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狐妹妹》 楔子 月色流过台北市的夜空,在布满微尘的折射下显得朦胧。但一身轻便装扮、戴着墨镜的女子无意留意。月亮的四周晕着一圈发黄的月晕,也不管路上的人怎么对她指指点点,大惊小敝地怀疑在晚上怎么还会有人戴上太阳眼镜,她快步地走进了一家以男同志聚集闻名的pub。 pub里头传来震耳欲聋的摇宾乐,站在小型舞台上的乐团卯足全力的载歌载舞,上头男人的汗水湿透了紧身的内衫,隐隐约约的可看出内衫紧贴着每一寸肌肉的动作。女子面无表情地扶了扶墨镜,镜片下的美瞳眯起,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寻找自己的目标,pub里头几乎清一色是男性,甚至不乏有长相俊美的帅哥在其中穿梭,只有几个慕名前来尝鲜的女人窝在一角,彼此谈笑间看得出脸上交换的暖昧。 然后她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看到了她的目标,她缓缓扯开嘴角,咧出一个无声的笑,缓缓地朝他走去。她明白身为女性的装扮出现在男同志场所,那些不爱异性的男人一定不会多瞧她一眼,只会将她当成是来看热闹的无知女人。但她不是,会出现在这种场所只为了一个目的,抓人。 喧闹的乐声盖过她的脚步声,她缓缓地移动自己的步伐,直到走到那名男子的背后。男子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状,依然故我的优闲喝着杯里澄黄的透明的液体。 她嘴边的笑意咧得更大,在坐上她旁边的高脚椅时,纤纤的柔荑也搭上了他的肩。“凌姊姊”她轻如低喃的柔媚嗓音却有如河东狮吼般的惊人。 男子猛然回头地瞪着已坐上高脚椅的她,他脸色大变,差点从高脚椅上摔下来。“倪、倪、倪妹妹?! 倪璎歇优雅的拿掉墨镜,唇边仍勾着一抹笑容,但精致的秀眉却微微地理了起来“凌姊姊,你愈来愈没品了,这地方好吵哦!”“你、你怎么找得到我?”凌睿晨简直快被她的追功惊人所折服,自个儿是偷溜出来的,溜出家门时他很确定倪璎歇正在洗澡,所以他才很放心地到这个地方来。由于她已经闹得自己原来的会员制同志俱乐部将他除名,所以他只好另觅他处。但这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却没想过她真的找得到他,难道她先前对台北市所有的同志酒吧全都了若指掌? 倪璎歇呵呵地笑出声音“凌姊姊,咱们是不是姊妹吗?妹妹我怎么能找不到姊妹?你的味道妹妹就算站得老远也闻得出来。” “你是警犬投胎吗?”凌睿晨没好气地回敬她-句,每次都说闻得出他的味道,骗谁啊?警犬也没她行,他又不是几十年没洗过澡,味道随随便便就闻得出来。 “谁说我是警犬?”倪璎歇笑笑地揽过他的肩膀,将自己的重量靠在他肩上,连带抛了个邪魅惑人的眼光“人家是狐狸精” 凌睿晨对她的魅力完全无动于衷,只见她随手拿起自己的酒杯对准他方才喝过的位置就喝,他惋惜地大叫:“啊——我的酒” 倪璎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缘,将她的魅态更添上了几分。“这地方的酒还不错,没比那几家同志俱乐部差,冲着这杯酒,这间pub勉强合格。” 凌睿晨恐惊惊地睨着她,心想,开始了,从喝下酒后,倪璎歇就会开始个性大变,然后再藉酒装疯地闹得他在这地方待不下去了,最终喝酒过量后露出原形。她想死吗?她难道忘了她绝对不可以沾酒?他伸手阻止她再向酒保要一杯酒“不能给她,否则她会把场子砸了,她的酒量很差。” 酒保面露难色,但为了场子安全还是把酒杯收回。 倪璎歇见没酒喝,难得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发出不满的娇嗔“凌姊姊”“不准喝酒”凌睿晨看着酒意已经开始在她的体内发酵,反应着她颊上的红晕和闪闪发亮的猫瞳,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唉,太晚了。“紧张什么?妹妹我今天又不是来抓你。”倪璎歇吃吃地笑了起来,手指开始不规矩地在他俊朗的五官上画着“人家也想来喝酒,所以就来了” “喝我的酒。”凌睿晨闷闷地回答,不是来抓他?才怪!她才不敢在外头喝酒,要不然她不可能活到二十几岁还没多少人知道她是只嗜酒如命的狐狸精。 “哼,别那么小气嘛,是不是妹妹吗?妹妹喝你一杯酒又不会怎么样,你没发现我今天常点了吗?”倪璎歇的酒量当真很差,才一口喝掉他剩余的半杯酒,头就开始愉悦的发晕了,啊好快乐的感觉 “你那里看起来正常?”凌睿晨哀怨地想,看来今天晚上他又玩不成了,攸然地,她将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他反应灵敏地避开头,果然她唇上软软的角感立刻贴上了他的脸颊。他暗暗地呼了一口气,好险!没被她偷袭成功。 “怎么可以这样?”倪璎歇嘟起双唇地将他的头扳正“凌姊姊,这是人家最后一次吻你了,连最后一吻都不给人家吗?是不是姐妹吗?” “最后一次?”凌睿晨总算察觉到她话里不对劲,她平常根本不会说这种话,总是找到机会就对他偷香,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把“最后一次”说出口? 倪璎歇先短笑一声,而后笑意从胸腔快速地滚出,愈滚愈大,直到她呵呵地娇笑不已,她瞅着表情古怪的凌睿晨“总算发觉我不一样了对不对?人家不会再缠你了,以后也不管凌姊姊是不是跟男人上床,我都不在乎了!” 不再缠他?不再过问他的同志倾向?这是他所认识的倪璎歇吗?不可能,她就是为了盯紧他,才会死皮厚脸地去和幕容要求住进凌家,再由老四向老爸、老妈说情,顺势住进了他隔壁的客房。 “人家爱上另一个男人了。”倪璎歇笑得眼睛一闪一闪的“到现在我才知道爱上别的男人有多快乐,不会痛苦,那男人你也认识的,凌姊姊。” “倪妹妹,你又喝醉了。”他才不相信她会爱上另一个男人,她的眼中一直都只有他的存在,凌睿晨不自觉地发着冷汗。 “就算是喝醉吧,可是我很快乐!”倪璎歇大叫出声,引起附近几双不悦的白眼抛来,她毫不以为忤地甜笑着“我爱上的男人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凌姊姊,你一定会喜欢他、欣赏他、但不能碰他,他是你弟弟,所以你会同意吧?快给我你的祝福吧!” “老六?”总是苍白着一张脸的病猫哪里称得上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老六还在念书,难不成是“老四?不行,我绝对不答应!” “不行吗!”倪璎歇疑惑地皱起眉头,万万没有料到睿晨听到凌睿恒后竟然是这种反应,他不是一直希望自己去爱别人,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吗? “慕容是你的朋友,你怎么可以把主意打到老四身上?老四和慕容两个情投意合,你不可以去破坏他们。”凌睿晨的脸十分严肃,始料末及她竟爱上了自己好友的准新郎。 倪璎歇摇头“幕容又没有反对。”慕容都不紧张,他替慕容紧张什么劲啊?“哈?”凌睿晨简直是错愕了。 她难以自抑地笑了出来“幕容是我真正的朋友咩!我跟她谈过了,既然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同享丈夫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我又不在意名分的问题,她可以做大的,我可以做小的;她可以在配偶栏填上睿桓哥的名字,我的可以空白。” “倪璎歇!我不准你这么做。”凌睿晨发觉自己真的已经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了,而他的手也不知何时紧紧地握拳,克制自己别掐死她。 “凌姊姊,这次妹妹我没办法听你的喽!”倪璎歇玩火地以单指勾过他僵硬的唇际“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不会计较用什么手段、有什么结果。” 她眯细了如猫瞳般的水眸微微一笑,蓦然地吻上他的唇畔,温暖滑顺的香舌在他下唇飞掠而过,引起他热烫麻辣的怔然。像突然吻他的飞快,她又退了回去,谜样眼神平稳地瞅住他良久后又咧嘴而笑“凌姊姊,谢谢你的最后一吻。” “倪璎歇!”凌睿晨完全怔住了,他没看过她如此娇娆、充满异样风情的面貌,宛如由海底浮出的女妖,不需以歌声诱人溺死,用她充满邪异魅惑的瞳就已足够。 倪璎歇状似陶醉地闭上眼睛,恍若真的沉入爱河里“没办法,谁教我是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第一章 或许他不明白,一切都是由他们首次的合作才开始的 “她就是要和我合作的女演员?”凌睿晨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看着显然很尴尬的钟秉钧。 他也为眼前的情况抓了抓头,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璎歇!” “什么?”倪璎歇微微地扬了扬眉,恍若对自己近似半luo的穿着有什么不满,更甭论她脚边还有一个单膝跪在她面前的陌生男子,正捧住她的脚亲吻那里,脸上满是被人撞见的恼怒。 事情就如他们看到的没错,只是倪璎歇万万没料到,当她开玩笑地告诉这个陌生男人要她当他的情妇可以,但是要他先跪下来舔她的脚指头,这个人居然二活不说就跪了,还真捧起她的脚打算亲吻,然后她的义哥和凌睿晨就刚好撞见了这个场面。 “看来现在并不是时机。”男人涩涩地说完后站起,气愤这两个男人在此时闯了进来,天晓得他追倪璎歇有多久了,每天将她的休息室变成花坊,他在她身上花上大把钞票都得不到她的首肯,好不容易等她开出条件,他却碰不上地利、人和地如愿以偿,将她纳入自己的女人群中。 倪璎歇懒懒地微笑,简短地伸手向他挥了下,顺便向他抛了个媚眼意她还没有改变心意。“或许下次还有机会,我等你。” 男人露出yin秽的笑容,心满意足的关上门。 钟秉钧终于忍耐不住地爆发,他跳了起来,看得出他的不能置信。 “璎歇!你刚才在干什么?” “找饭票喽。”倪璎歇慷懒地打了个哈欠“既然红不起来,那些报章杂志又对我身边的男人绘声绘影,把我写成全天下男人的情妇,我需要客户吗?真如他们所原地被人包养算了,被人包还有钱拿,不做反而白白损失。” “包”钟秉钧简直要跳脚了“我们家不缺钱,养十个你也不成问题!” “但我不被人家包,怎么炒得出我的八封?”最近媒体对她愈来愈兴趣缺缺了,这对一个想要如日中升的女星来说是个很糟糕的事,媒体曝光率高人也会跟着红,她不介意自己老是被写些负面的绯闻,譬如当上某某企业家的情妇。 凌睿晨低低地笑了起来,望着好友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看来无风不起浪,有些八卦并非凭空编设,秉钧,我很怀疑你为什么非要找她当女主角不可,令义妹的风评实在不够好,无法胜任这个角色所要塑造的形象。” “彼此、彼此。”倪璎歇冷冷地微笑,接下他挑战的暗讽。“凌大牌不也是对女人兴趣缺缺,在萤光幕前却是一副大众情人的模样?”他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凌睿晨是圈内有名的同性恋,但他身后有凌鹰集团撑腰,就算他已成为亚洲炙手可热的男巨星,报章媒体仍不敢拿他的同志倾向当话题。多可笑的差别啊!她为了炒热自己拼命地找绯闻出名,而他成名了却不需对自己的秘密收敛行为,媒体也不敢对他出手。 凌睿晨眸间闪过一瞬怒火,瞅着对他挑眉以视的倪璎歇,心里想,很好,头一次有女人敢当着他的面讽刺他,她想和他过不去是吗?这种风评跌到谷底的女人! “你们两个别初次见面就这样,以后还要合作半年的时间呢。”钟秉钧看着两人火花开始上扬,不禁出声遏止。 凌睿晨毕竟是在演艺圈待比较久的人,眼神一敛,嘴角的笑意马上扬起,单手搭上钟秉钧的肩头“你是导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时候你才愿意配合我,而不是我去配合你?”凌睿晨暗指戏外将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钟秉钧懂得怎么将他在银幕上的演出达到完美,而他想看到钟秉钧在导演身分下的另外一面。 “我想这次是来谈公事吧?”倪璎歇冷不防地伸手拿掉凌睿晨在钟秉钧肩上的魔爪,解救他睑上的苦笑,她如猫般的水瞳瞄了他一眼,恰巧瞄进他对她投来感激的眼光。 “这也算公事的一部分。”凌睿晨笃定地笑道,秉钧以其他附加的条件让我答应和你合作,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哪些方面。”否则以他的名气要他和这种以浪荡著称的狐狸精合作?呵,想都别想。 倪璎歇咬牙斜睨钟秉钧“秉钧,这不是真的吧?”若她和大牌明星合作非得义哥献上他的身体,那么不合作也罢,她明白他的个性不是能在演艺圈打滚的人。 “当然不是真的。”钟秉钩脸上的苦笑更为尴尬,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凌睿晨要故意对倪璎歇说这种话,他自己从来不会想过答应这种事,凌睿晨所谓的附加条件,只不过是自己陪他出去喝酒而已,现在反倒说得好像真有那一回事。“睿晨,别再跟璎歇开玩笑了” 凌睿晨嘲弄地翻翻白眼不作回应,倪璎歇却在一瞬间真有那么丝怒意,却马上压了下来,露出她风情万种的笑容,坦荡荡地伸出手来。“合作愉快,‘凌同志’,你是不是开玩笑都不要紧,只要我有戏接就成了。秉钧,记得把我拍得美点,我不想输给一个在女人面前佯装大众情人的零号喔!” 凌睿晨毫不考虑地回握住她的手,偌大的手劲和他脸上的假笑一点也不协调。“当然,我信任秉钧的远镜手法,一定有办法把一只狐狸精变成不知世事险恶的纯洁女主角,秉钧是专业中的顶尖高手,不是吗?” 倪璎歇咬牙笑得更加夸张,将她的编贝玉齿全部露出来了,她也狠狠用自己的真气在他手上施压。“我从来没怀疑过秉钧的专业,但我不是狐狸精,我是只‘狐仙’。”竟敢骂她是狐狸精,他也好不到哪去,这个死人! “我相信你还没修炼到成‘仙’的地步。”凌睿晨不禁在心里骂,可恶的女人,没相到她的手劲不比他差,简直可以当怪力女了。 “你们两个”钟秉钧深深地叹口气,望着两个冲着对方假笑的人,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要让他们两个合作了,天晓得他有预感这出戏铁定会是他遇过最大的灾难,老天!保佑他吧! 巨大的风扇在旁发出声响地卖力运转着,将镜头下的两人吹得衣袂飘飘,宛若羡煞世人的神仙伴侣,男的英俊挺拨又柔情似水;妇的轻盈清丽又俊俏动人,只见女子微羞地偎在男子的臂弯中,两人的身形几乎合而为一,谁能对他们的含情脉脉存有怀疑之心。 钟秉钧静静地瞅着两个人,暗示一台摄影机移至另一个方位,摄影机调整轨道.拍摄的仍是这两个如天作之合的佳偶。强烈的灯光将两人的眼眸映满盈亮的光芒,然后,他徽皱起浓眉,大声地喊了声“卡!” 两位剧中人充满柔情蜜意的表情马上变脸,火速地以最快的时间跳离对方一臂之远。倪璎歇拼命地搓着刚才被凌睿晨碰过的地方,口吻不太高兴地问道:“这次总可以了吧?” “我的老天”钟秉钧喃喃地仰天将手抹了抹脸,一面朝两个人走来“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再温柔一点?谁都看得出来你们快把对方杀了!” “怎么可能?”凌睿晨不悦地嗤了声,对倪璎歇搓臂的动作拧起眉头,皱纹微微在额间跳动。 倪璎歇将轻纱底下的手腕搓得红肿,恍若上头爬了一堆可怕的爬虫类“秉钧,我已经够‘温柔’了。” “这叫‘温柔’?”钟秉钧猛抓着头,情绪简直快面临爆炸的地步“璎歇,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故意踩住他的脚!”他又将眼光瞪向凌睿晨“你也好不到哪甲去,你抱住她的手像是要捏碎她的腰,连筋都浮出来了!拜托你们,算我求你们行行好,让我们一次ok好不好?我已经在这场没有台词的场景浪费快两个钟头了!” 凌睿晨被揭穿马脚,他勾起不悦的嘴角“秉钧,不论我们再怎么暗地里搞鬼,你这个导演一眼就看穿了。” 倪璎歇则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秉钧,你必须承认,我们两个的演技都没高到把厌恶的人看做自己的情人,这场戏干脆删掉算了,再多拍几次也是相同。” “如果你不踩我的脚,我相信我还有能耐演完这出戏,狐狸精。”凌睿晨忿忿地说,敢说他的演技跟她一样烂?明明是这个死女人不配合。 “我就是受不了你用恶心死人的**表情看我,怎么样?‘凌同志’。”倪璎歇挑衅地仰起头睨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只叫自己狐狸精,她当然也不会客气的顶回去,还怕自己耍嘴皮会输给他吗? “你们两个!”ok,如果上天保佑他,他的脑血管可能还有能力捺过濒临爆掉的危机,钟秉钧抚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我们再拍一次。” 倪璎歇抿了抿唇“我不是说拍过几次都一样吗?秉钧,你别费心了。”她用手不敬地直指着凌睿晨“跟这种家伙拍到刚才那样的气氛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要重拍?免谈!” “你当真以为我想和你这种女人拍戏吗?你的魅力连男人都不如。”凌睿晨的怒气显然也被她挑起。 “当然。”倪璎歇漾出一个冷笑“我能希望自己的魅力在一个同志眼中胜过男人吗?那么我得去变性,天晓得我是不是得把声音装粗一点、还是得长出胡子,你才会觉得有办法继续拍下去。” 凌睿晨阴沉地咧开嘴“幸亏我还是男人中最后一个幸存者,你的目标是将全天下的男人一网打尽。” 倪璎歇听了眼中冒出火花。 被他们之间转为狂烈火苗烫得吱吱叫的钟秉钧受不了地大喊“你们别吵了!休息一个钟头,等一下准时开拍,璎歇,我有事要跟你谈。”不谈也不行,再不然他这出戏就砸定了。 倪璎歇怒瞪着凌睿晨以幸灾乐祸的眼光回到旁边的椅子上,而自己却被钟秉钧留了下来,似乎准备对她晓以大意,她回头看着服“秉钧,凭什么找我而不找他?他没那个态度,我会对他反感到极点吗?” “因为你比他没名气。”虽说凌睿晨是自己的好友,但以他的名声可以不接这档戏。他可是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男主角。 “就因我比较没名气,才拿我开刀?”倪璎歇最恨钟秉钧每次都说这种话!她是比较没名气又怎样?一定要对大牌必恭必敬吗?哈!那个死玻璃又不是神。 钟秉钧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干么一定要和他斗呢?睿晨是个同性恋又没影响你,你对同性恋有偏见。 “我对同性恋没偏见,但是我对他有偏见,要不是他说我人尽可夫,我哪会有闲工夫跟他磕牙找碴?”倪璎歇无辜地说,他说得好象都自己不对似的。 “你那天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连我都想说话,璎歇,我若没跟你生活过我也会以为你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你是怎么搞的?进了演艺圈价值观也变了吗?没缺钱干么去当别人的情妇?” “我喜欢不成吗?”她也没办法,虽然当人家情妇的事情还没有成不事实,但她真的是很认真地走她的演艺事业,红不了根本就是天注定的事,她何尝喜欢有一堆口水多过茶的男人用一副色迷迷眼光看她?况且当人情妇在演艺圈常见得很。 “你喜欢?!”钟秉钧忍不住地回吼“喜欢当情妇?你晓不晓当人情妇的可怕下场是什么?被人用过以后始乱终弃,到最后不仅你的名节完了,连你的演艺事业也毁了。” “从出道开始我接的角色全是情妇,再不就是路人甲的角色,那些杂志都在猜我变成谁的情妇?”倪璎歇愤怒地指着自己的脸“就因为我这张长得像情妇的脸,长得像情妇就得接情妇的角色吗?我看得出来我的戏路已经被定型下来了。现在留在我梳妆台等我去接的戏本,全部都是**成性的情妇。” 钟秉钧瞅着倪璎歇的脸,口气突然平稳下来。“我这不是在帮你转型吗?璎歇,戏是戏,人生是人生,你犯不着把两者放在一起当成你自己,等这出戏一上档,大家就能明白你有一线的实力,以后再也不用接二线有戏码了。” “有可能吗?进演艺圈三年,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再过几年等我老了,就只能等着演一些做人家妈妈的角色。演艺圈是个很现实的小型社会,你也很明白一个艺人若在三年里没有成名,想再成名就没有机会了,与其这样,是不是就摆明了告诉我没有成名的可能?我应该死心?” 钟秉钧烦燥地搔头“璎歇,你怎么这样想呢?有很多人不就在演艺圈里打滚了十年以上才真正成名?演戏和唱歌不是一样的,唱歌三年还没红,就没有唱片公司愿意支持下去,但是演戏一定要等到观众熟悉这个演员,才会往他们主演的戏里捧场,演戏根本就没有三年的期限,你想得太悲观了。” “但我看着和我同一个经纪公司的师妹跃上一线演员,为什么我明明努力得比人家多,得到的却是比人家少?当然会心里不平衡,我不甘心跑一辈子的龙套。” “所以你要把握住这次可以成名的机会,不是吗?”钟秉钧舒口气地缓言相劝“做义哥的我已经尽力在帮你了,但求你先把个人喜恶置之于度外,好好地演好这出戏,否则报章杂志把你和睿晨写成那样,戏怎么拍下去?” “杂志”?倪璎歇不知道自己和凌睿晨交恶的事情已然跃上了杂志,她火速地冲到场记旁,将最新一期大伙儿正在传阅的八封新闻杂志抢过来,飞速地翻到有她和凌睿晨两个人合照的地方。“银幕情侣交恶,怒火烧遍摄影棚”她瞪大了眼睛,将斗大的标题念过一遍,大略地将内容看过。 “是吧,?这种花边新闻,你不用和凌睿晨做得很明显,所有人都闻得出你们之间的火药味了。今天投资这部片的厂商打电话来问这件事的真伪,假如你们真的合作不愉快,他们打算停拍片子。钟秉钧叨叨絮絮地说道,顺便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要毁了这次也许能成名的机会吗?我好不容易” “妈的”倪璎歇非常不淑女地怒骂出声,打断钟秉钧的话,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杂志,又瞪着他“上面居然写是因为我勾引那个死玻璃不成,所以对他产生厌恶!”上头一面倾向凌睿晨的文章令她跳脚,这上头当然没写凌睿晨是同性恋,反而写是凌睿晨瞧不起她放浪的行为,而她恼羞成怒,于是两人之间的争战不断,这、这、这,她快气死了! 她勾引他?!她见鬼的瞎了眼才会去勾引她。“这篇报导是哪个王八蛋写的?我非剁掉他的手不可!”把她写得像没品的荡妇似的,好像她见一个勾一个。 钟秉钧将她暴怒的表情全瞧进眼里“八卦就是八卦,你挡得了谁乱写吗?但你们处不来就是事实,而且也即将毁了我的片子和你的演艺生涯。” “那又怎么样?不拍就不拍。”倪璎歇正在气头上,她无暇去顾虑自己有多想在报纸上拿到广大的篇幅,反正把她和凌睿晨提在一起,她就不爽到极点。 “拍了一半,能不拍吗?”钟秉钧真想摇醒她那颗死脑袋“静一下心想想,你为了这部片子推掉了多少片约?先甭论你原本就会推掉的三级片,我知道你不会去接那种片子,少说也有三部吧!” “算我浪费掉了。”倪璎歇懒懒地说道。 “你”钟秉钧真服了她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其实太小看自己的名气了,只要剧中有情妇的角色,大伙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所以她才会只接到教她演情妇的角色。寻常没名气的小明星,哪有一堆剧本摆在梳妆台上等着她去接?他狠狠地吸气、然后吐气,吸气、吐气如此重复十遍,直到自己不会被她气岔为止。“算我求求你好不好?算我求求你,要耍脾气等这出戏拍完再说。” “你已经求过我很多遍了。”倪璎歇冷眼地望着他可怜哀求的表情,她指了指凌睿晨躺在长椅上睡觉的颀长身影“如果他的态度没进步求我也没用。”问题还是出在那个死玻璃对自己的态度上,倘若他没那么排斥她,一向笑脸迎人的她会用难看的晚娘脸孔瞪他吗? “这我会和睿晨单独谈谈,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唉,一个巴掌拍不响,璎歇和睿晨两个人平时都好相处,但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就等着火山爆发吧!真不晓得他们两个是哪个八字犯了冲,这出感人肺腑的好戏已经被他们毁得差不多了。 倪璎歇翻了翻白眼,着实的不耐烦“真的?不是真的就放弃这档戏,我已经拍得很累了。” “我还能骗你吗?”钟秉钧苦笑着确定,听见她说她累了,自己也不忍心她在这短短一个钟头的休息时间还要受他轰炸,除了怕她等一下还是ng外,还心疼她从进演艺圈开始一直接片,就很难得到休息的机会。“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我们不知道还要拍到几点,如果你们两个合作一点,今天不用到半夜就可以收工了。” 倪璎歇哼哼冷笑两声“我看今晚又要通宵了。”她是可以配合,但那个死玻璃就不知道了,以他的演技,她真怀疑他的名声都是用那张骗死人不赔命的俊脸和他家的地位红起来的。 “璎歇”钟秉钧无奈地又叹口气,从一开拍他就不知叹了多少口气,倘若叹口气会衰三年,那么他可能连下辈子的份一起预支了。 倪璎歇带着笑意地转身,经过凌睿展身边的时候又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但他恍若未感觉到她的存在,依然闭起眼睛补眠,比女人还要浓密长翘的睫毛盖住了他如黑墨般的眼瞳、淡淡地在他眼窝罩上一层黑影。 她不悦地抿起唇,看到一个男人的眼睫毛比自己还长是个很难接受的打击,这样在萤光幕前迷倒众生的男人怎么会是个同性恋?亏自己在还没进演艺圈前还很欣赏他这个人,甚至不顾钟秉钧反对就暗地里参加试镜、加入经纪公司签约,只为了能和这个气死她的死玻璃有一同演出的机会。她是真的达到自己当初进演艺圈的目标了,可是她从没想过进了这个圈子以后,知道了一个在八卦新闻上得不来的事实。 她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是个同性恋!倪璎歇的眉扭曲得更为明显,大半原因是对他产生怨态。钟秉钧一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凌睿晨的戏迷,只是肤浅的明白她对演艺圈很有兴趣罢了,如今看到他这个样子。她还敢说吗?他鄙视自己,自己也气他不能爱女人、两个人摆明了不可能有什么可以和平相处的机会。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将他因翻身而掉落的外套拾起来后,披在他身上。像烫了手似地抽回自己的手,难以置信地瞪着,然后她嘴边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像是要掩盖住自己心意地顺手将杂志摊平,直直地盖在他俊朗的脸上,宛如替一名死者盖上白色的方巾。 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倪璎歇满面笑意地双手合十,深深地朝躺在椅子上的凌睿晨一鞠躬,在旁的工作人员当场笑得不支倒地,实在没料到倪璎歇会有这么恶作剧的举动。 倪璎歇得意地朝大笑的工作人员睨了一眼,姿态优雅、风情万种地走回她的休息室,对她造成的效果更加地满意了,心想,凌睿晨这种男人干脆死了算了,省了她看得碍眼。 第二章 当所有棚内作业结束后,剩下的就是外景的部分,由于这出戏是古装剧,免不了得到大陆去取些优美的景色为这部戏加添色彩。原先钟秉钧不想这么早到大陆先拍完外景的,但倪璎歇和凌睿晨之间的关系如此恶劣,令他不得不将剧中男女主角尚未热恋的地方拿出来先拍,希冀老天会让他们稍微开点窍,否则要真等所有的内景拍完,他们两人的表现会让自己原来很满意的剧本导得吐血。 吐血?他相信“吐血”这个词已经表现得很含蓄了,钟秉钧按住头昏眼花的脑袋,怀疑自己可能比接受化学放射治疗的癌症病人还悲惨。从开拍开始,他的头发就一直掉,不为其他,就为了男女主角因私怨而没将他所要求的感觉表达出来,他对自己的作品苛求完美,所以只要有一丝不对劲,哪怕是眼神飞闪而过的瞬间也好,他感觉不对就喊ng,在他执导的片子中,就以真诚的演出最能感动人心。 “卡、卡、卡!”钟秉钧忍不住地从导演椅上跳了起来,将椅子一把踢翻,眼里的血丝已经表示他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气到连说话都无法顺利地讲出来。“你们你们你们” “我知道了。”倪璎歇完全不把他抓狂的样子放在心上,又无意识地把刚才凌睿晨碰过的地方用手揉着。“秉钧,别太苛求完美,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死得很快。”她自认已经很尽力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也说不出哪里有缺陷,但不晓得钟秉钧究竟是不满意哪一点,从头到尾就“卡”声连天,脾气一次暴躁过一次。 “你我”钟秉钧狂翻白眼,差点没口吐白沫不然就可以送医急救了,他焦躁地连连来回走了好几圈。凌壑晨见他又重复着当他遇上难题时在原地兜圈子的习惯,明白在~时半刻间又拍不下去了,所以钟秉钧还没喊休息,他就自动地走到旁边专门帮他准备的长椅上一倒,打算在钟秉钧兜圈子过瘾前来个短暂的补眠。 钟秉钧眼尖地瞄到他的男主角同样不把他当一回事“睿晨!”太差劲了,他为他们两个人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可他们两个都不知感恩的模样,简直跟丧心病狂的人没两样。 凌睿晨懒懒地盖上眼睑,顺便将头套上用来绑假发的布条拆下来塞住两个耳朵“耳不听为静” 望着他的举动,倪璎歇忍耐不住,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也懒得听钟秉钧不知第八百零几次的教训,转身回她的休息室前,朝可怜的钟秉钧抛下一句话“钟秉钧,这可不是我的问题,你想说哪有缺点,找找那个不是很敬业的人吧!” “你们两个——”钟秉钧如虎的眼珠瞪得老大,但见凌睿晨跑去睡觉、倪璎歇也摆动着她纤柳的腰肢风情万种地离开,他大大地吐了口气,猛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将他的情绪发泄到无辜的工作人员身上。“算了!今天收工,我没心情再拍下去了。”以他目前的状况,再拍下去也拍不出什么好东西。 工作人员早已习惯这种不依进度就可以收工的情况,毕竟这种情形没两天就会发生一次,他们纷纷开始收起手边负责的东西,而钟秉钧则无视于四周开始的慌乱,在原地兜着他的圈子。 然在倪璎歇回到休息室的门前,又像想到什么似地折回片场,面带微笑地望着所有工作人员忙碌的情景,然后她看到了她刚刚差点忘掉的一件事——凌睿晨。 显然凌睿晨的睡眠完全不受嘈杂环境的影响,和他合作一个多月,倪璎歇相信他真能在短短几秒内迅速进入熟睡状态。他果真是生来吃这行饭的料,在演艺圈里的人最怕的就是因睡眠不足而影响到工作、影响美貌,他却丝毫没这方面的问题。 倪璎歇轻松地在他面前站定,手边习惯性地抄起报纸,明知这种恶作剧不能真的将他诅咒到死,但她不做就无法平息心中的那股冲动,她想漠视他,却厌恶自己无法将理智与感情两相冲突的矛盾从心中除去,只好以这种无聊的小儿戏平缓她不平的情绪。她无声地在心底窍笑,然后又将报纸掩上了他的俊睑,双手合十,虏诚地朝他一鞠躬。 “我还没死!”平躺在长椅上的凌睿晨不如往常般云游太虚,他气急败坏地一把将脸上的报纸丢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正巧撞见倪璎歇满头珠花摇晃地朝他深深膜拜。“这么拜我我是什么意思?” 倪璎歇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没料到他竟没有熟睡,但她的讶然随即被笑容掩了去,接着说道:“你等着抓我?” “是又如何?,被你拜了一个月,我不死都快成仙了,你就巴不得我死?”凌睿晨每次睡醒后发觉被人盖了张纸在脸上,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他既不是流浪汉、也不想平白的被人诅咒到死。 倪璎歇如银铃般的笑声缓缓地漾开,不理会他暴跳如雷的模样转身离开,并随意地朝他摆了摆手“只是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就当成我帮你一个不足言谢的小忙,何足挂齿。”干脆让他气爆好了,对他的怒气她愈来愈觉得有趣了。 “小狐仙,你走了我怎么办”电脑萤光幕彼端传来电脑合成的悲惨狼嚎声,令人发噱地变出一张哭泣的狼脸。 倪璎歇对着萤幕低低地笑了起来,并飞快地敲着键盘,熟练的手令人怀疑以她的出身,怎么有可能对电脑如此了若指掌“小狼狼,我走了你还会活得很好,别在那边穷鬼叫,你应该知道和你混在一起,总有一夭我会被你带坏的,当然能溜就得溜掉。”末了,她再加上一张狐狸吃笑的合成书。 “可咱们不都是‘犬科动物’吗?怎么可以说我带坏你?”小狼狼做了个鬼脸。“讨厌死了,你明明比我坏,结果居然被你恶‘狐’先告状!” “唉,小狼狼,人家明明是纯洁的小狐仙,哪有比你坏?”倪璎歇面露笑容地望着电脑萤幕,又打了几行字“快说吧!人家知道你绝不会对我罢休的,我都还没放出风声,你就已经知道人家打算睡觉了!。” 彼端一阵沉默,然后出现一头狼咧开邪恶的嘴脸“你应该知道想睡觉没那么容易吧?吃安眠药会害死狐狸的。” “一定要吃安眠药吗?”倪璎歇轻松的脸蛋沉了下来,她就知道“灭”不会放过她的,很可能找“绝”请她吃安眠药,惟一能帮她的,大概只有交情较好的“危”也就是在萤幕那头的小狼狼。“我可不可以有别的选择?” “那么帮我在你身上抓五百只跳蚤给我和其他人,最近都没跳蚤,害我想抓痒都不行。” “五百只?!太贪心了吧!”倪璎歇暗暗为这个数字吐了下舌头“一只狐仙想睡觉的代价有那么高吗?我去哪里生五百只跳蚤给你?你想被跳蚤咬死啊!”电脑合成的狼笑声传进她的耳朵“你不就打算睡在一棵有秃鹰的树上吗?吹掉它面向东方的树枝,你就找得到地方可以睡了。” 倪璎歇抿了抿嘴“那些八卦杂志八成昏了你的眼,我没打算到树上睡,可是话说回来,想教我去睡那个树上的,应该不是你吧?况且那棵树有没有五百只跳蚤,只有天才晓得。” “呵,小狐仙,咱们心知肚明,或许有人看那棵树不顺眼,所以决定把它砍了吧,大伙儿都很仁慈嘛!又没教你把所有的树枝都砍掉,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相信你也睡得不安稳。” 倪璎歇沉思了半晌“好吧!五百只,以后可别再找我要跳蚤了。”没想到她的身价贵得吓人,他们真是吸血鬼投胎的。 “痛快!小狐仙,我们下次再见。” 电脑随即传出断讯的符号,快得来不及让倪璎歇打上“永远不见”又瞪着萤幕思忖了会,才将笔记型电脑关机,缓缓地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五百只,足以让一个国家毁灭了,她可以想见筑在树上的鹰巢会因她而动摇。 一阵敲门声震断她的思绪,倪璎歇没好气地朝门外不知死活的家伙叫道:“进来!门没锁。”先是一捧足以淹没人的红玫瑰出现在门口,接下来呛鼻的花香夹杂着来者的气味,令她不悦地拧起鼻子,又是他!阴魂不散的背后灵。 “璎歇,收工了吧?”骆宜良涎着一张人见人厌的yin笑,恭敬地将他手中的花朵高举到她面前,我向工作人员询问过了,今天晚上没有通告,我有荣幸今晚请你到上海一游吗?”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倪璎歇懒懒地跷起二朗腿,恰巧让她紧身迷你裙下的性感小裤裤若隐若现,她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坏女人微笑,朝他眨眼“人家想玩的可不是这种落后的地方,我相信还有更多东西可以玩,譬如”她故意把眼睛暖昧地眨了眨,将她话里的意思弄得更尽在不言中。 骆宜良连连地干咽了好几口唾液,捧花的手偷偷摸摸地爬上她光luo的膝盖来回地摸索着,一副猴急的模样“当然我们可以想到一些更好玩的东西,反正这地方也没什么真正可以玩的,就如你所愿来玩一些真正好玩的事情吧!”倪璎歇呵呵娇笑地拍掉他逐渐往上移动的魔掌,胃部隐约地为他的恶心而翻搅着“别那么急嘛!有所期待,得到的乐趣会更加的刺激。”令人作恶的男人!家里有一个妻子还不够,外头金屋藏娇也不晓得藏了几个,还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他也不怕肾亏? “我等不下去了,你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了吗?连你的脚指头我都舔过了,现在还会怕羞?”骆宜良正是那个为了要她当情妇而不惜放下自尊舔她脚指头的烂男人,他的心中早就认定倪璎歇是个与他相同yin靡的女人,外表俏丽、玩罢就可以收手,绝对适合共度露水姻缘的最佳情妇人选。 倪璎歇的猫瞳在他扑上她的身体后转为冰冷,她的鼻腔全冲进了他杂闻的古龙水味,一时间令她的脑子阵阵地抽痛,她想挣开他,却不料他死压在她的身上,宛如恶虎扑羊,让自己深陷在椅子里面。“你住手”她刹那间明白女人的力气和男人是不可相较的,就算她的力气比一般女人大上两倍,但她 骆宜良不顾她的挣扎,甚至将她的反抗当成一种激起兽欲的兴奋,将她推挤的双手接住,盲目地吻上她的颈子“你喜欢这样对不对?也好,这样反倒有另一种刺激感,你真对了我的胃口。” “骆——”她根本连他的名字也叫不出口,她从没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但她没想过刺激男人的**,竟会发生如此恐怖的事情,她难耐心中恐惧的笑了出声。糟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笑声,她的笑声一向是她最大的弱点,不只有高兴的时候,她悲伤、惊慌、甚至于恐惊,她的本能都会以连串的笑声作为掩饰,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啊!这个yin魔会 “你果然喜欢。”骆宜良果然将她的笑声当成是一种兴奋的享受,他用力板开她的腿,将自己置身于她的腿间,更加卖力的演出强暴的戏码。 “我哈哈哈,你别哈,救”倪璎歇的浑身闪过发蓝的光芒。 但忙于“取悦”她的骆宜良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状,直到他的身躯突然像被电击似地从她身上弹开,然后从半空中跌坐在地上。 倪璎歇讶然地望着自己依旧大笑出声,她的全身毛孔已经张开了,犹如被吓坏的猫。她用了她的超能力,一波波的超能力在肉眼无法察觉中波动,四周较轻的物体隐约的晃动着,她感觉到能力逐渐削弱,她是只不成熟的狐仙,虽有偶发的能力,却无法支持许久。她能支持多久?能把这个yin魔赶出这里吗? 骆宜良已经被色欲蒙蔽了眼睛,完全不被四周不寻常的情况吓着,下一刻他抹了抹嘴,咧开了意yin的笑容,将挣扎起身的倪璎歇又按回椅子上。“我不晓得你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可以把我从椅子上推开,你不是很享受吗?” “哈哈哈,呵呵,救命——”倪璎歇止不住歇斯底里的笑,阵阵地发出尖叫与他抗击,她在心中抱怨,为什么只是酒狐的一员?若是金狐,她的能力就不会那么弱了,谁来救她?她的能力已经用尽了。 骆宜良一把撕开她身上单薄的纱衣,对他凝脂般的胸脯简直看傻了眼,禄山之爪早就爬上他所要的地方,将她的尖叫与笑声当成占有的成就,连有个人闯了进来都不晓得。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凌睿晨被隔壁休息室传出的噪音吵得睡不着觉,休息室隔音设备烂得可以,天晓得这个女人在尖叫个什么劲,笑得连所有人都听得到。他闯进门后愣了一愣,看着他和她初次见面时也见过的那个男人正伏在她身上,而她正努力的挣扎与狂笑? “救——我!”倪璎歇奋力伸出手,眼眶里早已出现泪水,虽然她的笑声不断,但她仍不放弃地在他出现的时候,将他当成溺水时可以求生的木棍。 “别叫得那么过分。”原来她喜欢这种有如强暴的刺激,凌睿晨尴尬也摸了摸鼻子说了句话,他打断了别人的好事,正想将门关上前,他对上了她求救的眼神而愣了下。她是求救吗?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表现得像被人强暴却乐在其中,但眼神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凌——呵呵,救我!”倪璎歇用尽肺腑的力道喊出声,如果他敢见死不救,她泪水籁籁地从她眼眶里流出,吸气的硬咽和笑声相冲地令她连连呛咳着。为什么她还在笑呢?她多恨自己表达心中狂热情绪的方法只有笑声而已。 凌睿晨终于察觉到她真正的处境是危险,他确信她在对他求救没错,可是不容自己多想,他箭步向前扯住骆宜良的领子,迎面朝骆宜良的脸部痛殴了一拳。 骆宜良抱住自己的鼻子,也不管疼痛令他当场涕泪纵横,立刻对着凌睿晨爆吼“你干什么?”敢打扰他的好事,没看到他和她正在相好吗? “谢——呵呵呵。”少了身上的重量,倪璎歇脸色苍白地泪眼望着凌睿晨,幸好他了解她的意思了,可是她陷入斯底里的笑声还是无法停息。 凌睿晨接下骆宜良愤怒的一击,紧接着在他的腹部多送上了好几拳。 “再怎么要享乐,也别用强暴的方式。”他确定他的确阻止了她被强暴的发生,这女人是怎么搞的?不乐意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不会叫吗?不,她是叫了。可是哪有人用“笑”的? “这个婊子就喜欢这种方式,你管得着吗?”骆宜良被痛殴了几拳,发狠般地将凌睿晨扑在地上,两个人扭打成一团,但是凌睿晨足足高上骆宜良一个头,骨架粗,打起架来和平时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没过一会儿,他就占了上风,将骆宜良紧压在地上不能动“就算她喜欢这种方式,你也不该在这里做。”凌睿晨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留下拳印,一旦藏在体内野性被蒸发出表面,他可以变得和野蛮人一样残忍,每击必中敌人的要害。 骆宜良哀号连连地捧住他的鼻子,早已痛得说不出来,他很确定他的鼻梁已经被凌睿晨打断了,血泉涌般的流进他的鼻腔,连喉头都满是血腥的味道。倪璎歇刺耳的笑声引得他阵阵耳鸣,如雷击般地轰着他脑袋,他连一点招架的力气都没有,最后眼白一翻,他昏了过去。 看着骆宜良昏过去,凌睿晨停下他的拳头,伸手在骆宜良颈边探了探,确信这家伙没死后,他将骆宜良拾了起来,然后丢到外头去。他对这种人渣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更没有那个好心送医,反正他知道骆宜良这种祸害死不了,足以活一万年以上。她仍不停歇的笑声回荡在他的周围,凌睿晨深深叹了口气,关上门后回头看着面容惨白的倪璎歇。“你该笑够了吧!”这种时候还能笑?她吓疯了吗? “我哈哈哈,停、停不下来,呵呵呵”倪璎歇如银铃般的笑声此时听起来反而觉得很悲惨,虽然泪水滚个没完,脸色苍白得可以用面无血色来形容,但她停不下来就是停不下来,她又不是真的很喜欢笑。 凌睿晨面露疑色,无视于她全身已无法遮掩的春色,将身上的衣衫随手脱下盖到她身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狂笑不已,他伸出两只手指头“回答我,这是几根?”他得确定她的神智是否清醒,看来她不仅吓坏了,可能疯了。 “两,哈哈,两根别问我这种白痴问题好不好?呵呵呵”倪璎歇全身发着剧烈的颤抖,她实在没料到他真的会对他伸出援手。 “那你干么一直笑?”凌睿晨无奈地翻白眼“我猜你疯了。” “我没疯!”倪璎歇抢白“我只是呵呵,停不下来”天哪!她哪时候才能停下来?想到刚才她真的差点被人她身子抖得更加激烈。 见她抖成那样子,凌睿晨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对她的疼惜,还没发觉自己在做什么,鼻间传过女性的发香,回过神竟察觉自己已经将她揽进怀中,轻轻摇着怀里如受伤的发着颤抖的小动物,口吻温柔得连自己听了也觉得惊讶,仿佛不是自己说出口的。“没事了、没事了” 她仍不断的笑着,被他拥进怀里今她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随即放松下来,契合地贴着他的胸膛。“可是呵呵呵”“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别再笑了。”听到她停不下来的笑声令他全身发毛,那种无意间察觉她有乱笑的怪癖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老天!她笑不停的吗?凌睿晨又深吸了口气,无法相信自己会对这个他一直很讨厌的女人付出耐心“跟着我做,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倪璎歇很费力地跟着他吐纳,但笑声刚开始总令她岔了气,吸气到一半往往又笑了出来,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放弃将她的情绪平稳下来,他带领着她一起让她的气息平静,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肆虐她的笑虫全随着两人气息的融合安稳了下来,她如狂乱般的笑声不再出现。 真的可以控制了吗?倪璎歇头一回发现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停下笑声,不禁有些错愕,她愣愣地瞅着陪她一同做吐纳动作的凌睿晨,感觉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源传来,带给她充满寒意的身躯点滴的温暖,由他修长的手、宽实的胸膛、然后是他带有独属于他气味的鼻息 凌睿晨瞅着她盈亮的眼,在一瞬间有刹那的闪神,他抱过很多女人,当然是因戏里的要求,他甚至在拍片时也抱过她,但为什么这时候却觉得抱她的感觉和平常不同?他敏感地感受到她的柔软、她的娇弱、她身上属于女人的那种味道,指尖传来莫名的微热与丝丝有如酥麻的触感,一般怪异的冲动让他想好好地呵护着怀里的女人,那种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冲刷着他的神很奇怪的冲动,不是吗?凌睿晨微微地皱起眉,怀疑自己生平第一次想吻女人,也是第~次想主动地吻一个人。他从来未对任何人产生欲望,就算他和同性之间走得近,在外人的眼里他是个同性恋,但他并没有真的和任何男人上过床,女人亦同。他实在无法解释自己这种想吻她的欲望是从何而起,会是一种看见可怜的小生物,就会不自觉地想抱抱她,摸摸她一样吗? 因为她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所以他才会涌起一股想保护她的欲望?凌睿晨盯紧了她微启的红唇,那上头因刚才骆宜良的粗暴而让珠唇上的胭脂晕出了唇缘。想到这里,他猛然地别开了头,难以置信自己心中骤起的狂暴与愤怒“刚才你是真的向我求救,还是我莫名其妙地揍了你的入幕之宾”? 倪璎歇顿了顿,两人之间的迷雾瞬间被他冷酷的话语划破,她的眼中迅速地酝起怒意,内心深处被他恶毒的询问狠狠地划下一刀。“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入幕之宾?呵!他真的以为她人尽可夫吗? “凭你平时的表现。”她在他面前一直是个**的女人,也许是她先勾引骆宜良,否则以他的观察,没有事前的首肯或暗示,那个龟三还没胆做出强暴女人的事。“你不清楚玩火最后的下场就是引火自焚吗?没有玩火的本事,就少惹火上身。” 倪璎歇毫无预警地打了他一巴掌,他、他、他他真能一下子气死她,前~刻她还有些错觉他对自己可以是温柔的,下~刻他却用残酷的语言中伤她,她气愤地推开他。 但凌睿晨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眼神如冰地说“我说中了,是不是?”果然是她勾引了骆宜良,所以等于他刚才为她所做的全是白搭,到如今他才发觉原来自已的内心,一直深切地希望她不是自己真正看到的那个放浪形骸的女人,但她却让他失望了。明知会失望,就不该对她有所期望的,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贞操观念,她是倪璎歇,大伙儿都知道她是个荡妇,更可以是全天下男人的情妇,压根就把贞操观念丢到一旁凉快去了,不是吗? “我没那么贱!”倪璎歇也不管自己会春光外泄,猛力地将他披在她身上的衣衫扯了下来,一把丢在他脸上。“滚!” 凌壑晨讥诮地将头上的衣衫扯下,也跟着丢在地上“这件衣衫当我送你的赔礼,毕竟我让你少了狂欢的一夜。”他不愿再多想她和多少男人有过关系,也不愿去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没有风度的出口伤人,他隐约地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害怕,害怕即将被外人突破了心防,他快速地转身离开她的休息室,留下重重的摔门声。 倪璎歇急切地喘息着,心中被他划过的那个伤口正疼痛地开始折磨她的身体。他真知道怎样去伤害一个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刻给了她希望,再当着她的面不留余地地以最残忍的话践踏她的自尊,快得让她没有招架的准备,恍若前~刻他对自己的温柔与关怀全都出自于她的想像。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笑声又在不经意间涌出她的唇衅,高高低低,嘲弄着她从未成熟的迷恋,误笑她为何为了能接受他的世界,让自己的名誉被他毁得比路边野狗还不如。她在他眼里是个婊子,一直都是,所以他才会认为是自己勾引了骆宜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倪璎歇无意将自己嘴边的狂笑停止,她狠狠地踩着他留在地上的衣衫,想抹去他在这房间留下的味道,但终究不能。他的气息如鬼魅般地环绕在这房间,隐约地还带着骆宜良的血味。她气岔地将他的衣衫丢进垃圾桶,随即又忘神地捡起,在手边紧握着。 他不明白他永远不明白,她歇斯底里的狂笑声高高地扬起,他绝不会明白他的话对她有多大的伤害,因为在几年前银幕上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的身形就早已深深地烙在她的脑海,她认定他会是自己一生的伴侣。所以她才离开了暗云组织,即使要用上她的命也可以,她愿选择忘了属于“倾””的一切 他不明白泪水滚滚地淌下她皎白的双颊,如果可能,她宁可永远没见过他。他大可不必救她远离骆宜良魔掌的,若他站在一旁冷眼观看她被强暴,她或许会恢复“倾”的冷血个性,毫不犹豫地毁掉他。但他救了她,但同时也杀了她,然而最糟糕的,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他的气味,抹也抹不掉了 第三章 狐族早已在历史上和人类不知共同融合地生活多久时间了,人类有善与恶,孤族也有;人类社会各司其职,狐族亦同;人类有族群,同样的狐簇亦有族群;而人类之间种族的界定是由肤色决定,狐族则是以能力的高低来作区别。 撇开未脱野性在山野或动物园里供人观党的原形狐狸,所有的狐族与人类世界相处融洽,有能力的狐族还仍是有着一阶阶的差别。最高一层的叫狐神。即是人们口中常言的孤仙,在野史中常有记载接受民间的供奉,以能力保护人类的家宅为致被其它妖怪骚2,能力次一级者为玉狐,多半在乡野间磨练自身的能力,盼望有朝一日能登金狐之路。 但最为世人所知的,便是玉狐之流的狐族,且不论玉狐修炼是否遭受排他性强的人类追杀,玉狐为善为恶全凭已心,行善者常被当成金狐一般统称狐仙,为恶者则被叫做狐精。狐仙与狐精虽是相同的生物,听起来却有天南地北之差的感觉,而是不被人类所知的,便是酒狐一族。 酒狐,顾名言之即是与酒有关的狐族,狐族生性嗜酒,所以对酒的要求远比人类高上许多。酒狐一族在狐族中个性最为温和、擅于酝酒,其他的能力却与金派或玉狐差上老远,既无法随心所欲施展法术,天性又不喜争端,所以酒狐多半能力与一般人类无异,除非遇上特殊状况,否则潜藏在酒狐体内的能力不会引发出来,就算引发出来,也多半是极微小的能力,拿来吓人说不定还会被耻笑。 这么说吧!虽然是狐族,酒狐一族真是狐族的耻辱,没有能力、只能和人类一般地生活,硬要说是狐精,还不若把他们当成正常人般实在点。酒狐多半在人群中混杂着,安居乐业直到老死,周遭的人还不晓得他们不能算是正常的人类。他们的存在再平凡也不过了,只除了犬科动物天性中较常人敏锐的感官和反射动作,否则真要抓住酒狐的小尾巴,那真是天方夜谭。 是啊,倪璎歇身为狐族却并非最好的金狐,而是连能力都无法控制的三流酒狐,连做女演员也不是最好的,更是个红不起来的三流女演员,听起来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悲惨,她想干脆忘掉自己真实的出身当个平凡的人,偏偏又长得一副情妇脸,接了堆烂戏,出门就有太入戏的戏迷指着她大骂“狐狸精”害她想忘也忘不掉自己的身分。 她能哭笑不得地告诉那堆戏疯子,给她“狐狸精”三个字都还太高攀她的身分了吗?她只是一只连玉狐衣角都构不上边的酒狐而已,也许她该对送给她这三个字的人道声谢,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反倒把她的身价给抬高了笑话! 倪璎歇精神不济地出现在片场,游魂般地四处飘移,一副快挂了的样子。 钟秉钧见迟到一个半小时之久的女主角终于出现在片场,二话不说地朝她开骂“倪璎歇!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全在等你?” “等?今天早上有通告吗?我怎么没接到?”虽然疲累,但倪珊歇仍带上一脸惊异的笑容,没打算将她昨晚的行踪透露给他知道。要是钟秉钧晓得她又溜到没有人注意得到的地方去狂笑了,他八成会把她的脑子扭下来,打开看看是什么事让她笑得那么“过瘾”有个和她生活二十几年而熟知她怪癖的义哥不是件好事啊“我们昨晚临时决定的,想通知你却找不到你的人,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钟秉钧细心地注意到她眼窝的阴影“整晚没有睡,对不对?”昨晚工作人员向他告知她休息室外头倒了一个被揍得扁扁的男人,正是纠缠倪璎歇几个月之久的登徒子,所幸那男人只是受点皮肉伤,送到医院里就没事了“那个倒在你门口的骆宜良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倒在你门口?” 倪璎歇愣愣地看着急翻天的钟秉钧,连脸上的笑意看起来都有点呆呆的。“咦?”一夜未眠,她消化、吸收辞果的能力降低了不少,她目前惟一想到的的是天色好亮、小鸟在叫了,而她好想睡觉 “倪璎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秉钧简直快被她气翻了,她整夜未归,而大陆这个地方她又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到哪里去?再加上她房外倒了个男人,她则不见踪影,吓得他差点跑出去找公安报案,整个晚上都在找她,好不容易她没事回来了,精神状态看起来又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没有什么事啊!”倪璎歇浅浅甜笑,决定将昨晚差点发生的恐怖事件忘掉,最好也跟着忘掉凌睿晨留给她的气味、他的残酷,就让他永远有如遥远不可及的星子,只能观望,却不能多作着奢想,她望着一脸紧张的钟秉钧,用与钟秉钧相反的茫然眼神回望“钟秉钧,一定要现在补拍吗?我精神不太好,拍起来会很难看,可不可以延到下午再拍?先让我补个眠,” “补”钟秉钧才不相信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是他最重视的人,不可能连她一晚没睡都觉得没啥稀奇。倪璎歇很重视睡眠,所以她不可能没发生什么事就跑出门夜游,连通知都没跟他说一声“倪璎歇,你在顾左右而言他,有事不要埋在心里,是不是昨天晚上真有什么事,而你为了不让我听到你的笑声,独自一个人跑出门狂笑了?”唯一有可能的原因仅有这样,她愈不说,他心底就愈恐慌。 唉,有个真的这么了解她的人,实在是不好啊!连秘密都没得藏。倪璎歇摇摇晃晃地懒懒挥手“你知道吗?有时候你比老妈子还要烦死人,老是对无中生有的事瞎操心,真的没事嘛!” “只不过我昨天晚上在她面前揍了人,所以她决定出门寻欢作乐了。”凌睿晨低沉的噪音突然插入两个人的谈话中,在平静的声调中听得出他语气里些许的不悦和轻蔑。 “骆宜良是你揍的?”钟秉钧很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凌睿晨,心里奇怪的想,凌睿晨揍人?他在片场从不管别人的闲事,和骆宜良更无交情,骆宜良怎么会去惹到他? “我哪管他叫什么名宇,反正他吵了我睡觉。”凌睿晨话里有所保留地说道,不自觉地帮倪璎歇昨夜的遭遇掩饰,他做了个不厌其烦的表情“这里的隔音设备真烂,我想回台湾了,听老六说家里来了一个很好玩的女人,回去看看也好。” 倪璎歇的嘴角抿得要笑不笑的“你揍人的功夫不差。”昨晚还指着她骂她荡妇,怎么今天又装君了帮她掩饰?他想要她领他的情吗?经过昨晚,够了,她个想再经历狂笑整夜的悲剧。 “练习来的。”凌睿晨淡淡地朝她一笑“我有两个兄弟。”正确说有三个,但是老四不打架,水远只做壁上观,所以他将练习的对象自动少了一个” “看来很有用。”酒狐敏锐的嗅觉再度令她无法抵抗地吸进他的味道,倪璎歇的心神略闪了闪,强抑住微微的撼动,她故意朝钟秉钧打个哈欠疲累地一笑“钟秉钧,让我睡几个钟头好不好?我真的没办法拍。”要当个女演员也该有敬业的精神,在精神不济的状态下拍片连吃ng,这可不是专业女演员该做的事。 “可”钟秉钧犹豫着,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让大家等她睡饱觉吗? “让她睡吧,我无所谓。”看她就快倒地昏睡不起了,被她激起的怜悯也不经意地脱口而出,凌睿晨拍了拍钟秉钧的肩“反正都迟了一个多钟头了,多几个钟头也无所谓。” 倪璎歇感激地对他投向一瞥,口里如念咒般地喃喃念着“让我睡嘛,让我睡嘛、让我睡嘛”她真的快累死了,有人帮她,她当然要懂得利用时机耍赖。 “好吧!”钟秉钧真服了她,在她有所求的时候,她总像回到小时候般地朝他撒娇,她就是吃定自己拿她没辙,倪璎歇如猫瞳般的眼眸一亮,快乐地抱住钟秉钧的头给他脸颊一个响彻云霄的响吻,便摇摇晃晃地踱回她的休息室。 直到她的身影离开了两人的视线,凌睿晨这才惊觉自己的下颚居然在她吻钟秉钧时崩得死紧,他缓缓地松开自己的牙根,瞅着钟秉钧对她无奈又宠爱的叹息。 “我把她惯坏了。” “或许”凌睿晨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一瞬间觉得讲出这句话的好友面目可憎得令他想揍人。 钟秉钧回头瞅着凌睿晨深遂难测的黑眸,对他和倪璎歇之间有点骤变的情势感到不可思议。刚刚凌睿晨居然和倪璎欧两个人能心平气和地说话?!而且依谈话的内容看来是睿晨为了帮她而揍骆宜良?不仅如此,凌睿晨还帮她说话,让她先去睡觉?“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的情况吗?”怪哉!这是什么情形?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 “无可奉告。”凌睿晨不愿多提她玩火的事实,那是她的自由,他可以瞧不起她,但他嘴巴也没大到可以叫做“ibm”嚼人舌根的事交给记者去做就行了。昨晚他离开后又听到她诡异的笑声笑了许久,听起来十分的凄凉,恍若将她的指责化作深厚的罪恶感,随着她的笑声撕扯他的心。他想冲进休息室去安慰她。却发觉自己寸步难行,不知该用什么面目再去阻止她伤害自己。 他承认自己的刻意伤了她,她也不该平白接受他冷酷的贬低,在他惭愧得几乎冲进她的休息室阻止她笑前,他听到了她出门的声音,也听到她逐渐远去的笑声,接着她如银铃般的大笑消失在他耳畔,然她有如哭号的笑声却一直在他心里回荡着,交织着如控拆的罪恶,使他彻夜难眠。 她真的如钟秉钧所说的,跑到一个没有人听得见的地方狂笑了一整夜吗?依她狼狈不堪的面容看来似乎是如此。凌睿晨无法想像今天早上见到她竟是这副憔悴的模样,早知如此,他昨晚就该追出去的,起码他可以可以什么?他自嘲地扭开怪异的笑容,他不是神通广大的救世主、更不是心理医生,怎么有办法帮助倪璎歇,让这种乱笑的怪癖因他而停止? 只是因为他的罪恶感使然,所以他对倪璎歇开始有了另一种别于以往的观感,也许她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样不堪 倪璎歇僵着一脸笑容,嘴角扩张已不是她的面部肌肉能控制的了,她明白自己现在一定笑得很假仙、很做作,但她但她要怎么从心发出真诚的笑容嘛?那个死玻璃!非得在她面前和他的同志爱人出双入对吗? 倪璎歇暗暗地咬牙,如果他是那种连续剧中的娘娘腔的同性恋,她压根不会把他放在心上,偏偏他又不是,顶着一张帅死人不赔命的俊脸,足以让女人口水流成大平洋的颀长身材,深遂的五官,勾魂带电的桃花眼,略薄性感的双唇,性格的举止,浑身散发出凡人无法挡的男性魅力,这种男人这种男人居然是个同性恋! 她该不该和他所有拜倒在他西装神底下的女影迷们同声一哭?即使知道,清楚,明白自己被他厌恶到了极点,为什么她还是深受他的吸引?难道常年的迷恋真有那么强的能力?就算再怎么明白他不可能对女人动心,只是强求,但与他对戏的时候,有时候她仍会为了他眼里如电流般的深情怦然心动,让该讲的台词全都飞到九霄云外不见踪影,气得钟秉钧从导演椅上摔下来。 而后只要钟秉钧一喊卡,他眼里的柔情蜜意就会急速地转为淡然,冷冷地放开她,令她怀疑在前一刻他的表现只是自己的幻想,一场在戏中短暂制造的迷离的幻境。他的确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在戏里爱着他的女主角,下了戏当他回到真实生活中,她在他眼里连块破布都不如。 所以每当她在戏里快被他的眼神电死之前,她都会暗中搞怪,提醒自己仍是倪璎歇,绝不可将他的作戏当成认真,就算她曾一时情迷奢想他真的用过深情的眼神看她。然后凌睿晨的反应会和她一样不入戏,两个暗下角力,钟秉钧则又会从椅子上跳下来,指责她故意从中作梗,枉顾演员的专业精神,存心把戏搞砸。 砸了又如何?有时她还真想让戏永远拍不完,这样她就可以在戏中不断地编织着她的美梦,不顾醒来面对总有一天戏会杀青的残酷现实。 现实也许不用等到戏杀青,就已经够残酷了,倪缨歇冷眼望着两个眼神暖昧的男人眉来眼去,她很想狠狠地抢过其他人手中的酒杯,把自己灌死。但理智告诉她身为酒狐一族,这点酒灌不死她,反倒会让她露出毛绒绒的耳朵和小巧的狐狸尾巴,到时她就等着被人送去解剖了。酒狐喝酒的时候极为容易露出原形,所以她向所有人谎称她滴酒不沾,就怕真实身份泄底,天知道她肚子里的酒虫口水都快淌满地了。 不能喝酒的酒狐痛苦啊!柳橙汁哪能喂饱她喉底的干渴,为什么她就只能窝在家里才能喝酒?为什么人类就是没办法接受可以有只狐仙和他们举怀共饮而不大惊小敝?她决定不再坐冷板凳看那个远从台湾来探凌睿晨班的“杰利”还是“菲力”唉,管他叫什么名字,总之不可能和凌睿晨是点头之交,瞧他们笑得多恶心。 倪璎歇懒懒地从高脚椅上移下来,朝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抱歉地甜笑“对不起,我很累,想先回去休息。”再不走她就真的会动手去抢人家的酒了,她还不想闹出可怕的“狐仙大闹酒店”戏码,这种事永远发生不到她身上。 “不成,每次开酒宴你就偷溜。”藉酒装疯的工作人员把她拉住。 “可是我真的不会喝酒,抱歉,扫大家的兴。”她觉得受不了,又来了,看她喝酒有那么好玩吗?他们根本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 “你也知道会扫大家的兴啊!哪!哪!喝一口,喝一口我们就放了你。”工作人员显然故意将酒杯高举到她鼻尖。 敏感地闻到酒精的味道,倪璎歇嗜酒的酒虫全跑到她的嘴里作怪了,她吞了吞口水,求救似地望向钟秉钧的方位。钟秉钧知道她绝不能碰酒,所以一定会帮她挡掉,问题是他现在也被其他几个工作人员缠住了,压根儿注意不到她迫切的危机。 “不行,我不能悟——”她举起双手原想挡掉令她垂涎三尺的人间甘露,但她抿紧的唇边还是不小心地沾到了飞溅而起的几滴酒的**,酒精透过她的体温沁进了她的嗅觉,她禁不起诱惑地舔了唇,骨子里狐族的天性倪璎歇不由自主地捧起酒杯,狠狠地灌了它一大口后畅快舒了口气。好棒的感觉、好美的滋味,她的眼里冒出幸福的星星 “你会喝嘛!”工作人员面露讶异,原本想看她被酒呛到的模样,结果她表现得居然像几百年没沾到酒的酒鬼。“这酒很烈耶!你当开水喝?整怀的龙舌兰被她一口灌下,那种烈度足以呛翻人的胃。 倪璎歇懒懒地微笑,双颊染上的红晕更显她妩媚勾人的味道,将她如星的美眸晕着婉转邪魅的美感。“好好喝,还有没有?”真不该让她沾酒的.现在她脑里除了酒精还是酒精,这酒虽没有狐酒那般醉人,她倒可以将将就点了。 “还要喝?”从不晓得倪璎歇喝酒后可以美得这般动人,强灌她酒的工作人员一下子看傻了眼,连忙又倒了一杯给她,看来她说不喝酒全是假装。 倪璎歇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因酒气而开始扩张,耳尖痒痒的,而她的背脊末端也她秀气地捂住了嘴,贪恋地望着工作人员手中的黄色液体,唔,不能喝了,太久没有喝酒,她再不赶紧到没人的地方,只怕大家会被她的耳朵和尾巴吓死,可是她抿起唇,鼓起勇气依依不舍地推开酒杯,不顾嘴里的馋虫拼命地向她抗议“我还是别bye趁能逃的时候赶快逃。 工作人员张着下巴瞅着她以火烧**的速度拔腿离开。怪了,倪璎歇到底是能喝还是不能喝?她的反应太奇怪了,灌酒像喝水一样,可是才要了第二杯,连喝都没喝就跑到厕所去了?而在一旁与杰利凋情的凌睿晨也看到了她被人强灌酒,然后冲出了这里。他微微不悦地皱起眉头,发觉自己不喜欢看到她被人灌酒,甚至仓皇地离开,她没事吧? 挡开了杰利的刻意求欢,凌睿晨单独回到他位于饭店的房间。在某一方面,他承认他是个同性恋,和同志间可以百无禁忌的调倩,也可以因过度的挑逗而引起生理上纯男性的反应,但想起家人眼光中的失望,请求与期待,他总做不到最后一步,真的和与他同性的人上床。 二十六岁的处男,很稀有吧!凌睿晨嘲弄地抿起嘴角,将钥匙随意一丢。他没接触过异性,更甭提对一堆流着口水等他爬上床的女人会有“性”趣,也许保有他的童贞至今可以列上世界纪录咦?在冰箱旁边的不断晃动的白色东西上什么? 凌睿晨惊觉地迷起眼,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打开的冰箱门后头藏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一条白色狗尾巴,而且冰箱四周还丢了一堆饭店提供的空啤酒酒罐,数量超过一打以上,有狗跑进他房间打开冰箱喝酒?怎么可能? “呀呵呵呵呵——”那只“狗”发出畅快高饮的娇笑声,啊!痛快的感觉,眼里如星星般有着美妙的光芒从来没有一件事可以让他吓得跳了起来,但是他确信自己的脚的确因眼前骇人的景象而短暂离开了地面。她背对着他,但他仍看得出她暴露的衣着下兴奋而抽动的白色尾巴她有尾巴?! “嗯?”倪璎歇闻声动了动耳朵转过头,不忘喝掉一大口酒,秋眸因醉意泛着半迷的水光,看到凌睿晨,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在他面前曝光了,反倒呵呵地傻笑起来,高举起她的纤纤柔荑“怎么是你?钟秉钧呢,来喝酒吧,干!”她说罢后又喝了~大口,完全一副泡死在酒缸的酒鬼模样,喝干罐里的啤酒,她毫不淑女的大大地张嘴吐口气“哈!好喝。”“你是妖怪?”凌睿晨怪异的拧着眉,好半晌才发出声音,粗嘎得令人难以置信。他看清楚了,她不仅有尾巴,她在耳朵上方的两侧各有两撮白绒绒的毛,那是耳朵!她是什么鬼东西?!“什么妖怪?”倪璎歇哈哈地大笑起来“我是孤仙!正确讲是酒狐一族的一员。”像想起什么似的她顿下了笑声,眼神有些迟疑。“怪了,你跑到钟秉钧房间来干什么”她把她房间里能喝的酒全喝光了,所以才打到钟秉钧的房间来,但他来干什么?害她的秘密暴光。算了,反正有酒喝,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这是我房间。”凌睿晨因惊愕过度喃喃地回答。钟秉钧怎么从不跟他提起他有个“狐仙义妹”?倪璎歇是狐仙,难道钟秉钧也是?原来她不是无法喝酒跑回房间,而是怕身分曝光,所以躲回房间喝酒,还躲到他房间。他上前几步,把席地而坐的她硬拉起来,抢过她手中摇晃的空缸,一股被人蒙蔽的怒意激生。“起来,你跟我讲清楚是怎么回事” 倪璎歇毫不反抗地倒进他怀里,勉强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支撑自己的重量,直到他的气味全盈进了她的鼻腔,她性感慷懒地笑开,将头支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微微朝他耳畔吐气,带着浓厚的酒味说:“你的味道好好闻哦!你的同志爱人一定很喜欢,他人呢?在那里?怎么没见他和你共度狂欢的一夜?今天晚上是大家的狂欢夜,也是我的酒夜!ya” “倪璎歇!”凌睿晨承受着她将她全身挂在自己身上,她的吐气若兰,可是简直醉得不像话了,呼吸里头全是酒味,轻浅的鼻息在他耳边骚着,挑他内心深处一抹不明确的撼动,来得急猛,却也令他措手不及。他的手在半空中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把手放上她纤细的柳腰,企图把她从他身上拔下来。“站稳,你醉了。” “醉?”倪璎歇纤手撑住他的胸膛,迷惑地以带着纯真与妩媚的眼神睨他“这点酒怎么醉得倒我?只是钟秉钧很久不让我碰酒,所以喝了酒会很快乐。”他以为她醉了,其实不然,她只不过喝了酒以后,会很兴奋而已。 凌睿晨抱着一只狐仙着实很怪异,她的全身因酒气而发热,连她毛绒绒的尾巴也占上他的腿了,如兔毛般柔顺的触感很难想像这是只狐狸的尾巴。他很想苦笑,这算逮着她的“狐狸尾巴”吗?用这种会把自己给吓死的方式?“倪璎歇。” “干么?”倪璎歇皱了皱鼻子,很讨厌有人阻止她把他的味道闻个够,他不擦古龙水,所以由他体味蒸发出的肥皂香味更能令她心神荡漾,她极喜欢他身体上的味道,而且他的怀里好温暖,可是她好热她如水蛇般灵活的身躯扭动了几下,将衣衫间的扣子打开,想把上衣脱掉“干么脱衣服?”凌睿晨问道,每种影迷投怀送抱的方式他都见过,于是他的语调并没太大的惊讶,只是这个女人想藉酒装疯勾引他吗? “热啊,”她的脸色白里透红,秋瞳里缀着点点水光,如满足的猫咪般的半眯,香唇微启,营造出十足万般风情与强烈的魅惑,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你不热吗?”好奇怪,她全身上下都快热翻了,他却好像待在冰库里面。 凌睿晨可以确信这个女人真的是在勾引他了,他伸手拉回她的衣襟,还顺便拉开两人紧贴不留空隙的躯体“空调很正常,等酒气一散你就不会热了。” 倪璎歇低低地娇笑出声,又把自己的耳朵往他颊边磨蹭“哎呀,干么那么君子?偶尔做做小人也不错,人家都贴到你身上来了,你还不为所动,哦,我差点忘了,你对女人没有兴趣,” 凌睿晨到嘴的诅咒被他紧撇的唇抿了下来“别借酒装疯,你简直喝得烂醉。”她的耳朵骚弄得他好痒.自己浑身似乎感染了热气,莫名地心跳加速,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头一次发觉,他似乎快被她色引成功了,成功?!他怀疑地瞅着粘在他身上的倪璎歇,他会被女人勾引成功,太不可思议了。 不,不是那样的,他摇了摇头,他很少让女人有接近他的机会,而像她这种有如八爪章鱼的粘法更是绝无仅有,他会产生些许的生理冲动是当然的事情,杰利也曾引诱他做到第二步,然倪璎歇与杰利却有着全然不同的差别。他惊讶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脂粉味,伴着淡淡的花香扑向他的嗅觉,女人这就是抱着女人的感觉吗?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也没什么重量,像抱着一团柔软的毛球。 凌睿晨觉得这种感觉挺怪的,而且他也不熟悉,他早已习惯男人结实崩紧的肌肉、习惯肌肉下粗重的骨骼,从小他就只和男人勾肩搭背,压根没真实抱过一个女人。他皱起眉头,像是仔细思考着男人与女人体格间的差异。 “怎么不说话?”倪璎歇也跟着他拧眉,紧接着又舒了眉狐媚的轻笑“我知道了,那我也不要说话”然后她踮高了脚尖,毫不犹豫地夺走了凌睿晨的吻。 第四章 对一个醉鬼没有防心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因为出其不意的随性行事总会带来最震撼的后果,当倪璎歇的唇才贴上他没有几秒钟,凌睿晨立刻从错愕中清醒,猛力将她的头移开,企图挽救他免遭她的毒手。“倪樱歇!我不是你今晚的玩物。” “谁说你是我的玩物?”倪璎歇嘟起嘴巴,四肢像无尾熊抱住他这棵尤佳利树,既然吻不到他别过去的脸,她干脆酒兴一发地轻咬着他的喉咙再磨蹭两下。“我在报恩耶!你合作点行不行?” “报恩?见鬼的,你哪时候欠我的情?”凌睿晨高咒两声,连连跳了好几下都甩不开死占在他身上的包袱。“该死!别咬我的喉咙。”又不是吸血鬼,干什么巴着他的喉咙不放?害他愈来愈“敏感”了。 “你帮我赶走了那个混帐家伙,免去失身的麻烦,我无以回报,当然‘以身相许’啦!”倪璎歇随意地扯了一个借口,实则是他的味道真的太吸引她了,酒精在她体内蒸发过每一处狐族繁锐的感官细胞,她的感官比平时还强三倍不止。 “我不需要。”铁定的回口,凌睿晨闪避着她的乱啃攻势,要命!倪璎歇喝酒后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不仅外表变了,连个性也变得乱七八糟,这就是她的个性? “让我啃嘛!”倪璎歇见他这么不合作,直接往他的肩头啃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孤族的不二法则,你帮了我,所以我也要帮你,你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吗?这样太可怜了,让我帮帮你。”最主要还是她受不了他是个同情恋的事实,想到那个今晚和他调笑的臭男人,她就咽不下去这口气,难道女人的美丽就进不了他的眼? 他简直遇上一只疯狐狸了,凌睿晨脚步不稳地后退,两个人虽然抱在一起,反倒像格斗“我才不管你那什么狐族的规定,放开我!”‘以身相许’这种词还太文雅了,她根本就在对他进行性侵害。 倪璎歇突然停下了动作,一对如猫般的醉眸直瞅着他,盈盈流转却有半点清醒般的明亮,黑白分明的水瞳既妖媚又带着清澈的光芒,犹如湖边倒映的景色,温柔宁静却牵扯出楚楚动人的神韵。“你不喜欢我?” “我没喜欢过你,同样的你也没喜欢过我”凌睿展很讶异于他现在的语气还能保持冷静,她弄得自己心跳完全不听使唤,她不停地上下喘息着,她——怪死了,为什么他在她眼里看到委屈?委屈的人是他耶! “你不能试吗?”倪璎歇的眼里蒙上了一层受伤的阴影,她是真心问他的,看到他对自己倒足胃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止,她突然间觉得自己酒醒了,然后又是面对残忍现实的时刻。他就不能好心点,在她想表白自己感情的时候给她一点温柔?即使是在戏里的那种对女主角的伪装情意也好。 “这大离谱了。”凌睿晨只能想她是在发酒疯,但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观线,直视着她蕴藏丰富情感的眼眸。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所有不可能融在一起的综合体,是纯真的女孩、渴爱的少女,成熟的女人,娇艳的荡妇,行为开放却带着轻微的羞涩和轻愁,矛盾却又综合所有女人味的个体,令人想好好地拥有她,不忍拒绝她的要求,让她垂下的长耳不再令人觉得悲伤 完了,他自已也快疯了,他摇了摇头,无法相信他居然被她弄得心烦意乱,一定是她像小动物般的神情干扰了他。倪璎歇微微地抿嘴苦笑“可是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上你开始。” 第二次,她的脆弱又揪动了他的心,凌睿晨不喜欢看见她脸上令他心惊的笑容。“你说第一眼?我可记得那不是一次美好的回忆。”初次见到她时她宛如女王般斜倚在椅背上,然后那个已经被他揍得扁扁的登徒子正在舔她的脚指头,场面说有多颓靡就有多颓靡,她在他骂她是狐狸精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 “才不是。”倪璎歇将朱唇翘得老高“为了接近你,我才进这个圈子的,连钟秉钧都不晓得。”她缓缓地垂下眼睑,咬了一下唇“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个同志,太可恶了,就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没有让你喜欢上我的办法?” 凌睿晨简直整个人完全呆愣掉了,或许呆愣还不足以形容他今晚所经历的“惊吓”先是发觉倪璎歇是只狐仙,加上她露骨的告白,还有她是为了接近他才进入这个圈子,这是什么样的暗恋法啊?“为什么你不能喜欢女人?”倪璎歇像喃喃自问地低吟道,身子不自觉地感觉寒意而向他靠去,她酒疯发完了身体就觉得疲累,只想找个温暖的东西靠一靠。 “因为男人的思想比女人简单,也来得容易沟通。”他讨厌女人的起因早到从幼稚园时期开始,他是个的漂亮的内向的小男孩,所以常被同龄的女生欺压,年纪稍长后仍不减对女生的恨意,所以当他少年时期被一堆女人挖尽心思地纠缠不休后,他简直对异性避如蛇蝎,不但无法对女人产生思春的情绪,反倒只能在同性的面前放开他的情绪。 倪璎歇皱了皱眉毛“胡扯。”同样是人,哪有武断地做二分论的道理。 凌睿晨完全忘了在他怀里的也是个女人。“正确的说,是我很怕女人。”女人心如海底针,必要时也最为阴毒,深受其害的他连碰都不敢碰“怕女人?”怪答案,倪璎歇呵呵地笑了起来“拜托你找点可以信服人的说法好吗?我听了都想笑了,天生喜欢男人就是喜欢男人,何必找借口掩饰。”反正众所皆知他是同志,还怕大伙儿说他不正常吗?事实证明,像她这么衣衫不整躺在他怀里,可是他居然没有半丝欲望,亏她勾引得那么辛苦,到底是谁说男人是**的动物,他骨子里一点兽性也没有。是不是天性就喜欢男人?这点连凌睿晨自己也拿不准,他相信自己没办法爱女人,他捏了捏她的手臂,现在他连听到她的笑声都会害怕,天晓得她怎么样都可以乱笑一把,笑得令人胆战心惊。“不是借口,因为我没接受过,所以我不懂女人,女人的反应太过拐弯抹角,我怎么也猜不透。” “我都跟你说明白了,你还怕我会害你?”她怎么可能去害他啊,倒是自己有可能被他害到才对,倪璎歇心里实在很想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怕女人,所以他才走入玻璃圈,她咧开嘴“这下我找到能帮你的理由了,我可以帮你不再惧怕女人,女人其实是很好懂的动物。” 凌睿晨翻了翻白眼“据我所知,你不是个很好的例子。”她的心思好懂?才怪!天知道她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以男人爽快的行事作风,哪有到现在他才明白她居然在暗地里喜欢他。喜欢他耶!他简直对怀里的这个女人突来的改变不知所措。“而我也不会是个好情人,你还是死心吧!”换句话说他还是比较喜欢亲近男人,对她这种自告奋勇的女性拒而远之。 倪璎歇有趣地弯起笑容“你怕了?所以你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她没料到他还真是胆小表,只不过就是接受了一次女人的追求嘛!说得好似一旦接受她的追求,他就会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瞅着他眼里飞瞬间闪过的一抹不悦,眉间流着三分的挑逗朝他抛一个媚眼“怎么?不服气?” 凌睿晨抿嘴冷笑“你故意激我?”看惯女人使用的伎俩,他鲜少被挑动情绪,但见她一睑诡诈的笑意,不知怎地,他心里居然有和她玩玩的思想,她是个善变的女人,上一刻可以是豪爽的傻大妹,发酒疯时是蠢得可爱的笨狐仙,也可是昨夜笑得让他心神慌乱的奇女子,然现在她又摇身一变,成了在引诱中冷静设计他掉人陷阱的狐狸精,一个女人怎会有如此多的面目?还有,她当真醉了吗? “我又不求你一定要喜欢上我,当个挑战罢了。”倪璎歇狐媚地耸肩,眼角带笑地缓慢将藕臂勾上他的肩“试验第一步,给我一个吻。” “我给过了。”他不明白,之前的吻还不算吗? “那哪叫吻?”倪璎歇吃笑出声,若有所思地望着凌睿晨“还是你以为吻都是这样子?光是两唇相接?你不会真的没和女人接吻过吧?法国式的那种。” 法式深吻?不行,凌睿晨眼神凝重,怎么也不会让倪璎歇明白他真的没和女人有过深吻,在戏里他或许吻过许多女明星,但那也仅是唇碰唇的表面作戏,由镜头带过而已,他又不压其烦地将她不断往自己身上缠的两只魔裳拔下来。“我没办法,对女人我只能想做‘姊妹’的关系,这个提议太离谱了。” “那就把我当成妹妹咩!凌姊姊。”她不屈不挠地把手臂拉紧,借由他的颈子使力让自己的身体往上攀升,直到双唇仅几公分,她笑得更加邪恶了,淡淡地将她的吐息拂过他脸上。“妹妹请姊姊给一个吻,如何?”不待他回答,她便把唇贴到他嘴上了。 又凌睿晨这次可无法挣脱她的香吻,她之前知道他会将脸转开,所以将他的脸硬硬生生地捧住了。“倪——” 倪璎歇细细地啃过他的下唇,忙碌地又吮又咬,巧妙地运用她从所有媒体上学到的吻技哄骗他配合。 凌睿晨无法压抑那股由唇而起,冲刷至背脊末端的狂热反应,他不自觉地发愣,难以相信这女人——怎能吻得如此勾引人?连他也,她感受到他身躯的僵硬,喉头发出嘻嘻的笑声,小舌努力地撬开他的薄唇。“放轻松、放轻松,我又没咬你”哈哈哈,好好笑的反应。 没咬他?凌睿晨隐臧在最深层那股被挑起的燥热逐渐冒上他的身躯,她唇上的勾引已不止是单纯的接触,燃动他的唇,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心异样地发痒,体热渐升,然后她的舌总算侵入他的口中,一抹炫目的光彩同时擒获住他所有的感官,逼得他不得不捏紧了拳头,抑下那股他明白却却不熟悉的情热。 “配合点嘛!凌姊姊”倪璎歇轻喘地在他唇边低喃,实在无法相信会有男人对吻青涩至此,可他的青涩却深深地欣动她的心,又似挑着莫名的喜悦,这会儿她倒觉得主动勾引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她愈加深吻住他,就愈被他强烈的气息所吸引,如玉手般的纤指不自觉地抓乱了他的头发,只因为他已开始懂得配合。 凌睿晨有过瞬间的闪神,直到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反应着她的热吻。吻?!他急急煞下奔腾的**冲动,用尽气将她推开,难以置信地跳了起来,瞪着仍沉醉在吻中的倪璎歇,他——真——的回应了她的吻?! “我好像夺走了你的初吻。”倪璎歇陶然地闭上眼眸,恍若享受着他浓郁气味的余韵,无视于他惊愕的表情,意犹未尽地勾起晶晶亮亮的猫瞳,一闪一闪地瞅着他被吻红的唇。“再追加一个好不好?” 凌睿晨气息难平地眯细了眼“你很擅长引诱男人?”瞧她老道的模样,由**延伸的怒意也不知不觉往上窜延,她都是这么勾引男人的吗?连他也不放过? “凌姊姊,人家已经不当你是男人了,怎么算引诱‘男人’?”倪璎歇很刻意地强调“男人”两字,她懒懒地支起肘,坐在地上笑睨他、“第一个法国式热吻的感觉不赖吧?由你的反应我相信你很喜欢。” 凌睿晨微微动了动嘴角,像是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倪璎歇,你不愧是只狐狸精,坏得令人咬牙切齿的坏女人。” “呀呵呵呵凌姊姊,你说错了,人家不是‘狐狸精’,是只‘狐仙’。”为表真实,她还故意在凌睿晨面前摆了摆她白色的尾巴,至于坏女人嘛她娇笑出声,神情中多了一份噬人的娇气,她自己一点也不否认在骨子底,她真的是个坏女人。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钟秉钧下巴几乎掉到胸前,直到上了回台湾的班机还合不起来,都几天的时间了,天晓得他究竟吃了多少蚊子进去,反正他也没有数。 听着空姐亲切地告知目前台北的气温与天气状况,凌睿晨戴上了他帅气的太阳眼镜,在座位上伸了伸懒腰“钟秉钧,把嘴巴合上吧,气压很稳定。”一个大男人掉着下巴能看吗?好似下巴脱臼了。 “鬼才管气压的问题,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倪璎歇为什么成天凌姊姊长、凌姊姊短的叫你?”没事才怪,倪璎歇和凌睿晨向来八字犯冲,几天以来两个人不仅不吵,入戏的情况也好得令人吃惊。姑且先压下惊奇,钟秉钧乘机快手快脚地将两个人之前拍不好的戏全部解决,然后等到戏一杀青,才想到他下巴连连掉了好几天的问题。 “她和我拜把成姊妹,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凌睿晨隐藏住那天晚上自己真的差点被她勾引成功的事,待她离开后他才发觉自己居然得冲冷水澡才能压下那抹燥热,他觉得自己没面子到极点了,硬生生地被倪璎歇夺走他和女性的初吻。 而后倪璎歇又想尽办法赶走了杰利,成天占在他后头当跟屁虫,口里直嚷着要把他的同志倾向转为异性恋,她正是来拯救他的天使以他之见,称为“恶魔”还差不多。所以戏一杀青,他就逃了,再让她纠缠不休地要把他拉去杭州逛西湖,只怕他某天早上一起床会发觉自己被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钟秉钧抿起嘴,总算把他的下巴合起来了“这算什么魔鬼答案?” “当我发现倪妹妹是酒鬼后,她就每晚来找我把酒言欢。”凌睿晨很婉转地将他已经得知倪璎歇秘密的事情向钟秉钧吐露。 “什——什么?!”果然他的话引起钟秉钧巨大的弹跳,头颅狠狠地吻上座位上方的行李厢,他含泪地捧着头,一双炯目瞪得比铜铃还大“她找你喝酒?!”不可能的,倪璎歇绝不能在外人的面前喝酒,难道凌睿晨已经 “你知道?!” 凌睿晨微微地领首“倒是你怎么不通知我你有个酒狐的‘义妹’?”亏他还有能力接受这种事情,若以卫道人士的看法,倪璎歇早就被抓作研究了。 “这种事我能讲吗?”倪璎歇是孤仙的事实,一直以来是家族中的秘密,讲了只怕会遭报应,这是他们家族很早以前和倪璎歇的祖先达成的协议。钟秉钧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倪璎歇怎么会让你知道她的身分?” 凌睿晨大概地把当晚的情形说了一遍,但漏掉倪璎歇勾引他的那一段,句末他难耐笑意地咧开嘴角“想不到我骂她狐狸精,还真是骂对了。” “倪璎歇绝不是狐狸精!”护‘妹’心切的钟秉钧突然地爆出吼声,吓得来通知他们下机的空姐一脸的错愕,他望着被他吓坏的空姐,咕哝地向她道歉,神情非常尴尬。 “没关系,两位先生,现在可以下机了。”空姐迅速地恢复镇定,绽开她迷人的笑颜,她又驳看了凌睿晨两眼,眼里闪过刹那间的光芒,美丽的脸有些许的怔然与崇拜之意。“你是那个大明星凌睿晨对不对?” 凌睿晨不置可否地微点头,对她眼里冒出来的星星再熟悉也不过了。唉,走到哪里被认到哪里,身为艺人几近没有所谓的隐私权。 “我我是你的影迷,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签个名?”空姐焦急地掏着笔,手中没有可用的纸类,只好将机上的呕吐袋赶紧给表情有点啼笑皆非的凌睿晨。果然是大众情人,高大英挺,真人远比萤光幕上来的帅上十倍,简直帅得过头了,他不凡的气焰与生俱来,活脱就是生为在镁光灯底下的发光体。空姐眼里就没差写上“我愿为你做牛做马”十足的追星族模样。 凌睿晨面带讥诮地在呕吐袋上签名,但愿这空姐别拿着他签名过的袋子呕吐,否则他可会难过死了。潇洒自若地将纸袋拿给空姐后,他拎起随身的行李,朝钟秉钧使了使眼色“还不走?你找打算在这班飞机上待下来?” 钟秉钧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也率性地把袋子抛上后背,脸色带着指责“下次别让我听到你说璎歇是狐狸精,否则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凌睿晨嘲弄地笑了笑,脸上带抹轻佻。“钟秉钧,你对倪妹妹的关心真是凡人不可比拟。”他早就注意到钟秉钧对她不只是兄妹间的感情,但她却是一昧地装傻,总是将钟秉钧当成自家大哥般地撒娇,这算不算是种感情上的利用? “请问你们谈论的人是倪璎歇吗?那个女明星?”空姐的眼睛闪着感兴趣的光芒,八卦杂志上写着凌睿晨和她处得并不好,看来不是假话,他居然骂倪璎歇是狐狸精耶! 钟秉钧抿着嘴,又瞪了凌睿晨一眼,没心情回答这种八卦问题,现在的空姐都会偷听别人谈话的内容吗?偷听也就算了,还插上一脚发问。 空姐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以笑容作为掩饰,送两个贵客离机。 瞧着空姐尴尬的笑容,反倒令凌睿晨想起了还在大陆偷闲的倪璎歇。真是糟糕,他现在只要看到有人言不由衷的笑容,总会联想到她,她都快令他得了“笑容恐惧症”了,总会在笑容底下揣测对方是否真心的笑。他深深地呼了口气,闲闲无聊地问着钟秉钧“她是怎么住到你家成为你的义妹?” “呃?”注视着行李输送带转动的钟秉钧呆呆地应了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倪妹妹她怎么成为你的义妹?”他觉得奇怪,倪璎歇身为狐仙,应该和钟秉钧家不可能有交集,据他所知钟秉钧作风保守,和从前农业生活的家庭没有两样,” “是我祖先和狐仙的一个交易。” “哦?”凌睿晨淡淡地扫高眉头“怎么说?你的祖先和狐仙交易?” “古时候为了家宅平安,有些农家会在谷仓里供奉狐仙,你没听过吧?”钟秉钧声音降低了些,打量着凌睿晨在太阳眼镜下的眼神。“原本他们都不出现在人的面前,直到二十四年前,他们抱了一个小女婴出现在我家,请我们代为收养照顾。那个小女婴就是璎歇。” 凌睿晨对钟秉钧简单明了的说明讪笑“就这么简单?”简直像老套的小说剧情,接下来大概是什么样的故事纲要,他都清楚了,不外乎是什么倪璎歇有什么尘缘未了,所以要在人间长大之类的。 “就这么简单。”钟秉钧咧嘴地将护照交给海关人员“你不会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吧?要不然何必问倪璎歇的身世。” “怎么可能?”凌睿晨懒懒地微笔,看着海关人员以很快的速度让钟秉钧入关,然后等到他把护照交给海关时,海关人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即按下一个钮,叫来了两个警员。 警员一前一后地围住凌睿晨,其中一个用着酷酷的语气问道;“凌睿晨?” “是。”凌睿晨顿觉这种情况很荒谬,他既没走私、也没被通缉,怎么这种只能在电影上演出的戏码居然出现了? “发生什么问题吗?”钟秉钧也对这种情况很是讶异。 警员掏出证件在凌睿晨的面前稍微晃了一下“抱歉耽误一下您的时间,请跟我们走。” 倪璎歇的手提电脑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狼嚎,她深深地叹息,睡眼惺松地打开,劈头就用文字开骂“小狼狼,你想死啊!你不晓得午睡对女人很重要吗?下次我见到你,一定把你灌哑药。” “有人神通广大地把我们小狐仙的魂勾走了,所以殿下想见见他。”电脑传出可怜的狼嚎声。“我是无辜的,别灌我哑药” “叫他回去看电视。”倪璎歇没好气地敲着键盘,凌睿晨又不是什么神秘人物,每本八卦杂志翻开来都看得到他的玉照在上头,知名度就差比国父逊一级,没能挂上学校每间教室的墙壁。“可是太晚了耶!殿下已经召见他了”传过来的字有点迟缓,还看得到几个发抖的符号。“这次我是偷偷地把消息传给你,被殿下知道了,恐怕我有九个脑袋都不够掉。” “什么?”倪璎歇差点把电脑敲坏“召见他了?你们想害死我是不是?”如果凌睿晨发觉了她最需隐瞒的身分,她连接近都别想接近他了,这堆烂家伙。 “哦——小狐仙发疯了!”电脑合成现出一只狼的笑脸“别紧张,殿下不会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但是殿下这么做,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知道,她当然知道,那只比她这只狐狸还奸诈的伪君子,倪璎歇咬了咬牙,生气地瞪着电脑萤光幕,泄漏出怒意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亲、爱、的小狼狼,如果你敢来扯人家的后腿,小狐仙我也包准你五百只跳蚤统统死光光,到时候你可要“节哀”我则“顺便”看着你被晒成狼肉干!” 第五章 “凌姊姊,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嘛!”拍戏间档,倪璎歇巧笑倩兮地趁凌睿晨不备,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眼里闪着狡诈的光芒。“怎么才回来没有几天就交上了一个女朋友,当不当我是姊姊咩?多讲一点会死啊?” 凌睿晨抹了抹脸,心底将那个将毛片毁掉的剪辑师暗暗骂上一千遍,拜那个家伙一时的疏忽所赐,他又活生生地和倪璎歇绑在一起了。他不耐地接下工作人员的毛巾,对于她整个身子全粘上他不觉厌烦,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她没占上他倒是罕事。“倪妹妹,让我睡一觉行不行?” “不行。”倪璎歇嘟起红唇,两手伸到他的头后交叉,营造出十足的情侣气氛,只不过在心知肚明的工作人员看来,仅是倪璎歇把撒娇的对象由钟秉钧扩大至凌睿晨的身上,两人都以姊妹相称,完全没有热恋中那种旖旎的模样。于是大伙儿各忙各的,只有身为导演的钟秉钧在她环上凌睿晨颈子的那一刹那间,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 要命,钟秉钧快发狂了,凌睿晨眼尖地用余光瞄到好友脸上极为不悦的表情,赶快连哄带骗地将她的手从脖子上移下来“倪妹妹,有了姊姊也别忘了“哥哥”有人打算用十大酷刑整治我耶!你想教姊姊活得很难过吗?”为什么她找上的对象是他呢?他一点也没有意思和钟秉钧抢女人。 “活得很难过的又怎样?我喜欢谁就是喜欢谁嘛!凌姊姊,今晚我们去找地方喝酒好不好?但是不可以去同志俱乐部。”倪樱歇在后头补了一句但书,接下来她又攀上他的肩头,凌睿晨之前努力把她的手板下来却白费了,她笑了笑“哎呀!你还没讲和慕容进展的情况如何呢,你开始喜欢女人了吗?” 又是慕容,从这小妮子第一次见到南宫慕容后,她就将慕容当成她的情敌,虽然如此,她居然能满脸笑容地和防人甚严的慕容交上朋友,这算不算她工于心机?想从他或慕容的口中探出他的性向是否转变可没那么简单。凌睿晨淡淡地勾起神秘的笑意“倪妹妹,你说呢?”也许将慕容扯进来有点失礼,也对不起老四,因为慕容是老四在外面救回来的一个奇异女子,但若能让她对他的单恋冷静下来,事成之后他会回头好好答谢那两个无辜的倒霉鬼。 倪璎歇眸中略闪过阴惊,不自觉地咬了咬唇“若是慕容,我无话可说。”慕容真的是个好人,经过几天的相处,或许在慕容的面前她一直表现得像个傻大姊,但她明白自己心底的城府比慕容高多了,慕容看似冷淡,却仍保有对事物单纯的观点,不像她,虚虚实实的心态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就如机场发生的那件事,若非已经离开组织的她从中干涉,只怕凌睿晨还不知他差点险遭毒手。“灭”不会让她走得容易,她体认到了,可笑的是“危”竟然把凌睿晨带到某个地方,然后派人假装他的影迷,绑架他只是为了要“签名”?!当他啼笑皆非地提起这件表面看似很乌龙的事时,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捏了多大把的冷汗。“危”啊只能用这种笑翻人的手法开她一个大玩笑吗? “璎歇,这次你表现得不太好。”钟秉钧神出鬼没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漫不经心的面容下隐藏着尖锐伤人的情绪,他眯细了眼,扫过一脸佯作无辜的凌睿晨“怎么回事?你没睡好?”他瞧见了她摭掩在粉底下的眼圈,她昨晚又没睡了?她回台湾后老爱深夜往外跑,她为何跑出去、出去会做什么自己完全了解,但她是孤仙、总能避开他的注意独自出走,连想抓她都抓不成。 “怎么会呢?倪璎歇露出她见人即露的娇媚笑颜。唉,听着钟秉钧万般关怀的口吻,她都觉得欺骗他是种罪恶了,她明白他对她的心意,问题是自己无法接受啊!她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怔,难道就如她对钟秉钧的态度一般,凌睿展同样也无法接受她的倾慕?半丝都不能?只能说抱歉?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更不能承受此般猜想的结论。 “你脸色变得很奇怪。”钟秉钧直指她蓦然刷白的双颊,虽然她的脸上仍带笑意,却看得出已经有点僵硬。 “呀呵呵呵——”倪璎歇爆出一连串不正常的轻笑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钟秉钧的肩头,整个人还是窝在凌睿晨怀里。“你太多心了,我的脸色很正常,对不对,凌姊姊?” “正常才有鬼。”凌睿晨咕哝一声,被她的笑声吓得胆战心惊。她又在乱笑了,其他人的笑声他可以不介意,但倪璎歇的笑声在他耳里听来就格外地刺耳,不需钟秉钧提醒,他都听得出来她的笑声非常言不由衷。“大笑虽然对健康有益,小心你笑得太离谱了,不等蚊子跑进去,眼角就会有纹路先夹死蚊子了。” 倪璎歇睨着他做了个鬼脸,露出她的编贝玉齿“乱讲!” 非常爱娇的一瞥,钟秉钧默默地瞅着倪璎歇将她的撒娇模样转移了对象,心中的落寞更添了几分。和倪璎歇相处了二十余年,他一直享受着她的依赖,到最后他的存在因岁月而褪了色,自始至终占不着她心中的重要地位。他望着她在凌睿晨面前流露出的神色,因为明白,所以他知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倪璎歇对他会有这种表情。该放弃了吗?退回一个义哥对义妹的关心,忘掉倪璎歇这个在他心中停驻许久的女人? 凌睿晨会让倪璎歇伤心的,凌睿晨不会是个好情人,然她执迷不悟,即使自己劝了许久也没有用。恋爱的女人总是盲目的,他看得出或许凌睿晨对她比对其他女人好,但还构不上恋人的边缘,倪璎歇愿意冒险,等待一丝极微小的机会,他却不得不担心啊! “就算我乱讲好了,倪妹妹,你可不可以把你的魔爪拿开?我快不能呼吸了。”凌睿晨攒眉地做出痛苦的表情,她粘在他身上还不打紧,可是愈抱愈紧就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了,这女人又暗自想用她的怪力勒死他。 “魔爪?”倪璎歇略扬眉,唇边跃上一抹调皮的笑意,索性将头靠上他的肩膀,攀住他的双臂。“怎么可以把一个大美人的玉手形容成‘魔爪’?凌姊姊,你用错词了哦!要用‘柔荑’才对。” “是,柔——荑。”他还猪蹄咧!凌睿晨咬了咬牙。“可以放开你织若玉葱的‘柔荑’吗?倪妹妹。” “不行!”倪璎歇大力地摇头,将头颅埋进他的胸膛。他的味道实在太棒了,她就是喜欢趴在他的身上闻个够。 “倪璎歇,这里大庭广众的,你不想被那些八卦杂志说得更难听些吧?”钟秉钧的脸全黑掉了,他很能了解倪璎歇是故意用这招让自己明白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倪璎歇甜甜一笑“随他们去说,我和凌姊姊要好得很呢!” “鬼才跟你要好。”对这种情况,凌睿晨只能大翻白眼。 “啥?凌姊姊,你好像说了人家不喜欢听的话哦!”倪璎歇狠狠地在他肩膀咬了一下,如猫股的眼随即一闪一闪“这样好了,为了增进我们姊妹之间的感情,我去你家住一阵子,你说好不好?” “不准”! “休想!” 在场的两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对她吼道。 倪璎歇略微错愕了下,方才捂住耳朵可怜兮兮地说道:“你、你们干什么吼我嘛?我又不是作奸犯科,只是想去住一阵子而已。”他们的反应虽然在她的意料之内,可这么突然吼她的耳朵会聋掉的。 “住一阵子也不行。”凌睿晨坚持地说,让她住到他家去?他又不是希望世界末日提前来临,以她的性子,绝对会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一天缠住他将近十个钟头还不够吗?非要全天候跟着他? “倪璎歇,家里往得好好的,不需要你搬出去。”钟秉钧爬了爬头发,倪璎歇早就提过要搬出去住的事了,可是他从来没答应过。现在她搬出去的目的不止是为了独立,疏远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更是为了凌睿晨?不,他不能同意。 倪璎歇努努了怒嘴“怕什么?凌姊姊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秘密。” “就算知道也不能随便住进别人的家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哪个报章媒体挖掘出这条新闻,你倒无所谓,但是凌睿晨会深受其扰。”钟秉钧试着以讲理的方式分析。 “我们又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凌姊姊,你家里不是有很多人吗?有你的爸妈、兄弟姊妹、还有慕容,这么多对眼睛盯着我,就算写能写出什么东西?”而且重点是他不会对自己出手,倪璎歇对这点不知该气恼还是该偷笑,就算他想做些什么事,百分之百先出手的人一定是她。 “管他写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我家里不欢迎外来的人。”凌睿晨心想,开玩笑,他家又不是旅馆,想住就住得进去,况且万一将她带进家里,可能家里抱孙心切的老人们二话不说就先把他们抓上礼堂再说。 “我们是不是姊妹咩?”倪璎歇甜滋滋的软调里嗅得出危险的气氛,她飞快地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下“怎么可以说妹妹我是“外人”呢?那慕容怎么说?她算是你的“内人”吗?” “倪璎歇!”钟秉钧就算明白他该死心,但他还是不能忍受心上人轻易地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外加香吻一个。 原来她在吃慕容的醋!凌睿晨瞬间明了了她为何想住进他家的动机。她果真将慕容视为最大的威协了,但他不会让她知道慕容能住在他家是因为老四的关系,更不会让她住进去后揭穿这个假相,他在她面前刻意营造的正是他和慕容是一对恋人,她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慕容是特别的。” 特别的?倪璎歇呵呵地娇笑出声,将自己的头又靠到他的耳畔,享受他的体温与气息,也气自己不能名正言顺地抱他、搂他。“我当然知道。”是啊,为什么凌睿晨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不是她呢?她不晓得心底有多嫉妒慕容的好运。 凌睿晨趁胜追击地说:“你知道就好.若让慕容瞧见你和我走得得太接近,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黄河本来就不是清的。”倪璎歇轻声地对他咬耳朵,心里又被他划开了一个伤口。他懂,但是他不接受她的心意,她盈盈的猫瞳在他发间微微地眯了起来,以着仅有两人听见的耳语低喃道:“你可以喜欢男人、可以喜欢慕容,为什么就不能把你的喜欢分一点给我。” 一个人的心可以分成自己想要的等分,凌睿晨相信绝大部分他给了家庭和他自己,剩余不及百分之一的,称之为“垃圾”也不为过,所以他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兴趣和女人谈恋爱,身处大染缸环境中的大明星凌睿晨感情生活竟是一张白纸! 所谓的八面玲珑只与人交际的一种手段,他的人际关系完美无瑕,极少牵扯出他真正的感情,没有毫无理由的喜欢,也没有无端的厌恶,理智总是先一步提醒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从不需要去担心谁得到他的友善较多,或是谁因他而受了伤,他只是以相等的情感回报给对方,不需要刻意躲避,也不用付出过多.他冷静地处理他四周的人际关系,也没有人对此有何怨言。 这样的感情给予法,该说是无情吗?在他自己的眼里看来像“垃圾”他可以和男同志相处甚欢,其目的只为了少一些女人来烦他,反而他没喜欢过女人;他可以和慕容高谈阔论,只因欣赏她不让须眉的英气,慕容他眼中根本不算是女人,倒像个古代行侠仗义的侠士。感情的给予该多该少他心中全有分寸拿捏,然而他唯一没有以对等感情相待和,仅有他的倪妹妹,那个面貌多变的小狐仙。 为什么不能把他的喜欢分给她一点点?半个月前说这话的她显得我见犹怜,简直像在他耳畔乞求他分给她多一点注意也好。他真对她如此差吗?她想要的东西他不是不能给,而是不敢给,她给予他的感情太多太深厚,所以他能逃就逃,能闪就闪,企图莫视掉她所有因他而起的情绪,因为他就是明白,自己能给她的感情太过残缺,真让她得到他多一点和喜欢,反而是对她最残忍的事 恋人的价值不在于他有多帅、多有钱,那些都是其次的附加价值,而是付出的真心有多少,若以真心来评估,也许零分还太高估他,缺乏恋爱真心的他是负一百分的情人;他连自己的真心都不清楚有多少,他不晓得能否付出如爱人般狂热的单纯,他也不愿见到她为他痛苦。 悠然地,从隔壁房传出尖锐的爆笑声,吓得恬适躺在床上的凌睿晨打断冥想,从床上滚了下来。开始了,他低咒三声,颀长的身躯迅速地从地板跃起,从冰箱抱了好几缺冰凉的啤酒,直到两手没有空间放下更多的啤酒后,他快步冲到隔壁的房间。 “倪妹妹!”她还是如愿以偿地住进了她家,而每每在半夜里见到她的模样总令他的心狂猛的掀动,抽痛得忘了呼吸。 她缩在床缘的一角,全身颤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因月色映上青意,虽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笑,但歇斯底里的笑声仍从她的喉头滚了出来,她的猫瞳因恐惊而显得空洞,宛如失色的两颗黑水晶,淌着奔流在颊上的透明液体。 “凌姊姊”倪璎歇有如见到了黑夜里的救星,但错乱的呼吸与笑声梗住了喉头。她好冷骨子里都是冷的,冷得直打哆嗦,连呼出的气息都是 “不要笑了。”凌睿晨伸手将她的嘴掩住,开了罐啤酒塞到她面前“喝。” 倪璎歇颤魏地接过啤酒,一口将啤酒全部喝干,但那也仅让她的寒意稍微减弱,未待凌睿晨拿第二罐给她,她抢过他手中的铁罐,再度狠狠地饮光。 凌睿晨瞅着她渴饮地灌着酒,部分酒液随着她的嘴角滴落在前襟,因为笑声没有断过,所以她口里的酒液显然跑进了气管,她忍不住地呛咳出声。他担心地攒起眉头,伸过手轻拍着她颤抖的背部“喝慢点,没人跟你抢。”其实他想教她别喝了,但经过前几夜的教训,他知道给她酒喝远比其他方法来得有效,倪璎歇顺势倒进他怀里,紧紧地抓住他背后的衣服,手劲大到几乎将他的衣服扯成碎片,她不自觉地将他的气息吸进鼻腔,在他怀里恐惊地喘嚅“为、为什么呢?为什么杀、杀人?那女人我好冷” “深呼吸,来吸气,吐气。”仍察觉她似永不停止的颤抖,凌睿晨也无心去多管她每夜回旋在梦境的相同惨剧,执意要她?*虑樾鳌k14獾剿娜氛娴淖裾账闹甘厩拷粑**吕矗目谖遣痪獾亓髀冻鑫氯幔澳阕龅煤芎茫倮匆淮危羝?br /> 倪璎歇深深地吸气,反应地仍打厂个寒颤“我又看到了她,她的眼睛”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双在临死前惊愕的望着她的眼睛,狠狠地凝视她,也凝住她所有的气息。在她取走方青啸的性命之前,她无法想像一个生命从自己手中消失是多么冷酷可怕的事情,恍若自己也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地狱“去她的眼睛,事情已经过去了!倪璎歇,我不准你再想她的事情。”凌睿晨咬牙低咒,若不是慕容在她的面前杀了方青啸,她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慕容可以在杀完人后仍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因为慕容是古代来的人,方青啸也是,她们为了以前的恩怨而斯杀,但倪璎歇不是。她不曾生长在慕容的时代,对于杀人无法接受,这几天来,她一直处于精神崩溃的地步,每夜他都得强灌她喝下大量的酒,陪她入睡,她才能在辗转的恶梦中缓慢地放松。 “可是我,”倪缨歇又打了个寒颤,眼神显得遥远空洞。“我忘不掉啊”就算凌睿晨没有见到慕容杀人的场面,但瞧她这个样子,某一方面的他气得想狠狠地痛揍慕容一顿,事情发生的当天,倪璎歇还兴高采烈地拎着两个包包光明正大搬进他们家,他还来不及生气,就听老四说慕容找方青啸决斗去了。倪璎歇是慕容的好友,想当然就凭着她天生过人的嗅觉找出慕容的下落,未料当浑身是血的慕容带着面无血色的她回来时,她竟崩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倪璎歇也令他惊见了她极端脆弱的一面,教他怎忍心放他一个人游荡在恐惧的世界?他劝退上门要人的钟秉钧,将她留在家里,白天有慕容陪她,夜晚则轮他照顾,但他心中存在着明显的惶恐,他害怕她凌睿晨猛然地摇了摇头,开了罐酒又拿到她面前。“喝,你可以忘掉那个该死的方青啸!”不会的,她一定会恢复正常,她一定会,即使是狐仙也好,让男人舔她脚指头的狐狸精也罢,他要原来的她。 倪璎歇拧眉在他胸前的衣襟擦着脸上的泪光“你不明白方青啸”方青啸如影随形地跟她啊!就算不是魂魂,可是她怎能平息自己浑身的寒酷?她收紧自己的双臂,言语破碎地在他怀里低喃“你可不可以抱紧一点?我好冷” 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能将她深深地纳进自己的怀里。“你和方青啸的死没关系,只是目睹了惨剧的发生,她不可能找上你的。” “不可能是我杀了她。”埋在他怀里的倪璎歇发出模糊的呓唔。 “是慕容杀了她。”原来她把自己认定为帮凶了,无怪乎罪恶感如此深,凌睿晨长叹口气“人是慕容杀的,她亲口承认,你忘了吗?” “不,不是”倪璎歇闭紧眼睛拼命地在他怀里摇头“事实不是那样的!慕容她不是她的杀的,你不知道她替我顶罪!”要她如何启齿?她该怎么说?她从来没有想过杀人是件那么恐怖的事情,并非一把冷枪、一弯指,就可以将生命结束得那么容易。 凌睿晨有些愕然,过了好半晌才听懂她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慕容替她顶罪?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不可能是你,你被当时的情况吓坏了。” “是我、是我”倪璎歇猛然地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眼神慌乱地喘息,一字字清晰得犹如夜中响起的钟声。“方青啸是我杀的,她那时坐在慕容的身上,我赶到时看着慕容似乎无法挣脱,我知道慕容快被杀了,所以我就”重新回到那一幕的记忆,她的身子抖得如残风中的落叶,喉头梗住了接下来的话,她低低地又笑了起来,无法抑止自己想狂笑的冲动。 “深呼吸!”凌睿晨眼明手快地吻住她,在她的嘴里吐气,强迫她的笑声被他的呼吸带领而消失,让她激动的情绪藉由吐息平稳下来。虽然他的心里为她初次吐出的实情震撼万分,但他内心深处并不想真的知道答案是什么,她被吓坏了,不管人到底是谁杀的,他才不要她回想那么恐怖的事情。 倪璎歇硬咽地承受他的气息,她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关心,他的吻的确也让自己的气息勉强平稳下来,胃部不再翻搅得令她几近呕吐,他的温度缓缓地借着相拥沁进她的体内,初在梦魔时惊醒的寒意不见了,但急切的心跳和他臂弯的热度仍敏感地提醒着她,拥着她的男人虽对她关心,但仅止于此他的怀里,欠缺着她最希冀、也最渴望的那种独属于情人之间的温度“好点了吗?”两个胶着许久的唇瓣终于分开,凌睿晨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直楞愣地瞅着她仍微颤的艳红珠唇,她的眼睑半垂,掩去她如猫般的翦水秋瞳。倪璎歇恍若未闻地微微领首,脸色仍旧苍白得像个鬼,从那天她的脸色就不曾红润过。“当我杀了人”她不能再一直把责任推给慕容了,慕容虽不要自己说出实情,但她还是希望除了她们两人以外,会有个人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谁又是无辜的顶替者。“我不要听。”凌睿晨断然否决掉了知道实情的机会,他看得出她平静了不少,但还没到他满意的程度,他不会让她回想,绝不让她恢复到事情刚发生那两天的样子。那两天她缩在床角,不分日夜瞪大了眼睛害怕入睡,直到最后体力负荷不了才沉沉入睡去,但睡不了多久,她又会被恶梦吓醒,而后勉强自己不准睡。“是谁杀的都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准你再把自己逼到死角。”“死角?”倪璎歇讶然地瞅著他严肃的脸,他是认真的,他怕自己又会缩回阴暗的角落,所以连给她回想实情的机会都不准,他一心一意地害怕自己受伤害,可是她根本不明白自己过去做过些什么事,她的组织 倪璎歇颤抖了下,过去她的职务虽不用杀人,但她从不明白自己在电脑前面与人以智慧交战,获得的战果有绝大部分购入的皆是足以毁灭好几个国家的军火,她不曾真实握过那些枪,所以当她把东西交给“绝”后从不过问这些军火的用途。当她以一支微不足道的手枪杀了人后,她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是间接的杀手,用冰冷的硬铁夺走无数不知名人士的生命,天真的挑战却造就她成了刽子手的帮凶 原来原来她在无意间,早已造成了许多珍贵的生命流失,这不是由“绝”轻描淡写的口中,所谓“解决了”就可以三个字带过,那样太过冷血,太过残酷,过去的她究竟是和怎样的一群人相处啊? 见她不沉默不语,凌睿晨抿嘴又多灌了她几嘴酒“你不能乖乖听话吗?听我的话不准再想,把酒喝完了就睡觉。” 倪璎歇欲言又止,在他目光的坚持下只好将酒乖乖喝光。是,不容她再想了,幸好她已经脱离组织,否则她会因此而厌恶自己,她紧拉着他的衣衫,言语间半是犹豫“你会陪我吧?”即使是偷得他短暂的怜悯也好,她不要在晚上总是发觉自己一个人,然后等着无尽的黑暗吞噬她,或是她无法克制的空洞笑声。 “会,只要你想。”凌睿晨给了她一个称赞的微笑,对她的要求一点也不讶异。他缓缓地扶着她单薄的身子躺下,然后和衣也跟着躺在她身边。她太过脆弱了,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就怕她会因一句话或一个动作而如琉璃般的碎落。 倪璎歇直直地瞅着他,直到睡意袭上她的神智,所有的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他温暖的体温,她的手脚自动摆上她熟悉的位置,在入睡前由他的气息确定自己是安全、不需恐惊、孤独的 凌睿晨看着疲累不堪的她迅速入睡,一直在心中紧缩的弦终于松懈下来,对她多的那份来自内心的心疼,是种崭新的经验。他没有抗拒她冰冷的手脚缠上他的身躯,他甚至已经习惯她喝酒后冒出的尾巴和耳朵,从他那边偷走他的体热。此刻他的腿上除了她交缠的双脚,还多了条滑顺如兔毛般的毛绒尾巴圈住他的腿。 她像妹妹,又不像真的妹妹,凌家的女人从来没有需要家人保护的时候,所以他也没有经验。但他发现自己能对她付出比其他女人更多的关心,却也能和她同睡在一张床而不对她产生欲望,是因为他真的已经打心底认定她是他的妹妹吗? 凌睿晨迷惑地苦笑,瞅视着她的睡脸不禁失神,应该是妹妹吧!他确信他关心她超越妹妹的程度,老五失踪的时候他也未曾挂心至此。但说是恋人?似乎又不像,他仍未对她产生那种爱情来临时有如火花撞击般的绚烂,像个傻子一样想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爱情不就是那个样子? 那么他怀中的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比“妹妹”多一点、比‘恋人’少一点,该是界于“妹妹”与“恋人”之间吗?呵!好矛盾,却又如此第六章 在倪璎歇受到打击的这段时间里,对她好的不只是心态将她定为“妹妹恋人”的凌睿晨而已,凌家上下对她都好极了,简直没话说,当然她是不明白凌家的父母心怀鬼胎啦。凌腾炎窍喜地暗自偷偷向报社发消息,说她和凌睿晨目前正在热恋中。那樱樱每大端着补品跟前跟后“奉待”她,只是当慕容在旁边的时候,那樱樱的脸色会难看了点,甚至暗地里劝告她,像慕容这种把她害成这样的人,干么把慕容当朋友? 当然倪璎歇仅是但笑不语,她能告诉那樱樱真正的杀人犯是她吗?还是当个我见犹怜的小可怜吧!凌家老么凌睿饶像个天真的小孩,总是逗得她笑声不断;老大凌艾青待她有如亲妹,不时问寒问暖;老二凌睿唐最常不见踪影,听凌家人说他每天扫街扫到快失踪,然最令凌家人啧啧称奇的,则是凌家一向待人冷冰冰的老四,凌睿桓。 过去凌睿桓自闭症的倾向简直令人咋舌,问他话半天得不到回答也是常事,得到回答就算只有几个字已非寻常。但是自从慕容留在凌家后,凌睿桓很明显的话变多了,满足的笑意也常常跨过他机械式的笑容的那条停留线,就差没咧到耳根。卸下冷漠脸孔的他丝毫不比长相俊美的凌睿晨逊色。 凌睿桓耿直帅气的面容让钟秉钧一见惊为天人,不仅暗地策划想绑架凌睿桓上电视,还想最好能把凌家整票帅哥美女全绑齐。他突然变成串门大王,每天照三餐往凌家报到,受到凌家全体的关怀。 而倪璎歇真的恢复得很快,凌家人乐观的天性带领她逐渐走出方青啸恐怖的阴影,白天热闹的让她没时间想到那件事,晚上当恶梦袭击她时,只要她笑出自己的恐惧,凌睿晨一定二话不说陪她睡到天亮醒来。 作恶梦的次数减少了,却也代表着凌睿晨陪她睡的次数相对降低,当她在夜里醒来发现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大床,她总怀念着他的体温。她从不知道他当初在大陆丢给她的那件衣衫,她珍惜地收了起来,在她恐惧得不致崩溃的夜晚里,她是穿着那件衣衫入睡的,因那上面有他的味道,就算淡了,她还是在衣领间找寻的倒他的气息 明知爱人比被爱苦,为何自己还是一头栽下?倪璎歇无助地苦笑,总找不出一丝自己该爱他的理由。是啊,爱人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内心一味让自己痛苦。他还是把她当成妹妹、依旧对她谈笑风生,但牵扯到最后的一道防线,他就退得比谁都远,这样不懂爱她的男人不值得啊。 突如其来的爆跳声惊断了倪璎歇的沉思,她眨了眨眼,想起她现在正和凌家一大堆人在客厅里,问题是他们聊天的内容她全没转进耳。怎么回事?她怀疑地望向爆出怒吼的男人。 凌睿唐微微的拧了拧眉“这是我的事。”’ “你们吓到倪璎歇了。”凌家老四细心地注意到她的惊愕,轻言细语地对两只火气即将冲破理智栅栏的公牛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 凌腾炎和凌睿唐朝倪璎歇低声道歉,随即又怒瞪对方。 而听到老四头一个观察到倪璎歇的异状,主动开口,该为她先说话的凌睿晨倒是扬了扬眉,修长的身躯瘫在沙发上,眼里闪过一丝深遂难测的光芒。 “老二,你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事?!”那樱樱难以置信的发问,放儿子去扫大街也就算了,他竟然 “这事很荒唐吗?”故意装成很天真的问法,在旁看着两个大男人快发疯的凌睿尧眼带笑意地问道。 “废话!我也不赞成。”凌家大姊头凌文青笃定的说道,她叹了口气“老二,你的决定太离谱了,也不想想中奖的那个人有可能是什么三教九流之辈,随随便便就要住到人家家里去,中奖的奖品可不是你自己解释的那个样子。” 凌睿尧隐忍住笑意,真服了大哥怎么会想出这种奖品。“广告上打得很明白,特奖是终生的“长期饭票”一张,而大哥正是那张‘长期饭票’。”哈哈哈,简直笑死人了,真不愧是“米王”哪有人用这种方法把自己当奖品给“送”出去? 奖品?长期饭票?倪璎歇终于明白凌腾炎大吼是为了什么,然而她的下巴也掉了下来。“睿唐哥,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你自己”送出去?!” “正是这个意思。”凌睿唐肯定地笑道“反正广告上也打过特奖是“惊喜大礼”既然是惊喜,只给得奖者一张粮票,那就太失诚意了。” “这太荒廖了,大哥,你扫街扫到脑筋透逗啦?刚开始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凌睿晨不信地掏了掏耳朵“再让我确认一次,你真的要去当‘礼物’吗?” 果然,凌睿唐以大动作用力地点了下头,表示全家人的耳朵都没有问题。 “你是堂堂凌鹰集团的接班人,我不准你去当“礼物”!哪有这种事?若知道过度放任对孩子是不好的影响,他早就把老二天天绑在家里,不准他去扫街。现在除了扫街,这孩子居然异想天开要把自己当成饭票送人?”暴跳如雷的凌腾炎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到接班人是凌睿唐时,真正主事者凌艾青眼眸中闪过一抹不信。 “接班的事情交给大姊就行了,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老爸,你从不重男轻女,大姊为集团付出最多,得到总裁位置的人应该是她。”凌睿唐淡淡地说道“而我,这个你眼中最不成材的儿子,真正该做的是别让大姊担心她的地位,做我自己该做,也想做的事。” 邹樱樱忍不住地狠狠打了凌睿唐一巴掌“老二!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们就是一直顺着你,让你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如今你倒反过来指责我们?!你太让我们伤心,失望到了极点,快打消这种蠢到极点的笨主意,我不准我生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平白无故的送人!” “妈,冷静点。”凌睿尧好言地安抚激动的母亲,他向凌艾情求救地望了一眼“大家冷静下来谈嘛!大哥又不是说把自己送人后就不回家,你们干什么啊!”“老二,你看你把妈气得”凌艾青早料到那樱樱接受情绪压力的指数远比其他人低,当然无法认同凌睿唐说的话,她深深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但是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总该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吧?扫街可以,家里没有人拦着你,但是你一点也没有自觉,不进公司帮忙也就算了,南部的米厂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为了促销把自己送人,这令人笑话的难以相信。” 凌睿唐深深地望了凌艾青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话。“不管你们怎么反对,我还是会去。你们放心,得奖人是个女的,而且大姊见过她。 “见过?!”那樱樱和凌腾炎对这个答案很是惊讶,凌腾炎率先想到了一个他宁可同意的答案“你找了单身的女人,然后把自己当成饭票送给她?”这孩子不是老为了不想结婚的事情和他火冒三丈吗?怎么会突然想开,自动把他当成礼物送到一个女人的家?“是谁?” “据我所知是大姊的机要秘书,刚好抽奖的时候抽到她,所以就决定了。” “晚晶?!”凌艾青讶然的冲口而出,她的机要秘书只有一个,平时负责处理她的行程事务。晚晶精明能干,问题是老二从来没进过公司大门口一步,怎么可能认识晚晶?而且知道晚晶单身? “大哥,你打算结婚了?”一直静听着家人争吵的凌睿桓眯细了眼问,不太可能吧?他直觉认为大哥会是家里最晚结婚的人,大哥简直视结婚为人生的坟场。 “是,我决定结婚了,你们还不赶快把我推到那个我只有抽奖书面资料的女人手上?但是我当奖品不一定表示我会和她结婚,只是和她相处过一阵后,再决定她是拿到粮票,还是我的人。”凌睿唐大大地呼了一口的气“这样你们满意了吧?这种动机你们能接受了?”真的是,害他得用这种饵钓出成行令,否则他真被家人万夫所指,成了不肖子。 凌鹰炎微微地抽了抽嘴角,看得出他很想得意地大笑“好,他就是为了找结婚对象,我同意你去当奖品,但是每个礼拜你得和我报告你们的进度。”原来是为了找对象啊!太棒了,最难驯服的儿子终于开窍了,当奖品当然没关系,有儿媳妇娶进门再好不过了,他还以为要对老二逼婚得花上最大的功夫呢。 报告进度?凌家在场每个儿女纷纷地翻了白眼,哪有人谈恋爱还要写报告的?老爸当恋爱还有企书画的吗?只有深知凌睿唐身分的凌艾青眼色有些疑光闪过,她明白他不可能会突然想结婚,除非当长期饭票的事情是个幌子 “凌姊姊——” 第六章 方青啸事件过后一个月,倪璎歇完全从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恢息她嘻笑的个性,成天缠得凌睿晨直叫救命。当她妖饶的甜叫声从他身后传来后,他只能直直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扶在杰利肩上的那只手像被火烫到地飞快收回来,以免下一刻让倪璎歇的“柔荑”将他的手背捏成“红麦龟”后,他连后悔都来不及。 “倪妹妹,你怎么找得到这里?”凌睿晨对着满脸笑意的倪璎歇干笑两声。呵呵,完了,她的眼里不怀好意,目光转到杰利的身上时更加阴毒,这个女人经家里两老的调教后,更加理直气地把拯救他的性倾向视为已任了。天哪—— “呀呵呵呵呀,凌姊姊,你又忘了我有一个很灵敏的鼻子了。”倪璎歇笑得十分诡异“除非你逃离台湾,否则我都找得到你。”她将眼光瞄向一脸懊恼的杰利“我说菲力牛排先生,你昨天才见过凌姊姊,怎么今天又想把凌姊姊找出来狂欢作乐?这样夜夜笙歌对身体可是不好的哦!”杰利咬牙切齿,恨死这个媲美太阳的超级电灯泡,走到哪里她就亮到哪里,连连换了好几个地方她都找得到。“我叫‘杰利’,不是‘菲力’现在我和你的凌姊姊正在热恋中,可否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都是这个女人,否则他早就和凌睿晨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了。 “菲力?杰利?哎呀,都一样啦!中国人取什么洋名字。”倪璎歇懒懒地挥了挥手,顺势一带把凌睿晨拉到她身边,狡诈地朝他做鬼脸“别说我不高抬贵手,实在是有难处。凌姊姊的父母要我好好看好凌姊姊,别让他的童贞断送在莫名其妙的人手中,我正在执行我的任务耶,只好对你说声抱歉啦!” 凌睿晨着实听不下这种极难入耳的谬论,低声向她警告“倪妹妹-一”最有可能夺走他童贞的人应该是她吧,动不动就搂住他的脖子、偷他一个吻,弄得所有的报章杂志全部追着他们不放,揣测他们的佳期是哪时候。 倪璎歇笑了笑,狐媚地斜揽上他的肩头,正想在他唇上偷吻时,恰巧被他阴阴地闪了过去,只吻着他紧崩的睑。她失望地攒眉“凌姊姊,是不是姊妹咩?是姊妹就别闪嘛!”第二次偷袭行动开始。 “是姊妹就不可以有这种动作。”这次天外飞来一只魔爪挡在倪璎歇的唇和凌睿晨的脸颊间,还附带醋意颇浓的言语。杰利实在看不下她如此媚行的举止,为了不让心上人遭殃,干脆让她吻住自己湿冷的手心。 “啊——呸、呸、呸!”恶心的触感令倪璎歇变睑,阵阵的反胃朝她冲来,她拼命地抹自己的唇“死玻璃!我要去刷牙、还要用消毒水漱口啊,还不够,我要去找牙医!完了,我可能会得口蹄疫” “只有‘猪’才会得口蹄疫。”凌睿晨冷眼看着两个人为他争风吃醋,嘴上泛起幸灾乐祸的笑容,她暗骂杰利是得了口蹄疫的猪,却没想到连她自己都骂进去了,他明白她在装傻,可是她装傻的样子的确很可爱,只要她能一直保持着嬉闹的个性他不介意她有多粘人,他已经被她恐怖的笑法笑怕了。 倪璎歇睨他一眼,对他脸上的讥笑咬牙切齿“凌姊姊,你怎么可以暗骂我是猪?”太过分了,都不会帮她一把,她在拯救他耶! “这不用讲大家都知道了,只有猪才有可能得口蹄疫,不是吗?”杰利满意的嘴角咧得老大,得意得压根不清楚自己死期在即。 “那么说来,你怎么还没有被抓去焚化炉烧掉掩埋?你应该是全台湾第一个得到口蹄疫的带原者嘛!”倪璎歇反唇相稽,瞧他的脸被她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想跟她斗,哈!回去修炼三十年再来吧!她转了转可爱的猫瞳,语调亲切而甜蜜地说:“我看在凌姊姊的份上才没打电话去告密,如果你活得太不耐烦,看到那么多同类死相凄惨而想跟进,我可以成全你。” “你——”杰利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怎么会有女人讲话如此恶毒?难怪他没有喜欢过女人 “可以了,杰利,你先回去吧!”凌睿晨被倪璎歇跟上,出来玩的兴致早就没了,加上她这么一闹,酒吧里对对眼光纷纷投向这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然有几个人很可能已经认出了他们,还以颇富兴味的眼光不断望着他们。 “每次她一来搅局,你总是叫我走,你人都已经在这间同志酒吧了,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gay?”杰利气上心头地问道,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凌睿晨和自己也有过比接吻更进一步的接触,为什么到了最后一步,他总筑起自己的防线,好似他是个异性恋? 凌睿晨不悦地蹩眉“杰利,你今天情绪不是很稳,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好了。”以往的杰利非常善解人意,今天看来真的已经被倪璎歇的打搅给惹怒了, “是不是gay又如何?”倪璎歇最讨厌有人得寸进尺,凌姊姊已经跟他说得很婉转了,要是她才没那么大的耐心。“恋爱或许并没有性别上的差异,就像有人喜欢喝酒,可是有人滴酒不沾,你能说一个不喝酒的人就异常吗?你可以接受同性、不能接受异性,我也没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变态,但你喜欢凌姊姊,认定凌姊姊是个gay,就要凌姊姊只能接受男人,那么你的想法和歧视同性恋的人有何不同?” “够了,倪妹妹,少说一点。”凌睿晨阻止她再说下去,他还不需要有人来为他的性倾向很可能是变态而抱不平。 倪璎歇和杰利卯上了,哪管凌睿晨像个可怜的夹心饼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要嘛你就接受凌妹妹不一定是个gay的事实,他可以爱女人;要嘛你就掉头走人,把凌姊姊当成美好的回忆,省得总有一天你发觉有个女人夺走你的地位后,拿硫酸要泼人家。”同志间的情感多半极端,若经过万难后可以厮守,一定是相守一生,但若得不到,相对的爱恨也令人讶然,她才不要凌姊姊有一天可能出事情。 杰利被气得哑口无言,他狠狠地瞪着叉腰以视的倪璎歇“好男不跟女斗。” 他回头瞅着凌睿晨“但是我并非不明理的人,如果你真是不能接受我,我大可以不来找你,等到你确定你自己可以接受我,来找我,我一定等你。”不等凌睿晨回答,他就推开了凌睿晨伸来的手,一个人离开酒吧。 凌睿晨看着杰利怒气冲冲地离开,脸上的表情也和他如出一辙,他瞪着满面奸笑的倪璎歇“这样你满意了吧?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气走,确定我和同性没有一点接触的机会,然后你就可以回去和家里的两个老人报备,说我没问题了,只等着有哪个女人替换男人的位置,跳上我的床,等着和我结婚。” “你在中伤我。”倪璎歇拧眉,不假思索地从桌上拿起他的酒杯,将里头的液体一仰而尽。 “不准喝!”来不及了,他只让杯里残存约三分之一的酒泼到杯子外头,其余的全进了她的喉头。凌睿晨火气上扬地瞅着她压低了声量“你不能喝酒,忘了吗?”她一喝酒就原形毕露,难道她想找死? “干嘛关心我这么多?”倪璎歇口气颇冲地回道,声量不自觉大了许多“我伤心,所以想喝酒,你不知道吗?”或许她是在逃避心里的伤口,她气自己如此容易被他的话语影响,因为她在乎。 “不关心你我要关心谁?”她的猫瞳闪着发泼前的光芒,凌睿晨毫不考虑地掏出皮夹,丢了几张钞票给吧台的服务生,然后拉着她的手臂强迫她跟他走。 “不要啦!”倪璎歇肚里的酒虫一旦得到慰藉,就渴望更多酒精来平息,她随手将手边的酒杯朝凌睿晨的方向丢去大吼“你管我怎么样!” 厚实的玻璃怀擦过凌睿晨的耳际,在他后头的某个倒霉鬼发出悲惨的痛呼,而后酒杯应声破袭,在地上碎成两半。 维持场内秩序的吧台保镖立即闻声围上,看着店里的贵客,语调客气却又严厉。“凌先生”保镖眼里的意思很明白,这种会员制的同志酒吧不容许有人闹事。 “我明白。”凌睿晨伸手阻止两名保镖打算从后头拉出发泼的倪璎歇,他上前抓住她不停挥舞的手,便揽着她的肩“我自己带她走。” “放开我。”倪璎歇咬住他的手背,以脚踢着他。 其中一名保镖蹩起眉头,看着凌睿晨缓慢地把倪璎歇拖出去“需要我们的帮忙吗?看来这个女人不好惹,但是挺面熟的,好像也是个演员。” “不用了,麻烦你请人帮我把我的车开过来。”凌睿晨咬牙承受下她的攻击,该死的,她的力气就不能和平常女人一样吗?真是要命,她快变身了,他感觉得到,她不寻常的体热,那通常是她露出原形前的征兆。“能不能快一点?” “凌姊姊”倪璎歇硬生生地被凌睿晨拖着塞进车子里,他不留情地把她重摔下去,摔得她头晕眼花,她扶了扶头,结果他又拿起一顶早预备好的白色帽子压在她的头上,差点把她纤细的脖子压进她的体腔。 “坐好。”凌睿晨迅速地踩下油门,火速逃离是非之地。 倪璎歇迷起眼瞳瞪他,但他似乎没意思跟她对骂,崩紧下颚,一语不发地开着车。耍酷?谁不会啊?她负气地伸手拂过掉在颊边的头发。哎呀,毛绒绒的,她的耳朵她的视线往自己身后瞄去,果然没错,她原形毕露了。 “你想找死吗?”怒气隐忍着总不是办法,憋久了会得内伤。花了大半晌的时间,凌睿晨熟练地将车子弯上坪林的道路,劈头就开骂。“还是要我找人先解剖你,这样你才高兴?”倪璎歇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耳朵透气,又被他挪出一只手把帽子压回,他没好气地朝她下命令了“戴好,否则你把我家里的人吓到了,我定送你去医学院作教材。” 倪璎歇不满地皱起鼻子“干脆你现在就转弯,直接把我送过去作教材好了。”每次她出去找他,最后就会得到他霸道的命令,他不高兴,她更不高兴啊!看着他和男人卿卿我我,她全身的嫉妒就开始作怪,啃着她伤痕累累而残缺不全的心。 “可以。”凌睿晨正在气头上,猛然地踩下煞车,一副真的想倒车回去的样子,吓得倪璎歇按住了他正在打排当的手“你干嘛?” “送你去医学院。”凌睿晨愤怒地睨她“既然你不自爱,我就不用费心怕你的身分暴光。” 倪璎歇心都快凉掉了,脸色蓦然地转为惨白“你确定?”她只是负气随口说说,他竟毫不考虑就真的要送她去。这算哪门子的事?就算是哥哥也不会眼睁睁地把妹妹双手捧出去送死。 他哪里真的想送她去呢?凌睿晨深深地叹口气,不忍见她如此慌张的表情“能送早就把你送去了,用不着等到今天。”两人同样老爱在嘴头上逞强,其实并非真的那么难处。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倪璎歇甜甜地笑开,搂住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响吻。 这次凌睿晨避都没来得及避开,被她盖上来的唇吻个正着,他扳着她的脸,一不注意就将她头上的帽子弄掉了。“你等一下,有人会看到你的耳朵” “哎呀,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倪璎歇的尾巴在车窗旁边摇得正起劲,小小两撮耳朵算什么?这里靠近山路,除非有人上山欣赏夜景,否则这条路上半个人影也没有。“你配合点嘛!我的脸被你搓得痛耶!”她兴奋地吻着他的嘴角,将他的抗拒当成吻他必要的一种过程。 “倪妹妹——”惨遭“狐吻”的凌睿晨仍不放弃地挣扎着,他摇头苦笑,如果每个女人都像她这个样子,那难怪世上会有许多对女人害怕的男人存在,他正是其中之一。“你不能每次喝酒就侵犯我” “呀呵呵呵,谁教我喝完酒以后就会很兴奋。”倪璎歇理所当然地露齿贼笑,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一天吻他一次,让他习惯她的吻,那么出去抓他的时候总可以吧。“你每次出门都故意找间有酒的酒吧,简直变相引诱我喝酒,我是只酒狐,有那么多的酒摆在那里,你想我可能不喝吗?” “喝归喝,借酒装疯就是理由。”他的胸口怪怪的,该不会是被她吻得透不过气来吧?最近被她吻的感觉愈来愈怪了,好似他不应该如此不合作,他该多做点事顺从内心给他的劝告,譬如说回应她他在想什么?!回应?凌睿晨眉头揪成一团,用力推开她的睑,望进她满脸失望的表情。“你只是我妹妹。” 倪璎歇侧头捧着他的脸,声音低低柔柔的,却又充满感情。“你只能当我是‘妹妹’吗?我压根也不想做你妹妹。” 凌睿晨很想抚着她下垂的狐狸耳朵,但他握紧拳头,阻止自己真的放手去摸“做我妹妹是最安全不过的事,我没办法给得更多。” “你不喜欢我吗?”倪璎歇在付出这么多后,她的心只能更加确定不会给其他人。 “喜欢,但我是个gay。”凌睿晨以这句话来说服她,也说服自己愈发不确定的反应。 “你不是!”“我是。”凌睿晨笃定地说道。“所以我可以给你属于姊妹的关怀,却不能给你恋人的感情。”让她死了心也好,即使要他重复说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没关系。 倪璎歇紧咬着唇,下巴微微地颤抖,过了半晌,她缓缓地坐回她的位置,将头垂到前座的置物箱上,幽幽地叹道:“可是我爱你。” “对不起”他干涩的喉头挤不出其他安慰的字眼,此刻给她温柔的安抚,只会让她更难过。 “我爱你。”倪璎歇非常坚持地重复一遍“从很久以前开始。” “对不起。”还是只有这三个字,刹那间凌睿晨觉得自己好残忍,如此重重地伤一个深爱他的人,但他真的给不起感情。“如果对我评分,我想我的分数不仅是零,我是个负一百分的情人。” “你说对了,不懂得爱人的情人永远只能得到负数,我嫉妒将来可以得到你爱的男人,也嫉妒你可以伤人伤得那么容易。”完了,她好想哭、又好想笑 “璎歇.深呼吸。”凌睿晨怕她突然狂笑出声,连忙命令她。 倪璎歇深深地瞅着他,然后强迫自己听他的话呼吸,虽然她觉得这么做只会令她的悲伤更加无处发泄、伤口扯得更痛 凌家人全部入睡后,倪璎歇偷偷地溜到后山去狂笑。 但浅眠的南宫慕容却已注意到倪璎歇回家后的异常,便跟了出去,她静静地瞅着倪璎歇用尽力气的笑着,脸上的泪水在月光下奔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倪璎歇的身边,望着冰冷的月色访问:“还是不行吗?”唉!怎么会有这么痴情的笨女人?为睿晨哥弄得快完蛋了。 倪璎歇点了点头,咬着下唇闷哼地笑着。她伤心地想,他还是不能接受她,他内心深处仍相信自己是个同性恋,她再怎么勾引他、导引他也没有用,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她去爱吗?愈爱心愈痛、努力愈久心愈寒,她还能坚持多久? 哦!天啊,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但她自己为何还是不能死心呢?她阴恻恻地启唇无声苦笑,气自己无法放弃他。他世界的人都看得出她爱他,可是他却把自己拒于心房之外,只因为他觉得他要的是男人。 南宫慕容看着好友伤心欲绝的模样,又叹了口气,揽过她笑得颤抖的纤弱肩膀。“好吧!倪璎歇,我答应你上次说的提议,把睿恒借给你,但倘若他还是不懂得珍惜你,你可以不要那个男人,若你狠不下心离开他,我会把他给杀了。” “慕容”倪璎歇抬头望着一脸严肃的南宫慕容,难以置信慕容不仅要把自己未来的老公借给她,还竟然对她说如果凌睿晨仍然无动于衷,会帮自己杀了凌睿晨? 南宫慕容弯起嘴角,揽手将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学着倪璎歇惯有的语气说:“没办法,谁教我们是朋友咩!” 第七章 不是嫉妒!凌睿晨眯细了双眼,看似散漫的身躯滩在沙发上,强迫自己的眼睛盯在电视上头,而不是用余光去注意客厅里的“幸福快乐三组”倪妹妹看起来很高兴,两只猫瞳闪着熠熠的光彩,为了凌睿桓对她耳语的一句话笑得花枝乱颤、乱没气质。他看得出老四眼中温和的笑意,手臂亲密挽过慕容的肩,慕容似乎也没将倪妹妹当成电灯泡,三个人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这绝不嫉妒,凌睿晨的脸拉得老长,他只是很‘不爽’而已。他松开咬紧的牙根,瞅着老四把他的魔掌伸向倪璎歇的肩头,一脸满足得活像左拥右抱的yin棍。他脚尖奇痒得快令他跳起来了阻止他们三人恶心的举动,至于电视上到底在演些啥鬼东西,他连半丝印象都没有。 哼!毖廉鲜耻,一家子全都坐在客厅看电视,他们还可以完全当其他人为家具,旁若无人,好像在酒店里头陪酒的坐台小姐和嫖客,他看了都想吐,简直有碍观瞻,这种十八岁以下禁止看的表演内容不会等到私下没人的时候再尽情表演吗?若客厅里面真的没有其他家人在场,他早跳起来阻止这三个狗男女了,正因大家都在,所以他才隐忍着不发作。 “二哥”凌睿尧冰凉的手搭上凌睿晨的肩头,并凑上他总是苍白得像个鬼的脸,做近距离特写。 凌睿晨活活地被凌睿尧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然后失去重心地往后一倒,凌家人只听到一声巨响,他当场在地毯上跌个狗吃屎。“幸福快乐三人组”首先发出低低的吃笑声,然后加入笑声的还有凌家父母和当家大姊头凌艾青。 “没事吧!”凌睿尧担扰地蹩起眉头,他又没意思把二哥吓成这样,怎么二哥就倒在地上了?“沙发少了一条腿吗?我怎么没注意到?”凌艾青的菱型红唇咧得夸张,睨着心不在焉才会被凌睿尧吓到的凌睿晨。 “见鬼了!你干么老是在我背后神出鬼没?”头上肿了一个包的凌睿晨气岔地朝满脸无辜的凌睿尧咆哮,飞快地从地上爬起身。“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叫人之前发出一点声音让我知道行不行?”连走路都无声无息得像用飘的,他连自己的背后哪时候冒出个老六都不知道,无怪乎老六有个幽灵王子的绰号。 “唉,二哥,你今天的火气还是很大。”叫人之前就要发出一点声响,那就不用叫人了。凌睿尧被骂得冤枉,但凌睿晨的情绪指数跌到谷底了,他也无意为自己多辩解凌睿晨的歪理有多好笑。 凌睿晨头上都快冒出烟来了“你管我火气大不大!叫我干什么?” “没事,叫好玩的。”凌睿尧天真地莞尔一笑,他只是想测试看看二哥的魂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结果真如人意料,他的魂八成跑到外太空去了。 “叫好玩的!”凌睿晨额间的青筋愤张,拳头紧握个结实,没事吓他叫好玩?!老六嫌活得太久,不耐烦的是吧? “老三,你在干么?”凌腾炎发出低声的警告,如果老二敢打身体虚弱的老六,就别怪十几年没打过孩子的老爸要破戒出手了。 凌睿晨望了父亲一眼,再看着大家聚集而来的视线,他斜撇着嘴忿忿地坐回沙发上。几天来他的情绪如关在栅栏中的野兽,大伙儿都很清楚,要是有人敢追问原因,他铁定二话不说掉头走人。 他以为他不明说大家就不知道,其实凌家哪个人没看出来呢?凌睿尧嘴角弯起戏谑的笑意“二哥,我是想告诉你,如果电视上的烂节目可以看得让你火冒三丈,为了我们家的电视机寿命着想,你还是别看了吧!”看个电视可以火到全家人都闻到火石削味,不紧急灭火怎么行? “对啊,怎么都不出去玩?”那樱樱别具深意地也跟着笑了笑“你以前最爱跑得不见人影,最近反而一直乖乖待在家里,如果电视不好看,你还是出去玩吧,老妈今天给你特赦。”再不把他放出去,家里恐怕又要有东西遭殃了,上次老三和老四大打出手,电视才刚换过一台,她可不想把家里的开销都花在买电器用品上。 凌睿晨瞪向凌艾倩,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瞄到“幸福三人组”的位置,倪璎歇纤细的双臂环着老四的脖子,两颗头颅靠得奇近无比,在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她的背部,她整个人坐到老四的腿上,他看不到两颗头究竟还有多少距离,反正很近就是了。 他、他、他——他们在接吻!“你们给我分开!?暴吼一声,凌睿晨不假思索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像颗炮弹弹向“幸福三人组”的方位。 哇哦,抓狂喽!南宫慕容咬住到嘴的笑意,迅速起身跳到椅背后头,赶紧逃离嘛? 凌睿晨当场撞在倪璎歇的背上,着实把她夹在中间压成夹心饼干。 倪璎歇困难地吐了气,抛给凌睿桓一个“成功”的眼光,但还没能吸气,她就被凌睿晨从头拎着领子丢到一边。 “你这个王八蛋!”凌睿晨顺利清除掉障碍物后,抡拳就给了凌睿桓一个黑眼圈,眸中冒出熊熊的烈火。 凌睿桓疼得眯起眼睛,整个沙发因凌睿晨冲力往后摔倒,他趁这个时候猛力推开凌睿晨,滚到南宫慕容的脚边。 “老三!你疯了啊?!”上一刻还只针对老六,下一刻却扑到老四身上打人,凌胜炎飞快地冲到翻倒的沙发后揪住发狂的凌睿晨,阻止手足相残。 结果根本气得丧失理智的凌睿晨回头给他下巴一击重拳,差点没把他这个龙头老大打得向后仰, 凌胜炎平白无故地挨揍,也不管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和年轻人比力气怎么比都会输,他双手抱住凌睿晨的腹部,抬脚喘向凌睿晨的双脚,令凌睿晨失去重心跌在地上,或许常年坐办公室的他比力气会输,但是他有的是“技术” “老三,你打的是老爸耶!”凌艾青眼睁睁地看着逆子殴父,只能气自已不是男人,不能帮上忙、更气老二去做“饭票”了,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人根本不在。 “老爸?”凌睿晨停下肘击,这才想起从后头抱住他的人不是大哥,大哥当礼物去了,他还以为是大哥冲过来,可是大哥没那么大的力气他愕然地缓缓将视线调向背后,望见老爸气得快突出来的眼珠了,他尴尬地咧开嘴“老爸。” “你想气得你老子一命归阴不成?”凌胜炎吹胡子瞪眼地睨他,可惜少了胡子就少了那一份魂力。“没事发什么疯?老四跟你有仇是不是?”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他担心地想,打到老爸完了,他往后的日子难过了。 “兔崽子!不是故意可以打得我快吐血,要真故意你岂不是杀了我?”凌胜炎岔岔地松开了臂,那樱樱则蹲在他的身旁,帮他探看是否受伤。“有话用‘说’的,谁教你用‘打’的?我有这样教过你们吗?” 有,被打了一拳的凌睿桓最清楚凌胜炎的教育方针,他是个性烈的人,家里除了自己遗传倒母亲一方,不会主动出手打人外,其他兄弟的性子都和他没有两样,说不了两句话,还没了解实情就先动手,否则耿震华送老五回来的时候就不会被他打得那么惨了。可见得他的“身教”影响远比“言教”来得大。 凌睿晨狠狠地瞪着在旁边只被揍到一拳的凌睿桓“老四太过分了,有了慕容,竟然还惹上璎歇!”最可恶的莫过于在他面前接吻,璎歇献吻的对象只能是 “老四?”凌胜炎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没错,老四最近是和璎歇走得很近,但他们看起来可没什么不同啊!难道说老四打算坐享齐人之福?他们又望了满脸笑意的倪璎歇和南宫慕容。 “慕容,你和璎歇是朋友,老三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南宫慕容手抱胸,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她心里简直快笑翻了,但勉强自己脸上没有笑意实在很难,她真不敢相信凌睿桓现在居然只咧出他的机械式笑容,而没笑得趴在地上。“是,但我不介意,璎歇和我谈过,她也爱上睿桓了。” “不介意?!”那樱樱尖叫。 而后跳起来的是凌睿晨,他瞅着南宫慕容毫不在乎的神情,难以置信地朝她吼道:“慕容!你愿意和璎倪妹妹共享你的丈夫?”慕容算是老四未过门的老婆,怎么会有人心胸宽大到不介意爱人有另一个老婆?除非慕容并非真的爱着老四? “对啊,慕容不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以后我们还可以“姊妹”相称咩!”倪璎歇仍带着她最妖侥的甜美的笑容,一手勾着凌睿桓的手臂“睿桓也同意这么做,慕容做正牌的妻子,而我做侧室。” “你们在搞什么鬼啊?”愈听愈离谱,思想保守的那樱樱简直不能接受如此的当头棒喝。 凌胜炎和凌艾倩也是满脸错愕,只有当初亲耳听倪璎歇开口想借凌睿桓的凌睿尧微微地挑了挑眉,饶富兴味地看热闹。看来璎歇姊的确向慕容借到三哥了,可是哈哈,好好玩,三哥是借来这样用的啊! 凌胜炎猛然地摇头“我不答应,我们家的孩子哪有娶大妻,小妾的道理。” 老四这个闷葫芦有哪点好?住进家里的外来女性全爱上他了,难道老三就不行吗?他向老天要的仅是六个傻蛋来爱上他六个子女罢了,可不是一次来两个傻蛋都爱上同一个儿子。 “老四,你太离谱了,你自己是个律师,不可能不知道法律上只认同一夫一妻制。”凌艾倩轻声地指责这件事看来得到最多利益的凌睿桓。 但凌睿桓耸耸肩,他是没意思娶两个人,但不帮璎歇圆这个荒唐的谎言,九烈就撂下话说不嫁他,他可不想到最后连九烈这个老婆都跑掉。“只要其中一个不举行婚礼,就不构成“重婚罪” “所以我和睿桓不举行婚礼、不入户藉,我也不拥有“妻子’这个头衔,况且我和慕容的感情这么好,她也不会告我“妨害家庭””倪璎歇笑咪咪地接下凌睿桓的话,仿佛真的觉得三人行很幸福似的。 见劝告不成,凌艾倩叹口气,只好将目标转向最应该为这件事反对的南宫慕容。“慕容,你不可以接受璎歇做你的姊妹,这太不应该了。”倘若慕容反对,起码这件事还有转机的余地。 “我没关系。”看着大伙儿急得团团转,南宫慕容有种恶作剧的快感“在明朝,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我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但现在不是明朝啊!”怎么连慕容都昏头了呢?凌胜炎瞅着他一向很欣赏的小娃儿,难以置信三个人好似都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满意?!他都快疯掉了,他板着一张脸说:“我不管你们打什么歪主意,只要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得逞。”气煞人了,现代的小表头脑子里到底装些什么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随随便便就可以将婚姻制度视为垃圾?道德伦理观念到哪里去了? 而强忍住痛扁三人念头的凌睿晨,全身的肌肉绷得比石头还硬,他冷冷地盯着在凌睿桓身边笑得满面春风、幸福得意的倪璎歇,眼睛微微地燃起火焰。 倪璎歇不愧是狐狸精,她到底对慕容和老四施了什么法,让两个人都能接受她这个第三者的存在?这太荒谬了,他不会让这个货真价实的坏女人如意的。 他可以不发作、不发作不发作才有鬼咧!“倪璎歇!你到底想搞什么鬼?”凌睿晨不客气地一脚踹开倪璎歇暂居的客房木门。实在没料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他这阵子没有出去同志酒吧喝酒,逼得她只好把房门关起来,一个人对着一瓶孤酒和窗外的夜色举杯共邀明月。 倪璎歌喝得原形毕露的白色耳朵微微地向后动,一条绕着修长姣好美腿的毛绒绒尾巴和着轻音乐的节拍打拍子。她的全身仅穿着一件细肩带的白色缎质睡衣,慷懒地斜倚在床际,诱人的胸线在伸展的躯体间显露无遗。她星眸半闭地瞄着闯进个人空间的外来者,勾起十足十的狐狸精媚美“你看今天的月色很美好,这么美的月夜适合喝酒,所以想来找我喝酒吗?” “见鬼的!在我家别摆出这副德行。”如果璎歇没有妩媚的万种风情、一双猫瞳总是闪着妖饶的魅惑,她就不会是全大下男人心目中的性感偶像、最佳情妇代言人。她的言行、举止、穿着,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男人犯罪。凌睿晨咬了咬牙,马上把门锁紧,她在他面前露出狐狸精的样子没啥打紧,问题是凌家人没什么等人应门的习惯,只要敲门立刻就进去,完全不给人回绝时间,若他们见到璎歇的真面目,不晓得会被吓成什么样, “摆出呵呵呵。”倪缨歇抬手轻笑,眼神多了几分诡魅的光芒。“那又有什么要紧的?我的本性就是这个样子,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还是会看得到,凌姊姊,你太瞎操心了。”她捧起手中的酒杯“喝酒吧!不喝浪费了” 凌睿展推开她的酒,直直地抓住她的手腕,酒怀从她皓白如云纤指间跌落,在地毯上晕出一堆暗渍。 倪璎歇蹩起眉头,瞅着地毯,惋惜且轻声细语责备凌睿晨“你还是浪费,这酒来得不容易耶!” 狐酒入口香醇,于口中温热后更能变化出万种的味道,为酒类中最为醉人的极品,只要是人类喝上一口,不倒的酒鬼都得倒在地上大睡三天。而狐酒喝了虽不至于宿醉难醒,却能享受有远比喝人类的酒三倍以上的美妙滋味。狐酒耶!所有酒餐只能在野史中凭着有缘人的描述涎想,终其一生梦寐以求都没能喝到。这么珍贵的酒酝来之不易,况且这是在她十几岁时自己初次酝的酒,她一直珍藏舍不得喝,秉钧求她好几次都还喝不到一口,她这么大方地让他喝,结果他竟然把自己的酒倒在地上。 “我知道你是个酒鬼,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清醒。”’凌睿晨脸上的神情足以让所的见到他的人,吓得倒退三步之遥.很难将好脸色摆上。 倪璎歇头一次见到他脸上也会有这种如凶刹般的表情,她眨了眨眼,嘴边仍带着笑意,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不喝就算了,你把我的手弄疼了啦!”奇哉怪哉,他的脸色用“难看”来形容还太好听了点,搞得她一点喝酒的兴致都没了。 凌睿晨使劲不让她挣脱,在她柔嫩的腕间留下泛红的印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追不上找,所以去破坏老四和慕容的感情?” “哼,破坏?”倪璎歇冷哼一声,不悦地睨他“今天晚上你不是已经听过我们三个人的说法吗?睿桓同意、慕容也同意,我更没意见,凭什么说我破坏别人的姻缘?你太一相情愿了,只要你认为是错的,就一定是错的?我们三个人都同意,你就没道理指责我破坏别人的姻缘,我是只狐仙,但不是只狐狸精!” “你的所作所为除了用狐狸精形容,我找不出其他的字眼可以解释你姻视媚行的举动!”凌睿晨咬牙切齿地瞅着她漫不在乎的娇颜,心底火花愈大,焚烧着他的理智。“你把所有的事当成笑话、把所有的男人当成呆子。将自己的美貌当成武器,企图玩弄所有男人于股掌之间,外头的人你想怎么玩随你去玩,但牵扯进我家的人就是你的失算。” 倪璎歇皱眉“我从没玩弄别人的感情。”真正玩弄人家感情的人是他吧! “让我的家人纳入你的“芳名册”中,这不叫玩弄?老四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这样的女人他也要?” “呵,你哪时候变成卫道人士了?”倪璎歇仰天短笑一声,抓起酒就直接灌了一口。他再度狠毒地撕袭她的伤口,爱得深,所以伤得更深,他压根就不需要有人对他付出真爱,必须这样爱人的方法好累 凌睿晨夺下她的酒瓶“不准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记得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倪璎歇也不客气地抢回她的酒。 他瞪着她,难以相信自己的怒意,竟然可以被她提升到自己都快无法控制的地步。“你到底施了什么法,让一对相爱的情侣可以欣然接受你的介入?”他知道她是狐仙,而最会引诱人的狐狸精不都有着可以令人丧失心智的法术,无论多么荒唐的事情,都能让被迷惑的人听命于她? “你无理取闹!”她要真有法术,第一个先迷惑的人铁定是他了,否则自己何必爱得痛苦了?“我倒希望我真得可以控制人的心思。” “慕容怎么说?就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所以她决定与你共事一夫?她连老四房里的乌龟得到宠爱都不能忍受,怎么可以接受你当老四的小妾?”最怪的莫过于慕容,她竟然可以笑脸兮兮地看着老四和璎歇接吻,除了丧失心智,他无法想像会有其他的解释。 倪璎歇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服从她的心意,将伤她的心的他撕成两半,法术?难道他就是这样看她的,一个不择手段只为自己快乐的女人?“我只是只没有法术的酒狐,连险些遭人强暴而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还有其余的力量去害人?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吧!” “是了,你会玩火,却不懂得怎么灭火。“盲目的妒意已经将他的理智全部打压到一旁凉快去,低沉迷人的嗓音吐出的尽是句句宛如荆棘般的话语。“爱情游戏的规则全由你认定,前几天你可以口口声声说爱我.然后吓得我不知该不该回报你的深情;后几天明白我不可能爱你,立刻就转移目标,找到一个可以供你玩耍的对象,然后蒙骗自己和那个倒霉鬼可以相爱,忘了我的存在。” “你会在乎吗?我不可以爱你,就表示我也不可以爱上别人?”岂有此理,霸着她又不给她爱,她连选择爱上别人的权利都没有,哪有这么过分的人。 “恰巧那个倒霉鬼就是我弟弟,你以为我会坐视不理,看着他和你卿卿我我,半丝都不会在意?”他才不管她是否爱上全天下的男人,就是不能爱上老四,他可以对她和别的人亲热装作没有看到,他相信他可以,但他实在无法忽略当他稍早在客厅亲眼看着老四和她如情侣般相依的样子,他连说服自己最基本的平静的办法都办不到。 这样朝秦暮楚的女人为何她总可以轻易打破他给自己的谎言?因为他怕发觉自己的心当真在意?倘若真能如自己所想像的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他起码不会让自己过不去。 倪璎歇深吸了口气,勾起嘴角冷笑“你嫉妒睿桓?还是嫉妒我的好运?”他总认为他的怒气来自于她找上了一个已经有了情人的男人,当上别人的第三者,但在他气坏的语气下,她听得出那末深藏的醋意。凌睿晨会吃醋了?呵呵呵,虽然她心脏兴奋地跳得飞快,但她仍不敢奢想将她排除在情人候选外头的凌睿晨,真的会对她产生属于情人的占有欲。 “这不是嫉妒。”凌睿晨咬得牙都快碎了。 “不是嫉妒是什么?伸张正义吗?”她的盈盈猫瞳目不转睛地直瞅着他。瞧着他狰狞的表情,她可以相信吗?她可以相信自己还是在他心里,至少占有比姊妹之情还重要的比例?“倘若你是要基于凌姊姊、或是睿桓二哥的立场,那你就省下这片心吧!我和睿桓彼此相爱,凌姊姊你可插不上手。” “见鬼!你根本不爱他。”不知为何,他就是直觉地认为她不可能爱上老四,若她会那么快就爱上别的男人,她就不会纠缠自己好几个月之久了。除非她之前所有的行为,全都是把他当成到嘴的老鼠般玩弄。 “我爱他。”倪璎歇语气突然平静下来,闪神地摇头轻笑。“你不明白失恋的人总是最脆弱的吗?从住进凌家开始,睿桓和慕容对我最好。他的温柔、体贴在与你相较之下总显得宽心,我在心里挣扎了很久,也告诉过自己睿桓已经有了慕容,我不能介入他们两个人之间,但是爱你好累,你的抗拒、不耐,将我愈推愈远,累得我无力再继续下去了” “然后你宁愿选择对你好的老四?就算中间有另一个慕容?”她的爱情观他无法理解,在他眼里爱情只能一对一,而不是处处留情,拿来作比较。 倪璎歇望着他的眉头拧成一直线,唇上的笑意勾得更深“我明白你不能赞同,就如我打心里无法理解你不能爱女人同样的道理。凌姊妹,如果你真的只能做我的姊姊,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的插手只会令找更无法离开你,无法对你死心。让我爱上别人吧!这样对我、对你都好。” 她的语气简直是恳求了,令凌睿晨想对她大吼,就算不能对他死心也无妨,但爱上他等于也是在伤害她。他顿时无语,他看得出她已经被他伤得没有自尊了,他怎么自私地要求她继续爱着自己?她有权利追求她真正的幸福,他也不能再让她陷入曾有过的短暂想像,以为能在他身上寻着幸福的错沉延续下去。 “别惹上老四,我可以放了你。”凌睿晨轻缓地说道,仍是紧崩僵硬的神情,说罢后倪璎歇只听到砰的一声,他已经离开她的房间。 她瞅着关上的房门,听着他回到他房间一样的摔门声,可是她还是气他的味道在房间里环绕不去,泪水不争气地盈上眼眶,她为了怕自己笑出声而拼命地把舌根咬紧,直到尝到口中的血昧,这才发觉自己咬得有多大力。他还是躲 “他是白痴。”一直躲在阳台外头的南官慕容寂静地出现,担心地将默默流泪的倪璎歇揽进怀里。在凌睿晨进倪璎歇房间前她就先进来了,但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和倪璎歇喝杯酒,敏感的倪璎歇就闻到了他的味道,所以叫她先到阳台避一避,在外头等了许久,她也全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明白,她气愤地抿了抿唇“这样的男人爱他干什么?他比睿桓刚开始的时候还糟糕。” “如果可以,我也宁愿选择不爱他。”倪璎歇觉得好友在此刻总是最真诚的。 “或许我该杀他。”南宫慕容顿了一下“可是我觉得他爱你,只是不承认。” 倪璎歇撇撇嘴角.“我早就发觉了,所以才不死心。慕容,我真羡慕你,睿桓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不会欺骗他自己。” 南宫慕容笑了笑“老公是‘借’你的,可不许你借了不还。”再这么磨姑下去,恐怕她自己都会忍受不了。 “当然。”倪璎歇破涕为笑,将狐酒拿给南宫慕容“先喝了它吧!接下来该做的事你可能也无法忍受,这狐酒人类喝了会醉上三天,如果下一个计划都不行,我想我真的该一头撞死了。” “你可不能假戏真做哦!否则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很可能就是杀人。”南宫慕容虚讵说道,她豪爽地接过酒,饮过一口后两眼发亮,狐酒入喉后果真犹如天上仙府才有的琼浆玉露,在齿间幼化为万种曼妙的滋味,岂是野史中喝过狐酒的人所写的那撅贫乏,当真是好酒酒瓶慢慢地从她手中滑落。 倪璎歇轻松地接住酒瓶,瞅着南宫慕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醉倒。是了,是最后一步了,她看着熟睡的好友,千遍万遍地感激好友愿为她做如此大的牺牲。她担扰地轻频柳眉,如果好友的牺牲也无法奏效,或许她该回到酒狐的世界去,请长老消去她所有对凌睿晨的记忆,或许什么都忘了也好。 第八章 “我还是觉得这对二哥太刺激了。”凌睿桓很难得脸上的表情挂着腼腆,他的不自在全写在脸上,瞧得躺在床上的倪璎歇狐媚地笑了笑,将被子又向上拉了点,以免自己赤luo的身子当真被他“参观”到。 “我想,不给他一个剧烈的刺激,他永远会关在他的玻璃塔里做同志。”倪璎歇说道,她反倒对这种情况最不尴尬,一副漫不经心的慷懒模样,好像她常常luo着身躯躺在床上等男人,经验丰富似的,她朝他笑了笑“就当是个玩笑罢了,又不是当真得要你和我上床,是演戏就认真点演,不然你不觉得我很可怜?” 真败给她了,凌睿桓朝天翻白眼“璎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到底是不是疯了,怎么会同意和她演这出戏?或许潜意识里,他是因为二哥夺走九烈初吻的事愤而牢记在心,所以有机会整整二哥,他可以很乐意地配合。问题是璎歇的玩法比他能想像到的都还夸张,口头上说还不觉得恐怖,换成真实的布景就令他却步了。 “睿桓,你该不会想临阵退缩吧?”倪璎歇露出一口完美的白牙,甜甜的笑容中竟带有森冷的感觉。他已经光着上半身在床边绕了半天,就是看不到他有想爬上床的样子,反倒愈绕愈远,快站到浴室门口了。 “九烈那边怎么样?”他脑中想的只有他心爱的九烈,她正躺在老五的房间呼呼大睡。璎歇向他担保过九烈非得醉上三天不可,但今天是第二天了,他怕以九烈深厚的内力,说不定今晚就提早醒过来了。虽然三人之间早有共识会有这场戏的发生,但若九烈真爬起来看到这场戏,恐怕还是很难担保会不会出问题,情侣之间的独占欲多半是没道理可寻的。 倪璎歇吃笑出声“天啊!她睡死了,就算是我明天叫得再大声,她也听不到。睿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是男人就给我上床”不愧是养乌龟的男人,个性和他的宠物一般龟毛。 凌睿桓沉默以视,在心中大叹三声,我还是办不到。二哥真可怜,意然惹上这么可怕的对象,幸好他遇上的是九烈,而璎歇迷恋上的是二哥,否则他可会被她给吓坏了。有她做比较,他深觉九烈比她可爱多了,只是九烈怎么会交上这么一个损友啊?他还要假装被骗失身好悲惨 “睿、桓!你帮是不帮?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这点道理你不懂吗?我不会让你把我的计划弄得功亏一溃,否则”猫样般的算计眼眸微微地眯起,倪璎歇又泛起个令人酥到骨子里的微笑“我会告诉醒过来的慕容,因为我的演出太投入,所以身为男性的你忍不住冲动,和我假戏真做了,如何?” 凌睿桓闻言脸色大变“你敢——”瞅着她笃定的笑容,他确信她真的敢,没错,以她的个性,她没什么不敢做的事,这个可怕的女人,他抿起嘴,拉起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不碰着她身上任何一个部分,然后确定在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另一条隐藏在被子下的毛毯隔开两人,不致真的相碰,他才将整个身子安置在床上。 “脱裤子。” “什么?!”凌睿桓差点跳起来“不脱!” “你不脱裤子,怎么让他相信你和我真的在亲热?”就算作戏也要有几分认真,倪璎歇为他的反应大笑出声“我又不是要你上刑场,你紧张什么?演什么就要像什么,这是身为演员的职责。睿晨一进门看到你没脱裤子,他一定会起疑心,为了逼真起见,你就脱了吧!” 凌睿桓连连诅咒好几声,只觉得自己像个三级片的男演员,他在被底下唏唏嗦嗦了好半晌,然后将他的长裤丢出被外,认命地问道:“接下来咧?” “等一下抱住我,假装跟我耳发厮磨就好,现在他人还没有到,我们先聊天好了。”倪璎歇的回答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你确定这行得通?”凌睿桓蹩起眉头心想,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东西,若二哥真的不爱她,那么她再多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事实。 倪璎歇深深地叹口气“有时候我也怀疑,我为他做这么多究竟值不值得,可是我的爱情观里,爱情不能和值不值得划上等号,我明白他是个负一百分情人,如果他一直待在我触摸不到的地方,找可以将他放在心里的某一个位置,不会奢求更多,但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距离,而我无法忍受没有他的单恋,这算是贪得无厌吧!” “负一百分情人?”凌睿桓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什么意思?” “霸道的情人可以得六十分,温柔的情人可以是八十分,真挚、多金又英俊的情人可以得满分,而不肯付出真心的情人不仅零分,得分还是负数。凌睿晨就是负一百分的情人,这样你懂了吗?”她喃喃地说道。“他可以让别人接受他的关心,却不准任何人爱上他,因为他爱的永远只有自己,就算真的对人动心了,他也会用各种理由欺骗自己和别人换句话说,他是个不懂爱的男人。” 凌睿桓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二哥是这么糟的人,起码他在我脸上留下的印子,让我好几天眼圈黑得不能上庭。”二哥会有这么强烈的举动,他倒觉得璎歇太多心了,谁都看得出二哥对她的在意。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放弃。”倪璎歇微微笑道。“但他需要一剂更强的药,我不是为了挽救他的性倾向,其实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她静默了会“你的乌龟呢?慕容一天到晚和我谈论的话题,有一部分是讨论如何凌虐你那只乌龟,你觉得想看到它的背被钻孔,还是用陶土把它的六个伸出手脚的洞塞起来?” “别那么残忍,生命是无辜的。”凌睿晨赶紧说道,他不得不感叹,果真最毒妇人心,两个女人凑在一起竟然在想如何用十大酷刑整他的宝贝乌龟,看来九烈的妒意还真吓人,他已经依她的话把乌龟改养到厕所去了,只是每天对龟三大笑是他的习惯,他对着九烈又笑不出来,连分这么短的时间给乌龟都不成。 “如果你想保住那条乌龟命,你还是把他养到院子的水池吧!我看慕容”她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敏感的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随即没有预告地压上他的身躯,低声地朝他耳语“嘘,抱住我的颈子,他来了。” “你闻得出来?”他同样的低语说着,他的手直接被她拉上脖子,霎时两人仿佛真的处于一种亲密的状态。凌睿桓声音方落,果真瞧见凌睿晨如一条发了狂的莽牛踢开客房的木门,目皆尽裂地瞪着床上的两个人。 “搞什么”犹如享受中被打断的恼怒,倪璎歇撑起上身,被子滑落到她光luo的肩,露出她诱人的白皙玉肤,也让凌睿晨看得出她身上未着片缕。 凌睿晨整个身子怔在门边,呼吸梗了一下,他不能相信.但事实又在他的眼前呈现,满地凌乱的衣服,床上相拥的两人逼得他冲昏头的愤怒,将眼前的景象染上一片火红。 她和老四上了床!” “凌姊姊,请你出去,你打搅到我们了。”床上的两人迅速分开身,各自拉起被子掩盖住扁溜溜的身子。倪璎歇将被单拉到喉头,口吻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你!你们——”在他心里所能拥有的情感一古脑地冲到脑里,又像空白似的,却耳鸣得令他头疼,他分析不出除了愤怒外,其他的情绪还有什么,错愕、不信、恨意、厌恶、嫉妒、自责、轻蔑、失望、伤心喉头中的苦味令他哼了哼干涩的喉咙,手脚居然一时软得不能随他的重量,必须退了几步靠到门边才行。 他早该有这层体认的,不是吗?她和老四可以公然在客厅演出吻戏,就代表他们之间的亲密已不是接吻而已,他们早有过夫妻之实了,只是他不愿承认,不愿接受他们真的已经发生过关系。如今见到了残酷的事实,他心里某根不知名的弦也随之崩断,无力已不足形容他的感觉,他想杀人。 “你还不出去?”倪璎歇皱了皱眉头,努力在脸上装出冷淡,原料想他会二话不说地冲过来分开她和睿桓,可是他杵在门边干什么?她的猜想错了吗?她用手肘暗暗地碰了碰凌睿桓僵硬的身体,暗示他也该尽职点,说些话来配合她。 凌睿桓抛给她一个“你饶了我吗!”的眼神,谁都看得出来二哥不只变成野兽了,简直是一头受了伤的“狂兽”他全身陷入高度的戒备状态,倘若下一刻二哥冲上来杀他,他铁定绝不恋战,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反正璎歇要求他办的事他已经做到了,做人不必真的送佛送上天,否则连他自己都得送上西天了。 凌睿晨的脸色远比凶神恶煞还吓人,就连长年与他住在一起的家人也没有见过他如此失去理智的凶恶表情,齿牙咧嘴的凶样并非真正的凶恶,而是在受到打击后脸上的平静,足以让所有活着的生物嗅出危险的气息,而现在他正带给床上的两个人这种恐怖的感觉。 他深遂的眼里令人读不出他在想什么,额上的青筋早已浮出,隐隐的跳动,没有动作的身躯在一瞬间有如急矢般射出,快到让人还来不及防备之余,他就已经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给了凌睿桓脸部一拳,将凌睿桓打跌到床底下。 被子随着凌睿桓的跌落被拉开,露出倪璎歇全身赤luo,皎若初雪的胴体,她低呼一声,连忙将毛毯拉上。但凌睿晨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也没多想,就连人带毛毯地将她整个人抱起,转身抱着她走出房间。 “你干么——”倪璎歇惊呼,拼命地想尽办法用毯子将自己裹起来,然后她跌到了另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她挣扎地想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定睛一望,这里是他的房间,他 “荡妇!”凌睿晨锁上门后转过身低声骂道,对于床上的她着实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她在他心里的观感。她整个人缩在他的床上,凌乱的毛毯仍掩不住她窈窕诱人的身段。 倪璎歇不服地瞪着他,苍白的脸色有刹那间地动摇,她撑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毛毯尽量盖住他看得到的地方“如果和心爱的男人上床叫做荡妇,那么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荡妇。”太过分了,他压根没有指责她的权利。 他想杀了她,如果他能,他会毫不带任何感情地杀掉她。凌睿晨全身紧绷地瞅着她,莫名的感情不知所措的控制住他所有的行动,他到底该对她怎么办?“倪妹妹,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破坏老四和慕容,我绝不是说假话!” “我说过我的介入不会造成睿桓和慕容之间的隔开,同样也不是说假话!”倪璎歇也不客气地回话,他总是将她想成专门玩弄男人的狐狸精,或许她是,但她只想着他一个人。“别忘了是你拒绝我,逼我死心爱上其他人,现在你如意了,我也上了其他男人的床,这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因为我的行为不容见于世?”天晓得她爱他爱的有多苦,是他将自己推到别的男人手中,他怨不得她。 “你的爱给得太容易,不需多久就可以开口、闭口说你爱老四,欺骗所有人后和他上床,这不是爱情,这叫滥情!你不愧是狐狸精,人尽可夫。” 言语能伤人到哪个程度,她总算能明白,他终于说了,说她人尽可夫。倪璎歇狂猛地咬扯着自己唇,深吸一口气后撤开她身上的毛毯,将她无暇的肌肤全数暴露在他面前,带着心被撕裂后仅留下的颤抖。“是,没错,我是人尽可夫,但对你没用,你连想碰我的念头都没有,在你眼里引得起你欲望的只有男人的身体,不是我!凌睿晨,你根本不是男人!” 凌睿晨的眸中此刻总算窜起他早该有的火花,他踱步到床头看着她,轻柔而危险地朝她警告“别把我逼到极限,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是吗?”倪璎歇仰首娇笑,不自觉地将她的媚态展现在他的面前,带着一份诱惑、一份娇媚,那种足以令天下男人为她抛妻弃子的狐狸精本色。她直直地瞅着他,如猫般的眼眸漾满异样的闪亮光彩,纤纤柔荑滑过唇边妩媚地浅笑“别说我勾引你,但我断定你不敢。”老天,保佑她成功吧! 凌睿晨眸中饱含阴惊的神色,冷笑一声开始解开他身上衣衫的扣子,毫不避讳地瞅视着她脸上可憎的笑容“倪妹妹,你明不明白这就是一种邀请?”他憎恨她脸上笃定的笑容和她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的态度、在他将她定位成“妹妹恋人”的同时不断占他,吻他,勾引他,却又可以将她的爱情给了其他人为什么他会为这种女人牵肠挂肚?她把自己平静的十活搅得一塌糊涂。 “不,”倪璎歇敛下眼睫毛,噙住嘴边的笑意“是挑战。”呀呵呵呵,上勾了,他还想骗谁,喜欢上她之后只会将她愈推愈远,她可不能接受这种一直让自己处于劣势的消沉方法。 “挑战?呵!”嘴边挑起一抹冷笑,仅剩一件衣物的凌睿晨将她压于身下,肌肤相亲的热度转瞬间熨烫了两人的身躯。 他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目不转睛的近距离瞪着她的眼,但他的表情好平静,静得让倪璎歇分不出他眸中隐晦燃烧的火苗到底是哪一种。呵,她才不管那一些,她也不要在这种时刻深想,总之把他勾引上床就对了,她轻柔地将手摆上他的肩头,秋瞳中满是挑战的意味“但你接受挑战,不是吗?” “是,你赢了。”他不留情地吻上她的唇,力道之大令人怀疑这是他的另一种报复手法, 倪璎歇微微拧着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但那感觉不似温存,反倒像在蹂躏她,自私地强索她的感情,她想配合他的吻,但他却不给她机会,气息相湍的亲蜜中,他的冰冷不断带给她那与情人之间不同的突兀感受。 “凌——”她低低痛呼一声,他咬痛她了,这不是亲密,他在惩罚她,他的唇粗暴残忍,对她毫无怜惜,在她胸上肆虐的手冷酷僵硬,生涩的动作显示出他对床第间男女互动的情事所知不深,虽然他的每个点触皆可引起她对他的反应,但他她想错了吗?他只是在自己身上发泄他的怒气。 她不自觉开始抗拒他,但他腾出一只手干拢她的反抗,墨色的眸子混杂着狂乱的风暴,强烈的欲求令他的呼吸急促,没错,他的确被她勾引了,他的人,他的躯体,引发自己不可挡的生理反应,过去他一直没和任何人上床,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无法给人完整的爱情,到最后只会令人痛苦,所以他克制住自己的**,但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天生的欲望,她该明白玩火的下场是什么。 “璎歇,你想逃了吗?”低哑的低沉声响在两人急切的呼吸中漫开,凌睿晨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眼睛直瞅着她嫣红的颊。他不明白自己的声音为何如此陌生,似乎来自于另一个人,他惊讶于她总能轻易的操纵他的反应,他反射性地在她身上加重力道,凶残的野性似乎渴望着听到她求饶的痛呼。“在你恣意妄为地引诱我后,我不会让你逃的,你该付出你轻狂举止的代价。” “你在伤害我们两个人!”倪璎歇低声地在他耳畔说道:“你可以要我,但不能玷污我。”他对她做出的举动完全感觉不出情人间的温存,说穿了只是一种怒气下的产物,她压根不要那样的关系。 凌睿晨冷冷地笑了笑“你不觉得现在讲这些太迟了些吗?”他的手不带感情地在她曲线玲珑的胴体上游移着。“是你勾起我的挑战欲,用另一种方式达成你的目的,我们现在正在床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是”她倒抽了口气,他熟悉温暖的味道盈满她所有的感官,穿过她肌肤每一寸微小的细胞,让她忘记如何言语。倪璎歇微微地闭上双眼,她心里明白这只是他报复她的一种方式,他气愤她放荡的举止,然而他却不明白她为了追寻他的心而下了多少工夫。她抿嘴微微地苦笑,好无奈啊她居然必须用这种方式,让他懂得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可以是个懂得如何去爱的男人, 即使他亲眼见她和老四上床,他内心深处仍渴望能听到她否定的答案,让自己能对她多一分怜惜与温柔,但她的正面回应却令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完全崩断。凌睿晨在心底对自己千万遍地嘲弄,呵,多愚蠢的男人!他多想相信他心目中的“妹妹恋人”不是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但她却粉碎了他想相信的机会。思忖即此,他更加狂暴地吻著她的身子,似乎想将心底所有的怒气与失望加诸于她娇小的身上。 她应该高兴吗?失落的苦楚不断地涌上她的喉间,苦涩得令她想哭,瞅着他如此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心底阵阵的抽痛益发强烈。她该怎么说、该用什么样他能接受的方式他才会懂?她已经将最后能归纳出的三个字和他说了,他却一再地回拒她的深情,难道他真的不能承认他对自己的感情吗?倪璎歇颤巍巍地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谜样猫瞳已不复平时的轻挑,她轻轻淡淡地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凌睿晨回过神来,望进她幽黯却盈满情感的秋瞳,唇边带着她感情受伤时才会泛出的淡淡笑容,深情又温柔,直闯入他坚强防护的自我世界。他敏锐地察觉到她似有若无的一丝悲哀,紧紧地瞅著他的心,但他不愿自己再受到她任何一丝情绪上的影响。为了掩饰,他故意忽略他内心诚实的感受开口嘲弄“别装出一副你被强迫的样子,谁不是都可以上你的床吗?” 她的脸蓦然地刷白,呼吸梗在她的胸口,狂蚀的痛楚几乎令她昏厥,她困难地费力呼吸,压住她想狂笑的冲动,他“我从不做我不愿意的事。” “你情愿和老四上床,却不愿和我上床?”到这种情境,他无法接受她竟然拒绝他,他狠狠地蹂躏她的唇瓣,企图从中找出她过去对自己拥有的热情主动“不跟我上床,是因为你不再爱我了,或者是你过去根本没有爱过我,只是你迷恋和挑逗的语言蒙骗我的认知?” 她感觉得出他努力地撬开她的唇缘,即使避开也无法抹去他的气息。“我不是”他怎能说她没爱过他?她的爱一直没有停歇过啊!早知爱他那么苦,她若能停她当然不会再多给他一分。倪璎歇怅然地短笑,他可以这样地伤害她,她何尝又不能?眸间飞掠而过的伤痛随即消失,她缓缓地将手臂勾上他的颈项“如果你认为我对你的感情是欺骗,那就是吧!” 凌睿晨冷笑一声,不顾她所有的感受,是啊,何必在乎她究竟有过多少男人呢?他吻住她柔软的耳垂轻啮着,耳畔隐约地传过不知是抗议抑是情迷的嘤咛,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心,他确定此时的自己是要她的,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以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的方式,彻底打破他过去未曾对人有过的亲密举动。 倪璎歇觉得自己已经融化在他的怒火之中,再也没有气力反抗他的一切。她爱他,可是这爱的代价有可能令她粉身碎骨。他的存在迷乱她所有的感官,强烈的他无法掩饰他本性中的温柔,即使粗暴也好但情迷的昏眩已不容她多想。她心疼地伸出想手要抚平他眉间的愤怒,却立刻被他反握住双腕高举过头。 “别碰我。”他冷淡地轻声对她说道,急喘气息中的语气却尖锐如针般地刺入她的心。 倪璎歇微微一震,眸中满是不解。 看到她原本就美丽的脸因自己而泛起阵阵红霞,显得更加娇媚,凌睿晨狠狠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齿痕。“只有我的唇,”凌睿晨吻上她,缓缓,近乎残酷地往下移动。“我的手”一幕幕先前她和老四躺在床上的影像如鬼魅般地飘进他的思绪,狂猛的炉意凌迟着他,她只能是他的,只能是! 倪璎歇不安地在他的身体下扭动着:“别”为何不让她碰他?因为这是他的报复,所以他不要她的配合?但这太她迷乱的眸注视着他的脸,瞅着他饱含异样狂潮的眼瞳,既像对她责备、又似想吃了她 凌睿晨把食指靠在倪璎歇樱红的双唇上,不着痕迹地描过她诱人的唇线,而后稳住她的双颊,强迫她正视着他。“看清楚,造成你这般反应的人是我,不是老四,我不许你将我想做其他男人。” “睿晨”她觉得好难过,太伤人了,她不知自己还能随他多少的伤害,当初她决定这么做只是为了爱他呵,在两人亲密的时候,他却无时无刻地用最冷酷的话残杀她,她情何以堪?她根本就不如外在言行那般放浪形骸。 “是的,是睿晨,不再是你的凌姊姊。”凌睿晨满意地微笑,撤下他最后一件衣物后朝她肆无忌惮地掠夺,将他脑中残存的所有念头转为熊熊燃烧的欲焰,然后在她嫣然不觉的迷乱中,他占有了她的身子。 他突然的侵略令她的身子微微-僵,被撕裂的痛楚仍令她一时间无法适应。倪璎歇咬着唇吞下那一声呻吟,望进他难以置信的眸中。 “你骗了我。”凌睿晨粗哑的低沉嗓音笃定地说道。 她读不出他的眸里闪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有暴怒、不信、或者有-丝的欣喜? 凌睿晨的眉拧成-团,他简直不敢相信老是以勾引男人为乐趣的她,竟然还干净得有如一张白纸,他竟然被她表面佯装的熟练蒙骗过去了。“见鬼的!你竟然骗过我了。”没有老四、也没有其他想把她纳为情妇的男人,他无法掩饰他得知她是处子后的那抹狂喜,对她的愤怒全部被这崭新的发现淹没,他是她的第-个男人。 “我说过,”倪璎歇瞅着他,研究着他的表情,但她没办法假装自己不在意。“我不会和我不爱的男人上床。”这样的说法虽然婉转,却可以让他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她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一个人,她不可能变心。 很难得的,他发觉自己居然想大笑,这算是独占欲吗?知道她的过去只有他,那种雀跃与兴奋令他难以抵抗,但她为何要骗他?让他觉得她是个放荡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明白吗?因为我爱你,但你推开了我。”倪璎歇的眼里抹过浓浓的伤痛“你不晓得你伤我有多重,就因你觉得你避开我就不会伤害我,那是错的,我只会伤得更重,我无法在你的冷漠下仍能离开,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 骇然的情感令他的喉头紧缩,久久瞅视她而无法发出一语。她当真爱他如此深?就算他推开了她,她还是无法对自己忘怀?凌睿晨温柔地抚过她的颊,为她的深情撼动,也怜惜她如此地牺牲她的自尊。“璎歇,我错怪你了.我果真不是个好情人,压根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你值得。”倪璎歇坚持地说道。“只要你肯,你会是个满分的情人,只有-个人的爱恋太苦了,我不要你一辈子活在逃避爱的地方,以为那才叫安全。” 该说她傻,还是说她痴?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有人如此深爱着他,这份心意足以让他铭记在心一辈子。凌睿晨紧紧地环住怀中的女人,感觉她在他的颊间轻吻,渐褪的**一下子又倏然地燃起,猛烈得让他本能地作出回应,将两人带到陌生的迷离境界中 第九章 “杰利,我完了。”有别于明媚初阳的熏暖晨光,凌睿晨带着一夜末眠的灰头土脸出现在杰利家的监视器幕中,他眼下的黑眼圈连赶戏的时候都很难见到,更何况现在正是个戏与戏之间的空档期。他静默了半晌,呐呐地对机器说道:“快开门吧!我知道你在家。” 这是凌睿晨?无论何时总是意气焕发,玉树临风的大众情人?杰利不信地揉了揉惺松的双眼,确定他在监视器上看到的是凌睿晨本人,萤幕上的人的确是他没错,但自已却找不出一丝他应有的萧洒,反倒像个落魄的旅人。他拉开公寓的铁门,将垂头丧气的凌睿晨迎进门。“怎么回事?你被人倒会了?” 凌睿晨不语地步进杰利的客厅,然后将身子瘫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神情依旧疲备,他将脸埋进修长的双掌中抹着,像是要打起-点精神,声音却因此m而蒙胧不清。“比倒会还糟。” “你家破产了?不会吧?你老子多的是钞票街上洒。”杰利随手关上门,双手抱起胸瞅着他。自己从没见过凌睿晨如此沮丧的样子,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什么?你说啊!”凌睿晨静静地楞了一会儿,仿佛不敢相信他脑中经过的思绪,直到杰利不耐烦地换了脚,他才字字清晰地说道:“我和她上床了。” “他?谁?男的还是女的?”杰利连忙问,心想念法都-样,光说“他”自已哪晓得在说谁,男人、女人都可以用同样的第三人称称呼 “倪妹妹。”他在心里哀叫,天?天晓得今天早上他是如何落荒而逃地跑出家里。 “不出我所料,你是被她得手了。”杰利缓缓地叹了口气,坐到凌睿晨的身边。“就算被她强迫了又怎样?你也没少-块肉,就当不小心被女人碰了,勾引男人是她的本事,她没对你下手才有问题。”唉,他早就清楚那女人下手之快令人咋舌,完全没有女人的矜持。 凌睿晨颓然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得更深,口吻苦涩而难堪。“你想错了,是我强迫她。”他昨天晚上压根气昏头了,怎么会 “你强迫”杰利语气颇怪地重复一半,随即瞪大了眼“我有没有听错?还是你说错了?你会去强迫一个巴不得天天赖在你床上的你确定和你上床的女人是倪璎歇吗?”怎么两个人情况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那你怎么会强迫她?”杰利更胡涂了,这真是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明了睿晨避女人如蛇蝎,竟然会兽性大发地去侵犯一个女人? “她和我弟弟上床。”凌睿晨涩涩地又补了一句“但她骗了我。” “和”杰利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全了,这是什么清况啊?倪璎歇和他弟弟上床,所以他就强迫了她,可是他又说她骗他,这自己的脑子全被捣乱了,倪璎歇到底在凌家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杰利睨着他“喂,你把话说清楚点行不行?你讲得我一头雾水,到底谁骗谁?又是谁和谁上床?” 凌睿晨又呼了口气“她为了把我拐上床,不惜和我的弟弟演一出床戏,故意让我亲眼目睹,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现在男女发生性关系是很寻常的事,如果你不在意她,你干什么对她和你弟弟上床的事情生气?”杰利敏感地嗅出一丝不对劲“你发现你爱爱着她吧?”除非心爱的人和别人上床,否则根本不需要费心去愤怒。他对凌睿晨和倪璎歇已经发生关系的事实虽感到有些落莫,但他早预料到事情的发生,相对下的醋意也降低不少。 “那根本不是爱!”凌睿晨烦燥地抓抓头“我当时只是生气她想当别人的第三者,老四已经有了慕容,根本不需要她再插上一脚。” 原来如此,杰利的心隐约的感到一阵窃喜。“既然不爱她,那又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和她上床,所以你觉得你应该对她负责?少那么八股了,她设计你,之前也不晓得设计过多少男人,你干么在意?”呵,看来凌睿晨的思想仍像个封建时代的老古板,难怪他和凌睿晨之间总跨不过最后的那条道德线。 “见鬼的!她是个处女。”容不下杰利将倪璎歇想得那样糟糕,凌睿晨粗鲁地诅咒两声,直觉地为她辩驳。 “倪璎歇?”杰利哈哈大笑“不可能,她是全天下男人眼中的性感荡妇,她如果是处女,怎么可能到你的时候还是处女?” “所以我说她骗了我!”凌睿晨慕然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也骗过了所有的人,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姻视媚行的狐狸精,可是她居然纯洁的跟圣母玛丽亚没两样,该死的,我查证过了,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杰利做懒地摇头,他还是不相信。“也许她做过处女膜重整术,光凭床上的血清可不能证明她没碰过。” “那么秉钧的话呢?他和璎歇生活二十几年,他证明璎歇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和哪个男人走得近过,她初恋的对象竟然是我。”不仅如此,秉钧还撂下话来,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地警告他如果敢负了璎歇,他俩的交情从此一刀两断。求证的结果却令他更加意志消沉,天!他昨天晚上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与焦躁不堪的凌睿晨相比下,杰利显得意兴兰珊。他嘲弄地弯起嘴角,将下额支在掌中看着凌睿晨在他的客厅里跳来跳去。“我看你的‘处女情结’简直无药可救了,好吧,就算她是处女,世界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是女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后悔也没用。” 凌睿晨冷冷地撇了撇唇,仰天长叹一声地滩在沙发上“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虽然侵犯了她,我应该后悔,气个半死,可是我失眠了一整夜试图想找出半丝“后悔’”的感觉,结果居然没有。” 早晨看着她恬适地睡在他旁边,纯洁的宛如初生的甜美,他瞧得呆了不知多久,有股不可思议的柔情与满足悄悄地缠绕住他,暖洋地霸占住他的胸膛他竟然有种冲动想搂搂她,抱抱她,用他的吻唤醒她在他发觉自己不自知中竟然轻吻着她的发际,他像被烫到般火速跳开,被这种莫名情感吓到的他,不假思索地逃离他的床,逃离她愈远愈好,他完了,他一定疯了。 杰利蹩眉地咕哝一声.“你爱上她了。”既然这样干么来家里找自己?他已经变成异性恋者了.还希望自己不要对他死心吗? “那不是爱情,爱情应该是”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他未曾明白,他一直把自己的心守得很好,也认为自己无法付出狂热的情感。凌睿晨又猛地搔着头“爱情不是像我和璎歇那个样子。” “那你觉得爱情要是什么样子?”杰利看得出他已经为了倪璎歇心神大乱了,这还不叫爱她吗?真是白痴。“像小说里头写的淋雨,吹风,树下唱情歌,挨打还要傻傻地念着呆子似的对白,说什么‘我不能没有你’?睿晨,你演戏演傻了,爱情可以用各种形式出现在你身边,不一定轰轰烈烈,有时也像寂静的湖水般无声,一点一滴地沁入你的情感。老天爷,谁都看得出来你爱她。” “爱?”凌睿晨简直愣掉了,直直地睨着杰利,他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不可能的,我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这只是种喜欢,但我不觉得是爱。” “你关心她?习惯她的存在?” 凌睿晨点了点头、废话.他当然关心,但他对其他有也可以付出关心,而且习惯璎歇占得他不习惯也不行.否则就会被她逼疯了。 “心疼她在你面前表现出的脆弱?”倪璎歇对睿晨的依赖,明眼人一瞧便知,他又不是没和睿晨上过酒吧,要不然怎么每次都是他先被赶走? 凌睿晨又沉默地颔首,他何止心疼她?当方青啸事件害她几乎崩溃的那时候,他连听到她的笑声都会怕。 “对她亲密的举动都能纵容?”倪璎歇偷吻他的次数连自己也数不清了,但自己也没瞧他真的动怒过,见他又点头,杰利吐了口气“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气得不可自抑?你会对她产生占有欲?” “那又怎么样?”他点头点得快累死了。“干么问这些白痴的问题?” 杰利喃喃地翻了个白眼。“你是白痴。”怎么会有这种人?原来他过去喜欢上的男人竟然是个感情智障,想想也觉得倪璎歇还真可怜,连献了身她的心上人还对感情有所质疑。“这就是爱,你不懂吗?你可以把其他人当成朋友、兄妹,但是你不可能对你的“妹妹”有占有欲,你妹妹不是嫁了吗?你会因为有个男人娶走了你妹妹而把他狠狠痛扁一顿?” “老五是特例。”有凌艾羽那样伤脑筋的妹妹,他巴不得她十岁就卖给耿家做童养媳,起码遭殃的人不是他,凌睿晨拧起眉头“我不相信爱情可以来得那么容易,我见到璎歇没有那种在恋爱中的男人的情绪,她有的时候很可爱,然而大部分的时间只会令我发怒。” 杰利静静地瞅着凌睿晨,似乎在算计些什么,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地说道:“我考虑拿把榔头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过去二十几年你没谈过恋爱,却玩弄了一堆人的感情,包括我在内。”原来他早该放弃了,倘若他明白凌睿晨简直是个超级大白痴,他铁定二话不说让给倪璎歇去受苦。幸好,幸好,他也许哪天该包个大礼送给她,感谢她不自觉地把自己从地狱的深渊拉出来。 凌睿晨紧皱英眉“我没玩弄任何人的感情,包括你,我甚至连现在是否还有同志倾向,自己都拿不准。” 杰利捧住额头,确定自己没被他气得发烧地哀号“老天,谁拿把刀杀了我吧!睿晨,你根本不是同性恋,你只是心智仍停留在十岁的同性阶段,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同性恋的倾向,同志和异性恋者的差别仅在成人后所残留的性倾向上面。你没对女人发生过兴趣,不表示你终生就对女人没兴趣,就如我从小以为我是异性恋者,和女人谈恋爱,差点结婚,直到了二十五岁那年,我才确定我是个同志。” “你没跟我讲过这些。”他平时不主动过问别人的过去,毕竟那是个人的隐私,而他从来不知道杰利曾经是个异性恋者。 “是,我对男人的兴趣远比对女人多,但过去我骗我自己对男性的倾慕是因为我自己办不到,他们是我羡慕的对象。”杰利缓缓地开口“但良心没办法欺骗自己太久,我对女朋友另结新欢没感觉,却会对我倾慕对象的女朋友大吃干醋,那时候我想了很久,也决定不再逃避,我承认我是个同性恋者,就算能找到一生相伴的同志相当困难,我仍愿意面对。” “但你不同,你明明对倪璎歇动了情,却硬要把她当妹妹,天晓得她的心里想些什么,才能缠着你那么久还不放弃。你或许看多了同志间强烈的爱情,所以认为全天下的爱情都该像他们那样,可是同志间生死相许的恋情,多半是因为他们要经过更艰难的克服,不管是社会眼光或是心理上的调适。我们明白同性间的恋情得来不易,于是我们更珍惜彼此,你绝不能用看待同性的眼光来对待异性,那不公平。” 一口气讲这么多,他到底懂不懂?杰利瞅着凌睿晨深锁着眉头,他似乎仔细地逐字过滤自己所说的话,杰利深深地吸了口气,兄弟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我们没缘做情人,但做兄弟总可以吧?倪璎歇那女人虽然怪了点,但是我看得出她对你是真心的,别再伤害她了,否则等哪天她跑掉了,你才觉得惋惜,后悔莫及时,谁也帮不了你。” 凌睿晨苦恼地揉了揉眉间,他真的爱她吗?他确定她的爱,也习惯了她的爱,当她说她爱上老四时,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慌,生怕她眼里的男人不再是自己,于是他愤怒,整天任毒蛇般的炉意啃噬他这就是爱吗?心里某一部分始终被乌云笼罩住的地方开始清明起来。 是,他爱她,原来那些愤怒,焦躁、疼惜、嫉妒,都不是他用上一千种借口解释的歪理,他爱上那只娇饶多变的小狐仙了,这绝不是姊妹之间的感情,见见鬼的!陌生的喜悦与愕然令他的下巴差点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十足十迟来的恋爱中男人傻亲戚,他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平稳住雀跃的心情,愣愣地瞪着杰利。 “来找我做’stalk还可以吧?”唉,全天下到哪找他这么好的男人,失恋了还帮他的情敌说话。杰利无奈地笑了笑,他真是个烂好人,烂得明白该他的总有一天是他的,不该他的强求也没有结果。 凌睿晨缓缓地领首,还是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杰利瞧他不修边幅的样子,一夜未刮的胡须外带两个黑眼圈。被他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唉,他不禁感叹,萤幕情人遇上爱情难关,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男人的模样啊!杰利讥消地泛起一抹微笑,笑他的狼狈。“我看你的感觉糟透了。”爱上人是件很糟的事吗?自己看不见得。 “是有点糟”他仍未适应这种全新的感觉,他还是爱上人了早该在昨晚盛怒后袭来的倦意,现在倏然地涌上他所有的知觉,他眼皮沉重地盖上,往后朝他招唤的沙发倒下去。几个月来压在他心中的沉重压力终于找到答案,解放后的轻松竟是如此无法言语的美妙,凌睿晨傻傻地咧开微笑,他爱上倪璎歇,难怪 “喂,你吓昏啦?”杰利难以置信他竟然倒在自己的沙发上,杰利推了推他的肩膀,却发觉他竟以神速的速度睡着了?不会吧?上一刻他还像个白痴般地呵呵傻笑,下一刻居然可以马上和周公见面?杰利又推了推进入沉睡状态的他“你要睡回家再睡,别睡在我家。” 凌睿晨的反应仅是懒懒地挥了挥手,转身又睡地的。 杰利瞠目地瞪睡得像死猪的凌睿晨半晌,咕哝地拉过他的手靠到自己肩上,然后把他丢到床上去。自己到底该怎么说这个新出炉的兄弟呢?简直考验自己的定力嘛!自己愿意和他做兄弟,可不代表自己对过去追求过的男人就没有性趣。 杰利歪了歪嘴,若有所思地咧开一个邪恶的笑容,好吧,他要在家里睡也可以,他自己都还没睡饱呢,两个人睡一张床是有点挤,但还是可以将就啦!恶作剧的念头窜起,他开始动手脱两人的衣服,全忘了爱情在仍不确定的时候,其实脆弱的不堪轻微一击。他坏坏地想,嘿嘿!倪璎歇,有本事你就找过来,谁教凌睿晨爱上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 事实证明,凌睿晨仍是个同性恋! 倪璎歇用力地捂住双唇,脸色苍白的泛出青意,她咬住舌根,嘴到舌间的血味,即使拼命平稳呼吸,仍无法阻止她狂笑的冲动,过度压抑令她的全身发着剧烈的颤抖,她两腿发软地跪坐在门边,身子靠住门边的一角,狂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亲眼看见两个男人在床上共眠的残酷景象。 她讶异于自己一点也不生气,是的,她没生气,她的愤怒早随着绝望一起入土了,如果埋得深就可以忘却痛苦筋骨的绝望,她宁愿跟着埋进去,永远不见天日。她早该晓得的,不是吗?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骗自己,相信他并非真的迷恋男人、相信他可以爱上女人,相信在真心付出后总有一天他会将她放在心底 倪璎歇近乎抽搐地猛吸了口气,半似呜咽地压下喉中陌生得可怕的怪叫声,她的心只剩下撕裂后的茫然,忽高忽低的歇斯里笑声在她耳边嘲弄,她恍惚地明白自己还是笑了,在她的心被逼到绝境的时候。 “璎歇!”熟悉的高扬娇笑声冲进他的睡梦之中,蓦然拉紧了他所有的神经,凌睿晨震惊地飞速从睡眠中清醒,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想确定她的笑声只是来自于他的恶梦。他凝起的视线落在门边缩成一团的人儿,他脸色大变地跳起身来。是真的!倪璎歇在笑。 抖落的被单传来一丝凉意,但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赤luo,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狂笑不止的倪璎歇身旁,用力地搂住她厉声命令道:“璎歇,不准再笑了!”酒呢?他用眼睛梭巡陌生的摆设,这才发觉这不是他的房间,然被自己大嗓门吵醒的男人揉着睡眼从自己刚才躺的床上坐起,杰利光着胸膛凌睿晨先是错愕,而后再将视线调到自己身上,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袭来如冰雪般的恐惊与不信令他更加使力地搂着怀中颤抖的躯体,他感觉得到她全身的冰冷,连他的心也寒了。凌睿晨瞅着起身的杰利,不能确定杰利在他睡觉的时候是否黑眸中燃起狂热的恨意幻化成毒蛇般的杀机,他想冲过去杀了杰利,但倪璎歇的笑声令他的心全充满恐惊,他唯一想到的仅有停下她的笑声,他朝床上的男人暴吼出声“酒呢?拿最烈的酒过来!” “什么?”杰利困惑地搔搔头,显然仍停留在刚睡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他没听过睿晨吼人,更甭论他未曾见过睿晨如凶神恶煞般的表情,而倪璎歇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一直笑?他原本的预料,倪璎歇应该是拿把菜刀追杀他们两个,或者是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大声尖叫,好奇怪 “快拿酒来!”凌睿晨吼得杰利紧张地从床上摔了下来,他才不管杰利是否摔得头晕目眩,他恐慌地摇着倪璎歇的肩头,咬牙切齿地吼着“不准笑!璎歇。” 倪璎歇宛如失了神的布娃娃,无力的肩头任他摇着,狂乱的笑声未曾停歇过,她的气息因他强烈的摇晃而岔了气,笑声间夹着猛烈的呛咳声,不管是笑声或干咳声,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 凌睿晨发觉她呛气后,惊慌地停下手边摇她的动作,狠狠地将她搂在怀里,脸色苍白得如她一般“别笑,别笑,不要求求你别笑,璎歇,别笑”恐慌纠住他所有的思绪,狂猛抽痛的心藏在他的胸膛间雷鸣地跃动,他不要她笑,他害怕她崩溃,害怕他会因此而失去她。 “酒。”杰利从来没碰过这么奇怪的情况,他半拧着一边眉,将屋子里能找的到最烈的酒递给凌睿晨,跟着在旁边蹲下身来,瞅着狂笑不断却淌着泪水发颤的倪璎歇,他的眉拧得更深了“她好像打击很大。”万万没料想到她是这种反应,这就是魅惑所有男人的情妇女星倪璎歇崩溃的样子吗? “给我去死!”凌睿晨反手给闯了祸还在旁边说风凉说的杰利一个黑眼圈,打得杰利眼冒金星往后仰倒,痛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却望进他酷寒有如死神的阴冷双眸。“如果璎歇怎么了,我会杀了你。” 他说的一字一句皆听得出里头真实的杀意,杰利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自己的玩笑有开得这么过火。 “璎歇,这是你最喜欢的酒。”下一刻,凌睿晨的语气竟然从丧失理智的杀人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转为情人间的温柔低喃,拿酒给倪璎歇的动作温和而轻柔,瞧得杰利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否遇上了全世界变脸变最快的男人。 倪璎歇避开脸,埋在他的颈项中闷声地笑着,她不需要酒呀,在痛苦将她的心变得麻木之后,她还有心情喝酒吗?她想借酒精逃避,却明了再怎么逃避也掩不住事实的残酷,她的心,空了 强要推开他的胸膛,但他怎么也不肯放手,倪璎歇无力地推着他,却教他强硬地勾起她的下巴,将酒灌进她的喉头,紧缩的喉咙和放肆的笑声令大半的酒溢出她的唇瓣,但浓烈的酒液在她的气管里起了反效应,让她呛咳得更加厉害,但他无视于她痛苦欲撑起身的表情继续灌她酒,对于她的呛咳也仅是拍着她的背,帮助她将气管里的酒呛出来。 “你杀人啊?”看不下去的杰利连忙阻止凌睿晨疯狂的举动,又被他一把推开,结果酒瓶整个倒在地上,见凌睿晨又要去拿,杰利急急地抓住他的手大吼“这么灌会把她灌死的!” “滚开!”他没时间料理杰利这个杂碎,竟然让璎歇看到他们两个**同睡一张床,他不明白杰利到底想干什么,破坏他和璎歇的感情吗?那么又何必在他睡前跟他说一堆话,让自己确定是爱着璎歇的。 “凌睿晨,你疯了!”杰利确定凌睿晨真的急疯了,他将地上的酒瓶摔个粉碎,无视于凌睿晨狂怒得想将他千刀万剐的神情,突来的神力让他从凌睿晨的怀里抢下不停娇笑的倪璎歇,拯救她不致被凌睿晨活活呛死。 “你干什么?”凌睿晨又想抢回倪璎歇,但害怕两个男人的手劲会拉痛她,他不敢放手真的去抢。 但倪璎歇恍若未觉般,被拉扯在两人间还不停地笑着。 杰利觑了凌睿晨一眼,正色地用力握住倪璎歇的肩道:“倪璎歇,你没看到凌睿晨为你急成这样吗?”天晓得一个小小的玩笑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效果。 现在的倪璎歇仅是不断发笑,仿若将她自身与外界的环境隔离开来,瞧得杰利的心也慌了,他禁不住慌乱地使力又多摇了她两下,确定她茫然无神的眼珠对上他,然后他靠到她的耳际朝她大吼“听我说,我和睿晨没有发生关系,那是我和你开的一个玩笑!” 第十章 倪璎歇尖锐的笑声嗄然而止,令在场的两人耳朵一时适应不了突来的宁静而耳鸣。三个人的表情皆不相同,盛怒中的凌睿晨难以置信地瞪着杰利,似乎下定决心把他杀掉;倪璎歇是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眼里一片空白;而杰利则是为她的笑声停下来而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看来她是听到了,杰利放松捏在她肩上的力道,但怕她没听清楚,于是再度朝她重复一遍“睿晨没和我上床,他在我家睡着了,而我想跟你开一个玩笑,所以故意脱了他的衣服,假装我们两个共享过那张床,但也只是共享那张床而已,没有做其他的事,这样的解释你明白吗?” 倪璎歇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间仍带有杂音,她的嘴角缓缓地咧起,低沉轻柔的笑声如鬼魅般又开始在屋子里环绕,吓得两个好不容易松口气的大男人全身僵硬、脸色泛青地愣在原地。 “怎、怎么又笑了?”被她歇斯底里的笑声影响,杰利发誓他从此痛恨这种可怕的笑声,他情急地朝双眼发红的凌睿晨求救“睿晨,她不要再笑了!”天哪!他的玩笑让他掉到深不见底的地狱里了! “酒!还有没有酒?全拿来。” 凌睿晨的命令马上就被杰利接纳,他连滚带爬地冲到他的酒柜,将能看到的酒全部拿下来,塞到搂住倪璎歇的凌睿晨手上,他看着凌睿晨又故技重施,灌得又被呛岔气的倪璎歇上半身全被酒晕湿了。不过这次自己可不会阻止这么残忍的灌酒法,最好把倪璎歇灌倒或者是泡到酒桶里,他未曾听过如此鬼哭神号的吓人笑声。 倪璎歇困难万分地利用每口酒之间的间隔换气,她死命地扳开堵在她嘴边的酒,头一次喝酒喝得这么痛苦。睿晨没和杰利上床又怎样?他在和她上了床的第一天早上不但没留在她的身边,让她醒来时仅剩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她慌了,心也十足地寒了,他未留只字片语地留她一个人在床上,却想到他的同志情人 追踪他的味道寻到这里,她还一直奢望他找的是别人,直到确定了,她的感情也全被掏空了。在自己献身后的隔天早上,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想做的事,竟是向他同性恋情人告罪这教她该怎么说呢?她欲哭无泪,她终于彻底明白,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人类毕竟和狐族不同,狐族终生只会为一个人付出真心,然人类却能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感情自私地保留,大部分给自己,或是分给另一个人 倪璎歇苦涩地咽下喉头的酒,冲鼻的辛辣又令她呛了一下。该继续爱吗?早知是苦、万劫不复,她却收不回来,倘若就爱情能称斤论两、讨价还价,她或许会过得快乐些“咳,我” “深呼吸。”凌睿晨立刻打断她想说的话,手边停下灌酒的动作,他强迫她和自己一起吐息。她毫无血色的脸仍青得吓人、惨笑短促而断断续续,她身子的颤抖似乎永无休止,连带着他也跟着发起寒颤,她仍未恢复,他不会让她多说话,或是重回她濒临崩溃的状态。 倪璎歇用力地呼吸,他温柔的举动只会令她更加痛不可言,他身上仍带着她熟悉的味道,每吸进一次他的气息,疼痛麻木的心又剧烈地撕扯她一次,这种痛楚是否能随着她彻底忘了凌睿晨而跟着忘怀?她不敢想,脆弱的片刻她只求能在他的气息里找回一点安全,在更深的伤害下找个蒙骗自己的角落 “璎歇,听我的话,深呼吸。”凌睿晨焦急地搂紧她,心疼地吻着她发冷的额头,恨不得代替她笑、代替她呼吸。代替她从恶梦中醒来,他不要她这个样子,在他明白她触动他不愿去触碰的爱情之后,她却因杰利该死的一个玩笑而变成这样。 “我”倪璎歇苦恻恻地大笑“我费尽心机、玩尽手段呵呵,仍得不到一个,呵,好下场自古坏女人都得不到好结果,不是吗?哈哈哈”“你不是坏女人。”她怎可以这样想?凌睿晨心痛地将她无助的身子搂进胸膛。“你不是,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人,最坏的人是我别笑了,璎歇,是我一再辜负你的深情推开你,是我白痴得看不清楚我爱你,不要说你是坏女人,就算是狐狸精,我也真的爱上你了,我是个最差劲的情人,才会让你那么痛苦。” “狐”杰利暴突双眼,下巴几乎掉下,难以置信地指着倪璎歇身上幻化出的白色耳朵和一条长尾巴。妖、妖?!倪璎歇是妖怪?! “住口!”凌睿晨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肩头,却掩饰不掉她腿侧的毛绒尾巴,他恶狠狠地瞪向杰利朝他龊牙咧嘴,凶恶得恍若最恐怖的撒旦。“如果你敢将璎歇的秘密泄漏出去,我绝对会杀了你!现在闭上你的嘴,给我滚出去。” 杰利乖乖地闭上嘴,还是很难相信他所看到的事实,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头,璎歇是怎么可能?她真的是狐狸精?他肯定自己不是作梦,倪璎歇是 “滚!”这男人竟然还杀风景地猛当电灯泡,妨碍别人谈恋爱的人都该被踹下第十八层地狱,而他很乐意在事情结束后确定杰利被自己踹到最底下的一层。 如果杰利没有看过凶神恶煞,他今天算开了眼界了,他被倪璎歇真实的身分吓着,全然忘了这是他的家,他听话地滚出家门,直到出大门将门锁上,他才恍然地记起这是他的家,而凌睿晨把他赶出自己住的地方了。“呃?”好不容易盖上的下巴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又往下掉,他回头瞅着家门。他把自己锁在门外了啦!但他没胆再去敲那个门,呜算他的错好了,都怪他开了一个不该开的玩笑,但愿倪璎歇会恢复回来,否则他可以确信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至于她的秘密瞧过凌睿晨眼里凶残的警告,他相信全天下最大胆的人也没胆泄漏倪璎歇的身分,更何况是怕死的他,就算对倪璎歇的一种补偿好了,他让她崩溃成那样,所以他一定要保守保守她秘密杰利满怀罪恶感的搔搔头,对着身上不整的衣衫苦笑,只好暂时窝到楼梯间去蹲着了,否则他还能去哪?只希望他们可别谈得太久,否则万一被人遇见当成变态,被抓到警察局关,他可亏大唆。 凌睿晨完全不顾虑被赶出家门的杰利,他显然为倪璎歇的反应手足无措,她仍笑着,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停止她惨淡的苦笑。他揉着她的肩,不知所措地将脸埋进她发间轻语“别再笑倪璎歇,别笑了,你笑得我心好痛,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不要你伤害自己,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杰利之间没什么”他到底该怎么办?她愈笑地就愈心慌,为什么过去他不懂得珍惜呢? “我不想”倪璎歇猛抽两口气,灵活如猫般的眼瞳失去了生气“呵呵,不想再爱你了爱你好痛苦” “你可以不要再爱我,你给我的爱已经够多了,从今天起换我来爱你好不好?”他为他接受她的爱却从未付出过而深切的自责,如果他懂得为何他过去总是看不清楚呢?就如杰利所说的,爱情不以特定的形式存在,他认为爱情如火,但璎歇的爱却以风的形式出现,有时候微拂、有时候又如狂风暴雨,没有规则可循。 在杰利给他当头棒喝前,他总不认为自己可以爱人,骗自己没爱上她,却怕她会停止她的爱一个人不断付出的底限在哪里?他好害怕得知自己确定并决定开始爱她之后,她却已经对他绝望了。 倪璎歇微乎其微地摇了头,令他骇然。“你不懂得爱所以被你爱上的人只会更痛苦。呵,为什么到最后的我想放弃的关头却对我温柔?我彻底放弃了,该放走你的时候就放走你吧,爱情强求不来,也不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一定得爱我,你可以爱上其他人,但对我绝不是爱,你只是想对我回报。” “该死的!这不是回报。”凌睿晨低声地诅咒“见鬼,爱情里头没有报恩这种字眼,我逃避感情,是因为爱情这种东西对过去的我太强烈、太不公平,那和付出的友情和亲情不同,于是我逃了,希望逃得愈远愈好。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爱你并非因为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或者是你揭开了我的爱情防线,我爱的是你,真真实实的你,喝了酒会露出原形大笑的你,因为杀人而几乎崩溃的你,不时勾引我的你,甚至你对我耍的那些鬼手段,令我暴跳如雷,我都无法掩饰其实我早就将你放在我的心里。” “那又怎样?”倪璎歇终于抬起泪眼盈盈的双眸。 这时他才发现她又哭了,没有伴随着狂乱的笑声,但他的心仍因她的泪水而刺痛着,狂乱的心焦仍令他无法放下心来,她不笑了,他该喘口气,但他却发觉自己办不到,他深刻地察觉到她深切的悲伤,那种快要死心前绝望的泪水。 “那又怎样?呵,那又怎样?”他学着她的口吻重复道,不明白这平凡的四个字竟能如此伤人。他狠狠地吻在她半启的朱唇,狂猛且合带着复杂强烈的感情,是心疼,慌乱,疼惜与自责,他粗暴地吻着她的双唇,想借此将她从象牙塔里拉出来,不让她因过度的悲伤而逃避。 相对之下,她的唇却冰冷而缺乏温度,她静静地依着他的掠夺不作反应,没有抗拒,也没有激动的回吻,因为她仍对他心存疑虑,她早就察觉得到他爱着她,只是口中不肯说,但爱不能比较,也不能平均的分享,他承认他爱她了,那又如何?他仍可以爱着其他人,他仅是认为问题出在他不肯开口说爱她的上头,他却不明白她最伤心绝望的,是他同时可以把爱分给其他人。 “璎歇。”尝到她吻中咸咸的泪水,他蓦然地放开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的冷淡如此惊骇得不知所措,她 倪璎歇微拧起眉直瞅着他,表情虽平静却看得出她的认真,她淡淡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平稳地呼吸“如果对一个人的爱情中没有‘占有’,我会活得更快乐些。”就因有了独占欲,她才会如此难过,到头来,她仍是无法接受共享,不管凌睿晨爱上的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凌睿晨迟钝地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他不懂她为何突然转变了话题,似乎想逃避她的思绪。 “我是说”倪璎歇淡淡地咧咧嘴角,发觉自己差点大笑后又马上将嘴抿紧,防止自己再度发笑。她如猫般的眼眸漾满谜样的光泽,轻柔的语凋却带着心破碎前的压抑。“我早就明白你爱我,但你逃避的不仅只是我而已,你也逃避你还爱的其他人,但是你决定只承认爱我一个人而已。” 凌睿展纳闷地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到底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说他只承认爱她一个?他从头到尾爱的人真的只有她啊。 倪璎歇将嘴抿得更紧,秋瞳承满苦楚。“你不明白吗?我说的是杰利。” “杰利?见鬼的,干杰利什么事?”原来她仍介意着先前那幕令她差点崩溃的景象,凌睿晨焦躁地爬过头发,决定杰利回来后绝对要给杰利致命的一击,他紧张地拉住她“璎歇,听我说,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当我醒过来我就在床上了,而且杰利也和你解释过,那是他和你开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我发誓我真的没和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倪璎歇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个,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她没有权利管他和谁上床,想到这里她心又抽痛了一下。 “不是指这个,那是指哪个?”凌睿晨快急疯了,望着她平静的反应,他倒觉得快崩溃的人是自己。“你是指我每次去pub时找的人都是杰利吗?还是什么?见鬼的!你不说我怎么解释。” 倪璎歇将视线对上他激烈的反应“有时候过多的解释都是借口,你别再逃避了,承认你爱着我的同时也爱着杰利,我保证我不会崩溃的。”该崩溃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虽然伤彻心肺,但她仅能接受了事实,尽量平静和缓。 “但是我会崩溃!”凌睿晨狂乱地握住她的肩,严肃地瞅着她。“我绝不可能爱上杰利,也许我不亲近女人是因为小时候被女人欺负,长大后又不愿面对爱情,但我不是个同性恋者,我对他只是朋友般的感情,却没对他有性冲动,但你不同,当我抱住你的时候,曾经有好几次我想对你做出进一步的举动,我吓坏了,于是当成没这回事发生,或是说服自己是你的引诱技术老成,引起我天生的自然反应。” “或许是吧,我是全天下男人眼中的理想情妇,不是吗?”倪璎歇黯然地垂下眼睫毛,就算是普通男人被她引诱得兽欲大发也不是难事,甚至比引诱他还来得更加容易,每次她勾引不成,只会让她更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在他身上无效,否则一般男人不可能会有那么好的定力,更何况她是确定他爱她后,才做出这项决定。“所以你在今天早上就后悔了,后悔你真的中了我的算计,和我上床?” “我没有后悔,该死的,璎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没有对我们两个上床的事后悔过。”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早上他不留片语地就离开,难怪璎歇会认为他后悔了,但那不是。 “你有。”倪璎歇的语气带着伤心的坚持“别骗我,因为你后悔了,所以你才逃走。”这教她情何以堪?醒来的瞬间她羞惭得几乎撞墙让自己清醒,她的作为宛如舔不知耻的妓女,放肆地勾引他上床后却发现他的反悔,他的悔意似乎让自己的动机显得污秽。他无法了解自己心中的失落,她早该在他坦承他是性恋的那一刻,放弃他,不管他是否察觉他爱着她。 “我没后悔。”凌睿晨用着同样的坚定的语气说道,他不知该如何说起,又爬了爬头告诉她“我们早该会发生亲密的关系。然而我也没有半丝悔意,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该死的对极了,像是我终于找到了最后一片遗忘在角落的拼图,让我的心得以完整。”他又低声地诅咒。“见鬼的,我为什么要后悔?” “但是你来找他。”她难过地说,那是她最深的痛。 凌睿晨喃喃地搂住她“我是个很笨的情人,笨得无药可救,当我发觉自己的感觉后,我失眠了一整夜,仍不能确定那就是我一直逃避的感情,我找不到人可以谈,找秉钧只会被他痛扁一顿,所以我只好来找杰利。若非他的提醒,恐怕我现在还缩在我的乌龟壳中,再惹你伤心。” 倪璎歇静默无语,无法抑下她想相信他的思绪,她在心中问着自己,可以吗?可以再信任他一次吗?她的上头传来他低沉真挚的声音。 “相信我,璎歇,我真的爱你,而且我的爱只能给得很少,也只能给一个人,过去我不愿付出真心,只是个负一百分的情人,现在我愿学习如何去做,但你不能逃,是你把我从独善其身的地方拉出来,也许我做不到满分情人,但我不愿再做负一百分的情人。” 她吸了吸鼻子,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讲出如此肉麻却很中听的话。“你想学习做个好情人?”有这份心,他在她心中就已经是满分的情人了。 凌睿晨凝重地瞅着她,眼里深遂的柔情已不容忽视。“你愿意教我吗?”他在心底呐喊着,千万别摇头,要不然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等待答案的时刻竟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惊恐,胸中所有的忐忑几乎令他屏住呼吸,他实在无法想像过去的她究竟有多大的勇气,方能在他残酷的一再拒绝下仍不放弃他。 倪璎歇抿了抿嘴,视线又飘往他处,揽住她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将地搂得喘不过气来。 倪璎歇轻轻地推了推他“我快没气了” “对不起。”凌睿晨手脚不知该往哪摆地放松她,脸上带着赧然的微笑和关心“我太紧张了,有没有弄痛你?”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真想拿自己的头狠狠去敲地板,最重要的时刻他却慌乱得快造成反效果。 倪璎歇难耐地笑出声来,微微地颌首。 “有?!哪里痛?”他误会意思地抚住她的手臂,视线在她全身梭巡着,然而见她笑容愈咧愈大,他脸色倏然发白“别笑!哪里痛用说的,别用笑的。” 倪璎歇更加笑不可抑,主动地上前搂住慌张的他,令他瞬间呆愣掉所有的动作,她瞅着他,眼眸承满了浓浓的情意说道:“我爱你。” 凌睿晨一时间无法形容他重新在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时的感动,他哑口无语,愣了好半晌才回搂她,在她发间低语“谢谢。”就因为她的爱,所以他也学会如何开始懂爱、惜爱 “我爱你。”倪璎歇微皱眉头地说道,心中纳闷,谢谢?当有人告诉他爱她时,他只能用“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回应人家吗?算了,虽不满意,但“谢谢”总比上次的“对不起”好听多了,起码她明白他感谢的含意是为何。 “谢谢。”凌睿晨突然发觉这样的回答似乎太过简略粗鄙,他不能自抑地吻上她“虽然我的爱来得有点晚,但我庆幸有你的出现,璎歇,我爱你。” 倪璎歇欣然地接受他的吻,并缓缓地揽上他的脖子回吻他,就如他所说的,他的爱情虽然来得有点晚、来得不容易,但她终于找到他的心。 不再是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众情人、不再是爱了不肯说的负一百分情人、不再是佯装同性恋的假同志凌睿晨总算从“负一百分情人”的地方开始进步了。 ######### “你在干么”被唏唏嗦嗦的声音给吵醒,凌睿晨伸手一揽,床上的女人仍在他的臂弯中,而且睡得比他还像只死猪,他满足地笑了笑,但随即微蹩起眉头,觉得奇怪,璎歇还睡着,房里怎么会有声音?难道他房里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凌睿晨飞快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警觉的眼在黑暗里找着。 被他的动作吵醒的倪璎歇揉了揉眼睛,一副困憋的样子“干么” 凌睿晨终于找到在墙角的两个阴影,他火速地用床单包住自己和倪璎歇赤luo的两个人,按亮床头灯的开关问:“是谁?” 在墙角的两个人缓缓起身,看得出来之前他们正蹲在角落,不知在研究什么东西。 “是我啦。”凌艾羽咧开如娃娃般的笑容,眼里闪着稀奇的光芒“二哥,你哪时候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在我度蜜月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都怪你啦,度蜜月一个月的时候就好,结果他硬要拖了那么久才肯跟她回台湾。 “见鬼!你回来了?”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凌睿晨足足跳了两丈高“老五!你刚刚在翻我的垃圾?震华,那你呢?”总不会连他也在帮忙吧? 耿震华微微苦笑“我是帮凶。” “帮凶?!”果然不出他所料“你不但没管好你的老婆,反而被你的老婆管?!”原来他家老五那么凶,居然可以让可怜的妹夫和她一起翻垃圾? “你们是凌艾羽和耿震华?”倪璎歇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拉被单盖住自己的身躯。 角落的两人微微颔首,凌艾羽站到光线下,对着倪璎歇甜笑“哇!你好漂亮哦!可是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和二哥一样,也是明星吗?我是凌艾羽,同性恋二哥的妹妹。”她怀疑地朝倪璎歇眨了眨眼“你不会是红顶艺人吧?如果是,那全天下的女人就太可怜了,长得竟没有你漂亮,据我所知,我二哥好像对女人没兴趣。” “老五——”凌睿晨的脸全绿掉了,他不禁抱怨,什么开场白嘛!他望向满脸纵容意味的耿震华“耿震华,把你老婆带走,随便你用什么方式。” 被点到名的人微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拿好奇心重的老婆大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好,我是倪璎歇。”倪缨歇浅浅地笑道,瞅住娇笑得有如法国陶瓷娃娃的凌艾羽,她就是在凌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翻垃圾怪胎?还真令自己有点不能置信,这个可爱又精致的美女,最大的嗜好是趴在又臭又脏的垃圾堆里 “现在三更半夜,不是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凌睿晨的脸拉得可难看了,他直接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出去,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凌艾羽闻言苦着一张脸“二哥,你怎么也跟三哥一样嘛,发现我们的存在就把我们当成蟑螂,三哥房间的那个美女是谁啊?怎么你们两个房间里头都有女人?”看来她无法从垃圾堆里找出答案了,用问的比较快。 “你已经去过老四的房间了?”老天!懊不会全家人房间的垃圾筒她全去翻过一次了吧?这种“她回来了”的通报法还真是可怕,一个个把人吓醒。 “对啊。”凌艾羽回答得理所当然。“大哥的房间没有人,老六说大哥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全部都报到过了,凌睿晨的房间是最后一个遭殃的地方。“还有,老爸和老妈站在你的房间门口,本来要阻止我进来,可是我说要那样先去翻他们的垃圾,所以他们就回房了。” “滚出去!”凌睿晨气得大吼,声音八成传遍凌家的每个角落了。连倪璎歇也讶然无语,心想,难怪睿尧说凌家专出怪胎,看来不是假的,天哪!看来这群怪胎比妖怪还可怕。 终曲 “小狐仙,听娃娃说她三个月前送给你一份很大的告别礼,你收到了对不对?”倪璎歇的手提电脑突然开机,在萤幕上列出一行字,并发出咭咭咯咯的狼叫声。 这引起原本瘫在床上的她飞速地起身,伸手将声源扭掉,坐到桌子前面敲键盘“你想害死我啊!小恶狼,不是说过不再联络吗?就不肯放过我?”她难以置信她明明把电脑里所有能和组织连线的网路都清除掉了“危”竟然有办法再和这台电脑搭上线。 “唉小狐仙,人家想你嘛!”萤幕出现一头狼用只爪揉眼哭泣的画面,然后爪子往下眼睑一板,当场变成鬼脸。“你以为砍掉档案就没事了吗?这电脑是娃娃给你的,除非你把它烧掉,否则不管你砍掉多少档案、拔掉数据机,小狼我想你的时候还是可以找你聊天,就怕看到小狼狼的不是小狐仙了。”末了他还加上几滴泪水,暗指倪璎歇将电脑带进了凌家,会看到内容的不止是她而已。 倪璎歇咬牙切齿“你真是阴魂不散,五百只跳蚤的抓法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按下钮,跳蚤就会飞进你们身上去,还有,你的礼物我收到了,呵“签名”?你有病啊!竟然敢把在机场绑架凌睿晨的责任推给“灭”以她看来只有他才会做出这种事。 “人家相思成疾嘛!你都不理我了。”萤幕上的狼耳朵垂了下来“你拒绝我是因为狼和狐不是同种,所以不能交配,为什么狐狸就可以和老鹰交配?太不公平了,这是歪理。” “我管你什么歪理,娃娃送我礼物是怎么回事?”她没收到“绝”给她的礼物,以“绝’”冷血个性会送她告别礼物?呵呵呵,她可不敢要。 “娃娃几个月前第六根手指头有问题,可是她常常要用到那根不听话手指,后来听说你有一个很会医手指的朋友,而那根手指头也愿意给你的朋友医,所以娃娃就把手指头送给你朋友了,说是送你的告别礼物,让你欠她一个人情” “帮娃娃手指头做手术的不是你朋友,是怕血怕得要死的小狐仙,手术完后听说小狐仙哭了好多天你不要紧吧?” 方青啸!倪璎歇脸色刷然惨白,方青啸出现在慕容面前不是偶然,她是“绝”送到自己面前的告别礼物。 “小狐仙,你现在不会怕血了吧?”久等不到回应的小狼狼又打了一行字上去。 原来原来她的崩溃正是“绝”送给她的礼物“绝”不让她清白地离开组织,于是她让自己杀了人、“为什么娃娃要这么做?”好恐怖的告别礼物。 萤幕停后了一会儿才出现字句。“娃娃说怕血的狐狸很悲惨,因为不能捕杀还在哭,一直不敢告诉你,”附带的狼做了个忏悔的表情。 “我已经不需要狐狸的本色了,狐仙睡觉还需要一面睡一面吃东西吗?”惊骇已不足以形容她的感觉,倪璎歇困难万分地克制自己想狂笑欲望,她无法想象“绝”的礼物就已经这么可怕了,心机最深沉的“灭”会送她什么告别礼物。“我不晓得我还这么讨你们欢心,每个都要送我告别的礼物,殿下也说会送?”千千万万不要啊! “放心。”狼脸笑嘻嘻地跳了两下。“娃娃希望你永永远远记得她,所以才会把手指头送给你,殿下说给你最大的礼物就是让你好好睡,他想看看狐仙和老鹰是不是真的生得出混血儿,到时候他希望会有只长着一双翅膀的狐仙出现,”画面停顿了一下,狼的嘴角咧得更夸张。“其实小狼狼也好想看哦!会不会像天使?” “不准打这种主意!”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下一代身上?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凌鹰集团强厚的财力绝对不能和云组织牵扯上关系“灭”居然已经把念头动到二十年以后了。 小狼狼嘿嘿两声“没有办法,殿下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只好等以后再说喽,小狐仙,这是最后一次吵你睡觉了,我等你想醒过来的时候再的你聊天。”随即,萤幕闪过一丝光芒后立即断讯。 倪璎歇愣地盯着手提电脑的萤幕,无法置信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和组织脱离关系了,天!她为什么会把凌家扯进如此大的漩涡?她根本无意让凌家人扯上关系啊,问题是她连自己都解脱不了了,她该怎样把凌家人扯出这场风暴之中? 好不容易,凌家最有可能没女人肯要的凌睿晨决定要结婚,好把他负一百分情人的生涯的画上句点,从此改名满分丈夫,虽然幸运的新娘好像面有难色,但是乐不可支的凌家两老可不管那一些,只当倪璎歇是婚前的“新娘症侯群”心理作祟,仍热热闹闹地印喜巾,准备婚事,顺便把凌睿桓和南宫慕容的婚事一起搞定。大伙儿都知道凌家要办喜事了,所以每个报社都蠢蠢欲动,准备在凌鹰集团办喜事的那天抢得最好的席位,将这件喜事炒成世纪末最热闹的新闻。 夜深人静,全部被掷入这场婚事准备的凌家人每个一沾枕就熟睡不起,但有个很幸运的人,可以免除这次看似欢喜却有点类灾难的忙碌的之中,那就是凌家最体弱多病的小孩子——凌睿尧, 他缓缓地翻开他最宝贵的塔罗牌,很满意见到牌上的“世界”告诉他,他二哥和三哥找到了他们一生中最正确的另一半,只不过咦?妖气冲天?他家的妖怪指数目前为三?凌睿尧板指数了数,二姊嫁吸血鬼,慕容是古代人只有两个啊,怎么塔罗牌告诉他有三个?难不成连璎歇姊也不是人? 哇——这、这、这也太巧合了吧?眼睛亮起异常的星星,凌睿尧忍不住地也为他的大哥、大姊算上一把,喔不会吧?他双手环抱起胸对自己边站着边咕哝“这到底算上幸运还是不幸,原来我们家和妖怪特别有缘 一阵风缓缓地吹起窗台边的窗帘,将他摆在桌上的牌扬起,其中一张属于凌艾倩命运的牌掉在落在凌睿尧的脸上,他抓下手中的牌定睛一瞧,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冲出自己的房间对着凌家所有的角落大喊“爸、妈、二哥、三哥、二姊!你们快起来!”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干什么?老六病发了?”深知凌睿尧不会没事乱嚷嚷,除非他的心脏病发作,凌家人纷纷从床上跳起,一时间在老六的门口集合完事。 见他苍白焦虑的脸色,那樱樱也跟着脸色苍白地命令丈夫“胜炎,快准备车子去医院,老六,不赶快躺下你干么还站——你站着?!”发病中的老六连撑起自已身体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还站着? “你耍宝啊!”睡眠不足脾气就格外暴躁的凌睿晨狠狠地给凌睿尧一记暴粟“没事叫醒大家干什么?” “大姊大姊有危险了啦!”凌睿尧朝大家着急地吼道。 “又是这一招,换别的行不行?”凌睿晨不信地说道,之前老五失踪时,老六也大叫老五有危险,她现在还不就正站在大家面前,还多了个耿震华。 “相信我!”凌家每个人脸上无聊的表情更增添了凌睿尧的紧张“大姊真的有危险,那和二姊的危险不一样。” 凌睿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勾住南宫幕容的肩就打算回房睡觉, 但南宫慕容暗地推了推他,并对凌睿尧和缓地说道:“你慢慢说,到底大姊有什么危险?”她明白凌睿尧的第六感惊人,也不会寻大家开心。 “大姊她”凌睿尧说到一半,屋里的电话声突然响起,引住所有人的视线。离电话最近的凌胜炎拿起,口吻十分地不高兴“凌公馆。”搞什么鬼?老六三更半夜发疯地大叫,连电话也来凑热闹, 电话彼端传来的消息令凌胜炎脸色慕然刷白,他慌乱地挂上电话,朝着所有的家人暴吼“快去换衣服!马上到门口。”然后他拖着那樱樱就住房间跑。 “什么事?”那樱樱显然也感染到丈夫那股不正常的气氛了,她忍住手上的疼痛,无法相信向来冷静沉稳的丈夫竟然会失常至此。 凌胜炎仍掩不下脸上的惊骇,瞅住妻子,紧抓着她的手臂,口吻中还有着忍不住的颤抖。“樱樱,倩倩要跳楼自杀”- 全书完- *若想知道凌艾羽和耿震华的恋曲,请看撞上妖怪系列之一垃圾堆里的吸血鬼 *若想知道南宫慕容和凌睿桓的恋曲,请看撞上妖怪系列之二迷路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