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无罪》 相识 亮灿的花灯一盏盏的串挂在大街上,远远望去仿若灯海,将人来人往的大街照耀得有如白昼一般。 到处都是人潮,扶老携幼的穿梭在各式花灯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笑容。 一对夫妻牵着蹦蹦跳跳的儿子经过一间饭馆门前,那个约莫只有五岁的孩子,却在此时挣脱了父母亲的手,好奇的跑向饭馆门旁的角落。 “爹、娘,小扮哥为什么蹲在这?他不回家吗?他的爹娘呢?”小男孩边说边伸手想摸摸缩蹲在地上的脏孩子。 “宝儿,别去碰他!他是个小乞儿,又脏又臭的,搞不好身上还带着病,咱们走,别理他!”年轻的父亲脸色大变的抓回儿子,然后像躲瘟疫般的拉着妻子和儿子,急急忙忙离开。 在他们走远后,一直把脸埋在双膝间、全身缩成一团的脏孩子终于抬起了脸。 她一脸茫然的瞪着满街往来的人群,几滴眼泪蓦地从空洞的大眼中掉了下来。 “娘”她喃喃着方才那个小男孩临走前呼唤他娘亲的话,脏污的小脸开始难过的拧了起来。 那个小男孩有娘,他的娘好疼他,她也想有娘疼她、有娘抱她,但她却从来没看过娘的模样,不知道她的娘是不是也像那小男孩的娘一样,那么温柔、那么的好她倏的哽咽了起来。 如果娘还活着,一定不会让爹打她的! 一想到爹发脾气时的模样,八岁的金悠忍不住害怕的发抖。 爹不让她养兔子,他把她偷偷养的兔儿和鸟儿都给捏死,然后命人丢到小钡里一想到那些血淋淋的恐怖画面,金悠又惊又恐的啼哭了出来。 她不想这样,可爹总是逼着她拿些吃了会死的药,命她塞到那些小动物的嘴里。然后再强迫她看那些小动物死前挣扎的样子,要她记住每一种药的作用;他还不断的拿鞭子抽打她,逼她练那些会把人杀死的武功 但金悠一点都不想杀人,更不想喂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吃毒药,她父亲于是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把她打了一顿。 她好怕,愈想愈心惊的情况下,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嚎陶大哭起来。 “走开!你这带衰的乞丐,快滚远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饭馆的掌柜闻声走了出来,他嫌恶的捂着鼻子,挥手吆喝的赶着她。 金悠愣了一下,正傻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掌柜已经不耐烦的拎起她的衣领,一点都没同情心的要将她往大街上扔。 “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金悠想也不想的开口哀求,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她不是乞丐,她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而已。 “你没地方去关我屁事,我又不是开善堂的,你要死到别的地方死,我没这么多闲工夫和你罗嗦!”掌柜忍无可忍的给她一耳光,接着残忍的将她推倒在地上。 他厌恶的抬起脚来,正想狠狠踢她一脚时,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抢先捞起人来。 ‘你这个臭小子!谁让你多事,我就爱打这小乞丐,我高兴!”掌柜怒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高兴,我爱怎么打你都无所谓是吧?”少年微眯眼笑道,如子夜般漆黑的星目中,竟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从容。 “该死的臭小子!你说啥屁话,看我怎么教训你!” 掌柜的脸色一阵青白,他面子挂不住的伸手就想揍人。 “你够了没!看在你年纪有一把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得寸进尺!”少年动作极快的接下掌柜挥来的拳头,然后轻巧的一施内劲,将他摔扔了出去。 “算你狠!你是哪家养的狗崽子?报上名来,我一定告上官府,让官爷帮我讨个公道!”趴跌在地上的掌柜大吼大叫着。 “青州宋家,宋上颠。”少年头也不回的拉着小乞儿转头就走,完全不理会掌柜听到他的名字时,倏然铁青的老脸。 伪装 数十匹高大马儿飞快的在雪地上奔驰,为首的男子骑在一匹毛色光亮、精神抖擞的黑色骏马上,他一身轻便戎装,英姿飒爽的在参天白桦林里领队狂奔着。 正当他们在林子里疾驰时,突然间,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阵女人惊惶的呼救声。 那一声声极为惊恐拔尖的女人叫声,让宋上颠眉一拧,顺势拉缰策马往声音的来源奔去,身后的护卫们也随之跟上。 “左将、右将!你们先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宋上颠沉冷的下达命令,几名士兵立刻领命冲出。 当宋上颠随后到达出事现场时,几名士兵已经和一群蒙面盗匪打斗了起来。 “当家的!又有官兵来了!”一看见宋上颠带着士兵出现,混乱中有个蒙面盗匪猛地对身后的大树叫道:“他们是同一挂的,你快出来啊!”“笨蛋!不过就几个官府走狗,你们不会随便挡挡吗?老大我正在兴头上,你别来扫兴!” 随着男声而起的声音是一声女子惊慌失措的呼喊。 “救命!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女人惊慌的哭了出来。 “救人!” 宋上颠眼一扫,身后的士兵立刻冲向大树那儿打算救人,却被为数不少的盗匪攻击,挡住了去路。 “你走开走开!” 此时,树后的女人挣扎的爬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想逃出身后那名盗匪的魔掌。 “小美人,你去哪?还不快过来给爷我亲一下,只要你乖乖的,爷保证会好好疼你。”身形壮硕的盗匪完全无视于宋上颠的存在,伸手就拦腰抱住娇小的女人! 将她扛了起来,让她吓得拼命捶打着。 “够了!”宋上颠眉眼一冷,腰间的宝剑倏地出鞘,刹那间便以雷霆之势刺穿盗匪心口,只见他不敢置信的双眼大瞪,然后直挺挺的倒下,肩上的女子也掉了出去。 宋上颠反应极快的自马背轻巧的跃起,在女子落地前有惊无险的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他将怀中的女人轻放在地上,口气冷静的询问着。 “请帮我看看我奶娘怎么了?她有没有事?”她急急抓着他的衣袖哭问,一脸的狼狈失措,还有着明显的恐惧。 “你去看看!”宋上颠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转头对一个士兵下令。 眼见为首的盗匪已死,其他强盗也吓得纷纷弃械投降。 宋上颠将剩余事情交给手下解决,欲离开时,那名女子却突地冲向一棵大树,仿佛要自尽的举动,让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出手捉回她。 “你发什么疯?活腻了是不是?”他冷厉的斥道。 他可不是闲着没事干才出手救她,要不是这片树林隶属他的辖地,他有义务保护居住在此的百姓身家安全,他才懒得管她的死活。 “你放手!让我死!我的爹娘都死了,为了投靠亲戚才来到东北雪域,结果现在连最疼我的奶娘都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干脆死了算了!”她边哭边扭动,想挣出他的钳制。 “人都死了,不然你想怎么样!”宋上颠不耐烦的冷声道。 “可是我该怎么办?她是我奶娘,一向最疼我的,是我不好,连累她落到这种悲惨下场都是我的错”她心碎的啜泣着,一脸的楚楚可怜,小脸上爬满了无助的神情。 闻言,宋上颠厌烦的想甩开她。 他早该想到女人都是厌恶且又麻烦的! “你哭完了没?”他冷冷低斥,接着受不了的命人将地上的老妇抬去埋了。 “还有,这几具强盗尸体也一起烧了!”他再道。 “谢谢这位军爷!你真是个大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的”她拼命的抓着他,语无伦次的哭谢着,让他愈听愈烦的拧着眉想抽回自己的手。 就在此时,原本已死、躺在地上的老妇人,却在几名士兵朝她靠近时,出人意料的从地上一跃而起,跟着一抹白色烟雾便从她手中飘散开来。 顷刻间,空气中充斥着不知名的香味,让闻到的士兵全数软倒在地。 “你”宋上颠一凛,出掌便击向面前的女子,没想到她却抢先一步欺身向他,以唇覆上他的嘴,沁人的花香味立时自耳鼻喉间扩散。 陷人混沌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女子浅笑如花的绝美脸蛋,以及那双蕴满深情的水亮瞳眸 wwwnetwwwnet “时间若能就此停止,那该有多好。” 坐在床前,金悠依恋的望着沉睡中的宋上颠,怎么都不肯移开目光。 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起十年前上元夜的那一晚,笑容浅谈、从容悠闲的他,牵着浑身脏污的她穿梭在花灯间 直至今日,她还记得他指着莲花宫灯,以及买串糖球轻声安抚她等等的情景。 他不嫌弃她是众人眼中的臭乞儿,不只陪着她看尽色彩各异的美丽花灯,还给了当时幼小的她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他告诉她要好好活着,日子再难过都不能放弃。 他一定不知道这句话成了她痛苦生命中的安慰和依靠。 “只要你能好好长大,我会等你来找我的!”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颠哥哥,我长大了,你还记得我吗?”金悠眷恋的伸手轻触宋上颠的眉目五官,迷恋清楚的映在她的水眸里。 “小姐,”站在她身后的老妇人轻轻唤着她“这样真的好吗?我担心” “嬷嬷,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想待在他身边几天,这样就够了。”金悠回头给她一个微笑,要她放心。 “但若宋将军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咱们设下的陷井,我怕依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饶过我们。” 胡嬷嬷忧心忡忡的指出这一点。 听说宋上颠嫉恶如仇,对于为恶杀人放火之徒,以及武林中所谓的邪魔歪道,一向都是残忍毫不留情的,而她家小姐是西州毒门教主的亲生女儿,光凭这一点,她就觉得宋上颠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们。 “嬷嬷,我懂您的意思,若是让他发现我阿爹是金也郎,毒门教众又在他的唆使下杀了许多无辜人民,他肯定会气得想杀我但是,嬷嬷,我真的忘不了他啊!”金悠叹道。 “小姐,我知道十年来你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他,我也明白你喜欢他,但他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唉!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胡嬷嬷摇头道。 当初,她禁不住小姐的苦苦哀求而帮忙设计抓了宋上颠,但这事若让教主知道她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教主的残忍,向来是毒门众人所惧怕的,因为他太冷血无情了! “嬷嬷,您别担心,阿爹此刻并不在毒门,他不是下南方了吗?所以不会有事的。”听见胡嬷嬷的忧虑后,金悠信心满满的安慰她。 “但是”胡嬷嬷依然忧心。教主那儿还不是她最担心的,最教她不安且害怕的是,小姐终究会受到伤害!她和宋上颠真的不适合啊! “就算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抑或是我在颠哥哥的眼中永远都是邪教妖人,可我这辈子还是只爱他,哪怕他会恨我一辈子,我都不会后悔。”金悠回头漾出一个坚定的笑容,眼里的无悔深情让人动容。 “唉!”胡嬷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金悠了。 “好吧!你这孩子的性子,恐怕只有我最了解,此时无论我说什么,你肯定都听不进去,我若是强要制止,只怕你还会跟我翻脸呢!就当嬷嬷老了,不中用,管不住你了。”说完,她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 “嬷嬷,您别生气,就让我任性这么一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嘛!”金悠撒娇的摇着胡嬷嬷的手。 “嘘!我知道,你小声点,他要醒了。”胡嬷嬷莞尔的拍拍她的手,接着指指床上好似快要清醒的宋上颠。“能做的,嬷嬷都做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能不能让他爱上你,就看你的努力了。”说完她便转身走了出去。 wwwnetwwwnet 宋上颠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金悠近在咫尺的含笑小脸,她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是你!”昏迷前的记忆倏地涌现,宋上颠脸色一变,神情狂厉的就想捉她,怎知手都还没碰到她,他就猛地软躺回床榻。 “你别动!有没有哪里摔疼了?”金悠连忙倾身向他,美丽的脸庞上有着明显的关心。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设计陷害我?”他眯着眼,神情狠戾的问道。 “我没有要害你!”金悠急急辩解。 “没有要害我?”宋上颠蓦然冷笑出声“没要害我却把我捉来这里?见鬼的,你当我是笨蛋,随便说说我就信吗?”他愈说愈大声。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金悠连连摇头澄清“我只是” “你只是演了场戏,设计我落入圈套,然后杀了我的手下,这件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他冷怒的打断她的话,目光如炬的射向她。 “我没有杀你的手下,他们只是中了迷香,暂时昏过去而已,不到半个时辰自然会清醒。”她嗫嚅道。 “好,即使你没伤我手下士兵,但你把我带到这里的事又怎么说?”他沉声质问“总有个理由吧!不然你不会费劲演出这场戏的!”他嗤道。 别看这女人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看似无害的模样,但他觉得,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的不济。 这一点由她胆敢与天鹰朝为敌,不惧怕天鹰六将的显赫威名而将他抓至此就可得知。 ‘你最好有个很好的理由,因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黑眸瞬间眯了起来,他的嗓音里多了抹冷酷的杀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这个女人却挑衅到他头上来,所以他绝不轻饶她! “我我”金悠瞬间结巴了起来,一抬头看见他冷冽的冰寒眼神,当下更是心慌意乱,只会绞扭着衣袖。 “方才不是还挺能说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哑巴?”宋上颠嘲讽道。 “我”闻言,金悠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道:“我只是想见你!”她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不知怎地,一见到他瞧她时的眼神,她就心跳加快,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心想,一定是因为她太喜欢他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什么?”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宋上颠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忍无可忍的暴吼出声“该死的!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竟是为了这种可笑的原因?那你现在可满意了?可看够了?”他大吼道“简直莫名其妙!我何德何能?能让你看入眼,吱!懊死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若不这么做,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的!”她满怀歉意的拉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求他原谅。 “我是做了何事让你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一切的只要见我?”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他根本不曾见过她啊! “我想我喜欢你”见他生气,她就愈是急着想解释,因此愈是说得更加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你喜欢我?哼!什么时候女人变得如此不知羞耻?随随便便就能对个陌生男人示爱!”他嗤之以鼻的冷笑出声,故意用恶毒的话嘲讽她。 她的所作所为,摆明是个不正经的女子,而他是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有一点同情心的。 “不是的!我只是太喜欢你我、我真的不是那些不知羞耻的女人!颠哥哥,你相信我,这辈子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听到他的狠毒嗤笑,她震了一下,眼泪险些掉下来。 “你疯了不成?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却说喜欢我?” 他不敢置信的斥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吗?你对我又了解多少?” “我知道你出生青州药王宋家,自幼跟随天南四大字工十的金刀王家主爷习武,是王霸天最得意的嫡传弟子;你十八岁考取武状元,还让已逝的老鹰王敕封为金刀状元”为了博得他的认同,金悠忙不迭的把所知道的事说出。 “废话!这些事谁不知道?你说的全是废话!”宋上颠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哼!说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当真只是想见我一面?”他才不相信她的鬼话! “我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她鼓起勇气说着,还没说完,宋上颠就低吼出拒绝—— “办不到!我怀疑你真的了解我,若真的了解我,就不会不知道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子,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他直截了当的说,脸上则是明显的鄙夷和不屑。 “我明白。”闻言,金悠狠狠地咬了咬下唇,不许自己流下眼泪。“你家和青州雷家从以前就是世交,而你和雷家的二小姐雷雨萱更是指腹为婚。我没有要破坏你们,我只是希望能在这一个月里跟着你真的,只要一个月就好!”她难掩心伤的哀求着。 年底他就要和雷雨萱成婚,为了不让自己有遗憾,她才会不顾羞耻的提出这个不情之请。 她不想让自己悔恨一辈子! “你做梦!我是何许人也,你当我会这么轻易的被你所骗吗?哪怕是你说得再可怜,也别想我会答应你!”他当她疯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宋上颠冷冷地说。 他毫不迟疑的要下床,怎知才站起来,下一瞬就气力尽失的倒回床上。 “你这个妖女!到底对我下了什么毒?”他暗中运气,却惊觉一点力都提不起来,当下便大怒的拉住金悠的手,将她扯向自己。 ‘你别气,我只是暂时封住你的功力,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月后我就会帮你恢复武功。”金悠说道。 “你——”他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拳头握得死紧,好像随时都会揍她似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就算没有你的解药,我也有办法解毒,你该不会忘了,药王宋家向来没有医不好的病患!”他冷笑。 “不一样的!”金悠摇头“其他的毒,宋家或许可以解,但西州毒门教的独门密毒呢?你解得了吗?” “你是毒门中人?”宋上颠蓦地青寒了脸,他将她从头到脚望了一遍,脸上的狠戾笑容也在瞬间扩大。 金悠什么也没说,只是咬着下唇,她揪着一颗心,怅然的看着他。 宋上颠知道她是默认了。 “既然你是邪教妖女,就更别奢望我会留下来,我跟邪魔歪道向来势不两立,你要我留,除非我死!”他撂下狠话,甩开她的手,坚决的撑起身子下床往房门口走去。 就算会死!他也绝不向个妖女低头! 眼见宋上颠步伐不稳的跟路向前,刚毅的脸上丝毫不见畏惧神色,金悠一愣,跟着便心酸的红了眼框。 “你别这样别走好吗?”她跑了过去,什么都顾不得的从后面拦腰抱住他。 他就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这么靠近他 哪怕在他心里她、永远都只是个妖女,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有瓜葛的女人;即便以后他会怨她、恨她,她都愿意和命运搏一搏! “放手!我不说第二次!”他停了下来,冰冷的声音下隐藏着亟欲爆发的愤怒。 向来他说什么就算,没有人敢违逆他,此刻这女人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求你留下,不要走就一个月好吗?”金悠苦苦相求。 听到她的话,宋上颠猛然回头擒住她的双肩,使劲得仿佛想捏碎她似的。“你对每个不认识的男人都可以做出这么寡廉鲜耻的要求吗?还是你天生就下贱,毫无羞耻可言?否则我说的话你怎么都听不懂?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找死路!”说完,他迅速的转身以双手掐住她的纤细颈项,毫不迟疑的逐渐施力。 对付恶人,他向来残酷,不假辞色! “颠哥哥,我不会还手,如果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我情愿”即便痛苦得快要不能呼吸,金悠仍不肯还手自救。 她眼神依恋的流连在他脸上,眸光里的浓郁爱恋随着每一次的沉重喘息声,不住的在幽邃眸海里浮沉。 如果不能爱他,生与死又有什么差别? “你”宋上颠的浓眉倏地紧蹙,黑眸中的怒焰迸散后又凝聚起来,然后他咬牙切齿的撒手,将她甩至一旁。 他再怎么恼火,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去杀一个不还手的人! 只是这女人真是他妈的该死!她的不怕死,竟让他无法下手! “我不会浪费力气杀你,因为会脏了我的手!”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回头再次朝房门口走去。 “不!你不能走!”金悠蓦地开口,柔柔的嗓音里有一种凄怆的自嘲“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得留下,你恐怕只能和我共度这一个月了。” “什么意思?”宋上颠迅速转过身,脸上满阴狠乖戾“你威胁我?”他愤怒的猛扯过她,眼神里是她所没见过的狠戾杀意。 “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你愿不愿意,只要你肯应允我,一个月后!我保证她会完好无缺的回到你身边。” 她边说边从袖袋中掏出一只玉佩,然后交放至他的手上,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宋上颠瞪着该是雷雨萱的随身玉佩,心里的怒火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他要她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委曲求全 金悠端着饭菜,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走在园子里的小径上。 “小姐!”胡嬷嬷从一棵大树后方现身,开口唤住了她。 “嬷嬷,您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有话同我说?”金悠吃惊的怔了一下。 嬷嬷此刻应该和雷雨萱在一起,若是没事,她是不会来忘忧园的。 “是不是雷雨萱怎么了?”金悠焦急的问道。 “不,她没事,我让人看着她,她跑不了的。”胡嬷嬷道:“我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小姐。有关宋上颠失踪一事,鹰王已经知道,他派了天鹰六将中的叶析和夏侯戈前来东北雪地搜寻宋上颠,小姐可得当心点,千万不能让宋上颠出了忘忧国,否则就麻烦了。”她谨慎的提醒着。 “嗯!谢谢嬷嬷,我知道了。”金悠点头应道。“颠哥哥一旦出了这个园子,天鹰六将的那两人一定很快就会找到他,到时可能连我们都有危险。” 天鹰六将向来声气相连、团结如磐石,若有人胆敢犯到其中一人,其他人就会群起予以反击,而她却囚禁了宋上颠,这事若教他们发现,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嬷嬷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金悠说完正想要走,胡嬷嬷却面色凝重的再次拦下她—— ‘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就让他走吧!你跟嬷嬷回西州,别教我老婆子担心好吗?”胡嬷嬷不死心的劝道。自从禁不住小姐的哀求而帮了她后,这几日她几乎是寝食难安,深怕有一天东窗事发,闹出乱子来。 “嬷嬷,您别再劝我了,因为我真的好希望能圆这个心愿。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得都快疯了!您央求我这事,我真的做不到。”金悠摇头说着。 “好吧!”胡嬷嬷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弃说服她的念头。“嬷嬷不说了,你快点进去吧!别让他等太久。” 她催促她快点进去,自己则站在小径上目送她离去。 小姐连宋上颠的日常起居饮食都一手包办,不假他人之手,这样的举动后头,其实隐藏着深切的爱意,就连老婆子她都瞧得分明,那个宋上颠究竟懂不懂小姐的心意? wwwnetwwwnet 一进门,金悠就看见宋上颠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景象。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却不见他有回应,于是先将手中的饭菜放置桌上。 “颠哥哥,你饿了吧!我炒了几样菜,你尝尝看。”她走到他身后问着。 宋上颠只是冷哼一声,头也不回,摆明不想理她。 “颠哥哥,你吃点东西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快,但是身子也得顾呀!”她不死心的再道。 “你除了会叫我吃饭外,还会说什么?”宋上颠不耐烦的嗤声道。 “我”金悠愣了一下,跟着鼓起勇气硬着头皮伸手从后面轻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所以我说什么你听了都嫌刺耳,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坏女人。我会做这样的事,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呀!”她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背,可怜兮兮的说。 “滚开!少拿你的脏手碰我,还有,你的身子肯定也干净不到哪去,所以离我远一点,别将对付其他男人的那一套媚功用在我身上,我不吃这套的!”他嫌恶的推开她。 “颠哥哥,你误会了,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她眼巴巴的要解释,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的怒斥给制住。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你这个妖女,满口的谎话,没一句是真的,就算你水性杨花、放浪下贱,都不关我的事!我惟一明白的是,像你这样不知羞耻、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通常不是青楼女子便是红帐军妓,男人一遇到你们,大概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金悠心头一颤,心酸得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泪。 她错了吗?她只是想爱他而已,他为何非要这么鄙夷她? 他如利刃般伤人的话,比她阿爹挥落到她身上的鞭子还厉害,将她伤得鲜血淋漓。 “颠哥哥,我不是不知羞耻,我会这么做,全是因为爱你,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她哽咽的道,小脸上爬满了泪痕,楚楚可怜的纤弱模样让他愈看愈怒。 “哼!你爱我?在这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你,那你又是如何爱上我的?”他口气冷冽得没有一点温度。 “你不记得了?”金悠心惊的退了几步“是你说只要我长大,有听你的话好好活着,就让我跟着你这些话你不会都忘了吧?”她急急问道。 “荒谬!我根本不曾说过这种话,你脑子有毛病!” 他想也不想的斥道,完全不当一回事。他疯了才会招惹她这种邪教妖女!而且这一辈子他还没给过任何一个女人承诺,又怎会允她呢! “颠哥哥,你真的忘了我?”金悠简直不敢相信。 “该死的!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我记住你?何况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丑得让人连看都觉得碍眼,你以为我该记得你吗?”被她逼烦了,宋上颠口气极差的猛地喝道。 “可是”金悠想哭“当时你说我长得好,不像个小乞儿;你还说,在你的眼里,我是最可爱的,哪怕别人都当我是乞儿、嫌我脏,你也不会讨厌我” “你说什么?”宋上颠迟疑了一下,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些画面,一时间他仍然想不起来。“说清楚,我何时对你说过这些话?在哪里?”他追问。 “你真的都忘了?”金悠双眼含怨的迎向他“你明明说会一辈子记得我,要我别忘了那一天,所以十年来我每日每夜都想着你,还有那一个满街花灯的夜晚,我全记得牢牢的,你竟然忘了我们的约定”她心痛的掉下泪来。 “够了!这到底干我何事?就算我们真的见过又如何?在我身旁出现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我从来不会费事去记她们的长相,何况照理说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小表,我更不可能记得住了!” 宋上颠不耐烦的越过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对于她的回忆,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闻言,金悠的小脸整个暗了下来,她怔站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心里连一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 “哼!就算有也不会是你,她只能是雷雨萱。”他冷冷地说,故意要让她难堪。 纵使他对雷雨萱没有半分儿女情意,却也是众多女人中他比较看得顺眼且不嫌麻烦的,所以他宁愿记住雷雨萱的长相,也胜过看眼前这妖女的脸。 “你真这么想?”金悠心痛的垂下小脸,接着幽幽开口“即使你心里没有我也无所谓,至少现在你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她孤注一掷的伸手拉住他“我不会让你忘记我的!” 听到她坚决的话后,宋上颠变了脸“你想我记住你?行!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与众不同!”斯文俊朗的脸上突地出现一抹不搭的危险神情,跟着他使劲的反捉住她的手,将她扯过来压在桌上。 他粗鲁的撕着她的衣衫,脸上有一种金悠从未见过的残忍狠戾。 “颠哥哥,你别这样”金悠大惊失色的伸手想挡下他,却让他火大的捉住双手反压制在头顶。 “少装什么贞节烈女!你这么费尽心思的要我留下,不就是为了想爬上我的床?”他无情的扯开她的破碎外衣,黑冷的眸子恣意欣赏她畏惧发抖的模样。 “我没有!没有——”她仓皇的失声叫道。她不敢相信他竟会是这个样子她不要啊!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宋上颠阴冷的低吼,然后猛地俯下脸封住她的檀口,粗暴的吮吻嚼咬着。 邪佞狂放的举动,让她倏地觉得有种不堪的感觉,身子更是抖得像风中落叶。 她难受的直挣扎捶打他,却惹得他更加怒火中烧。 “怎么?原来你喜欢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他狂怒的转而啃咬她雪白的颈项。 “不!你住手!”她惊骇的嚷叫,一颗心揪疼得紧。 十年前那个待她极好极温柔的颠哥哥去哪了?他不该是眼前这个残忍无情的男人!她好怕这样的他。 “该死!你哭什么?这不就是你要的?”他暴怒的从她肩上抬起头来!想也不想的将她心碎的啜泣声以嘴封吞下去。 他的舌不断的在她嘴里翻搅,不管她的抗拒,就是霸道的与之交缠。 他狂暴的报复在她身上,却仿佛事不关己般的冷冷看着她小脸上的惊惶和痛苦。 惊慌失措之下,金悠什么都顾不得的使劲一咬,让宋上颠吃痛的立刻甩开她,狼狈的抬手抹去嘴角流出的血渍。 “颠哥哥!我”见状,她愧疚的想伸手碰他,却让他铁青的脸色给吓得不敢行动。 “你真是他妈的该死!”喜怒向来少现于色的宋上颠,此刻竟有想打女人的冲动。 为免盛怒之下会一掌打死她,连带连累到雷雨萱,紧握着拳头的他狠狠地摔门出去。 wwwnetwwwnet 站在假山青池前,宋上颠愤怒的紧握着手,脑海里渐渐浮现金悠说出的情景。 满街灿亮的宫灯,将夜街照耀得如同白昼,他牵着小乞儿的手在灯海里穿梭游玩 刹那间,宋上颠的瞳孔猛然放大,一脸不敢置信的错愕。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是当时的那个小乞儿,当时他真的以为小乞儿是个男孩子! “长大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如果你能好好活下去,不再逃家到处游荡,我就答应你。” 当年他误以为这番话只不过是她随口说说,于是没有多想的就答应了,结果她竟然当真了。 此刻,宋上颠有一种哭笑不得、懊悔不已的感觉。 “颠哥哥” 不知何时,金悠悄悄的走到他身后,欲言又止的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由后方拉住他的衣摆。 “你是不是生气了?如果是因为我先前的态度惹你不快,那我向你道歉,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别不理我。”她卑微的哀求着,但这样的态度却惹得他更加恼火。 “你非得这么低声下气、毫无羞耻可言吗?我都说讨厌你了,为什么你偏不肯死心?”宋上颠回头凌厉的对她喝道,眼神中满是鄙夷和厌恶。 “可是我喜欢你,就算你讨厌我,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喜欢你啊!”说完,她委屈莫名的紧咬唇瓣。 “住口!你这个妖女,凭什么敢对我说爱?你配得上我吗?”他嗤之以鼻,伸手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摆并推开她。 “我不是妖女!不是”她因为他一声声的妖女所伤,心痛难忍的低喊了出来“我叫金悠,我不是妖女,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出生在毒门,我不想的!” 就因为她生长在毒门,他就认为她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万恶之徒,便看不见她一颗爱他的心,这个理由她真的不能接受哪! “你姓金?”宋上颠突地将她扯向自己“你跟毒门魔头金也郎是什么关系?”他突然大怒,几乎要扭断她纤细的臂骨。 “他是我阿爹。”金悠知道依宋上颠的精明,就算她不说,他终究还是会知道,她只得咬牙实话实说。 只是话一出口,恐怕在他的心里,她将永远都会是个邪魔歪道,永不得翻身了。 “你说什么?你是那杀人魔头的女儿?”宋上颠暗黑的瞳眸顷刻迸射出怒焰。她竟是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头之女?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就算阿爹逼我,我也不曾滥伤人命,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喜欢的。”面对他满是指责的愤怒眼神,她心慌的连忙解释。 “住口!我不想听你的狡辩!只要你是那杀人魔头的女儿,只要你是毒门中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邪道妖女,人人得以诛之!”他无情的伸手掐上她的颈子。 “为什么?我只是爱你、喜欢你我没错” 在他逐渐使劲之下,金悠的小脸上爬满了泪痕。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她不能爱他? “哼!爱?只是爱我,就对我下毒囚禁吗?若是你讨厌我,那我不就该死了?”宋上颠大怒,双手的勒劲也愈烈。 “不”金悠呼吸困难的勉强挤出话“这是你给我的串糖球我留着没敢丢,因为我在乎和你有关的每一件事”她费尽力气的从抽袋中拿出用红锦布包里的东西,抖开红锦布后,她将吃串糖球剩下的竹签举到他眼前,满是泪痕的脸蛋上有了一丝强挤出来的凄凉笑容。她是真的爱他啊! 宋上颠冷眼着她,跟着蓦地松开勒在她脖子间的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破烂竹签你也能把它当宝!” 他恼火的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竹签,想都不想的就把它折成两半,用力的往积雪的地上丢。 对于她的疯癫、痴傻,他真的受够了! 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多事,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宁愿放她自生自灭,饿死冻死都是她的命! 现在可好了,瞧她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宋上颠气闷不已。 “不——”金悠惊慌的尖叫出声,泪落得更猛了。 她伤心的跌坐在雪地上,痛哭失声的捧着已经断了的竹签。“你明知道它对我意义重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抬头,泪眼迷蒙。 “这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忠告,要你知道,世间的事不是你要怎样便能怎样的!”他不耐烦的使劲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若她还敢这么死缠着他,下一次他的“忠告”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为什么?我要求的并不多,我只想见你,想跟在你身边几天而已,你却连一点点都不肯给我!”她哭道。 “那是你的事!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把雷雨萱藏在哪里?快说!她人呢?”他逼迫着她。 “你喜欢她是吧?”金悠凄然的笑问。她开始嫉妒起雷雨萱,为何生在雷家的不是她呢? “再怎么样,她都比你这个妖女强,你说我喜不喜欢她?”宋上颠冷笑的回以嗤哼声。 听见他说的话,金悠怅然的看着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她沉声说道:“既然你爱她,我就更不可能告诉你她在哪,即使你恨我,我都要留住你!”她豁出去的说。 “那好!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折磨谁!你要我把你记在心上,这一辈子是不可能了,我要让你见得到我的人,却进不了我的心!要我爱你,哼!别作梦了!” 他愤恨的甩开她,毫不留情的看着她扑跌在雪地上。 嫉妒 为了宋上颠的一句话,金悠来到囚禁雷雨萱的地方。 望着抖个不停,以及虽然满脸恐惧却愈显柔弱惹人心疼的女子,她忍不住凄怆了起来。 如果雷雨萱长得普通也就罢了,偏偏她娇美荏弱得仿佛迎风柳絮;水汪汪的双瞳和娇弱纤柔的体态,让生为女人的她都自叹弗如。 愤恨、嫉妒瞬间占满心头,金悠激动的抖甩出缠绕在腰间的白光软刀,抵住了雷雨萱的颈子。 “为什么他在乎的是你?你到底有哪一点好?”金悠的眼中噙满泪水“为何偏要是你?” “不要!你不能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被惊吓到的雷雨萱慌乱的尖叫起来,花容失色的模样更让金悠妒恨。 “一定是你用这副模样去迷惑他,所以他才会讨厌我!”在被宋上颠伤透心的情况下,金悠只能用这种方式说服且安慰自己。她心想,没有了雷雨萱,颠哥哥说不定就会喜欢她了! 金悠哽咽的缓缓举起软刀,挣扎的向雷雨萱移去。 “小姐,千万使不得!若你伤了她,宋将军那里你要如何交代?你不希望他恨你一辈子吧!”站在旁边的胡嬷嬷赶忙出手制止,她抓着金悠的手要她好好想想。 “但是嬷嬷,我不甘心啊!他为什么就只针对我一人?为何总是要让我伤心?”金悠撤回了手,哭倒在胡嬷嬷的怀里。她用尽心力爱他,可他却拼了命的伤害她,她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哪理出了错? “乖!别这样,你同雷姑娘好好说,看她愿不愿意把宋将军让给你。”胡嬷嬷拍拍金悠,柔声安抚着,脸上则有着无奈。 明知道宋上颠是铁了心的无情,她却不能对小姐说,因为小姐不会相信的。十年来小姐全是靠着这份奢望活下来,如果现在戳破她的希望,不是太残忍了? “求你把他让给我,你别跟他在一起,好吗?”仔细想想胡嬷嬷说的话后,金悠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于是如此哀求雷雨萱。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雷雨营萱怕的瑟缩起身子。 “你一定懂的!我只要宋上颠,你放了他吧!别和他成婚。”金悠再求。 “你是说颠哥?”雷雨萱闻言吃了一惊,有些了悟“你也喜欢颠哥?” “不只是喜欢,我还爱他。”金悠摇头道。 “不!你要什么都行!只有颠哥不能让,因为我爱他!”雷雨萱不知哪来的勇气,硬着头皮拒绝。 “为什么?”听到她的话!金悠激动了起来“你爱他又如何?他爱你吗?如果他真对你有心,又怎么会放你在这里而不来救你?”金悠只想让她伤心,所以故意用话激她。 “他一定也对我有心的,否则他不会要娶我!”雷雨萱急急的说道。 “如果我说他不爱你,他爱的人是我”金悠故意说谎,为的就是想让雷雨萱自动退让。为了让宋上颠的心全留在自己身上,她只能一次次任由私心漫盖过良知,变成了邪恶之人。 “你骗人!颠哥他不会爱你的!”雷雨萱大声道。 “他不爱我?难道他就喜欢你?还是他曾亲口对你说出心意?”金悠孤注一掷的逼问。 “他”雷雨萱语塞的愣了一下。 她这种反应,让金悠忍不住在心里庆幸了起来。 “他没说过吧!他当然不会说了,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金悠嫉妒的故意说着。 “不!你说谎!”雷雨萱终于受不了的捂住耳朵,拒绝再听,她开始有了些动摇。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他是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就算要用尽阴险招数,她都要把宋上颠留在身边,因为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wwwnetwwwnet “你要不要歇会儿?我熬了碗雪莲燕窝。”站在床前好一会儿,金悠终于轻轻的开口。他已经闭目盘坐好几个时辰了,她也在一旁静立许久。 宋上颠却好似恍若未闻,动也不动。事实上他有听见她的叫唤,只是不想回应。 “颠哥哥,你同我说说话吧!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金悠哀求的说,她眼巴巴的靠近床前,悄悄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你没其他的事可以做吗?”宋上颠终于睁开眼,却是不耐烦的拉开她的手。 “我只是想”她嗫嚅着,一脸渴求的望着他。 “我说过了,你想什么不关我的事,只要你滚远一点!”他厌烦的下床走到桌旁。 “我”她愣了一下,不死心的道:“我给你准备了甜汤,你喝一点好吗?” “你是怎么一回事?你非得跟前跟后的扰得我不安宁,除了煮东西给我吃外,你还会做什么事?”他真是受够了! “我不知道!”她懊恼的垂下头,不明白为何自己做什么都不对,总是惹他发怒。“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一定做到我不是存心让你生气的。” “不可能!就算你费尽心力,我也不领情,谁教你是金也郎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你们毒门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因为金也郎那魔头的私人野心,妄想蚕食并吞天鹰国的领域,造成许多百姓死于非命,这些罪孽你肯定也难辞其咎,所以,你认为我会喜欢上一个蛇蝎妖女吗?哼!就算你把心挖出来以明心意,我也不屑要!” “没关系就算如此,我还是不会改变心意的,你不想理我也无妨,只要你把这碗雪莲燕窝喝下,我就不来烦你。”她低声下气的说。 “你真这么说话算话?”宋上颠哼了一声,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她这个妖女,几时这么干脆了?他才不信。 “我没有骗你!真的!”金悠急急的说,有些受挫委屈。 “那好!”说完,宋上颠拿起碗来一饮而尽。“我喝了,你可以滚了!”他不客气的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门口。 “我我可不可以留下来?我保证不会吵你,只要让我看着你就好。”她扁着嘴,几乎快哭了,手则拼命抓着他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放。 “我就知道你这妖女根本不会遵守诺言!我肯定是疯了才会再次受骗上当!”他无情的一把推开她,却莫名其妙的一阵昏眩,踉跄了几步。“你给我吃了什么?” 觉得不对劲的情况下,宋上颠黑眸一敛,出手强抓过她。 “我”金悠心虚的别过头,不敢回话。 “快说!趁我还有耐性时把话说清楚,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他目光如刀的直射向她。 “不是毒是”金悠的小脸倏地酡红,不知道怎么说,她又愧疚、又心虚、又羞赧。她知道这么做很阴险,他一定会气得大发雷霆,可是为了能让雷雨萱死心,她只能这么做。 “该死的你!” 此刻就算金悠不说,宋上颠也隐隐约约察觉了。 他的开始发热,体内像有团火球在冲撞,四肢百骸无一不发烫,筋脉里也全是奔腾狂流的热气,让他难受得几乎快爆了开来。这样他若还是不明白,就枉生为男人了! “你真是该死的混账!”因欲望难以纾解而痛苦的当下,他竟狠狠地推开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屈就于身体的渴求。“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碰你?就会如你的意,一辈子和你牵扯不清?哼!”他冷笑着,步履不稳的走到桌前“这一招你一定对很多不肯听你的话的男人用过吧!不过,这回你肯定要失望了!”说完,他突然拿起桌上的瓷杯用力一砸,然后毫不迟疑的拿起其中一块碎片往手背划下,一时之间鲜血直流,但也因为疼痛而清醒了不少。 “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金悠见状,大惊的哭了出来,她心疼的拿出白帕急忙压住他的伤口。 “走开!别碰我!”宋上颠在即将爆发的欲潮中,艰难的想维持一丝理智,他奋力挤出这些话!手却违背意志的紧抓着金悠。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拿催情药给你吃我不知道会害你如此难受”从没看过他这样痛苦的金悠,又惊又忧的懊悔不已。 “住口!我要杀了你!”宋上颠恼火的咬牙,抬手想给她一巴掌,只是火热的手掌在碰到她冰凉柔滑的脸颊时,竟控制不住的变成流连的抚摸。 她纤弱无骨的柔嫩身子,配合着若有似无的馨香,让他原本因力持抗拒而赤红的双眼,猛地泛上炽热的火焰。 “你真是该千刀万剐”话虽这么说,身体却自有意识的将她锁抱在怀中,大手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 在她的惊愕瞪视中,浑身发热的他不断磨蹭着她,一向清明如寒潭的瞳眸难得出现野蛮的欲望,邪魅的勾锁住她的水瞳,教她心中泛起不安。 “颠哥哥,你会要我吧?”她怯怜的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羞赧且费尽力气的才挤出话来。 就算是强求的,她也想成为他的人,哪怕这只是好梦一场,她也要试一试被他 “你这妖女”他似怒似恨的封住她的小嘴,迫不及待的吸吮着,然后才满意轻叹的移向她的雪白颈项。 wwwnetwwwnet “你都看见了吧!宋将军爱的人是谁,你应该知道了。”胡嬷嬷对雷雨萱说着。她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的。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我知道他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但我无所谓,至少他不讨厌我,还肯娶我,这样就够了。但现在你却让我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欺负我?为什么”从窗纸上的小洞移开视线后,雷雨萱愈想愈难过的啜泣起来。 “你是雷家小姐,人又生得美丽温柔,只要你愿意,天下的男子都会争相抢上雷家求做你的乘龙快婿,你为何要对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流泪呢?你值得更好的人的。”胡嬷嬷叹息的摇头。 “婆婆,颠哥哥真的喜欢那女人?”雷雨萱怀着最后的希望问着。 “如果不是,你以为你的颠哥哥会随便跟个女人做那种事吗?”胡嬷嬷昧着良心说。为了她可怜的小姐,她不得不说谎。 闻言,雷雨萱仿佛大受打击的直朝着紧闭的房门摇头。“你说得对,就算我喜欢他有什么用?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强求也没用,他不会爱我的。”她了解他的性子,若不是喜欢,他绝不会勉强自己的。 伤心的站了起来,雷雨萱像是下定决心般回头对胡嬷嬷道:“婆婆,我想回去了,你可以放我回去吗?” wwwnetwwwnet 从金悠骗宋上颠吃下催情药的那一日开始,他清醒后便一句话也不肯说的冷着脸,看她的眼神也都好像是要将她挫骨扬灰般,眸中的强烈杀意,让她难过不已。 “颠哥哥”金悠怯生生的开口唤他,她轻握住他的袖摆,心跳如擂鼓的等他回话。 “不知羞耻!”被她叫烦了,他嫌恶的拂袖甩开她的手。 “你怎能这么说我?”她泫然欲泣,满满的委屈梗在喉间。从他醒来发现身旁依偎的人是她时,说的话一次比一次无情,她每听一次,便心碎一次。 “哼!堂堂毒门大小姐,竟还用这种方式勾引男人上床,瞧你娴熟的样子,这招你肯定用过很多次了!”他声调极冷的说。 “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女人我只有你”她难掩酸楚的直掉眼泪。 “或许现在是,但以后可就不知道了,谁晓得你将来会不会?”他就是想伤害她,但才说出口,自己却莫名其妙的一把火冲上心头,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别再说了!你为何要这么无情伤我?”金悠克制不往的捶打着他的肩,泪眼蒙蒙的激动说道。 “我伤你?是你自找的吧!一开始就是你不要脸的死缠着我,现下还气走了我的未婚妻子,怎么?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是不是我没死,所以你不甘心?” 他冷冰冰的抓下她的手,嘲讽的瞪视她。 这女人真是个白痴!好似深怕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坏事般,连设计气走雷雨宣这种事都来跟他说,她不怕他听完后便毫无顾忌的逃走吗? “你不生气吗?我气走了雷雨萱,让她负气回家央求长辈做主退了你们的婚事我以为你会气得想打我”她嗫嚅道。 “我本来就把她当妹妹,娶她是因为她知书达礼,不会跟寻常女子一般争风吃醋,吵得我不得安宁退婚了也好,我一个人才落得自在。”他无所谓的冷哼道。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听见他的话,金悠微微的暗喜了一下。 “错,”宋上颠毫不留情的打断她天真的想望。“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也别指望我会看上你,我宁愿出家吃斋也不屑要你!”他很狠的用言语打击她,残酷的看着她再次露出受伤的表情。 金悠心碎的转过身,就在他以为她会赌气好一阵子不肯说话时,她却迅速回身扑进他的怀里,硬是抱住他。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无所谓,我爱你就够了!” 他是她惦念了十年的颠哥哥,是除了娘和嬷嬷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所以,就算他不要她,她也会把他记在心里永远不忘。 宋上颠为她的执着震惊,黑眸倏地眯了起来,闪过一丝难懂的光芒。 面对她,他得费尽力气才不会破例动手打女人。 “若不想惹我生气,就离我远一点。”他淡淡的说,让她听不出他心情的好坏。 “不要!”她难得强硬回绝,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委屈“让我放肆一次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依恋得不想离开。 “够了!”他毫不怜香惜工的出手推她,她却执拗得就是不肯放手。 两人拉拉扯扯时,房门被人重敲了一下,然后是胡——忧心忡忡的老脸出现在门口。 “小姐”她欲言又止的唤了一声。 “——,你怎么了?脸色苍白成这样?”金悠吓了一跳,忙放开来上颠,朝她走去。 “小姐,我有要紧的事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胡——吞吞吐吐的神情,让宋上颠心知有异,他想也不想的紧扣住金悠的手,不许她跟胡——出去。 “颠哥哥?”金悠不解的看着他,不懂他为何突然制止她。 “有什么话在屋内说便成,反正你们做的龌龊事已经够多了,不差多一件让我知道!我要听你和老太婆说的话!” “这”胡——面有难色的看看宋上颠。 “——,您就说吧!没关系的。”金悠无奈的耸肩。 他都说了,她还能怎样。 “好吧!”胡嬷嬷戒慎的扫视宋上颠一眼,然后开口“方才我接到教内的传书,信上说教主近日就要返回,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回毒门了你知道的,若让教主发现这件事,我们都会”她突然住口,看着金悠。 即便话说得模糊,但宋上颠已能推演出七八分,知道胡嬷嬷话里的意思。 “嬷嬷,如果我说我不想回去,那你怎么说?”细思一阵子后,金悠幽幽的开口。如果可以,她甚至还希望此生都别回去,因为那个地方是她的梦魇,对她而言,根本是个人间炼狱。 “那怎么成!小姐,你别吓嬷嬷啊!让教主知道你窝藏个男人在这里,还是老跟毒门作对的天鹰六将之一,那你肯定会让教主给打死的!我的好小姐,你就听嬷嬷的话,跟嬷嬷回家去。” “不要!我再也不想回去,一回去我就永远看不到颠哥哥,就算有一天能再见面,一定也是因为爹要杀天鹰六将之际,我不要!我不要——”金悠激动的回身抱住宋上颠,惊慌得拼命掉眼泪。 宋上颠只是冷眼旁观着,他没有费事推开她,却也没有给她一点安慰。这下子可有趣了,他倒要看看她能怎么办! “小姐,你还不明白吗?他根本不喜欢你啊!你醒一醒好吗?就算把全天下的女人都赶走,你的颠哥哥还是不会要你的,因为他一开始就认定咱们是十恶不赦之徒,不配和他相交往来!小姐,你就听话吧!苞嬷嬷回去” “我不要!颠哥哥,你告诉我,嬷嬷说的不是真的,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金悠失措的抓着宋上颠,仰着小脸凄楚的求他给一点保证。 “你希望我说什么?在这里,我可是你们的阶下囚,有何资格说话?”他冷淡的撤了下嘴角。 “那你就别说,什么伤我的话都别说”金悠可怜兮兮的说。“我明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但你知不知道,能再见你一面对我而言是多难的奢求,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见你,你可不可以同情我,给我一点点关心” 只是金悠话还没说完,屋外就传来鼓掌、大笑声,声音冰冷得有若从地狱窜出,教人愈听愈毛,忍不住全身发颤。 金悠和胡嬷嬷的脸色立时发白、发青,胡嬷嬷更是腿软的当场跌跪在地上。 “没想到我的女儿竟是个痴情种,还死皮赖脸至这种地步。”金也郎一身黑裳,神情阴冷的走进来。 “阿爹,您怎么”金悠下意识的挨近宋上颠,眼里的惊慌清楚的显现着。 “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吧!”金也郎扬唇邪笑的走到椅子前坐下,完全没去瞧其他人一眼,只是接过随从递来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宋上颠冷冷的睨着他,丝毫不隐藏心中的痛恨和嫌恶。 他就是金也郎?那个杀人如喝水、下毒像吃饭的魔头?杀意开始在宋上颤心头蔓延开来。 不要!靶受到宋上颠的怒气,金悠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用眼神哀求着他。他的功力全让她用药物封住,若和她阿爹对上,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用跟他眉来眼去,现在没人救得了他!”金也郎放下杯子,眼神凌厉的扫向金悠和宋上颠。 “阿爹,您要”金悠颤了下,欲言又止。 “没错!就是你听见的!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哼!我的女儿,你也大天真了!我早知近几个月来你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肯定有问题,于是派人暗中看着你,只是没想到你竟抢先替我远到了天鹰六将中的宋上颠,还顺道引来了夏侯戈和叶祈,倒替我省下了许多麻烦。”说完,金也郎阴沉的干笑几声。 “不!阿爹,求您别杀他!您要我做什么都好”金悠大惊失色的挡在宋上颠面前。 “小子,我这傻女儿喜欢你呢!你有没有啥话要说?”金也郎似笑非笑的睇着宋上颠,嘲讽的挑挑眉,表情怪异得让人不寒而栗。 “哼!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宋上颠桀骜不驯的撇嘴冷笑,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金悠额冒冷汗。 “你闭嘴!”金也郎阴冷的斥道“这小子有气魄,只可惜跟错了主子,偏生他又忠心得紧,肯定不会答应为我所用。所以女儿呀!爹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决定该怎么做。” “阿爹!”金悠心惊胆战的唤了一声,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你知道我向来最痛恨叛徒的,那些妄想挑战我的话的人全都成了一堆白骨,但为免你将来怨我不疼你,所以我破例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亲手杀了他,我就不办你私结外人,意图颠灭毒门之罪。” “不!我不能!”金悠想也不想的低嚷,怎么都没想到父亲要求的竟是要她亲手杀了宋上颠。 “舍不得是吧!无妨,我让人替你杀了他也行。” 金也郎阴恻侧的冷声道,挥手示意身旁的两名毒门教众动手。 “谁敢!” 金悠想也不想的抢身护在宋上颠身前,只见她双手袖袍一扬,立刻飞散出一推粉末,那两人反射性的往旁边跳开,下一刻她又挥手将另一种带着香味的粉末撒上宋上颠的脸。 “你——”宋上颠正想为她突如其来的暗算发怒时,她却抢先一步在他耳旁轻声道—— “别开口,快运气,我会拖时间让你好尽快恢复功力。” “你什么意思?竟敢抗拒我的命令!”金也郎勃然大怒的拍桌站起“难道你真想让我将你逐出毒门?” 没料到一手养大的女儿,有一天竟会反叛他!为此,金也郎的脸色铁青。 “阿爹,女儿不想与你为敌,请你叫他们退下,让他走!”金悠央求道:“只要你放过他,你想杀了我都行,我绝无怨言!” “不可能!他是天鹰六将之一,向来和咱毒门作对,害得我称霸天下的梦想拖延至今都没法实现,要我放了他绝对不可能!”金也郎狠戾的朝他们两人逼近。 “求求您!阿爹,我真的喜欢他,他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金悠边看着宋上颠的情况,边和父亲对峙着。 “你就是这样没出息,才让人不能放心信任。我知道你喜欢他,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该杀了他,否则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你就永远无法定下心来接掌毒门,更遑论实现我称霸天下的心愿。”金也郎冰冷无情的伸出手。 “阿爹若要杀他,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金悠不知哪来的勇气,挡在宋上颠的身前,对着金也郎猛嚷了出来。 “你发什么疯!”即便一直暗中在恢复功力、打通经脉,可周围的事宋上颠一项也没漏听漏看。 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恢复功力,跟着便想也没想的出手拉过金悠,将她往后拖了几步。 “他要杀我,你就真蠢的用自己的肉身挡?”他破口大骂。 他可不是对她动了情,他只是在还她舍命相护的人情。宋上颠这样告诉自己。 “啊!你功力恢复了?那还不快走!”金悠担心的急道。 “蠢女人!你真当金也郎如此不济,会让我走?” 宋上颠从容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分毫。 该来的总会来,若这个大魔头想拼命,他随时奉陪。 背叛 “若你不是天鹰国的走狗,我倒想说服你为我所用,只是可惜啊!”金也郎眯眼望着宋上颠,一脸似笑非笑。 “就算不在鹰王麾下效命,我也不会跟个丧心病狂的邪教妖人打交道。”宋上颠沉声冷笑。 “宋将军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一身傲骨,宁死也不肯低头,不过,你要是死了,那我的傻女儿会伤心得活不下去,你忍心吗?”金也郎走到来上颠面前,眼神阴沉得吓人。 “阿爹,您千万别伤他!”金悠急挨了过来。她知道,当父亲露出那种要笑不笑的表情时,就意味着他要开杀戒了。 “你到旁边去,别过来瞎闹找死!” “你滚开!” 来上颠和金也郎同时不耐的开口斥道。 “不!你打不过我阿爹的,求你别再说了!”金悠焦急的抵着宋上颠的胸膛,想推他走开。 ‘你别挡着我,到一旁去!”宋上颠不耐烦的瞪着她。 “来人!把小姐架开!”金也郎也开口唤人。 “我不走!我一定要跟颠哥哥在一起,如果阿爹要杀他,我就陪他一起死!”金悠迅速回身紧抱着宋上颠。 阿爹的残忍,她最是清楚,他可以在分毫未动、弹指之间就将剧毒施于人身,被下毒的人甚至还未发觉使毒发而死,所以,她绝不能让阿爹有机会伤害颠哥哥! “你翅膀长硬了是吗?竟敢忤逆我,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当真要护着他是不是?”金也郎怒目问她。 “是!”金悠硬着头皮回应。 “你不想做我女儿了?”金也郎眼中的怒意更炽。 “你走开!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我不希罕!”宋上颠的脸色也一样难看,他伸手想拉开她攀在身上的双手。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想要你安全离开这里!” 金悠先看看他,才抬头对父亲说:“若阿爹真要杀他,那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安全无恙。”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我要是不答应你,不就显得我这个做阿爹的度量不大,容不下女儿的心上人? 好,你想救他,我就成全你!”金也郎怒气炽盛的凝视着金悠,手缓缓举了起来。 一阵凉风倏地刮起,就在宋上颠察觉有异,正要反击时,难以形容的沁人香味已飘送进了两人的鼻息。 “阿爹,这是”金悠愣了一下,瞳孔猛然放大。阿爹竟然对她和颠哥哥下毒! “你这个魔头!还真是名副其实,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宋上颠没有费事去哀悼自己中了什么毒,双手抱胸,面不改色的冷哼道。他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金也郎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这个小子,骨头真不是普通硬啊!你可知道方才我施在你们身上的是什么毒?或许你不清楚,不过‘黄泉飘香’这种毒,问我女儿她一定知道。”金也郎邪笑的脱了一眼金悠,满意的看着她由青到白的骇然脸色。“女儿,你后悔了吧!这小子真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吗?” 金悠只担心着该如何救宋上颠,她不言不语的神情,让金也郎以为她是怕死、后悔了。 “女儿,你可得想清楚,黄泉飘香是毒门密传剧毒,中毒的人不会立刻死亡,却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腐烂,直至变成活死人为止。而传到阿爹时,解毒配方早已佚失,惟一剩下的是仅存的两颗解药,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金也郎对金悠笑了笑,他从腰间取出的两颗艳红色的丹药,将其中一颗轻轻的捏成粉。 “阿爹!”金悠大惊失色的望着他的举动,眼里是明显的错愕。 “乖女儿,听你喊这声阿爹,我还真舍不得,毕竟你是我的亲生女儿,骨子里流着我的血,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也不好受,所以我把这颗解药留给你,但前提是你得亲手杀了他,然后一辈子留在毒门,陪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金也郎对着金悠摊开手掌,里头有一颗红艳的解药。 “但是”金悠回头望着宋上颠,水眸里有明显的挣扎“你”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宋上颠什么都没说,依旧冷沉着脸,他让她自己做决定,因为他也想知道,在性命交关的当下,她口中的爱与那颗解药孰轻孰重。 怔怔地回望宋上颠一眼,金悠满怀愧疚的走到金也郎面前,她迟疑了一下,终于拿起那颗药丸放入自己的嘴里,沁人的花香立刻扩散至嘴鼻间,让她知道这药丸确实是解药。 “女儿,现在你可以把他杀了吧!”金也郎冷笑的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把刀,交到金悠手里。 “好。”金悠咬着下唇,举刀走向来上颠,就在他以为她要挥刀时,她却丢下刀子扑进了他怀中,红唇猛的印上他的,将含在舌下的解药哺送进他嘴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宋上颠刚毅的脸上有着震惊,他蹙着眉瞪她。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我说过,我只在乎你,我不会让阿爹伤你的。”她情深不悔的说。 “你敢?你真为了这男人甘愿毁了自己?”金也郎勃然大怒的紧握拳头,额上青筋浮现。 “你快走,我阿爹要杀人了!你走啊!”一见金也郎的表情,金悠大惊的推着宋上颠,命胡嬷嬷带他出去。“你快跟嬷嬷走,我会挡着我阿爹的!”焦急的闪过朝她攻来的毒门教徒,她边对着宋上颠嚷着。 “住口!是你把我弄进来的,我要你自己送我出去!”宋上颠火大的劈倒攻击金悠的教众,伸手将她拖了过来。 开玩笑!抓他来又逼他走,她当他是狗儿,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可不可以讲讲理?”金悠被他抓着,又是闪又是躲的,手腕都快被他捏红了。 “你是我辛苦养育大的,却不听我的话,那我留你有什么用!”金也郎忽然大吼,推开挡在面前的教众,纵身飞扑向宋上颠和金悠。 “快走!”金悠的小脸全变了色,她想也不想的使劲推开宋上颠,让金也郎一掌重击在她的身上,将她打飞了出去。 “笨女人!你疯了是不是?”宋上颠想都没想的冲过去接住她下跌的身子,惊讶的瞪着她流出嘴角的血痕。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胡嬷嬷也冲了过来,急得眼泪猛掉。 “嬷嬷带他走”金悠痛苦的挤出几个字。 “不!嬷嬷要陪你我答应过夫人的!”胡嬷嬷老泪纵横。她是小姐的亲娘的陪嫁婢女,在夫人去世时,她答应要好好照顾小姐的,所以她一定要护着小姐! “我知道你其实很想跟他走,那我就看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能逃得出去,而你又能活得下来,以后天涯海角就随你逍遥。”金也郎无情的冷笑道。 黄泉飘香已无解药可解,再加上被他打了这一掌,她能活命的机会几乎是等于零。可别怪他狠心,谁让她为了个天鹰走狗硬是要和他作对,养了这样的女儿不如不要! “爹”金悠张着嘴,努力的想说话,宋上颠却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他都要杀你了!你还喊他爹?”他紧抓着她,边抵挡金也郎挥来的掌风。 “小姐,你们快走!”胡嬷嬷将一把毒粉撒在空气中,在众人四散分逃时,她奋力的扑向金也郎,使尽全力的抱住他,给了宋上颠他们逃脱的机会。 宋上颠带着金悠提气奔出时,胡嬷嬷在金也郎的凌厉掌风下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wwwnetwwwnet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来到一处积雪的茂林里时,金悠再也支持不下去的双腿一软,跌坐在雪地上。 “你可以走了我已经没能力留住你”金悠气若游丝的勉强说道,眼里有着晶亮的水光。到最后,她还是没法留住他 “哼!我也不想和你这妖女有任何牵扯!”宋上颠恼怒的投给她一瞥,真的转身就往前方走去。 走没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微弱喘息,以及一些奇怪的声响。 一回头,他就看见金悠挣扎的起身,踉跄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他烦躁的上前拦住她,粗鲁的斥问。 “别拦我我得回去找嬷嬷”她步伐不稳的想越过他。 “你脑袋有毛病是吧!你现在回去也见不到她了,照金也郎残忍的性子,有可能放过她吗?我费了一番劲才救你出来,我不准你回去找死!”他一把扯过她的身子,让她差点摔倒。 “可是她是我嬷嬷我不不能没有她”她支持不住了,双膝一软就倒下,泪流满面的卧倒在雪地里,哽咽到几乎昏厥。 “人说不定都死了,你哭也没用!”宋上颠受不了的蹙起浓眉,只觉得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说哭就哭。 “不她好好的没有事”她激动且气息不稳的哭喊着“你骗人!我要见嬷嬷” “我说她死了!你听见了没?”凭金也郎凶残的性子,胡嬷嬷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不会的嬷嬷没死的”金悠伤心的流着眼泪,昏昏沉沉的神志和身体的疼痛,让她昏厥了过去。 宋上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终于满脸嫌恶的抱起她。他根本不想管她的死活,但看在她方才舍身救他的份上,他就勉强帮她一次,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 wwwnetwwwnet 不知在茫茫雪地里走了多久,宋上颠总算找到一处废弃的小屋,将金悠抱了进去。 “我想这儿又脏又破,肯定不合你这千金小姐的格调,但你若不想冻死在外头,就将就一下。”他先放下她,伸手将满是灰尘的土炕稍作清理,才让她躺平睡下。 “颠哥哥是我不好”金悠躺在炕上努力的想和他道歉。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遇见这么多麻烦,未了还要陪她沦落至此种境地。 “现在道歉不嫌晚了点!如果不是你的任性和固执,我怎会落到这种局面?冰天雪地的守在这间破屋里,还得担心后头是否有追兵!”他看着她,口气恶劣的骂着。 “那你走好了别管我,反正我就快死了”金悠边咳边转身向炕床里,委屈的落下眼泪。 现在她连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都不行,更遑论是留住他,他若真这么不甘愿,只管离开便是 “对!但这全是你自找的,你活该!我根本不应该管你的死活,要我走?哼!我还不屑留下呢!”他心头莫名其妙的兴起一把火,愤恨恼怒的转头走向门口。 “你你若能走下山山下便是市集鹰军营区在百里外”知道他要离开了,金悠忍不住拼着一口气撑坐起来,她望着他的背影发怔,不舍的只能紧咬着下唇。 听见她的话,宋上颠什么也没说的拉开破旧的木门走出去。 冰冷的寒风从开启的门吹进屋内,金悠浑身发冷的猛咳着。 他离开了,不再回来了是不是?这也好,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喊她妖女,骂她不知羞耻,她应该高兴的,只是,为什么她心头会痛成这个样?眼泪也像河水决堤般流个不停? 就在金悠又哭又咳到快喘不过气时,宋上颠臭着脸进屋,狠狠的将门摔上。 “颠哥哥”金悠抬头,露出不敢置信的欣喜笑容。 “闭嘴!谁是你颠哥哥!”宋上颠冷冰的斥道,然后走向炕床前粗鲁的将她压回床上。“别以为我对你改变了心意,这不过是还你先前救我的人情!” 听见他的话,金悠心中满是幸福感,她依恋的直盯着他瞧,跟着忍不住欣喜的掉下眼泪。 “你真的肯留下来陪我?我好高兴”她略带激动的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痴迷眷恋。 “你别得寸进尺!只要你死不了,能过得了今晚,以后就各走各的路,最好一辈子都别再见面听清楚了吗?”宋上颠冷漠的拉开她的手,一个温柔的表情都不给。 该死的!为什么他连自己的脚都控制不了?就是自有意识的转回屋里,宋上颠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着。 难不成她又给他下了什么身不由己的蛊咒? 就在宋上颠生着闷气时,金悠却开始发冷猛颤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他略带不耐烦的按住她,这才发现她的体温冰得吓人,于是他在屋里四处翻找,终于在覆满灰尘的角落发现一堆倾倒的破烂桌椅,并劈出几截断木当成救急的柴火。 “真是该死的!”他边咒骂边将木柴丢进已烧红的残破火炉里,脸上有一种不敢置信的自嘲。 明明是她设计捉他,让他做了好几天阶下囚,没想到这回竟换成他在救她! “颠哥哥我好冷”金悠气若游丝的蠕动唇瓣,牙关不住的打颤,她挣扎的伸手在半空中挥舞,难受的想抓住些什么。 结果,还等不及宋上颠趋身过来,她已经气血翻涌的吐出一口鲜血。 “不要乱动!你想找死是不是?”宋上颠蹙眉低吼,他快速的制止她蠢动的身子,接着伸手在她身上翻找着。 “你是毒门中人,身上总该随身带着些解药或救命丹之类的吧!在哪里?你快说!”他急急翻找着,险些将手探进她的衣襟里。 这女人根本是专门给他找麻烦的,瞧她把他好好的生活弄成什么样,堂堂的将军却成了她的侍童! “药在我腰际”金悠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你别给我昏过去!先把药吃了!”宋上颠将从她身上找到的药九塞进她口中,逼她吞下去,然后动作粗鲁的替她擦掉唇边的血渍,正想回炉边看柴火烧得怎样时,她拉住了他的衣角。 “颠哥哥我好冷”她浑身发抖、嘴唇发紫的唤着他,娇小的身子蜷缩着,无助堪怜的样子,让他冷情的心滑过一丝不该有的悸动, “别吵!”他恶狠狠的斥一声,一脸恼怒的上土炕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轻揽入怀,借着己身的体热给她温暖。 意识昏沉中,金悠往身旁的热源靠去,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他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有些气结,却又无可奈何的只能暗自咒骂着。 他应该一掌劈死她的,省得她这妖女将来又想到什么毒计,转而去害其他男人。 但是,难得出现的同情心却在他心里作祟捣乱,让他又气又火的,偏偏就是下不了手。 “颠哥哥,你别走”陷入昏睡的金悠紧闭着眼。 宋上颠冷脸听着她的呓语,在发觉她愈来愈清晰的哭声后,再也受不了的伸手环抱住她。 wwwnetwwwnet 天亮后,宋上颠轻轻的起身下炕,他发现金悠还在昏睡中,但气息已略微平稳。他拍了拍衣袍,决定离开这里,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既然她已经平安度过昨晚,欠她的人情就算还完了。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金悠却因为顿失温暖而睁开眼睛。 “颠哥哥”她嗓音哑哑的,有些艰难的撑坐起身。“你要走了是吗?”她怯怯的问,想挽留他,却又开不了口。 “你不让我走?”宋上颠停下步子,语气不悦的道。 “我”被他的坏口吻吓到,她垂下了脸,眼眶里开始蓄积水气。 “哼!”宋上颠厌恶的重哼了一声,再度举足向前。 手碰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听到身后传来物体坠地的声响,跟着是金悠再也抑不住的哽泣声。 “你能不能别走”她知道他这一走,两人要再相见可能难如登天,于是用尽全力的想追上他,只是每移动一步,受创的五脏六腑便搅疼得像快翻出口,终于让她支持不住的摔倒在地,唇边也渗出血渍。 宋上颠停住了开门的动作,俊逸清朗的五官笼罩上一层寒意。 “要我留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阴冷的飘来,里头有着满满的鄙夷“你出得起吗?”他迅速的转身走向她,双手扣住她的脖子,然后开始施力,打定主意再也不放过她了。 金悠毫无反抗的仰着脸,痛苦的凝神看着他。“这样也好反正没有人会在意我死了我就就可以去找娘、嬷嬷”她泪如雨下的说。能死在他怀里,她将没有遗憾,至少最后在她身边的人,是她最喜欢的。 “你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我花费力气把你救出来,你想死,可没这么容易,得先看我同不同意!” 他才不想为她脏了自己的手。 “你要去哪?”见他转头走往门口,金悠忍不住嗫嚅的开口。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待着便是,若我回来时见不到你的人”宋上颠微偏过头,冷冷的给她一个充满威胁的凌厉眼神“你就会知道我要怎么做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去。 wwwnetwwwnet 当宋上颠脸如寒霜的回到破屋时,门扉却是大开着。 “该死的妖女又要变什么花样了?”他反射性的咒骂出声,跟着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身上有伤,连下炕都有困难,但是这大开的门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边想边跨进屋里,里头真的是空无一人。 “难不成是金也郎派人将她抓了回去?”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便推翻这个假设。 百思不解之下,他放下手中刚由市集采买回来的东西,转身走出门外搜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为她留下来!方才他不是没想过要一走了之,甚至还差点要买匹马回营,不管她的死活了。 只是,一想到临出木屋时,她那有如被抛弃般的可怜眼神和哀求,他就气结到无法掉头就走。 “笨女人!你快给我出来!我没耐性和你玩游戏,我知道你在,我数到三,再看不到你的人,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他火气很大的在积雪的林子里低吼。就在他快要失去耐性、转头想走时,轻微的咳嗽声从大树后传来。 “你搞什么鬼?”他急忙绕到大树后方,不敢置信的看着蹲在地上、浑身沾满雪的人儿。 金悠愣愣的抬起头,本想对他漾出一抹微笑,但嘴角才刚往上扬,冷空气便猛地灌入口中,让她呛咳了出来。 “你疯了是吗?这什么鬼天气,满地积雪的你也敢跑出来!”他劈头就是一顿臭骂!他不只是气她,更气自己没事却鬼迷心窍的心软揽下她这个麻烦! “可是”金悠垂下小脸,由着他发脾气,小脸上却是满满的为难和委屈。 “我不想听你辩解,若不想我走,你就乖乖听话,不要惹我发怒!”他不由分说的伸手拉她。 “不行的你让我再瞧瞧它”她怯怯的抓住他的一边衣袖,指着树下一个几乎被积雪掩埋的小洞。 “什么?”宋上颠不耐烦的斥道,然后冷眼看着她从洞中轻抓了一只小兔子出来。 “把它放回去!我不想待会儿屋里都是死兔子的秽物!”他厌恶的抢过她捧着的兔子塞回洞里。 “可是它们冻坏了。”她不死心的再次趴下身子,由洞里捧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先前她在屋里时,就是因为有一只兔子在屋外头直抓着门,她才发现还有一大两小的兔子在这个洞里发抖打颤。 “它们冻死了也不干我的事!别忘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救它们吗?”他冷笑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金也郎会派人找你吗?” “我阿爹”金悠怔了一下,跟着自嘲的苦笑出声“他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一个快死的人咳因为他知道,就算我侥幸自他的掌下延命残喘,也逃不了毒发时的痛苦我了解他的”她边咳边吃力的说着。 临离开前阿爹说的话她还记得,只要她能侥幸逃出,又能奇迹的在毒发时不死,阿爹就会放过她。 她知道这回阿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从没有人能抵抗黄泉飘香之毒,所以究竟还能活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啊!金悠笑得很凄凉。 “是吗?”宋上颠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眉,接着握着她的手腕想拉起她。 “我可不可以带它们回去?”她挣扎的想弯下身。 “不行!我讨厌兔子!”他没得商量的拒绝。 “可是它们会冻死的!”她固执的挣开他的手,蹲下身把兔子一只只从洞里抓出来,兜放在自己的裙摆里。 “是你要将它们带回屋里,别想我会帮你!”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火大的住屋子的方向走去,存心想让她吃点苦头。她连路都快走不稳了,还想帮那群兔子,他倒要看看她怎么救它们! 结果真如宋上颠所料,金悠才兜着兔子吃力的走了几步,便双腿一软的摔倒在雪地上。 他等着她开口求他帮忙,但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于是忍无可忍的咬牙回头。 “你真不肯听话?”他的脸色阴沉。 “我我不想它们冻死”她努力的想爬起来,不屈不挠的态度,差点把他气炸。 “你给我起来!”他从不曾对女人这么粗鲁野蛮过,她算是让他破了例!“我不管那些免子的死活,你给我进屋里去!”他大吼的拦腰抱起她。 “我要小小兔子”她边咳边紧张的抱着怀中的四只兔子,深怕他一气之下会命她扔了它们。 “闭嘴!再吵我连你都扔掉!”他气闷的吼回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让她这么得寸进尺的带着兔子进屋。 看来他真的疯了!瞧他做了啥事?他竟在这里跟他最看不起的邪教妖女为了几只兔子争执不休! 最后,宋上颠还是气结的让金悠把兔子带回屋里。 矛盾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不自量力,现在可好了,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要死不活的,根本是自找麻烦!” 将金悠放回炕上后,宋上颠臭着脸走到火炉前生火。 这女人根本是个呆子,自己都冻到快不行了,还一心一意要救那些死兔子! 他不耐烦的侧过头看了眼正心满意足抱着兔子自言自语的人,跟着重重的从鼻中喷出气来。 无聊! “颠哥哥,谢谢你。”坐在炕上的金悠抚着一只小兔子,嗫嚅的和他道谢。 “哼!你不用说那些废话,你装模作态的样子,我已经看到不想看了,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可怜你,到时候我一样要走的!”他语气冰冷的回道。 “没关系,现在能看着你!我就很满足了。”她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傻笑。能跟他在杳无人迹的山中过日子,就算只有几天的时间,她也很满足了。 “笨蛋!”闻言,宋上颠受不了的低斥,突然站起身走向炕前,二话不说的抢过兔子,再走回火堆前。 “颠哥哥,你想做什么?”看到他把兔子高举到火前,金悠吓得嚷出声。 宋上颠头也不回的架着铁锅,接着才邪佞的撇唇道:“你看我想干啥?当然是要剥了它的皮煮汤喝。” 他拎着兔子,作势就要丢进锅中。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吓吓她也好。 “不要!你不可以!”金悠当真信了他的话,立时花容失色,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硬撑起身子下炕,由他后头撞了上来,却没想到步履一虚,不只没有救回兔子,甚至还跌向火堆。 “你别找麻烦行不行?”宋上颠眼明手快的拦住她,照例又是一顿骂。 “可是分明是你说要杀小兔子”她安稳的窝在他怀中,扁嘴怨声道。 “我说你就信了吗?也不用大脑想想,这么恶心、软绵绵的东西谁敢吃!”他受不了的瞪了她一眼。之前她不是很精明,现在竟转了性,变成了一个笨蛋! “但是”她欲言又止“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呀!”她委屈的辩道。 “那我叫你离我远一点,你怎么都不听进去?”他怪罪的再道。 “那不一样”她愣愣的想解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宋上颠冷冷的丢来这句话,脸上有着明显的鄙夷。“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让我走,最好我断了双脚哪也去不得,这样你才会满意是吧!”说着、说着,他又恼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从没这么想过,你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会怕的!”金悠紧张的捂住他的嘴。就算是气话,她也不要听他这么诅咒自己。 “你有什好怕的?该害怕的人应该是我吧!我才应该担心你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的下毒把我杀了!”他没好气的说,轻蔑的拂开她的手。 他不相信她会改过自新,即便方才她救了几只兔子,也不能让他对她有丝毫改观。她身上流的是金也郎那魔头的血,所以一定也善良不到哪里去!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的!”哪怕他要杀她了,她都不会还手,因为他是她的颠哥哥啊! 因为他的不信任,金悠红了眼眶。 听见她的话之后,宋上颠眼带怀疑的扫视她一眼。 不再说什么,他放开她,将手上的兔子捧举到火堆前,动作轻柔的烘暖着兔子。 原来他不是要伤害小兔子。金悠动容得险些流下眼泪。 他还是她记忆中那个好温柔的哥哥,一直都没变。 想着、想着,她由后头紧抱住他。“其实你你一直都是这么好,温柔得让我好怕这只是一场梦,害怕有一天梦醒了,你也不见了” 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些奇怪的话,宋上颠直想敲开她的脑袋,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是装什么?常常说话说得颠三倒四,根本是有毛病,他温柔?她是伤糊涂了吧! “你要发癫别找我,我可没有时间和你搅和。赶快把伤养好,这样我才能早早摆脱你这个麻烦!”宋上颠不为所动的再次推开她。 “如果我一好,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她揪着一颗心问他。 “是的!我巴不得早点摆脱你,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直言道。 再跟她耗在这里,只怕他的耐性都要用光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掌劈死她,省得她纠缠不清。 只是,为了那颗她用性命才换到的黄泉飘香解药,他不能不还这个人情。 “那么,我宁愿自己的伤永远别好”听见他的话,金悠说着,亦暗暗祈祷。如果非得这样才能留住他,她宁愿一辈子做个活死人。 “你别做梦!”耳朵灵敏的宋上颠听见她的话,他想都不想的冷声道:“闭嘴!我不要听见你的哭声,就算你哭到断气,我也不会同情你。” “如果我不是毒门的人,你愿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给我一点点温柔?”她忍不住问道,想知道有没有一点可能。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因为你本来就是邪教妖人,就算现在你和金也郎决裂、离开毒门,骨子里的狠毒天性仍然存在!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个蛇蝎女子,永远是!而我是不会多看这样的女人一眼的。”他无情的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可以改,只要你说一句,以后我就不伤人、不害人,我可以变成好人,只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她被他的话逼出了满眶眼泪,小手紧抓着他哀求着。 “不可能的!你是那魔头的女儿,骨子里的残忍狠毒也是从他那里继承,那种已经深入骨血的罪恶,这一生你只能和它共存!”他偏见很深的冷笑道。 “不会的!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别离开我!”她眸中突放激切光芒。 “你行吗?就算我要你把你那颗黑心挖出来,你也做得到吗?”他故意问道。 “若我真做了,你会喜欢我吗?”她像傻瓜一样执拗的要他的保证。 “不会!我只会更加厌恶你!”他烦得不想和她胡扯下去。 “没关系,就算是讨厌也好,至少我在你心里还能有个位置”她语带凄凉的自嘲。“能讨厌我,就表示你记住我了,这样就够了。”她卑微的不敢抬头看他。他说得对,她永远都是邪教妖女,不够资格爱他的。 闻言,宋上颠深邃的黑眸倏地一沉,他斜睨着她,眼里有着跳动的火苗,也不知为何,一把火就这么自心上怒烧起来。 “你的确不配!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要我记住你是吧?你放心,我会让你永远忘不了我的!”说完,他使劲一扯,毫不怜惜的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大掌狠狠的往她身上搓揉挤捏着,发狠的肤咬着她犹带伤的纤弱身躯,一心只想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我要你永远记着我,我要你一想起我就痛彻心扉,让你这一辈子都因为得不到我的爱而痛苦!我要你再也不能爱上其他男人,永远都只能想着我,一想到便流眼泪!”他癫狂的将她的衣裳一件件褪去,强硬的将她压坐在大腿上。 “颠哥哥”她惊骇的僵直着身体,紧咬下唇却没有推开他。 她任着他不够温柔,小脸上满痛苦和心碎神情。 而他却故意忽视她不断滴落的泪珠,冷着心逼自己不能心软。 她是个妖女,心肠歹毒,他不必对她那么好!他恨恨的在心里想着,动作也愈来愈激狂。 “颠哥哥,我会不会怀孩子?”痛苦和欢愉共存的当下,她伏在他的肩上,幽幽的开口低问。 “我还真希望会!”他阴狠的邪佞一笑“最好能有,这样你一看到他就会想到我,那样痛苦的思念,以及不能被爱的遗憾,你将一辈子都不能摆脱!” 这一刻,他只想让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他要报复她设计捉他,让他落入这等狼狈处境。 打小他可是顺遂如意,从不曾如此窝囊过,这一切全都拜她所赐! “如果怀了孩子,你会让我跟着你吗?”她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的再问,只是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不会要你生的杂种!如果真倒霉的怀了孩子,也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解决,我只知道若我看见了他,定会亲手毁了他!”他不带感情的冷血宣告,让她再也克制不了的低泣出来。 她明白他恨她,却不知道他的恨意如此深,可是就算注定无缘,不能得到他一丝的眷恋,她还是克制不了的陷了下去。 自导自演的演出了一场痴缠烂戏,是她活该应得的教训吧! wwwnetwwwnet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吃了好几帖宋家祖传的疗伤药方,照理说一般人若受了再重的内伤,服了五帖的药都能好得差不多了,但她却赢弱一如当时,是因为她身上难解的奇毒吗? 宋上颠端着煎好的内伤药,有些不解的发起怔来。 一旁的金悠没有发现他的异状,自得其乐的和四只兔子玩着。 “不要这样,好痒哟!”她摊开手掌心任由小兔子在上头摩学撒娇,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让宋上颠分神转头看她,只是,这一回头,她天真又娇俏的模样,让他眉心一拢,心没来由的紧揪了一下。 她怎么能如此天真?眼瞳清澈得好似可以拧出水来,她不该有这种单纯到令人动容的神情,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景象,让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看了她。 “颠哥哥,你在瞧什么?”金悠抬头迎向他的注视,不自在的绯红了脸。 突地飘上她脸颊的两朵红云,像雪地里开的红花,刹那间又让他怔了一下。 “不干你的事!你管我看哪!”宋上颠心虚的别开头,顿了顿之后才恶狠狠的开口“药在这里,你自己喝吧!”他随手把碗递过去。 “可是好苦耶!”金悠轻声道,不情愿的接了过去。 “不喝就表示你的伤好了!”宋上颠低沉的威胁还没全出口,她就识相的连忙讨饶—— “你别走,我喝就是了。”怕他再次重复她一好他就走之类的威胁话语,她只能咬着唇生闷气。 见到她嘟嘴瞠瞪、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宋上颠只是冷漠的哼了一声,当作没看到的转身推门出去。 见他出去,金悠捧着药碗勉为其难的喝了几口,然后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门口,确定他一时片刻不会进来,便连忙起身走到后头的窗户,推开窗子将剩下的菜汁倒了出去。 她知道窗外头是一处乱石岗,上头满着腐烂的落叶和污泥,药汁倒在这里 亲自到山下的药店中抓回来的,他甚至还委屈自己替她生火煎药,做下人才做的事。 是她不对,辜负了他的好意,但她真的不想那么快好起来,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会离开她,而她不要他走! 就在金悠心虚的对着空药碗忏悔时,宋上颠走了进来,他脸色冷硬的瞪了她好一会儿,总算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你干了什么好事?”他急走上前,抓过她拿着碗的手,怒火中烧的质问。 “没有我、没有”金悠吓了一跳,紧张的伸手就想将窗户关上,她心惊胆战的结巴应道。 “若没有,你发什么抖?”宋上颠二话不说的推开她,然后探头往窗外看。地上的那摊黑色药渍显然就是方才才留下的。 “原来我让你喝的药汁,你全倒在这里了,难怪你的伤怎么都好不了!”他咬牙切齿的一步步逼近她。 “我有喝我不是故意的”她吓白了脸色,往门口的方向移步。 ‘你当我瞎了吗?我都亲眼看见了,难道还有假? 我以为你跟在我身边能安分点,不会再使些心眼诡计,没想到你还是本性难改,背着我暗地里干着偷鸡摸狗的事!”他愈说愈火大,声音里的愤怒指控仿佛是无数的飞刃,射进她的心头。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怕你会离开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要你走啊!”金悠的小脸一阵青白,她懊悔的哭了出来。 “为了不让我走,所以你倒了药汁,宁可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也要留我?”宋上颠压低的嗓音里有着狂怒。 他最痛恨受骗上当的感觉,而她却再次的欺骗了他!她利用他难得的善心和同情,将他耍得团团转,像个呆子一样的陪她在这见鬼的荒僻山里浪费时间,他要是不给她该得的教训,如何消心中的怒火。 “颠哥哥,你不要生气,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对”金悠后悔的绞扭着手指,频频向他认错。 “不必浪费口舌了!我不想听,你这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宋上颠深吸一日气,他得费尽力气紧握住拳头,才不会冲过去揍她一顿。“既然把药汁倒掉,就表示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不需要我了!”他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跟着眼神如冰的狠瞪她一眼后,便迈开脚步火大的越过她甩门离去。 对这个女人,最好的惩罚就是离开她,一辈子都不理她,让她近不了他的身! “不!你不要走,是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以后我不会这样做了”金悠大惊失色的追出,她痛哭失声的抓着他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放。 “放手!我不想浪费力气杀你,你给我滚远一点,最好永远别出现,我极端的讨厌你,你放手,不要缠着我!”他一脸鄙夷,使劲推开她,看着她狼狈的跌倒在雪地上。 “我知道你很生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想听,可那是因为我太爱你,好怕你要离开,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求你不要走,我不会再做出让你生气的事了!” 她爬起身,再次死命的抱着他,不顾矜持的哀求着。 “放手!”宋上颠愤怒的要推开她,却被她紧抓的双手给弄得差点失去理智,几乎想一掌打死她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 “哟!这是在干什么?”叶祈站在树旁,语带揶揄的笑道。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脸色冷冽如冰的男子。 “是你们!”宋上颠不耐烦的开口,算是打招呼。先前他下山时曾托人送讯息回军营,所以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并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惊讶,他甚至还嫌这两个家伙来得太慢了。 “他们是”金悠愣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你没有资格问我的事!”宋上颠毫不留情的推开她,走到叶祈和夏侯戈的面前。 “颠哥哥”金悠鼓起勇气的跟过去。 “够了!你给我站在那,一步都不许过来!”宋上颠火大的斥喝,让她委屈的红了眼眶。 金悠垂着小脸,心酸的绞扭着衣袖,不敢贸然上前,以免惹他不快。 “原来五哥失踪的这些天是和个美人儿在一起,难怪我和三哥想尽办法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你是躲进这荒山野岭和心上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叶祈故意大声说道。 就是因为知道宋上颠正在气头上,所以他才更要把握机会好好气气他,否则每次都是他们在那儿快活,自己却都只有出来找人的份,这哪公平嘛! “你说够了没?我跟她毫无瓜葛,你别再提她!” 宋上颠口气很冲的回道,他完全不理会后头的金悠,掉头就要走。 “颠哥哥”金悠一瞧见他要走了,泪都被逼了出来,她再也克制不住的放声痛哭。 “五哥,她哭了耶!你不去瞧瞧吗?”叶祈停下脚步,不忍的叫住宋上颠“你就这样把她丢在这啊?”他鸡婆的问道。 “干你屁事!你闭嘴行不行?”从没这么粗鲁骂过人的宋上颠,一开口就让叶祈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了?竟然骂我?”叶祈不敢置信的哇哇叫着“我可是一番好心,瞧你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家都给弄哭了,要让她父母知道,我看你怎么交代!” “你知道她是谁吗?”宋上颠愈发恼火了,他猛地转头抓着叶祈的衣襟大吼“她是西州毒门金也郎那大魔头的亲生女儿!我没杀她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指望我怎么做?” “什么?她是金也郎的女儿?”叶祈显然很吃惊,他飞快的闭上嘴,识相的不再开口。早知道他就和三哥一样紧闭着嘴,不说话就不会有事。 “你就站在那,一步也不许跟来,若让我瞧见你移动分毫,我就立刻杀了你!”宋上颠冷冷的丢下话后,就迈开大步往林子出口走去。 “不要!我不要你走!”金悠不顾他的警告,噙着眼泪追了过去。 “既然你想找死,我就如你所愿!”宋上颠被激怒了,他猛地回头,冲向金悠一掌高举了起来,愤怒的真要往她脑门击去! “我甘愿,你还是杀了我吧!不然我管不住自己,就是想跟你走!”金悠仰着小脸,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后,跟着坚定的闭起眼,等他动手。 “你——”他愤恨的击了下去,却在离她头顶几寸处猛然停住,一抹不明显的挣扎闪过他眼中,然后突然撤回手,转而点她的穴道。 “颠哥哥你”金悠呆了一下,却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紧盯着他。 “你给我听清楚,我已经受够你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颠哥哥,这一辈子就离我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忍无可忍的怒道。 “不!我办不到!明明是你说我可以来找你的,为什么现在却叫我滚,逼我不许见你?”她泪如雨下的说。 “好!那我收回以前说的话总可以吧!今后你都别来找我!包不许爱我,连想都不准,如果你还肯听我的话,就别缠着我,因为你的爱只会把人逼疯.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记住,连想都不准!”狠狠吼完这些活后,宋上颠掉头就走。 金悠不能动,只能让撕心裂肺的痛楚漫过心头,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积雪的林子里 wwwnetwwwnet “你真的不带她走?”离开树林好一会儿后,叶祈忍不住再问。 “不许提她!我跟她毫无关系!”宋上颠策马向前,口气冷得像冰。 “可是人家小姑娘好似挺在意你的,瞧她哭成那样,连我都觉得不忍心了,你还真舍得呢!”叶祈的口气略带嘲弄。 “她是金也郎的女儿,你希望我怎么待她?”宋上颠冷冷的说。他没杀她就算了不起了! “真是这原因吗?”叶祈怀疑的道,他聪明的没把话说完。 “这是我的事!”宋上颠哼了一声,显然不想再说下去。 “你真不后悔?若她一时想不开去寻死,你也不担心?”叶祈不怕死的问。 “那是她的事,和我没关系!”宋上颠不耐烦的猛地斥喝。 “奇怪,要真无所谓,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我又没有惹你!”叶祈摸摸鼻子,只觉得被骂得很冤枉。 “你一天不说话会死是不是?”宋上颠更火了。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提醒你,要你想清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却对我大呼小叫,你很没良心耶!” “我不会后悔的!”宋上颠肯定的说。 “哼!那可说不定!”叶祈很不给面子的道。口是心非的男人他看多了! “你到底说完了没?要真这么有同情心,你就回去找她,不要在这里说废话!”宋上颠倏地勒马停下,他的忍耐度已至极限,差点一拳打向叶祈那张说个没完的嘴。 “哟!三哥,他发火了耶!”叶祈佯装吃惊的大嚷“没想到一向最有修养的宋五哥,竟然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叶祈故意对一旁的夏侯戈说着。 夏侯戈却冷冷的瞪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先策马向前,没打算陪他一起搅和。 “喂!” 叶祈傻眼的看着夏侯戈,正觉得很莫名其妙时,宋上颠却一拳打在他的眼窝上,害他险些掉落马背。 “你干什么?”叶祈不敢置信的大叫。他竟然动手打人! “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犯法,你生什么气?”他忿忿的嚷着。 为什么每次这些兄弟在情场上受挫不如意时,他就得当他们的受气包,随时准备挨打?之前的战膺如此,现在又多了一个宋上颠,难道他真这么倒霉? “我警告你,不许再提那妖女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宋上颠火大的吼他。 他永远都不想再听到关于金悠的事,永远都不要! 阔别 三年后 “五哥,你想这次能不能捉到那家伙?”站在桌前,叶祈吊儿郎当的抱胸问道。 “其实你真正想问的是你何时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到酒肆花坞鬼混吧?”宋上颠了解的嗤哼了声。 “是啊!都知道我这么迫不及待,那捉贼这事就交给五哥你了,反正还有三哥在这儿,凭你们二人之力,要提个小贼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叶祈抠抠鼻子,一脸算计的涎着笑脸。 “也好!那王上要是问起,我就照实禀报。”宋上颠无所谓的坐下来,一派从容的扯唇轻道。 他无关痛痒的口气却让叶祈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算我怕了你。”叶祈颓丧的重重叹了口气。里主儿这捉贼大任好歹是鹰王分派下来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偷懒,那可有罪受了。 “你确定他会来?”此时,一直没开口的夏侯戈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他森冷的目光直盯着桌上精巧的竹笼。 “一定会的!我早已派人放出风声,为了传说中这条稀有的金角青花蛇,他一定会出现的!”宋上颠胸有成竹的道。 这个四处抢劫杀人的蒙面黑衣人有个怪癖,只要是那些稀奇古怪,号称有神妙效果的东西,无论有没有毒、能不能吃,那家伙一律都要弄到手,就因为这个缘故,这几年来已经有无数的人为此枉送性命了。 两个月前,在皇城禁军死伤惨重,却仍教那蒙面贼人逃掉之后,鹰王大为震怒,命他们一定要活捉此胆大妄为的恶贼。 而这条再普通不过的青竹丝,就是他精心设下的诱饵,现在就等那人现身了! 吹熄烛火后,三人各自找了个幽暗隐闭的角落躲藏,屏息等待着。 约莫二更天时,黑暗中响起轻微的唏率声,跟着一个黑影无声息的窜入屋内。 来人显然没想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在四处打量后,他放心的走到桌前,就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屏息瞧着竹笼里的青色小蛇。 他把手伸进竹笼里,正想捉出那条蛇时,埋伏在一旁的宋上颠等人立刻围住他。 “大胆恶贼,还不束手就擒!”叶祈装模作样的抢先出声。一般官府捉贼时,都是要说这句话的。 “你别玩了行不行,有时间说废话,还不如赶快逮人。”宋上颠冷冷的啐了声,犀利如刀锋的眼神直盯着面前的蒙面黑衣人。 “你——”黑衣人愣了下,不知是因为他们的突然出现,还是因为宋上颠那双利眸的逼视所致“这是陷井?”她一开口,清脆柔软的嗓音让屋内的三个男人全惊了下。 “是个女人?”夏候戈首先冷冰冰的开口。 叶祈也不敢置信的嚷了出来“竟然没人告诉我们,她是个女人!” “废话!那些见过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了傻愣愣的活死人,你让谁告诉你?”宋上颠恼怒的低斥了声。 听到他的声音,那名黑衣女子突然一震,不敢置信的抬眼向他。 她怎么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他好吗?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经由他的声音来猜想。 “怎么,很惊讶我们在这儿等你是吧!”宋上颠“唰”的一声点燃火折子,将它举至她的面前。 “走开!”没料到他会突然燃起火折子,金悠反射性的就想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她没忘记那年他所说的话,她不该见、也不能见到他的。 她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可在听见他的声音的刹那,心依然莫名的疼了起来。 “我有没有听错,你一个强盗也敢命令我!”宋上颠脸色沉冷的上前,却意外的发现她眼中丝毫没有杀手该有的杀气,甚至还多了不该有的脆弱无助。 这是怎么回事?而且那声音、那眼神,竟然让他迟迟下不了手。 “五哥,你在发什么愣?快捉人哪!”叶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一听到他的叫喊,金悠和宋上颠同时回过神来。 金悠水瞳一瞟,毫不迟疑的就往最近的窗子跃了出去。 宋上颠想都没想的紧追而去。 他追着她出了错落高低的屋宅,经过蜿蜒曲折的后山小径,穷追不舍的将她逼至了山崖。 “这下看你还能往哪逃?前是断崖,后有追兵,我就不信你逃得了!”他气定神闲的挡在她的身后,让她进退两难。 早知道这是个陷井,她就不会来的。只是,现在这么想已经太迟了,两个月前,在她溜进鹰国皇城宝库抢夺红五天珠、杀了许多无辜禁军时,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的。 “红玉天珠在哪儿?快交出来,或许还可以救你自己一命!”宋上颠冷道。 虽说鹰国宝库里像红玉天珠一样的宝珠多到数不清,少一颗根本不算什么,但她却是头一个敢藐视鹰王,在老虎嘴上拔须的人,所以,若掉了小命,也只能说是她活该了! “五哥,你在和说她什么,快抓住她呀!”随后赶到的叶祈和夏侯戈也跟了过来。叶祈受不了的率先哇哇叫着。 赶快捉了人回去交差,他才能早早脱离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上他的花坞去找那可人的小花娘嘛!叶祈心想。 “我若把这珠子还回去,你会放我走吗?”明知道不可能,金悠仍然从怀中掏出那颗红玉天珠,压低嗓子低问道。 “不可能!”宋上颠冷哼“你杀了这么多人,我们要带你回宫交候鹰王亲审!”他逐步走上前。 “别追我!”金悠惊惶的嚷了出来,那似曾相识的嗓音和盈满焦急的眸子,让宋上颠再次一震,脑海中冷不防的飘过一个女人的身影。 就在此时,金悠察觉到他有些失神,于是她想也不想的将手中的珠子奋力的往叶祈和夏侯戈身后掷去,并在三人抢着接珠子时,纵身往断崖下跳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被他们抓到,若跳下去还能有一线生机,她愿意赌一赌! “你别想逃!”离她最近的宋上颠首先发现她的企图,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跟着飞身扑向半空中,硬是抓住了她的衣角。 他一手攀着崖边的土坡,强硬的撑挂在断崖边上。 “放手!你别管我!”金悠眼中明显的浮现痛苦和不舍,这一掉下去,不死大概也会断了手脚,而她不要他出事。 “你闭嘴,我不会放手的!”他气恼的吼了回去。 就着月光,他清楚的看见了她露在黑布外的眸子,里头酝酿着满满的水气。 该死的!他几乎可以肯定是她了。 “五哥,你撑着,我们马上去救你。”叶祈和夏侯戈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俩飞快的冲了过去。 ‘你快放手!”听到叶祈的大吼,金悠心惊的再也顾不了许多,她使劲的一个扭身,撕开被宋上颠握在手里的那节衣角,身子直直往下坠。 “你敢——”宋上颠突然大吼了声,放开攀在崖旁的手,向下扑飞了去。 他硬是抓抱住她的身子,和她一起摔了下去。 wwwnetwwwnet 黑暗中,断崖下方湍急的溪流溅起了老高的水花。 宋上颠紧抓着怀中的金悠,奋力的和激流搏斗着,他凭着直觉,就着黯淡的月色,费了一番劲才将正挣扎不休的金悠给拉上岸。 “你放手,放开我”脚一踏上岸边的土地,金悠拼了命的想和他保持距离。 “你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淹死了。”宋上颠边说边伸手要摘下贴附在她脸上的黑布。 “你要做什么?”金悠猛地倒退,有惊无险的躲过他伸来的手。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你站着,我要看你的脸。”他的眉目瞬间冷凝了起来。 或许只是声音像,所以才让他产生错觉,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要看看她的真面目,才能确定是不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别过来!”她吓了一跳,心儿险些没冲出口。 她就不信他还记得她,他应该早忘了她的,也或者,他把她误认成另一个人了。金悠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是你吧!天底下没有几个人如此擅长使毒,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夺去数百条禁军的性命,却没在他们身上留下丁点的痕迹,我说得没错吧?”宋上颠一步步的逼近,没打算放过她。 “别过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金悠被逼得直往后退,却始终无法对他出手。 “不要骗自己了,你不会的,以前你舍不得伤我,现在也下不了手。”宋上颠愈听她的声音和看她的眼神,就愈觉得像。他有恃无恐的再次伸手。 “别碰我!”金悠心惊的挥出一掌,凌厉的招式让宋上颠不得不往后大退一步,而她就趁着这个空档转身往岸边的密林逃去。 “该死的!”他竟然被她的虚晃招式给骗了。 宋上颠火大的紧追在后,他提气一跃,硬是由后头拦腰抱住了她。 “在我没弄清楚你是谁之前,你别想走。”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坚定的宣示让金悠惊得差点没尖叫出来。 “不!”金悠挣扎着还想做困兽之斗。 此时,河岸上游却出现了点点的火光和嘈杂人声。 “快把人给我找到,要让鹰王知道宋上颠和个女贼一起摔落山谷,最后却连个尸首都没有,咱们都要倒霉了!”叶祈的大嗓门远远地传了过来。 “他不会有事的。”夏侯戈的声音接着响起“传令下去,各自散成小队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寻,或许他是顺着水流往下游去了。” “唉!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就别答应那家伙的主意,说什么人多难办事,所以要自己来,把大批兵力埋伏在宅子门口。现在可好了,那女贼根本不往门口逃,她跳崖去啦!” 隔着老远,金悠还能清楚的听见山谷里传来叶祈的抱怨声。 “让我走,我求你。”眼见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金悠不得不低头求他。 “说个理由,否则别想我放人。”宋上颠沉冷的应道,等着她自动说实话。 “你——”金悠气结的咬牙跺脚“若你真想逼死我,就继续拦着我吧!”她嗓音清冷却坚定。 “你威胁我?!”宋上颠瞬间铁青了脸,他将她转过身,恨恨的盯着她的双眸,跟着出人意料的夹抱住她,衣袍一撩,快速的奔离此地。 wwwnetwwwnet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一被宋上颠丢到山洞的地上后,金悠爬起身就想逃。 他带她到这山洞里做啥?她不懂。 “你去哪儿?”宋上颠恼怒的扯住她的手臂,在第一时间拉下她脸上的黑布。 “你——”金悠震惊万分,她先是一愣,而后像见鬼似的急忙转过头去。 “你那是什么表情?该喊倒霉的人是我吧!”宋上颠无法控制的吼了出来,愤怒得差点一掌挥过去。 “为什么要杀人?那些人跟你有什么冤仇,你非得赶尽杀绝不可?”他怒吼。怎么都没想到三年不见,再见面时竟是这种局面,为她的滥杀无辜和残忍行径,他痛恨得几乎想杀了她。 “那是我的事!”听见他的指控,她咬牙迸出话来“你若看不惯,大可以杀了我!”她极力隐藏心底那脆弱得想哭的冲动,努力装出一副冷血无情的模样。 “别以为我不会!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狂怒的抓过她,厉声质问着。 “没有为什么,我高兴,行不行?”她赌气的低嚷。 宁可说气话让他误会,也不愿意示弱。 “你的意思是,只是因为高兴,所以杀人?”他不敢置信的吼了出来“那晃家十余口的灭门血案;曲扬江上柳家船队一夕间全化为乌有;巫林山里采参猎户的陈尸山中,这些穷凶恶极的血案,你该不会也都是因为这个理由而去做的吧!”他一步步逼向她。 “是!都是因为我高兴。我残忍邪恶,天性冷血,这些你早就知道的,你若不满就杀了我啊!可即便如此,你也休想要我认错——我没有错!”她激动的嚷着,心头早已绞疼得仿似快要滴出血。 不是没在心里想过重逢时的情景,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如此难堪的场面——他还是天鹰朝的大将军,而她却成了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你——”他勃然大怒的扬起手,银光一闪,掌中冷不防的就多了把短刃“我现在就杀了你,要你为自己做的罪孽赎罪。”他横刀挥落,不愿再听她解释。 金悠心痛的闭起眼,满腹酸楚的再也不想多说。 宋上颠愤怒的一刀挥过去,只是,在望见她紧闭的双眼和盈满痛苦的脸蛋后,莫名的心一颤,刀子就失了准头,划破了她消瘦的脸颊。 “为什么?”金悠幽幽的抬头,轻抚着脸上的伤痕,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竟然没杀她,他不是很痛恨她吗? “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别想骗我,我知道你有话没说!”他冷道,精厉的眸子轻易的看穿她“你抢那些毒药、解药和珍奇异兽、传世宝物肯定有理由,我要知道!”他逼问。 “那是我的事。”她话没说完,他已狂怒的伸手抓住她。 “不要敷衍我,我要知道发生了么事,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他对她吼。“不关你的事,别管我!当年是你要我滚,不许我再见你的,我都做到了,现在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要嘛你就一刀杀了我,不然就让我走!”她用尽全力的甩开他的手,愤懑的嚷了出来。 不想跟她有瓜葛,却又来管她的事,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这些年来她受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为何非得再出现来让她难堪不可! “你真的这么想死!”面对她激烈的抗拒,他怒气忽敛,定定的瞧着她“还是你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报复我,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 “不!”她忍无可忍的开口“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笨女人了,我现在巴不得离你远远的。”不要靠近他。 她才不会再心碎,再被他伤得伤痕累累。 她真的怕了! “那最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必须要杀人的理由告诉我。”他执意要问个清楚。 “不!”她再次拒绝“反正我现在落到你的手上,横竖都得死,说不说都一样,你还是把我抓回去向鹰王邀功好了。”她缓缓的垂下头,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凄凉。 这些年她总是不断的在杀人和被杀间徘徊挣扎,这样的日子她真的过怕了! 听见她的话,宋上颠沉默的闭上了嘴,他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她,里头有许多隐晦难辨的情绪流动着。 长长的沉默过后,他终于下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决定“我不会把你交给鹰王的。” 或许他当年真的做错了,如果当初他好好的盯着她,把她带在身边,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wwwnetwwwnet “可恶的宋上颠,你放开我!”明知道这么叫也不会有人理她,但金悠还是气呼呼的拼命骂着。 该死的他,竟然把她软禁在这儿,甚至为了怕她逃跑,还用铐链将她锁在床柱旁,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忿忿的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的往紧闭的门板上掷去。 “让我出去!我要回去”她嘶声力竭的瘫坐在床上,再也遏抑不住的落下成串珠泪。 为了不被鹰王逮到,她硬着头皮拿话激怒宋上颠,赌他不会杀她,却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现在可好了,瞧她把自己弄到什么局面,死不了却也逃不出去! “别喊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别白费力气了。”在她恼怒的摔东西和叫骂声中,宋上颠终于开门走了进来。 他从容的走到桌前坐下,丝毫没把她的气愤神色看进眼里。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难不成其要这么铐着我一辈子?”她怒问。 “如果这样能让你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有何不可?”他的答案让她愣了下。 “你说什么?”她突然凄凉的笑了出来“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太迟了?那些人的血早已沾满了我的双手,你说我还能回头吗?”她笑得很牵强。 “你是在怪我当初没先杀了你?”他也恼了起来“我已经为你违背了鹰王的命令,你还想我怎么做!” “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她想也不想的说道。 “然后再让你会杀人?我办不到!”他低吼着,脸上一片铁青。 “不杀我,又不让我走,那你教我怎么办?别忘了,当时是你不要我的,我也听你的话走得远远的!现在你却要我留下,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境地才满意。”她站了起来,激动地朝他挥舞着拳头。 “不是我在逼你,应该是问你想怎样,被人软禁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不想让我仿效你当年对我的方式,就告诉我实话。说,为什么要杀人、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丝毫不受她的情绪影响,依然平静沉稳。 “我说了——无可奉告,这是我的事,你别管!”她心虚的转过头去。 “你真的不说?”闻言,他瞬间变了脸色“不说无所谓,你就待在这儿直到肯说为止。”他抓住她挥舞的双手,厉声说道。 他根本不信她一再的杀人只是因为自己高兴。他怀疑她是有不得不的苦衷,甚至是被人操纵胁迫。 “你太抬举我了。”听到他的话,她悲哀的摇头笑了起来“我不过是个蛇蝎女子,不可能会有如此高贵的理由,宋将军也太瞧得起我了。” “这不像你。”他拧眉瞧着她“你的眼神和态度清楚的告诉我你在说谎,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别再提起以前的事,那些都过去了,人也会改变的,何况,你不是说我血液里流的是我阿爹的残忍无情,所以,你怎能期望我会变成好人?”她激动的打断他的话,只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的哭出来。 “别拿你阿爹当借口,毒门早在两年前就被天鹰朝的军队给攻破,金也郎也死在须兰国师的金剑下,你还拿他做借口!”他不由得发火。 “对!武林中人谁不知道两年前西州那场战事?天鹰朝的六位大将军和护国大国师都亲自出马,将毒门教众杀个片甲不留,你何不干脆一并杀了我这个毒门叛徒?”她红了眼眶。 “够了!我不想跟你吵,如果想走,就把你的目的和幕后指使人说出来,其余的我不想听。”他厌烦的揉揉眉心,无法相信她会变成这样。 当年的她至少不会对他说谎,不会对他有丝毫的隐瞒,而今却完全不一样,她真的变了! “原来你只是想知道这些了你以为我是被人指使、有阴谋的做这些事?你不是因为可怜我才带我来这儿的?”她垂下脸,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她还妄想他是因为顾念旧情,不愿看她死在鹰王面前才帮她的,结果——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他仍旧是当年那个无情的男人! “不然你希望是为了什么?我早说过,我不会爱上你这种女人的,三年前不会,现在更不可能!”他冷冷的说道。 只是话才说完,心头突地漫过一丝难以形容的酸楚,让他莫名的拧起了眉,不顾去深思是什么原因。 “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的知道这点。”她佯装不在乎的将目光移开,只是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她还以为自己已把他驱出心中,不会再因为他伤人的话而心痛落泪,然而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冷眼睨着她的泪眼好一会儿,宋上颠忿忿的暗咒了几声,冷不防的从怀中掏出一颗以蜡泥包裹的药丸。 他撬开封泥,取出其中的药丸,二话不说的便扳开她的嘴,塞了进去。 “你——”金悠险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在喝了他递来的水,顺了口气后,便恼怒的吼道:“你让我吃了什么?你想毒死我是不是?”她生气的抡起拳头往他身上猛捶着。 “不许吼!你不想活了是吗?身上的毒为什么不解?”他怒问。 从她跳崖、他出手抓她之时,他就发现她有中毒的迹象,且毒性蛰伏在她的五脏肺腑中,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我的毒有没有解都不关你的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为了维持仅剩的尊严,她只能硬着心肠,忽视心里的痛苦,不断的抗拒他的关心。 “你——”他勃然大怒的狠瞪她,为她不驯的挑衅言词,他已濒临忍耐极限。 “不屑我宋家的救命还魂丹,嫌我多此一举。你该死的是怎么回事?难道三年的时间还不够让你的恨意消弭,你非要这么惹我发火才满意吗?”他终于爆吼出来,大掌紧抓着她纤细的肩头猛摇着。 “只要你让我走,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让我走好吗?”她满怀歉意的开口哀求,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不要开口、闭口的说要走,我不会再放任你四处为恶杀人,你别做梦了!”他狂怒的将她推倒在床上,不让她离开。 “从今以后你就待在这儿,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不,我不”她挣扎的爬起身,拉着他的衣袖。 “从我和你一起掉落崖下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权利说不,因为你这条命已经是我的了,你得听我的!”他无动于衷的拉开她。 “你于脆把我交给鹰王好了,总之,我不要再留在你身边,我不要!” “留不留由我来决定,你只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除非我答应,否则这一辈子你就只能跟着找,哪也不许去!” 就算为奴为婢,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谁教当初是她先招惹他的? 善意欺瞒 “你想饿死自己是不是?把饭吃了!” “让我走,不然我宁可饿死!” 自从宋上颠将金悠软禁在这个房间开始,同样的对话和争执就没有停过。 因为她固执倔强的性子,宋上颠险些失去耐性“不吃是吧!那你饿死好了!”他终于发火的吼了出来。 “我情愿饿死!”她也赌气的嚷道。 “好!那就都别吃了,看你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在她一再的挑衅和不合作之下,他已经火大的想揍人了。 他气极的干脆将桌上的饭菜统统打翻!落地的杯盘顷刻间摔成碎片。 “就算你不吃,我也不会可怜心软的放你走,你慢慢等吧!”他大怒的一**坐回椅子上,浑身散发着炙人的怒气。 “你——”金悠气结的瞪着他,有些懊恼却又觉得可笑。 以前他不是一副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吗?怎么这几天老是做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对着她发脾气、摔东西的。 “你把饭菜撒了,待会儿你吃什么?”她无奈的蹲下身子,撇撇嘴角的摇摇头,跟着伸手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其实她还是舍不得的,见他这几天气到脸色发青,连饭都不吃,她就后悔的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这样惹他生气,真的对两人一点好处也没有。 “你管我!饿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他的语气中满是赌气,连金悠都听出来了。 “你大可以不要这样,还有其他方法” “让你再出去害人吗?”他发怒的截断她的话。“到底你有什么目的?我要知道!”一提到这话题,他就恼怒的想弄清楚“跟着我不好吗?以前你想尽办法都要留在我身边,为何现在全变了,还动不动就惹我生气,好逼我放了你?” “别问了你不会想听的。”她回避的垂下脸,不愿多说。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想听?告诉我,你想回去的地方。究竟有什么让你非回去不可的理由?今天你一定要把话给我说清楚!”他不死心的执意问到底。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金悠抬起脸,阵子里开始汇聚湿意。他突来的询问,让她有受宠若惊的感动。 “哼!”宋上颠转过头去,莫名的恼了起来。 他讨厌她用那种眼神看他!仿佛她是只被遗弃的小狈,可怜兮兮的期盼着他的关爱拍哄。 “你别自以为是,我没那么多同情心可以浪费在你身上,别做白日梦了!我只想知道你后头有没有组织在操控着,我要知道你们的目的,若是妄想制造动乱纷争、推翻鹰国,我绝不会轻饶你!”他故意漠视她受伤的神色!冷冰冰的道。 “我说了,我没有。”她悲哀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的望着他好半晌“你从不曾对我和颜悦色,也不曾不带偏见的听我说话,我好怀疑你对每个女人都是如此,还是只针对我一个人?” “我不听废话!只要告诉我真相,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的?”他先入为主的认定她是受人控制,才会变成这样。 “没有就是没有!”她受不了的低喊,因为太过激动,所以被握在手中的碎片刺破了手指头。 他非得一再苦苦相逼吗?她也有该保护的人,不能让他知道的。 “你干什么?真是笨得可以!”发现她手指头受伤流血,宋上颠想也不想的抓起她,反射性的就想以嘴吮去血渍。 “不要——”她一惊,用力缩回手,十指紧紧交握在背后,不肯让他碰触。 他的动作虽然粗鲁,但那样的举动却让她动容的想哭,这样的温柔当年她盼都盼不到,而今却已经太迟了! 现在的她,血液里都是致命剧毒,让她连碰都不敢碰他 “你到底要怎样?一下子责怪我对你不好,却又躲着我不让我碰,简直是莫名其妙!”他吼了出来。 “你不懂!”面对他的指责,她实是有口难言。她浑身都是毒,血沾在谁的身上,都足以让人致命,她不能害了他! “我的确不懂!你这个女人,非得跟我作对、惹我生气,你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多点乖顺温柔吗?”他恼火的再次逼近她,伸手就要拉过她。 “像其他女人?”金悠低低的重复他的话,跟着苦笑的避开他“或者该说是雷雨萱?” “你提她做什么?这关她啥事!”宋上颠觉得很火大。她真是愈来愈不可理喻了! “她不是你最心爱的妻子吗?你们一定过得很幸福吧!”她凄凉的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三年了,他应该早已成家生子了,而她却苦苦逼着自己不许想他,甚至还刻意回避不去听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但这样依然还是抵不过心中漫天的思念和渴望,在他面前,她仍然脆弱得一如当年。 “你是明知故问!三年前你处心积虑的就是想破坏我的婚事,你不也如愿气走了雷雨萱,让雷家退了婚约,将雷雨萱另嫁他人,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现在你还有脸在这里装傻问我和她怎么了?”他愈想愈气地拍桌。 她装傻气他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好啊!宋上颠心想。 “你没有娶她?”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小脸上有着明显的激动欣喜。 听到这个消息,她又惊又喜,差点流下眼泪,只是下一瞬却觉得不对的收起笑容。她不该有情绪波动的,因为这些已经不关她的事,他们之间早成为过去了。 “是!被你这一搞,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满意了吧!”宋上颠低沉的嗓音里已经少了一点冷硬,他不由分说的扯过她检视手上的伤口。 “别对我这么好,难道你不怕我再次缠上你?”她不自在的再次缩回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你——”宋上颠眸中怒气忽进,他蹙着眉恨恨的瞪着她,跟着冷冰冰的开口“若我说我可以放你走呢?”他试探的说。 “真的?”她突然眉开眼笑的惊喜样子,将他的怒气激逼到最高点。 “你做梦——”他火大的开口接话“瞧你急于逃离的模样,肯定是有人在等你吧!”他吼着,没发现自己的口气里满是酸意。 “没有!”金悠的心惊跳了一下,她强装镇定的回话。” 但她那太过于惊慌心虚的表情,让宋上颠立刻瞧出破绽。 “胡扯!我知道你在说谎,那家伙是谁?”他怒问。 一想到这三年来她有可能和别的男人一起过日子,心中的火气就愈炽。 “没有!真的没有!”她更紧张了,结巴得差点说不出活来。他这么重的疑心病和紧迫逼问,让她险些招架不住。 “你爱那个男人对不对?他是谁?我一定要知道!” 宋上颠恼怒的将她扯向自己,紧扣着她的肩!执意要问出答案。“别敷衍我,若不是,你怎么会拼了命想离开,甚至还不肯让我知道他?” “你简直”她气结,却拿他的固执没办法“好!我说!对!我喜欢她,我好爱、好爱她,这行了吧!”她赌气的嚷着。 “你说什么?”他闻言,脸都绿了,大手狠狠钳制住她的下巴,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不要碰我!是你逼我说的,现在我说了,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金悠气极的推开他的手。 “好!那我就杀了他,看你还能喜欢谁!”他乖戾的冷笑。没道理三年后她过得比他好,若他不能得到幸福,那她也不该拥有, “你不可以!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她不敢置信的尖叫。 “除非你永远别去见他,否则我一定会有机会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冷笑道,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我也清楚的告诉你,就算是与你为敌,我都不会让你碰她一根寒毛!”金悠眸中光芒忽绽,她以难得的坚定语气宣示自己的决心。 “你竟然为了他而宁愿和我作对,他真有那么好?” 无法形容心头蔓延的是滋味,宋上颠脱口说出这些话。 “是的!你不了解,她”金悠沉浸在思绪里,眉眼间温柔了,只是才说了几句,却脸色一凛的突然住口。她心惊的别过头,对险些把紧守的说出来懊悔得要命。 瞧见她忽然露出似水柔情的温柔神情后,宋上颠无法解释心上泛过的酸疼是怎么一回事,跟着一股怒气便陡然生出。 重逢后她从来不曾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所以对于那能教她心系情牵的男人,他就更加痛恨了。 就算是他不要的女人!也只能一辈子想着他,这样才能报复她加诸在他身上的囚禁与羞辱,而现在她竟然可以过得比他好,还找上了其他的男人?这一点让他几乎无法忍受的想毁了她! “跟我走!”念头一动,他粗鲁的拖过她,解下铁链,将她扯出门口。 如果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好过日子,他绝不会让她如意的! wwwnetwwwnet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疯了你”金悠不敢置信的挣扎了起来,她满脸通红的和宋上颠在挂着大红灯笼的迎春楼前僵持着。 他真的疯了!竟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闭嘴!你给我安静点!”宋上颠冷冷的斥道,丝毫不管她的困窘和吃惊,将她硬拉了进去。 “哟!这位爷,咱们这里只供男人寻欢作乐,您却带个姑娘来,敢情您是要将她让给咱们哪!” 迎春楼的老鸨一见到此种拉扯情景,便自以为是的堆着笑脸迎了过来,她暧昧的眯着眼,正想往金悠身上一把摸去,却让宋上颠的狠戾眼神给吓得赶忙住手。 “随便给我叫个花娘来,今夜我就在这儿过一宿!”宋上颠一手紧抓着金悠,不耐的说。 “可是这位姑娘”老鸨面有难色的望着金悠,着实有些头疼“爷带她来这里,不太适合吧”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可哪有人上花楼来还带着姑娘的,况且这姑娘比她楼里所有的花娘都还美,让她怎好意思再把自己这儿的花娘推出去丢人现眼。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她是我的人,我自有打算!你马上给我叫个花娘过来!”宋上颠厌烦得冷眼一扫,锐利如刀的眼神,以及逼人寒气立刻让老鸨吓出一身冷汗。 他不待老器转身叫人,便硬拖着金悠往楼上去,强行进入其中的一间空房。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你疯了不打紧,别把我也拖下水!”金悠一路挣扎着捶打他,直到被按在房里的椅子上,仍没停止过扭动挣扎。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你能不能柔顺安静点?别净和我唱反调,惹我心烦!”宋上颠狠狠的压制住她乱挥舞的双手,低头斥喝着。 “你要柔顺找别人去,我不会!”她倔强的出言顶撞。 “是不会还是不屑?恐怕是后者吧!”宋上颠反唇相稽。 “我不会就是不会!你让我走,我不要留在这种污秽肮脏的地方!”金悠不驯的对他嚷道,心头同时滑过苦涩。 待会儿就会有个花娘会来,难不成他还想逼她看他们那些不堪入目的情景吗? “我特意带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温柔,你就好好学着吧!”他边说边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宋上颠,你好可恨!”金悠吃惊又恼恨,险些哭出来。 “唉!大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您让她在这儿,咱们怎么会尽兴嘛!” 才刚进门的花娘见到此种情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镇定,露出夸张的笑容迎了上来。 她没想到会遇见个风度翩翩、容貌清俊的爷儿,所以难掩兴奋的直接贴靠在宋上颠的身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开始以狐媚举止挑逗他。 “慢点!别太心急,我想教她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女人该有的温柔。”宋上颠邪笑道,故意紧抱着花娘,让她在自己的身上磨蹭,可冷厉的眼神却停在金悠的脸上,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 没料到宋上颠会这么疯狂,金悠心惊的只想把眼睛闭起,不想看他脸上那种得意神色,无奈却动弹不得,只能睁眼看着眼前两人在面前做出那种亲密到会令她嫉妒发狂的举动。 “你们走开!走——”揪心的当下,金悠使尽力气喊了出来。她连那女人碰到他的手指都觉得嫉妒得快要发疯! “爷,她好像在嫉妒耶!您说怎么办?”身着艳红暴露纱衣的花娘故意爱娇的叹嚷着,她益发得意的仰着脸,一脸的迷醉,开始勾引着宋上颠。 “别管她!她该受点教训,不听话、不温柔的女人,只会让人倒尽胃口。”他冷冷的话语是刻意说给金悠听的。 他大动作的将脸埋在花娘的颈项,一路使劲的咬着她,沿着曲线下滑到她丰满的前胸,再将脸埋在其中,花娘因他的动作而呻吟出声。 这样的景象,让金悠再也难忍心痛的猛嚷了出来—— “够了、够了!不要这样!求你们快出去出去”激动的她气血一翻涌,一口血就猛的吐了出来。 如果只是为了伤她的心,他真的做到了!他将她伤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这样他应该满意了吧! “滚出去!” 一瞧见金悠的模样,宋上颠勃然变色的怒吼赶人,将那名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花娘给轰了出去,然后飞快的解开了金悠的穴道,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只要你要我停,我就不会继续下去,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宋上颠脸色铁青的将她抱到床上,懊恼的道。 “我说了可是你不理我”金悠费力的挤出话来,眼里满心酸泪意。 她以为就算不能完全遗忘他,至少经过三年的时间,应该可以不爱那么深了,只是这一刹那,她才明白全是自己自欺欺人! 她甚至比当年还爱他,对他的爱恋早已深入骨血,挥不去也逃不开了, “你这个笨女人!只要你肯说实话,别和我唱反调,日子就会好过一点,为何你偏偏就是不懂!”宋上颠口气恶劣的低吼着。 “我说的是实话,可惜你不信!”至少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 金悠伸手抹去嘴角旁的血渍,勉强的扯出一抹苦笑。 “你——”宋上颠闻言,为之气结,因为她的顽固,他气得额上青筋暴起。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若你还想留下这条命,就快把实情供出来,否则一旦鹰王追究起来,你会连小命都不保!” “能说的我都说了,你究竟还要我怎么做?”金悠垂下小脸,内心挣扎交战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出人意料的倾身向前,紧紧的抱住他。 “笨女人!你在搞什么鬼?”宋上颠不自在的斥道,他举起手想推开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请你别拒绝我”她将脸埋在他怀里,哽咽得难以成言。 她知道这不是属于她的怀抱,但能不能就让她任性一次,好好的体会与他相依的感觉,因为或许这就是她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我讨厌你这个样子!不准哭!”他冷淡的开口低语,手却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背。他不愿探究自己的反常举止,佯装无动于衷的瞪着她。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的双手没有沾满血腥,那你愿不愿意因为可怜我而为我留下”她使尽力气,强装出笑脸问着。他可知道三年前他的离去,她几乎心碎得无法活下去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而且你永远是金也郎的女儿,是毒门的大小姐!”他漠视心里的骚动,无情的说。 “那就别说,我不听了!”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心酸不已,眼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那这三年来你可有想过我吗?”她噙着泪眼再问。 “我不回答这种无聊问题!”他冷眉横目,不正面回话,只是别过头不理她。 “但我想知道”金悠幽幽的轻声道,委屈柔弱的模样,让来上颠恼了起来。 “那你呢?可曾想过我?还是有了那个男人就够了?”他一肚子酸意地问她。 “我”面对他一再的误会指控,她却又不能多作解释“没有我不敢想”她诚实地说,难掩痛苦。是他不准她想念他的,她却怎么都办不到,嘴上说不想,却每夜为他泪湿枕畔。 “不敢想?说这么好听,你何不直接说是因为有那个男人在身旁,所以早忘厂我了!”宋上颠猛的推开她。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这样!”金悠厚着脸皮再次上前抱住他。她该如何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真的是无时无刻的想着他啊! ‘哼!”宋上颠冷哼一声!正要推开她时,她却抢先一步的手一扬,将迷香散至空气中,送进了他的鼻息!苞着快速的点住他的穴道。 “你暗算我?”再次大意的栽在她手里!宋上颠震惊的看着她。“该死的女人!你竟敢这么对我”还没吼完,金悠就将他推倒在床上,以唇封住他的嘴。 她光是以唇瓣摩拳着他,就让他险些失去控制,于是他反射性的就要回吻,她却抬起头的拉开些许距离,惹得他怒红了眼。 “你什么意思?”他火大的骂道。 “我一身都是毒,连血都能杀人,我不想害了你。”金悠以手指轻触他的眉目五官,满脸哀戚的摇头苦笑。 虽然他让她吃了宋家的救命宝丹,却还是解不了她身上的毒啊! “你想走了是不是?”觉得她神情有异,宋上颠急吼。“我没有时间了,我一定得走。我只想告诉你,你不喜欢我杀人,以后我就不杀人,也不做杀手;我还会好好的记住你的话,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不教你为难只是,能不能别逼我不许想你、不能爱你?这三年来我真的没办法忘记你,我真的好想你”她伤心得哭了出来,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然后站起。 “该死的你!不许走——”宋上颠拼命凝聚内力,好解开穴道,但她施加在他身上的迷香却开始发挥效力,让他眼皮沉重起来,陷入昏迷。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颠哥哥。”再看他一眼后,金悠强迫自己别再留恋的转身走出房。 wwwnetwwwnet “我就知道会弄成这样!” 待金悠离开后,一道身形大摇大摆的走进房,双手抱胸的站在床前对着已然昏迷的宋上颠猛摇着头。 “早就告诉你别不信邪,瞧现在不就应验了我的话?哼!舍不得她了吧!”叶祈皱眉,自言自语的说道,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邪恶笑容。 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真的不关他的事啊!叶祈边想边走到桌前拎起冷茶,再回到床前毫不迟疑的往宋上颠睑上浇下。 “怎么回事?”宋上颠狼狈的醒了过来,发现是叶祈干的好事后,直觉就要一拳挥出。 “住手!你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是我救了你的耶!”叶祈大喊冤枉的闪开。 “她人呢?你抓了她是不是?”宋上颠气愤得冲上前,一把揪住叶祈的衣襟。 “说到这,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还以为你跳崖摔死了,四处派人搜寻你的尸体,没想到你好端端的活着不说,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陪着快活!”叶祈抱怨道。 “你说完了没?她人在哪里?我要见她!”宋上颠不耐烦的瞪着他。 “什么她不她的?我来时就只见到你一个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幸好三哥有先见之明,早派人绘了你的画像四处分发张贴,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叶祈说了一串话。 “我不要听你废话!不知道她在哪就给我闪开,别挡着我的路!”宋上颠脾气火爆地嚷道。 “哟!五哥,你这是怎么了?找你找得快要发疯的人都没骂人了,你竟还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至少还有个美人儿陪你逍遥快活了好几天,总强过我这个孤家寡人吧!”叶祈不怕死的一再消遣他。 “我哪里逍遥快活了?她简直快把我给气死!总之,你快给我闪开,别插手这档事,我自己会解决!” 说完,宋上颠掉头就往门口走去。 “但是,这件事我好像不能不管耶!她应该就是那个和你一起掉下山崖的女贼吧?”叶析的声音冷冷的由后头传来“若抓不到人,该如何向王上交代呢?”他问他。 “你都知道了?”宋上颠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他知道这件事迟早都会被发现的,所以也没打算要隐瞒。 “嗯!别问我要拿她怎么办,说实话,我也还没想到,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先告诉你。方才三哥先去追她了,若你不愿她被伤了一根寒毛”叶祈的话还没说完,宋上颠已经冲了出去。 该死的叶祈!懊说的不说,净说一些废话!宋上颠飞奔出迎春楼。 这回他定要知道她究竟隐瞒了他什么事,绝不轻易放过她的! 秘密 踏踏的马蹄声才刚停止,竹篱笆内的木门便应声开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立刻跑了出来。 “乌汉,我出门的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吧?” 金悠缓缓的翻身下马,略显疲惫的对他扯出一个微笑。 这男孩是三年前她在路边带回来的,原本她只是瞧他可怜,小小年纪便成了乞儿,无依无靠的在街头流浪,便心生不忍的将他带在身边。 “姑姑,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乌汉露出憨厚的傻笑,伸手替她拉着马缰,把马带到一旁的井旁安置。 “爱爱呢?怎么没瞧见她?”金悠难掩心急的四处探头问道。 那孩子的病没问题吧?她好担心。 “方才她老吵着要见娘,我只好哄说等她睡醒姑姑才会回来,所以,她现在正在房里睡觉。”乌汉搔着头回道。 “我不在家的时候,她有没有发过病?”金悠微微额首,边走进屋边问。 这孩子一出生便因为她身上黄泉飘香的毒没解,而一并染上了剧毒,让身为母亲的她既懊悔又心疼,差点哭干眼泪。 为了爱爱那愈大就愈频繁发作的毒发次数,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抢了多少灵丹妙药,依然根治不了爱爱身上的毒。 每次爱爱一发病,那副痛苦抽搐的模样,她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心绞疼得好似快滴出血来。她是个多么该死的娘啊!竟然让女儿陪着她受这样的苦,金悠一想到此便自责不已。 “爱爱这个月还没发过病,姑姑别担心,我会照顾她的。”乌汉懂事的安慰她。 如果不是姑姑收留他,他现在可能还在街头当个受人辱骂的小乞儿,所以,为了报答姑姑,他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替姑姑照顾爱爱,他在心里发着誓。 “谢谢你,乌汉,幸亏有你,不然,我离家的这段时间,爱爱恐怕就没人照料了。”金悠叹了一口气。 她不对劲的表情让乌汉顿时警觉的开口探问:“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没取到宝物?”他聪明的立刻猜出一二。 上回姑姑也曾露出这种表情过,那是因为她辛苦取回的红玉天珠竟然一点效用也没有,完全解不了爱爱身上的剧毒。 “嗯!”金悠苦笑的点点头,她不再多说,进入房里,坐在床沿盯着金无爱的小脸发起怔来。 “娘真没用,这会儿又要让爱爱空欢喜一场了。”她轻摸着小女孩稚嫩的脸蛋,眼神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娘!”三岁的金无爱突然兴奋的翻身爬了起来,她胡乱的挥着双手,睁着空洞且没有焦距的大眼,吃力的想拉住金悠。 “爱爱!你没睡着呀?”金悠失笑的将她抱入怀中,宠溺的抚着她的小脑袋。 “我在等娘,哥哥说娘会回来。”她天真的仰头笑着,小手不甚确定的摸着金悠的脸,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 “爱爱很想娘是吗?”金悠因为爱爱紧抱她不肯放的举动,心疼的又红了眼眶。 为了养活这孩子,这几年来,她时常大江南北的四处奔跑,只要有人出钱,她就当杀手替对方办事。 或许是长年看不到她的关系,爱爱总是黏人得紧,只要她一回家,就会死命的抱着她不肯放。 “嗯!爱爱好想好想娘,娘别再出去了。”她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哀求道:“娘不要走嘛!爱爱不要眼睛好,爱爱要娘疼疼。”她急急的嚷着。 “可是,如果永远都看不见娘,瞧不见乌汉哥哥的模样,爱爱不会难过吗?”金悠动容的低问。 她知道爱爱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她和乌汉,对于这种没有光的黑暗日子,爱爱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么一想,不禁觉得她真是太可怜了。 但说到底,这全都得怪她,因为,由于她当时解不开爱爱身上的毒,在不得己的情况之下,她只能用内力将毒聚逼且封在眼穴附近,才会害得爱爱渐渐的失去视力。 “没关系,爱爱有娘就好。”金无爱早熟且贴心的回答,让金悠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都是娘不好当初娘是真的错了!”金悠后悔的将脸埋在爱爱的颈旁。都怪她当年任性妄为,才会招致今日的恶果,是她害惨了女儿! “娘——”此时,窝在她怀里的金无爱突然抬起头,拉着金悠叫着“有马在跑,有好多的声音耶!” 因为爱爱的眼睛看不到,所以,她的耳朵变得比一般人还要敏锐,她挣开金悠的怀抱兴奋的想要下床。 “娘,咱们去看看。” 听到女儿的话语,金悠突然冒出一身莫名的冷汗,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泛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心想,应该不可能是宋上颠吧? 一想到临走前他那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金悠就觉得毛骨悚然。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别让爱爱出去得好。“乖,你和乌汉哥哥待在这里,先让娘出去瞧一瞧,回来娘再同你说。” 金悠要一直站在一旁的乌汉上前看着金无爱,自己则转身走了出去。 wwwnetwwwnet “就是这里?”翻身下马后,宋上颠皱眉瞪着眼前矮小不起眼的木屋,回头对着夏侯戈问道。 “我一路跟到这里,并没瞧见她再出来。”夏侯戈不说废话的把事情交代完毕。 “现在怎么办?谁要先进去?”站在两人身后的叶析闲闲的拿着衣袖扇风。不过就是抓个女人,这两人有必要摆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吗? “我来!”宋上颠二话不说的走到紧闭的木门前,正要撞门冲入时,窗旁却传来金悠明显而震惊的抽气声。 “是你!别走,马上过来替我开门。” 宋上颠恼怒的想喝住她,却害得她惊惶失色的直往后退,似乎想逃。 “站住,这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跑了,你想都别想!”他大吼一声,一脚踹开不甚牢固的门扉,让门板摔弹开,发出好大的巨响。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金悠因惊吓过度而变得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她拔腿就想逃。 即便这三年来她已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但此刻他脸上那副阴狠愤怒的表情还是让她感到忐忑不安。 “我说过了,你休想摆脱我,咱们还有帐没有算清楚。”宋上颠眼明手快的一把扯过她,用强硬如石的臂膀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放手!”金悠边喘气边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的束缚“如果你们是来抓我的话,我告诉你们,休想我会跟你们走的!”她低嚷着,手也在瞬间抬了起来。 “我不是笨蛋!同样的伎俩别以为我会蠢到再上一次当。”但宋上颠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扣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有机会下毒。 “你干脆杀了我,否则,休想我会乖乖的束手就擒。”金悠恼火的喊着。 “我不会杀你的,我只要知道那个家伙呢?叫他出来。”宋上颠固执的逼迫她。 “你在说什么,我全都听不懂。” 就在金悠挣扎之际,金无爱却跌跌撞撞的摸着墙壁走出来,她不顾乌汉的制止,边哭边固执的唤着金悠。 “娘,我要娘哥哥,娘呢?我要娘。”她推开乌汉,踉跄的摔跌在宋上颠的面前。 “爱爱!”金悠大惊失色的使力推开宋上颠,急忙奔过去抱起金无爱,心疼的检视着。 “娘——谁来了?他们是坏人对不对?”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有压迫感,让金无爱敏感的连忙缩在金悠的怀里。 她甚至惊吓的啼哭起来。 “她是——”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形,宋上颠仿佛被人一拳击在胸口般,一时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孩子竟然是她的?他无法形容此刻自己心头的感觉,只知道心中的某处开始被撕裂般,竟开始狂痛起来。 “不关你的事!”金悠连忙护着女儿,戒慎的起身往后退,不愿让宋上颠再多看爱爱一眼。 “该死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她是谁的孩子?” 宋上颠咬牙切齿的迸出这句话,随后便冲上前,想要抢爱爱过去。 以她那样的年纪,以及与他娘亲极为相似的轮廓,再加上宋家人少见的淡褐色瞳眸,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她会是谁,那就是他瞎了眼了! “不要这样!你吓到她了!”金悠心惊的和他拉扯着,跟着却听到爱爱发出更惊人的大哭声。 “娘我怕!他是坏人”金无爱惊惧的猛然大哭,她挥舞着双手,不断的睁着空洞的大眼呼喊“走开!你走来”她死都不肯让宋上颠碰她一下。 金无爱的抗拒让宋上颠震惊的一时拾了神,他垂着手,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们。 “别怕,娘就在这里,爱爱不哭。”金悠心急的抱着爱爱走到角落边哄道,可是,下一刻她就发现爱爱的不对劲了。 或许是因为被吓到了,金无爱开始抽搐起来,小小的身子几乎在完全陷入昏迷,甚至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乌汉,快拿刀来,爱爱发病了!”金悠惊慌的顾不得宋上颠在一旁,仓皇无措的将金无爱抱进房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生病了吗?”宋上颠火速跟过去,着急的口气丝毫不像假的。 “你别管!乌汉,叫他们出去!”金悠接过刀子,面色苍白的说道。 她拉开盖到手腕的衣袖,露出令人怵目惊心的条条红疤和刀割的痕迹。“你的手——”宋上颠心惊的一震,伸手就要抢下她手中的刀子。 “不要碰姑姑,她要救爱爱,不然爱爱会没命的!”乌汉见状急忙挡住他,努力的不许他再靠近一步。 “小表,你走开!别挡着我。”宋上颠火大的抓起乌汉的领子,将他丢给站在后头的叶祈。 “住手!要救她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不许你再伤害自己!”看着她手腕上的丑陋刀痕,和紧握在手里的那把利刃,宋上颠几乎可以确定她手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 他一把抢下她手中的刀子,愤怒的想制止她愚蠢的行为。 “你不懂的——”金悠失控的低嚷,想也不想的直接扳开金无爱直打颤的小嘴,将自己的手腕送过去让她咬着。 跟着,她飞快的从床畔的枕下取出另外一把小刀,毫不考虑的划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一滴滴的流入金无爱的嘴里。 “你疯了不成!竟然让孩子喝你的血?!”宋上颠怒吼,她身上的毒都还没解哪! “爱爱从一出世,身上就带着黄泉飘香的剧毒,那么小的孩子,我还能怎么救她?你告诉我!”金悠头也没回的痛苦的说着。 她在自己身上试毒,等确定有用后,才敢让爱爱吸吮她的血,以便抑制她体内的毒性,又不会因用量不对而伤了她弱小的身子。若不是因为她已无计可施,她又何须用这种方法来伤害自己呢? “她也中毒了?”闻言,宋上颠脸色铁青的震了一下。 难不成这些年来,她都是用这种方式帮孩子救急延命?一想到此,他胸口倏地发疼起来。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不会有这样软弱的情绪,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心底为她发酸泛疼,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他真的恨她吗?其实,答案早已清楚的摆在眼前,他一点都不恨她,甚至这三年还想她想得心口都在发疼,只是,该死的自尊却让他拉不下脸,不敢承认自己真实的心意。 其实,他早就爱上她了! “她是我的孩子,你别管也别问。”金悠佯装不在意的冷漠以对。 因为再说下去,只怕她就想哭了! “别骗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宋上颠情绪激动的想伸手抱她,但想了一会儿,还是犹豫的只将手放在她的肩上。 她肯定还记着他当年为了气她而说的混话,所以,才不敢去找他,宋上颠此时只感到懊恼不已。 “别管咱们,你走吧!”金悠轻拂开他的手,不再多说的将手掌放在金元爱的胸前,缓缓的借着内力将她身上的毒驱逼到一处。 “我会等你——若你不走,我就留下。”知道她正在暗中运传内力到爱爱的身上,宋上颠只能叹气,却不敢贸然过去打断她的举动。 “看来,五哥是不可能让咱们动她了。”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叶祈无可奈何的只能双手一摊,回头对夏侯戈露出个苦笑。 “但我一定要了结这个案子——我要抓她!”夏侯戈冷冷的应了一声,跟着,他出人意料的一掌挥向金悠的门面。 叶祈不做的事并不代表他不敢做,从来他就不知道何谓兄弟情义,他只知道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哪怕会伤了身边的人也无所谓。 “三哥!你发什么疯?!” 在叶祈不敢置信的大叫声中,宋上颠反应极快的挡下夏侯戈劈来的掌风。 “你干什么!”宋上颠的眉眼在瞬间发出冷冽的精光。 “别护着她,不然,我照样对你不客气!”夏侯戈不带感情的道。 “你是不打算要我这个兄弟了是吧?”宋上颠一掌挥了过去,将夏侯戈逼退了几步。 “这是两回事!等带她回宫之后,我可以帮你求情;但她的人我是一定得抓回宫覆命的。”夏侯戈轻易的闪开,接着再次进攻。 “不可能!我知道鹰王的脾气,带她回去,她绝不会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你真想带她走,就先打倒我再说。”宋上颠也不肯退让。 “你明明说过不在乎她的,既然如此,她的死活你根本就不该插手。”夏侯戈伸手就要抓金悠。 “不许碰她!你若敢伤她,我就杀了你!”一怒之下,宋上颠迅速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短刀,飞快的抵着夏侯戈的腰间。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就是没人肯先退让。 “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放着正事不做,净在这里搞兄弟阋墙的戏码,你们还真是无聊!”叶祈受不了的翻白眼。 红颜果真是祸水,瞧她一个人什么事也不用做,就能把天鹰朝的两名大将军挑拨到打起架来,看来她的确是了不起! 叶祈大吼的话语才刚出口,一直在替爱爱逼毒的金悠却突然气血翻腾,冷不防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你们——”她脸色苍白的软倒在金无爱身边,有些气结的苦笑。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掌风劲道有多强,就这样在房里打了起来,害她也遭受池鱼之殃,不只被掌风打中而走火岔了气,甚至连功力都毁了大半。 “该死的!弄成这样,你高兴了吧?”宋上颠心急的扶起金悠,对着夏侯戈破口大骂。 “如果你早交出她,就不会变成这种局面。”夏侯戈冷哼了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念在咱们兄弟一场,我不想和你继续斗下去,今天就暂时给你个面子,但是,鹰王那儿我一定会据实上报,你等着吧!” 夏侯戈说完掉头走了出去。 “那家伙似乎是执意要和我过不去,喂!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目送夏侯戈离去后,宋上颠阴沉的回头看着叶祈。 “嘿嘿!我当然不能怎么办,我看,我先带这小子出去,你们好好聊聊。”叶祈打马虎眼的干笑两声,识相的忙拉着乌汉走了出去。 ‘你威胁他?!”金悠很想笑,但却因肺腑间不断的翻搅而疼得掉下泪来。 “你别动!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宋上颠扶起她,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态度和她说话,这让金悠忍不住又想哭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气息不稳的问。 “为什么这些年不来找我?你当真这么恨我?”他没回答她的话,却问:“其实,并没有其他男人对不对?你明知道是猜忌蒙蔽了我的双眼,为何还要让我这么误会下去?”此时的他感到懊悔不已。 “因为——我不敢我怕!”金悠欲言又止的说。 她怕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反而会像当年一样的羞辱她,教她难堪。 “所以,你宁愿过着这样的日子,也不来向我求助?”他接口道,脸上滑过一抹沉重的痛苦“你不想我吗?” “我想好想!可是,你不肯让我见你当年你就是这么说的。”金悠激动的哽咽起来,人也跟着猛咳。 “天!你真傻——”宋上颠语塞的开不了口,对她的痴傻和听话,他只能心疼的直摇头。 他早该想到她有多傻,从来都是将他的话奉若圣旨般的记在心里,否则,多年前上元夜那晚的玩笑话,她怎么会傻傻的就当真记了下来。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放在心里你曾说若有了孩子会杀了她,现在你会动手杀我和爱爱吗?”她费尽力气,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 “别说了,忘了我当年所说过的话,我不是真心那么说的。”宋上颠紧抱着她,喃喃念着。 当年他真是个混蛋,竟然这样的伤害她!他不断的自责着。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我不好,我做错了。”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昏昏沉沉的露出个浅笑。 或许现在这一切全是个梦,可是,此时的她却觉得好幸福幸福的好想哭! 哪怕梦醒了又得和他分离,两人再次形同陌路,但她还是感到好快乐、好开心。 “这一定是梦我知道的”金悠闭着眼,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她嘴角含笑,眼眶带泪的昏厥在他的怀中。 wwwnetwwwnet 当金悠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她浑身酸痛,力气尽失的连撑坐起身都费了好大一番劲。 “这里是”她愣愣的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景物。 这间房间是宋上颠几日前软禁她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她又回到这里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金悠突然冷不防变了脸色“爱爱!乌汉” 她跌跌撞撞的下床,走了几步,却浑身发软的摔倒在地上,她赶紧挣扎着扶着桌沿站起身,心里挂念着宝贝女儿的安危。 “你干什么?是谁让你下来的?”闻声赶来的宋上颠开口又是一阵乱骂“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连个小表都能轻易用一根指头把你撩倒,你还想出去?!马上给我回去躺好,别让我再说第二次。”他脸色阴沉的吼她。 “你——”金悠看得傻眼了。 他从没一次对她说过这么多话,而且,他的态度好奇怪,她也说不上来,但是,他瞪她的眼神竟让她动容得有了想落泪的冲动。 “你看什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见她仍坐在地上,失神的盯着自己,宋上颠的口气变得更暴躁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颠哥哥。”金悠嗫嚅的道。 有可能吗?说不定是她自以为是的会错意了呢! “你管那么多,少罗嗦!回去躺下。”宋上颠不自在的在瞬间又吼了出来,却在看见她明显瑟缩的样子后,浓眉都纠结起来。 “是!我是——你高兴了吧?现在马上给我上床去!”他恶狠狠的喊着,也不管她听到后脸上那种又惊又傻的表情,伸手就将她抱起来,轻轻的摆回床上。 “颠哥哥!你没骗我?!”金悠伸手拉拉他,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次。 她以为他的温柔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但现在,梦竟然延续到真实人生了?天!她是不是还没清醒呀! “闭嘴!不许多问,我讨厌罗嗦的女人!”他脾气颇大的开口,只是,在他俊朗刚厉的脸上却突然莫名的发起热来。 “可是你方才那样的表情跟以前都不一样,就好像在对我好”金悠讷讷不解的低语着,但她话还没说完,他炽热的唇已毫无预警的封住她没停过的小嘴。 这样突来的举动让金悠一时傻眼,她睁着大眼,痴愣的瞪着宋上颠放大且紧贴着她的俊容,差点连如何呼吸都忘了。 天!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呢! “笨女人,你快呼吸,谁叫你闭气的?”宋上颠又气又好笑的捏住她的鼻子,逼她张嘴呼吸。 “哇——”她却出人意料倏地哭了出来,险些把他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哪儿疼?快说!”他焦急的道,那忧心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你对我这么好,我怕自己会无法自拔要是哪天你再逼我走,到时,我一定会舍不得走的”她埂咽的说着。 “放心——以后你想走也走不了。”宋上颠怜惜的揉揉她的头“我封了你的内力,今后,你还是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好了,省得我一天到晚担心你又去哪里闭祸了。”他笑道。 其实,这不是最大的原因,因为之前,她体内黄泉飘香的毒性全靠她用内力和以毒攻毒的方式给压制着,所以,她才可以拖了三年没有发病;但现在,在她内力失了一大半的情况下,那些毒性便再也压不住了。 为了怕她在无意间使用内力运气,会顺便带动毒性的蔓延,因此,他宁可封住她的武功和周身大穴,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替她延医救命。 “可是那样我不就连爱爱都保护不了了?”听到他的解释,金悠仍有些气愤不平“你怎么不问我的意见?” “爱爱有我护着,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可恶,她竟不把他看在眼里,他不禁发起火来。 那孩子他也有份,而她竟然完全不顾虑他的感受! “你是说真的?!你不生我的气?不怪我自作主张生下她?你当真要她?”她忍不住激动的倾身捉着他的衣摆。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不是在哄我的吧?” 面对她一连串不敢置信的怀疑问句,他听着听着,终于难掩后悔的一把抱住她“我是个混蛋对不对?竟然这么对你,让你和爱爱过了三年无依无靠的苦日子难怪你不肯相信我,当年,我真是该死的冷血,不只说了一堆伤人的话,还头也不回的丢下你,放你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哭干了眼”为此他自责不已。 就算几个月后,他曾经冲动的回到破屋去找她,但却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堆灰烬了。 “我知道你是真的讨厌我为了让自己死心不去找你,我放火烧了那间木屋好教自己彻底的死心。”她声音极轻极缓的诉说着当时的心境。 那些过往仿佛昨日一般,历历在目的教她一想起来,心便会隐隐作疼。 “别说了——”怕她又想哭,他连忙拍哄着她“我不会再这么该死的丢下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认真的向她作出承诺。 为什么当年他只在乎自己的愤怒,却没看见在她一举一动的背后的用心和付出?他宁愿护着那看不见的骄傲与自尊,却不肯拉下脸去承认自己喜欢她的事实,若不是对她有情,他又怎么会百般挑剔她、折磨她呢? 其实,他是在折磨自己、和自己赌气,因为,他不愿意承认一向嫉恶如仇,且自诩为正义之士的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个离经叛道的邪教妖女! 他的心结其实就是这样的吧!“原谅我我真是太过”他叹息的话都没说完,金悠已抢先制止他。 “我不要听那个,你只要告诉我爱爱去哪了?她还好吧?”她体贴的转移话题,不忍见他责备自己。 “她很好,只是这几天来老吵着要见你,闹得乌汉都快哭了,那丫头将来长大,肯定也是磨人精一个!” 宋上颠一提起金无爱就只能苦笑。 “那你是嫌她烦罗?”她佯装受伤的道。 “不——她是乌汉的事,那小子自会替她操心。我只要顾好你就够了,你才是我的麻烦。”他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神情温柔得醉人。 乌汉那小子看起来挺喜欢爱爱的,不如就把她丢给他负责,以后就不会有人来和他抢娘子了。 否则,他可能每天都要让那小家伙在身上练齿功了。之前为了吵着要见她娘,她竟然还咬他耶!真是太没大没小了吧? 波折又起 “如何,她们的毒解得了吗?”一看见自己的亲大哥走出门口,宋上颠连忙跟了过去。 “你要我漏夜赶来肯定是事态严重,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毒竟然如此厉害。”宋天朗摇头沉吟着。 “那到底有没有救,宋兄好歹也说一声,你没瞧见我五哥快急疯了吗?”叶祈迎了上来,插嘴说着。 宋天朗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活神医,号称药王圣手,难道连他都没办法? “大哥!你的意思是”宋上颠停了下来,眼里的震惊清楚的表露在脸上。 若连他大哥都露出这种苦恼的表情,那金悠和爱爱的病不就他不敢再多想,痛苦的握起拳头。 “嗯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只是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你愿意赌一睹吗?”宋天朗直盯着他看,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只要能救她们,我都一定办到!”宋上颠想也不想地坚决道。 “那我得用小女娃来试药,好找出黄泉飘香究竟是用哪些毒物所配制而成的,只是过程中会有些残忍,你可愿意?”宋天朗叹道。到时,小女娃可能会痛苦得生不如死,她娘能舍得吗?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非得要拿爱爱来试毒吗?”宋上颠震惊不已“她还是个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让她受苦啊!”他心痛的说。 “你很疼她?”宋天朗瞧见他铁青的脸色后,几乎能猜出一二了。 “爱爱是我的女儿,你说呢?”宋上颠苦笑摇头。 “所以说,那孩子的娘你肯定也很在乎罗!”宋天朗下了个结论“若是我救了孩子,却救不了她,你会怎么样?”他试探性的问。 “什么意思?”宋上颠猛抬起头,眼中震惊的光芒突地显现“大哥,你把话说清楚,我要知道实情,金悠她到底怎么了?”他急问。 “她和孩子不一样。小女孩身上的毒被逼聚在一处,没蔓延至身上其他部位,我比较有把握可以处理;可是,她的毒性却已扩散至全身,再加上她之前不知道又服了些什么毒物抑制毒发,多种毒性混合之下真的非常难解。”宋天朗据实以告。 “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了?既然能替爱爱解毒,为什么却救不了金悠?”宋上颠不谅解的质问。 “我没说一定能解开爱爱的毒,而且,就算解开了,也可能要花好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但看你心爱的女人的情况,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因为她的毒已经开始蔓延,或许即将要发病了。”宋天朗无奈的说。 “你说什么——”宋上颠闻言,激动的冲上前抓住宋天朗的衣领质问道:“我大老远派人从青州找你来,不是要你告诉我这些!外头的人说你是什么药王圣手,连死人都可以救活,现在你却跟我说没办法?”他情绪激愤得差点一拳挥出。 拉里拉杂说了一堆,原来全是废话! “五哥!你冷静一下,不关宋大哥的事,不是他的错!”叶祈由后头拉住宋上颠,制止他动手。 “我知道不关他的事,这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的错!”宋上颠挣开叶祈的掌控,痛苦的走到一旁狠狠地抢拳重捶廊柱。 现在说后悔都已于事无补,难道金悠的毒真的解不了吗?他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发病、看着她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啊!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宋天明只觉得不可思议,一向潇洒从容的他何曾这么狼狈过。 只是,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了,他不只有心上人,甚至还有了孩子! 这事要是传回宋家,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恐怕还会把他的老爹娘吓得从安乐椅上摔下来。 “废话少说,如果你没办法就说一声,我自己再想办法。”宋上颠不理会宋天朗,径自回头对叶祈道:“若将金悠送去须兰国师那儿,你觉得有多少机会?” “须兰国师通天地、明古今,又无所不精,他的医术和宋大哥不相上下,但是,如果贸然的送人过去,王上铁定会发现这事儿的,或许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叶祈分析道。 “我知道,但我得救她!你说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宋上颠的眸光倏地冷了下来,坚定的回望两人。 “怎么会没有”虚弱无力的声音冷不防的由后头响起。 宋上颠一回头,就看见金悠一手搭在乌汉的肩上,一手扶着门板直喘气。 “乌汉,我不是叫你要好好的看着她,你怎么放她下来?!”宋上颠破口大骂着,忙不迭地走过去接过搀扶金悠的工作。 “你别对乌汉生气,是我执意要出来的。”金悠对他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别去找国师!我不想连累你,而且,就算去了,也未必会有用。”须兰国师一向都待在鹰王殿里,去找他不就等于向鹰王自投罗网吗?她心想。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束手不管,眼睁睁的看着你毒发死去?”宋上颠瞬间变了脸色,他大怒地对她吼着。 “我”金悠语塞的顿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让宋大哥在我身上试试,或许能找出解毒方法也说不定。”她说这话只是想让他安心,其实,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有多糟。 “你要用自己来试毒?”宋上颠心中一凛,愤怒的吼了出来“不行!你的小命还禁得起多少次的折腾?说不定还没解完毒,你的小命就玩完了。”他动作激动的紧抱住她,好似深怕会失去她。 “那就都别说过完一天是一天你也别替我盘算,我不想解毒现在这样就很好了”金悠埋首在他的怀中低语道。能拥有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笨蛋!真是笨蛋!”宋上颠叹息的揉揉她的头发,完全无视其他人在场,他心疼的以唇在她的颊边摩拳着。 “娘——咱们回家回家好吗?”仿佛察觉心爱的娘就快被抢走了,一直站在乌汉身边的金无爱突然间哭闹了起来,她仰着小脸,泫然欲泣的摸索着上前。 “爱爱不喜欢这里是吗?”金悠挣开宋上颠的怀抱,蹲下身接住了金无爱跌跌撞撞的小身子。 她那温柔的表情和语气,着实让宋上颠妒恼了起来。 “她有乌汉顾着不会有事的,你先起来,地上湿气重。”他边说,边强行介入两人中间,试图拉开金无爱仿佛八爪鱼似的小手。 “走开!你是坏人、坏人!”金无爱猛地大声啼哭,她胡乱的挥打双手,生气的想推开他“你要抢娘!我不喜欢你!”她童稚的话语立刻让一旁的人笑得险些岔了气。 “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坏人!你这笨蛋,我是你爹,你听懂了没?”宋上颠觉得面子挂不住,忍不住抓起金无爱大吼,让她受到惊吓,哭得更大声了。 “娘救命坏人要打爱爱”金无爱哭喊着向金悠求救。 “你吓坏她了,别这样。”金悠又气又好笑的想制止他。 “你别管,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到她的。”宋上颠先对金悠说道,跟着回头再吼“小笨蛋,你再喊我坏人的话,小心我把你吊在树上打**!除非你喊我爹爹,不然,我马上就把你挂到树上去。”他威胁道。 “不要不要”金无爱吓得直发抖,却拗着性子不肯喊他。 “快喊!否则我真要把你吊到树上去-!”他故意将她高举起来,让她吓得连哭声都开始打颤了。 “好了,你别吼她,她会怕的。”金悠终于看不下去了,心疼的抢过孩子。她瞪了宋上颠一眼,然后不舍的直拍哄着宝贝女儿。 “爱爱,他不是坏人,他是你爹,你不可以这样对他说话。叫一声爹给娘听听好不好?娘想知道你听不听话。”她轻哄道。 “算了,随便她好了,你别自费力气了,这个小笨蛋不会叫我的。”宋上颠满是赌气的口吻,让叶祈和宋天朗忍俊不禁的转过头去闷笑。 谁都没想到,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宋上颠竟然也会有此等吃瘪的时候,而且对方还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女娃呢!扁是这一点,就够当成饭后笑料好好的笑他几回了! “爱爱——”金悠软言唤她“只要你乖,你爹爹就会很疼你的喔!”她把脸轻贴在金无爱的小脸旁,宠溺的说着。 听见她的话后,金无爱扁着嘴,不甘愿的想了一会后,这才开口“坏爹爹”她张着小嘴嗫嚅道。 “你——真喊我了?!”宋上颠不敢相信的瞪大眼,他激动的抚上金无爱的小脸,听见她软软的声音喊一声爹,他竟觉得感动到连心都快融化了。 “天哪!我真该死,竟然错过了陪爱爱长大的机会。”他将金悠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欣喜中隐藏着深深的懊悔。 “别说这话,是我不对,是我任性的胡作非为,才会逼走你,一开始我就错得离谱。”金悠摇摇头,后悔的求他谅解“早知如此,三年前我就不该去找你,那么,今天就不会是这种局面,你也不用这么苛责自己了。”她苦笑的叹道。 “那咱们都别再说道歉,就当昨日已死,今朝从头来过。”宋上颠轻声细语的附在她的耳旁说,脸上有着少见的温和笑容。 他盈满宠溺的专注眼神让金悠感动得红了眼眶,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依靠在他怀中不断的点头。 “他真是我认识的五哥吗?怎么会这么肉麻,害我险些把肚子里的午膳都给吐了出来。”叶祈受不了的直抓搔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我也是,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是我认识的他!难道有了心上人真会让人变了个样吗?”宋天朗不敢置信的傻眼道。 结果,叶祈都还没回话,那头宋上颠的咆哮声便立刻爆起“笨蛋丫头,你又咬我!可恶!我是你爹耶!” “你是坏人坏人爹爹”金无爱也不客气的吼回去。 “闭嘴!你再说,我就打烂你的小**!”眼制暴跳如雷的又开始破口大骂,叶祈和宋天朗莫可奈何的互觑一眼,终于下了个结论—— 原来爱情是会让人变成傻瓜的,眼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wwwnetwwwnet 几天之后的某个黄昏,叶祈一反往常的嬉笑神色,态度凝重的疾走进花园的六角亭里。 “五哥,来不及了,你快带她走,三哥的兵马已将这府邸团团围住,我只能替你挡一会儿,你们快走!”叶祈很够义气的要帮助他们。 “来了是吧?那正好,我也等得快失去耐性了。”宋上颠面色不改的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一旁的金悠和叶祈看见他的样子,同时紧张的开口。 “你愿意让我带你逃吗?”没回答她的问话,宋上颠却先问了另一个问题“把爱爱托给大哥,你跟我走,愿不愿意?”他试探性的问道。 “不——我不想躲!也不要逃,我做的错事够多了,不能再把你拖下水。”金悠坚定的摇头。对于这样的局面,她早有心理准备了,她愿意为自己所做的罪孽付出代价。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我跟你一起出去!”宋上颠浅笑道。 该处理的事他都交代好了,爱爱和乌汉也有大哥照顾,今后他就是她一个人的,无论要去哪,他都会陪着她的! “你是说——你要陪我去投案?”金悠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跟着低嚷了出来“不行!你不能和我有任何牵连,要是让鹰王知道的话,我担心你会有事。” “五哥,你是活腻了,想找死是吧?王上若知道,谁晓得他在盛怒下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别冲动行不行?”叶祈忙劝道。 “你不懂的——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若真要论对错,是我当初无情的丢下她,才会让她为了爱爱的病铤而走险、四处杀人,真追究起来,我也是难辞其咎啊!”宋上颠应道。 “颠哥哥,这不是你的错!你别管我!”金悠好心急,却又拿他没办法。 “罗嗦!我说了,总之,我就是管定你,你别想甩开我再自己跑了。”宋上颠佯装不耐的喝道。 “你真是”她气结的踩了一下脚,却又忍不住的起身抱住他。 他真要把她给宠坏了,金悠心悸的掉下泪。 “老是这么爱哭,你是想让我被眼泪淹死是吧?” 宋上颠低声取笑她,两人相依相偎的恩爱模样让叶祈大喊吃不消。 “先别你侬我侬的,还是将眼前事解决后再来谈情说爱吧!你们当真不逃?不后悔?”叶祈头疼的再问一次。 “就算逃了,能上哪去呢?宋家家大业大,这么大的目标,鹰王是不会放过的。”宋上颠冷静的分析道。 “所以,你不能连累宋家人,但也不肯让我一个人去见鹰王。”金悠顿了一下,千言万语都在刹那间化为深深的感动。 “真受不了你们!算了,那你们就在这等着被抓吧!”叶祈无可奈何的双手一摊,自讨没趣的坐了下来。 “如何?讨论出结果没?是否要跟我回宫?”就在宋上颠牵着金悠准备出去时,等得不耐烦的夏侯戈已破门而人,领着大批士兵前来捉人。 “围起来!无论死活都要抓住这个女人,不许让她逃了。”他脸色一沉,就要一旁的士兵动手。 “统统住手!要不是跟你相识这么久,太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以为咱们有仇呢!你的无情和六亲不认我总算领教到了。”宋上颠冷嗤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袒护她,我也不至于和你翻脸起争执。”夏侯戈冷笑地接口,眼神锐利的直瞧进他的心里“凭你的地位和身份,要哪种女人没有?何苦为了一个杀人女贼而自毁前程,坏了大好的功名呢?”他根本不赞同宋上颠的做法。 “我偏偏就谁也不要,只要她——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知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滋味。”宋上颠怒道。 “这不重要,我只管带她回去覆命,剩下的话你还有机会在鹰王殿上说完。那么,现在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我亲自动手?”夏侯戈冷冷的撤了一下唇角,手按着腰间的长剑,气氛一触即发。 “你太紧张了。”宋上颠摇头低语道,径自牵着金悠一步步的走上前“你放心,她正病着,我也舍不得让她跟着我四处躲躲藏藏的奔波吃苦,我们会跟你回宫的。”说完,他就对金悠微微一笑,十指紧握住她的,再也不愿放开。 他已经错过一次,而这次,他想好好的顺着真实的心意,绝对不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wwwnetwwwnet 地牢里,昏暗微小的烛光不断地跳动闪烁着。 “你在想什么?”宋上颠轻声的开口问。从昨日进到这牢里来,她的话就明显的少了许多,人也开始有些恍惚。 “我在想爱爱想我第一次遇见你时的情景想我自己是不是错了”金悠含糊的道,中气有些不足的微喘着。 “你后悔了?”宋上颠温言浅笑“是不是心想,早知道就别喜欢我,现在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局面?”他打趣道。 “才不是呢!我从不后悔爱上你,只是三年前或许我不应该苟延残喘的活下来,若能直接跳下山崖说不定今天就不会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了。”她叹息着将脸埋在他的臂膀上。 “又说傻话了!幸好你没跳,不然我真会一辈子当个孤家寡人,抱憾终生!”宋上颠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当作是她胡思乱想的惩罚。 “说得也对,否则我哪知道爱爱竟然会咬人——她以前在家里从来都不曾有这种举动的。”她忽然忍俊不住的插话笑出声。 “你这是在取笑我!”宋上颠佯装发怒的揉乱她的发“也不想想那丫头的脾气有多拗,肯定是你太宠她了。” “谁说的!那也要看她的坏脾气是从谁那儿遗传来的。”她扁着嘴,意有所指的唱道。 “你是在说我这做爹的脾气也很坏,所以女儿才会和我一个样儿?”他眯起了眼,要笑不笑的斜睨着她,手指也冷不防的伸了过去。 “不要这样我怕痒的”一见他的手伸向自己,金悠想都不想,反射性的就开口求饶。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下一瞬,突如其来的一个冷颤倏地穿过她的身体,让她蓦然间苍白了脸。 她无法克制的发起抖来,跟着,全身也发疼地忽冷忽热,连牙关都猛地打颤了起来。 “该死的!”宋上颠震惊的急忙紧抱住她,他撕下一节衣角塞进她嘴里,免得她在疼痛中咬伤了自己,跟着便将掌心贴在她的后背,缓缓地将热力灌进她身子。 在将她的毒性暂时抑制下来后,宋上颠从怀中掏出宋家的救命丹喂她吃下。 虽说有宋家的救命丹来续命,却非根本的解决之道,他时时刻刻都得担心她会突然发病——就像现在一样。 “早知道两年前捉到金也郎时,就该逼问出解药的配方!那魔头简直是毫无人性,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了手!”他低声怒吼。“别说我阿爹的不是他总归是我爹” 金悠缓缓的睁开眼,吃力的挤出这些话。就算以前她阿爹待她如何不好,但是,在知道他死了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好!我不提他!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宋上颠无奈的退让一步,他轻抚着金悠的脸颊,要她闭起眼先睡一会儿。 “我想听你说话我怕以后会听不到你的声音”她轻轻的说,目光依依不舍的紧盯着他。 要怪就只能怪命运作弄人,她才刚知道他爱她的心意,却又将离别明早,她就要上鹰王大殿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受不了的。”宋上颠心下一拗,险些内疚自责的吼出声。如果当初不是他一走了之,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让我瞧我怕明天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你我想好好的记着你如果死后还有来生我再来找你”金悠虚弱的回以一个微笑,她吃力的抬起手轻触宋上颠刚毅的面容。“我太爱太爱你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忘了你”她目光迷离的喃喃说道。 听到她的话,宋上颠强撑出来的冷静在瞬间崩解,他难掩激动的紧搂住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究竟该怎么做?”他沉痛的叹息。 她的真心最后终究打动了他的铁石心肠,教他再也舍不得放开她了! wwwnetwwwnet 第二天当宋上颠两人被带到鹰王大殿时,殿内已聚集了一堆朝臣和侍卫,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戒慎表情。 “就是她?”一直坐在龙椅上,看似身份尊贵、气度不凡的男人,忽然冷冷的撤唇嗤声道:“不过是一个女人,也得劳师动众的派人出兵捉拿!”他冷笑,目光如冰似的扫过宋上颠和金悠。 原来他就是当今皇上啊!难怪外头的人总是说他的脾气阴暗不定、行事极端,光看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和脸上似笑不笑的阴冷邪魅表情,她就无法克制的瑟缩了一下,真怀疑颠哥哥怎么能在鹰王身边待这么久 一想到宋上颠得时时忍受这种沉重的压力,金悠就忍不住心疼的靠近他身边,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的,我在这儿。”宋上颠误以为她的举动是因为害怕,他不动声色的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安抚道。 “你以为自己还能护着她?”鹰王目光如炬的瞪着宋上颠和金悠紧紧交握的手,眸中的狠戾神色愈积愈多。 这辈子,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相爱的情人,世间哪有什么真正情爱?他倒要看看,连命都要没了的时候,他们口中至死不渝的情爱还能支撑多久? “就算机会渺茫,臣也要试一试!”宋上颠语气坚定,毫不迟疑的应道。 “难道你不怕本王在一怒之下,连你也一并杀了?”高坐在王位上的鹰王阴冷的低笑,不动声色的平稳语气里开始有了风雨欲来的前兆。 “别管我的事!你不要和鹰王起冲突。”一见气氛有异,金悠担忧的忙暗中拉拉宋上颠,想央求他别那么冲动。 “别担心!”宋上颠先紧握金悠的手安抚她,跟着他抬起头来神色冷静坚决的说道:“罪臣不敢求王上开恩,只希望能和金悠生死相随,若王上要治罪,请一并惩处微臣。” “这么说,你是在威胁要本王放了她,否则,你宁愿陪她一起死是吧?”鹰王闻言,突然猖狂地大笑,目光还夹带着一抹教人战栗的阴冷。 他冷酷的笑声让大殿上的众人都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求王上开恩!宋上颠纵使窝藏朝廷钦犯,但罪不致死,求王念在他久战沙场、保疆卫国、功不可没的份上饶他一命。”见情况危急,站在一旁的叶祈不禁硬着头皮上前请命。 “住口!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替他求情!”鹰王的脸色揪然一变,勃然大怒的对叶祈喝道。他包庇宋上颠这事儿,他都还没找他算账呢! “臣只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求王判罪前务必三思!”叶祈不怕死的继续说。 “真是好啊!”鹰王冷冷的拍手叫好“区区的一个女人就能让鹰国两大将军同时出言不逊,看来,本王更不能饶过她了!”他边说,边冷眼睨扫了堂下的众人一眼“统统听清楚,不许任何人再来说情,否则一律先割舌再以同罪论处。” 听见鹰王的话后,堂下众人纷纷戒慎的吞吞口水,有些原本想陪同求情的朝臣,也吓得不敢再多话。 “哼!现在就算天鹰六将其他人都到齐了,恐怕也没人能帮你了。”鹰王无情的说“你果真愿为了一个杀人女魔头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甚至是生命。”鹰王眯眼再问,脸上波纹未动,却仍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是的!”宋上颠毫不迟疑的点头。 他真挚无悔的模样让一旁的金悠为之动容,她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他,眼眶跟着红了。 “我的得力将领愿意为你这女贼而死,你可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鹰王转头问金悠。 “我懂”金悠眼睑半垂的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满心沉重的点头应道:“王上要我别毁了他,我不会的所有的罪都是我一人犯下的,和宋将军无关,求王上降罪!”金悠蓦地挣开宋上颠的手,屈膝跪了下来。 “你说什么?谁让你这么说的?”宋上颠不敢置信的低吼了出来,他不顾场合的抓起她猛摇晃着。 “叶将军求您拉开他”不理会宋上颠激烈的摇晃与质问,金悠强抑着心中的苦涩低声请求站得最近的叶祈帮忙。 叶祈面有难色的挣扎了一下,在衡量情势后,还是走上前,和几个侍卫合力制住了几近疯狂的宋上颠,将他拉到一旁。 “若金悠甘愿认罪受罚,王上可会饶宋将军一命?” 她低声询问着,却不敢再回头看宋上颠一眼,她怕若再多看一眼,眼泪就要流个没完没了了! “只要你死,一切的事情就算了,本王可以不追究宋上颠先前做的事。”鹰工难得大发慈悲的允诺。 他以为只要分开他俩,不让宋上颠有机会再见到她,那么,她就再也不能对宋上颠造成影响了,而天鹰朝也就能得回一个忠心耿耿的心腹大将。 “不——你敢?!我不许你离开我!我要你在我身边,你不许忘了我们的承诺一个人走!”宋上颠心急的大吼出来,他一次次奋力的想挣脱被钳制的双臂冲上前去,却被叶祈和侍卫压得更加不能动弹。 “五哥!你行行好,别再固执了!你救不了她的。”叶祈不忍的劝道。 这时候难道不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吗?他为何非得要一再的惹鹰王发怒呢? “你不懂的——我爱她!教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我办不到!”宋上颠突然咆哮出声,里头夹带的宣示呼喊让金悠心一颤,又惊又喜的掉下泪来。 能听到他说这些话,就算死亡近在眼前,她也不怕了! “本王知道你舍不得她,为了能成全你的一片痴心,本王特地想了个方法让你能多看她几眼。”鹰王邪魅的一笑,跟着挥手示意早站在一旁的随侍将手中的精制托盘递上前。 “听说她身染毒门奇毒,本王想知道,若再加上另一种至毒之物交互作用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鹰王阴险的笑道,他命侍从将托盘上的赤色瓷瓶交给金悠。 “这是”金悠满怀苦涩的接了过来,看着红瓶怔愣地问。 “落燕砂你可曾听过?它是宫中密藏的毒物,向来不外传,本王可是看在宋上颠的面子才赏给你的。”鹰王眼中的残忍更炽。 听到鹰王的话,殿内众人的脸色在瞬间刷白!惊惶的倒抽一口气。 宋上颠更是震惊的想冲出去“别吃,那落燕砂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剧毒,毒性猛烈不亚于黄泉飘香,你不能吃,吃了会没命的!”在两旁侍卫的钳制下,宋上颠急得连额上都爆出了青筋。 “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在鹰王一再的无情逼迫下,金悠不得不咬牙打开瓶塞。 她强迫自己不许回头去看宋上颠震惊的脸色,然后,心一横,拿起瓶子往口中猛灌了下去 终成眷属 金悠吞下落燕砂之时,宋上颠像是发狂似的将抓住他的侍卫给甩到一旁,然后震惊的冲向她。 “为什么?我说了不会再丢下你的,你也不许留我一个人,你明明答应我的——”他心惊胆战的扶起她,看见大量鲜血自她嘴角流出,他狂乱得犹如负伤野兽。 “颠哥哥我对不起你”因体内有两种毒药,金悠痛得频频打颤,每挤出一个字,血就由她口中溢出。 “别说话!我马上找人救你!我不会让你这么痛苦的”危急中一个人突然由宋上颠脑中迸出,他想也不想的抱着金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拦住他!”鹰王冷冷的下令,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们。 一群侍卫立刻拔出刀剑,挡住宋上颠的去路。 “统统闪开,我不想与你们为敌。”念在同为袍泽的份上,宋上颠不愿出手伤人。 “宋将军,很抱歉,”侍卫中有人开口道:“还请你别为难咱们,跟我们过去见王上吧!” “不!既然如此,我只好得罪了!”话才出口,宋上颠便以掌风抵挡着侍卫的逼近。 “五哥,我来帮你了!”叶祈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为了兄弟道义,他豁出去的冲上前帮忙。 两人就这么边打边移步。 “你们好大的胆子!”盛怒之下,鹰王站了起来“统统住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支持多久!”他命侍卫退下,自己则一步步的走下台阶。“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你们是逃不掉的。”他顺手抽过一名侍卫的长剑,脸上漾着嗜血的可怖笑容。 就在宋上颠将金悠交给叶祈准备和鹰王动手时,一直站在后头冷眼旁观的夏侯戈抽出剑,他不吭一声的走出来,但让人费解的是,这次他是站在宋上颠这边。 “夏侯戈,连你也帮他们?”鹰王幽冷的看着他。 连夏侯戈这种把荣华富贵看得比谁都重的人,都愿意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只是为了成全宋上颠他们? “兄弟,谢了!”宋上颠朝夏候戈点头致意。 “我不是在帮你,记住,你欠我一次人情!”夏侯戈依旧一脸酷样,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既然你们执意和本王作对,本王也就不需要客气了!”鹰王眸中杀机突现。 情势危急中,挂在鹰王胸前的血红玉石突然发出红光,跟着一缕似烟像雾的白影由玉石中飘出。 在众人大惊失色中,白色的影子逐渐成形,一名浑身充满灵气、眉目间笼罩着忧愁的绝色女子出现在鹰王面前。 “你出来做什么?”鹰王眉目一冷,愤怒非常的吼道,眼神中除了愤恨外,还有着复杂神色。 “你们走吧!”没有回答鹰王的话,白衣女子回头对宋上颠轻声道:“她不会有事的,须兰国师可以救她。” 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飘来,如玉般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哀伤。 “你是”宋上颠和金悠皆不解的看着她,有些吃惊的发现她竟然只是烟雾,隐约可透出身后的景象。 “没错,我不是人,你们快走吧!”她凄怆的一笑,要他们把握时间离开。 “哼!本王就是要杀他们,你又能怎么办?”火大之下,鹰王高举着剑就要挥过去“闪开!不然我连你也杀了!” “战先,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一再造孽?”白衣女子哀伤的喊着鹰王的名字。 “滚开!你没资格质问本王!”鹰王难得喜怒形于色的大吼。“让他们走吧!他们只是相爱,并没有错,你不能因为这理由而恨他们。” “出云,你真的想找死是不是?别以为你死了就没事,惹火本王一样要你魂飞魄散!”鹰王怒吼着,可手中的剑却迟迟没朝她挥下。 “姑娘,谢谢你”离开之际,金悠虽然痛苦难忍,却忍不住感谢出云。 “多谢!”宋上颠也开口道谢,然后带着金悠转头就走。 “该死!出云,你给我回血玉里去!” 一见宋上颠要逃了,鹰王勃然大怒的对挡在面前的出云大喝!但她根本不听,甚至还飘然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你疯了是不是?”鹰王一愣,又蓦地咆哮,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长剑穿过她轻烟般的身子,跟着她痛苦的拧起眉,不受控制的打起颤。 “这把长剑毁不了我,可你浑身的血腥和煞气却能让我魂飞魄散,若我的魂魄散尽能让你消气,你可不可以答应我饶了他们?”出云冰冷的身子开始逐渐溃散,慢慢化成烟雾向四周散去。 “你敢给我魂飞魄散,我就要宋上颠等人和这殿上所有人偿命,你听到了没?”鹰王像变了个人般发狂的吼着。 “那你饶了他们,让相爱的人在一起吧!”出云的脸色冰冷苍白得骇人,连说话的声音都要听不见了。 “好!你快放手!本王答应你就是!”在使尽力气却触碰不到、拉不开她的情况下,鹰王终于挫败的让步了。 他不懂,为什么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得到幸福,他却连她的身子都碰不到! 不公平,他恨!他好恨啊! wwwnetwwwnet 宋上颠抱着金悠一路直闯须兰国师所在的东日塔。 “国师,请你救救她!我不能失去她啊!”一见到满头金发、高大如神人的须兰国师,宋上颠劈头便道。 “国师,你好歹也说说话,你这不吭声的模样,都快把五哥给急死了!”尾随而来的叶祈也忙帮腔。 “好吧,连出云都肯帮你们了,要是我拒绝,可说不过去。”须兰微笑的站起身“跟我来吧!” 他迈开大步从容的走进内堂,要宋上颠将已病到昏厥的金悠放上床铺。 在宋上颠屏气担忧的注视下,须兰轻握着金悠的手腕,仔细为她把脉。 “她身上的毒正在体内交相抗拒着,或许我可以试试以毒攻毒的方式救她,只是”思量半晌后,须兰缓缓的开口。 “只是什么?国师请说,我一定办到!”宋上颠想也不想的接话。只要金悠能活下来,就算要他的命,他也照办! “在这期间,我得把她移到一个不受打扰的静谧地点治病,为了不让她受到一丝的干扰,影响到她的情绪,我要求你不得见她,这点你做得到吗?” “好!但她何时才能完全复元?”即便这个要求让他为难和不舍,但宋上颠还是咬牙答应了。 “这我无法回答你,快也许数月,慢则数年,这还得看她的身体状况,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更糟了。” 须兰好心的说着。就算最后无法完全解开毒性,她至少可以多活一点时间,少受一些痛苦。 “这”宋上颠闻言,一颗心揪痛起来。 若解不了毒,金悠还是会死,那么他是不是该赌一次,让她留在国师这里? 但他好怕到最后又是一场空,她若是挨不过 “你只能赌一赌了,否则她捱不过三天的。”仿佛察觉到宋上颠心里的挣扎,须兰微笑说道。 “不会吧!柄师,你都没有把握了,还说要救她,你究竟行不行呀!”叶祈也忍不住替宋上颠和金悠的未来担心。 “总比你有办法吧!你这个家伙,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的闲事。”须兰语焉不详的话,让叶祈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须兰一向能看见别人所不明的天机秘密,他是什么意思呢? “国师,你是说”叶祈难得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你们先离开吧!我还有事要忙。”须兰口风极紧的转移话题,开始翻找着药柜,找出一些瓶瓶罐罐摆在桌上。 “唉!”听到须兰的话,宋上颠舍不得的站在床前,想多看金悠几眼。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离开,却又不得不走。 “这个你拿回去,那孩子会需要的。”须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拿来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要给爱爱的?”没有多想须兰怎么会知道孩子的事,宋上颠只是伸手接了下来。 “交给宋天朗,我怕再试下去,小女娃会先撑不住的。”须兰摇头道。他异于凡人的心眼,让他得以看见千百里外发生的事,而那个小女娃还小,受不得激烈的解毒方式的。 “不必言谢,能平安带着她离开大殿,也算是你的造化。你俩还是快走吧!时间紧迫,我必须开始动手救人了。”须兰要叶析和宋上颠离开。 “金悠”宋上颠闻言,痛苦的低喊了一声,犹站在原地不愿离去。 叶祈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死拖活拉的将他硬推了出去。 wwwnetwwwnet 从不知道原来等待竟是一种难忍的折磨! 自从将金悠送到须兰国师那儿后,至今已六个月了。 宋上颠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但因为已经答应了须兰国师,所以他只能压抑想见她的念头。 站在金悠曾待过的房里,宋上颠失神的想着过往的种种,眉目五官先是透出温柔,跟着又苦涩颓丧的拧了起来。 “爹爹!”金无爱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和桌子走了过来,眼睛仍旧蒙着白布条,手里不知紧握着什么东西。 “爱爱!乌汉呢?他怎么没跟着你?”一见女儿来了,宋上颠怜惜的走上前抱起她。 爱爱的毒在他大哥的治疗下已全解开了,但这还得归功于须兰国师送的那瓶灵药,只是虽然毒已解,长久失明的眼睛还是得花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复明。 “哥哥在夫子那里学写字,爱爱不想学,爱爱要陪爹爹找娘去。”金无爱以异于同龄孩童的清晰口齿回道。 “你要去哪里找娘?她还在须兰国师那儿呢!”宋上颠失笑却难掩心痛的揉揉她的小脑袋。 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他才知道金悠把爱爱教得有多好,娘亲不在身边,爱爱反而乖巧听话的不四处哭闹,明白他的难受时,她还三不五时的陪着他说话解闷,就像现在。 “不是的,娘娘回来了爱爱、爱爱有看见她!”金无爱的小脸因兴奋而泛红,难得结巴的急道。 “爱爱,我知道你想念娘,爹也很想她,但是娘要是回来,不会不来见爹的。”宋上颠叹气道。 “真的,我瞧见娘了!她的声音好好听,她还抱着我亲亲爹爹,你看,这是娘给我的。”金无爱不死心的再道,张开紧握的小手,将掌心里的东西给他看。 “这是” 原以为是女儿在胡说,但一看见她掌心那颗略微融化的红色串糖球时,宋上颠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真是你娘?爱爱没骗爹?”他不敢置信的急问。 这不会是作梦吧? “我知道是娘,她跟娘一样香,娘说要爹陪她去看花灯,满街亮亮的灯,有桥有水,还有船耶!爱爱要去!”金无爱伸手拉拉他。 “爱爱是在哪里遇见娘的?她还有没有说什么?”担心是金无爱太思念金悠,才把旁人误认为是娘亲,宋上颠谨慎的想多探问些。 “在花园爱爱在跟兔兔说话,娘就来了!是真的,娘有摸爱爱的头”金无爱怕他不相信,着急的哭了出来。 “爱爱,爹相信你。你别哭。”宋上颠啼笑皆非的拍哄着她。这孩子只要一哭,就像要淹大水似的,还真像金悠啊!他感叹的心想。 “娘说对了,只要爱爱一哭,爹就会相信爱爱的话。”金无爱停止了哭泣,沾沾自喜的摇头晃脑的说“娘还说,要爹给她买串糖球。爹爹,娘也喜欢串糖球吗?”她娇声问着,跟着像想到什么似的舔起手中融化的红糖浆。 “串糖球?”宋上颠怔了一下,险些惊喜的跳起来。 爱爱说了花灯,又提到串糖球,这些都是多年前在上元夜发生的事,只有他和金悠两人知道,而今爱爱竟然会说出这些那表示金悠真的回来了吗? “乖!爱爱,你在这里等着,爹要去找娘!”宋上颠忙唤人来照顾金无爱,然后大喜过望的疾走了出去。 wwwnetwwwnet 宋上颠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大街上,只见一排排的各式花灯高挂,这才想起过几天就是上元夜了。 但他无暇欣赏炫目的灯海,满心满脑都只顾着寻觅伊人的身影。 他在大街上穿梭寻找着,每一次发见酷似金悠的女人时,他便难掩焦急喜悦的冲上前,却次次都希望落空。 “爱爱,你没哄爹吧?”期望愈大,失落感也愈多的情况下,宋上颠丧气的停了下来。说不定这只是女儿思念娘亲过度所产生的幻觉,他怎能当真呢? 只是,虽然这么想,宋上颠的目光仍不断的在人群中梭巡着,盼能有奇迹出现。 走着、走着,他来到小河前,看着河上点缀着漂亮花灯的游河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猛的抬起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疾走向横跨在河上的拱桥。 他心焦的冲上桥,原以为会看见日思夜想的娇小身影,但桥上净是来往的人潮,哪有他想念的人呢! “一定是爱爱在寻我开心,她说话老是颠三倒四,信不得的。”宋上颠失落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转身来到桥边,盯着河上的各式花灯船。 “别说是爱爱了,连我都信了爱爱的傻话!”他自嘲的苦笑道。别说爱爱想念金悠,他也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她才不傻!是你不相信她。” 人声嘈杂中,清脆带着不满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熟悉嗓音让宋上颠瞪大了眼。 “金悠,真是你?”他不敢置信的就要回头。 “别转头!不然我立刻走开。”金悠脸色一变,想都不想的制止他。 “为什么?”宋上颠不解。 “不要问,否则我不理你了。”金悠却不说原因的执意道。 “好!我不回头,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怕会再次失去她,宋上颠连忙让步的强抑着不许自己回头。 “我我怕你不要我”金悠哽咽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想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不要你?”宋上颠哑然失笑。 “可是我我丑得见不得人为了解毒,我的脸都毁了,现在满着可怕的疤痕,连路人都退避三舍,你若看到,一定也会吓到的。”她几乎要哭了。 “我不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宋上颠一听,连心都痛了起来,他不舍的想回头看她。 “不要!千万别回头,我不想让你瞧见我的样子,我不要!”金悠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泣不成声的哀求着。 “你怕我不要你是吧!那好,为了证明我的真心,我就挖瞎双眼,那么你就不必担心我会离开你了。”宋上颠想了想,跟着毫不犹豫的将手指伸向眼睛。 “住手!我信、我信!”金悠花容失色的抓住他的手,舍不得的冲到他面前。“你别伤害自己,我好好的!真的!”她急急的道。 “你没事?”宋上颠大喜过望的紧抱住她“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吓坏我了,我真以为你会为了容貌毁了而不肯见我!”他激动的喘了好大一口气。 金悠开心的笑着,脸上有着恶作剧且逃过一劫的心虚。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所以才会说谎来试探他。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还爱我嘛!”她嗫嚅的说。 “所以故意要让我吓死是吧!”宋上颠听到了,于是瞪了她一眼,却舍不得对她生气。 “你生气-?”金悠试探的问着,跟着难得露出小女人的娇态耍赖着“可是我在这里等你好久,腿都酸了你才来,我明明都告诉爱爱了,你却还找不到我,为了这一点,你该罚!”她嗔道。 “好吧!那现在也算扯平了,你满意了吗?”宋上颠失笑的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一脸纵容的道。 只要能这么看着她,就算她跟爱爱一样的爱咬人又爱哭,他都无所谓。 “告诉我,国师怎么肯让你回来?”不管桥上人来人往的注意目光,他就是紧抱着她不肯放手。 “他本来是想多留我一些时日,好帮他救出云,只是我挂念着你们,不想再待下去了。”她笑得很灿烂,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出云?她怎么了?你知道她和王上的事?”宋上颠狐疑的道。他还记得那个身子似轻烟的可怜女人,只是这时候提她做什么? “国师都对我说了,而且为了要回来,我不能不答应他。”她语焉不详的尴尬一笑。 ‘你在说什么?你答应他啥了?”宋上颠觉得不对劲,厉声质问。这女人可别一康复就要作怪了! “我答应国师,说你一定会救出云,让她重新活过来”金悠机伶的离开他后退了几步。 “什么?”宋上颠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变了脸色的大吼出声“你要我救她?她人都不知道死多久了,搞不好连身子都化成灰了,你却要我让她活过来?!” “可是我不管啦!你就帮帮她嘛!”金悠耍赖的说“不然国师不会让我回来的!”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不行!我办不到!你这个笨女人,做事之前可不可以别那么冲动,瞧你又给我找了什么麻烦!”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太好了!”一听见他的怒斥,金悠反而欣喜的冲上前抱住他。她知道他的脾气!骂她其实就是在说爱她的! “胡说!你少自以为是!”宋上颠佯怒的斥道,但俊脸上已经有了隐藏不住的笑容。 就当是他前辈子欠她的吧!遇上她,他也只能认了。 谁教她早已紧紧抓住了他的心,让他插翅也难飞,只能接下她带来的甜蜜负担——一个在他年少时就以串糖球定下的相爱约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