毛难搞的定义是什么?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到最好而已。”纳思冷静回答。 同一位记者又问:“前些日子传出新闻部为了七点新闻主播之位发生内讧,有没有这回事?我还听说原来的主播徐世珍小姐已经从新闻主播位子转换成制作人,你现在是否还会感觉自己的七点新闻主播的位子仍受到威胁?” 纳思一脸冷然不回答。 “这位美丽的记者小姐,你再问下去,耽误了魏纳思小姐播报新闻的时间,那就真的会威胁到她的工作了。”说时,姚棣瞄了一眼这位问话尖锐的记者垂挂在胸前的记者证,原来是那家八卦杂志的记者。 经这么一说,围在四周的记者逐一散去。 罗一鸣走来,调侃的说:“姚棣,没想到你们夫妻这么受欢迎,我干脆改当你们经纪人好了,趁机海捞一笔。” “你不怕油水太多把你肚皮给撑破?”姚棣反讥一句。 “今天你总算领教到你老婆在工作上吹毛求疵的本领了吧。” “注意用词,这叫做要求完美,而不是吹毛求疵。” “我记得形容纳思吹毛求疵好像是你先说起的。” “老婆是我的,这话只许我说,不许别人挑剔。” 罗一鸣不敢苟同的啐他一声。 姚棣将视线斜斜的带到编辑台上,纳思和徐世珍正在讨论今天新闻内容的编排和程序。 “这几天她们两个相处得如何?”姚棣问。 “怪怪的。” “怎么怪法?” “这两个女人本来就不对盘,突然要她们在一起工作,表面上看起来很ok,其实两人现在就像油和水掺在一块,两者无论如何搅拌就是不能溶合在一块,油还是油、水还是水,暗地里较劲得厉害。” 罗一鸣话才说完,那头的两个女人针锋相对的大小声了起来。 “怎么一回事?”姚棣急欲过去时,却被罗一鸣拉回来。 “不必了,这是每天会上演的戏码,不过比以前冷嘲热讽好多了。”他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一点也不以为意。 “她们每天有什么好吵的?”姚棣无法理解的看着她们。 “不是吵,是各执己见。” “为了什么事?” “不一定,可能是对每一条新闻的前后程序有不一样的意见,也可能对每一则新闻要播多少时间各有看法。”罗一鸣顿了一下,倾耳听了几句,心里有数。“自从潘安不再播报气象之后,徐世珍就把新闻结束之间的一分钟闲话新闻取消,改在七点半的时候,约五分钟连线各专家探索今天头条,现在她们就在争论该邀哪位专家上线、问什么问题在做攻防。” “你就任她们这样争吵,不出面缓和吗?” “徐世珍是新闻制作人,即使我是新闻部经理,也必须要尊重制作人处理新闻的自由,不能干预。” “话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看你是不敢吧。” 罗一鸣嘿嘿两声。 姚棣忍不住的问:“最后结果如何?” “世珍的强势无人能比,可是你老婆的坚持也不遑多让,所以几回合下来,两人是各有输赢。”罗一鸣一副事最好不关己的说:“反正七点一到,新闻总是可以顺利的播出去。” 姚棣看了一下时间,转身走出去。 “姚棣,小题大做就要录影了,你要去哪里?” “烟瘾犯了。” 姚棣走出来正朝安全门那头走去时,远远的瞥见洗手间外面站了两个女人,她们看见他时,一个是曾丽珠立即闪进洗手间,另一个则是那位八卦杂志的记者,她往电梯的方向跑走。 这两个人开启他脑海中毫无头绪的谜团里的一道光线。 jjjjjj 自从几个人事稍稍变动之后,新闻部感觉上好像是经风水大改动,一扫先前衰事霉运,另有一番新气象。 对纳思的攻讦少了许多,潘安在九点新闻受到注目和肯定,而纳思越来越有主播架式和威严,同事对她的看法也渐渐从批评和嫉妒转为接受和羡慕。 罗一鸣有时候在姚棣面前戏笑说,全是他这个旺妻夫带来的好转变,可姚棣并没有觉得一切都雨过天晴,天天是好日,这种水波不兴的现象最叫人胆寒。不过他只放在心中在时时注意,并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魏纳思和徐世珍两人从水火不相容的情况,演变成现在的相互较劲求进步的工作伙伴。 “魏纳思,这是今天的新闻稿子,你看一下,顺便下标题,尤莉今天请假。”徐世珍把一叠记者传进来的稿子放到纳思桌上之后,转对隔座的曾丽珠说:“向cnn购买的那几则美国大选和奥斯卡提名的七点新闻要放进去。” “我已经翻出来了。”曾丽珠道。 徐世珍正抬起手准备看时间时,纳思腕表的音乐正好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响起。 “现在五点,新闻部应该开编辑会议。”纳思不必看表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你怎么知道?” “这个音乐告诉我的。”她微抬高手臂,亮出腕上这只拥有闹铃功能的腕表。 徐世珍好奇的注视这支紫罗兰色的腕表。 “我听罗经理说过,那天你被关在顶楼时,姚棣就是听到腕表的音乐才十分确定你被锁在上面。纳思,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纳思把表脱下来交给徐世珍。 “好精致的表,好漂亮的颜色。刚才的音乐是” “是姚棣的声音。” “有这个东西真好。”曾丽珠眼睛发亮的盯着她手腕上的表,羡慕的说:“纳思,现在我才真正了解你老公对你真的很体贴,连这种小细节都替你设想周到。” “才不是呢,他是替自己设想周到。”纳思说时脸上带着甜蜜幸福的微笑。“以前姚棣很气我没有时间观念,约会的时候总是让他枯等一个多小时,浪费他的时间,所以有一次他到瑞士旅行的时候,看到这支表就买下来送给我,让它时时刻刻提醒我,并为我做好管理时间。我把时间定在下午五点开会的时候和六点半,只要音乐响起,我就知道该做什么,不会耽误工作。” “别闲扯了,五分钟之后开会。”徐世珍将表还给她,接着走开。 “她在嫉妒你。”曾丽珠说“你老公和罗经理是同学,可是姚先生才华出众、外表潇洒,对你又温柔体贴,但罗经理人胖胖的,要人品没人品,要才华也没才华,我想徐世珍这么自傲的女人,心里一定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委屈。” “丽珠,你知道他们在一起?”听姚棣说,徐世珍刚调任新闻制作工作,暂时还不想公开两人的关系。 “有一天潘安不小心说溜了嘴。” “原来如此。”纳思忍不住替他们说话“丽珠,罗哥才是真正温柔体贴的男人,工作上的协调能力一流,我想徐世珍是欣赏罗哥的这些优点才和他在一起;而我老公,他骨子里可是很大男人,只是他会耍一点小聪明和手段,让你无从发现,或者没有反驳的余地,最后只能乖乖的顺从他的意思去做。” “你也很欣赏他这一点男子气概,不是吗?”丽珠一脸羡慕“我不喜欢男人太依顺女人,我也希望能找到像你老公一样有一股霸道的浪漫和柔情,能言善道又幽默的男人,每天对我说甜言蜜语。” “哪天你真的找到像姚棣那样的男人,到时候你就明白他总是能以各种理由对家事耍赖、对你的事挑剔,让你又气又恨,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可是到最后你还是有办法,对不对?” 纳思浅笑一下“我该去开会了。” 说着,她把表戴回手腕上,可是她怎么扣就是不能顺利把表带扣好。 “丽珠,麻烦你。”她把左手伸向曾丽珠。“这支表唯一的缺点就是表带实在很不好戴,尤其是用单手的时候更是一件难事。” 在曾丽珠专心的将两颗珠准确的嵌入两个小洞里的时候,纳思也没闲着,用另一手快速整理桌上的新闻稿。 “好了。” “谢了,你的手比姚棣灵活多了。” 她拿起桌上的稿子,快步走到会议室开会。 jjjjjj 近七点半的时候,徐世珍做了一个手势告知纳思,一位谈七年级生爱情观的两性专家方萃如已经连上线。 “大家都说七年级的少男少女们,在他们开放的观念”纳思说到这里时,手上腕表的音乐突然响起,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她本人都错愕的愣住。 “快关掉!” 徐世珍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她回神过来,立即关掉腕表的音乐,故作镇定的笑说:“这就是时下年轻人流行用腕表闹铃来提醒情人约会不要迟到,我想请问方萃如小姐” 徐世珍不高兴的瞪着她。 罗一鸣本来在隔壁棚看姚棣录影,从电视墙看到七点新闻出状况,急忙的跑过来问清楚。 “世珍,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我哪里知道魏纳思在耍什么花样?” “纳思应该不会故意这么做。” “她不是故意的,腕表的音乐会自己响啊?她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制作人?”徐世珍非常气愤。 见她气成这个样子,罗一鸣没再说什么。 当纳思和观众道晚安,电视画面一拉进广告,徐世珍立即走上主播台,疾言厉色的质问:“魏纳思!” “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响了?” “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她冷冷的说“这一次我就算了,请你以后要做什么小动作请事先告诉我,别在事后再告诉我不知道,否则到时别怪我不给你这位当红主播面子。” “徐世珍,你的意思是认为我故意的?” “是不是你心里明白。”说完,徐世珍拂袖离去。 纳思圆瞠的眼眸自送她的身影,接着低下头怔怔的注视腕表。 “纳思,你怎会犯这个疏忽?”姚棣录完影之后,罗一鸣把刚才发生的状况说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她一脸纳闷“我一向把时间设定在五点和六点半这两个时间,可是今天竟然在七点半响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确定吗?” “十分确定。难道你也和徐世珍一样以为我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不是天才加白痴!”纳思脱口说出他平时说她的词。 姚棣笑出声“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她横眉嗔道:“我等你告诉我呀。” “好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蓦地,他微怔一下,很自然的想起“爱上女主播”中,在播新闻时电话响起的片段,又是一次雷同的情景,那么接下来就是 纳思察觉到他的异状“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今天纳思并没有把厂商提拱的衣服换下来,拿着皮包就和姚棣离开。 走出电视台,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是徐世珍,没错,就是她!” “你又在胡说了,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没有胡说。今天徐世珍对我的腕表很好奇,希望我拿下来给她看,我不好拒绝也就答应了。现在想想,这支表拿在她手中大约快五分钟,她有的是机会动手脚。” “无凭无据的,别乱说。” “当时丽珠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丽珠是那个留有一头漂亮长发的女孩?” 纳思点头“在公司,丽珠算是和我谈得来的同事。” 姚棣沉吟半晌后,问:“纳思,她和那个潘安是不是一对?” “她和潘安?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私下谈起对方,而且除非我也在场,否则平时我看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交集,这样怎能说是一对恋人?”她小小的调侃“何况她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可是你姚棣先生。” 姚棣轻轻的扯一下唇“也许是刻意回避。” “他们才不需要这么做,谈恋爱有什么好不能说的,心里有鬼才需要隐瞒。”纳思话中有话的直指徐世珍。 姚棣不想把焦点转移到别处,于是又把问题绕回来“除了徐世珍之外,那个曾丽珠有没有碰你的腕表?” “也不算是碰,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很难把表戴回去,所我就请丽珠帮忙。” “原来是她帮你扣表带。” “你不会在怀疑她吧?丽珠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手脚,而且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就算我在工作出差错必须负责,那也轮不到丽珠来顶替我,我记得她曾说过,她很容易紧张,根本没有勇气采访别人,更别说是坐在镜头前播新闻,所以她才选择编译这个工作。” “好了,我又没有说是她,你不必急着替她解释。”姚棣开车门“上车吧。” “我对朋友所做的事和你维护徐世珍是一样的。”纳思钻进车子。 “罗胖说你临场反应不错,上面的人并没有说话,总算是有惊无险。” “也就是说,我还能暂时播报七点新闻喽?”纳思揶揄着。她还是无法完全对徐世珍释怀。 姚棣斜睨一眼,见她从皮包中拿出那本笔记簿,然后打开车顶上方的小灯,埋首写着,他心想:徐世珍真可怜,又要被她记上一笔。 “老婆,你那本好像是阎罗王的生存簿,随时将坏人记上一笔,就等时间一到要判他死刑似的。”他开玩笑的说:“上面有我的名字吗?” “你是坏人吗?”她没好气的瞪他。 “也许有一度你认为我是坏人。”他意有所指。 纳思微怔一下。 “怎么?被我说中?” 她把笔记本重新放回皮包里,关了车灯,重啐道:“如果你是坏人,我岂愿意与狼共枕?” 姚棣大笑“你越来越有姚式幽默感,哪天我无法主持小题大做的时候,你倒是最适合的代班主持人。” 猛地,姚棣及时向左回转,险些和前车擦撞。 “开车的时候正经一点,想让我当你的代班主持人,就别让我和你一起出意外。”纳思惊魂甫定,摆出妻子的样子说他一顿,这一说倒让她突然想起“对了,姚棣,罗哥问我要不要兼跑新闻?” 姚棣心头突然跳了一下“回掉。” “为什么?我觉得这是很好的磨练机会,摆脱被人讥评的读稿花瓶。” “没有为什么,你回掉就是了。”姚棣难得用如此严肃的口吻和她说话。 “可是你不希望我” “我只希望你平安没事。就算你是花瓶,也是完美无缺的花瓶。听话,专心的做你的主播工作,别出电视台。” 纳思咬着唇,不解的望着他。 jjjjjj 今天cts的网站出现支持潘安的言论,姚棣检视每篇留言的ip,发现这些文章和攻讦纳思的言论确实是由相同的几台电脑发出来的。 这天晚上,姚棣送纳思回到家时,即给她一个晚安吻。 “纳思,你先下车,我还要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晚一点回家,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了。” 纳思看了他一眼问:“我知道了,你要去你的秘密地方放松心情。” 姚棣知道她指的是老鲁的酒馆“对。如果你觉得生气,那我就不去了,我可不想再一次被你关在房门外。” “我才不是那种时时刻刻把丈夫拴在身边的女人。”纳思下车,再一次叮咛“不可以太晚,喝了酒也不许开车回来,否则我真的就不让你进房门。” “我牢牢记住了。”姚棣把车子倒出巷子,朝巴山夜雨驶去。 这次他并没有去找老鲁把酒话禅机,而是守在那家网咖外的路边,他一定要证实心里的怀疑,有上回在电视台的一面之缘,他有十足把握一眼就认出她。 过了十二点,并没有看见潘安和那位长发女孩,他正决定下车进去里面瞧个究竟时,那女孩正好从网咖出来,他调整车子的后视镜,女孩的侧身映入镜中。 毫无疑问的,是她。 第十章 虽然很荒谬,也很疯狂,但姚棣百分之两百确定,真的有一个依照电视剧如法炮制的教训要给纳思,他必须要在那人动手之前找出更多的证据才行。 这天姚棣主持完“壹男人”杂志的编辑会议,挑选这期封面男主角是最近被喻为刑事大队的电脑神探李大为先生,然后写下四组ip数字交给前去采访的记者,想办法查出申请者。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需要证据来说服罗一鸣。他看一下时间,决定到cts电视台和纳思吃午餐。 当他开车行经时常迭送给纳思的花店时,突然瞥见罗一鸣从花店内走出来。 他想了片刻,于是下车走进花店。 “欢迎光临,先生你想要买什么花?”老板娘笑容可掬的注视着姚棣,觉得他很面熟“你是那个” “我是cts电视台新闻主播魏纳思的先生。”这种现象姚棣早就习以为常,托纳思的福,他也变成名人了。 “对啦,你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主播的先生,难怪我觉得你很面熟,前阵子还登出你们夫妻的照片,真是叫人羡慕的一对。”花店老板娘笑说“要送花给老婆?” “有紫罗兰吗?” “当然有!”老板娘从冰柜里捧出一大束紫罗兰。“今天一大早空运过来的,花朵正娇艳欲滴呢。” 姚棣鼻子凑过去闻。 “今天一大早空运过来的,花朵新鲜,花香也刚刚好。”老板娘双手灵巧的配花、包扎花束,嘴里也没有闲着“果然还是做先生的知道什么花最适合魏小姐,我店里就有一位魏小姐的忠实观众,他叫对了,叫恋慕维纳斯,这名字取得真肉麻,这个人不定时的要我们送红色玫瑰花到电视台给魏小姐,不过我心里觉得红色玫瑰花不适合她。” “老板娘,你见过这个人吗?” “第一次他亲自来订花的时候见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只是寄花钱和卡片到花店来,我们就会替他送花给魏小姐。对了,刚才他又来了一次,可是这次并没有买花。” “刚才来过?”姚棣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颤抖的说:“他是不是身材比我矮一点、比我壮硕、有点肚子、脸肉肉的、戴一副眼镜的男人?” “没错,就是他。” “就是他”这一句像把利刀似的,硬生生的割断他和罗一鸣之间多年的情谊。 老板娘将花束交给姚棣,见他神色不佳以为他在吃醋,于是堆着宽慰的笑意对他说:“那个人无论从哪一点看来都不能和你比,你不必放在心上。” 姚棣捧着花回到车上后,一张脸悲愤的扭皱着,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胀,充满着恨意,仿佛他们相识有多长,恨就有多长。 竟然是罗胖! 怎么可以是罗胖? 不行,他得叫纳思小心一点。 姚棣打电话给纳思“纳思,吃饭没有?你出来一下,我们一起吃饭,我顺便有事要告诉你。” “不行哪,我的时间不太多,可能没有办法出去和你吃饭,有话晚上你来录影的时候再说。”纳思的话说得遮遮掩掩,姚棣一听就知道。 “现在才”姚棣瞄一下时间“才过十二点半,为什么不行?” “我有事”她话还没有说完,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催赶她“魏纳思,你只剩十五分钟吃饭,今天和你一起出去采访的摄影记者是不等人的。” “纳思,你要出去采访?”姚棣眼皮颤了一下,不高兴的指责“我不是要你不要” “好了,我要挂电话了,这事晚上我再跟你沟通,你要记得吃饭哦,再见。” “纳思!纳思”姚棣急着对手机唤了几声,但已断线,他气得把手机甩到旁边的座位。 蓦地,他觉得心惊胆战,于是急踩油门,车子如箭般射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之后,姚棣想闪过一个骑脚踏车闯红灯中的学生,车子向安全岛撞去。 jjjjjj 纳思看见罗一鸣脸色凝重的走过来,草草的吞下三明治,一口喝下咖啡,然后把新闻资料塞进皮包,立即站起来。 “罗哥,采访车是不是在楼下了,我好了,正要下楼。” “纳思,先别管记者会,你现在马上到医院去,姚棣出车祸。” “姚”纳思在乍听之下整个人惊骇的定住,脑子呈一片空白不会思考,身子如风吹柳絮般的摆动,脸色惨白,话未说便已泣不成声。 “先别哭,现在我陪你到医院去,也许姚棣只是一个小擦撞,受点皮肉之伤而已。” 纳思用力的点头,然后跟着罗一鸣走出办公室,这时候才想到采访工作。 “罗哥,深山里的南丁榜尔采访怎么办?” 徐世珍制作“小人物社会情”一系列报导。 “别担心,我已经交代世珍了。” 两人来到医院时,罗一鸣询问柜台之后,便对她说:“姚棣的病房在508,你先上去看他,我先找处理车祸的警察和姚棣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纳思点头,依着指示心焦的寻来508病房。 当她走进病房,看到姚棣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不开,呼吸浅薄,于是忍不住的哭倒在他的床畔,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并频频呼唤他。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是纳思,我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我姚棣”她把脸颊贴在他的手里,泪水溢满他的手心窝。 当罗一鸣捧着一束紫罗兰进来时,纳思才抬起头来,擦一擦眼泪,关心的问道:“罗哥,姚棣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姚棣有一点脑震荡的现象,以及胸部撞伤、左大腿肌肉撕裂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可以放心。” 平日姚棣运动拉伤,或者是被刀子割伤,纳思就会心痛得不得了,而今每听到罗一鸣说一项心就椎刺一下,怎么可能放心? “罗哥,姚棣平时开车很小心,今天怎么会发生车祸?” “警察说姚棣开快车,并为了闪躲一位闯红灯的中学生才撞上安全岛,幸好那位中学生没有事。”罗一鸣把花交给她。“这束花是在姚棣车子的后座发现的,可能姚棣赶着要把花送给你,时速开到快八十公里,真是疯了。” 纳思接过花,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 “纳思,今天是你们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也不是。”她哽咽的说“都是我不好,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还打电话要我出去吃饭,并说有事要告诉我,我因为下午要出去采访,所以就没有答应他。” “他晚上就会来录影,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急着赶来告诉你不可?”罗一鸣望着床上的姚棣,眼眶一红,气急的说:“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也娶老婆了,还是这么性急;幸好没事,算这个臭小子福大命大。” “我想姚棣一定是跟我生气才会开快车。”纳思非常自责“都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才会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罗一鸣诧异的问:“他怎么可能会和你生气呢?”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姚棣希望我待在公司专心的播报新闻,坚决反对我出去做采访,今天的采访工作我事先没有和他说,他一定很生气,才会开快车,还险些撞到人,这一切都是我不好。” 这个说法颇让罗一鸣觉得意外,当初姚棣对他让没有什么新闻采访工作的纳思坐上七点新闻主播这个重要位子颇不以为然,他竟然会反对纳思做采访工作,真不像姚棣的作风。 “纳思,我要回公司一趟。” 纳思点头“罗哥,我要留在医院陪姚棣,可能无法回公司播报七点新闻,对不起。” “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姚棣人还躺在医院,你想留在他身边也是应该的。纳思,好好照顾姚棣,我会找人代班。” “不行,”姚棣睁开眼睛,怒瞪罗一鸣,咬牙忍痛的想坐起身时,一阵昏眩,颓然倒回病床。 “姚棣,你醒来了。”纳思的眼眶不自觉又红了起来。“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不要起来。” “纳思,我没事,别哭。”姚棣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的泪,目光恨恨的仇瞪着站在她身后的罗一鸣。他急促、虚弱的对她说:“快擦干眼泪,然后回去公司。” “我不要,你都伤成这样子,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待在这里照顾你、陪你。” “这里有护士照顾我,而你播完新闻之后再来陪我。” “我不要,我只要一想到你躺在医院里,我就没有心情” “别说孩子气的话,你这样怎么算是一个敬业的主播?以前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坚持坐上主播台,现在你这份坚持的心到哪里去了?” “你人就躺在医院,主播台对我还有什么意义?我坚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否则我就不是一个好妻子。” “你真是天才加笨蛋,简直要气死我,而让那个鄙卑小人在一旁快活。”姚棣使力的说话,胸口痛得忍不住呻吟一声。 “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 “看你在这里,我心里就不舒服。” 纳思惊愕,她没想到姚棣会对她这样说话。 “臭小子,你是被撞昏了头,这样对纳思说话。”罗一鸣觉得他醒来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 “姚棣一定身体不舒服才会说这种话,罗哥,你先回公司,这几天我会请假在医院陪他。” “也好,这几天就让徐世珍多担待一点,暂时代替你播报七点新闻。”罗一鸣说。 “你的目的总算达到了,恋慕维纳斯先生。”姚棣悲恨、难过又失望的目光朝罗一鸣投去。 罗一鸣惊怔住。 “罗哥,你怎么会是”纳思一想到亦兄亦友,又是上司的罗一鸣是那位恋慕维纳斯本人,就全身起疙瘩。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罗一鸣一副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才说:“这是世珍的主意。当时上面给我很大的压力,可是姚棣始终不肯答应接下小题大做的主持工作,世珍发现姚棣实在太在乎纳思,而且还是个醋坛子,于是她想到制造一个疯狂爱慕者来让你紧张,那么你为了赶走她身边的苍蝇,就会答应节目主持工作。” “但你是食髓知味、玩得太过火,接着又寄‘爱上女主播’的片子,还陆续送花、写肉麻兮兮的卡片,然后设计一些见不得人的诡计,把纳思弄得疑神疑鬼,这一切就为了能让徐世珍重新回到七点新闻时段。”姚棣冷言嘲讽“为了所爱,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原来你一直这样怀疑老同学?我真是被你你现在这样子真是活该!”罗一鸣气得圆圆的脸涨红得像烫熟的红虾子,隆起的肚子不住的上下震动。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老同学,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姚棣斥道。“今天若不是让我看到你从花店走出来,那么我永远都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我去花店是询问老板娘,是谁冒用恋慕维纳斯这个名字?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罗一鸣正色的看着两人,严肃的说:“如果我说恋慕维纳斯这个名字只用过一次,你们会相信吗?” 姚棣和纳思面面相觑。 这时罗一鸣的手机响起,说了几句话之后,神情凝重的望着两人“世珍打来的,说是采访车在下山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可能在七点之前赶不回来,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我必须回公司另外找人播七点新闻。” 姚棣心头一闪,急急的说:“纳思,我要你现在马上和罗胖回公司,准时坐上主播台。” “可是”纳思还想要说什么时,姚棣不让她说下去。 “听话,快跟罗胖回去,否则我倒霉撞了车,反而便宜潘安那小子。” “潘安?!”纳思和罗一鸣惊讶的同时喊出声。 “罗胖,如果没有了纳思和徐世珍,那么最有可能的人选会是谁?而且潘安最近颇受好评,不是吗?” “没错。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啊!”“你还在-唆什么,先把纳思带回公司,晚上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早就看那个潘安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好痛”姚棣瘫卧着皱眉头,虚喘的呻吟着。 “你哪里痛?!我该怎么做才能够减轻你的痛?”纳思担忧的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儿又抚抚他的脸,芳心大乱。 “我现在最需要护士给我一针止痛剂,然后躺在床上收看你播新闻,脑海里想像潘安希望幻灭,恨得牙痒痒的,到时候心里一爽就不痛了。”姚棣说。 “你就听这个多疑又爱吃醋的小子的话。”罗一鸣说。 纳思点头,等护士过来为姚棣打针,见他睡觉了,才和罗一鸣离开医院。 罗一鸣和纳思去姚棣所说的网咖,当场逮到曾丽珠和潘安正一边传支持潘安的文章、一边传攻讦纳思的言论。 “为什么?”纳思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在公司和自己最谈得来的同事,竟是这一整件事的操手。 “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曾丽珠嚼着口香糖,鄙夷的瞅了纳思一眼。“魏纳思,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你靠着自己长得美,在外面有老公替你助长声势,在公司有老公的同学罩着,以为自己是女神。” “我的好运气也不是我强求来的,而且我把握好运气努力工作,又有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我?枉费我把你们当朋友。” “朋友?别笑死人了。”曾丽珠冷冷的大笑,一头长发随着晃头而甩动。“你只会把别人当陪衬、使唤的角色。潘安,你的领带要配合我的衣服;丽珠,衣服是厂商提供的,你弄脏了就要赔,不过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打对折,而且我会和你分担;这个发型根本就不适合”她数落过往一些事情之后,冷冷哼了一声“你哪一点像有实力的专业主播!” 纳思转向潘安“你是有计划的和我接近、交朋友?” “我刚开始是的,可是后来我渐渐的发现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也要坚持把工作做好,令我很钦佩,值得我学习。” “潘安,你少没出息了,一个人人可砸碎的花瓶有什么好值得学习的。”她不满的吐掉口香糖“我们既然没有你的好运气,只好自己制造机会。你之所以能坐上七点新闻主播,全拜徐世珍生病所赐,潘安当然也能拜你哪天出了一点点小意外而取而代之。” 这席话令纳思忍不住的打寒颤“那姚棣的车祸” “我要手段,可是我并不想伤人命。你老公的车祸是上天给我们一个机会,我想你一定会到医院照顾他而无心工作,而可能代班的徐世珍如果又出外采访而一时回不了公司,那么最佳代班主播就是潘安了。” “采访车是你动的手脚?”罗一鸣责问。 “是我。”潘安说:“我只是在油箱动一点小手脚,让他们回公司的途中,才发现油漏光了。” “那黑函呢?”罗一鸣问。 “那是我想出来的主意;”曾丽珠一脸得意“姚棣是何许人也,万一他真来cts主持节目,再想打魏纳思的主意可就棘手了。我不过针对着他待老婆比自己还重要这一点,顺着他的脾气写了那封黑函,这一招果然有效。” 女人都看得出来姚棣致命的弱点,罗一鸣感概的想。 “我想把纳思关在顶楼、腕表事件都是你们的勾当吧。还有,你们两个是谁冒用恋慕维纳斯?”想到这一点,罗一鸣心里就很呕。 “什么恋慕维纳斯?谁会取这么恶心的名字?”曾丽珠一脸轻蔑。 潘安支唔半天,才承认的说:“是我。我看丽珠越玩越起劲,心里很担心,所以那天看有人用这个名字送花给纳思,才决定用这名字来提醒她。” 纳思想起那出戏最后因车祸而改变几个主角的命运。 “我懂了,所以姚棣才坚决反对我出外采访。”纳思看着潘安“潘安,之前你对我做的事我无法原谅你,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谢谢你。” “罗经理,你要怎么处置我们?”潘安问。 “你们说呢?”罗一鸣转对纳思道:“我们走吧,姚棣还等着听结果。” jjjjjj 潘安和曾丽珠自动请辞一事,在公司流传许多说法,不过没有一个是真相。 姚棣住院的期间,小题大做的节目由魏纳思和徐世珍共同代班主持,话题绕在女人婚姻、美容和减肥上,姚棣躺在医院观赏时,忍不住皱起眉头,直觉糟蹋他的节目。 这一连串的事情给纳思一个很好的教训,也让她对自己更有另一番的看法。她毅然决然辞去七点新闻主播工作,请求到线上新闻,cts当然不准,可是她极力坚持,否则决定离开,罗一鸣只好答应。 姚棣也想趁机辞去主持节目,罗一鸣说什么也不准,只要姚棣提起这件事,就以他曾两次怀疑朋友这事塞住他的嘴。这一点上,姚棣自知理亏,只好继续替他冲收视率。 现在cts七点新闻暂由徐世珍新闻制作兼主播,她撂下话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不想结婚,看来罗一鸣得加紧脚步。 姚棣出院了,四人首度来巴山夜雨酒馆庆祝。 “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地方。”纳思没想到现实社会里还有武侠世界的酒馆,她对一袭唐衫、扎着小辫子的老板老鲁甚感好奇。 老鲁特地端上自酿药酒,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补精力。 “老鲁,你以前没有开这家店之前是做什么的?”纳思憋了一个晚上的好奇,最后还是开口直接问了。 姚棣和罗一鸣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问题他们憋了好几年,始终没有问出口。 老鲁爽朗大笑。“你觉得我以前应该做什么?” 纳思想也不想的就说:“大老板。” “姚老弟,你娶了一个聪明的老婆。” “不会吧,你真的是老板?”姚棣吓了一跳。 “十几年前,我在股市里钱以亿计的进进出出号子,以为人生所有的成就是用数字堆砌出来的,有一天当我妻子被送进医院,我赶到时,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顿时我幡然觉醒过来,就算我赚尽全世界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就开这家酒馆。”纳思说。 “当我看到许多年轻人在我这里高谈阔论,谈人生要赚很多财富时,我就想起我自以为是的年少轻狂。”老鲁非常感慨。 “我觉得每个人的人生也是忆来忆去,用今天创造回忆,留待明天回忆。”徐世珍说。 老鲁赞赏的看她一眼“你们两个男人不如两个女孩。” “老鲁,你也未免太重女轻男了吧,你以前怎么都不告诉我们?”罗一鸣道。 “你们又没有问我。” 姚棣领悟的笑了一下,自我解嘲“我们总是自命潇洒又自以为是,心里明明就好奇,却又想着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所以就一直摆在心里,没有开口说出来,也因此错失许多相知交心的机会,更可能造成许多误会也说不一定。” “说的真好。”老鲁举杯,四人回敬。 夜深了,他们才各自拥着最爱回家。 这晚,姚棣一碰到纳思软玉温香的娇躯,两人即如干柴烈火般燃烧起来。他仿佛有一世纪没有抚摸她如丝绸般的肌肤,努力的用手指唤回以前缠绵的记忆,然后用嘴表达他如火的欲望和需求。 “老公,我们补一趟蜜月旅行,好不好?”最近,纳思一日照三餐的提出这个要求。 “嗯好”“什么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向罗哥告假?” “有啊!”他的身体往下滑去,吮吻着她亢奋的胸部。 她呼吸浅薄,禁不住的呻吟几声“他怎么说?” 他没有出声,专心的吻她,享受两人肌肤磨蹭的快感,就在他欲望高涨、迫不及待的要进入她的身体里时,她突然喊停。 姚棣搂着她微热的胴体,喘息的说:“哦,老婆,你这怎么可以停?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不行,”纳思看着他的眼睛问:“罗哥怎么说?” “之前你不是和他交过手,你应该心里有数嘛。” “蜜月旅行的事我来想办法。老公,我再问你,天才加白痴是什么意思?” “这”“不说就不做。”说着,她作势要推开他的身体。 “我说,”姚棣支唔半晌,才说:“疯子加笨蛋。” “你”纳思用力捶着他的胸腔“你太过分了,竟然这样骂我。” 他抓住她的手,并示好的吻她一下“天才一向被视为疯子。你想想嘛,一个妻子竟然怀疑丈夫要陷害她,是不是很天才?” 她微怔的注视他。 “我看过你的笔记本。” 她歉疚的别过脸,他又将这脸蛋扶正面对自己,吻一下她的鼻头“白痴另一个意思就是笨蛋,会频频追问这句话的人,不是小笨蛋是什么?” 话才说完,他毫不迟疑的挺进她的身体里面,比之前的每一次更加努力的讨好她、满足她。 jjjjjj 早上醒来,姚棣感觉臂弯空虚,纳思并没有如往昔一样笑着和他道早安。 “纳思?” 他呼唤着,并在屋里每个角落寻了一遍,始终不见她的踪影,打手机也没有回应,心里觉得奇怪又不安,莫非她为“天才加白痴”这句话在生他的气? 等他梳洗好,准备上班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跑回房里,拉开抽屉翻找一下,发现纳思的护照不见了,于是他又急忙打开衣橱,她的旅行箱也不见了。 纳思离家出走了!她怎么忍受得了,有人骂她疯子和笨蛋呢?他才是天才加白痴,这些话真该憋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才对。 姚棣焦急的来回踱步。对了,和护照放在一块的爱琴海旅游指南不见了,难道她一个人跑去爱琴海? 一定是这样。他拿出自己的旅行箱,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打电话给罗一鸣。 “什么?你现在要去爱琴海找纳思?!”罗一鸣的声音从另一端吃惊又急躁的传过来。“那节目怎么办?!” “你是制作人,你会有办法。”姚棣把几件衣服塞进旅行箱里。 “姚棣,你要向观众交代,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这样好了,你利用这两、三天努力的录影存档这个礼拜播出的带子,然后你再去找纳思。” “你真没良心,我老婆都要跟我翻脸了,她可不会为我存档。好了,就这样,再见。” “等一下,姚棣,你要去几天?” “我连能不能找到纳思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要去几天?” 他挂断电话,急匆匆的提着行李赶往机场。 来到机场后,他焦急的抬头望着各家航空班机时,突然有人扯后面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惊跳一下,回头一瞧,看见纳思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 “纳思,你”他激动的抱住她,然后又放开,生气的数落“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家出走,一个人跑去爱琴海?!” “谁说我离家出走,我在机场等你一起去蜜月旅行。既然是蜜月旅行,当然要和老公一起去。”纳思拿出两张机票。“中午十二点半的飞机,然后在东京转机。” 他糊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这样做,我看我们的蜜月旅行可能去不了了,今天是我们结婚满半周年,过了今天等于过了新婚期,我不要我的婚姻有任何遗憾。” 姚棣明白了“罗胖准会气死。” “就让他气我好了。” “不过,老婆,你真聪明,懂得先斩后奏这一招,高明。”他竖起大拇指。 “这回我不是天才加白痴了吧?” “你这个举动是天才,而我当初没有想到这一招则是白痴,我们夫妻俩加起来就是天才加白痴。” “真服了你,什么话都能圆。” “走吧,我们进去。” 两人手牵着手入境。 爱琴海的天空正蓝,正等着他们去享受迟来的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