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色情书》 第一章 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天上的雨呀海里的浪呀 缱绻了互久的思念互久的情愫 细细的长长的如一泓澄澈温柔的水 从开天至今生生不息 为了寻找那一泓温柔的水流 我从盘古流浪到现在 却无法让满心的爱 找回依旧的你 那份属于亿万年前 如深山中的雪莲,如丝水般的恋情 从盘古至今生生不息 这年的夏天,天气似乎特别的热,蓝蓝的天空,偶尔才会飘过来一朵白云;都已经是黄昏时刻了,火红的太阳,还以威力十足的气势扫射着整个地面。 叮咚一声,于妃莉踏进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 “欢迎光”站在收银机柜台里的年轻店员,因为一时的怔愣,开启的嘴巴就这么忘记将“临”字吐出,呆呆的张着嘴,看着清丽脱俗的美人进入店里、走过眼前。 犹如春风吹进了小小的店里;她有着如丝般的长发,清新脱俗的瓜子脸,衬托出她的灵与美,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飘然误入这个凡间。 于妃莉在店内逛了一圈,店员的视线也跟着绕了一圈。 不算大的店里,她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背影,在冷藏柜前挑东西。那身影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应该是她认识的人,她真想趋前看清男人的脸,可惜她没那个胆量。 感觉到店员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游移,害她极不自在,只好打消好奇,不再去偷瞄那个男人,匆忙的将牛奶、蛋放到收银机前。 店员的魂似乎还没归位,照看着口水就要流出,幸好适时的咕噜一卢提醒了他,让他不致露出丑态,并马上扬起最迷人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常会引起骚动,可是,没那么夸张吧? “小姐,你就只买这两样东西吗?”店员努力想着搭讪的借口。 “嗯。”她点头,眨动慧黠的大眼。 刚刚店员的心只沉沦一半,现下看见那双盈盈大眼,整颗心就沦陷了! “现在店里正在举办打六折的活动,你要不要再看看?很便宜喔!”能多看这个小美人一眼,保证往后的几小时一定活力十足,神清气爽。 “不用了,谢谢你。”只要他快点结帐,她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小美人柔柔软软的嗓音,店员整个人都要酥掉,他没有结帐的动作,反而又问:“你家住这附近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如此清秀佳人,如果要来过店里,他一定不会忘记的。 她点点头,笑了笑。 平常买东西这种杂事,都是她那情同姐妹的陶起得出门张罗的,要不然爸爸也会在开完计程车后顺便带回家。 “那你家住哪里呀?”电话几号?给不给把呀?店员想一口气问出来,又怕吓坏了小美人。 “咦?”没见过这么直接的男生,于妃莉白皙的脸庞印上了红霞。 排在于妃莉后面等着结帐的高大男人不悦的浓眉深深打了摺。 店员笑咧了嘴,得寸进尺的继续问:“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天呀!她尴尬得想逃出便利商店,可她买的东西还在店员手上 正当她想提醒店员快东西结帐时,后面不悦的男人已发出了抗议之声: “先帮我算钱,再去打情骂俏吧!”男人站到于妃莉身边,将口香糖、泡面、酒重重的往收银台一放! 男人的口气寒到了极点,明明是太热天,却让她全身起了哆嗦。 真是糗毙了!被男人这样一说,让她原本对他的好奇完全失去了兴趣。这人她铁定不认识!她认识的人不多,但可以肯定绝没有人像他这样冷冰冰说话的。 顾不得要买的东西,也顾不得对男人的好奇,她转身走出便利商店。 “小姐,你的东西”店员本想喊回于妃莉,但在看见男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时,乖乖的将话吞下。 这年头,当个小小的店员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电视里常常在报导超商里的店员不是被抢就是被砍!美女不重要,顾客至上最重要,他还要他这条小命哩。 “先生,总共五百二十三元。”店员讨好的笑着。 男人正要掏出皮夹,一声微微颤抖的喊声审进了他耳里。 于妃莉泪水迷蒙了双眼“抢钱呀,有人抢钱呀!”她站在离店门口前不远的地方,连高声喊叫的勇气都没了,呆愣了数秒钟后,只能发出如小猫般的声音,双脚更是软软的被钉在原地。 男人和店员一听见她细微的喊声,同时冲出了超市。 男人快脚一跑,向远方逃走的身影追了过去。 店员则站到了于妃莉身旁,轻声说:“小姐,你没事吧?”坏人让那个逞英雄的人去追,小姐留给他照顾就行。这年头千万不要太逞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真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我的皮包!”她珍珠般的泪水挂了两腮,虽然皮包里没什么钱,可是刚刚的抢夺让她吓得三魂七魄全飞走了。 此时一些路过的人也全围了过来,讨论着刚刚在骑楼内抢夺皮包的少年仔、讨论着纤细的出尘小美人、讨论着光天化日下败坏的治安,还有那唯一挺身追抢匪的英雄。 小美人哭起来还真好看!店员想要趁机占占小便宜,伸出双手打算搀扶吓坏的她。 这时人群中走出个瘦高个子、留着俏丽短发的小女生。 “阿莉!”陶起得推开了店员,一把扶住于妃莉。 “小陶!”于妃莉一看见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忍不住躲进陶起得怀里哭了起来。 店员眼见到手的小美女飞了,很不爽的皱皱眉,心想:怎么这么背呀,连小美人的手都还没碰到,就来了个程咬金!只好悻悻然退回店里,毕竟店里的生意还得顾,要是被人顺手拿走店里的东西,那可是拿薪水来赔都不够的。 “怎么会是抢你呢?”刚下了班的陶起得,经过路口,才要转进巷子回家,就碰上围观的人群,她一好奇,也跟着观望,没想到被抢的人竟是于妃莉。 于妃莉喘着气,又惊又慌,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有没有怎么样?”陶起得上下打量她。 于妃莉摇了摇头。 “该死的王八蛋!扁天化日下还敢抢钱,别被我碰上,要是被我遇到,我一定将他切八段、九段、十段!”陶起得咬着牙,替于纪莉狠狠骂起了那个王八蛋抢匪。 于妃莉泪水盈眸,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小陶,我们回家去吧!”皮包她不要了,她在不想再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陶起得知道胆小爱哭的于妃莉一定受不了这样的惊吓以及众人的眼光评论,于是向四周看戏的人大声说: “看什么看?!没看过抢劫呀?你们不帮忙报警抓人,只会在这里看戏,一点爱心都没有!” 那些围观的人大部份都可以当她们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了,但都那么自私的只管动嘴巴,没有人去报警。 就在陶起得扶着于妃莉要离开时,那个去追抢匪的男人,押着抢匪拿着于妃莉的皮包走回了超市前。 他将皮包放到了于妃莉手中。 于妃莉拾眼,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浓眉、高挺的鼻、薄而抿紧的唇;还有那双如清幽湖水般的黑瞳。那一瞬间,时间似停驻在她与他的凝望之间。 他看着那双秋水似的盈盈大眼、那头随风飘扬的长发,是那样似曾相识曾经有个女生,有着天使无邪的笑容,拥有魔鬼的心肠,让他扯痛了五脏六腑;那女生,也有如她这般的眼神、长发。 回忆排山倒海而来,他不愿再多想一分一秒。 不等众人崇拜的眼光耳语,将枪匪丢给随后而来的警察,不再多看那氲水气的双眸,转身离开。 wwwnetwwwnetwwwnet 于妃莉的学校建在一座不高的山丘上,区内的建筑物依山势而建,校园的后山有一群老榕树。 星期六的中午,空气中连一丝流动的风都没有,更听不到任何声响;那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感,与坐在老榕树下小歇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老榕树下的于妃莉,以最悠闲的姿势,将背靠在老榕树粗壮的树干上,闭上了她深湛的大眼,不知是在沉思,还是睡着了。 她膝盖上放了一本泰戈尔诗集,在夏日的午后,享受着老榕树下幽静的感觉。 睡眠扑翅飞息在孩儿的眼睛上——是否有人知道这睡眠来自何处?是的,有一个传说说看:睡眠居住在森林浓荫中的神仙庄;那里,萤火虫放看朦胧的微光 但在这样闷热的气候下,虽然有老榕树浓密的枝叶遮荫,但热气还是从树缝中、泥地里钻了出来,让她额上微微渗出汗。 不远处跑来了一个体型高壮、颇有当足球选手架势的女学生。 “阿莉!阿莉!”她急喘的嗓音划破了寂静的天地,也扰了她沉静中的诗情画意。 于妃莉蹙着细眉,正神游在泰戈尔所编织的美景当中,却无端被扰乱了。 程亚亭气喘吁吁的跑到于妃莉面前。“阿莉!起来了啦,时间快来不及了!”她怕于妃莉听不见似的,又加大了喊声。 于妃莉终于不情愿的眨了眨眼“喊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有耳背。”话声极轻松柔,如晚来微风,在闷热的夏季里,吹凉燥热的心。 “阿莉!”程亚亭用手背拭了拭额上的汗水。“这么热的天,也只有你才坐得住。”看着同学的美若天仙、灵气逼人,难怪有一女中第一美人的封号。 “谁让你们动作这么慢。”她灿笑妍妍,想她在这棵老榕树下看书都看了快一个小时。 “阿莉!别这样嘛!”程亚亭嘟起了小嘴“还不都是若菁和梁莹害的!” “是哦?”于妃莉将诗集收进书包里,然后拿出了手帕,轻拭额上的汗珠。 “她们两个跟乌龟在爬一样,扫个教室要扫那么久,我也等得不耐须呀!”程亚亭伸出右手将赖在地上的于妃莉拉了起来。 于妃莉一六0的个子,纤细的体态,站在程亚亭面前,显得娇小柔弱。 “她们两个呢?”于妃莉极目远望。 “她们懒得走过来,在门口等我们呢!”程亚亭拉着于妃莉急忙往前走。 于妃莉浅笑嫣然“请问寿星,你今天打算去哪里庆祝呀?” “先去唱歌,再去跳舞!”一想到今天的计划,程亚亭就眉飞色舞。 “我可不可以表达心意就好,唱歌和跳舞你们自己去?”她宁可在家看书听音乐,也不愿去人挤人的热闹地方,要不是看在死党同学今天满十七岁生日的份上,她才不想大热天还在外头呢。 “不行!你难得肯跟我们一起出来玩,说什么今天都不能够放过你。”程亚亭活赖死缠的,再用寿星的权利要胁,好不容易第一美人才肯点头。 于妃莉几乎不参加任何课外活动,主要是为了避免被苍蝇四处盯着追.她讨厌那些干扰她作息的苍蝇,更不想将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应付你追我躲的事上。 “那唱歌可以,跳舞我可不要哦!”她可是话说先在前头。 “行!到时一定让你值回票价,你一定会感谢我带你出来玩的。”程亚亭说得很暧昧,眼珠转呀转的,好像有什么新鲜事瞒着她。 她瞅着程亚亭“你在玩什么花样?别怪我到时转头就走哦!”她笑笑的说着,一点威胁的效果都没有。 “我哪敢玩什么花样呀!放心,我不会再帮那群臭男生追你了。” “那就好!”她的好脾气、不曾动怒的修养,使得同学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玩这种相亲把戏。 校门口的另外两个身影,在她们到达后,连忙催促着快点离开。 真是好不容易!第一美人肯去娱乐场所,她们都觉得新鲜刺激,得好好把握难得相聚的时光。 同学们都知道,她不惹凡间的尘埃,再有魅力的男人、再俊的帅哥,她的心潮从未波动过。 在这个充满幻想、追求偶像的青春里,她像是清丽出尘的仙子,摒弃了感情的牵扯,同学们都怕她有朗一日会舍弃红尘、了却俗事,青灯伴一生。 于是她在校的最好朋友——程亚亭、欧若菁、梁莹,一有机会就会把各种男人:举凡帅的、好的、斯文的、活泼的、热情的、有气质的、有学识的,统统推到她面前;但她不忮不求的心,依然没有为谁动心过,这可急煞了几个同窗好友。 可怜的程亚亭、欧若菁、梁莹,不但要帮第一美人挡掉满天飞的苍蝇,还担心她未经历过爱情的滋味,就削发当尼姑去。 同学们都以为她的心如古井水,波澜不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感情的洁癖——她在寻找一见钟情的悸动,寻找那棵属于千山中的雪莲、丝水般的恋情,她不想玩速食爱情,更不想随便找个人当自己的初恋。爱情是千百年来人们歌颂的美事,她还年轻,根本不急,她只想遇见她今生的唯一。 她的唯一——在梦里时时出现的那双聚满忧郁的眼,让她深深陷入无法自拔的相思里。 很难相信就那一眼,那半年前短暂的接触,竟让她心心念念到现在。 也许她满脑子的梦幻很不切实际,明明没有杨过、小龙女的痴心等待,也没有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生死相许,她却宁愿相信,她等的他,一定会有永生永世的真爱。 wwwnetwwwnetwwwnet 四个女生换上了预先准备的便服,来到一家知名的ktv。 于妃莉只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不减她清丽绝俗的气质;程亚亭短短的学生头健壮的体格,同样是t恤与牛仔裤,健康美的气息在她身上展露无遗;梁莹的紧身衣热短裤、削薄的短发,挑染着一丝丝的金黄,颇有几分当辣妹的姿色;而欧若菁,长长的发、圆圆的脸蛋,傻大姐迷糊个性的她,有着最可爱的笑容。 ktv的大厅里,来了四个这么不同类型的美女,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幸好服务生很快便将她们带离大厅来到包厢,否则吵杂的说话声、震耳的音乐声,让于妃莉这个出尘美人,已经有想溜的念头。 唱完歌走出ktv,已经是晚饭时刻了,于妃莉求饶的说: “我真的不会跳舞,你们去就好了。”刚刚唱歌是在密闭的包厢里,她和她们可以尽心的说笑,不用在乎周围探索的眼光。她最怕别人痴迷的打量眼光,这会害她全身不对劲。 “不行!”三个死党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说,一致想要将于妃莉带离她清修的生活。 程亚亭故意背着脸说:“今天我最大,你得依我。” 梁莹也附和说:“哎呀!难得心情好,你别扫兴嘛!” 欧若菁也加入游说:“走啦,难得我们一女中的四大美女一同出门呢!” 不是欧若菁吹嘘,她们四人一字排开,真会让人误以为走入选美的场合。 “好吧!到时苍蝇满天飞,你们可不要怪我。”再拒绝似乎就太对不起寿星了。于妃莉柔媚一笑,在炎炎夏季里让人如沐春风。 “阿莉,你待会千万别这样笑,小心真的引来一大群苍蝇。”欧若菁好心提醒。 “放心吧,我会当阿莉的护花使者。”程亚亭摆了个女蓝波的姿势。 “阿莉,你要学我装酷,偶尔瞪蹬那些讨厌的臭男生,这样他们就不敢露出色迷迷的样子了。”梁莹搔了搔她俏丽的短发。 “梁莹,你引来的蜥蜴也不少,你那算是什么好方法呀!”个性直来直往的欧若菁忍不住对梁莹吐槽。 “别闹了,计程车来了!”于妃莉提醒着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友们。 车子在一家名为“琼司”的pub前停了下来。 于妃莉脚步踌躇,一想到里头的乌烟瘴气、灯红酒绿,她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 月才刚升起,pub里的客人不多,程亚字热门熟路的站在吧台前。 空间里流泻着轻柔的古典音乐,吧台内的章子迈笑脸迎人的说:“程亚亭,你们来了呀!” 章子迈留了一头染了暗红色的头发,而微卷的头发过肩,再加上高壮的体格,让不少人在见到他时就迷恋上他酷帅的外表。 “章大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二个是我的死党同学,于妃莉、梁莹、欧若菁。”程亚亭一一为他介绍各具特色的死党好友。 “你们一女中专门出美女呀?怎么个个美若天仙、气质非凡呀,看来今晚来琼司的客人都可以一饱眼福喽!”他的油嘴滑舌像沾上了甜桨,能哄得老人家开心、讨得女人欢心、 也因为如此,他常常吸引许多女人目光的流连,而他也很享受追求女人过程中的刺激与新鲜感、 三个女孩呵呵笑着,有着各自不同的风情。 “这边请坐。“章子迈将四位美女带到较安静的角落。 柔和昏暗的灯光下,于妃莉挑了长桌子最远的边边坐下,场内悠扬的音乐让她原本躁闷的心情松懈个少。 “章大哥,小心你这么甜言蜜语,会诱拐少女无知的芳心哦!”程亚亭意有所指,故意将眼神瞥了瞥好友。 “我才不敢拐你呢,我又不是向天借胆,到时被你老哥大卸八块,怎么死的那不知道。”章子迈同时送上菜单、“要吃什么尽量点,今天我消客!” “耶!”掌声响起“万岁!”三个女生同时高兴的惊呼。章子迈向坐在同一个方向的欧若菁和梁莹暧昧的眨了眨左眼“可别谢我,这一回,我会找程亚亭她老哥付钱的。” 三人都被章子迈的幽默逗笑了出声。 程亚亭笑到岔气,她问:“我老哥呢?” “他在后头办公室处理一些公事。” “喔!”程亚亭有些失望,来了这么久,还没看见大哥出来招呼她好友。 这时陆续有客人进来。 “待会我再过来帮你们点菜。”章子迈准备过去招呼客人。 梁莹灿眸发亮的问:“程亚亭,你老哥该不会是这家pub的老板吧?”那她不就天天有地方可以混吃混喝了? 程亚亭点点头“我老哥和章大哥合伙开的。” “哇,宾果!”梁莹开心的叫着。 “程亚亭,你老哥不是t大医学院的学生吗?怎么会开起pub了?”欧若菁也忍不住发问。 “别提这个了,一提起这个,我爸的心脏病就要发作,我妈也哭闹过好几次要和我老哥断绝母子关系。”程亚亭想起家里紧绷的气氛,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嘛?听说你大哥个但是t大里的高材生,还是超级帅的酷哥!”梁莹对帅哥的故事最有兴趣打听,她早就耳闻程亚亭的老哥是德智体群样样皆优的男人。 “梁莹,你想都别想。”程亚亭干笑两声。她早就洞悉了这个花痴的意图,所以从来不肯将老哥的事说给她们听,免得有-群蜜蜂成天在她耳边嗡嗡响。 梁莹故作惋惜状:“亚亭,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东西都不和好朋友分享哦!”“亚亭,那我可不可以呀?”欧若菁也自我推荐。 “你也不行,我老哥是要留给阿莉用的。”程亚亭够意思的用手肘顶了顶于妃莉的手臂。 “说好不相亲的,你们又来了!”对于好友的好意,于妃莉一笑置之。 “什么相亲!我是想让你发发菩萨慈悲的心肠,救救我老哥。” 粱莹咕哝:“程亚亭,你最偏心了,你名哥怎么不让我用一用呢?” 欧若菁为了这个“用”字,抚着肚子,大声笑了出来。 “我老哥不但是千年冰尸,还颜面神经失调,你爱用就拿去呀!”她那个老哥,从来只有一个表情,也就是没表情;只有那双炯炯眼神,还能感受到他活着的气息,不然她老以为自己在跟僵尸说话。 “哇!你故意吓我呀?”她可不是吓大的,梁莹不以为意,还兴致越发高昂。 “我要怎么救你大哥呀?”于妃莉也很好奇,怎么有妹妹这样形容自己哥哥的? “你呀!是古墓派的传人,可以不见天日、不吃不喝,还可以飘飘欲仙,我那老哥也是古墓派的嫡传弟子,不过他是属于千年僵尸,寒气逼人,你们是同一挂的,不介你们认识认识,不是太可惜了吗?” 程亚亭说得头头是道,三个听听了扑哧一笑,连于妃莉都被她的一番话给逗得呵呵大笑。 “他呀!能用一个字说完绝不用两个字,能用一句话表达,也不会浪费第二句话。”程亚亭继续很正经的破坏她老哥的形象。 “哇!他是怕浪费口水?还是怕被口水呛到呀?”欧若菁也加入取笑行列。 程亚亭很正经的问:“梁莹,像我老哥这种怪人,你还要试用吗?” “不好意恩,越怪的人本姑娘越有兴趣!”来这招!怕她抢走大帅哥,梁莹才不上当呢。 这时,章子迈端来她们点的饮料,还有一盒十二寸的大蛋糕。 “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呀!”程亚亭挤眉弄眼外加摇头,提醒好友别乱说话,否则话传进她老哥耳里,她铁定会被丢到海里喂鲨鱼。 章子迈环视一张张窃笑的小脸。 “说你老哥的坏话可以,可是罩子千万要放亮一点。”他的眼神飘向“遥远”的办公室方向,提醒着这一群没分寸的小朋友。 “章大哥,别吓我们啦!”程亚亭求饶。 “好啦,我们来吃蛋糕吧!”章子迈打开了保丽龙盒子。 “我老哥呢?他不来吗?”程亚亭对她这个老哥又爱又怕。 “他还有事要忙,让你们先吃。”章子迈太了解程弼的个性,怎么可能会一起来唱生日快乐歌呢?他是在日行一善,可不是故意要说谎的。 “蛋糕耶!”爱吃甜食的欧若菁不禁对着水果蛋糕流出了口水。 章子迈在蛋糕中间插上了十七岁数字的蜡烛。 “干杯!”主人以果汁代酒敬寿星。 “为什么我们不能喝点酒?”都已经这么大了!梁莹嘟了嘟小嘴。 “因为程亚亭的老哥有交代,你们只能喝果汁。”章子迈只好搬出弼来压人。不是不让她们喝酒,而是喝酒容易亢奋,更容易情绪激动,在这个是非多的场合,这群漂亮小女生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恭喜程亚亭十七岁了!”欧若菁带头鼓掌,大家也跟着一起吆喝。 “谢谢!谢谢大家!”今天的寿星很感激的看着满桌的礼物,有没有她老哥给的礼物就变得不重要了。 “大家来唱生日快乐歌吧!唱完就有蛋糕吃了!”欧若菁猛吞口水,甜食对她向来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大家看了欧若菁的馋样,不禁哄堂大笑。章子迈耍宝开始带头起了个音,结果五音不全的他,起了高八度的音,当场又笑翻了一伙人。 “有这么好笑吗?”章子迈故意装得一脸严肃,惹得大家更是放声大笑。 “请尊重一下我这个寿星好吗?”这群人!连首生日歌都不好好唱完。 “我来起音好了!”梁莹以自认的美声带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 唱完歌,寿星在众人的吆喝声中用力的许完愿,最后大家双手齐来的抢着吃蛋糕。 章子迈注意到了始终浅笑嫣然的于妃莉。 “同学,来这里就开心的玩,别拘束哦!”于妃莉微点了头,表示听见了。 程亚亭调皮的发问:“章大哥,我这同学一身的仙气,是不是和我老哥那副鬼样子很适合呀?” “亚亭,小心当媒人的后果哦!”章子迈很好心的警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妹妹。 程亚亭吐了吐舌头。她当然知道下场凄惨,反正开开玩笑,又不是当真,她才不怕呢! 随着音乐的改变,热闹的、喧哗的音乐响起,忍不住脚痒的人,都进场去跳舞了,只剩下欧若菁和于妃莉还坐在原处。 “若菁,陪我去洗手间好吗?”她实在受不了这么吵杂的地方,等放轻音乐时她再进来。 欧若菁点头。刚吃了蛋糕,又喝饮料,还是走动一下比较好,免得身材向横发展。 于妃莉拉着好友的手,两人走向洗手间;再出来时,四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阻挡了她们走回座位的路。 第二章 被四个男牛突然挡件了路,于妃莉紧张的握住了欧若菁的手。 染了金发的男生故意挑了挑双眉,自以为很帅的说: “两位漂亮的小姐,我们有这个荣幸请你们跳支舞吗?” 他咬文嚼字的模样,在别人看来却是一种幼稚的行为。 于妃莉和欧若菁互看了一眼。这四个男生,一则痞子样,尤其在这种场合里的搭讪,还是少理会为妙。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欧若菁拉着于妃莉就往外走。 “我们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而已。”只一个矮胖男生将双臂张开,就是不让她们过去。 “我们不会跳舞,请你们让开。”在这种公共场合,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于妃莉想往右走,被另两个男生从旁挡住了路。 四个男生移动了步伐,马上将于妃莉和欧若菁围在一个小圆圈内。 “来这里不会跳舞?”第三个男生哼了一声。 欧若菁和于妃莉四处张望求救兵,可恨她们的座位在转了弯的角落,加上层层人群,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遭受到骚扰。 “我们都有男朋友了,不能跟你们跳舞。“欧若菁随便扯了个谎。 其实这四个男生早就注意到刚刚在庆生的这群人,偏偏最吸引他们的就是文静少话、出尘飘逸的于妃莉。 好不容易等到她们离开位子,怎么可以就此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呢。 在这人声鼎沸的地方,于妃莉长发飘飘,细细的柳眉配上灵动的大眼,虽没有美艳风情,有股特别的清新气质;同样只是简单的穿着,但站在满室的辣妹前,格外的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只是跳个舞、交个朋友而已。”金发男生动手抓住了于妃莉的手臂。 于妃莉挣脱不了金发男生的箝制,微哆嗦了下,泪水盈满眼眶。 “快放开她!”欧若菁推了金发男生一把,可惜力道不足,第四个男生见状,也马上箝制住欧若菁的手。 “别这么紧张嘛!”如果这两个女生连舞都不肯跟他跳,那他不就会被他的小弟笑死了? “你们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哦!”欧若菁也有些害怕,要是程亚亭和梁莹在多好,至少不会欺负。 “要不是看你们长得可爱,我们还懒得来找你们跳舞!”金发男生继续狂妄的说着。 “别碰我!”欧若菁高声喊着,试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金发男生使了个眼色,接着就拖着她们的手硬要往舞池方向走去。 胆小的于妃莉,泪水已经无声的流下了。 这时,刚要进洗手间的程弼正巧看见她们四个男生围住。 “放开她们。”程弼的声音不大,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同时也引来了在另一边的章子迈。 碍于程弼的人高马大,一种浓浓的黑道气息在四周散发开来,四个男生不出自主的先放开了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得到自由,立刻退到章子迈身边。 欧若菁紧紧抱着吓坏了的于妃莉。 于妃莉在惊吓中仍是看见了那双如湖水般的黑眸。是他!那个为她抢回皮包的男人!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双让她魂牵梦萦千百次的眼,如今灼灼的眼神却燃烧着怒气。 “阿迈,先带她们离开。”程弼严峻犀利,话不多,却字字有刀。 四个男生定住般的身体这时才回过魂来。 “你是谁呀?凭什么管我的闲事?!”金发男生仗着人多,深呼吸了几下,壮大了胆子。 程弼寒眸锐利,握紧拳头的指关节咯咯作响。 “阿迈!”程弼根本不理会这种小朋友的挑衅,直要章子迈先带开两个女生。 章子迈迟疑的脚步还定在原地。 “先走!”程弼浓眉拢起,阒暗的眼眸,烧得四个男生有些不寒而栗。 “想走就走吗?哪有这么简单的!”矮胖的男生忍住胆怯,努力呛出声。 这四个人根本不是程弼的对手,而这两个女生留在这坐,只会碍手碍脚,章子迈终于向程弼点了头,快速带着欧若菁和于妃莉离开。 “他行吗?”于妃莉担忧着,眼眶泛红。不想要他的逞强,更害怕对方的人多,会打伤了他。 “没问题的。你们等着看好戏,别在这里让他分心。”章子迈信心满满,况且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见章子迈带开两人,程弼威吓的说:“滚,别在我这里闲事。”他不屑与他们争吵,转身就要离去。 金发男生见程弼这样目中无人,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底,而好歹他也是这三个小弟的大哥,怎么说也是个哥字辈的,怎能让人若无其事的从眼前离去?那他这个大哥不就当假的了! “这样就想走?”三名小弟正在看着自己的表现,金发男生不得不装出最强悍的一面。 程弼的深瞳迸出寒光!他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烂男人,这些自以为是兄弟的人,其实比猪狗还不如。 金发男生犹豫了一下“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底,但男人浑然天成的架势,很像黑社会老大;若他真是老大,那他还没这个命可以招惹他呢。但或许是中看不中用也说不定,况且他们有四个人,怎么算都不会输才是。 程弼并不把这群小喽罗看在眼里,但他并不想在店里滋事,免得砸坏店里他精心的布置。 “想充当英雄是吧?老子就让你变狗熊!”金发男生出其不意的操起离他最近的一把椅子,对准目标用力砸下。 程弼一个闪身,躲过了身后椅子的攻击。 其他三人看老大都出手了,再不加入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孬,于是也纷纷出手。 程弼并不想伤人,更不想引来警察,毕竟警察追究起来,对他们也未必是好事。 而他特意忍让的结果,是让这群不知死活的男生更加的得寸进尺。 趁程弼闪躲其中两个男生的攻击,另两个男生也拿起椅子狠狠朝程弼的背后一击。 猛虎难敌群猴,更何况这只老虎只守不攻,频频闪躲的结果,像是存心挨打似的。 几回下来,程弼身上受了不少伤,幸好他身体壮硕,也知道要如何保护自己,才不致让自己受重伤,直到章子迈及来上夜班的服务生赶来,情况立即来个大逆转。 金发男生一看到对方人手增加,讨不了便宜,便吆喝:“今天就饶了这小子,改天最好不要再让我碰到,否则就叫他好看!我们走吧!”他边走边说,想迟到门边。 章子迈大脚一跨,挡住了金发男生的去路。 “让他走。”程弼不愿引起更大的风波,况且事情闹大,消息传回学校,这几个在校生难保不会被记过处分。 “可是”章子迈瞪着这群打架闹事的人,至少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吧? “让他们走,下次敢再来,就报警捉人。”程弼语气坚定的撂下话。 四个男生夹着尾巴,加快脚步逃离。 店里的客人经过这一闹,全都吓跑了! 四个女生面面相觑,有点尴尬,不敢再乱动,连一向好动的梁莹都正襟危坐。 程亚亭一看见她老哥冷峻的黑瞳,就知道低气压又笼罩了整个天空。好好的一个生日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不准再来了!”程弼扫过那水漾的明眸。果真红颜祸水,每次遇到她都没有好事! 况且,单单那双眼,就能引起他心里一阵悸动,难怪可以吸引男人对她上下其手。 于妃莉想说什么,却不如从何开口。他又帮她一次了! 他不想再多望那盈盈流转的眼波,旋身离开,只留下一室的狂风。 wwwnetwwwnetwwwnet 时间与空间我在时间中拔河希望分分秒秒和你同处在一个空间 时间与空间之中我在空间中茫然希望时间就停止在与你相守的刹那 于妃莉有本记录心情的小本子,她坐在书桌前,写下了此刻的心情。 他是她高山里的雪莲,他是那一泓温柔的水,虽然他外表是那样的严酷,但她知道,第一眼看见他孤寂的身影,那是英雄会有的沧桑,她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爱就在他身上。 她好想他呀!从初见时的一见钟情,到再见时的震撼,她才相信世上真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那一瞬间,引爆了她从来无波无绪的心。 想到原本一个欢乐的生日聚会,虽然一开始她有点不太情愿参加,但最后的不欢而散,还是让她有些愧疚,毕竟是为了她,才破坏了满室的欢乐。 后来她才从程亚亭口中得知,程弼在大四那年到学校办了休学手续。 当时程弼的休学曾经造成校方很大的轰动,一直到现在都还是t大校园里流传的大事。 因为程弼是以榜首的身分进入医学院就读,这么资优的学生,就那么轻易的将唾手可得的学位放弃,校长、父母的劝慰都无效,就是拿意志坚定的程弼毫无办法。 程弼随即入伍当兵;去年退伍后,就和章子迈合伙开了琼司。 程家是医生世家,爸爸是有名的脑科权威,妈妈是小儿科专家,大叔叔是心脏名师,小叔叔是外科第一把交椅。 而和程弼同一辈的堂兄弟,不是准医生,就是已进了医学院,近程亚亭都背负着要进t大念医科的责任。 程景仁综合医院是名闻亚洲的医院,这家以程家爷爷为名的医院,有着一流的医疗团队和最先进精密的仪器,造福了千万的病人。 而程弼的冷默不语、阴阳怪气,是从他离开医学院时开始。 于妃莉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因为程亚亭坚持不透露程弼个人隐私。 就在她失神之际,陶起得从她背后蹑手蹑脚走了过来。 “又在写什么?”陶起很在她耳边喊。 于妃莉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陶,你想吓死我呀?”她的话音很柔,动作很轻,不像被吓到,倒像在撒娇。 陶起得大刺刺的拿起另一张椅子,将椅子反过来坐,两只手臂挂在椅背上。 “我天天这样吓你,你还是天天被我吓到,你胆子练到哪里去了呀?” 陶起得从国中开始就跟于妃莉因为同班同学而认识,因为是个孤儿,在和于妃莉特别投缘的情况下,于家爸爸便收养了她,她也就顺理成章住进了于妃莉的房间里,两人从此当起了最亲密的室友。 “你还敢说呀,你就会欺负我!”她跟她是好姐妹,虽然个性迥然不同,但她们的交情绝对比亲姐妹还亲。 “我疼你那来不及了!”啵的一声,陶起得在于妃莉脸上偷了一个大大的香吻。 于妃莉嗔了她一眼,每次起得就喜欢偷亲她的脸颊。 “今天你怎么比较早下课?”才十点呢,平常小陶要十一点才会到家呢。 “今天老师有事,第四节没上,就早点回来喽!”她这个高职夜生,混得可真容易,反正老师们都知道,她们夜校生白天打工很辛苦,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过。 “你饿不饿?我去把剩菜热一热。”于妃莉体谅陶起得半工半读的辛苦,尤其她常常和陶起得分享打工赚米的零用钱,所以这些下厨的小事她就包办了,至于赚钱的大事则交给陶起得。 吃过了消夜,累了一整天的陶起得早和周公不知下了几盘棋去了,于妃莉躺在床上,睁着水湛湛的大眼,仍是无法入眠,脑子里想的还是他忧郁的眼神,不时微皱的浓眉。 既然睡不着,她只好坐起来,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看着矮柜上的电话,突然有想打电话给他的念头。打?还是不打?打?还是不打 心里无数的反问,问得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他帮了她两次,她若连句谢谢都没说,不就连做人的基本礼貌都没有吗? 但是,深夜打电话给一个不熟的男人,对方会怎么想? 要是不打这通电话,他会不会认为她心性高傲? 若是打了这通电话,他已经在睡觉怎么办? 反复思考,她拿起电话,又犹豫了半天,才按下记忆中的号码,那个早就从程亚亭口中得知的手机号码。 铃声只要响四声没人接听,她就挂断,她这么告诉自己,给自己一个聆听他声音的机会吧。 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 当她准备挂断电话时,一个冷淡的声音窜入了她耳里。 “喂?”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是于妃莉。” 短暂的沉默凝结在空气里,他没有再出声。单单那一声喂,她肯定就是他。 完了!他一定不知道她是谁,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呢? 她声音微颤,赶紧说:“我是程亚亭的同学,昨天在你的店里,是你帮我赶走那几只苍蝇的!”他还记得他帮她抢回皮包的事吗?应该忘了吧?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苍蝇?她们是这样形容那群**的?他的嘴角微扬,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唇边有了一丝笑意。 他知道是她,软软甜甜的嗓音,他甚至没听过她的声音,就想起能牵动他心魂的水湛湛大眼。 “是你。” 他的声音里有几分轻蔑,让她原本炽热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我是个不是吵到你了?”她不安的开始在客厅里踱起步来。 “没错。”原来她跟其他女生没什么两样,这么快就自动追上门来。这年头的小女生,个个都这样活泼主动,连外表看起来文静娟秀的她也不例外。 她似乎可以想像电话那头他不悦的浓眉蹙起。 “对不起,我只是想向你道谢!”接下来该讲些什么?她怎么这么没用,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没回答她的谢意。原来透过电话线,她的声音在这夜深人静中有股柔柔的暖意,敲动着他的心弦。 她喘了口气,连心跳那是急促的。“你的伤怎么样了?”她脑子转了一圈,问出她最想问的话。 “不要紧。你还有其它的事吗?”原来外表只是个假象,看她清纯得犹如出淤泥的莲花,竟会深夜主动打电话给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这代表什么?想勾引他吗?哼!他的心是铜墙铁壁,再也不会为任何女人开启。 她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拒绝,没忙说:“没事了!” 嘟嘟话筒里传来的是他切断电话的声音。 她眨动了眼睫,没让泪水滴落。她的一时之勇瞬间崩塌!她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他呀!毕竟他救了她不是吗! 这是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跨出的一步,她不怪他,毕竟是她唐突了,她得有心里准备,以后或许还有更艰辛的路要走呢。 “你欣赏我哥?”不会吧?程亚亭做出昏倒状.事实上她的三魂七魄差点被吓飞! 于妃莉用力点头。趁着下课时间,整个教室闹烘烘的,她向程亚亭说出心中的事,却引来程亚亭的惊呼。“阿莉,我那天只是开玩笑要你去救救我哥,可没真要你下海牺牲自己的幸福呀!”虽然他是她大哥,但她程亚亭还是很有良心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要好的朋友误入苦海。 “亚亭,你不是说我是古墓派的嫡传弟子,你大哥是千年僵尸,我们是同一挂的吗?”她娇羞的话气像是在春风中游荡的精灵。她的表白不显突兀,相反的因让人感到她的真心诚意。 “阿莉,你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去喜欢我那个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大哥?”程亚亭真是输给她了!虽然心里有些偷偷的窃喜,这次的作媒终于有些眉目,但那天只是心血来潮,想帮他们牵红线,可是事后想到大哥那张扑克脸,还是不要误丁阿莉的青春才好。 闻声而来的梁莹、欧若菁也围着于妃莉,听着最新的状况。 “阿莉,我还以为你吃素呢!怎么?你想开了?开始想吃荤的呀?”欧若菁挪揄着于妃莉。根本很难相信心如古井水的她,会为了第一眼看见的男人而心动。 “什么荤的素的呀?”于妃莉听不懂这些新新名词, 三个女生呵呵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呀?” 三个人面面相觑,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眼神,却不多作解释。 “阿莉,我那只是好玩,想你一定不会喜欢我大哥那副死人样,才会说你们适合,故意当笑话说的呀!”给阿莉介绍这么多男生她都不要,偏偏只要她大哥,这是现世报吗? “阿莉,帅喔!越难把的,你要是真能把到手,才真能证明你魅力无法挡,这样才不会辜负我们一女中第一美人的名号呀!”说话的是梁莹。像程弼那种酷哥,她不是没兴趣,而是怕去撞得满头包;倒是活泼大方、满嘴甜言蜜语的章子迈很对她的味,或许她可以对他展开攻势。 “梁莹,你好心点,别再火上加油了!”程亚亭终于明白鸡婆的下场了,她现在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她怕到时候还得去帮于妃莉收尸呢! “程亚亭,我哪有火上加油呀!阿莉别怕,我给你精神上的鼓励、行动上的支持,必要时我还可以当你的军师。”梁莹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 “说得好像你多行似的!”欧若菁吐槽梁莹,事实上她们四个没人真正谈过恋爱,顶多是约几次小会,或者暗恋起哪个位帅的男生,不然就是追着哪个明星跑。 “阿莉,我老哥起码有一打的女人,你别去凑热闹了。”程亚亭虽然夸大了一点,但她老哥一个女人换一个女人是事实呀! “我只是欣赏你老哥,又没想干什么。” 幸好上课铃声适响起,才将叽叽喳喳的这群女生赶回座位云。 于妃莉想,她只不过讲了一句很欣赏程弼的话,就引来这些好友关爱的眼神,七嘴八舌的,让她一句话也插不上。 她不敢告诉她们,半年前她遭抢的时候,帮她忙的就是程弼;更不敢说出,曾经深夜打电话给程弼,要是被她们知道,那她的耳朵不就要被念到长茧? 他真是洪水猛兽吗?真的那么难以亲近吗?为什么连他自己的妹妹都这样批评他?反正她没谈过恋爱,若能在十七岁时留下青春的记录,或许也是不错的呀。 才出校门,于妃莉遇到了一阵午后大雷雨,淋得她一身湿,才挤上一班公车。 可惜她们四个好友的家是在四个不同的方向,无法一起上下课,而她更是得换两班公车才回得了家,否则她现在就不会一个人站在骑楼下孤伶伶的躲雨了。 骑楼底下,挤进了不少和她一样刚下公车的学生,大家都被这阵突来的大雨阻住了。 她还得走过一个路口,才能转搭另一班公车回家。 她的白色上衣制服已被雨淋湿,里头的春色若隐若现,她不安的将书包挡在胸前,但还是引来不少男学生注目的眼光。 她的气质、她充满灵性的美,太吸引人了。 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已经有几个男学生蠢蠢砍动的想过来搭讪,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她机灵的往旁退了退。 男学生们却也不死心,跟着靠近她,在离她一公尺远的地方虎视眈眈。 远处的天空,雷声一声响过一声,外加阵阵的闪电划过天际,她被震得有些害怕。 她无处可躲,只好抱紧书包。 不远处的旅馆走出了一对酷哥美女,因为雨势,两人也在于妃莉身边停了下来。 看着雨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男人大手一揽,将女人拥进了怀里,不顾在场多人的眼光,低头便给了女人一个浅吻。 女人不但没有害羞,还开心的吃吃笑。 虽然男人的唇早已离开女人的唇,但交缠的身体还是火热得让一旁观望的人快要喷火。 看到这般大胆的行径,男学生们暂时忘了于妃莉这个小美人。 顺着众人好奇的眼光,于妃莉也偷瞄了女人一眼。这女人短发俐落,全身套装式的穿着,看得出来是上班族。 眼光再往上移,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越过女人的肩看着她。 是他!那双墨镜下冷然的眼,她不会忘记。虽然从上次离开“琼司”到现在已快一个月的时间,但她不曾忘记那双令她夜夜思念的眼。 程弼侧头在女人耳边低语,然后拿开女人放在他腰上的纤纤玉手,快步冲向滂沱大雨中。 怎么回事?他这样冲入雨中会感冒的。 没多久,一部黑色豪华轿车停在了骑楼外,女人快速的上了车。 原本大雨该迷蒙了视线,然她却能感受到车里精光的瞳眸。 车子并没有想像中的立刻开走,程弼意外的下了车,手里多了-件薄夹克外套。 这样的酷哥美女.这样气派的豪华轿车,在这等雨停的无聊时间里,特别吸引路人的注意。 从半年多前他帮她拿回皮包,到上次琼司里的庆生,明知道他不会记得她,但她还是傻傻的幻想着那份不可能。 在路人和男学生们惊讶的眼光中,他手中的外套落在于妃莉被雨水打湿的肩上,她一惊,原本捧在胸前的书包落了地。 她没敢看他,大眼珠转呀转的,怕多看一叹,心就多沉沦一分;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他一句话都没说,再度走回雨中,上了车,离开了看戏的路人,离开了她盈盈流转的眼波。 肩上的外套有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或许他从没忘记过她吧?甜甜的暖意流过了她的心窝,她空白了几秒的脑袋终于找回了意识。但人呢?他的人呢? 雨中迷蒙的世界里没有他,没有黑色的豪华轿车,只有水花四溅起的迷蒙世界。 骓道,刚刚的一切那是梦? 第三章 午夜的琼司,在经过了一整夜的狂欢后,终于在凌晨四点归于平静。 “再来一杯。”程弼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喝着威土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偏爱这种烈酒。 “别再喝了!”章子迈这几年来同样的话不知说过了多少遍。 “反正我又喝不醉。”若真的能醉,而将一切遗忘,或许也是不错的方法。 “为了一个女人,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值得吗?”什么方法他都试过了,但就是无法让程弼回复到以前那个有着阳光般笑脸的大男孩。 “给我最后一杯。”老话重谈,程弼也不想再反驳什么。他需要以酒来理清混乱的思绪。 章子迈知道程弼的个性,不给他最后一杯,他是不会罢休的。 “一朝被女人咬,难道你就要终身陷在无法自拔当中吗?”他和程弼是高中最要好的死党,只不过毕了业,一个学医,一个学资讯,原以为会分道扬镳的两人,终究还是因为良好的默契合开了这家店。 再给他一杯酒,章子迈转身走回后头的房间休息,根本不想再看到好友那张要死不活的脸,省得他又气坏了。 其实最近他已很少喝烈酒了,下午的那场雨,那双盈盈眼波,勾动他心底最深沉的记忆,那种无法抹灭的痛又狠狠撕裂着他的心。于妃莉让他又想起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初恋女友。 她和他的初恋女友有着相似的眼神。会帮她去追抢匪、帮她赶走那群混混,甚至有违常理的做出愚蠢的事,将外套冒失的给了她,应该都是因为那双他无法拒绝的双眼吧? 回想起他和初恋女友的那一段,到现在还是怎么都无法相信,时而清澈、时而单纯、时而深情的那一双眼,竟充斥着谎言和欺骗。 当他发现初恋女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而且还脚踏两条船时,他的痛苦、愤恨,让他意志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他无法伤害初恋女友,只能带着累累的伤痕离开学校、离开家庭、离开伤他甚深的爱恋。 他苦笑着,女人呀女人!澄黄的酒液再度满满入喉,他再也不会付出他的真心给任何女人,女人还是适合拿来玩玩就好,别动心动情就不会伤心伤情了。 怎么会想起从前呢?摇晃着洒杯,他苦苦地笑了。 下午的那场雨,雨中的她显得那么的孤单无助,她的清纯、她的惹人怜,引发了他的同情心 昏暗的琼司里,只剩他独自一人,他卸下平时伪装的强悍与冷漠,他从来不醉的,今晚的他是人醉心醉还是酒醉呢? wwwnetwwwnetwwwnet 车水马龙的街头,下课下班的人潮几乎淹没整个台北。 于妃莉站在琼司门口,手上的提袋里,装的是那天程弼披在她肩上的外套。 她大可拿给程亚亭再转交给程弼,可她就是不想让那几个死党知道她和程弼的偶然相遇,或许是怕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嘲笑吧! 琼司铁门半掩,显示还没有开始营业。今天是非假日,琼司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开门。 她在门口踌躇,掌心微微泌出汗来。再等一下吧,也许等下就开始营业了。 别身从铁门走出来的章子迈,看见站在一旁的小美人,好眼熟哦,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 他咧开嘴对着于妃莉大笑“你不是程亚亭的同学吗?”幸好他有着对美女过目不忘的本领。 于妃莉有点紧张的回应:“是呀,章大哥。”他应该姓章吧?如果记错的话可就糗大了。 那声章大哥夹着柔柔的娇憨,让章子迈全身的筋骨不知酥掉了多少。 “你该不会是对我念念不忘,来找找我的吧?”他嘻皮笑脸的故意说笑。 她扑哧一笑,不想说他臭美。“我来找程弼的。” “找他?”他一脸的不信,他应该比那个鬼见愁长得更迷人吧? “嗯。”她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这个小美人是来找我呢!”他垮下一张俊脸。 呵呵!她浅笑嫣然。“我拿东西来还程弼的。” 他狐疑的看着她。她和扑克脸会有什么关系呀?“程亚亭让你拿来的吗?”想想只有这个可能了。 “不是。章大哥,请问程弼在吗?”要她怎么解释呀?她也不知道程弼为何要拿外套给她呀。 看来他这个老同学又有艳福可享了,尤其这个小美人的气质真不是盖的,可惜年纪小了点。 “进来吧。”他本来要出去买点东西的,现在有好戏可看,他才不去了呢。 进入琼司后,回响在偌大空间里的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章子迈走到吧台边。 “喂,有小姐找你。” 吧台内,程弼正蹲着身子在收拾东西,听到章子迈的喊声,不悦的蹙起浓眉。 “替我把人打发走。”又是哪一个黏人的女人呢? “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打发你自己来打发。”章子迈才不帮程弼做这种无情无义的事。 他不耐烦的站起身,映入眼里的是那双盈盈大眼。 柔美的交响乐、出尘的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恍惚了! 于妃莉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怕,他就是那副鬼样子。”章子迈看程弼紧绷着一张脸,这么小的小女生,怎禁得起吓呢? 她深口呼了一下,才腼腆的对程弼笑了笑。 “我是来还你衣服的。”她这么不受欢迎吗?不然他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柔情绵软的声音,让他从盈盈水眸里回了魂。“放在椅子上吧。” “外套我洗干净了,那天谢谢你。”想问他为什么给她外套,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勇气。 他酷着一张脸,没有回话的意思。她这样的主动,跟当年的那个女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厌恶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更厌恶秋水似的双眸。 “怎么回事呀?”章子迈看得一头雾水。 于妃莉不敢多解释什么,看了程弼一眼。 程弼假装没看见,东摸摸西摸摸柜台上的东西。 她只能怯怯的说:“那我先走了。” 程弼没有留她的意思,倒是章子迈热络的说:“你要不要留下来点东西,我请客!”他在难以抗拒小美人的魅力,就算她还太小,不适合他去追,留下来多看两眼也很赏心悦目呀。 “不用了,谢谢章大哥。”她有礼的回谢,心里有股失望。若程弼留她,她会乐意留下的。 看着她走出的身影,有种时间错落的纷乱,明知她不是她,他怎会将怒意牵连到她身上呢? “怎么回事呀?”章子迈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他回过神来“你不是要去买东西吗?还在这里干什么?” “哇!你是老板,我也是股东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章子迈边吵嘴,边打开于妃莉留下的袋子。 “别动我的东西!”程弼看着晶莹的高脚杯,威士忌一例,杯里注满了澄黄的酒液。 章子迈根本不理会他的话,拿出袋子里的外套。“咦?你的外套怎会在那个小美人那里呀?” 随着拿出来的外套,掉出了一张浅蓝色的信封。 程弼和章子迈的视线随着信封的飘落,两人有默契的互看了一眼,然后程弼长脚一跨,动作敏捷的从吧台里跑出来,打算抢走地上的信封。 章子迈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以章子迈的地利之便,他一伸手,信封就落入了他手掌中。 “会不会是情书呀?”章子迈摇了下手中的信封。 程弼已经看见蓝色的信封上有着娟秀的字迹,写着“给程弼”三个字。当然,章子迈也早就瞄到了。 程弼双手环抱在胸前,警告的看着他这个患难兄弟。 “奇怪了,我长得不比你差,怎么没收到爱慕备的情书呀!”章子迈打开信封,抽出同样花色的信纸。 程弼挑眉反问:“你又知道是情书了?” “小女生写来的信,不是情书,难道会把你当张老师,跟你讨论人生大道理呀?” 本来不动如山的程弼突然伸出手,打算抢回那封属于他的信。 “还我。” 章子迈手脚不比程弼慢,一个转身,信还是在他手中, “好久没看见你猴急的样子了!”真乐!他这个兄弟今天好像有点变样哦,虽然还是一张臭脸,不过用眼之间好像有那么一点的不同了。 “随便看别人的信是不礼貌的行为。”程弼警告。 “你是自己人,还需要礼貌这玩意吗?”开玩笑!他们之间是没有那种陌生的礼仪的。 “谁跟你是自己人?” “你的信还在我手上,还敢这么呛声呀!”换章子边戏谑的警告。 程弼桃眉问着:“哦?你不想追sunny了吗?” sunny,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妞,想来琼司打工,章子迈对sunny极有好感,但是程弼还在考虑要不要录用她。 “想死了!怎么不想呢?sunny的事就这么说定了。”章子迈乖乖的将手上的信递到程弼面前。他可不是为美色所诱,而是程弼难得肯为了一个小美女而让他威胁,他得见好就收,否则惹火那张僵尸脸,也不是好玩的事。 算这小子聪明!程弼接过了信。倒追他的女人不少,可是收到信却是头一遭,不管是不是情书,都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 “快打开来看看呀!”章子迈催促着,他的好奇心不比程弼少。 “给我的,你紧张什么?”程弼将信放入牛仔裤的口袋里。 “至少信是我发现的,也该让我知道信里写些什么吧?”这家伙也太不够意思了! 程弼走回吧台里,不顾章子迈的抗议。 “早知道你喜欢小女生写的信,我早就叫程亚亭的同学天天写信来让你开心!”章子迈揶揄着这几年来无波无绪的程弼。 程弼不理会章子迈,稍微收拾了吧台里的瓶瓶罐罐,然后踱回办公室,再拿出信纸,细细读着那秀雅的字迹—— 给你的第一封信: 你是风我是想念你的白云 你是雨我是依恋你的大海 当你化于风雨之中我是守护你的精灵 你成云我便成水 或许啊或许 或许你不知我爱恋你的深 我愿再许一个未来 与你执手相望 第四章 浅蓝色的信封再次由铁卷门的缝中塞进了琼司。 程弼再度接到情书,对于小女生写情书的玩意,他十足不屑的将手一挥,信就这么准确的落进两公尺远的垃圾桶里。 十分钟后,内心交战着,他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他滑动高脚椅,来到垃圾桶边,捡回了那张浅蓝色的信。 给你的第二封信: 今早的细雨霏霏微风中有着冷清 有路人向我问路我盈盈一笑也不知路要怎么走 有时自以为路在心中一路走未却也常常处于迷路之中 雾在雨中雨在雾中分不清是雾还是雨 而你在我心里是雾是雨路又要往哪里走 文笔确实不错,可惜打动不了他的心。 既然会迷失,又何必要陷进来呢? 他不懂现在的小女生心里在想什么。不好好用功念书,全将时间浪费在虚无的幻想中。 虽然他不屑一顾,但还是仔细的将信收进了抽屉里。 没有邮戳的信,再度于隔天的日落时分送进了琼司。 他不动的心绪掀起了一丝小小的波澜。 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信,天天准时送到了他手中。 他不动的心,开始动摇。 自以为的铜墙铁壁,慢慢被她一寸一寸的侵蚀。 给你的第七封信: 晨曦微光中想起你的样子 幸好有距离才有思念的幸福 原来想念一个人可以这样甜蜜满足 不求回报不冀未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欢心快乐 不想天荒不盼地老 我只愿珍惜眼前有你的记忆 他个自觉的开始在日落前守在琼司里。 “怪怪!你最近怎么七早八早就守在吧台前?”章子迈不解的看着程弼。 程弼擦拭着高脚杯,不理会章子迈。 “你什么时以变得这么勤快呀?”和服务生抢起工作来? 程弼看看时间,脚步不自觉的踱到了门边。 “你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呀?”十问九不答,章子迈早习惯程弼的阴阳怪气。没想到现在更怪,站在门不知在干什么? 程弼一副要你多管闲事的样子。 章子迈偏不死心,也跟着站到了门边。 “这铁卷门长花了吗?还是墙壁蟑螂弄脏了?”章子迈探头探脑的四周看看。 “你没事做了吗?”一个大个子杵在这里,非常碍眼! “没事呀!现在会有什么事?”章子迈皮皮的笑着。 “那你去倒垃圾呀,不然也可以去扫厕所。”投事不会找事做吗?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你真的把我当佣人在使唤呀!”未免太大材小用吧! 门缝底下,准时的又送进了浅蓝色的信。 章子迈的地理位置正好,信刚好送到他的脚边,他一弯身,不废吹灰之力,信又落人他手中。 “原来你在等这个?”真相终于大白!好多天了,章子迈总是看见程弼在这个时间守在吧台前,早就想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了,原来足为了小美人! “信还我。”程弼浓眉皱起。 “这次你要拿什么来换?”sunny吃不了苦,做不到两天,就bye-bye走人,这次他想要一个能吃苦耐劳的辣妹。 “你要什么?”程弼知道若想拿回信,只能任章子迈宰割了。 “美女一个!”他要的可不多呢。 “行,你自己作主。” “够爽快!”章子迈将信晃到程弼眼前,随即又抽回。 看着程弼双眼冒着怒火,章子迈不怕死的说:“不过,我真好奇这个小美人到底都写些什么给你呀?” “不用你管!”他长手一伸,抢回了信。 神气什么呀!澳天他也叫程亚亭的同学每个人都写信给他,看看谁的信收得多! 拿了信,程弼走回了他的办公室。 给你的第十二封信: 绿杨芳草长手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晏殊——木兰花 一封封的情,他的心思全挂在她身上了。夜里想起她,白天也等着她。表面上他像不为所动,却被她一封封缠绵的情书弄得心神不宁。 给你的第十五封信: 睁开我黑亮的眼我看进你心灵深谷 你眉头深锁着烦忧你唇角轻写看哀伤 爱上你的心如初秋十月受尽冷热交替之苦 想念你的心如初融白雪尝尽冰寒的愁滋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心怎能让她牵着走! 已经上过一次当、吃过一次亏了,难道他还要被同样的石头绊倒两次? 这样的小女生,只是爱慕虚荣,或只是一时的尝鲜,并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不要再**情的奴隶,更不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给你的第十九封信: 你是凡间的天使守护看我日日的情绪 你是湖畔的精灵闪耀着我心动的光芒 你是火红的木棉燃烧着我最初的感动 你是永世的难忘激荡着我一生的恋情 够了! 满纸都是荒唐言,什么情呀、什么爱呀!世上哪有一见钟情、哪有永世的恋情!他想他该有所行动了! wwwnetwwwnetwwwnet 下课时分,一女中的学生鱼贯走出校门口。 今天的校门口有点不一样,学生有志一同的全朝固定的方向行注目礼。 “前面发生什么事呀?”欧若菁看着前方的骚动。 “是不是有什么偶像来拍戏呀?“不然同学们怎么都在窃窃私语呢?梁莹等不及的加快脚步往大门口走去。 “梁莹,急什么呀,你八百年没见过帅哥呀!”程亚亭在后头取笑着。 “请问,一女中有帅哥吗?”梁莹回了头,扮了个鬼脸。 于妃莉笑看着好友们的斗嘴,反正她对帅哥没兴趣,只对一个人痴迷。 来到校门口的左侧,梁莹已经先站在那里不动了。 随后跟上的三个人,也为眼前引起骚动的男人吓了一跳。 程亚亭藏不住欣喜,因为这样帅的酷哥,可是她老哥呢! 她赶忙走上前去:“哥,你来找我的吗?”自从上次庆生完后,她只和老哥匆匆见过两次面,而且还是拿妈妈交代的东西去琼司,不然她没有名目,可不敢随便上老哥那里,怕他又摆扑克脸给她看。 程弼墨镜下的瞳眸紧紧锁住于妃莉,于妃莉转了转眼神,没勇气看他,她不自在的挪动身体,垂低了视线,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程弼走到于妃莉面前,牵起她的手。 “跟我上车。”不等她回应,他拉着她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同学们张大眼,焦点全集中在于妃莉身上。 “哥、阿莉!”这是怎么回事呀?程亚亭一头雾水。 梁莹和欧若菁也为程弼的举动差点尖叫出声,毕竟没几个男人敢在这女校门口这么大胆的牵学生的手吧! 于妃莉扭转着手腕,想要挣开他的箝制。她不想成为焦点,偏偏越来越多的同学都像在看好戏般的盯着她。 “我送她回家。”程弼丢下这句话,又拉着她往车子走。 “送她回家?”程亚亭脸上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送我回家?”为什么?他冲着她来的吗? 程弼挑着眉,势在必行。 于妃莉可以感觉得到,他墨镜底下燃烧着坚定的眼神,她不再挣扎,更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是别惹恼他,聪明的跟着他走,可能会好一点。 “大哥!”程亚亭来到程弼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亚亭,我跟阿莉的感情很好。”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事,他必须让她明白,他不是任何女人的手中物,想要就可以要得到。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呀?”阿莉怎么会和老哥有关系呢? “我会将她安全送回家的。”不容人再置喙,程弼再次霸道的拉着于妃莉往前走。 “阿莉是我同学耶!”看见大哥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程亚亭心中也是毛毛的,可是她不能不顾同窗情谊,他这样会吓坏胆小的阿莉的。 她知道同学们一定羡慕死第一美人,因为有起劲的酷哥来接她,只有她心里明白,那张冰脸底下的脾气是如何的阴暗不定,说什么她都不放心阿莉跟他走。 “我知道。”他脚下没停。 “大哥,我和你一起送阿莉回家。”程亚亭硬着头皮,等着被骂。 “亚亭,你和她不顺路吧?”她要不是他妹妹,程弼早翻脸了。 程亚亭有自知之明,再说下去,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睨一眼于妃莉,瞧她挂水的眼睫眨呀眨,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样,可也没表示反对,因而她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点点头,看着专制的老哥牵着阿莉离开。 程弼将于妃莉带进车里,不发一语的踩足油门往前开。 她系好安全带,战战兢兢的,不敢打破凝结在空气中的沉默,只能任由心胡思乱想。 车子在基隆河岸的河滨公园停下。 黄昏时刻,太阳光芒撒满水面,微风轻拂树梢,他拉着她,在面河的石椅旁停了下来。 “为什么天天写情书给我?”他看着她那张清纯美丽的脸孔,曾经有个女人,也是这般的清丽,却狠狠撕裂了他的心。 “我”爱一个人就要勇敢说说出来呀,但她说不出口,即使看着他也不敢勇敢表白,只好象祟拜偶像一样,将思念他的心情化作缠绵的只字片语,然后寄去给他。 “你喜欢我?”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扣紧她的下巴,让她始终低垂的脸庞能够完全的在他掌控下。 “你弄痛我了”明知他是寒气逼人的千年僵尸,她怎么还会任自己无由的付出最初的感情? 他冷哼,手指的力道也没放松,最好能痛醒她。 他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他必须敲醒她十七岁爱作梦的脑袋,他大可像对付其他女人一样玩玩就丢,可她是程亚亭的同学,他无法、也不能这样伤害一个未成年少女。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他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十九封浅蓝色的信封。 从送回外套的那天起,十九天来,他天天收到同样的浅蓝色信封,每封信里都写着令人动容的缠绵情话。 “我我没有勾引你。”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没有力道,只有委曲。 “如果你想勾引男人,这些招数太幼稚了吧!”写情书?这是他十五岁时玩的戏码! “我没有要勾引你,我不要求任何回报的。”她再次否认。难道对一个人表达喜欢就是勾引吗? 她泪意盈眸,终于扬起水亮的大眼凝视着他。 该此!他躲不过那样一双澄澈的眼,从之前的那个女人,到现在的她! 他不受控制,倾身给了她一个吻,狂热而粗暴,似乎想发泄积压在胸口的怒意。 原扣紧她下巴的手指一松,抚上她柔秀的后脑,一施力,让她的身躯更紧密的贴向他;他高超的吻技,让他的舌轻易游走在她的唇齿之间,浓重的喘息在他与她的鼻间回荡。 她无法回应这突来的变化,只能被动的接受,她无力反抗,也无法看清他藏在墨镜后那双她由以为温柔的眼。 她整个人就禁锢在他的怀他里,直到唇上传来微微的痛意,无声的泪水轻轻滑落脸庞。 他尝到了她唇角咸咸的泪珠,猛一回神!这是怎么回事?他竟在强吻一个少女? 他放开她发颤的身躯,定了定心神,刻意忽略唇上的余温,冷冷的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看着他的鄙视、漠然,这可是她的初吻、她的初恋,他怎能这样狠心敲碎她的青春梦?! 她无力的摇了头,泪眼迷蒙,跌坐在石椅上。她从来就没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呀! “我的吻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个?” 她久久才从他刻意的嘲讽中回过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该温柔体贴的,为何这么粗暴? “我就是这么坏、这么花心,你又不是没看过。”在那下雨的午后,他就想让她明白,他身边是不乏女人的。 没想到,他还是轻忽了她固执的心,也许他不该一时心软,为她披上挡风遮雨的外套。 “你不该这样的!”她双手紧紧握成拳。这样欺负她,他还敢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她从不曾对他有任何的妄想,看见他和女人在雨中痴缠的身影,她其实已经明白他是有女朋友的;她只是想忠于自己的说出自己的感情,根本不曾想过要他回应。 “那该怎么样?你是看上我家的钱,还是看上我是琼司的老板?”他不会再上任何女人的当,他要主宰女人,而不是让女人来玩弄他!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亏她对他一片痴心。他该是她深山里的雪莲,该是那一泓温柔的水。即使没和她有同样深情的感动,但至少不能伤害她呀! 他扬手将手里的信封撒上天空,浅蓝**封缓缓飘过她眼前,飘落在地上。 这张张情书是她心情的记录,有的是节录前人的佳作,大部份出自于她青涩的文笔。 她总是在信首自动编上给他的第几封信,信尾从没有署名,信封上也没有寄件人,但他知道是她! 他弯身随手拿起一个信封,抽出信纸,将手里的情书缓缓扬过她眼前: “给你的第十封信: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他故意要让她知道,她的情书写得多么露骨和暧昧,更故意要让她明白,这过去十九天来,他是如此不屑她的情书。 “今天的情书呢?” 随着风声,他的话冷冷灌进她耳里,看着自己的痴心一片被他如此糟蹋,她双手捏紧学生裙的口袋,里头的情书再也不敢拿出来。 “你懂什么叫情?什么叫爱吗?”从未谈过恋爱的小女生,凭什么写这么多情书给他?! 他曾经为了这些情书意乱情动!他得承认自己沉迷在她所营造的魅力当中无法自拔,开始天天期待她的情书。 可他不要让自己这样,他不想再付出任何一段感情,于是在十九天后的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要再受感情的折磨。 “我是不懂呀!单纯喜欢一个人、单纯的表白,有错吗?”她流着伤心的泪,不能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凶狠狠的。 “你牙都还没长齐,还是个未成年少女,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发有不全、没有女性魅力的小女生吗?你别在那里作白日梦了!”不管她的表白代表什么,他一定要狠心推拒她,不能让她有机可乘,更不能让自己陷入无边的情爱当中。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我又没要你喜欢我!我又不求回报!我只想默默的付出感情!”她只想静静的想着他、看着他而已。 他蹲下身子,忽略那双会令他无措的水亮大眼,视而不见她的楚楚可怜。 “拿来!” 她摇了头。“反正你不喜欢,何必再看呢。” “我说拿来就拿来!”看她不为所动,双手依然紧放在口袋边。这个小女人,无论何时都这么固执吗?不要她的情书,她偏偏天天寄来,要她的情书,她却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他冷峻的深瞳迸出寒光。 她哆嗦着唇,因他的寒气逼人。 他伸出右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害怕他粗鲁的行为。 无视她泪眼汪汪,他强行用左手伸入她裙侧的口袋,拿出了同样浅蓝色的信封。 “还给我!”都已经被他践踏成这个样子了,他为什么还要将她仅有的一点自尊踩在地上?! 他放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打开了这封她还来不及寄出的浅蓝**书。 给你的第二十封信: 你清亮的黑瞳像是迷芬森林望着就会深深陷入迷失方向 你温文的浅笑像是蓝天白云想着就会满满温暖充满热情 你低喃的细语像是天籁乐音听着就会柔柔回荡魂牵梦萦 她掩面而哭,趁他看情书的同时,抬起微颤的脚步向前狂奔。 终于知道心碎是什么样的滋味了,即使不珍惜她的一片心,也不要如此的恶言相对呀。 他的凶、他的狠,令她无措。 她气喘吁吁地在河边停住,看着映满天际的霞光照落水面,在她十七岁的这年,为了初尝爱情,难堪痛楚却接踵而来。天地没有为她哭泣,一样的绚丽灿烂,她小小的心灵该往何处走?除了难堪与羞辱,她不知道还剩下什么 wwwnetwwwnetwwwnet 于妃莉提不起勇气去上课。 怕同学探询,更怕同学异样的眼光。 她在校门口和程弼一起离开的新闻,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 她这才深深觉悟到程弼用的这招有多毒,断了她对他的感情不说,还让她在学校里几乎无法立足。 她要怎么解释她和程弼的关系呢?光是程亚亭那一关恐怕就过不了。 心碎加心伤,还得面临难题看别的同学谈恋爱时的春风满面,而她只不过是小小的崇拜和表白,就弄得满心是伤,日后她怎么可能再尝爱情的滋味呢? 无论如何,书还是要念,否则辛苦养育她的爸爸会很难过问。她忍着痛楚,硬着头皮去上课。 教室里四方聚来的眼光让她在第一节下课时,以鸵鸟的心态、用跑百米的速度躲进了厕所。 第二节下课,再跑去人山人海的福利社。 第三节下课,眼尖的三个死党在教室后门堵住了她的去路。 被三个死党拉到了顶楼的楼梯口,于妃莉面有难色的不发一语。 程亚亭首先发问:“阿莉,快说吧!我们很好奇,你和我大哥是怎么一回事?” “阿莉,你是怎么把程亚亭她大哥把到手的呀?”梁莹从昨天就憋到现在,整个早上她根本无法专心听课。 见于妃莉不说话,欧若菁急了。 “阿莉,你只剩七分钟了,别浪费时间啦!” 久久,于妃莉才软软的吐民一句话:“你们都别问我了,要问去问程弼吧。”她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悄悄滑落。 看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死党们都不好再逼问。可是事情没个答案,怎么能这样放过她呢? “阿莉,你别哭呀,我们只是想知道我大哥说跟你感情很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而且还一副亲密样,老哥可是牵着阿莉的手呢。 想起昨天,于妃莉就觉得委屈。她被他羞辱到连自尊心都没了,她怎能再回忆痛处,将一颗心血淋淋的再挖开来一次? “你和程亚亭的大哥怎么会在一起呀?”这个第一美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那个冰冰冷冷的程弼都能她吸引,梁莹实在佩服。 于妃莉摇了头,不想说也不能说。况且要从何起她也不知道,牵牵扯扯、纷纷扰扰,就让一切随风而逝。 一开始就是她自作自受,她不怪他,真的不怪,就让一切回到最初的起点,她会尽快把他忘了。 上课铃声响了,于妃莉什么话都没,只是流泪。 死党们这下真的放弃了。于妃莉不想说的话,任谁都无法逼她说出口,她的柔弱美丽,无论男人或女人都无法抵挡。 在回教宝的途中,梁莹和欧若菁只好一直看着程亚亭。 “别看我,我不可能去问我老哥的。”打死她都不敢,她不想去见那张阴阳怪气的脸。 “程亚亭,你没看阿莉难过成这个样子吗?一定是你大哥害的,难道你不去问清楚吗?”凭女人的第六感,梁莹下了判断。 于妃莉含着雾蒙蒙的大眼。 “别去问,我求求你们,别去问好吗?”伤口要是再被扯痛一次,她不知还有没有勇气而对关心她的同学。 这下无解了,欧若菁叹气。 三个死党又为难又不忍的。 最后,三人点了头,答应不再提这件事,也不再过问,就当没这件事情发生。谁让第一美人的眼泪是这么厉害呢。 可是流言仍是漫天漫地的散开来。 甲同学:“听说于妃莉有男朋友了!” 乙同学:“我有看见喔,是又高又帅的酷哥呢!” 丙同学:“还大方的手牵手一起离开学校呢!” 丁同学:“难怪她眼高于顶,看不上其他男生!” 戊同学:“听是她班上同学的哥哥,还是医生世家,家里很有钱喔!” 己同学:“那不就是麻雀变凤凰了!” 同学们的耳语传来传去,草绳真的变蟒蛇了。 于妃莉从头到尾没有反驳任何一句话,整个人更显安静沉默了。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流言如风声,吹进了教官和导师的耳里。她进了辅导室接受了盘问和开导。 她什么都没说,只向老师保证她一定专心念书,一定考上大学,再也不谈恋爱,再也不让感情牵扯。 她的诚心悔意让辅导老师很满意,说了一些鼓励她的话之后,才结束辅导的工作。 只有她自己知道,感情一旦付出一收不回来,伤得越重,表示爱得越深。 天啊!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永恒爱情,她宁可不要了,她宁愿真像好友们所说的不染红尘俗事! 程亚亭再也忍不住,事关她老哥,她还是想弄清楚;她没有勇气当着于妃莉的面问,怕于妃莉一哭,她就完全没辙,于是她找了一个适当的晚上打了通电话给于妃莉。 “阿莉,我答应你不过问的,可是学校里传得绘声绘影,我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妃莉的心在挣扎,原想沉默以对,却禁不起程亚亭苦苦的追问。 “我我连写了二十封的情书给你哥。” 她流着泪细说从头,从在超商前的抢案、琼司里的再次英雄救美,到大雨纷飞的外套相赠,最后河滨岸上他无情的批判。 程亚亭惊讶真相竟是如此。原来早在琼司之前,阿莉和老哥还有这样的一面之缘,而阿莉对她老哥更是一见倾心。 早说他那无情无义的老哥是惹不得的,那个臭僵尸死僵尸,把她的第一小美人折腾成这个样子!可是僵尸早就是死人了,她到底在骂什么呀? 程亚亭真是气昏了。都是她害的,她不该开玩笑说要帮阿莉和老哥作媒,这下作出这种结果来,害得阿莉第一次的初恋就遭此下场,她深深的自责,可是爱情若有道理就不叫爱情了呀! 红颜的爱情果真比较坎坷吗?更没想到阿莉外表柔弱胆小,内心却有着对爱情坚定的想法;可这样的坚定爱情,是不是害惨了这水一样的小美人呢? wwwnetwwwnetwwwnet 章子迈拿着浅蓝色的信封从半掩的铁卷门下走了进来。 琼司里回响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昏暗的灯光,坐在角落里的是一脸阴森的程弼。 章子迈面对着程弼坐下。 “喂,你的蓝色小丸子来了。” 程弼从埋首的杂志中猛然抬头。 十天了,从河边他对她刻意的羞辱后已经十天了,原以为她再也不会来信,没想到那熟悉的信封又出现眼前。 “我就说嘛,这简直跟吃威而钢没两样,一看见情书你就生龙活虎!”这个一女中的第一小美人果然魅力非凡,不过,他长得不比程弼差呀,为什么小美人都不写情书给他呢?看来他得好好检讨一下。 “拿来。”程弼收敛了原本吃惊的表情。 “为什么小美人这么久没给你写情书呀?”章子迈实在很好奇,原来天天不断的情书,怎会突然断了这么久? “关你什么事!”运气真背,信又被章子迈给截走,每次他都得花一番工夫才能拿回情书。 “怎会不关我的事?你心情好,我就开心,你心情不好,我就倒大霉呀!”章子迈晃了晃手中的情书,一副凉凉没事做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程弼暗了眼神,发火的前兆。 “你这样子说很没良心哦,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呢。”他对他这么好,程弼还老摆张臭脸给他看,想想真是不得了呀。 “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哈啦。”信里到底写什么?他竟开始心急了。 章子迈没再逗弄程弼,大方的将信放在桌上。 “我是可怜你这么多天没收到情书,今天就放你一马。”最近这个扑克脸怪怪的,还是别惹恼他,否则到时被台风尾扫到,还真的衰。 章子迈能感觉得到,自从小美人的情书天天来报到后,三不五时就可以看见程弼一丝丝的笑脸;可是最近这几天,程弼的脾气待别的火爆,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差点没把琼司给砸了,他根本不敢让他去招待客人,免得砸坏了琼司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名声。 程弼拿起信,给了章子迈一个白眼。 “我走,我走,行了吧!”章子迈离开了椅子。“连句谢谢都不说,还给我一双白眼看,真是不够意思”他边走边念。 程弼有些心慌,打开信封的手,竟有些迟疑和发颤。 那日他的话是过火了些,伤她有多重?他实在不敢去想。 可是若不这样狠心,如何能断了她的念?断了自己已经萌生的情呢? 想着她秋水般的眼波,想着她柔柔的长发,更想起那日在河岸边的狂吻熟悉的字迹跃上了他的眼前。 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天上的雨呀海里的浪呀 缱绻了互久的思念互久的情愫 细细的长长的如一泓澄澈温柔的水 从开天至今生生不息 为了寻找那一泓温柔的水 我从盘古流浪到现在 却无法让满心的爱 找回依旧的你 那份属于亿万年前 如深山中的雪莲如丝水般的恋情 从盘古至今生生不息 他握紧手中的情书,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希望能感受到她存在的一点温度。从来不觉得她有任何的意义,可是强烈的失落感却充斥内心,在他二十四岁的这年,在秋末冬初的现在,他知道他再也看不到她亲笔写的任何只字片语了。 第五章 于妃莉一整天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连上了几堂课,但上课的内容是什么,她完全不清楚,脑袋里浑浑噩噩,空白一片,她只是机械式的跟着大家拿出课本、收起课本,再拿出课本。 下课钟声响起,她跟着同学走出教室,寒冽的冬风迎面而来,她缩紧了脖子,将小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取暖。 “阿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程亚亭连忙拉住快要撞上中庭圆柱的于妃莉。 于妃莉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没有呀。” “还说没有?脸色这么死白,你感冒了吗?”欧若菁指着一旁花圃上的水泥矮围墙,要三位好友也跟着坐下。 于妃莉吸了吸鼻子,喉咙有些疼痛。“可能吧,最近天气实在太冷了。”往往一早出门时,温度都还没超过十度呢。 “阿莉,你要多保重呀,下星期还要期末考呢。”程亚亭摸了摸于妃莉的额头。“幸好没发烧。” 于妃莉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她头昏眼花呢。 “终于要放寒假了!”梁莹坐不住,兴奋的又跳到了三人而前。 “别高兴得太早,还有期末考呢。”欧若菁一想到期末考就苦了一张脸。 “考完试那天我们四姐妹再出去玩好不好?”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天上课,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梁莹很不得赶快飞出去大玩特玩。 “好呀!”欧若菁高声附和。 “亚亭,我们再去琼司好不好?”自从庆生到现在,要不是程亚亭曾经警告她们不可以再去琼司,以梁莹按捺不住的个性,早就再度去捧场了。 “这”程亚亭一副为难的样子。她看看于妃莉,虽然事情已过去了,但还是不要让于妃莉有机会触景伤情。 一听到“琼司”于妃莉的心又狂乱无序了。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她总会想起那个霸道强烈的吻,虽然会心痛,是她永难忘怀的初吻。 “亚亭,你很不够意见哦,你当初还要让阿莉去救你那千年僵尸的老哥,怎么阿莉才表示欣赏你老哥,你却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欧若菁指责着好友的不上道。难得第一美人动了凡心呀! 欧若菁这个傻大姐,此话一出,立刻招来了程亚亭和梁莹的一双大白眼。明知于妃莉和程弼有过牵扯,还这样没大脑的说出这种话。 “我?”程亚亭被念得莫名其妙,她答应于妃莉,绝不将她和她老哥的事告诉第三人。 程亚亭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况且她也不是没向老哥暗示过,希望老哥有那么一点喜欢阿莉的意思,只不过她老哥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她根本不敢再去碰钉子。 “我累了,我想回家了。”于妃莉站了起来,她不能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但她还是无法从他讥讽的态度里恢复原有的自信。 “阿莉,你的声音真的都哑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程亚亭不好对好友说出拒绝的话,趁机站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最扫兴了!”梁莹嘟嚷。 “阿莉是吃素的仙人,亚亭你怎么也想练仙丹呀!”念书这么辛苦,欧若菁也想放轻松一下。 于妃莉怎能说,她曾勇敢的表白一片真心,无奈真心付水流,他真的是千年僵尸,不但冰冷,还无情无义! “若菁,等考完试再说啦!”不得已,程亚亭只好打马虎眼,先按捺住两位好友再作打算。 欧若菁笑了。 “嗯,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阿莉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狂欢一整天了。” 好友们各自回去了,再度听到他的名字,回家的路变得更长了。 于妃莉怔怔的望着公车发呆,寒风中不知错过了几班公车,直到夜幕低垂,她才带着发冷的身躯回到家里。 她当然没有勇气再踏入琼司一步,而程亚亭无法拒绝梁莹和欧若菁的威胁加利诱,于是在期末考完时,一起去琼司狂欢,而她以生病为由,躲过了与他再度接触的机会。 她再度封闭自己,关上爱情的窗,以联考为由推拒了所有的联谊,不管是帅哥猛男、苍蝇蜥蜴的,她统统不想要,她已经付出过一次了,从遇见他开始,她执迷于自己所编织的情网里,不想退不想抽身,只想淡淡活在回忆里。 一年半后的联考,她以高分落榜,在同学及老师的扼腕声中,只有她自己知道落榜的原因。她并不觉得后悔,就算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无怨无悔的对她的爱情付出实际行动。 wwwnetwwwnetwwwnet 夜越深,程弼的心越冷漠,他已经完全遁入幕后,不在狂闹的场合出现了。 他不再用酒精麻醉自己,为了填满生活空白的部份,他将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工作里。 琼司的规模越来越大。想当初他和章子迈还需要跑堂端盘子,如今他们两个已经是幕后的大老板。 不爱说话的管行政帐务、投资理财,喜爱活泼热闹的管行销业务、活动企划。他们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将琼司的业务扩张到极点,并有声有色的开始经营其它的娱乐事业。 在娱乐事业里,必须要黑白两道通吃;白道里有着黑道势力,黑道里有着白道的力量,有哪个大哥背后没有警察在撑腰? 擅长交际的章子迈负责白道那些需要红包的大人们,而阴冷的程弼就负责周旋那些耍阴耍犯的角头们,年纪轻的尊称他一声“程哥”年纪大、资历深的喊他一声“小程”他的行事变得狠绝果断,说一不二。 他从初入pub的新手,到这两年来在台北娱乐园里享有“鬼阎王”的盛名。 鬼阎王让人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很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这就引起更多人的好奇心。 不管是小女人还是老女人,都为了一睹他的真面目,整夜镇守在吧台前,这使得琼司的生意夜夜人声鼎沸。 门板上传来敲门的声音。 坐在办公桌的的程弼冷冷的说:“进来。” 外场的经理带来了一个瘦高的少女。 “程哥,她来应征服务生的。”经理必恭必敬的递上少女的简易履历表。 本来召pub里的人事是出章子迈负责的,但章子迈到高雄去考察南部市场,一去半个月,还没回来的意思,可能是南部的美女太热情了,玩得乐不思蜀,于是只好由他这个不轻易现身的幕后老板亲自来应征员工了。 埋首于办公桌上文件的程式弼终于抬起头来。 “嗯,你先去忙吧。”程弼接过履历表。 经理退了出去。 程弼开始打量这个七分像男孩的少女。 少女短到不能再短的头发、清丽的五官,这么有个性的一张脸,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他有着超强的记忆,尤其是特别的人事物,他凝眸敛神的在脑海里搜寻着。是她!于妃莉在超市被抢时,是她陪在她身边的。 陶起得全身上下忍不住开始轻轻打颤,她是妖魔鬼怪还是三头六臂?眼前这个总经理怎么会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她? 任她平常胆子再大,也被程弼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严吓到。 “你做过服务生吗?”程弼开始例行性的询问。 “我在川菜餐厅端过盘子,也在ktv打过工。”她收起平常的嘻嘻哈哈,难得正经的回答问题。 “你明天来上班吧。”他看了一眼履历上的住址。跟她住在一起,想必不是亲戚就是至交。 “嗄?”陶起得吓了好几跳!不用问她祖宗八代、生辰八字吗?这么容易就过关,有没有搞错呀? “你有经验就好办,其它事情让经理跟你详细介绍吧。”看出小女生的犹豫和紧张,他只好再多解释一些。 “是、是谢谢总经理。”陶起得边讶异边退出门外。这个总经理没吃错药吧? 他是为了那双盈盈大眼,而让这个叫陶起得的来上班的吧? 没想到这么久了,他不但没有忘记那随风飘扬的长发,相思反而因为分离而日益加深。 对于大学时的初恋女友,不知是因为时间,还是因为那二十一封缠绵的情书,他竟模糊了初恋女友的长相,连当初刻骨铭心的恨意都被抚平了许多。 可是若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为什么他心头总会有她清晰的身影? 想起那日的基隆河边,想起她泪眼婆娑的无助! 当她伤心绝望跑离他身边时,他怕她在荒无人迹的河滨公园里会受到伤害,只能远远的跟着她、看着她,直到华灯初上,她终于走出河滨公园,黯然搭上公车,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有多久没在办公室喝酒了?随着辛辣的威士忌,他的思绪错置在交叉的时空中。当时的坚持是对的吗?他的唇畔扬起冷冷的笑。亚亭说她是一女中的第一美人,说她是人间难得一见的柔情女子,难道他这么多年冰封的心,早就败倒在小美人的石榴裙下了? wwwnetwwwnetwwwnet “阿莉,我找到工作了!”陶起得大声叫着,兴高采烈的冲进房间里。 于妃莉合上正看到一半的书。 “我的大小姐,请问这是你这个月第几个工作呀?”她似笑非笑,故意嘲笑着陶起得。 “不多,第三个而已!”陶起得扬扬得意于自己辉煌的记录。 “呕,你真行呀,一年真要换上二十四个老板呀?”于妃莉太了解陶起得不服输、不安分的个性,没几个人可以压得住她那脱缰野马般的脾气。 “阿莉,这倒是好主意,也许我可以做遍各行各业哦!到时说不定我还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呢!”陶起得抓了抓她那超短的头发,甜甜的笑着,想像着出名的滋味。 “你呀,什么时候才会安分一点,把一个工作至少做上三个月呢?”很难的!于妃莉心里也很明白,要让一匹脱缰的野马乖乖被人骑着走,似乎挺困难。 “要我安定?这跟叫我去穿裙子上街一样,不太可能吧。”陶起得干笑了两声。 “今天这个又是什么样的工作呀?”一定不是什么好工作,从以前到现在,小陶就只会在娱乐场所打工赚学费。 陶起得兴匆匆的将椅子挪到于妃莉身边。 “你别小看我,今天这家pub的老板一看到我长得这副聪明伶俐的样,二话不说就录用我了。” “哦?那那个老板是不是戴了一付一千度的近视眼镜呀!”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陶起得夜以继日的熏陶下,于妃莉如天使般优雅的气质,在这个好姐妹面前,那张小嘴也有了损人的本事。 “太不够意思了吧!就这么瞧扁我呀!人家他可是有名的超级大酷哥,一大堆女人排队想看他,都还见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呢!”这可不是她吹牛的,程弼的名声可是响遍整个娱乐界。 “他是谁呀?”能够被小陶这眼高于顶的人形容得这么不得了,于妃莉实在很好奇。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这个乖宝宝整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怎么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呀。”这么小器!偶尔听一些八卦也不错呀。 “台北最炫最爆最有名的pub,琼司的老板呀!”虽然她莫名其妙的就进入琼司工作,陶起得还是十分得意自己的好运。 “琼司?”如雷贯耳的两个字,她的心突然纠紧!是他的琼司吗? “对呀,琼司的老板就是大名鼎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程弼!”陶起得兴奋的揭晓答案,以为很少涉入娱乐场所的于妃莉会不知道,投料到会看见她苍白的脸色里有着讶异。 十二月的冷天,连下了一个星期的绵绵阴雨“程弼”两个字像把封喉的利刃,刺进她心底深处最冷的记忆。 “阿莉,你怎么了?”陶起得摇了摇陷入恍惚中的于妃莉。 于妃莉拉回思绪,勉强扯起笑“没呀。”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怎么动不动就想起他呢? “还说没,你人不舒服吗?”不然怎么脸色白得跟纸张似的。 “你是说,你现在在程弼那里上班?”于妃莉试探着问,想再一次确定名字的真实性。 “对呀,你也听过他的大名吧?”陶起得含住笑意,有多少人梦想进入琼司工作,除了待遇好、福利佳,还外加两位超级大帅哥,那么有眼福的工作,是多么令人垂涎呀! “他是我同学程亚亭的大哥。”有多久了?她不愿再想起这个名字,封闭的心,因为陶起得的提起再度激起狂潮。如果是在现在才遇上程弼,她相信自己不会像两年前那样,奉献一颗赤luoluo的真心,她会默默将爱意放在心中,单纯的爱恋,不让他知道。 可是她不曾后悔,若重头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向他表白心意的。 咚咚咚三声,停了一下,再咚咚两声,再停了一下,再咚咚咚三下,这是程弼和毒贩老林之间的敲门暗号。 “进来。”坐在办公桌后的程弼冷冷说着。 老林微胖的身躯慢慢晃了进来。 “程哥!”老林谄媚的喊着比他年纪轻许多的程弼。 “坐。”程弼连头都没抬,依旧埋首于办公桌上的文件。 “最近警察查得紧,尤其那个陆正扬连续查获了好几家的摇头店,程哥,你这里应该没问题吧?”老林把一生的积蓄部用在买卖毒品上,无论是吗啡、安非他命、白粉、摇头九等。 可惜好景不常,最近大台北地区正在积极全面查办各摇头店,尤其以陆正扬为首的小队。 “我不敢保证。有谁能逃得过陆正扬呢?”不过他倒想会一会这个缉毒先锋。 他的眼光放得极远,一开始为了生存,他不能断了毒贩的路,否则他这个初入pub做生意的生手,没两个月就会被黑道要胁而被迫关门。 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让毒品在琼司里流窜,该给的好处他绝对会分给对他有帮助的兄弟们,但敢来闹店的,他也有办法让他们无法在台湾生存下去。 “这”老林当场傻了眼!不过他也不敢有异议,谁让程弼就是程弼,不但有呼风唤雨的本领,还可以黑白两道通吃,黑道的不敢来他店里找碴,白道的也要敬他三分。 “高利润就会有高风险。”市场有需求就有供给,就象妓女和嫖客;他的人脉关系已经有深厚基础,现在时机到了,该是将这人渣扫进监狱的时候了。 “程哥,我们这群兄弟全靠你罩着呢。”老林贪生怕死的陪笑脸,希望得到程弼的一声保证。 程弼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下午空荡荡的琼司少了午夜沸腾的热闹,这时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程弼机灵的走出办公室,老林也紧跟在后。 他双眼阴鸷的看着刚走进店里的陶起得。 陶起得原以为在这个时候琼司里不会有人,对于突然冒出的两个人,她愣了愣。 “程哥!”陶起得机警的立刻扯起笑脸。 于妃莉的爸爸得了肝癌,病情来得又快又猛,等到发现时已是末期;陶起得和于妃莉情同姐妹,于伯对她更是视如亲生,为了筹足健保不给付的庞大化疗费用,陶起得只好央求程弼让她身兼琼司里的打扫工作,以便赚取包多的医药费用,来为于伯治病。 程弼不理会陶起得讨好的笑容和谄媚的叫声,示意老林跟着他离开琼司。 而老林心有疙瘩的看着陶起得,就怕这个他看了好久才看出是个小女生的服务生,会听见一些不该听的话,但程弼既然都不表示有意见了,老林也不好多什么。 就在当晚,陆正扬带了一小队组员浩浩荡荡的在琼司里进行查缉行动,果然当场人赃俱获的查获了大批摇头九,而老林当然逃不过这一劫,以现行犯被逮捕回警局。 程弼和章子迈都没有出现在琼司里,琼司未来的命运不外是遭断水断电、撤销营业。程弼冷眼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心血在一夕间毁于一旦,不过他并不心疼,如果这样可以换取未来的高枕无忧,这样的代价或许是值得的。 隔日,陶起得被老林的手下追杀,老林的手下以为是她泄的密,无辜的陶起得不但被打得全身是伤,还被迫有家归不得。 在陆正扬的威胁加利诱下,她只好暂时住进陆正杨家中,反正可以白吃白喝又可以保一时的平安,她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于妃莉在陶起得的叮咛下,也回不去租屋的公寓,为了就近照顾生病的爸爸,她干脆停下所有念书的计划,跟着爸爸住进了病房。 于妃莉一方面要操心爸爸的病情,又要烦恼庞大的医疗费用,整个人更形憔悴了。 护理站的护士轻轻走进癌症病房,挥了下手,示意于妃莉到外面说话。 “这是这一期的帐单,麻烦你有空到柜台去缴费。”护士递过由电脑印出的单子。 于妃莉接过单子。怎么这么快十天又到了? 她而有难色的看着护士。这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了她,她只能让自己更坚强更勇敢。 勉强忍住泪水,她轻声道了谢,看护士走远后,她才敢让泪水滑落。 天呀!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也什么都不想要,她只要上天给她爸爸一个机会。爸爸这十九年来为她辛苦操劳,付出了双倍的心血,让她这个从小没了***小孩,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快乐无忧的长大。 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常想像着以后可以让爸爸过衣食无虞的好日子,没想到爸爸的生命随时都可能失去。 她手里拿着帐单,无力的靠着门站着。该怎么办呢?钱又不会从天上平空掉下来,只能等小陶来了以后再作打算。 她满心彷徨无措,却感觉到有道微微注视的眼光从转角的墙边直透过来,她一侧首,人影迅速消失在墙后。 好熟悉的感觉!是谁?她认识吗?她用面纸擦干了泪水。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坏人才是,她提着一颗忐忑的心,沿着墙壁轻轻走过去。 转过墙角,空荡荡的走廊别说是陌生人,就连护士医生都没有,是她多疑了吗?可是那种感觉明明强烈的存在呀! 哎!别想那么多了,眼前还是烦恼钱的问题比较重要。 过没几日,陶起得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笔钱,将积欠医院的费用全缴清,还在她户头里存入一笔为数不小的钱。 她收到钱时,心中有无限的讶异和好奇,她追着陶起得问: “小陶,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天呀!五十万!让她们不吃不喝,用两年的时间也赚不到。 陶起得神色自若的说:“你不用管,反正是正大光明借来的。” “小陶,天底下会有这样好的事情?”她才不信呢,她真担心小陶贼性不改,又去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你放心!”陶起得看得出她的疑虑。 “我怎能放心?五十万呢,不是五万块!”她真怕小陶出卖了自己。 “我答应过你,再也不会去偷,我说话算话,你别为我操心。重要的是,于伯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好好治病了。”陆正扬肯借她白花花的钞票,还没有要求归还的期限,她当然不借白不借呀! 她对陶起得一向没辙,向来都只有听她话的份,根本无法替小陶拿主意,就连这次爸爸生病的事来说,要不是有小陶在,恐怕她会比爸爸先倒下去。 而对于即将来临的大学联考,看来她要再一次无缘进入大学的窄门了。 wwwnetwwwnetwwwnet 在她十九岁这年的秋天,于妃莉送走了她至亲至爱的爸爸。 山顶上的微风轻吹,她却唤不回爸爸慈爱的容颜。 在简单的告别式当中,只有陶起得、陆正扬和于伯生前的几个好友来参加。 在仪式过程中,令在场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却是出现了从不轻易现身的程弼。 程弼和陆正扬,一个鬼阎王,一个警界的笑面虎,王终于见王,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庄严隆重的仪式,而让两人保持了君子风度。 线索直指程弼有犯罪的事实,陆正扬一直在找证据,好将程弼人赃俱获的逮捕入狱,可惜在这个节骨眼,陆正扬动不了程弼分毫。 是他?怎么可能?这个全身散发酷味的男人,跟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非常相像。于妃莉能感觉到那双藏于墨镜后炯炯的双眼,可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呀。再看他一脸的无动于衷,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她;一定是她认错人了,难道在她最最伤痛的时候,上天特意给她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吗? 程弼只在于伯的遗像前上香行礼,然后交给陶起得一个白包后,便像旋风似的匆匆离去,令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尤其是于妃莉,在她伤心欲绝的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无法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满心的哀痛几乎淹没了她,她只能依在陶起得怀里,寻求一些慰借和支撑。 看着她痛哭失声,几度濒临昏厥,本来一直躲在远处不想现身的程弼,终于忍不住向前上香。 自从由陶起得口中得知,于妃莉的爸爸突然病重后,她的身影就无时无刻缠绕在他脑里。 想她会是怎样的脆弱无助?想她的盈盈泪水会是怎样的令人动容?以为自已有着最坚定的毅力,可以免制自己不去见她,可他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几度的出现在医院内徘徊,连他自己都惊觉这样的举止似乎有些失当,更无法理解那年被他排拒在外的小女人,如今占满他整个心内。 原想透过妹妹拿钱帮助于妃莉生病中的爸爸,没想到陆正扬早一步拿出大笔钱来资助她。 他只能漠视那双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双眼,以最大的自持,克制想要安慰她的举动,匆匆走出她的视线。 随着爸爸的过世,于妃莉变成了和陶起得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于是她顺理成章也住进了陆正扬的家。 陆正扬是人民的保母,铁而无私的警察模范代表,他对陶起得有着一份责任与难以察觉的爱意;而对于人见人怜的于妃莉,也有着爱屋及乌,像疼妹妹般的亲情。 住进了陆正扬家后,悲伤的于妃莉在陆正扬像大哥般的照顾下,及陆正扬管家赵阿姨像女儿般的呵护下,她难得享受了母爱的温暖及富裕的家庭生活。 她坚持去找份工作做,不再凡事依赖陶起得。自力更生的第一步,就从她找到速食店的工作开始。 第六章 “欢迎光临!”于妃莉在一家知名连锁速食店里,笑脸盈盈的招呼来买东西的客人。 “我”慕名而来的大学生差点说不出话来。 这家开在t大旁边的速食店,最近生意特别好,不是因为卖儿童餐,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名震整个校区的小美人。 “请问要点些什么?”于妃莉软软的声音,隔着柜台问着有些发愣的斯文男学生。 果然名不虚传,小美人真美!不但娇小玲珑,神韵气质佳,真如画里的神仙美女,还真的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斯文男学生双腿差点发软。 于妃莉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 本来她来应征工作时,跟店长说好,只负责后头厨房里的工作,没想到才上班第一天,店长就认为她适合站在第一线上招呼客人。 店长才不肯将这么美的佳人藏在后头不见天日,宁可冒着她是新手、什么都不懂的风险,硬是要她去招呼客人。 没想到她羞涩的笑容、怯生生的样子,软软甜甜的嗓音,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掳获了t大男学生的心。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常常排队要买东西的人,都大排长龙的排到了店门口。 大家宁可多花时间,排队跟买小美人买东西,也不愿去隔壁排,让那没几只小猫客人的服务生招呼。“我我要一号套餐。”斯文男学生腼腆一笑。 于妃莉迅速的在收银机上敲下几个数字键。 “还需要什么吗?”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些爱慕者的眼光,不会再手足无措,老是按错数字键,让其他同事来帮她收拾残局。 “这样就好了。”斯文男学生浅笑着,一颗心因为能和小美人说到话而狂跳不已。 “那我先帮你结帐。”天天上演这样的戏码,于妃莉已经习惯了。遇到这样斯文的男孩还算好,若是遇到活泼大方的,就会直接留下电话,幸好这群学生都算理智,不会做出为难她的事来。 自从被程弼彻底的拒绝伤了心之后,她就不敢再接受新的感情;明知自己的外表吸引着一票一票的苍蝇和蜥蜴,可她就是恢复不了信心。她宁可不谈感情,也不愿自己再受伤一次。 越晚,属于学生群的客人都离开校园后,速食店里大排长龙的人潮才慢慢减少,这时于妃莉的三位同窗好友突然出现在柜台前。 于妃莉一见到她们,开心的露齿微笑。 “阿莉,你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爱慕者出现呀?”梁莹染了一头金色短发,将她姣好的脸型衬出火辣辣的劲味。 “梁莹,你最爱亏我了!”于妃莉不依的撒了娇。 四位好友中,就只有她没考上大学,其他三人都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 梁莹念服装设计,她本来就擅长将自己做最完美的打扮,学以致用后,更可以满足她超爱美的自恋个性。 欧若菁念企业管理,这些商业数字,让她苦不堪言的喊了一整年想要转科系,可到现在她依然糊里糊涂的在混,看能不能让她大学就这么轻松的混毕业。 程亚亭不负众望,顺利上了t大医学院,不但替家族争了一口气,也替她爸妈讨回了一些面子。 在程弼因为一个女人而和家庭闹翻、甚至离家出走,最后放弃唾手可得的医师身分,还误入歧途的当了pub的老板后;程家父母总觉得蒙上一层羞,无法面对家族里的其他兄弟姊妹。 “谁让你长得这么美,有让我们亏的本钱呢。”欧若菁暧昧的眨眨眼。 “好啦!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啦!别再丑我了。”就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于妃莉只好认了。 “难得有人要请客,我们今天就多吃一点吧!”虽然刚刚才喊着要减肥,程亚亭还是决定等吃完这餐再来减。 店长一看到另外来了不同类型的三个美女,让整个店里的客人眼睛都呆呆的望向同一个方向,这可以为他带来多少业绩呀,想到这里,他就咧嘴呵呵笑起。 “阿莉,你同学呀?”店长殷勤的问。 于妃莉不好意思的点了头,在上班时间和同学们打屁叙旧,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那你等下陪你同学聊聊天,这里我来就行了。” “店长?”于妃莉瞠大了眼,看着店长破坏店规,平常他是不准员工私自离开工作岗位的。 店长赶紧解释:“现在客人比较少了,你也辛苦了一整天,也该休息了。”店里的生意有大半都是冲着她来的,反正现在时间也晚了,让她提早休息也是应该的。 “谢谢店长!” “店长,你长得真帅!” “店长你做人好好喔!”三个谄媚的美女巴结的话不停。 四个女生找了个角落,点了满桌的食物,叽叽喳喳的变成了一个小型的菜市场。 程亚亭边吃鸡块边问:“阿莉,你住在那个警察的家里,还习惯吧?” “习惯。陆大哥对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于妃莉脸上有着幸福和满足。 “你确定你嘴里那个陆大哥把你当妹妹看?而不是想要把你?”梁莹压根儿不相信有几个男人不对柔美的于妃莉起凡心? “喂,你们别想歪了,陆大哥喜欢的是小陶,才不是我呢!我是托小陶的福才能住进他家的。” “小陶?”欧若菁惊呼。“不就是和你住在一起,长得很像男生的那个?” “对呀!”于妃莉看了三个同学嗤笑的样子“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不信小陶也有人追吗?” 梁莹故意很认真的问:“你那个陆大哥眼睛没问题吧?”不然怎会看上小陶? “小陶长得很清秀呀,做人又讲义气,陆大哥能够喜欢上小陶是他慧眼识英雌。”于妃莉替小陶打抱不平。 “看你现在过得很快乐,我们三个人就放心了。”亚亭一直很愧疚,因为医学院的功课实在太忙了,她又要伸手跟家里拿钱,在于妃莉历经这么多事情时,她竟都没能够帮上忙。 “你们放心,爸爸在天上也会希望我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的。”于妃莉给了好友们一个浅笑。 “阿莉,你交了男朋友了吗?”欧若菁一直在想这个如仙女般的好友,到底谈了恋爱没? 于妃莉摇了摇头。 答案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你真的想蹉跎青春?还是真要去吃斋念佛呀?”难道红颜真的姻缘浅吗?梁莹偏不信邪,她一定要在大学四年里尝尽爱情的滋味,找个白马王子,当当白雪公主。 于妃莉但笑不语。她心中的深山雪莲已经遗落在雪地里,不见了、也不存在了,她无欲无求,不再祈望会遇上她生命中另一株深山雪莲。 wwwnetwwwnetwwwnet 程亚亭带了母亲炖的鸡汤来到程弼的住处。 “哥。” “妈妈又有什么事要交代的?”他接过亚亭带来的鸡汤。 “没呀,她只是怕你在外头净吃些垃圾食物。” 这三年来程弼改变了不少,至少不再冷冰冰、话也不多说一句的僵尸,就因为如此,程亚亭才乐于帮他送些吃的喝的过来。 虽然表面上程家父母和程弼闹得互不往来,但毕竟母子连心,程妈妈终究不舍儿子,于是三不五时就要亚亭当跑腿,不但带来温暖,也带来母爱的手艺。 “我开酒店的,要吃什么没有吗?”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可乐得很。以前他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女人而跟父母吵架,甚至连医学院都没念完,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特别觉得对不起父母。 程亚亭早习惯了他那种违心之论的调调。 “哥,妈要你小心一点,现在动不动就有人亮刀亮枪,你又是做酒店生意的,自己要小心一点。”其实这句话是她假传圣旨。她老妈现在根本舍不得念大哥一句,怕已经冰封的母子关系会更加恶劣。 “没人敢动我的。”他挑了挑眉,有着自负和神气。 “哦?那你的琼司为什么会被迫停止营业呢?”她现在胆子也练大了,不但敢顶他的嘴,也敢吐他的槽。 有可能是她的年纪稍长、见了世面,更可能是他的脾气收敛了些。 “那是经过我同意的。” “我不懂?” “小孩子懂这么多做什么?”他拿着鸡汤走进厨房。 “我已经满二十岁了!”她跟着走进去。 “可以跟我顶嘴了是吗?”他记忆中的亚亭很怕他的呀。 “我才不敢呢。”她乖乖的帮他盛了碗鸡汤。 “不敢最好。” “那小陶不就没工作做了吗?”她从于妃莉口中得知,小陶之前在琼司里工作。 提起小陶,他就想起于妃莉。自从她爸爸丧礼过后,他就没再见过她了,她现在好吗? 他鸡汤喝了一半,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班上那个第一美人最近好吗?” 她实在很想吊吊她老哥的胃口,可是又真怕他翻脸的样子,还是诚实回答比较安全。 “不错呀,她找到工作了。” 这两年来,都是这样。程亚亭没有说穿于妃莉和程弼的关系,就假装一切都不知道,每当程弼问起于妃莉时,她也很识相的什么都不问,反而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之,甚至还奉送一些多余的情报,像是又有哪个帅哥在追于妃莉等等。 “她不念书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可惜了。 “目前先赚些钱,她总不能老是伸手向别人拿钱吧?”每次都感觉老哥对阿莉有那么一点意思,否则就不会常常关心的询问阿莉的状况。可是这两年下来,又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动静,害她也猜不透他究竟征想些什么。 “她在哪里上班?”他一点情绪都没,像是随口问出。 “我们学校附近的速食店呀。” “哦?”他不用多问,等着亚亭自动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现任我们学校有好多同学慕她的名去速食店,排队要跟她买东西的男同学更是排到了店门口,她一个人就不知道为店里拉了多少生意!”她一点都没夸张,那是她们一女中之光。 他没食欲了,轻轻的放下碗筷,酸意阵阵从胃部升上来。 “哥,才吃这么一点?就不吃了呀?”真是浪费食物。 “吃不下。”他站了起来,满脑子想像着男同学围绕在她身边的画面。 “真是暴殄天物!”鸡汤的味道好香哦,看着鸡汤,她就差点流口水。 “剩下的你帮我把它吃完吧。”他离开厨房,来到阳台。 想要肥死她呀,不行!她可是正在减肥呢。内心交战了几下,还是端起丁碗,她是不想被老天爷用浪费食物的罪名处罚,才勉为其难的帮他吃哦,可不是她贪吃哦。 二十楼的高度,可以看遍万家灯火,星也灿烂,月也明亮,美景之中,她飘逸的长发、水亮的大眼仿佛就在眼前。 这么久了,他还是忘不了她,那二十一封珍藏在抽屉里的浅蓝**书,依旧完好保存着。 这样的夜,想她的人,炽热且渴望。 wwwnetwwwnetwwwnet 晚上九点,属于学生族群的客人,已经剩下零零落落的几个人。 辛苦了一整天,于妃莉双脚站得发麻,才想喘一口气,又有一个客人站到了柜台面前。 她赶紧抬起头来“欢”剩下的话含在她惊讶的口中。 程弼强装镇定的看着柜台上有各式餐点的单子。 “给我汉堡、大杯可乐嗯”太久没上这种速食店了,他竟忘了怎么点餐。他低头看着单子,就是不敢看向那双含水的深眸。 他高大的外表、挺拔的身材外加酷冷的气息,与这店里欢笑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就因为这样,打他进店门开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于妃莉的喘气声加大,细细的柳眉皱起,脑子里像停格似的一片空白。 “再来一份薯条好了。”这样应该够了吧? 从亚亭那里得知她在这里工作后,他三番两次不由自主的就会走到店门口;每次看见她被这么多慕名而来的男学生包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好几次冲动的想帮她赶走那群围在她身边乱乱飞的苍蝇,可是,他用什么身分?他对她来说,应该已经算是陌生人,也或者她早就忘了有他这号人物他这才发现自己像灌了一整桶的醋般,酸味直达心窝。 “阿莉,客人要点餐呀!”店长在背后轻拍了下发愣的于妃莉。 于妃莉吓了一跳,整个人弹了一下。 “对不起,我肚子痛!”她不顾眼前的他,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慌失措的,冲进了后面的厨房。 他的心里彻底失望了,虽然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但他还是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希望她会给他一个羞涩的浅笑,没料到她竟是这般的反应。 “先生,不好意思,麻烦您再点一次餐。”店长虽然奇怪于妃莉突然的举动,不过客人至上,他还是先服务客人重要。 “不用了!”程弼悻悻然离开了速食店。 夜色正浓,天上的星星却稀稀疏疏的,这两年来他对她的一切虽然不能说是了若指掌,但对于她的消息总是不曾间断,一方面是亚亭,另一方面是小陶。也或许是缘分吧!对她有了较深一层的了解后,才知道她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爱慕虚荣的人,否则这些日子来她早就可以钓上其他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更不用为了她爸爸的病急得四处筹钱。 这样的初冬,清冷中有着寒意,关于那缠绵的二十一封情书呀!让他想起她温柔的情意。他嘴唇扬起浅笑,他也该为她下一记猛药,也许还能唤回她当初狂爱他的心。 隔日,同样的时间,程弼无预警的又出现在速食店里。 于妃莉再次提着一颗心落荒而逃。 第三天,同样的情况出现,她依然无法面对他,再次封锁自己,逃离他郁郁的眼神。 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第四天晚上,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逼近九点钟,一颗心狂跳到连一旁的女同事阿美都听见了。 “阿莉别紧张呀,店里那么多人,他不敢对你怎样的!” 她不怕他对她怎么样,她了解他孤傲的个性,更明白他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只是问忆里的伤痛依然存在,原以为过去了就会淡忘,没想到她的心还是脆弱到不堪一击,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阿美自顾自的以开玩笑的口气又说:“不过那个男人长得真帅呀,要是我呀,不用他对我怎么样,我就自动献身。” 店长在阿美背后轻敲了她一记脑袋“你呀,就算你自动送上门,也没有男人会要的。” “呕!店长,讲这样,人家好歹也是三十一朵花耶!”阿美拉细了嗓音,娇滴滴的向店长撒着娇。 店长抖了抖肩,一副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模样。 “阿美,拜托你别这样说话,我怕你把店里的客人都吓跑了。” “这么晚了,反正也没什么客人呀。” 于妃莉紧张的心情因为同事们的说笑而放轻松了些。 “阿莉,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哦。”店长是明眼人,看出了她和程弼之间的不对劲。 “没事,谢谢。”她摇了头。 “如果,他是想骚扰你”“不是的!不是的!”她尴尬的连连否认。 “那就好。”店长关爱她的眼神正巧迎上刚进门的程弼。 店长故意别身在于妃莉耳边说:“真准时,又来报到了。”然后警戒的看着跟他一般高的男人。 于妃莉原本低垂的视线在看见程弼那挺拔的身影后,全身又颤抖的紧张起来。 程弼精眸灿灿,在看见店长和于妃莉这么亲热的同时,他脸上明显有着怒气。 “不准再跑走了!”他低声先制止住她想要逃离的举动。 也许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这次她的心脏似乎强壮了些,脚下没有动静,乖乖的听了他的话。 店里的同事对于这个有着高大外表的男人已经有了印象, 大家都在好奇,他们的店花接下来会怎么应付这个男人? “先生请问你想点些什么?”她屏着气,制式的问着。 他不明白心头的无名火是怎么烧起来的。“随便!”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收银机,随便要怎么点呀? 这样显得有点没风度,他按捺住不悦想想才说:“汉堡、鸡块、可乐。” 对于他所点的餐,她右手手指还是不听使唤,频频按错键。 一旁的阿美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眼前的帅哥很酷,但也不要心慌成这样呀。阿美只好接手,完成后续的动作。 “一共两佰二十元。”于妃莉怯怯的说着,眼神始终定在他胸前四十五度的地方。 他拿出皮夹,掏出了一张五佰元的钞票,和一封浅蓝色的信封,上面写着“给阿莉”三个字。 那浅蓝花色的信封是那么的熟悉,牵动了她曾经对他的爱慕相思。 她根本没有勇气从他手中接过钱和信。 阿美替她接过钞票,把信放在柜台上。原来又有一个帅哥败倒在小美人的石榴裙下了。 “先生,收您五佰元,找您两佰八十元。”女同事俐落的找了钱给程弼。 程弼没再多说什么,在等东西的同时,深深打量着犹在惊魂中的于妃莉。 她的样子依然没变,长长的发依然飘扬,出尘的美丽依然动人,只是少了些许的稚气,多了些内敛的成熟。 他火热热的眼光,不在乎众人的好奇,就这么赤luoluo的盯着她看,除了犹在发愣的于妃莉没感觉到以外,其余的人都能感觉到他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先生,请问外带还是内用?”阿美不解风情的打断程弼的打量。 “外带。”他不想再看见她有逃跑的举动。 “先生,您的东西。”女同事将准备好的食物用纸袋包好。 程弼拿了纸袋,他对着于妃莉牵动了唇角,想笑却笑得有些尴尬。那犹如会烫手的浅蓝色的信,她实在没勇气伸手去拿。真不明白,那年她怎会有勇气天天写情书给他呢? “情书哩!”阿美拿起了信,左瞧瞧右看看,一副暧昧加三级的样子。 于妃莉盯着信封看,思绪在过往中打转。他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一堆同事闻风而来,围着于妃莉团团转。 “阿莉,快打开来看看呀!”同事们的起哄声,此起彼落,扰得她终于回过神。 阿美拿着信在她眼前挥舞,她犹豫着,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要是有人肯写情书给我,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阿美将信塞进了于妃莉手里。 “你又知道是情书了?”店长反驳了阿美的猜测。 “不是情书,难道是来要债的呀?”阿美嗤了一声。 “哦?我就不信你收过情书。”店长讥讽着阿美。 “店长,我们来打赌喽,输的请看电影!”阿美胜券在握的样十。 “我才不干呢,输赢我都要陪你看电影,这样我不就在做赔本生意了吗?” “我肯跟你看电影,算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呢。”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嘻嘻哈哈,谈笑风生之间,于妃莉将那封浅蓝色的信紧握进掌心之中。 第七章 给你的第一封信: 想念你在清晨凝眸的第一瞬问; 想念你在闷热难耐的夏日午后; 想念你在那孤独的情人节夜晚; 想念你在半梦半醒的深夜时分。 于妃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想的,全是他今天送来的情书。 他到底想做什么?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好不容易从伤痛中走出来,他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为什么还要再次走入她的生命里? 他飘逸有力的字迹,像是书法般有着行云流水;而他字里行间,火辣坦白,她的心无法受控制,一下子又沉溺进去了。 失眠了一夜,她好不容易才在清晨时分入睡,不到中午,她又从睡梦中惊醒。 河边的风翻扬的吹着,梦里的他,无情的摧残着她的青春梦。 她从床上坐起,胸口还在起伏着,睡在身边的陶起得早已经起床了。想起他昨日的信,她起身在书桌里的抽屉里又拿出来读了一遍。 真的?假的?她的心头怎么一团乱呢? 她拉开窗帘,蔚蓝的天空如水洗过一般,她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时陶起得的笑声混着小土狗呆呆的吠叫声从院子里传了上来。 她从窗户往下看,正看见呆呆奋力一跃,跃上了小陶身上,小陶弯下身亲密的让呆呆的长舌在她脸颊轻舔。 她真羡慕活泼好动的小陶,永远看起来都是笑着一张脸,像是什么困难都难不倒她似的。 她心里矛盾的挣扎着,既期待又害怕晚上九点的到来。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会不会再来呢? 晚上九点一到,他的身影在同事们的打赌声中出现了,赢的同事惊呼,输的同事也喝采。 这次程弼没有点餐,放下情书,酷酷的转身就走。 她依然没有对上他炽热的眼神,一直到回到家才拿出他所写的信。 给你的第二封信: 夜里的风有你最轻柔的低喃 夜里的雨像你怦怦的心跳声 夜里的你就在不远的他乡处 夜里的我吟唱看想你的歌曲 她知道自己绝对抵挡不住他情书的攻势。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他不该再来挑动她已经平静的心。 隔天,当他又送来情书时,她鼓起勇气在店门外追上了他。 “你”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启话题,只能紧紧握着手中他给的第三封信。 店门口全是看热闹的同事,程弼眼一竖,看热闹的人立刻退了三步。 “为什么?”这是她这些天来心头最大的疑问。 “不先看信?”他看着她的小手。 他一个命令,她一个动作。 她怯怯的打开情书。 给你的第三封信: 思念的苦药你可曾尝过如果你曾经试过一回,就会知道我心啐的现在 春风的甜糖我曾经试过如果我不曾失去一回,就不会珍惜有你的现在 她捧着信,心也跟着碎成千千万万片。她怎会不懂相思的痛苦呢?反而对他的爱恋因为距离而越来越浓,如果他是存心想要让她深陷情海,那他铁定达成目的了。 她只是平凡人,不是梁莹所说的,无欲无求的仙人呀,她的七情六欲,这时全给了他一人。 “你几点下班?”他打断她的沉思。 “十点。”她嗫嚅的回答。 他知道自己像是会吃人的怪兽,所以不能怪她。 “我等你。” “咦?”“等你下班。” “咦?”她还是不懂呀,他为什么要等她下班?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重重的点了头,心头的疑问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你先回去上班吧。”他悠然的靠在墙上,比起她的紧张,他轻松自若。 没看过他潇洒的这一面,她竟有些恍您。他是她记忆里的他吗?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剩下的一个小时,她根本没心思工作,一想到外面的他,她完全没有欣喜,反而提吊著一颗心。 终于她下班了。 她慢慢的踏出了速食店。 “想去哪?”程弼淡淡的问。 “回家。”她回避了他的视线。 “我送你。” “不用了!”她如惊弓之鸟,连忙拒绝。 “你怕我?”以前她会怕他吗? 她反射性的摇头,脸上却是慌张的神色。 “不怕,那就跟我走。”他独断的拉起她的手。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掌心的箝制。 “不放。”这次的谈情说爱,应该换他来主导。 四周的路人投来了探询的眼光。 她的力气绝对比不上他,她只能鼓起勇气说: “你再不放,我就喊救命!” 看着他走出速食店,于妃莉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平复。 “你喊呀。”他黑眸的眼尽是威胁。 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欺负谁呀?她竟还会惧怕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不想成为注目的焦点,只好投降了。 “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这一激,反而激出了她的勇气。 亚亭常笑说他是个僵尸,没有温度没有表情,可现在她怎么看,他都像一只嚣张的恶虎,专门来吓唬她这只瘦弱的小绵羊。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他有着独断独行的霸道。 晴朗的夜晚,天上的星星晶晶亮亮的,她抬眼看了天上的星海,不但他想什么,事情总要有个答案。 “为什么我要跟你走?”嘴里这样说,但她还是缓步跟着他走。 “那我跟你走。”他停了步伐看着她。 又在欺负她胆子小吗? “好!我们去看星星!”她将了他一军。 “嗄?”换他呆住了。 “你不是问我想去哪里吗?”她该有勇气再度面对他的。 “嗯。”他点头,没料到她的爽快,女人心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 况且,她怎么会想到要看星星的?少女情怀总是诗?不过这是很好的提议,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抬眼去看天上的星星。 “我们上猫空喝茶看星星。”他脑子快速的转了一圈,想出了合适的地点。 她没表示异议,静静跟在他身边走,静静上了他的车。 其实从亚亭口中,她一直知道他最近的消息,只是无法问,更无法想,只能任凭时间的冲激,希望能将心底的记忆冲淡一点。 车子直往木栅开,在经过政大后,车子开始往山上走。 “来过这里没?”程弼专心着眼前窄小的山路,嘴里轻声问着。 “没。”她算是群体生活中的孤独人,不爱联谊更不爱热闹场合,除了三个死党好友,外加陶起得,她可以说是没有朋友。 “现在天黑看不清楚,白天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山坡上一大片茶园。”车子沿着山径往上开。 “真的吗?”她多想看看一整片的茶山。 看出她的失望,他毫不犹豫的说:“那下次我们白天来。” 她没有回答,心里想着:会有下次吗? 原以为他不喜欢说话,没想到他的话还不少。他到底有多少面?原来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夜越黑,山上的霓虹闪得越灿烂。 看着沿着山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她几乎睁大了眼。 “这里越晚人越多。”他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心疼她跟这个世界的少接触。 他的车子在一间茶店旁的空地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他率先走出了车子,她在后头跟着。 古色古香的仿四合院建筑,在满山的店家中特别引人注目。他爬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两人位子坐下。 窗外可以看见远处的万家灯火,及漆黑一片的茶园。 “这里的星星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亮,但可以顺道喝茶,所以我就带你来这里了。” “嗯,这里已经很好了。”很喜欢这里有茶香的感觉,她连着点头,含蓄的眼只敢向窗外眺望。 程弼点了冻顶乌龙茶,和一些花生、瓜子等零嘴。 两人都不大会泡茶,只是,如何喝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两人单独面对面的机会。 “茶好香哦!”她将小茶杯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感觉沁人心扉的香味,也借此缓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我是喝不出茶的好坏,只觉得茶的香味可以消除我一天的疲劳。”他也将茶杯端到鼻前闻着。 “我也喝不出茶的好坏。”她没喝过好茶,只知道速食店里的茶都是茶色泡出来的。 “今天不是星期假日,人少了些。” 她疑惑的看着店内七成的客人。 “一到假日,这里可说是一位难求的。”连想找个停车的地方都难,他像识途老马的为她解说着。 “你常来这里喽?”她想问他跟谁来?却识趣的没有问出口。 “不常。”他心情不佳时,喜欢一个人来,享受自我的清幽,没想到今夜会带她来。 “这里真不错!”享受着自然的山风徐徐吹拂,她跟他竟有坐在一起的一天! “台北还有很多很好的地方。”都已经坐在这里了,他还有些恍惚感,这么多年来无法动摇的心,竟会为了想念这双盈盈大眼,而做出令自己都讶异的事。 “嗯。”原来台北不只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下次再带你去。”第一次这么贴近她的人、她的声音,才知道她软软独特的音调里,对他有韵致命的吸引力。 她调回望向远处的视线,勇敢的看看他漆黑的瞳眸。 第一次可以跟他这么平和的相处,而对面没有烟硝味,这算不算跟他约会呢?还是他别有目的呢? “为什么?”他凭什么将她重重的伤害过后,又营造出像是要追求她的样子? “什么为什么?”明知她想问什么,他还是故意装迷糊。 “你明白的。”何必要她说得这么明呢!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这两年来,他有着懊悔也有着心疼,他曾经这样伤害一个少女爱恋他的心。 想起那日的河边,想起他狂暴的吻,想起他无情的刺伤,她秋水般的大眼瞬间染上了蒙蒙的雾气。 “不要再来找我了。”她柔柔的祈求着。 “不可能!”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明白自己的感情,用了多大的决心,才跨出这么一步,他不达目的,绝不放弃。 她眨着泪珠看着他一脸的坚定。 “我已经得到惩罚,伤过了一回,你为什么还要来”来看她的笑话,还是再来羞辱她? “时间能证明一切。”多说无用,他会挽回她的爱。 她紧握住小小的茶杯。他突然对她这个清粥小菜感兴趣了?是不是吃腻了外头的大鱼大肉? 她无言了,也许是他一时兴起吧。 外头的夜色正美,她的心却掀起了狂涛巨浪,她那如丝水般的恋情真能实现吗? 位于台北东区的黄金地段上,一楼挑高的金碧辉煌横梁上,闪着霓虹的四个大字:富贵美人。 自从琼司被陆正扬查获有非法毒品而遭断水断电后,程弼就将重心移列这间投资上千万的酒店上。 “富贵美人”里的美女如云,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美人又称公主,个个身段窈窕,姣好的容貌,火辣的姿色,让踏入“富贵美人”里的佳宾,个个尽兴而归,一来再来。 但是“富贵美人”里有不成文的规定,公主们只能陪酒、唱歌、让客人尽兴开心,绝不能做出任何**的交易。 因为以程弼在黑白两道通吃的势力,来闹店的人,不是送警察查办,就是会走着进来,躺着出去,因此谁都不愿去招惹这个鬼阎王。 男人本好美色,只要对症下药,就能替程弼赚来大把大把的钞票,因为男人们抵挡不了这里有全台湾最美最辣、身材最棒的公主。不管“富贵美人”的三申五令,爱好美色的男人,在越不能碰越要尝的心态下,更是络绎不绝的想要踏破“富贵美人”的地板。 为了每天的高朋满座,程弼在报纸上刊登了应征服务生的广告,没想到小小的分类广告,吸引了正在找工作的陶起得的注意。 真是冤家路窄。想当初陶起得被误认是陆正扬派来卧底的,才会被老林的手下四处追打,没想到她住进了陆正扬家后,第一次出来找工作,又撞进了程弼的“富贵美人”里。 程弼让陶起得到“富贵美人”上班后,章子迈第一次表达了不同的声音: “你不怕她是警方的线民吗?”章子迈得提醒眼前这个为爱陷入疯狂的男人,至少陶起得现在和陆正扬住在一起。 “小陶没这份能耐。”他太了解陶起得为生活而伪装的笑脸,她不会有胆子和他作对。 “她才来上多久的班,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因为她是于妃莉的姐妹,因为于妃莉是他这辈子想追寻的唯一恋情,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 “是因为阿莉的关系吧?”章子迈平常虽然嘻嘻哈哈的,但是该注意的事,他也绝不会马虎。 程弼唇角微扬,并不讶异章子迈知情。 “我相信我的判断。” 章子迈知道再说也是白说,对于程粥的坚持,他还是得让他三分,否则他的怪脾气一发起来,可也不是好受的。 这段日子,程弼冷眼旁观看陆正扬三不五时上“富贵美人”来。 陆正扬明着是为了来打发时间、享受美人恩,暗地里却是私心的想保护陶起得,怕程弼会对她不利,顺道将“富贵美人”的地形、位置察看清楚。 不过陆正扬没占到任何便宜,陶起得来“富贵美人”上班已经一个月,除了看她周旋在各式各样的男客之间,害他常常气得脑溢血外,什么鬼阎王,他这影儿都没见着。 殊不如在程弼的办公室里,有着最先进科技的防盗及避难设施。十六台监视电视墙,让“富贵美人”的每一个角落随时都在掌控中。就算陆正扬把整个“富贵美人”都翻过来,也不会发现在程弼的办公室里有条秘密的通道,直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陆正扬一心想抓程弼的把柄,可惜完全无法掌控程弼的行踪;更窝囊的是,连程弼有没有在“富贵美人”里,陆正扬一点都掌握不到。 程弼很明白陆正扬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想找他的犯罪证据,可惜他从不做违法的事。有些事情是碍于黑白两道的人情压力迫不得已,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让毒贩在他的营业场所里猖獗;就像当初的琼司,他是故意让陆正扬抄了他的店,一来可以消除毒贩,二来又可以替警方做足面子,而他只是损失小小的营业额,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他想好了借刀杀人、一举三得的计策,这就得看精灵的陶起得配不配合了。 程弼约了刚被保释出来的老林,到“富贵美人”来谈这桩交易买卖,然后再找了店里的吴经理将陶起得找进办公室。 “老林,这次你下了多少本钱在这批货上?”程弼最讨厌像老林这种危害社会的人渣,但是,又不能不跟这种人套交情。 他想要建立他的娱乐王国,就必须要有良好的政商关系,当然打通人脉的事就交给章子迈去办,但是适时的给一些高阶警官情报,让他们能顺利破获几件大案子,那可是万用的灵丹。 “我全部的家当都在里面了,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要是再被抄,我就等着去跳淡水河了!”老林苍老的脸上怖满皱纹,这些日子蹲在监狱里所受的苦,让他更想要狠狠的再捞一笔。 “老林,货我帮你接治上了,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他一向的规距,最多只牵线当中间人,自己绝不亲自买卖毒品,道上的人都知道他这不成文的规定。 “程哥,有你的大力帮忙,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老林自倍满满,这一趟货一定能让他大捞一票。 程弼锐眼瞄见门缝小斑瘦的身彤。 他阴阴冷冷的:“货明天从八斗子进来。” 老林微点了头。“知道了!” 程粥没将大门关紧,为的就是故意让陶起得听到这句话,果然他时间算得分秒不差。 他背对着门,像是不经意的将一张摺叠好的便条纸交给老林。 “小心点。” 老林接了过来,将便条纸放进上衣左边的门袋。 老林拿到该拿的东西,识趣的离开了程弼的办公室。 接下来,程弼就等着陶起得自动走入他所设下的布局里,这样不但可以帮助社会清理掉一些败类,又可以让陆正扬立一件大功,更有可能可以挽回于妃莉对他的爱。 一举三得!他的唇畔有着真心的浅笑。 老林一走出程弼的办公室,他左边口袋里的纸条就神不知鬼个觉的被陶起得扒走了,字条里写着: 深夜,八斗子渔港.金满丰一号 陶起得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陆正扬,陆正扬在半信半疑又不愿错失机会的情形下,还是带了一组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八斗子渔港埋伏。 果然,在金满丰一号专门储存鱼货的地方,搜出了大批安非他命、海洛因、大麻和白粉等各式各样毒品。 在岸上接头的老林和一干喽罗也被陆正扬手到擒来,一个都没逃出法网。隔天报纸以头版标题报导: 月夜风高,八斗子渔港查获历年最大宗毒品走私案! 陆正扬的英勇事迹在一天之间响彻整个台湾,更为他警察的生涯记上亮丽的一笔,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案子这么容易就破了,何况线索是他的死对头程弼所提供的。 程弼为什么要帮他? 他会弄明白,程弼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八章 速食店里,于妃莉正笑脸盈盈的招呼着客人。 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还会来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安。 昨天程弼送她回家时,正巧被陆正扬遇上。 她不知道陆大哥和程弼在吵些什么,只知道平易近人的陆大哥昨晚却怒气腾腾的责问程弼,还一直说程弼不是好人,要她离程弼远一点。 前夜陆大哥才立了大功,报纸上满满半张都在介绍着他的大智大勇,难道这跟程弼有关吗?不然程弼为什么会说——送给陆大哥一个超级大礼物? 九点半了。他今晚会来吗?还是被陆大哥结骂走了? 她这几天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与他在猫空喝茶时的分分秒秒,那种感觉真的很甜蜜。可是,她又了解他多少呢?他说变就变的性情,她是无法掌握住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她原本期待的情绪也变成了无精打采,看样子他是不会来了。 “你怎么了?”店长看她一脸的倦容。 “没事呀。”她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还在担心那个男人来骚扰你吗?” 她又摇了摇头。她倒希望他现在能出现。 “店长,谢谢你的关心,我是因为有点累了。”她软软的音调现在听起来更无力了。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么美的人儿,他看了都有点舍不得。 “嗯。”她点了头,拿了她的皮包,走到店门口。 “阿莉?”店长冲出了门口,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她。 “店长,还有事吗?” “你要不要等我一下,我把剩下的东西整理整理,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搭公车很方便的。”她笑笑的拒绝了店长的好意。 “真的?不用客气喔。”他告诉自己,他可不是被小美人吸引,而是出于同事关爱。 她摇头浅笑,在看见前方的身影时,眼睛为之一亮! “我走了,再见!”她不敢再耽搁,朝着他孤傲的身影走去。 店长没看见程弼,转身走进了店里。 她在程弼跟前停了脚步。 “你”她还是没勇气对上他的双眼。 “你打算跟那个店长一起回去吗?”程弼的话有着浓浓的酸味。 “我不知道你要来呀。”再说,就算她让店长送回家,他也管不着呀。 他拿出了浅蓝色的情书,放进她掌心里。 “我送你回家。”不管她同不同意,牵起她的另一只手,就往前走。 怎么回事呀?她心里七上八下了一整晚,他人莫名其妙来了,塞给她一封信,也不管她收不收,接着又拉着她走,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就这么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她想挣开他的大手。“别这样。” 原来小美人还不习惯他在大街上牵手的动作,他没让她挣脱,反而据得更紧。 “那要哪样?”他难得皮皮的笑。 “你”她有些懊恼“我不用你送,我可以自己回家!”连她都摘不清楚自己在生什么气。 “那你先看今天的情书吧。”他喜欢她有情绪性的表现,那水漾大眼,是这样的生气有活力。 凭什么他说看,她就要看呀!她勇敢的没听他的话,再一次挣脱他的手,将信放进背包里。 他的唇畔有了笑意。这两年多来的历练,让她变得懂得反抗,也懂得保护自己了;他更喜欢这样的她,只不过这不就代表更难追到她了吗? “不看情书?那回家吧。”他霸道的又牵起了她的手。 最后,她没得选择,还是乖乖坐进了他的轿车里。她完全对他没辙,谁让她这几日嘴里不承认想他,脑子里偏偏常常出现他的影子。 快到家的时候,她嗫嚅的开口:“在这里停车吧。” “为什么?”他还是先在马路边停了车子。 “我怕被陆大哥看见。”她已经接到陆正扬的警告,要离程弼远一点。 “你很喜欢他?”听她提起别的男人,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对我很好,在我和小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伸出援手。要是没有他,我跟小陶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从爸爸肝癌住院到病逝,陆正扬不但借给她们五十万元偿清医药费,还让她们住进他家,帮她们办了个隆重的丧事,更处处关心她、照顾她,所以陆正扬在她心中就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大哥,冲着这份恩情,她无论如何都得听他的话。 程弼早就明白陆正扬在于妃莉心中是何等重要,所以才会想办法帮陆正扬立大功,可是看来陆正扬对他误会已深,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让陆正扬重新认识他。 况且,阿莉说的没错,在她最孤苦无助的时候,是陆正扬帮了她的忙。他气自己早该放下自尊和面子,那么她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陆正扬是个好人。”程弼激赏陆正扬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可是,陆大哥说你不是好人。”她战战兢兢问出心头的疑问。 “你相信他说的?” “他什么都没对我说。”她只想听他亲口说呀。 “阿莉。”他第一次轻唤她的名字。 她全身如电流通过般轻颤着。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头,转过她略嫌僵硬的身体。 “阿莉。”他湖水般的黑瞳痴痴凝望她的盈盈水眸。 “嗯。”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接收那道炽热的光芒,他不是无情无绪的僵尸吗?怎么这会儿声音柔得让她整个人都要酥了? “好人、坏人的定义在哪里呢?”他每说一个字,脸就欺近她一分,直到他的鼻碰上她的鼻。 她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却不知该将手摆在哪里。 他用手指轻轻将她长长的发丝顺到了耳后,而她樱桃般红嫩的小嘴,正散发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他轻啄了一下、再一下,她像触电般的将身体缩了缩。 上次他吻她,下场是令她这样的凄惨;这次他吻了她,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呢? “还记得那二十一封情书吗?” 她推开了他,用手臂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求你别再提过去的事!”想起情书,她就觉得丢脸与难堪。 看着她的胆怯慌张,想起那年的河边.他真的伤她太重了。 “那是你对我爱的见证,怎能不提呢?” “我并没有爱上你,你千万别这样想,因为你救了我两次,我把你当偶像一样的迷恋,就是这样。”她急急澄清,怕他又说出刺伤她的话。 “你是说你并没有爱上我?只是对我的一种祟拜?”那样动容的真情告白,难道只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嗯嗯”他没放开她,反而将她拥入怀里。 “不管是什么,我很珍惜你为我所写的那些情书。” “你不是早就把情书丢了?”她记得他把情书扔在风中 “没有,一封都没有丢。”每封信他都保存得完好如初。 “你还留着?为什么?”她不能置信,那些情书对他应该没有任何意义呀。 “因为这是你的亲笔信,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要一辈子珍藏那些情书。” “不可能!”她急急摇头,她记得他讨厌她的呀。 “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会尽全力追求你,让你了解我,让你真心爱上我。”正好,他从来没有用心去追求过一个女人,看来他得加把劲了。 他说他要追求她呢,她没听错吧? 她不安的挪动着身体,被他抱这么紧,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要怎么开口说话呀。 好不容易挣出一点缝隙来。 “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怎么了?”他看她羞涩的双颊微红,决定让她的小脸透透气。 “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不多作解释,唇角勾起坚定的笑。 他又将她小小的身躯抱得更紧,不同于刚刚的蜻蜒点水,这次给她的是温柔缠绵的吻。他要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情,虽然他说不出口,但可以用行动证明。 她根本无法抗拒他的吻,她的人就这么软软的随他摆布,随着他的吻像上了云霄,又像下了水底,她的心又像飘浮在半空中,怎么都踩不到地面。 直到车窗的玻璃传来敲打声,才惊醒在车内恩爱的两人。 wwwnetwwwnetwwwnet 车窗的敲打声加上用力踹车门的声音,于妃莉才刚抚平程弼带给她的震撼,现在她的胸口又因为紧张而巨烈起伏着。 “程弼,你给我滚出来!”在车子外叫嚣的是怒火高张的陆正扬。 糟了!于妃莉在心里暗暗叫着。 “留在车上。”程弼交代了于妃莉,然后打开车门出去。 程弼一走出车子,陆正扬的右勾拳马上从他左脸颊招呼上来,谅程弼的手脚再快,也敌不过被偷袭的命运。 程弼结结实实挨了陆正扬一拳,整个左脸马上变形,唇角流出血丝,他不稳的依着车身站着。 “陆大哥!”于妃莉赶紧打开车门下车。 陆正扬一把拉过于妃莉“阿莉,快点过来!”他双眼警戒着程弼的一举一动。 于妃莉听话的站到陆正扬身后,心里却着急程弼的伤。 “你有没有怎么样?”陆正扬打量着她有些受惊的小脸。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 “你放心,有陆大哥在这里,这个家伙绝不敢再动你一根寒毛!”他怒瞪着程弼那双阒暗的眼眸。 她实在很关心程弼的伤势,但碍于陆正扬,她也不好走过去程强那边。 “哼,”程弼冷笑着“我不还手,并不是打不过你。”早该料到陆正扬的拳头挺硬的。 “那就冲着我来呀,何必去欺负一个这么弱小的小女生!”陆正扬的手指握得喀喀作响。 “你真以为我怕你?”程弼早就想单挑陆正扬这只笑面虎。 “你是鬼阎王,你怎么可能会怕我呢?”陆正扬嘲讽着。 鬼阎王?于妃莉抬眸看着他,跟他之前冰冰冷冷的形象倒是很符合。 陆正扬跨前一步,右手一个直拳,直冲上程弼的腹部。 程弼也不是省油的灯,往旁一闪,左一个格挡,化开了陆正扬的右拳,接着他出右腿扫向陆正扬下盘。 “昨天晚上我就警告过你,没事别来招惹我家阿莉,没想到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来!”陆正扬才刚立了大功,警局放了他三天假,让他好好休息。反正他也没事做,就走出来想接晚归的于妃莉,没想到竟让他看见程弼在强吻她。 “我和阿莉是你情我愿!”程弼带血的唇角有着凌人盛气。 “我听你在放屁!”陆正扬急急躲过了一个飞拳。 “你们别打了!”于妃莉在旁边看得心惊胆跳,无奈两个男人像发了疯似的,你一拳我一脚的,谁也不让谁。 两人势均力敌、平分秋色,难得遇上对手,打起来更是起劲。 “住手,我求求你们!”于妃莉微弱的呼喊声根本起不了作用,她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陆正扬的肚子被程弼狠狠打中了一拳,连退三步才勉强站住。 趁这个空档,于妃莉勇敢的挡到两个男人中间。 “别再打了!”她知道这一场架,都是为了她。“有什么事好好的说,别再动手了!” 两个男人因怕伤到于妃莉而暂时休兵。 陆正扬抚着肚子,咬牙切齿的说:“阿莉,对这个人渣没什么好说的!” “陆大哥,你还好吧?”她泪眼蒙蒙的看着陆正扬。 “像我这种人渣,还帮你立了大功,帮你名震八方!”程弼用手背抹了抹唇上的血渍。 “你故意让小陶知道走私毒品的消息,让我去破获这个大案子,你的目的是什么?”他一定要将程弼的恶行当场揭发出来,虽然不能逮程弼入狱,至少不能让阿莉继续受他欺骗。 “当然是看在阿莉的份上,我喜欢阿莉,而你是她所敬重的大哥!”偏偏他的心上人现在却站在那个脑筋未开化的男人身边。 “阿莉单纯得很,你少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欺骗她,黑白两道,谁不知道你响当当的名声!” “哦?”程弼故意拉长音调“这么说功劳都归你,坏人都让我做喽?” “我根本不屑你给的情报!我只想弄清楚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话不投机,我不需要跟你解释那么多!”程弼走向前,出手就想带走于妃莉。 程弼知道需要给于妃莉一个解释,但不是当着陆正扬的面。 “你休想!”陆正扬以身体挡在于妃莉前面。 在他眼前带走人?那他陆正扬在警界的英名不就一夕扫地了吗? “阿莉,你过来!”程弼不想再动手了,至少不想让于妃莉再看见他打架的一面。 “阿莉!”陆正扬的喊声阻止了于妃莉心头想前进的脚步。 “陆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呢?她还是弄不明白。 “我们先回家去,我再慢慢告诉你。”于妃莉在这里,陆正扬也无法大显身手,还是先把她带回去比较安全。 话还没说清楚,程弼不可能让陆正扬把于妃莉带回去。 “你该知道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他的人虽冷,眼神中却只有对她才有的温柔。 “真是恶心!你若对她有情有意,就不会伤害她当初对你的一片痴心;而她在最困苦无依的时候,你人又在哪里?你不是很有钱吗?她在四处向人筹借医药费时,你为什么不出面帮她?”陆正扬毫不留情的指控。 于妃莉的心像万支针刺过,扎得的她千疮百孔。 程弼无法反驳。是他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是他无法给她即时的温暖。 “那你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又是为了什么?!”陆正扬气势腾腾的伸出双手拉住程弼的衣领。“是因为阿莉住进了我家?是因为她有了利用的身价?还是你想从她身上套到什么消息?最后想跟我攀上交情?”他只能做这样的假设。 一个他认为的贩毒大坏人、一个不顾阿莉深情厚爱的薄情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成除暴安良的好人?怎么可能在一夕间变成情深意重的有情人? 于妃莉水汪汪的大眼也跟着充满了疑问。 程弼就这么任陆正扬勒紧他的衣领。 “这只是你的片面猜想,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了解我的所作所为呢?” “那你说呀!当着阿莉的面,说清楚你的所有作为!” 于妃莉的心乱成一片,根本无法思考,只能任泪水无声滑落。 不远处走来了陶起得和小土狗呆呆。 陆正扬出来接于妃莉,却象去美国接人,去了老半天还不回家,陶起得只好带着呆呆出来散散步,顺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呆呆一看到主人,汪汪汪一直叫着,更想挣脱陶起得手上的狗链,冲到主人身边。 “呆呆,乖一点,别乱动!”前两天陶起得偷了老林身上的纸条后,就不敢再去“富贵美人”上班,现在看到程弼,她还是有七分惧意。 于妃莉什么都不想再听了,她单纯的爱恋,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她连看都没不敢再看程弼一眼,转身就跑。 “阿莉!”三人同时叫她。 陶起得牵着呆呆快速跟了上去,不忘用另一只手去拉陆正扬。 “陆正扬,你还不走呀!” 陆正扬只好重重的放下箝制程弼的双手。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以后别再来找阿莉了?”丢下话,陆正扬抱着全身的伤,一步步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阿莉!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爱上我的!”看着她的眼泪,他的心痛更甚当年。想要挽回她的爱,一切是否已经太迟? wwwnetwwwnetwwwnet “你轻一点啦,会痛耶!”陆正扬扭曲着嘴脸。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呀?”陶起得用手帕沾了冰水,轻轻擦拭陆正扬嘴角的瘀血。 “还不是程弼啊!”他痛得嘴鼻都皱在一起了。 “敢打架,还怕痛呀,最好痛死你!”陶起得下手一点都不留情,这样才能将伤口清洗干净。 “我哪知道程弼的拳头这么硬呀,幸好我有练过,不然可被他踩到脚底下当病猫踹了。”他脱下上衣,露出肚子上的一片乌青。 “你是警察还是流氓呀?动不动就跟人家动手,也不怕吓坏阿莉。”她把冰块包在毛巾里,放在陆正扬的肚子上,帮他冰敷。 “那个程弼真不是东西,竟敢占阿莉的便宜,要不是我赶到” 陶起得拼命对陆正扬使眼色,要他不要再多说,无奈他好像连神经也受了重伤,竟没有看见她打的暗号,还自顾自的继续说: “恐怕那个败类不知道会对阿莉做出什么事来。” “好了啦!你都已经受伤了,怎么话还这么多呀!”她用碘酒再一次帮他消毒。 “我又没伤到嘴巴,我说的是事实嘛!”他一边喊痛,一边又要数落程弼。 陶起得加重了右手的力道,痛得陆正扬唉唉大叫。 “你没看阿莉心情不好呀!”她看着于妃莉静静坐在餐桌旁,眼角含着泪水,一句话都没说。 “你就会趁机欺负我!”他难得露出可怜相。 其实于妃莉早把暗恋程弼的事告诉陶起得,原以为这只是于妃莉的单相思,却没想到程弼会回过头来追求于妃莉,这下事情更复杂了。 于妃莉悄悄拿出了程弼今晚写给她的情书。 给你的第九封信: 伫立在星辰下如一抹永恒的情感 心灵的祈祷岁月的冲流因为你让我生命又绽放 春风的呢喃夏夜的缠绵成为了恒久的回忆 终于盼到了 阳光普照泉水激流 仰望天高唱引吭一声划空的清亮 于妃莉将信紧紧捧在手心,不能自己的狂哭了出来。 天啊!他若真的如此爱她,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不在她最困苦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他真的是为了陆大哥,才又回头来接近她的吗? 他身边的女友个个火辣美艳,他真的会看上她这清粥小菜吗?为什么她第一次的恋情竟如此波折? “阿莉。”陶起得悄悄来到她身边,递上面纸给她。 于妃莉投入了陶起得怀里,放声大哭。 看小陶老是和陆大哥斗嘴吵架,可他们却是出自真心在关心对方、心爱对方,越斗,感情越好。 而她已经无欲无求了,甚至已经放弃了那株千山雪莲,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呢? 他的吻,一个柔情似水的吻,一个为了分别的吻。 “哭出来吧。”陶起得轻声安抚着于妃莉。 于妃莉流了一整夜的泪。 一早,从镜中看到自己的一双金鱼眼,为了断了本就不该有的情愫,为了让他再也找不到机会来接近她,她只能辞掉速食店的工作。 她跟他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陆大哥说他贩卖毒品,琼司才会被迫停止营业,在她单纯的想法里,怎容得下毒品这种事情。 她决定了,本来就不属于她的爱情,就让它埋进深山雪堆里吧。 第九章 一连三天,程弼都在晚上九点来到速食店,却怎么也等不到于妃莉娇柔的身影。 她真的信了陆正扬的话,而要远离他吗? 小美人从速食店里消失的消息迅速传遍了t大校园,所有男学生无不唉声叹气;而速食店的生意硬是下滑了三成,店长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口袋里的情书,无法当面送交给她,他有着强烈的失落感,只好厚着脸皮去问店长。 “她辞职了。”店长因为失去一个爱将而气闷。 “为什么?”程弼追问。 “不知道!”要是知道原因,他早就去把她追回来了。 程弼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富贵美人。 看着满桌的公文,脑里想的全是她。为什么他想爱她的时候,却爱不到呢?他手用力一挥,桌上的文件全被扫落在地。 桌上烦人的电话声像催魂似的拼命响着。 他用力抓起电话。“别烦我行不行!”可怜的电话也难逃被砸的命运。 他的怒吼声让电话另一头的章子迈差点震到耳聋。 他这么辛苦的在黑白两道之间周旋是为了什么?白道里他不是个好人,黑道里他又无法当个坏人,他当初坚持铲奸除恶的理想,究竟有多少人能够了解? 他所为何来?所为何来呢? 如果连她都误会的话,他汲汲营营的这一切又有何用呢? 章子迈连忙冲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哇塞!你在搞什么呀?”章子迈看着满地的狼藉,像是台风来袭。 程弼阴郁着一张鬼脸。 “你最好别理我!” “我才懒得理你,我是怕你把我的店砸了,浪费我的钱。” 他恼怒着,走到了边柜旁,拿起一个古董青花瓶。 “喂喂喂!千万别扔呀,那是清朝的极品!”钱呀!再砸下去,白花花的钞票就这么不见了。 “我这‘富贵美人’都可以不要了,何况这一个小小的花瓶!”程弼随手将花瓶丢给了吓的出一身冷汗的章子迈。 章子迈紧紧抱住青花瓶。 “你该不会又跟小美人闹翻了吧?”前些日子才看程弼神气活现、神采飞扬,天天去找小美人约会,当然这些情报是程亚亭透露给他的,怎么现在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火爆情绪从何而来? “你今天吃错药呀?”不像吃错药,倒像是吃了一吨炸药。 “空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你没头没脑在说些什么呀?”章子迈摸不着头绪。 “我会做出决定的。”他不舍她的眼泪,为了她那双秋水般的双眸,他愿意放弃一手打下的江山。 “什么决定?”章子迈难得严肃的面对程弼。 “结束掉我名下所有的事业。” “真的假的?”他怀疑程弼话里的真实性。 “我象是在开玩笑吗?” “程弼!”章子迈知道程弼说话一向认真。 程弼握拳,轻轻击向章子迈的肩头。 “好兄弟,是该分道扬镳了。” “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呀。”难道这家伙又为了女人而不要天下了吗? “我会考虑清楚。”还记得他最初的梦想,那时年少轻狂,多希望在偏远地区行医,将毕生的心力奉献给少数部落。 要不是一个受创的初恋,和父母赌气的开了令他们引以为耻的pub,今天他的人生将全部改写。 “你不能说收手就收手,这么大的店,我一个人无法应付的!”要真是这样,他章子迈从此就无法过消闲的日子。一想到要应付酒店里的杂事,他的头皮就发麻。 “放心,你行的。”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程弼不再理会章子迈的唉声叹气,离开了富贵美人,来到了陆正扬的二层楼独栋透天屋前。 现在他终于能了解她当初偷偷暗恋他、亲自送情书给他的心情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浅蓝色的信封,轻轻的以吻封笺,才将这封信投入门口的信箱中。 午夜十二点,他的黑色轿车就停在透天屋不远处。 他没有睡意,清醒的他只想知道她这几日过得好不好? 天蒙蒙亮,他看到陆正扬去值班。 冬阳渐渐升起,他看着于妃莉穿着铁灰色大外套来到院子里,就这么和小土狗呆呆有一搭没一搭的嬉戏着。 她看起来是那么没精神,他好几次冲动的想去看看她、抱抱她,可是现在的他又能给她什么样的承诺呢? 冬风正冷,捱过这个冬季,他相信一定能给她一个幸福的保证。 wwwnetwwwnetwwwnet 于妃莉坐在小花园里的草地上,轻轻抚摸着呆呆软软的短毛,她白皙的肤色让冷风一吹,更显惨白,让她这个出尘美人象随风摆动的柳絮。 电铃声唤起她不知沉入到哪里的心思,一抬头,小脸露出了惊讶。 “亚亭!你怎么会来?”她连忙从草地上爬起来,为程亚亭打开了铁门。 “阿莉,想你呀!”程亚亭说的可是心里话。 呆呆一见到美女,就拼命流口水,两只前脚不停往前走去。 于妃莉怕呆呆会对程亚亭不友善,连忙拉紧了它的颈圈。 “呆呆!”于妃莉人小力气小,只能拼命拉紧了呆呆。“你不要每次看见美女都这副德性好不好?” 呆呆轻轻汪汪两声,表示同意。 程亚亭看见呆呆一副色狗样,大力的摸了摸呆呆的头。“呆呆慧眼识美女哦!”她呵呵笑起。 呆呆开心的伸长了舌头,想要亲吻亚亭的手臂。 程亚亭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三步。 于妃莉这几天落寞的神情,难得有了一丝丝笑容。 “亚亭,我们呆呆只要是女的都好!”于妃莉拉着程亚亭走进客厅里去,不顾呆呆哀怨的眼神。 “你就不会日行一善,借机赞美一下我呀?”真是的!她佯怒。 “你本来就是大美人还需要我赞美呀!”她拉着程亚亭坐到沙发上。 “真不愧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程亚亭注意到了于妃莉那略微发肿的双眼。“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于妃莉心里有数程亚亭想问什么。 “你的眼睛?” “没事啦,昨天没睡好。” “我看是为某某人害相思吧?”程亚亭笑容甜甜的调侃。 “哪有什么人呀,你就爱乱猜。”于妃莉进厨房泡了一壶花茶。 程亚亭喝着香浓的茶问着:“喔,对了,速食店的工作你怎么不做了?” “你怎么知道?” “你是名震t大校园的小美人,我们多少学长学弟为你疯狂痴迷,你一不做,消息马上传遍整个校园呀!”程亚亭一点都没有吹嘘,昨天她就听说了,只不过今早才没课,她才有空过来看看。 “陆大哥和小陶都觉得我应该专心念书准备考试。”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虽然辞职是意外的事,不过离联考也真的只剩半年了。 “是这样吗?”程亚亭一直想撮合阿莉和她老哥,毕竟她曾经开过玩笑要把阿莉介绍给她老哥,可惜当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现在流水有情,落花却已经改变了心意。 程亚亭真的很希望他们能成就一段佳话,就为她自己的私心,像阿莉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女孩,不留给自己的哥哥,万一被别的男人把走,她和她老哥都会遗憾一辈子的。 “当然呀。”她回答得有点心虚。 “我老哥这两天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整个人像一座活火山,每个接近他的人都他烧得满身焦黑。”程亚亭牙一咬,决定摊开来说。 一提起程弼,她差点打翻手中的茶。 “他怎么了?”思念如潮水滚滚而来,她挂念他的伤势、他的一切,明知他有可能是在利用她的一片痴心,但她还是忍不住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听章大哥,他差点把富贵美人给砸了。” 于妃莉只得低头假装喝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前不都说他是具活僵尸吗?”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绪。 “以前他失恋只会自己喝闷酒,自己气坏自己,谁也不爱理,可是这一次”程亚亭吊高着眼尾,偷瞄着于妃莉。 “他不是很有女人缘吗?怎么会失恋?” “就是他休学那年嘛!”程亚亭故意将话题绕到了程弼的恋情上,为的就是要于妃莉明了那是怎样的一段过去。 她开始细说从头,一个和于妃莉有着相同神韵的女人,是如何掳获了程弼的心,程弼是如何倾心相待,而那个女人又是如何伤害程弼一颗爱恋的心。 “所以,你那时主动写情书给我老哥,我老哥根本不敢接受你的感情,怕你和她一样,只是看上我们家的钱。” 谜题终于揭晓!她从来不知道,他的爱情曾经是这样令他伤心欲绝,难怪他会休学,难怪他会离家,难怪他会变成无血无泪的僵尸,难怪他会不敢接受她。 “这两年多来,我老哥常常有意无意问起你的消息,脸上也多了那么一点点的笑容,个性不再那样阴阳怪气,至少不会再随便摆扑克脸。” 于妃莉不明白程亚亭话里的意思,只能静静听下文。 “我想我老哥是爱上你了。” 于妃莉轻轻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我这样的小女生?”再一次遇见他,其实她能感觉到他强烈的爱意,只是她心里不愿去承认罢了。 “可能呀,是你渐渐改变了他,让他不再沉迷在酒精里,让他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程亚亭,我我想事情不是这样的。”她很怕,怕再一次受伤。 “他只是把感情一直埋在心底,直到最近,他真的怕你被别的男人抡走,才鼓起勇气追求你。”程亚亭握紧了于妃莉的双手“我不知道我老哥最近跟你的进展如何,可是他发疯似的砸了富贵美人,一定是为了你,你就再给我老哥一次机会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乱了,彻底乱成了一片。 “阿莉,我老哥其实有很多优点的,他不像很多男人都假惺惺,嘴里说一套,做又另外一套。而且他身强力壮,刚好可以保护你。”程亚亭总得老王卖瓜一下吧。 于妃莉笑得很不自然。 “程亚亭,你等一下不是还有课?” “对哦。”程亚亭看了一下手表“我差不多该走了。” 感情的事旁观者多说无益,程亚亭知道于妃莉心中的迷惑,也明白她需勇气和时间。 “嗯。”于妃莉拉着程亚亭的手来到大门外。 “对了,这是不是你的?”程亚亭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发带。 蓝白相间的格子花,是于妃莉从过长的裙子剪下来,亲手裁制成的发带。 于妃莉接过发带,很讶异的问:“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在我老哥房间里看见的。”高中三年级时,程亚亭常常看见于妃莉绑着这条发带。 “程弼?怎么会在他那里呢?”不可能呀,于妃莉满心疑惑。 她记得在爸爸住院那段时间,她为了方便照顾爸爸,特地将长长的发扎成俐落的马尾,就是用这条她最心爱的发带来绑头发。 有次,她送爸爸去化疗回来后,就找不到发带了。 她曾经来回在路经的走廊上找过很多遍,但发带就是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该自己去问他。”程亚亭丢了一个大问号给她。 于妃莉打开铁门,送走程亚亭后,瞥见了信箱中那熟悉的浅蓝色。 在听了有关于他失恋的故事后,她心里更充满着莫名的感伤。原来她和他都是同样为情伤心过。 握着手中的发带,他是那个经常出现在医院中的身影吗? 给你的第十四封信 爱情得来不易 深烙在我心底是你那如影随行 你能感受到发自我内心的呼喊吗 我只想说出心中的朝思暮念 只想告诉你 你是今生我的唯一 只愿你听见我心里真正的声音 爱随心飞 第一次看着他的信,她哭了。 这是他对爱情的承诺。 寒风中,她的泪水湿了衣襟。 如果现在他出现在她眼前,她会不顾一切投入他怀里,就为了此刻她心里满满的感动。 wwwnetwwwnetwwwnet 顶着寒风,于妃莉身穿t恤牛仔裤,裹着大围巾来到富贵美人前。 整修内部,暂停营业 八个大字映入眼帘。怎么会这样呢?听小陶说这间店天天高朋满座,是北部生意最好的酒店,怎会暂停营业呢? 她实在好想好想他,带着满心的疑问,于妃莉只好去向程亚亭打听。 电话那头传来程亚亭的声音: “我也在找我老哥。听章大哥说,他已经将富贵美人的经营权转卖给别人,而且还把他名下所有的娱乐事业都结束掉,人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连手机都整天关机。” 怎么会这样?连程亚亭都不知道程弼的消息,那她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一个星期又过去了,于妃莉不死心的又来到富贵美人前,红色纸张上那八个大字依然贴在铁门上。 寒风中,她的身影更显楚楚可怜。 她失望的从富贵美人回了家。一个星期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连情书也没了踪影。 他干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出现,然后害她挂心,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她气自己的不争气,明明不想再陷入爱情海里,无奈一遇上他,她的心就完全不听使唤了。 陆大哥说他跟黑道有牵扯,那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她心里乱糟糟的回到家门口,她多么盼望熟悉的情书能出现在信箱里,至少证明他平安无事。 怀着忐忑的心,她终于见到那熟悉的浅蓝静静躺在信箱里。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信。 给你的第十五封信 怕自己对你太认真 我的心却渐渐沉沦 怕自己会爱上你 我的心却失落在冬风里 爱字好难,不爱更难 “程弼!”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极目左右张望,但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除了刚露脸的冬阳外,什么都没有。 不管他是活僵尸也好,鬼阎王也罢,她曾失去他一次,不能再尝到失去第二次的滋味,她当初有勇气喜欢他,现在更要有勇气爱他。 “你出来啦!我好想你!”她看着情书哽咽了声音。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暖暖的日照,她一抬头,看见钭影映照在他脸上的苍凉,那曾经是她一见钟情的英雄呀。 她无言,紧紧握着信,随即奔入他宽阔的怀抱,与他痴痴凝望。 他也无语。只因为不舍她的眼泪,只能放弃原来要将所有事情办完再来见她的想法。 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她的存在,他知道她的心又回到了他身上了。 第十章 程弼右手握住她细柔的手掌,一手操控着方向盘。 车子沿着乡村小径缓缓开着,路两旁的树荫遮天,虽然没有绿叶相衬,但枯木的枝桠还是交错的横过整个路面,形成了天然的隧道。 “好美喔!”她赞叹着大自然的美景。 她不想问他这几天失踪去了哪里,她只想享受两人的独处。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满心欣喜的看着她雀跃的小脸。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如何时已被他紧紧握住。 “你这样方便开车吗?”她小脸又红了。 “放心,我开车的技术一流!”他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抚摸她的手背。 “还是小心一点。”她柔声交代。 “都听你的。”他的唇扬起了甜蜜的笑容。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感动莫名。一侧首,正好迎上他满是爱意的双眸,她一羞,只好赶紧掉回视线,目视前方。 幸福,这就是单纯的幸福。 他为她的举动开怀大笑了出声。 “你在笑什么啦!”她不依的撒娇。 “没有!”他装得很无辜。 “你明明笑得那么大声,还没有。”她柔柔的音调更令人酥麻了三分。 “我很高兴,难得小美人肯跟我一起出来走走。”他尽量放柔脸部的表情,毕竟他已经严肃太多年了。 “连你也和程亚亭她们一样,就爱取笑人家。”她从来没看见他笑得这么大声开朗,也没听他这样叫过自己,有点不习惯。 “冤枉呀,你本来就是人见人爱的小美人呀!”他又放声笑了。 “我没见你这么笑过。” “我已经有好几年不曾这样开心笑了。” “我也很开心。” “你怎么都没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那不重要对不对?”她只想握紧这美好的一刻。 他点了头,感动于她的全然信任。 车子转入羊肠小径,慢慢的颠晃着,不一会儿,车子走出山上的公路,迎面而来的是无垠的大海。 “哇!”她在心里叹着,她从来都没有机会这么接近大海! 原来她喜他就跟着喜,她悲他就跟着悲,她和他的情绪是这样的紧密不可分。 “我喜欢大海。”他继续沿着滨海公路往前开。 “我们停车下去走走吧。”就像所有的爱情电影般,夕阳余辉下与相爱的人携手漫步沙滩,那是多罗曼蒂克的事呀! “不急,等下你会有机会的。”他给她一个神秘的微笑。 车子来到了一个临海的小镇上,他转入一条小径,往更接近大海的方向开,最后车子在一栋白色外墙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她下了车,眨了眼再眨了眼,这是梦吗? 白色的围墙内是栋两层仿欧式建筑,二楼的大阳台外则有着凉椅、桌子,刚好可以远望壮阔的海。 “这是哪里呀?”她开心得像只展翅的小鸟。 “我家。”他打开了大门,牵起了她的小手,进入门内。 “你家?”她惊讶于眼前的花草扶疏,更惊讶他说出口的话。 “喂。喜欢这里吗?”他又打开了大厅的门。 大厅内的隔局到地板全是原木设计,她仿佛置身在渡假小木屋里。 “喜欢!喜欢!”从小到大,她从没外出旅行过,更别提渡假的心情,她差点没手舞足蹈。 他带她来到二楼,进入临海的主卧室。 以白色为基调的主卧室,处处可见白色的惊喜。 整片落地窗飞舞起白色蕾丝窗帘映照着深蓝的海。 她打开落地窗,踏入至少有二十坪大的阳台。 大海呀大海,有股魔幻的魅力,她与他面对相同的美景,随着海浪声慢慢的加快了彼此的心跳声。 他拨弄着她被寒风打乱的长发。 “在想什么?” 她害羞的摇了摇头。 他轻捧起她发烫的小脸,凝视着让他梦回千百遍的盈盈大眼。 “你真的好美!” 没想到他情书写得好,情话更说得甜蜜。 她避开了他炽热的眼,他的吻却顺势而上。 她一偏头,躲过了他的吻,他不死心的又找上她的唇,她仍然脸一低躲过了。 “别躲了,否则我”会欲火焚身。 这次她乖乖的没动,让他紧紧锁住了她的唇。 柔情蜜意,她享受着与他情意缠绵的一吻,双颊犹如霞光满天,印染一片火红。 美色当前,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这个铁铮铮的汉子定会把持不住,他只好坚定意志,拉开了与她相拥的身体。 “时间还早,我们去海边走走,好吗?”离五点半天黑,还有三个小时,他们有时间可以慢慢闲逛。 “好!”她眨动慧黠的眼,以掩饰狂乱的心跳,调皮的挣脱了他的拥抱,率先跑跳下了楼。 wwwnetwwwnetwwwnet 海岸的美景为感情加着温,他们随意在小镇上逛着,顺便买了一些吃的喝的,准备在海边别墅来个烛光晚餐。 回到屋内,程弼体贴的将她带到沙发椅上。 “累不累?” 她摇了摇头。“还好。” 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事般。“糟了!” “什么事?”他也跟着紧张。 “我这样消失一整天,小陶一定紧张死了!”她张了大眼,在客厅找寻着电话。 “不用找,我这里没有电话。”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交到她手上。 她会心一笑,他就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不装电话呢?”她接过小小的手机。 “怕吵。”他不希望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他。 “喔!”她边按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找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的正是小陶精神抖擞的声音。 “小陶,我阿莉啦!”她的另一只小手正被程弼紧紧握住,害她说起话来都快打结。 “阿莉,你在哪里呀?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天,赵阿姨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你身上又没手机,你知不知道我和陆正扬会紧张呀!”陶起得劈哩啪啦的嚷嚷。 于妃莉将手机拿离耳朵远一些,免得被陶起得给震坏了。 “小陶,你别紧张嘛。”她用眼尾偷偷看了身边人一眼。“我现在很好,我和程弼在一起。” 隔着手机,她轻轻柔柔的声音,陶起得听来却是有些胆怯害怕的感觉。 “程弼?你和程弼在一起?”陶起得大声叫着,脑子里想起了程弼那张冷到不能再冷的阎王脸。 正在陶起得旁边的陆正扬一听到程弼两字,连忙抢走陶起得手中的电话。 “阿莉,程弼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陆正扬不像陶起得那样冲动,他以专家的口吻细声询问,毕业他是警察,大小场面看多了。 “陆大哥你放心,我很好,我现在在程弼家里。” “你别担心,也别紧张,千万不要反抗他,要保持冷静,看他要什么统统先答应,我马上带一组兄弟去救你。”阿莉没有理出会跟程弼走,一定是被那个家伙给绑走了,他得先安抚人质的情绪,再开始想办法营救。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要来他家的,他对我”于妃莉讲到一半的话又被陆正扬截了去。 “阿莉,你听陆大哥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说话,你也别多说什么,以保护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吗?” “唉!陆大哥!”于妃莉的口气有些无奈,她要如何向陆正扬解释她和程弼是你情我愿呢? “你把电话交给程弼,让我来跟他谈。”至少阿莉现在是安全的,他对付过很多掳人勒赎的案件,风里来浪里去,这次他一定要将程弼手到擒来。 “嗯!你等一下。”于妃莉先用手遮住了话机,才对程弼说:“陆大哥找你,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陆大警察!”程弼嘲讽的叫着,他很难忘记之前打在他脸上的那一拳。 “程弼,有事就冲着我来,何必去对付一个小妹妹呢,这样传出去,你在江湖上要怎么做人呀?”陆正扬很确定自己跟程弼结下的梁子,他抄了琼司,又曾经打伤过程弼。 “陆正扬,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队长的,连一点脑袋都没有,我真为国家感到悲哀。”要不是看在于妃莉的份上,那天他绝不会白白挨陆正扬的拳头。 “程弼,别故意激我,你到底想怎样?”跟歹徒谈判最忌讳被激怒,陆正扬很明白这一点,可惜现在没有侦测设备,查不出程弼的电话来源。 “我不想怎样,只是通知你一声,今晚阿莉不回去了。”逗逗这个笑面虎也好,警界中难得出现像陆正扬这么奉公守法、刚正不阿的好警察。 “程弼,你最好别动我们家阿莉一根寒毛,否则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这个鬼阎王,能黑白两道通吃,可见不是混假的,他得好好应付周旋。 “哈哈哈!”程强大笑了三声。“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陆正扬并不是三脚猫。” “如果我偏要动呢?”没想到他的童心会升起,可以想像电话那头怒气腾腾的陆正扬是如何的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了的样子。 “你继续嚣张呀,没有人可以横行太久的。” “我就是喜欢当螃蟹!”有趣!没想到陆正扬这人还满有趣的。 “你”陆正扬真的气到头顶生烟,又不能对程弼大声咆哮。“你马上放阿莉回来,有什么条件?你!” “陆大警察,谢谢你让阿莉留在这里住一晚,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我肚子饿了,阿莉正等着我一起吃饭呢。”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骗陆正扬,是他自己要想歪的。 “程弼,你到底把阿莉藏到哪里去了?”陆正扬终于按捺不住脾气,大声咆哮。 “海边。我们一起在月光下看海,月色很美,你若有兴趣,欢迎你一起来!”程弼接着就按了切断键,并将扰人的手机给关了。 这下没人可以来打扰他和她的独处了。 wwwnetwwwnetwwwnet 当听到那一声切断,陆正扬恨不得掐断程弼的脖子。 这次他是认栽了,可他绝不会认输。 “阿莉到底怎样了呀?看你气成这个样子。”陶起得一看见他那副气血翻腾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 “程弼竟敢绑走阿莉!”陆正扬从没这么心急过,谁让他把于妃莉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的疼惜。 “什么?不会吧?你会不会弄错了?”陶起得一向阳光的脸也难得露出惧意。 “小陶,你打电话给程亚亭和章子迈,看他们知不知程弼在海边有没有什么房子之类的,或者程弼最常去哪里的海边。”台湾四面环海,程弼根本就是故意要整他。 “好!”陶起得拔了电话,很顺利的从程亚亭那里知道,程弼在靠近罗东的地方有一栋刚买不久的房子。 陆正扬一知道消息,马上直奔警局。他保证带一组兄弟把程弼的家给翻了,让程弼插翅难飞! 他向局长说明情况的紧急,希望局长能派队支援他。 “正扬呀,”局长挺着微突的小肮站到了陆正扬面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程弼掳了你的小妹呀?” “局长,这要什么证据呢?阿莉在他手中是事实呀!”在这大冷天,陆正扬急得额头冒汗。 “程弼有要胁你什么?或者他开出什么条件了吗?”局长冷静的分析情势。 “没有!”陆正扬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局长拍了拍陆正扬的肩头。“那你怎么知道,阿莉是被他绑走的?还是心甘情愿跟他走呀?”这个傻小子正义过了头。 “我”他是没有证据呀“可是局长以程弼那个素行不良的坏蛋,难保他不会对阿莉做出什么事来!” “正扬,我相信程弼的为人,他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局长斩钉截铁的保证。 “局长,你怎么反倒帮他说起好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走私贩毒,他” “正扬!程弼其实默默帮警方立了许多的大功。不让你知道,是怕消息走漏,反而害了你和程弼。”这种情势不说出来,局长真怕陆正扬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什么?”他有没有听错呀?一个大反派转眼之间竟变成大好人? “记得琼司吗?”要说干脆就说清楚一点,局长拉着陆正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当然!”那可是他一大战功呢。 “你会在琼司内查获大批摇头九,全靠程弼的情报提供,否则警察根本抓不到那些毒贩。” 陆正扬睁大了眼,怎么会有人故意让警察封了自己的店? 局长继续说:“程弼是线民又不像,因为他不受警方的约束,也不拿警方的破案奖金,他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却从来没出卖过警方。他的功勋卓越,北台湾大小毒品几乎有一半是他提供线索才破案的。” 陆正扬越听脸色越难看!原来他这个缉毒先锋的名号都是靠程弼才有今天的成就? 局长打开了话匣子,又说:“程弼很神秘,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也没人知道他的情报从哪里来,连我这个局长,他也爱理不理的。他明知一旦让黑道知道他在帮警察的忙会惹来杀身之祸,但他还是义无反顾。” 提供一次情报也许是巧合,提供两次情报就是有心,程弼不要名也不要利,那他究竟要什么呢? 局长又说:“程弼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把他的娱乐事业全都结束掉,连最赚钱的富贵美人,他都可以将经营权拱手让人。” 他现在也弄糊涂了,脑子打上了几十个结。 局长最后下了结论:“至少他讲义气,有英雄气概,绝对不是坏人,可惜以后警方再也没有毒贩的情报了。” 陆正扬不知自己心里像一团棉花闷住胸口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原本势不两立的敌人,如今却成为默默助他加官进爵的功臣,这一切是真的吗?他怎么像是被局长掴了一记耳光,才从五里雾中清醒过来的醉汉呢。 wwwnetwwwnetwwwnet 夜里十点,于妃莉靠在程弼臂弯里,坐在二楼主卧室的白色沙发上。 他们共看一整片星海,享受极静的两人世界。 “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一整个星期的疑问她不问出来,总觉得不踏实。 “将所有的事业统统结束掉。”应该是向她坦白的时候了。 她不能置信。 “你就这样放弃一手建立的事业?” 他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休学的原因吗?” “前几天程亚亭才告诉我。” “那好,省得我再说一遍。”就知道程亚亭藏不住话。 “没想到你为情伤得这么重。”她真的为他感到心疼。 “当初我一心要比那个抢走我初恋女友的小开更有钱,好让那个女人后悔,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几年我真的过得很不值得,让自己过得很不快乐。”他看着她,轻轻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她浅笑。 “我能体会你当初拒绝我的原因,因为你怕我像她。” “富贵如浮云,有钱的滋味我已经享受过了,能舍能得,很多事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他的眼神锁住她眼底的温柔。 “嗯,就像生命、亲情、爱情、友情,这些都不能用物质来衡量。”她从口袋里拿出了程亚亭交给她蓝白相间格子花的发带。 “怎么会回到你手上?”程弼看着那条他保存了许久的发带。 “我爸爸生病那段时间,你常常到医院去看我,对不对?” “我很担心你,又不敢靠近你,心里很矛盾。” “真的是你!”她总感觉有人在偷偷注视她,以为是自己太过神经质,没想到是他。 “看你为钱在奔波,本想透过亚亭来帮助你,没想到陆正扬早一步拿了五十万给小陶。”他曾经强要的自尊,害她多吃了这么多苦。 她眨了眨微湿的眼,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关心她,这几年来他并没有忘记她。 “谢谢你!” 他用力的抱紧了她。 “傻丫头,哭什么呢?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她破涕为笑“你要谢我什么?” “谢谢你写给我的那二十一封情书,让我了解什么是真情真爱。”他宠溺的抚着她细柔的长发。 “那你才写十五封给我,不公平!”她故意嘟起小嘴。 “这样你也要计较呀!”跟她在一起就是这样满心的愉悦。 “当然!”哪有人嫌情书多的。 “以后我会写给你一百封、一千封、一万封!”他夸下海口。 “不许耍赖?”她满足的笑了。 “对你,我永远是认真的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今天的惊喜连连,她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化。 “继续回学校念书,把没有念完的学位完成。” “真的很好”他们就这样坦开心胸聊琐事,直到她在他怀里甜甜睡去。 大海的浪涛声伴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这一夜,她和他都作了香甜的好梦。 她是他那泓温柔的水、他是她深山中的雪莲,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错过了,而他也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放手了。 一早醒来,程弼却是躺在白色的大床。 他想起来了,是他将她抱上床的,可是身边的人呢? 他翻身坐起,窗外的太阳已升上海面,昨晚他睡得太沉了。 床头上有张便条纸。 给你的第二十二封信: 喜欢你拨弄着我掉在颊上的发丝 你的指间有着最温柔的情意 靠在你的胸前凝听你狂乱无序的心跳声 感觉你微微的呼吸轻轻的吐露着 你双手环过我的肩头你宽阔的胸膛是温柔的避风港 我自然的闭上双眼任凭酥麻的感觉爬上心头 慢慢的分享心灵相契的这一刻 你浅浅的吻如靖蜒点水般却让情意更缠绵 不用多言你的心意天荒地老 有多久了?他不曾再看过她写的情书。 不需要浅蓝色的信纸,她笔下所流泻出来的片语只字一样动人! 他疯狂爱上这个如凡间精灵的小美人了。 可是,他的小美人呢? 他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沙滩上有她翩飞的倩影。 虽舍不得与她独处的时间,但他还是得送她回家,反正来日方长,免得那个陆正扬真的找一队人马来围剿他。他可不想登上头版打响知名度。 wwwnetwwwnetwwwnet 送于妃莉回陆正扬的家,程弼回到台北住处时已是下午时分,却意外看见了久违的母亲正坐在客厅里。 “妈,你怎么来了?”程弼很讶异,他这个地方,妈妈还是第一次走进来,想必是程亚亭给***钥匙。 “妈想念你呀。”程母是小儿科医师,脸上有着一惯标准似的笑容。 “妈!”他很感动***来到,表示妈妈已经完全原谅他当年的荒唐。他语塞,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妈妈等你大半天了,不请妈妈喝杯茶?”程母知道气氛有点僵,毕竟母子俩好久没有面对面长聊,有时连年过节见面也都有亚亭在场,亚亭吱吱喳喳的,是缓和气氛的润滑剂。 “对不起。”他连忙走进厨房,用茶色简单泡了一杯茶,端给了妈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程母打趣的笑说。 母子亲情中他还是觉得有点生疏,他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话题。 “爸最近好吗?” “老样子,最近他飞去欧洲参加一项学术研究。” “那你最近工作忙不忙?” “老喽!我已经将门诊时间排到最少,不想再这么拼命了。”程母喝着茶,斟酌着心里的话要如何开口。 “是该休息了,身体要紧。”他在妈妈面前还像个十六岁的少年,总有一份腼腆和敬畏。 “听亚亭说,你把你所有的事业都结束掉,不然就是转让给别人。” “嗯。”原来妈妈关心的是这个。“我想再回学校念书。” “为了那个女孩?”程母说得平静,像在谈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哪个女孩?”妈妈到底知道多少? “亚亭她同学呀。”以为她这个做妈的没跟自己的儿子常见面,就不关心他呀? “为了我自己。”为自己走的路,才能长长久久。 “上次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学医,这次又为了女人要回去学医?”程母话里不知是褒是贬。 “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不能将她们相提并论。”他的小美人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 “你确定你找到真爱?愿意为了她放弃这么大的事业?”程母心态的转折也很矛盾。 以前她气自己的儿子没把医学院念完,跑去开个不伦不类的pub,害她让许多亲友笑话。没想到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身价比当个医生不知好上几十倍,让当初笑话程弼的人眼红极了。 “阿莉是我这辈子的真爱,但我不是为了她结束所有事业,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重新再活一遍。”他再一次强调,这整件事利于妃莉没有关系。 “你生意做这么大,怎能说结束就结束?很多人还巴不得有你这种机运。”反正程家已经出了很多医生,根本不差程弼一人,程母反而私心的希望儿子能成为有名的企业家。 “那是要付出多少辛苦,外人根本看不到。”他在死里求生,黑白两道之间游走,随时有可能会丧命。虽说他有一定的人脉和名气,但暗箭难防,他怎知哪天消息走漏,他为警方做这么多事,不会被黑道一枪毙命呢? 以前他天不怕地不怕,有了于妃莉之后,午夜梦回他常常心有余悸,他不要离开她,更不要看见她以泪洗面,他只要和她过平凡的生活。 “别忘了前车之鉴。”程母好心提醒,她不想再看到儿子为情心伤。 “一个人不会被同颗石头绊倒两次。”他相信她,就如同他相信自己心的归向。 “珍惜你自己所选择的,以后就算你后悔了,也不要怨天尤人,更不要伤害自己,明白吗?”程母知道儿子一旦付出感情,必定是掏心掏肺,她希望他能想清楚。 “妈,我不会后悔的,阿莉是值得我一生对待的好女人。”他语气坚定,想起了她,相思爬上心头。 “带那个叫阿莉的女孩来跟妈妈认识认识吧。”儿子长大了,不像当年为了一个女人跟她那样针锋相对、决裂的摊牌,这是成熟的爱情,她祝福儿子能有着白头偕老的幸福。 “谢谢妈!”他知道他已得到***认同了。 wwwnetwwwnetwwwnet 寒冬过去,春风吹树梢枝桠绽放嫩绿的新叶。 于妃莉闭门苦渎,今年,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她一定要考上t大,不为别的,就为能与程弼读同一所学校。 春风吹过,夏虫高唱骊歌。 她顺利的参加了联考,就等着放榜的那一天。 她和程弼再度来到河滨公园,看着夕阳余晖染满天际。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程弼语出惊人。 她眨了眨秋水似的眼眸。 “你总不能老是住在陆正扬那里。” “陆大哥和小陶不会同意的。” “他们小俩口在一起,多你一个人,你不怕当超级大灯炮,破坏情调吗?”他拧了拧她俏挺的鼻子。 “才不会呢!如果我看见他们俩在亲热,都会偷偷跑开,又不会妨碍到他们谈情说爱。”搬去跟他住?那不是同居吗?这种事她怎么做得出来!想到这,她的小脸比霞光还要红。 “你又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看她那双游移的眼,就知她小脑袋瓜里一定有什么怪怪的想法。 “没有呀!”她扬唇浅笑,对于男女间的事,她还是有那么一点难以启口。 “暑假过后,我们就会在同一所学校里念书,住在一起,这样我接送你比较方便。”他努力游说,又回到二十多岁初恋时的大男孩模样。 “我不敢保证我能上t大。” “放心,我帮你算过分数,你要上t大中文系绝对没问题。” “可是”她犹豫着,虽然心里很渴望天天和他在一起。 “难道你要陆正扬照顾你一辈子?”陆正扬那小子竟然不反对他和于妃莉在一起。他没去追究原因,或许是陆正扬已经知道他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好人” “有何不可呢?反正陆大哥很疼我呀。”她调皮的拒绝。 “我比陆正扬更疼你!”他有点吃味的想一比高下。 她呵呵浅笑。“这样也要计较呀!”她很开心能看见他的孩子气。 知道她单纯的心思,要她答应搬来跟他一起住,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于是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浅蓝色信封,交到她手上。 这阵子她醉在他浓浓的情书里,他营造出来的爱情世界是这么的美,让她倾心,眼里心里全是他。 她打开情书,看着字里行间他的情意,盈盈大眼有着水雾。 她轻轻点头再点头,投入他宽阔的怀里。 无法抗拒,无法拒绝。 她只能轻声的直说: “我愿意,我愿意。”抬头主动献上她的吻,不管周围有没有别人,她就是这么的想与他融为一体。 他紧紧抱住她,深情的接受她的吻,知道她答应与他厮守这一生。 给你的第五十二封信: 如果你愿意我陪你流浪天涯海角四处随你飞翔 如果你愿意我陪你安定庭院门前执子相看夕阳 如果你愿意我陪你嬉戏山林小桥蝶影相偎相依 如果你愿意我陪你谈心灵犀深处互许终生情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