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家情妇》 序 这是萧第一次与别的作者一起写套书,接到佩佩的电话,著实兴奋。 这一年中,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本书出版,第一次自己开了一个系列来写,第一次与别的作者合作写套书出道时间短短,对于萧来说,这些经历弥足珍贵。 想感谢自己的好运气,有个十足敬业、十足勤奋的编编,逼得-向懒惰的我不敢偷懒。尽管不时会和明友们抱怨,如此勤奋的编编和我不配嘛(冷汗直流佩佩就当没听见吧),但其实,心里一直是很感激的。 这本书能在计画内顺利完成,最该感谢的就是佩佩,来,萧赠送一个大大的灿烂微笑给你^^,因为有你不断地监督、抽查,时时向我挥舞爱的小鞭,萧才能写完它呢。 既然是应圣诞节而写的书,就在此祝大家圣诞快乐吧。希望耶诞夜,每位朋友都能美梦成真;来年和萧一样,好运不断、心想事成、福如东海、财源滚滚 顺便问一句,佩佩,我可不可以就这样写祝福的话一直写到完呢?哈哈 好了,以下萧要做总结了。 基本上,今年,偷懒了大半年,勤奋了一小点,两者之间不成正比萧沉痛反思,但估计未来多半还是死不悔改。 对于明年的计画暂时没想好,打算在“宿命新娘”系列结束后,写一本关于葡萄庄园的书,这是萧一次去参观葡萄庄园得来的灵感。 而对于一向头疼的序,萧有了全新的打算。决定在不久的将来,脑细胞被榨乾之前,来写个“宠猫日记”萧的猫可是很聪明、美丽、人见人爱的呢。 楔子 步出宴会厅,夏悠儿小心地躲过风堂慎的目光,躲藏在暗处。 看着风堂慎在遍寻不到她的踪影之后,转身又步入宴会厅,一丝凄凉的笑挂上她唇边。她知道,风堂不一定是去向楚天汇报了。 其实,何必呢?楚天他现在应该正享受著美女们的投怀送抱吧。 再没有不识抬举的夏悠儿与他对抗。 再没有不知好歹的夏悠儿漠视他的关怀。 他本来就是个非凡的男人,那才是他该拥有的生活。而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耶诞节的夜晚,在异乡的街道上,只有她孤独的身影。 她不想逃,也知道就算逃也逃不掉,楚天的权势,是她无法想像的,她早认命了,而离开,只是想喘口气。 身边穿梭往来的人,脸上都挂著幸福满足的笑容,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情人们更是互相依偎,尽管天气是这样的寒冷,但是,彼此相伴,是那样温馨。 没有人注意到神情茫然的她,在这个温馨的耶诞夜,她似乎是唯一多余的人。 一丝冰冷飘落在她的脸颊。她仰起头,看着天空落下的雪花。 终于下雪了她深深地闭上眼睛。 德国的耶诞夜,下雪并不稀奇,只是这个雪夜,似乎特别特别的寒冷。 站在十字路口,她已经分辨不出回去的路。 风堂慎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你逃不开楚天的,除非楚天放弃你 但是,如果回到他身边的下场一样是被他抛弃的话,那么,她宁愿就这样消失在德国的街头。 楚天 她心里对那个男人的感情,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著他的,恨他买下了她的所有权,恨他用她的亲人和朋友威胁她,恨他那样暴戾的夺走她的纯洁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他只有无尽的恨,但是,为什么这样孤独寒冷的夜晚,她的心头却久久挥不去,他那冷酷的神情。 难道,不知不觉中,这个霸道的男人,已经在她心里变得这么重要了?不但夺去了她的身体,如今,也夺去了她的心,只是她就这样任他予取予求吗? 她究竟该怎么办? 心倏地揪紧,娇小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著。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蹲在地上,双手环住自己娇弱的身体,将头埋在双臂间哭了起来。 没有人理睬她。耶诞夜,人来人往的德国街头,每个人都急匆匆的想快点赶回亲人的身边。只有她,是多余的、孤独的、悲伤的。 楚天 眼泪落下时,连她都诧异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么软弱,并不如她想像中坚强。 往昔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她与他不应该相识的,如果那时候,亚斯没有写那篇报导 第一章 受控非法组织,流浪妇女处境堪忧! 根据国际移民组织十八日在日内瓦发布的一份报告透露,在某些西欧国家的中东欧难民中,妇女处境十分艰难,她们过著非人的生活,许多妇女甚至被迫卖yin。 报告说,由移民局和警方提供的报告显示,在德国的难民中,有百分之八十的妇女,都是通过有组织的犯罪集团,从中东欧和前独联体国家,非法进入欧洲国家的。 由于她们的非法身分,她们只能在黑社会组织的安排下做事,甚至被迫卖yin。而鉴于她们廉价的劳动力常被一些大型企业机构所看好,因此,控制非法劳工的行为,某些与黑社会关系密切的企业机构,难辞其咎。 放下手中的报纸,楚天瞅了瞅栏下工厂里不停忙碌著的众多女工的身影,冷酷的黑眸看不出太多的感情。 风堂慎紧跟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这是早上送来的报纸,尽管这条消息所占的版面不大,但是报导中暗指的“某些与黑社会关系密切的企业机构”摆明是针对中天的。 中天机构能有今日的声势,当年的确曾经借助黑道的力量。 楚天的父亲,也是中天机构的创始人,曾与轰动一时的德国三大家族往来密切。 说起来,楚天的父亲并不是管理企业的能手,直到楚天接收中天的营运,-切才渐入轨道。 从小留学在外的楚天,并不赞同黑道的管理方式,随著三大家族的日渐没落,当年依附三大家族而生的中天机构,逐渐脱离黑社会组织的控制,以现代化的企业模式完成漂白,成为严谨的企业机构,并列身德国十大企业之中。 身为总裁的楚天,不但是十大企业中最年轻的负责人,更是企业中唯一的华裔。 中天的前身,总免不了令人想起与黑社会的牵连,而楚天对此也不特意去澄清。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自负,对自己充满自信的楚天,从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价,更不会因此刻意去疏远与黑社会的关系,他的生活从来不受别人控制。 另一方面,楚天为人处事谨慎冷静,尽管黑社会的没落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任何一个社会,有光明的一面,就会有黑暗的-面,他从不只为自己选择一条路。 只是,他有他的原则,比如绝不插手黑道交易,就是他一向的坚持。 但是这一次,这条报导,与其说暗示,倒不如说根本是明指中天机构。 这种明显挑衅的行为,就算再有涵养和风度的人,也会发怒,更何况是自负的楚天。 拿起桌上的咖啡,小酌了一口,楚天抬起头看向风堂慎。 “事情是怎么引起的?”他的问话一向简单。 “是因为一位名叫夏悠儿的女人。据说她因欠债而受史密斯家族所控制,被安排在中天底下的工厂做工抵债。但她结识一名报界的记者,名叫文亚斯,这篇报导就是文亚斯所写。”风堂慎说道。 对于事情的前因后果,从早上看到这份报纸的那一刻,他就立刻调查清楚了。总裁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 “文亚斯?”楚天看了一眼报导下的署名。“很奇怪的名字,并不像德国人。” “有什么背景?”了解对手的实力,是他一贯的作风。 “父母都是平常人,他自己在德国日报工作,并没有太多的工作经验,但是由于所写报导尖锐独到,很受器重,独立负责一个版面。他的父亲具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文是他的姓氏。” “哦?这么说来,他和我有些相同。”冷峻的面容上浮现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却更显出他性格中的冷酷决绝。 楚天是纯粹的中国人,虽然在欧洲长大,接受外国式的教育,但是改变不了他的血统。 略微沉思,他又端起桌上的那杯咖啡,唇轻抿著,冷冷的眸看不出太多的心思。 风堂慎并不着急,因为不冲动,是楚天做事的另一原则。 “我们的工厂里有多少具有非法身分的女工?”楚天问道。 “十三名,相对于其他企业来说,我们所接收的人数已是相当少。”风堂慎回答得相当准确。 鉴于这些非法劳工廉价的劳动力,大企业一向喜欢这样的合作。文亚斯报导中所说也并非夸张,只是基于中天的前身,这篇报导自然会使人们将谴责的目光移向中天,而这并不公平。 微微皱了皱眉,一丝不耐在楚天眼中一闪而过。 “慎,帮我办三件事情。第一,致电德国日报的总编。我想他也看过了今天早上的报纸,无论是他的疏忽失误,还是手下的自作主张,如果他在明天之前,没有将此事处理到令我满意的地步,那么我将并购德国日报。”楚天下令。 “是。”风堂慎郑重地应道。 这并非楚天夸口,他有这个能力控制任何一份报纸。 “那么对于文亚斯的惩治呢?总裁的意思需要明确的告诉德国日报总编吗?”风堂慎问道。 微微一笑,楚天湛黑的眼瞳深处闪著一抹利光。 “不必,随他去揣测。有时候没有明确的要求,往往会令我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如果不知道如何做才能令楚天满意,那么他们很可能会用最彻底的办法,来平息楚天的怒气,这将让可能会有的包容不存在。 文亚斯!低头又看了看报纸上的署名,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胆敢惹上他楚天,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而他从不轻饶任何一个冒犯者,除了文亚斯,还有另一个人—— “另外,从史密斯家族手中买下夏悠儿的债务,我要成为这个女人的债主。”他继续吩咐。 风堂慎挑眉,他不懂楚天这么做的意思。 “总裁” “夏悠儿属于史密斯家族,竞然会有机会结识一名记者,这是史密斯的失误。而我不希望将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留在这样漏洞百出的组织手中。” “是,我明白了。” 楚天的话,令风堂慎意识到他的愤怒。 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一旦被激怒,将会残酷地将对手完全铲除,才能 平息他心底的怒火。 “完成这一切后,带夏悠儿来见我。我对这个惹出所有麻烦的女人,很有兴趣。”他缓缓说道。 优美的唇边泛起一丝微笑,那一刹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品尝著咖啡的楚天,看来就像等待戏弄猎物的恶魔。 风堂慎躬身后退去,在他面前,他总是谦逊的,因为楚天有支配一切的能力。 ***** 中天机构位于法兰克福市中心。早在三十年前,前任总裁楚云飞,横扫西欧地下组织的时候,就倍受世人的关注。 直到如今,在现任总裁楚天的管理下,脱离黑道的中天机构,声势更是如日中天,成为德国最受重视的外资企业。 而晋身十大企业,不过是楚天计画中的第一步,吞并欧洲的市场,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坐在办公室内,楚天有条不紊地处理著各项业务。 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他,完全继承了父亲冷酷干练的作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尽管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不需要黑道的扶持,但是父亲对他的影响仍是根深柢固的。 “放开我!”门外,突然传来的女人尖叫声,令楚天不悦。 他讨厌工作的思路被打断。 “怎么回事?”他看向身边的风堂慎。 “是那个叫夏悠儿的女人。”风堂慎轻应。 楚天展开双层,将身体放松,向后往椅背靠去“带她进来吧。” “是。”风堂慎走到门前,拉开门,从等在外面的属下手中,接过一个娇小的女人,将她带到楚天面前。 夏悠儿气得咬牙切齿,刚刚在门外因为挣扎而被狠狠掴过的面颊,兀白一阵阵发痛著,而此刻风堂慎箝住她手腕的手,力道之大,令她瘦弱的手腕,似乎就要在他手中粉碎一般, 她知道,会有这般的待遇,都是因为此刻优闲地坐在她面前,一脸饶富兴味地打量著她的人——楚天! “放开我!”喷火的眸子直瞪向楚天,她大声的要求,不畏惧楚天的冷酷气势。 楚天挥挥手,要风堂慎放开她。 敢这么无视他威严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他知道自己并不平易近人,对女人也毫不亲切,所以女人们在他面前,总是小心地讨好他,从来没有人敢像她一样的放肆狂妄,这倒令他对她的印象格外深刻。 “你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身分?”他打量著她。 夏悠儿冷哼了一声,伸手将刚刚挣扎时散乱的长发,拨向脑后。 “你我之间吗?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她答得很乾脆。 黑眸中浮现一丝玩味的笑,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了。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他示意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女人坐下。 夏悠儿毫不客气地落坐,她并不怕他! 他眯著眼,就近审视著她。 她并不很美,但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灵性,眼瞳深处孕育的愤怒十分生动,还有一股不容-视的坚韧不屈;她很娇小,瘦得有些可怜,不过倒有一头乌亮的长发,正服贴在她白瓷一般的脸颊上。 很意外,这女人有著这么精致完美的肌肤,甚至比那些经常保养自己的贵妇们还来得白皙柔嫩、吹弹可破。 她的右颊有些绯红,他想起刚刚听到的一声巴掌响,看来,他的手下们并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脸上的掌痕,竞激起他心头的一丝不悦。 她看上去异常的纯洁,有著一种高贵的气质。 高贵?一个为偿还债务而不得不将自己抵押给黑社会的女人,竟然给人纯洁高贵的感觉? 这大概是他的错觉,只是因为她在他面前太过与众不同。 “你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怕我吗?”他扬眉看着她。 “如果害怕有用的话。”夏悠儿与他针锋相对“我十分明白,不该将希望浪费在恶魔的身上。” 从被带来开始,她就已经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知道楚天在德国的影响力,像他这样的男人,想对付她简直易如反掌,而既然她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那么她何必还要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送到他面前,任他践踏? 她绝对不会对他摇尾乞怜的! “放肆!”风堂慎轻斥,从来没有人敢在楚天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冷漠的男子,夏悠儿冷哼一声。 “你是怎么到德国来的?”楚天用手中的笔支著下巴,观察著面前倔强的小人儿。 “被你们抓来的。这回答如何?”夏悠儿毫不客气地说道。 “对总裁说话,不得无礼。”风堂慎瞪著她,然而风堂慎那连男人都畏惧的肃杀眼神,却只换来夏悠儿的一记白眼。 既然自己被安排在中天机构打工还债,可想而知,楚天与自己的债主史密斯必然有关系,说是一丘之貉并不为过。 “若我的调查没错,你欠史密斯一笔钱,所以卖身抵债。”楚天将话切回正题。 夏悠儿咬著唇,不能否认。若不是她那个好赌成性的大哥拿她来抵赌债,她怎么会沦落至此。 “找是来工作抵债没错,但是我有我的自由,不受人支配。” “是吗?可契约上写明,从签约的那一刻起,你和属于你的-切财产,都归史密斯家族所有,这也包括了你的身体。” 夏悠儿皱眉,倔强的别过头去。 “你最好转过头来,因为我需要你仔细确认这张合约。”楚天一笑,将从史密斯手中买下的债权合约放到她面前。 “这是”夏悠儿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合约书。 “是你当初签的合约。”楚天说道,他很满意她的反应。那双黑色眼瞳中的自信坚强,此刻被一丝无措打乱,那有些惊慌的目光,竞激起他的一分怜惜。 “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中?”夏悠儿激动地站起身。 “因为我买了它,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我才是你的债主。” “为什么?”夏悠儿拍案而起,不明白这个看似高深莫测的男人在弄什么玄虚。 以她这次惹出的事端,恐怕史密斯家族也不容许她再活下去,他何必要出手对付她? 楚天冷笑“不为什么,我一向没有假手于人的习惯,是你为我惹来的麻烦,我要你亲自偿还。”这是他性格中冷酷的一面。 “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对上他的一双黑眸,她开始真的担心起来。不是怕死,而是她总觉得冒犯了眼前的男人,会有比死更加令她无法承担的后果。 “首先你需要明确知道,从今以后,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的身体我希望你还是处女。”楚天唇边勾起一抹狂浪的邪笑。 “你!”夏悠儿气得抓起面前的笔架,就向楚天丢去,却被楚天俐落地闪过。 “你干什么!”风堂慎一把箝住夏悠儿的双手,反扭到背后,将她按回到椅子中。 “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你是第一个。” 楚天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黑眼里闪烁著一丝颇具威胁的邪气笑容。 她那张牙舞爪愤怒的样子,别有一种风情。 俏生生的脸颊上,肌肤泛红;一双黑湛湛的眼睛不屈的迎向他。令人激赏的勇气中,更行著一分值得赞叹的美丽。 但是,她的勇气和美丽,打动不了他的心。 “你最好认清现实,此时此刻,你是我的,任我处置。只要我高兴,你的命运会就此改变。我可以将你卖到中东杳无人烟的沙漠里去,也可以将你的欠债一笔勾销,还你自由,不过一切要看你如何表现。”他微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薄的勾起她小巧可爱的下巴。 “这是威胁?”夏悠儿冷哼一声。 “也是你的机会。我想,身为女人,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他说道。 “你休想!” 双手被制住而挣扎不得,在两个高大威-的男人一前一后的夹击中,夏悠儿的拒绝显得完全没有说服力。 一抬头,楚天深黝冰冷的目光撞淮她的眼瞳,刹那间,从他身上散发的冷肃气势,竞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咬著牙,她想拉远与他的距离,因为他的靠近令她的心慌乱不已,然而身后的风堂慎却令她动弹不得。 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楚天不由得一笑。何必佯装得这么坚强?从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保持冷静,包括她。 “我我会工作还债。”她吞下恐惧,话却开始说得结结巴巴。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看着濒临崩溃的夏悠儿,楚天没有再逼近,他直起身,转身走向办公桌。 转身的刹那,他瞥见那个满脸惊骇的小人儿,偷偷吁了口气。一个无心的小动作,此刻看上去却显得十分可爱。 女人在他面前都是千娇白媚的,渴望能多获得一分他的怜爱,因为那意味著她们的身分地位、金钱和虚荣。 能成为楚天的床伴,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是一种诱惑。而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漠视他的威严,更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流露过这样不经意的小动作。 微微的一皱眉。他是怎么了?三番两次地被这个替自己惹来无数麻烦的小女人所诱惑。这不像他! 他承认自己想要她,但仅仅是为了惩罚她的骄傲,打算用她的美丽来满足自己一时的欲望而已,任何男人都会这样做的。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转身将手中的报纸丢到她面前,刚刚还浮现一丝令人困惑的笑容的双眼,一刹那间变得无比严肃,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不可一世。 “这份报纸,我想你还没有看到。”他冷冷的说。 瞥了一眼面前的内容,夏悠儿大惊失色。 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使中天机构蒙受损失,也为自己招来祸端,而她也做好了受死的准备,毕竟控制著她的人,有著莫大的权势,但是,她不能不担心文亚斯。 “你把亚斯怎么了?”乌溜溜的大眼睛中顿时流露出担心,她甚至不再逃避楚天的目光。 “你很关心他?”她的反应让楚天不悦。 “他是我的朋友,他救过我!”悠儿大喊,想站起身,却被风堂慎狠狠的压下。天啊,亚斯怎么可能斗得过楚天! “你是说他曾想私自带你离开我的工厂吗?”楚天冷哼。 风堂慎说过,这个文亚斯曾私自进工厂想带走夏悠儿,但后来因被人发现而失败,夏悠儿更因此而受到惩戒。 瞄了她一眼,看来她总是这样不安分。 “这件事情与亚斯无关,一切都是因为我。”夏悠儿大声说道。她不敢想像楚天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文亚斯。因为同情自己的遭遇,亚斯才会写了这篇报导的,她不能害了他。 “当然,这显而易见。”楚天并不打算放过她。 “慎,她欠了我多少钱?”不再看夏悠儿,楚天问向风堂慎。 “一共三万美金,是她哥哥以她的名义,向史密斯家族借贷的,一年来,夏悠儿在工厂工作所偿还的债务是一千八百美金,现在您拥有这笔债权。”风堂慎说道。 “一年还一千八百美金?”楚天看了她一眼,她的付出甚至偿还不起这笔债务的利息。“你真的想在有生之年,仅凭工作来还钱吗?” 他嘲讽的口气令夏悠儿一颤,咬著唇瞪向他,她绝不许自己流露一丝懦弱。 “我会凭实力还钱,绝不靠取悦你们来换得自由。” “你不用取悦别人,只要让我满意就可以了。”楚天忽然俯下身,再次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如此近的距离令夏悠儿害怕,她试著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却被身后的风堂慎阻止。 “慎,把她交给我,你先出去。” 从风堂慎手中接过她,他一只大手就将她的两条手臂,结结实实地锁在背后。 他唇边浮现的笑是那样可陷。夏悠儿想要挣扎,却在他的逼视下,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整个身体瘫在椅子上,她只能尽量向后靠去。 但是他轻微的一用力,就令她不得不栽进他的怀抱。 第二章 “你你想” 她咬著牙,心头刚闪过那可怕的念头,还来不及害怕,他的唇已经掳获她的红唇。 夏悠儿被楚天的举动吓住,忘记了反抗,任凭他的吻肆虐著自己娇弱的唇瓣,直到他撬开她的贝齿,纠缠她的舌。 他狂肆的侵入,令夏悠儿浑身颤抖地从怔愕中猛然醒了过来。 “不”刚想抗拒,一个字才出口,就被他无情的封杀。 他火热的唇在她口中一阵吮吸,教她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似乎要吸乾她口中的空气,残忍地惩罚她的大胆冒犯。 她早已浑身无力,这是她的初吻,却被这样夺去。她根本毫无经验,轻易被他挑逗起心底的悸动。一颗少女的心,在吮吻间痛苦地颤动著。 然而他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仍是极尽能事的挑逗著她。 他扳住她下巴的手,阻止她的挣扎,然后,扒开她的领口,伸入禁区,在她身上一路游走。 她的肌肤竟然这样光滑柔软,让他沉迷在她诱人的肤触中,忘记原本要给她的惩罚。 大掌忙著探索,他却仍不舍得放开她香甜的唇瓣。 刚刚被吓得有些苍白的脸颊,如今已经浮现娇艳的红云。 她在他怀中喘息著,一缕散乱的发丝垂落在无助的面容上,有别于强悍不肯屈服的她,展现出另一种风情。 不愿意就此放过她,他的唇开始在她敞开的领口间寻找新的领地。 热汤的唇顺著她的长颈往下延伸,她敏感的轻哼了一声。 这样青涩的反应令他欣喜,这证明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人享受过这副曼妙身躯。 不理会她的扭动,他执意延续那种萦绕心头的美好感觉,牙齿轻轻咬著她娇嫩的肌肤,给她带来更多的刺激。 夏悠儿娇喘着,像落入豺狼之手的无辜猎物,完全没有逃脱的能力。 楚天放肆的探索令她羞愤不已,唯一维持自尊的方式,是逼住早已悬在眼眶中的泪水,洁白的贝齿紧咬著红肿的唇瓣,以抵住心头悸动的呻吟。 她不想让自己屈服于他魅惑的手段,然而毫无经验的她,终于,还是不得不妥协在他狂肆的触碰中,发出一声轻吟。 他嚣张的吻咬已撩拨得她浑身肌肤滚烫不已,而沿著胸前傲人的轮廓开始摩挲的唇,令她疯狂不已。 感觉著他的唇在自己身上的游走路线,逐渐接近她敏感的禁区,夏悠儿大声的开口求饶: “住手!放开我,放开我!”按捺不住地怒吼的同时,不争气的眼泪也随之落下。 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是个弱者。 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她的眼泪令他不忍。 他竟然会同情一个惹上他的女人!?一刹那间的犹豫,他已经放开了她。 换上冰冷的表情,他主动拉开与她的距离,只是一只手仍然紧握她的双腕。她身上的芳香隐隐传来,空气里醉人的痴缠,令他心荡神驰。 又是这样令人心烦的情绪,他被她的存在干扰到了。 “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魔鬼吗?” 夏悠儿止不住泪水,声音中充满了杀人的冲动。但此时此刻,双手被他紧紧缚住,她甚至无法整理刚刚被他解开的衣服,只能羞窘地面对他。 “很多人这么说。”楚天不以为忤,毕竟,他使她屈服了。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她对著他大吼。“你很幸运,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副好身材,所以我决定培养你成为我的女人。”他的口气好像是在恩赐她天大的荣幸。 “什么!?”夏悠儿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女人?是要她做他的情妇吗? 她该开心还是该哭泣? 对于自己的情妇,他应该不是个吝啬的人才对。就算有一天,她不再吸引他,起码,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偿还所欠的债务。 忍不住一阵冷笑,悲哀的眼泪一滴滴滚下,流过仍然滚烫的肌肤,她命令自己不许在他面前低下头。 “如何?”见她没有回答,他再一次问道:“我给你考虑的机会,但是答案并不由你决定。” 多残酷的话!他早已确定了一切,却又要让他们之间看上去公平? “你可以放开我吗?”夏悠儿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楚天放开她,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他想看看这奇怪的小女人要干什么,她不该是那种一吓就会听话的人。 解脱束缚,夏悠儿不急不缓的在他面前扣好衣服,然后整理著凌乱的头发。 “我想,对于这个提议,我只能有一个问答。”她正襟危坐,高傲的面对他。 “同意?” “不!这样——”她-然一跃而起,发了疯似地冲向他,想一掌挥落他嚣张的神情。 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是如何,但是她要为自己刚刚所受的侮辱,讨回公道, 然而,力量决定一切。早有准备的楚天,轻易的一把抓住她瘦弱的手腕。微一用力,她脸上立刻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不自量力。”冷哼一声,他一扬手,将她丢回到座位上。 “再逼我,我就自杀!”她豁出去地怒吼著。 她可以在艰难的环境下生存,却下允许自习的清白遭人玩弄! “是吗?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死,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和你的记者朋友文亚斯,都会成为中天追捕的对象,从来没有人能逃过中天的追捕。”楚天残酷地说道, 他的黑眸散发著凌厉的光芒,骇人的气势压迫著夏悠儿狂乱不已的心。 他一句话摧毁她全部的信念。 果然!结果并不由她来决定。 或许自己和哥哥的生死可以不计较,但是文亚斯呢?她也可以不管吗? 看着一直生气勃勃的悠儿忽然瘫倒,美丽的面容上呈现出绝望的黯淡,他竟然于心不忍?看着她,他心跳似乎停顿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他竟然会被她的情绪所影响? 他的守则中,从来不曾出现“不忍”这个词语,闪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他同情。更何况是面对一个桀骛不驯,不知好歹又给他惹来许多麻烦的女人。 他应该狠狠地惩罚她的叛逆、她的大胆放肆才对! 父亲曾经说过,一个人不能被感情所左右,若是衍生不忍的情绪,那么他的弱点也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暴露出来,而一个强者是不能有弱点存在的。 父亲当年就是败在女人手中,一时的心软,一时的动情,给他自己带来的是终生的抱憾。 眼睁睁看着父亲在懊悔中度过一生,楚天心中坚信,女人不值得同情!女人更不值得去爱。 “别露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没那么脆弱吧。”态度恶劣的扯下领带,他又一次逼近她。 “我不会轻易服输!”夏悠儿咬著牙,挣扎著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 “很好,太容易驯服的女人缺乏刺激。你只要好好伺候我,我保证不会动文亚斯一根手指。” 她的屈服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想到这一点,他心头掠过一抹不悦。 “还有,虽然不大可能,但我还是要事先提醒你,别凭著我可能对你的宠爱而忘记自己的身分,你不过是我的-个情妇,明白吗?”这句话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不劳你嘱咐,我清楚自己的身分。老板!”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她的这句“老板”让楚天无比厌恶。 “该死!”他生气地咒骂,强令自己不再对上那双黑眸。 不想再面对她指责的双眸,他唤进一直守在门外的风堂慎, “带她回别墅。”他下令。 “是。”风堂慎恭敬地应声,然后扶起夏悠儿。 夏悠儿甩脱风堂慎的手,狠狠地瞪了楚天一眼,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顺从的跟著风堂慎走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落入他的圈套中,成了他的猎物。她无路可逃,虽不惜以死来对抗他,却不能不顾亲人和朋友。 可她不会屈服于他的暴力,就算身体背叛自己,她也会守住这颗心,不让他进犯一步。 这是她最后的骄傲,她要和他斗到底! 第三章 楚天故意留在公司加班,直到深夜,才回到位于近郊的私人别墅。 这么晚,夏悠儿应该已经睡了吧! 不知道慎将她安排在哪里,他突然很想看她一眼。 皱了皱眉,带著一身的疲倦,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个人影。 是夏悠儿! 他微微一怔,走了过去。 “还没睡吗?”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楚天心情顿时太好,他脱下外衣丢在一边,温柔的俯身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或许慎明白他的心意,便直接将悠儿安排在他的房间里了,他该赞赏慎一下。 “主人没有驾临,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觉的权利。”夏悠儿依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不看他,整个身子紧紧地裹在被子中,不留一点缝隙。 楚天心情顿时因她的冷言冷语而降到冰点,刚刚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贯冷酷的眼神。 “如果你真这么听话,就不该像现在这样冷冰冰地躺在床上。”他踢掉鞋子上了床,坐在她身边瞪著她。 “是,下次我会改善。”她依然表现得顺从,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天花板,不肯施舍一寸目光在他身上。 他双眉微扬,看着这个瞬间激怒自己的女人。“我本来并不想这样。” 尽管两人一开始的见面便带了些火药味,但一旦成为他的女人,他便会好好对待她,他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夏悠儿不说话,只是冷笑。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楚天。他讨厌她这样表面驯服,骨子里却充满桀骛的样子!- 地,他一把掀开她盖在身上的被子,接著震惊的发现,丝被下的身体竟然是一丝不挂的。 赤luo的玉体白皙无瑕,她的美丽仿佛一幅油画,逼入他的眼瞳。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面前的景象,他还能冷静自持的发问,没有立刻掐死她,是他定力够好。 这是她对抗他的手段吗?如果是的话,她选对方法了。 被子被掀开的刹那,冷风贯人,肌肤颤栗,令她的心瑟缩了。 感受著楚天如刀的目光审视著自己,她屈辱得想闭紧双眼,然而天生的傲骨却不允许她作出妥协。 不知不觉攥紧了垂放在两侧的双拳,她终于别过头,目光微微一斜,对上他冰冷的眸。 “有什么不对吗?风堂慎提醒过我,在你临幸我之前,我应该自己先准备好。”她的语气平淡如水,态度却是十足的嚣张。 “你真的这么听话?”楚天冷冷的目光,像是要看穿她极力掩饰的真相。 “起来,为我宽衣。”他吩咐,存心打击她的骄傲。 夏悠儿没有抗拒,听话地坐起身。既然身为情妇,她早知道免不了有这-天。 赤luo的手臂伸向他胸前的一排衣扣。触摸著他男性的身躯,她吓了一跳,浑身忽然变得滚烫,一双手开始紧张的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才解开领口的那颗钮扣。 低著头,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存著一分戏弄,令她窘困不已。 手心冒出冷汗,随著他胸前的衣扣被一颗颗的解开,他性感的胸膛呈现在她眼前。 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散发著诱人的光泽,他的身体上见不到一块多余的赘肉。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优秀的男人,无论是能力还是相貌,但是,这份优秀却隐藏在残酷的内心之下。 绕过他的肩膀,为他脱下衬衫。 她的肌肤与他摩挲而过的瞬间,她下意识的想躲开,然而他的口中却发出一声哼笑。 愤怒地抬起头,对上他眼中的轻蔑,夏悠儿深吸一口气,柔若无骨的小手溜向他的腰带,围著他的腰际摸索,然而过度紧张却令她一直无法完成动作。 “看来,你的技术还有待磨练。” 头上又响起那个恶魔的嘲笑,但这回她却没有勇气再抬起头面对他的目光。 楚天噙著一抹邪恶的笑“勇气可嘉,只要也能身体力行。” 像是鼓励她继续探索,他就是不出手帮她解脱,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她的仓皇无助,和她生疏的动作,令他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终于慌乱地解除了彼此间的束缚,夏悠儿再也无能为力的想缩回手—— “别逃!” 她刚想缩到一边,他却一把将她拉至自己身边,不容她退缩。 牵住她的双手,故意又环回自己的腰间,顺势将她整个人也困在自己胸前。 她仰头看着他,娇怯的目光有些楚楚可怜,只是,紧贴着他的躯体令她最后的一丝理智,也飘到九霄云外 他真的点燃了她的欲望! 不说一句话,他-个倾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她身上的香气浮动,她不安的喘息,涓涓的吹到他脸上。 手掌开始沿著她的曲线游-,他寻找著她身上的敏感之处。触手可得的温柔,化作一泓池水,渐渐融化他心头的寒霜。 “你是如此美丽,夏悠儿”他低喃著她的名字。 他的唇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打转著,且轻且浅的挑逗,开始令她的心跳紊乱。 被压在他身下,她没有挣扎,只是双手紧紧抓住身边的床单,等待著残忍的一刻来临。眼泪,不争气的渐渐漫上眼眶。 天知道,她此时的心里有多么的不甘! “为什么不说话,想用沉默来对抗我吗?”舔弄著她分外娇艳的蓓蕾,他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要我说什么呢?还是你希望听到什么?”她咬著被他吻肿的唇。 他的动作不曾停息,双手探入她两腿之间的密缝。 “在我面前,你没有骄傲的权利。” 尽管他手的动作令她羞愧,但是夏悠儿依然尽力维持著自己的气势,冷笑道:“当然,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权利。” 这话是嘲讽,也是事实——为了提醒自己,她是属于他的,完完全全没有自主的权利。 悲哀地闭上双眼,感受著他的欲望在逐渐接近她的私密,她难以描绘此刻的心情。 “与我作对,你没有能力,聪明的话,就该懂得好好享受。”他对她说道。在进入她身体之前,他尽力压制著自己,给她最后一个妥协的机会。 这是她的初夜,他并不想给她留下终生的遗憾。 “我只知道,让你永远在我身上得不到彻底的满足,才是我最快乐的享受。”就算他得到她的人,但是休想接近她的心。 “你很可恶,夏悠儿。”他不再温柔,故意要惩罚她的大胆顶撞,火热的欲望突地进入她的身体。 突然的充实令夏悠儿恐惧得睁开双眼,难以忍受的疼痛在-刹那间蚕食她的意志,在呻吟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唇,制止令自己羞愧的声音。 在她的身体里静止不动,他让她适应他的存在。 其实他明白她的心思。她想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承受住他全部的欲望吗? 她休想输得这么骄傲! 他就是要拥著她、抱紧她、困住她,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眼中残忍的得意,无论她的心多么高洁,此刻,她的人是他的了。 可怜的女人,她根本没有本钱与他对立! 不敢喘息,她拚命咬著自己的唇,-丝血痕漫出伤口,他立刻狂猛的覆上,吮著、吻著,吞下她的委屈。 眼泪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刻便已夺眶而出,却也同时被他吸入口中。她的情绪,一点一滴,都被他操纵在手中。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任意妄为。 算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这样的身体,就随便他吧。 一直绷紧的身体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手慢慢放开,她依旧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可她的反应,却激起他更加难耐的欲望,他开始有节奏地在她身体里律动著。他不相信初经人事的她,可以与自己抗衡。 他一言不发,双手紧握著她纤细的腰,像是要填满她的所有,灼热的欲望深深埋入她的体内深处。 这并不是单纯的**,在两人的眼里,它像一场厮杀。 娇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频频颤抖,这男人好像魔鬼,细细的吻、粗暴的动作、狂浪的气势掳获她全身的肌肤。 被他吻过的地方,似乎被烙上烙印一般,他轻易就可以找到她敏感的所在。 几次忍不住想呻吟出声,几次忍不住想妥协求饶,她的眼泪越加汹涌泛滥,唇角咬出一丝丝血痕,但是理智制止她所有的纵欲和冲动。 她仅剩的唯有一颗完全的心,一颗恨他的心,所以她绝不能屈服。 只要忍过这-夜,只要他顺利得到了她,她就可以慢慢要回自由。 只要她永远这样一副冷冰冰、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要她能以一成不变的态度承受他的所有,总有一天,他会厌倦她这毫无情趣可言的玩具。 但想起来简单,要是真的面临,她可能根本做不到! 身体里被他点燃的熊熊欲火,像要将她焚毁! 他这么重视她、这么在乎她,将它安排在自已身边,想好好待她,她却不屑他的付出,用这样冷淡的方式,想冷却他的热情? 休想!他会要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双手垫在她的身下,将她浑圆的臀部托起,与自己的肿胀更加贴近,深浅不定的进出她的体内,不让她寻找到该有的规律。 忽然,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困在门己怀中,让她的双手搭在自己颈上。 被他带起,他依然在她体内疯狂地驰骋。 短暂的痛苦之后,从心底涌起的快感,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经末梢。 “何必这么逞强?喊出来你会感到更加满足。”他抱紧她,双手在她雪白的胸前揉捏著。 带著泪的眼睛愤怒的、痛苦的、屈辱的瞪著他,然而早被他索取榨乾、仅剩最后一丝力量的躯体,却只能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他的胸膛是那样结实,给她依靠的力量。不自知的梢梢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立刻看到他那双深潭一样深不可测的眼眸中,激起一丝快乐的微笑。 “我恨你!”不能喊叫,不能放开自己,她只有将满腔的欲念都化为恨。 而他根本毫不在乎,只是做著他该做的——让她在说出恨字以后,深深地后侮惹火他! 夏悠儿的身体,仿佛遭受著莫大的折磨,汗水覆在玫瑰色的肌肤上,闪著诱惑的光芒。两人之间萦绕的娇喘不断,但她就是不肯呻吟求饶。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 话末说完,他忽然堵住她的唇,就是-阵狂肆的惩罚,拥著她的手臂也更紧了。 他捧著她的臀,让她无处可逃,只能紧紧包裹着他的欲望。 冲动中爆发的深情,连楚天自己都压抑不住自己对她的需求,只想要得更多、得到更多,只想更接近她。 这是他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任何女人也不能给他这样的活力和冲劲。只有夏悠儿,她的不驯、她的狂傲不服输,激起他好战的心。 他一定要她屈服! 一夜的翻云覆雨,她被折腾得不能自已,只想随著他一起攀升到欲望的神殿,然而每每望进他略带杀气的眼神,呼之欲出的告饶便被硬生生的吞下。 她不想输,也输不起! 当他终于放开她,她虚脱的倒在床上,几乎不能动, 她昏昏沉沉的不愿睁开双眼,酸痛的肌肉令她难过得想哭,然而他冰冷的声音却忽然在她头顶响起—— “离开这张床,” 她疲倦地撑开双眸,望向他无情的目光,没有表示。 “你没有权利与我同床共枕,要知道你的身分,从来没有任何-个情妇,可以与我一起共同占据一张床,整整一夜。 出去!如果慎没有准备你的房间,那就找到他,叫他立刻给你安排。以后也是一样,我需要的时候会随时叫你,完事之后,你不能留在我身边。” 他说得很清楚,一字一句清晰地扎进她的心。 夏悠儿唇边扯出一丝无力的淡笑。从来没有哪个情妇可以和他分亨一整夜?这么说她并不是唯一一个在被他用完以后,就一脚踢开的女人?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是否该值得庆幸,他起码对她和别的女人一样公平,而不会在成为他泄欲的工具后,又成为他泄愤的道具。 感谢神怜悯她,让他还存有人性的一面。 看着他冷冷地笑着,她-起酸痛的身子,挣扎著下来。赤脚刚著地,她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踉跄了一下。 楚天下意识的想伸手去从,然而她只是晃了下,又再站稳。只是,她那不堪一击的赢弱样子,令他心头莫名的一揪。 又是这种不该有的心情! 不,他不会承认,对于今夜狂肆的行为,他已经开始有些懊悔。 用薄被裹住自己的身体,她回过头,淡漠的眼神讥讽地凝视他“当然,我明白自己的身分。” 身为主人,这是他的权利,而作为情妇的她,只有无条件地服从。 忍住大哭一场的冲动,她只想尽快逃出他的视线,逃出这道门,然而,他却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等等。”一用力,他又将她带回到自己怀中。低头俯视她有些惊慌茫然的眼神,他竟然又有了冲动。 无法想像,有著这样惹人怜爱眼神的她,却可以对抗他-夜的激情。 皱了皱眉,他视线下移,停落在她胸前。他修长的手指有意挑开她紧攥在胸前的白色薄被。 唯一的遮盖物,顺著她遍布吻痕的躯体滑落到地面,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一览无遗。 夏悠儿轻喘一声,娇艳的花蕾又开始在他放肆的目光下挺立。 “你以后不必像今天一样,事先把自己准备好。”他故意更接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著:“要知道,亲自脱掉你的衣服,也是**的一个步骤,而我不想失去这种乐趣。” “我明白了。”用最后一丝力气佯装恭敬,高傲的她没有在他面前低头拾起掉落的薄单,而是直接蹒跚的走出他的房间。 ***** 不见月光的别墅里,只有她与他两个人,她的房间在他隔壁。 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们的刹那,夏悠儿的身躯顺著门板缓缓滑落。强-了一夜,身心俱疲,她再也按捺不住,委屈的环著自己的膝,眼泪倏然而下。 双腿间有残留的血痕,这是她的初夜,她的贞操就这样消失在楚天的手中。 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泣不成声,痛苦的回忆,时刻提醒著她——他们之间只有屈服与征服,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解脱? 她不知道。 她是怎么了?真的屈服了吗?为何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抚摸著他烙在她身上的吻痕,直到哭累了,她才慢慢地爬回床上,在痛苦中睡去。 然而,在梦中出现的,依然是他纠缠不放的身影,那双魔鬼-般摄人心魄的双眼 第四章 静坐在楼下客厅华丽的三角钢琴前,夏悠儿禁不住思绪的流动。 在楚天身边不过短短几天而已,她却好似开始变得不像她了。 他有著无限的精力,每个晚上都会一直要她,直到她精疲力尽地瘫软在他的怀抱中。 而她只能拚命压抑著心中要命的欲念,咬紧牙关,用沉默来对抗他。 尽管装作无动于衷,但她自己也知道,这并不成功。每每面对那双过分犀利的眼睛,她总觉得,他敏锐的目光可以令她内心的秘密,无所遁形。 虽然她倔强的不肯屈服,但却深深恐惧,当身体沦陷在他一波波的进攻之后,最终,连意志也会被他所拥有,毕竟,想推拒他太难、太难 烦恼的心情难以平息,她信手打开琴盖,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敲响几个简单的音符。 她已经好久没有碰过钢琴了,自从来到德国,不分昼夜的工作剥夺了她所有的时间,这双曾经充满艺术灵性的手,已经在紧重的工作下变得迟钝笨拙。 弹琴?那是一种奢侈的享乐。 唇边绽出-丝苦笑,现在的她还有资格碰钢琴吗? 她的父亲曾是享誉欧洲的钢琴家,母亲更是个充满艺术气质、知书达理的女性,只是多愁善感的个性,令本就体弱多病的母亲早早就离开人世。 失意的父亲禁不住打击,从此退出乐坛,带著他们兄妹二人隐居小镇。 离开了音乐,软弱的父亲,一度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以前安逸的生活,在他身上只留下了儒雅的气质。 父亲放弃音乐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当年所演奏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为了打动他的妻子,如今,他的爱人远去,他的音乐自然要追随她而去。 退出乐坛,父亲与钢琴唯一的接触,就是教导她。然而,自己还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不但离那座圣洁的殿堂越来越远,如今甚至还成为一个男人的情妇。 黯然的垂著头,手指停落在黑白色的键盘上,往昔的回忆,对她是种残酷的折磨。 在他面前,她从不示弱,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肯流露。她知道他对自己充满了征服的欲念,因为她从不妥协于他对她身体的索求。 其实,每一次,她部感到身心疲惫不已,与他对抗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力量?这几天她已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被迫留在他身边,她的脸上虽然维持著一贯的无动于哀,但心里却是一阵阵颤抖著,怕见他-然瞥向自己的幽深目光,怕见他长久凝视在自己脸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大名鼎鼎的楚天,竟然会如此恋栈一个身分不明的东方少女?这听起来多么好笑! 如果不是因她的倔强不屈,如果不是因为征服她,对他来说,尚是一个有意思的挑战,大概,她和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一样,早就成为他身后的另一片落叶。 只是这种吸引又能持续多久? 其实,夏悠儿渐渐搞不懂,自己是希望离开他,还是留在他身边?这样的倔强不屈服,是为了与他对抗,还是为了吸引他更多的目光。 这认知令她羞愧,更加愤怒,她绝不会让他攻掠她心头最后一块领地,然后让他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双手在键盘上狠狠压下,不和谐的音符像要刺穿耳膜。 噪音过后,久未活动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快的发泄情绪,萧邦的“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快速的六连音型的分解和弦,衬托著流动的旋律,手指在琴键上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飞快地弹奏著。 充满著爱国激情,热情洋溢的萧邦,就连创作这样一首如梦如幻的即兴幻想曲,都拥有这么复杂的旋律。 也好,正好契合她此时的心情。 正在房间里和风堂慎讨论著与威利集团的合作的楚天,听到了这一阵突然飘出的旋律。 “钢琴。”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房间里弹钢琴。 “是夏悠儿。”风堂慎说道。 “哦?”楚天显然对于风堂慎对悠儿的了解,有些意外。 “总裁决定留她在身边时,我已调查清楚。夏悠儿的父亲曾经是享誉乐坛的钢琴家,后来因为妻子早亡而失意退出乐坛。当时总裁并没有问及她的背景,所以,我也没有对总裁汇报。” 楚天不语。他的确不曾这么做,与其调查她,他更希望亲自发掘她。 侧耳静听,感觉著流动的旋律,是他所喜欢的萧邦的音乐,一贯的复杂多变。 唇畔-然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从这音乐中他可以听出,她的心乱了。 是因为他吗?这倔强又骄傲的小女人,不知道心底积压了多久的怒火,直到今天才发泄出来。 “总裁。”风堂慎的呼唤,勾回他的注意力。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淡淡地吩咐。 她的音乐,令他无心再讨论其他。 信步走下楼,果不其然,在钢琴前看到她的身影。 她的长发垂落肩头,比往常更显优美沉静的面容上,两道长眉微蹙。 楚天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欣赏著她的演奏。 他喜欢看她陶醉在旋律中浑然忘我的样子,完全不设防的心,经由指尖流泄而出的音符,轻易泄露了心事,他的唇随著这躁动却优美的旋律,轻扬起一个弧度。 也放,这才是他向往的生活——喝最醇的酒,听最爱的女人演奏最美的音乐,宁静安逸的享受人生。 他不想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 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固执的要留她在身边,这一切并非没有道理的,而所谓的惩罚,不过只是一个藉口。 他喜欢她,喜欢的程度超越他以往的任何一个女人。起码,夏悠儿从不会令他感到厌倦,就算两人的相处并不十分愉快,他从来也没有萌生过要抛弃她的念头。 如果,悠儿能明白他的心思。 如果,她不是那样固执的拒绝防备著他,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倚在她的钢琴边,嗅著她的发香,看着她甜美的笑,听若她动人的演奏。 楚天不禁悠悠叹了口气,不觉地晃动若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液像赤澄的琉璃,紧黏著透明的水晶杯壁,被屋中的灯光反射出七彩光华。 夏悠儿敲落最后一个音符,轻舒一口气,双手按在琴键上,耳边却听到一阵鼓掌声。 悠儿微微皱眉,眼角瞥向坐在沙发中的楚天,刚刚还略带忧郁的神情,瞬间又变得冷若冰霜。 “我该觉得意外吗?没想到你会弹琴。”楚天站起身,手持红酒,倚在琴旁。 夏悠儿冷哼“依你之见,在你工厂里工作还债的女人,都该是懦弱无能的才对吗?” 楚天一笑“我不作任何设想,因为,在我工厂里的人具有怎样的才华,不该是我考虑的范围。倒是史密斯家族,当初真的疏忽了你。如果,他们事先知道你的才艺,那么将你安排在德国的夜总会、俱乐部,或许会比安排在工厂里更有价值。” “现在也不晚。”她站起身看着他“经由你的手将我安排在夜总会弹琴,我可以尽快还清欠你的债务。”“晚了,现在的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做我女人,比任何位置都更适合你。”楚天扬眉。 悠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合上琴盖离开,然而琴盖却被他一手托住。 “你想干什么?”她不耐的抬头看着他。 “你的演奏不该结束得这么仓促,能弹奏萧邦的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大概对舒伯特的音乐也不会陌生。”他喜欢听她弹琴。 夏悠儿傲慢地冷笑“你不觉得那样浪漫的音乐,与现在的气氛不符吗?” “气氛是可以营造的,而我不介意时间地点。”楚天说道。 “抱歉,我没兴趣。”她冷冷的拒绝,想用力压下琴盖,却被他固执地阻止。 她一怔,抬头望去,刚好将他眼中的一丝怒气纳入眼底。 她又激怒他了。 “你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语气不善的提醒她。 一丝轻蔑的笑意浮现在夏悠儿的唇边“当然,做我想做的事。”她大胆地卯上他的怒气,再次想合上琴盖离开。 只是这一次,楚天托著琴盖的手明显更加用力。 “坐下弹琴。”这话已变成强硬的命令。 心里无名的烈焰被点燃,夏悠儿瞪著他的眼睛,双手依旧压在琴盖上,卯上全身的力气要合上琴盖。 她的执著令楚天不得不放手。 砰的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像要刺穿人的耳膜,掺杂著不和谐的和弦音,在空寂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夏悠儿勇敢地直视楚天愈加冰冷的日光,她已经可以看到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瞳深处喷出的火花。 她无言的抗议令他气恼,她是第一个敢无视他命令的女人! 她在他面前冷笑着,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的手臂却被他拉住。 “干什么?你又要用威胁的手段来对付我吗?”她的口气充满不屑。不得不屈服于他强大的势力是她的悲哀,但除此之外,他无法控制她的。 她的话令楚天愣住,抓住她手臂的手不由得放松了些。 一直以来,他都想好好对待她,但她从不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他不得不用威胁的手段令她就范。 这令他生厌! 什么时候,他对女人也需要花费如此的精力!?且,这女人竞可以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在他森冷眼神的压迫下,她没有半分胆怯的与他对峙,这份勇气可嘉,而她眼中不屈的光辉更是令他激赏。 拚命压抑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他松手放开她,退后一步。 “准备一下,陪我去公司。”说完这句话,楚天并没有再看她,便转身离去,留下夏悠儿站在原地,不解地沉思。 刚刚,那个男人明明已经那样生气,而他竟然在最后一刻,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自己? 这说明什么呢?摇摇头,他的手段太过高深,她无法猜测。 凝视他高大的背影远去,夏悠儿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著多么明显的改变。 ***** 中天机构外,早早等候了一行人。今天是楚天与美国威利公司总裁利昂-克林的第一次会晤,而这关系一笔近七亿美元的投资。 这动辄上亿的财产转出,是楚天进军国际市场的一步计画。 他精准的眼光令他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然而,这种一掷千金的投资方式,却也令跟在他身边的人,每每提心吊胆。即使如今的中天机构,已是如日中天,但是这样的大手笔,还是罕见的。 “总裁。”恭敬地拉开车门,负责接待并准备会议的黄经理,看到了楚天身边的夏悠儿,不禁微微愣了-下。 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夏悠儿,因为楚天无时无刻都将她带在身边,所有人都清楚的意识到,夏悠儿对于楚天来说,意义特别。 但是竟然连今天这样的场合,总裁也会将她带至身边?这实在是有些夸张,毕竟,夏悠儿并不是楚天的夫人。 “黄经理,我可以下车了吗?”看着黄经理尴尬的日光,夏悠儿明白那意味著什么。不清不楚的伴在楚天身边,对于别人的目光,她早已司空见贯了。 “啊,对不起,夏小姐。”意识到自己挡住了车门,黄经理慌忙侧身让开。 看着这一切,楚天只是微微一笑。这才是他要的女人,没行人可以令她宁静的眼眸轻易变色,除了他。 “总裁”黄经理站在一边,有些可怜又无措的轻唤,他摸不透楚天脸上微微的笑意是为什么。 “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克林先生已经到了。” 黄经理一边汇报,一边陪著楚天慢慢的向公司内踱去。 “总裁”黄经理抬头看了看楚天身边的悠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楚天停下脚步。 “我想请问总裁,夏小姐是不是也要参与今天的会谈?”他硬著头皮问。 用眼角余光瞥过站在一边,彷佛置身事外的夏悠儿,楚天眉尖微扬“你有意见吗?” “不是!”黄经理慌忙解释:“只是我不清楚应该将夏小姐的位置安排在哪里。” “我身边。”不曾犹豫地交代下去,他没心情去看黄经理那失神的表情,立即在风堂慎的陪同下走进公司。 这问题多余,夏悠儿的位置,只能在他身边。 走进大厅,楚天忽然伸手,当着众人的面,揽过夏悠儿的肩头,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 跟在身后的一行人,除了风堂慎早已习惯,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楚天,竟然会当众无所顾忌的对夏悠儿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那样霸道而又周到的维护,令看着这一切的女士们心生妒嫉。 夏悠儿疑惑地自他怀中抬起头,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 “不好吗?”他微微一笑,懒得解释,拥著她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内,早已等在里面的利昂,克林,看到楚天出现,慌忙站起身,目光不经意问对上他怀中的夏悠儿,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克林先生,你久等了吗?”楚天平淡的声音打断利昂-克林投向悠儿的目光。 “啊?”有此尴尬,夏悠儿的存在令利昂-克林开始不明白,楚天这么做的动机。 推了推眼镜,利昂强自镇定心头的慌乱与楚天握手“等待您是我的荣幸,楚先生,很高兴您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来接待我们。” 再次看向他怀中的夏悠儿,这女人冷静的目光和楚天如出一辙,置身在楚天怀中,却不见有一丝二毫的矫揉造作,这令他怀疑她的身分或许是楚天的夫人? “请问这位小姐是?”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夏悠儿。”楚天简单的说明,并不明确表明悠儿的身分。 夏悠儿微微对利昂-克林点了点头,算是尽职表现她分内的礼貌。 她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那种清冷的神情,却令利昂-克林一愣。 她有著很独特的气韵,高洁而灵动,是他未曾见过的女人类型。 “克林先生,请就座吧。” 楚天拥著悠儿走向自己的位置,不给他更多的时间来观察悠儿,迅速的将话题导入正轨。男人的讨论她丝毫不感兴趣,沉闷的空气令夏悠儿渐感到心烦,她不知道会议什么时候会结束。 楚天始终很少说话,大多是在听对方分析。她可以感觉得出来利昂-克林的诚意,急于求成的心态,已经令他在未来利润的分享上退让,而他的让步,仍未换得楚天明确的态度。 一直是那样含著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楚天的面容上并没有太多表情的流露。 悠儿的眼神开始无聊的转向另-边,为什么男人们的会议中,一定要加入一个她呢? 她不明白楚天的心思。将她带在身边,似乎是要向所有的人宣告她的存在,以及他对她的拥有权。 她明白楚天对自己是格外纵容的,但这反而令她更加的不敢掉以轻心,不知道一旦自己被他征服,这个冷酷的男人会不会立刻将她丢掉。 想到这里,夏悠儿不禁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混乱的心情?一直以来承受他不断的索取,她不抵抗、不反对,不就是希望他有厌烦而放掉她的一天吗? 为什么如今却像是怕他的目光,不再留恋在自己身上? 她到底是怎么了? 抬起头,目光飘向一边的他,不意,竟对上了他那双幽深的眸。 他在看着她?那幽深眼神中夹杂著一丝令她慌乱的微笑,她慌忙的垂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一刹那间的接触,竞令她面红耳赤,呼吸也不再平稳。就在她竭力想让自己平息的同时,一只手却忽然被人握住。 “不舒服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带著关切。 “不”习惯性的想推拒他的靠近,却-然意识到此刻仍在会议中,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 他自桌下握住她的手,并没有多少人看得见,就连他在她耳边轻声漫语,也被他一派闲适的样子掩藏得很好。显出慌乱不安的,倒是她了。 “你不要靠过来。”别扭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不得不状似视昵的也靠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楚天握紧她的手,不许她收回去。 这样才有趣!她的谨慎和小心给他更多的方便,反正众日睽睽之下,她不敢造次。 尝到了甜头,楚天又向她凑近几分,还不忘保持著唇畔那抹漫不经心的微笑,礼貌的面对仍在滔滔不绝的利昂-克林。 “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他又在她耳边吹气。 “你放开我的手,我就很舒服了。”瞪著他,她清楚的看到他眼瞳中映著一抹邪气的笑。 这个男人,真是时时刻刻不忘欺负她! “不——我陪你回家。”他又说道。 他喜欢看她现在这副慌张的样子,一边顾及著自己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不敢有太人的动作:一边好像要抓狂-般的对他咬牙切齿。这样的她比她平常卯上他的怒气,冷冰冰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爱很多。 想起今天在家中时,她大胆的拒绝为他演奏,他就忍不住想好好地报复她。 “你不用留在这里主持会议的吗?”他的提议多少令她有几分诧异。 楚天一笑“如果我想的话,会议会马上结束。” “啊?”她一惊,他眼中又绽出那一丝令她心慌的微笑。 她还在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和平常一样,不肯服输。 “我要你配合。”他忽然说道。 “什么?”她不解,却望见他眼中有著太多的阴谋。 她怔愕的瞬间,他忽然松了手,让一直在努力自救的悠儿完全没有防备,一声大叫后,整个人向椅子后面跌去。 “悠儿!” 早就算好一切的楚天,故意装作意外的惊唤,在她落地之前,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揽进怀中,然后自己也顺著她身体的走势,故意倒下去。 落地之前,他的右手看似不经意的绕到她脑俊,护住她的头。 悠儿明明看到楚天可以避免让这-切发生,然而他却故意装作力不从心的样子,让两个人倒下。 这是什么尴尬的局面?众目睽睽之下,这男人竟这么漫不经心的一手导演了这场闹剧?就算是要让她出丑,他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未必威风到哪里去。 被压在他身下,趁著众人看不见,悠儿一双手已经愤怒的抓上他的衣领,将他扯向自己。 “你真是”被压抑的声音扭曲著,她瞪著他的眼中似要喷出烈火,他却仍是好整以暇的,眼中有著一丝计谋得逞的奸笑。 可恶的男人!夏悠儿刚要发飙,利昂-克林、风堂慎及黄经理一群人却已全部围了过来。 “总裁、夏小姐。” 七嘴八舌的关心,夹著与会女人们大惊小敝的喘息惊叫,夏悠儿根本没机会开口,只能任由楚天将她扶起来揽在怀中。 “有没有怎么样?”手下们的慌张他视而不见,尽管已将她保护的很好,他仍然审视著她的全身。 “多谢总裁的特别关心。”狠狠的加重“特别”两个宇,她话里有话。 楚天佯装不知,只是淡淡一笑,圈住她的手不肯放开,然后转身面对利昂-克林。 “克林先生,很抱歉。”微一点头,眼中的笑意隐上,他整个人又变得不下怒而威。“我想悠儿可能有些不舒服,很遗憾,我们今门的会谈要到此为止了。” “哪里,既然夏小姐身体微恙,是我不该占用您太多时间才对。只是这个计画”克林十分识时务。 “我很感兴趣,我会找时间再联系你。”打断他的话,楚天明确表态,让利昂-克林放心。 “那” “等等。” 利昂-克林刚想告辞,一直被楚天护在怀中的夏悠儿却忽然出声。 “总裁不必陪我回去,悠儿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不必总裁你特别的关心。”冷冷一笑,当着众人的面走出楚天的怀抱,悠儿故意将“轻重”、“关心”说得特别用力。 楚天有意不与她的日光接触,闲闲的望向一边,这更让夏悠儿恼火。 “夏小姐真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女性。”全然不知事情真相的利昂-克林,只觉得夏悠儿在优稚灵性的气质之外,竞然还有著这样体贴包容的一颗心,难怪楚天会放下众多佳丽,独宠她到这个地步了。 听到利昂-克林的赞美,夏悠儿眉头一扬,一言不发的瞪著楚天。 休想让一切都按照你的心思进行,我偏不让你顺心如意的结束这场会议! 楚天明白悠儿的挑衅,刚想开口,站在一旁的风堂慎却忽然出声:“总裁,我先送夏小姐回去吧。” 楚天微微皱眉,眼神不满的看了一眼风堂慎,看了看站在另一边一脸诚惶诚恐的黄经理等人,此刻再坚持,大概那小女人也不会让自己称心如意。 反正看到她刚刚惊慌失措的样子,已经够让他开心的了,就让她小小的得意一回吧! 微微点了点头,他默许风堂慎的提议。 目光对上夏悠儿,对方又是狠狠的一眼瞪向他,让他觉得好笑。 目送夏悠儿和风堂慎离开,再次坐回会议桌旁,几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研讨。 楚天怀著高深莫测的表情,不再做任何明确的表态,直到会议结束,利昂-克林都没有从他口中听到满意的答覆。 利昂-克林有些后悔,刚刚楚天曾经亲口表示,会再次安排会谈,但是随著夏悠儿的离席,楚天只是维持著该有的礼貌和风度,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或许,刚刚,真应该让楚天离开才对。 送走了利昂-克林,楚天离开公司,风堂慎已经在门外等候。 “慎,刚刚你不应该多此-举。”才-上车,楚天扯掉领带透一口气,语气不怎么和善的责怪道。 “我只是不愿意总裁才一回到别墅,就和夏悠儿发生冲突。”风堂慎平淡地解释。 楚天扬眉“这么说你看到了?” 果然不愧是当年父亲最得力的手下,自己和夏悠儿之间私底下的动作,竟然逃不过他犀利的目光,那么他设计夏悠儿跌倒,他也看到了? 风堂慎聪明的不说话。他明白楚天的个性,会拆穿他-时兴起的小把戏,也是因为他感觉得到,楚天此时的心情不错,否则,楚天岂会这么轻易容人看清他。 “有时候,或许让她小小的胜利一下,也未尝不可。”回味著她临走时的表情,他的唇畔不禁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 “她回去以后做了什么?”他忽然感兴趣起来。 “一声不吭,当着所行人的面独自进房,然后把门摔上。”风堂慎的叙述简单明了。 楚天一阵大笑“不这样做,就不像她了。” “开车吧。”他挥挥手,不再多言。 行驶在法兰克福的街道上,从降下-半的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致。圣诞将近,这个优雅的城市也已经开始有了耶诞夜的气氛,冬天的风吹进,开著暖气的车厢内,也能感觉得出寒冷。 眼前-家家的店越过楚天的眼瞳,无意之间,一件女士裘衣引起他的兴趣。 “慎,停车。”他吩咐道。 他似乎还从未送过那小女人什么像样的礼物 信步踱下车,走进店里,他买下那件造价不菲的裘衣,是卡尔今年的新款,据店主说,全球只限量发行二件。 他不喜欢雍容繁琐的设计,这样小而俏丽的领口,刚好能衬托出夏悠儿小巧精致的脸庞。 当作是一件提前到来的圣诞礼物好了。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讨她的欢心,只是纯粹觉得这件衣服适合她。 想着耶诞节,她穿著这件裘衣,因冬天的徐徐寒意而微红的脸蛋,黑湛湛的日光,会是怎样的一幅景纹。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这样的天气,圣诞夜会下雪吧! 悠儿 在心中低喃著她的名字,楚天没有发觉,自己的睑上竟然又浮现出微笑。 ***** 又是一夜的欢爱,夏悠儿四肢无力的瘫倒在他怀中,-阵喘息,以平息著体内翻汁倒海般的热浪, 他越来越清楚她的身体,而她对自己则是越来越没有信心。 她不知道这样默默地与他对抗,能支撑到哪一天,他的进攻和索取已经让她绷紧的心弦拉到极致,好像随时都会崩溃在他下一次的动作中。 以前,她的倔强仍可以激起他的愤怒,进而控制他的情绪,然而如今,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 就算她是一声不吭的,他也依旧一脸享受的不放开她,仿佛非要榨乾她最后一丝力气。 今夜,她以为自己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却停手了,令她讶异他难得的仁慈, 呼息平稳后,她准备离开两人缠绵过的床。 从第一夜之后,他再没有用那样冷冰冰的态度要她离开,但是她从来都不忘记要遵守他下达的命令,就算怎样的浑身无力,也坚持回到自己房间。 骄傲的楚天不曾挽留,只是默默无言的看着她。 双手撑起身体,她退出那副令人留恋的怀抱,想下床回自己的房间。蓦地,手腕却被他握住- 回头,两双眼眸相对,他眼底泛起的怜爱令她-怔。 真难得看到这样的他,冷峻的面容上,一向不变的冰冷深沉,似乎也被刚刚纵情释放的情感融化,幽黑的瞳孔深处,映射出自己的样子。 楚天拿出那件特意为她准备的皮裘,解下她围在身上的睡衣,亲自披在她身上,为她扣紧领口第一颗扣子。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小心周到,夏悠儿不禁呆呆的看着他。 “快到圣诞了,注意身体吧。”只是一句简单的交代,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围在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多么珍贵的礼物。 两人的目光对望着,她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挽留她的一丝情意,今夜,他想要她陪他。 就这样望着他,那样的目光似乎有了魔力,吸住她的灵魂。 不习惯他忽然的温柔,她一咬牙,低下头去躲开他的眼睛,有些仓皇的逃出他的怀抱。 “我我回去了。”被吮吻的越发娇艳的唇瓣,颤抖的吐出言不由衷的拒绝,她不敢看他眼中的神色,是冷淡还是失望。 她该恨他的,就算不恨也不能爱,就算真的爱上了,也不能够爱得如此轻易,她没有理由爱他更没有能力爱他。 几乎是落荒而逃,穿著他亲手披在她身上的衣物,赤著脚逃出他的视线,回到自己的房间。 眼泪不知不觉的又流了下来。自己的心似乎越来越失去主张,即将被这个男人偶尔流露的温柔蒙蔽 怎么可以?他们是势不两立的,他的种种手段都是为了诱使她堕入地狱。身心俱疲的与他抗衡这么久,难道要就此承认失败?然后看着这个男人耀武扬威的一脚将她踹开吗? 不可以!不可以的 而此时,另一侧的房间里,楚天没有睡。 回忆著刚刚悠儿离开时的情景,那样的眼神,似乎欲言又止,但是她还是走了,没有留下来。 为何自己的百般疼爱和纵容,都换不回她的回应呢?还是,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他?连一点-滴的痕迹都没有?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否自己也该放开她?何必要这样让两个人都痛苦? 他改变不了她的立场,那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女人多的是,哪一个都能给他带来快乐,尽管短暂,但是总好过此时的奉肠挂肚 第五章 查克莱山庄的耶诞舞会,是一年中上流社会最大的一次盛宴,它云集了商界、政界、文艺界等等社会各界的名流绅士以及淑女们。 建筑于十八世纪的查克莱山庄,是英皇赠送给一位远嫁德国的公主的礼物。 它出自十八世纪最伟大的建筑师之手,后因欧洲战火纷乱,山庄几度易主,但因为每任的拥有者,都是特定时期位高权重之人,因此查克莱山庄得以原貌保存下来。 直到二十一世纪,它成graf家族的产业。 古老的山庄在保留其原有的德国严谨庄严色彩之余,更兼具英国皇室的华丽风格,是欧洲庄园设计中极具典型的代表之作。而从graf这一古老的姓氏中即可窥知,这个家族显赫的历史以及出身。 幽深的庭院碧草如茵,通往宴会大厅的曲径回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的,皆是十八、十九世纪最为著名的绘画作品。 此时,庄园的主人——沃恩斯正手持一杯香槟,优闲地站在山庄门口,等待著楚天的到来。 年纪轻轻的沃恩靳,因与英皇之女的婚约,而享有英国皇室的特勋子爵封号。而他风流不羁的个性,更令他倍受德国报界的关注。 英德混血的血统,令沃恩斯拥有不凡的外表。 金色的长发微鬈,幽深如海水般湛蓝的眼眸中,除却贵族天生的优雅尊贵,更平添了一份风流倜傥的潇洒。兼具有德国人特点的高挺鼻粱,以及棱角分明的唇,令人印象深刻。 而最令德国的贵妇们感兴趣的,是关于子爵的众多风流韵事,尽管已有婚约在身,他身边却总是不乏美女的陪伴。 沃恩斯子爵就像是专为爱情而生的男人,就连他的未婚妻——安娜公主,也默许他的风流不羁。 没有哪个女人可以独占子爵,这是上流社会不变的共识,因此关于他的绯闻,甚至此他的财富更令人感兴趣, 车子停在山庄门口,楚天才一下车,就看到唇边挂著一丝微笑,倚在门边等待著的沃恩斯,这不禁令他略感不悦的微微皱眉,伸手揽过一旁的夏悠儿,好像刻意在显示自己的拥有权。 他这样的举动,令沃恩斯唇边的微笑又加深几分。 “真没想到,一向喜爱宴会气氛的你,竟会等在门口。”走到沃恩斯面前,楚天讥讽道,多年的相交令两人没有顾忌? 沃恩斯轻笑“我是特意为了等你。” “哦?那我真是受宠若惊。”楚天不以为然。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想亲眼看看,传闻中,能掳获楚天无情又冷酷的心的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蓝色的眼眸缓缓的转向楚天怀中的夏悠儿,沃恩斯温和地笑着。 夏悠儿一愣,对上这个男子的目光,连她也不禁惊叹于他的完美。 尽管自己总是对楚天冷若冰霜,但是她不能否认楚天是个英俊的男人,只是他冷冷的气势,多过于他的外表给人留下的印象。而面前的男子是她无法想像的类型。 他融合了男人所有的优点,和女人梦寐以求的气质,却没有楚天的凌厉气势,如同古希腊雕像中的美男子——大理石一样的肌肤、海水一般幽深的眼眸、温柔明朗的微笑,金黄色的长发不经修饰的随意束起,像是个自负于自己美貌的少年。 他友善的注视与打量,更是不给人任何一点的压力,令人迷惑于他的魅力。 “夏悠儿小姐吗?” 他的俊美令她忘记该有的矜持,-双眼睛大胆的盯在他身上,直到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轻悦地响起,她才尴尬的收回目光。 不经意间一瞥,眼角却接触到楚天眼眸中的一星火光,更感觉到握在自己肩头的手臂刻意的用力,要将她更紧的圈入怀中。 夏悠儿有些茫然,不理解他发怒的理由。还在思索,金发的美男子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有这个荣幸称呼小姐悠儿吗?”沃恩斯问道,牵起她的手,彬彬有礼的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吻,丝毫无视楚天的怒焰,只是凝视著夏悠儿的双眼。 夏悠儿不得不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大概没有女人会拒绝如此诱人的目光吧,她叹了口气,再次感慨于他的俊美。 “你在这里就要迫不及待地施展你的魅力了吗?”楚天冷冷的声音,打断两人之间的相互注视,心里那种异样的不悦更浓了。 他讨厌悠儿看着沃恩斯的眼神! 接收到楚天的警告,沃恩斯知趣的放开悠儿的手。微一耸肩,将两人带进山庄。 楚天故意将夏悠儿拥在左边,避免与沃恩斯走在一起。 这样冷淡的态度,只是激起沃思斯眼底更深的笑意。他招手叫来一位侍者,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安分的个性令他再度萌生捉弄好友的念头。 毕竟,一向对女人十分冷淡的楚天,很少有这样感情流露的机会,放过岂不是太可惜。 在沃恩斯的陪伴下,拥著悠儿走进宴会厅的楚天,立刻引起了会场的瞩目。 男人们恭敬地朝他点头示意,而热情的女人们则无视悠儿的存在,凑上前与楚天打招呼。令悠儿意外的,楚天并不拒绝,甚至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她的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这种奇怪的情绪毫无道理。 看着他与凑上前来投怀送抱的女人们说笑着,自己在他怀中显得那么尴尬。那些女人们可以如此无视她的存在,似乎早已习惯了楚天身边,会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被如此冷落,是她的悲哀,还是她的幸运? 肩膀微微一侧,想挣离他的怀抱,他的手臂却暗中使力,将她牢牢箝制住,不让她离开。 她些惊讶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有心接纳眼前的众家美女,他不觉得她的存在有些碍事吗?毕竟对那些女人来说,她此刻的身分是他的情妇。 抬头想找到答案,他却不看她,若无其事地仍享受著女人们的赞美和奉承,夏悠儿有些愤怒。 “我可以请悠儿跳舞吗?” 站在一旁目睹-切的沃恩斯忽然出声询问楚天。 敛著眉,冷静依然的眸看不出是怒是喜,楚天黑色的眼瞳转向大胆的沃恩斯。 “这要问女士的意见。”他不表态,将决定权留给她,只是瞥向她的目光写满了霸道的警告。 夏悠儿冷哼,一挣,脱离他的怀抱,硬挤出一丝微笑,逞强似的不看他,朝沃恩斯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像是有意报复他,她将手交给沃恩斯,昂起头,骄傲得像个公主一般,任他牵进舞池。眼角瞥过楚天,单纯的她并没有发现,此刻有多少双眼眸聚集在她的身上。 身边女人从来不会维持超过一个月的楚天,不但留下夏悠儿已经三个多月,甚至无时无刻的将她带在身边,连参与商务会谈也不例外。这种种不该有的特别显示,对于楚天来说,她的身分是截然不同的。 如今倍受关注的她,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又掳获风流子爵的目光。这一切更为她增添一丝神秘。 豪门宴会,从来不乏美丽的女人,而夏悠儿所具有的独待的神秘色彩,才令人向往。 悠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只是一心想着刚刚楚天眼中掠过的一丝意外神情,为此感到痛快不已。 在外人面前,她还不曾这么大胆忤逆过他,但是想起他刚刚被花丛环绕,愉快自得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冲动起来。 看着怀中魂不守舍的女人,沃恩斯觉得有趣。 “看起来,你对楚天意义不同,他很在乎你。”缓缓开口,拉回夏悠儿一直望向楚天的目光。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有女人与他共舞时,眼睛却直盯著另一个男人,完全无视于他的魅力。沃恩斯觉得有些好笑。 看了沃恩斯一眼,悠儿自嘲地一笑“没错,因为除了是他的情妇以外,他更是我的债主。” “你看上去很不情愿?”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以往那些女人明知得不到楚天长久的宠爱,但是只要能伴在他身边一时片刻,都会兴奋莫名。偏偏她,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出她与楚天之间的不和谐,尽管表面看上去是温顺的,但那双太过明亮的眸,暴露了她的内心可敬的倔傲和自尊。 悠儿白了他一眼“这显而易见。” 她不认为自己有心甘情愿的理由。如果不是迫于他的威胁,她怎会甘愿沦为他的情妇。 夏悠儿没什么心情的随著他起舞,一个旋身,目光刚好瞥到舞池外的楚天,他正和一位性感的法国美女说笑蓍。 该死的笑容!悠儿在心底低咒。 “会强迫人?这不是楚天的性格。”沃恩斯无余地看着眼神又游移到别处去的悠儿,不得不再次出声拉回她的注意。 “什么?”她抬头问。 沃恩斯一笑“对于女人,楚天根本不必采取任何的手段,因为女人们总是乐意成为他的情妇,而令他不惜使出手段也一定要得到的女人,除了你,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夏悠儿心头一颤。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如此聪明,又何必我多说呢?”他无心解释,一切点到为止就好,他并不是个多事的人。 侧头躲过他温柔的目光,她不想暴露太多内心的忐忑。这个不给人一点压力感的男人,却开始让她彷徨了。 “他扣住我,只是为了惩罚我的大胆。你不知道因为我的关系,中天曾经受到舆论的谴责吗?身为中天的总裁,楚天当然要做出反应。” “听起来像是你的控诉。其实,你所谓舆论的谴责对楚天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堂堂中天机构的总裁,他可以呼风唤雨,控制整个报界。具有实力的人,往往也能引领舆论的导向,有什么人胆敢谴责他? 更何况他所谓惩罚你的手段是什么?解脱你的劳役,让你养尊处优地生活在他身边。并纵容你对他的挑衅? 如果这是楚天报复的手段,那么我乐意成为他的敌人。”沃恩斯说道。 “你不会明白。”夏悠儿不想多说。他从她身上得到的,是一个女人能够给男人的所有。 打量著悠儿,沃恩斯开始喜欢这个心思多变,却装作一脸淡漠的女孩。她的聪明或许才是她不能解脱的原因,因为她和楚天一样,太骄傲了。 “没想过离开楚天吗?”他问。 悠儿一笑“除非有人成为我的新债主。” “没有人愿意替你偿还债务?”他明知故问,只为让她自己去思索一切。 悠儿偏著头,眼神似笑非笑凝望着沃恩斯。 “或许子爵愿意替我还钱?”她的语气像在开著玩笑,但那份天真的神情,令他惊艳。 沃恩斯摇摇头“我不会。” “为什么?”悠儿挑眉。 沃恩斯一笑“我不以为楚天会把你还债的机会,留给任何人,因为除了这唯一的手段,他似乎并没有其他更恰当的理由留下你。”他说。 夏悠儿愣住。一旦没有债务关系,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感情吗?那是两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而且厌弃的东西。 “既然这是留下你的唯一办法,楚天就绝对不会将这个机会让给任何人。而在德国,没有人敢公然与中天机构的总裁作对。” “你也不能吗?”堂堂查克莱庄园的主人,graf家族的子爵,以家族历史来看,graf气家族的显赫,不是短短只有两代继承人的中天机构,所能比拟的。 沃恩斯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十分明白楚天的实力。” 历史可以为一个家族赢得尊重,但是实力往往比尊重更具有说服力。 轻叹一口气,悠儿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失望还是什么。 楚天-抬头,刚好与他的目光相触,她吓了一跳,来不及像以往那样勇敢地与之对视,她只能躲在沃恩斯怀中,避开那道冷冷的目光。 但她不知,这动作却大大的激怒了楚天。 沃恩斯不看也知道,她刚刚的举动会令楚天多么愤怒。 这样的发展,真是出乎他的想像。 拥著她柔软的身躯愉快的共舞,直到音乐停止,他才放开她,却执起她的手,优雅的弯身,在众目暌睽之下,在她手背上再度轻印一吻。 沃恩斯子爵的举动,令全场惊叹。 楚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深黑的眸子里闪著阴郁的光芒。 “有机会的话,希望还能与你共舞,悠儿。”他彬彬有礼地放开她。 “为何现在不呢?”悠儿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夏悠儿忽然开始担心回到楚天身边。起码在这个明显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心的男人身边,她不会感到压力。 而且她也想证明沃恩斯的话。她对于楚天,真的意义不同吗? 沃恩斯看穿她的心态,微微摇头。 “你在玩火,悠儿,激怒楚天并不是个很好的主意,况且,我不觉得对于楚天的表现,你有证实的必要。”他情绪的表露已经显而易见了。 悠儿-惊,诧异于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这么轻易地看透。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邀我共舞呢?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的行为也是在激怒他。”她瞪著面前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的沃恩斯。 “当作是我的坏心眼好了,美丽的小姐。只是,我和你不同,因为我不必承担后果。”拥著她的腰肢,他出其不意的俯身,想在她脸颊印上一吻。 悠儿却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楚天的触碰她并不讨厌,并且觉得理所当然,但,即使明知沃恩斯的吻,只是一种出于礼貌的举动,她还是觉得十分别扭。 “可爱的悠儿,或许你的心失落得比你自己想像的还要多,我不认为有人可以拒绝楚天,更何况是用心的楚天。” 沃恩斯并不介意悠儿的退拒。他的目的已达到,接下去会如何,就看他们两人了。 手放在胸前优雅的行礼之后,沃恩靳潇洒的离开,准备在场中寻找他今夜的猎物。 回头看了看神情有些可怜的悠儿,今夜,对她来说,注定是个孤独的夜晚。因为在场的男士中,并没有几个有他这样的勇气,敢邀请楚天的女儿亲昵共舞,更何况楚天的不悦已经明显写在脸上。 心情不知不觉地愉快起来,招手唤来侍者,取了一杯香槟,沃恩斯站到一边准备看好戏。 音乐再度响起,果然,没有男人再邀请她跳舞,虽然众多目光频频自她身上闪过,然而,夏悠儿最终还是只能独自牵著裙角退下舞池,走向他。 楚天仍站在最初的地方,一步也没有动过,身边的女人们仍兴高采烈地围著他,娇嗔著,性感的身躯贴在他绷紧的男性躯体上,肆意卖弄。 她的眼角不小心与他一接触,感受到他瞳中森冷的寒气,一向勇敢的她却慌忙侧头躲开,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似乎玩得很开心?”他的话听不出是询问抑或质问。 “你似乎也很自得其乐。”明明不想这么说,然而,与他对峙,话却就这么脱口而出。 一旁环绕著楚天的女人们,早就不满楚天对夏悠儿的专宠,如今更加不会放过这么个奚落悠儿的好机会。 “这么嚣张的口气,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规炬都不懂。”一头金发的法国女郎操著略显生硬的德语说道,风情万种的眼神示威的瞅向悠儿,身子更加紧贴上楚天。 “就是嘛!我还以为她是个叫人动心的大美人呢,原来不过是个小不点。”众多娇嗔的语气随之附和。 悠儿不语,黑湛湛的目光直视著楚天,任由那些带著嫉妒的嘲讽奚落刺伤自己。 她的确是这样的,没有他以前那些女人们美丽乖巧,不会讨他欢心,更加自不量力地想要对抗他,他对她纵容的没有理由,如今呢?又回到他所熟悉的环境中,享受著美人们的投怀送抱,看着自己被他的情人们这样奚落耻笑,他会感到开心吗? 佯装无动于衷的与他对视,心里却悲哀得想哭。 楚天没有说话,面对她冷静不为所动的目光,心中的怒气几乎无法约束。 她刚刚与沃恩斯有说有笑,一回到自己身边,就立刻换上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楚天,我们去跳舞吧,别理这个讨厌的女人。”金发女郎娇声说道,白皙的手臂试图攀进楚天的臂弯中。 然而,楚天却冷冷-挥,面无表情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我没兴趣。” 这话依旧是看着悠儿说的。微敛的眉峰不怒而威,两人间低沉的气息,令环在一旁的众多美女们,不敢再放肆任性。 楚天不是她们凭美丽就可以征服的男人。 看着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们,如今乖巧地站在一旁。被毫不留情拒绝的金发女郎,更是一脸委屈得令人同情,夏悠儿只是轻蔑的一笑。 好威风!是在向她宣示什么吗? 其实,他的威风何必要如此彰显呢?她早就明白他是怎样的人。 夏悠儿默默心伤著自己的处境,心伤自己忍不住为他而狂乱的心 沃恩斯说对了,或许她失落在他身上的感情,真的无可估量,而她再也追不回。 掠过她眼瞳深处那一丝他不懂的复杂情绪,只看到她唇边展开的冷笑,他的眉再度高扬,脑中全是刚刚她与沃恩斯相拥而舞的情景,这画面令他的冷静几近崩溃。 悠儿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要她在身边,一定要!就算她多么心不甘情下颐,他也不放手。 但是,他何必要在意她的情绪,被她左右? 女人,他多的是,每一个都能为他带来快乐。没人能取代她的位置,不等于没人能取代她的作用! 冷哼一声,他压下心头的怨气,当着她的面,一手揽过金发女郎的蜂腰。性格的唇畔展开一个冷酷却俊逸的微笑,眼眸中也透出一贯的风流。 “不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好吗?或许你愿意陪我到那边去喝一杯。”这话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他没有再接触夏悠儿的眼眸,所以不知她能否看出他只是逢场作戏。其实他根本毫无心情贪花猎艳。 金发女郎兴奋地深吸著气,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能被楚天选中。她淡色的眼珠闪烁著崇拜与喜悦,立刻主动地偎进他敞开的怀抱。 “当然好,人家一直在等你开口。”小鸟依人的她不敢有半分的忤逆,怕他再将自己甩开。 楚天没有说话。女人,在他面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拥著怀中的人走向一边,他依稀觉得背后似乎有双忧伤的眼睛,始终在注视著他。但他不能回头,因为怕看到她的无动于衷,怕那忧伤的视线只是他的想像。 直到现在,他仍忘不掉夏悠儿的存在吗? “该死!”忍不住低咒。他必须甩掉她留在他心底的影子。 夏悠儿静静的站在原地,心似乎被什么狠狠地戳了一下,很痛,身子开始摇摇欲坠的想倒下,束腰令她透不过气来,舞池里旋转的彩灯更是令她目眩。 他就这么走了 在她面前,拥著另一个女人离开。 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心痛和愤怒? 她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他的忠诚? 自己——不过是他的情妇!他众多情妇中的一个! 自嘲地一笑,一丝落寞划过眼底。 女人们追逐著他的身影,全部跟了过去,那一边的欢笑,似乎有意衬托自己的凄凉。 夏悠儿挺了挺胸,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样糟糕,但是,此时此刻,她竞然连佯装的力气部不复存在。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开始如此在乎他留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唇边有一丝苦笑,她想要找个地方靠一靠,身子却像被冻僵在当场一般,动弹不得。他不在身边,那在这舞会上,她还算什么呢? 一双手默默扶住她轻晃的身体,夏悠儿转过头,便看到风常慎而无表情的一张睑。 “你又激怒总裁。” “不该吗?”她一笑,起码,她仍保持风度。 “是不智。”风堂慎说道。 夏悠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吧,她本来就不是个聪明人,否则,怎么会让自已落到这步田地。 “先坐下来吧。”看着她瘦弱的身子抖颤得越发厉害,风堂慎不得不扶她坐下。 刚刚的情形,他也看到了,总裁是故意的。明明两个人都是这么在乎,却又偏偏都是这么倔强。有什么意义呢?,他不懂。 任风堂慎搀扶著坐下来,心里的痛一丝丝缠绕著混乱的情绪,她无心去关注周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 第六章 优闲地品尝著手中的酒,沃恩斯不知第几次抬眼,打量著明显心情烦躁的楚天。 刚刚那位性感的法国女郎,早就被他冷漠的态度吓走。现在的他,好像-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脸的肃杀,摆明了不容人靠近。 若不是他天生追求刺激的个性作祟,喜欢看楚天心绪低落的样子,他才不会放弃一年一度最大的享受,陪他在这闷坐! “你真的不想和悠儿跳舞吗?”不知死活的人出声又问。 楚天冷哼一声,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好歹世过去陪陪她,你没看到她一个人被冷落在那里很可怜吗?”沃恩斯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悠儿,那么黯淡的神情真是叫人心疼。 不耐烦的抬头,楚天终于出声:“慎在她身边。” 他可个觉得自己冷落她了,起码,他私下命令了风堂慎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倒是自己,才是被她冷落的那一个吧! “风堂慎?”沃恩斯浅笑“你不觉得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令在场的男士们失去一亲芳泽的机会吗?” 他岂会个不明白楚天的心思?风堂慎充满敌意的眼神,强悍的守在夏悠儿身边,摆明她是归楚天所有的,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去惹这种麻烦? “是吗?我并不觉得慎有这种作用,起码,他的存在并没有阻止你接近夏悠儿。”淡淡看他一眼,内敛的眸,精芒逼人。 “我是徵求过你同意的。”沃恩斯温和的一笑,对他举杯。 “你是徵求了她的同意,”想起她竟然不拒绝,这更加激起他心头无名的怒火。 总以为悠儿是不一样的,难道她也对沃恩斯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微笑没有免疫力?狠狠地瞪了沃恩斯一眼,却刚好看见,他的视线又瞥向另一边的悠儿。 “既然你不想要她陪你,不如先送她回去吧。”沃恩斯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他喜欢那个精灵一般,脆弱敏感却又佯装坚强的女孩,更明白对于夏悠儿来说,旁人的打量和猜测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心疼了?”楚天的口气充满了嘲讽。 沃恩断夸张的大笑“你的嫉护找错人了!我只是不想同时看到两个郁闷的人而已。” 真不知道楚天在想什么,一向冷静自持、洞察事态的他,为何一谈到感情,就失去了该有的风度和分寸,并且迟钝得可以。 “要是珍惜她,就不该这么对她。”他不赞成他的手段。 “哦?”楚天淡应。 “爱情不是靠征服得来的。”沃恩斯说道。 楚天皱眉“令人讨厌的话题。” 他不否认自己对夏悠儿情有独锺,但是爱情?他的人生中没有这个字眼。 沃恩斯瞥了他一眼“既然不在乎,你不觉得她的存在有些碍手碍脚吗?查克莱山庄的圣诞夜,可是云集了全德国最美丽性感的女人们。身边有了女伴的男士,不免令人望而却步。夏悠儿在这里,会令你失去很多机会的。” 默默沉思了一会,楚天点点头“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提议。”既然不想被这莫名的情绪左右,他该尽快为自己寻找一些刺激来取代她。 站起身,他向她走去。 她依旧垂著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总裁。”风堂慎的声音扯回她的思绪。 夏悠儿闻声-抬头,对上那双冷峻傲然的眸,他眼中的漠然令她倍感心痛。 她仿佛被他吓到的神情,令他郁结。 他就这么可怕吗? “先送她回去。”控制著情绪,丢下这句话后,他迅速的离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夏悠儿没有动,唇边淡出一抹酸涩的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与自己拉开距离。 那么无情的态度。看来他真的已经厌倦她了。 夏悠儿挣扎著站起身,随著风堂慎一步步的走向门口。 这就是她的圣诞夜吗?苦涩的,一个人的夜晚 走到门外,寒冷的晚风吹醒她混沌的意识,突地,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闪过。 她想要得到喘息!哪怕只是片刻的舒缓,只要能让她喘口气就好,她真的太累了。 趁著风堂慎去开车门的瞬间,夏悠儿躲到了暗处。 她不知道自己的逃跑是否明智,是否会成功,不过,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来说,任何顾虑都是多余的。 回头没有看见他,夏悠儿发现、风堂慎的目光准确的直射入自己藏身的所在。 她黯然一笑,终于还是逃不过,他在她身边安排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无能的人。 等著风堂慎将它揪出来,然而令夏悠儿意外的,他并没有这么做。 她分明看到那双冷酷如铁的眼眸中,闪过的一丝暗笑,可是,接著他竟然转身,向宴会厅里走去。 他放过了她!? 夏悠儿不解,但她已无心思考真正的原因,怎样都好,只要能给她片刻的自由,只要能让她逃离楚天的身边片刻,哪怕未来会面对更加残酷的惩训,她也心甘情愿。 她知道风堂慎是去报告楚天了,她不想这么快就与那个男人面对面。 自宴会厅外落荒而逃后,她像游魂一样,飘荡在法兰克福的街头。 耶诞夜的天空下,飘著淡淡的白雪,清冷的吻著她的脸。 她站在街头,仰望着雪花纷扬的天空,任雪花落满全身,想让白雪冰冷住这颗受伤的心,最好,能连同对他的回忆也一起冻结。 可为什么他在她心底存在的那样深切,忘不掉、挥不去,连冰雪也冻结不了。 雪,一片片的飘落,越下越多,夏悠儿始终站在原地不动。 红灯过后,身边的行人与自己匆匆擦身。站在十字路口,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向前,还是转向另一处。只是心头酸涩的委屈,令她无力,怎么部跨不出步伐。 一片雪花落在脸颊,立刻被什么东西融化掉。 手下意识地一摸,湿湿的她竟然流泪了? 悲哀的一笑,她还是流泪了,因他而起的心痛,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泄露,便再也止不住。 脸上的泪越积越多,泪痕融化了雪片,然后,冷热混杂在一起,折磨她脆弱的神经。 身子慢慢矮下去,她浑身都在痛,痛得厉害,夹著雪片的风迎著她吹过来。 女人们躲进情人的怀抱中,夸张的惊呼著。没有人注意到她,在这个快乐的白色世界里,她是多余的。 周遭的世界已经与她无关,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她如今,只想痛快地哭出来。 站在转角处看着这一切的楚天,久久没有表情。 刚刚听到风室慎的报告,知道夏悠儿逃跑了,愤怒几乎榨乾他全部的意识。顾不上被沃恩斯讥笑,他冲出宴会,一心只想将大胆的她掳回身边。 轻易地便找到那条淡色的身影,楚天本想立刻冲过去捉住她,惩罚她,然而,路口的红灯一变,却看见她的身影一点上点的矮了下去。 他惊愕的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委屈的环住双膝,将头埋在臂弯中,显得那样孤独无助。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她这一幕,狠狠刺痛著他的心!- 拳捶在身边的墙上,他双眉之间纠成一个结。 为什么?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对她他总是无计可施。 不能不爱、不愿放弃,更不承认自己其实早已经不能没有她。所以,便使出一切极端的手段来爱、来索取、来得到她。 他真的爱上夏悠儿了,不再仅仅满足于拥有她的身体。 几日来,这个心思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心头,令他无法逃避,就算再有怎样的怒气,在看到她脆弱眼神的一刹那间,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舍得,他不忍心看到如此失落伤心的她。 是因为爱她吗?已经爱得可以这样不顾一切,甚至愿意放弃骄傲的自尊,来屈就这个倔强的女人? 他还是他吗? 这是怎样的情绪? 他无奈,不解。 身个由己的脚步,缓缓向她走去,在她面前停住。 他没行出声,等著她抬起头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浑身都冰凉了,双腿也蹲得有些麻木,夏悠儿这才想站起身。 脸庞缓缓从臂弯中抬起,却发现自己面前站著一个人,热悉的感觉令她一惊。 是楚天!?怎么可能 恍然的抬头望去,看见他充满爱怜的眼神,正温柔的注视著她。 真的是他! 夏悠儿-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更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真悲哀,自己依然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蹲在地上动不了,她就这么仰头看着他,眼泪一滴滴顺著苍白的脸颊流下,她轻抿著唇,咽下苦涩的味道。 楚天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手心的冰凉令他震怒。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紧紧握著她的一双手不松开,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夏悠儿习惯地想挣扎,但是浑身无力的她,却反而跌进他的怀中,被他抱得更紧。 他胸膛里的热度令她忍不住想靠得更近,汲取著带著他专属味道的热流,身体的寒冷因为他的温度开始远离。这个男人,温暖得不可思议。 “你要我说什么呢?”哭得很累,嗓音沙哑,她不想和他争论。他要干什么都由他了,现在她只想窝在他的怀抱。 抱著她好一会,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让她狂乱的心平静下来。 他小心地、细细地吻著她结了冰花的长发,发上属于她的气息是那样的醉人。 白雪飞舞,飘落在他们的身边,越下越大,但两个人谁也不计较。 夏悠儿将脸埋在他健壮的臂弯中,手紧紧的环著他的颈。 好安然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伤害都已成为过去就算真是一场幻觉、就算他的温柔也只有这一刻之间,那么,让她好好体会、好好享受吧! 楚天 在心里低喃著他的名字,她从来不敢在他面前这样唤他。 不知不觉的,眼泪收住,流浪了一夜,终于还是要在他身边,才能感受到安全感。 明明是一直威胁著她的人,她却越来越依赖他的怀抱这是怎样矛盾的心情?她说不出。 感觉到他的唇摩挲在自己的发间,她安静的合上双眼,轻轻叹息。 “悠儿,你让我心痛了。”他在她耳边轻声控诉,低沉的声音里有-丝懊悔。 她展开一抹微笑,如果她真有这个能力,她会感到自豪的。 他看到了她唇边的笑,如此的灿烂,心中不由自主的赞叹她的美。 好久好久,她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蒙胧的目光投注到他的脸上,开始一点点变得清澈起来。 “你”思绪清醒过来,她尴尬的推开他,转身想跑,却被他-把抓住。 “悠儿!” “放开我。”她急了,-心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既然他已经不要她了,为什么又要来戏弄她,扰乱她的心! “放开我。” “不放!”他将她抱得更紧,坚决地说道。 “你”她气馁的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像个俘虏,垂头丧气的安静厂下来。 怀里的人终于不再妄动,楚天试著放松怀抱,只是仍然紧紧握住她的手。 四处望去,街角有为孩子们准备的卖圣诞礼物的小摊位,正演奏菩热闹的圣诞音乐,一片欢笑围拢。 “跟我来。”他牵著她的手走过去, 夏悠儿不发-语地跟著他,被他牵住的手心却开始冒汗。 天上飘著雪,两个人一前一后,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她跳得乱七八糟的心。 周围似乎有人在注意他们。 圣诞夜的街头,牵手走在白雪街头的两人,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楚天不想再逃避下去,爱就爱吧,何必要将自己封闭得这么苦,既然他无法在爱情的游戏中保持潇洒,那么他宁愿将一生的疼爱,全部加诸于一个女人的身上。 而他,绝不容许她的辜负! 站在小摊子前,夏悠儿不知道楚天要干什么,毕竟以他的身分根本不可能光顾这种平民的货架。一双眼睛好奇的凝在他身上,倒忘了要再挣脱,就这样任他牵著手。 小摊子的主人也怔愕的看着并肩站在自己摊位前的楚天和夏悠儿。 两人一身华丽的装扮,足以说明他们显赫的身分。从来也没有这样的人在耶诞节的夜晚,冒著雪,光临他的小摊子。让他连平时习惯了要夸赞几句自己的货物也忘记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楚天,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捡出一只绿盈盈的戒指。 抬头瞥见小摊子主人的表情,楚天一笑,迅速地付了钱。 一只手攥著戒指,劣质粗糙的工艺可以令他感受到它的廉价,只是那种晶莹剔透的质感,看上去似假还真。 他没有主动送过悠儿饰物,一切都由风堂慎打点,而她,除非必要的场合使用,其余的时间一律放在盒子里,好像与她无关。 是他疏忽了她,以后,他会好好补偿她。 轻轻地翻开她的手掌,将这枚玩具戒指放进她的掌心。他的大手包住她的,一起将戒指攥紧。 夏悠儿茫然不解,抬头望着他,却发现他目光中夜星一般的光芒,蓦然间的视线接触,令她的心开始失去节奏的乱跳。 以前害怕面对他残忍冷酷的眸,但那时,自己尚有自信能鼓起勇气与他对视,而如今,他这般温和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的整个灵魂吸走,让她根本找不到力气对抗。 “你”朱唇微启,在风中轻颤,她的眼神怯怯的望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有一天,你觉得可以接受一枚真正的戒指时,就告诉我吧。”楚天说道,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 这句话却打破了夏悠儿眼中佯装的镇定! 有一天,你觉得可以接受一枚真正的戒指时,就告诉我吧 这是什么意思? 求婚吗? 还是她又在胡思乱想? 或者是他想要征服她的另一种手段? 怎么可能呢?这么高傲的男人,有著那样一颗她承受不了的冷酷的心,怎么可能又变得这般温柔体贴? 可是,手心中的戒指真实地存在著,让她不能将一切归于梦境一场。而且,他的手还握著她的,像是包裹着她的整颗心。 那样矢志不渝的表情不像他,但是,那样矢志不渝的表情也令她不像自己了。 他轻易说出口的一句话,却给她带来山洪海啸一般的震惊。心里的一根弦被他拨乱,刚刚倍感凄凉的心,此刻却因他的话颤抖得更加厉害。 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控制的情绪,她眼泪倏然落下,突然得连她也没有想到。 看着眼泪自那双水晶一般的眸中流下,让他懊悔自己平常对她太过苛刻。 双臂一伸,将她揽进怀中,他长叹一口气,拥住她。 “悠儿,别拒绝我,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他真诚地说出他一直想对她说的话。 她没有反应,就那样静静地趴在他胸前,温顺得不可思议。 低眉望着她,难以想像自已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地接纳一个女人。 但是,也只有悠儿这般纯洁毫无心机的眼神,才会激起他心底的爱恋,令他无须防备。 他爱她。他和父亲-样,也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令他不惜一切也要保护到底的女人。 她的一点点忧伤、一点点委屈,都会搅乱他的心湖,想将她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呵护,再不要看到她在雪夜中伤心落泪的情景,那会令他的心脏无法承受。 她的每一滴眼泪对他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爱这个还不敢对她吐出的字眼,似乎真的有著神秘的力量,就算是他,也难以抗衡呀!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向著不同方向走去的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随著钟楼的钟声响起,欢呼声夹杂在钟声里,包围著相拥在一起的楚天和夏悠儿。 男士们绅士的亲吻著身边的女伴,送上祝福,热烈的气氛萦绕在耶诞夜的天空下,伴著洁白的雪花飘落在每一个人的肩头。 这一夜,被冰冻的情感有权复苏和放纵。 楚天轻抬起夏悠儿的下颔,捧著她酥红一片的颊,看见她眼瞳深处有一抹娇羞。 目光被动的抬起,迎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要望穿她。她没有避开,第一次任由自已的身心全部陶醉在那道眼波里。 “圣诞快乐。”他绽开微笑,轻轻诉说。 夏悠儿一愣。从来也没有看过他的微笑,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轻易便可拥有一切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笑容。 这双眼睛,向来凌厉,让人不敢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扬眉,总是被他强悍的气势逼迫,只能俯仰于他的意志。但是如今这双眼睛中竞展露出微笑,而且只有她看得见,只有她可以独享! 一丝丝震惊,夹杂著数不清的情绪,夏悠儿发现,自己竟然这样珍惜他微露的温柔。 “因为是耶诞夜,我们才可以这样不在乎吗?”懵懂的问著他,如此坦白而又纯净的眼神,令他脸上的笑容又扩大几分、 “只要你愿意,每一天都可以是耶诞夜。” 夏悠儿摇了摇头“以后的你,我不敢期待,我只要你-夜的温柔。” 她的话令他的心一震,他曾经给她的伤害,令她对他没有信心,不肯将心轻易交付到他的手上。不过,无妨,他会慢慢改变她,改变她对他的不信任。 “先生,还等什么,快吻你的情人呀,十二点的钟声要过去了。”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乾着急的小货摊老板,粗声粗气的吆喝著。楚天微微-笑,低下-头去,覆上她的唇—— 迎著他的吻,夏悠儿缓缓地闭上双眼,感觉著唇瓣上的热度。收紧的心,在他温柔的触碰中渐渐放松。 她手心里,还紧攥著那枚绿盈盈的戒指。 也许今夜过去,他们又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是,只要有今夜—— 只要有过今夜,一切都已经够了 让手中的戒指见证今夜—— 白色的耶诞节,雪花纷扬,深情款款。 第七章 夏悠儿陪著楚天离开公司,他伸手,为她打开车门,将她送进车内。 “我在时装店为你订了些冬装,约了时间去试试看。”一手揽过夏悠儿,楚天说道。 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柔顺的又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自从那个白色的圣诞夜后,他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虽然依旧是每天同出同入,但他看她的眼神再不是以往的盛气凌人,而是令她心悸的温柔。 若说这是幸福,这幸福未免来得太过轻易,叫她不敢轻信。 毕竟,他是楚天呀! 这些天来,她越来越沉默,内心挣扎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总是设法想逃避他,就连每个晚上,照例与他的缠绵,也会心慌意乱。 她不敢接触他的眼神,总是在欢爱过后,抱著睡衣从他的床上落荒而逃。 每天这样惴惴不安地度日,不晓得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自己该相信几分,在这样挣扎的情绪中,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注意其他。 在没有结论之前,她只能尽力地逃避他,幸好,楚天并不强迫她接受一切。 “早些回来。”站在车外的人轻松一笑,他并没有与她一同上车,而是给她自由。 夏悠儿又怔愕了 车子在卡尔的时装店外停下,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妥当的,悠儿被迎进贵 国际知名的品牌,可想而知每件衣服都造价不菲,但楚天却毫不吝啬地为悠儿添置了许多。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塑造她的美丽,这些日子以来,他仿佛已经把她看得透彻。 有别于西方人的苍白,她的肤色莹白中透著健康的微红,有时还会泛出玫瑰色的光泽,衬著一双黑湛湛的宝石一般的眼睛,更显美丽。 她的气质偏冷,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飘逸,却又带著一丝说不出的灵性,和有-种难得的纯真。 她的身材匀称,与西方美女相比较,显得小巧玲珑,像是件极其精致的艺术品,不自觉地激发出男人心中的保护欲。 站在镜子前,任一头长发随意垂落,连悠儿自己都难以相信,镜子里的美人就是她。 楚天,真的改变她太多太多了。 试穿过所有的衣眼,风堂慎按楚天的交代,让悠儿作主选择她喜欢的,然后拿著东西去开车,准备载她回别墅去。 悠儿站在店门门,对著天空做著深呼吸,吸入肺中的清新空气,一扫几日来纷乱的心绪,令她绽出一个微笑。 或许,该让自己更放松些才对!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谨慎防备有些可笑。 想着想着,她唇边的笑意更浓,才要跨出店门,却冷不防被从店门口走过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手里抱著的报纸,撒落一地。 “啊,对不起。”她忙不迭道歉,蹲下身帮著一起捡。 那个戴著礼帽的男人却突然轻声唤出她的名字:“悠儿。” “啊?”夏悠儿怔愕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刻意压低了帽沿,她只能从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努力地辨认著。 “请问,我认识您吗?”她不确定对方的身分。 男人将帽子向上推了推,露出一双年轻的眼睛“是我呀,文亚斯。” “亚斯!”她-直在担心他的安危,现在看到池没事,真是太好了。 文亚斯慌忙地示意悠儿不要太大声,-边佯装捡起地上的报纸“你有保镳跟著不好说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在前面转角处的那个咖啡厅等你,你能过来吗?” “我” “我会在那里等你的。”看到风堂慎向这边走来,文亚斯来不及等悠儿把话说完,从她手中接过报纸,再次压低礼帽,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是什么人?”风堂慎警觉的瞥了一眼文亚斯离去的背影。 “啊是被我不小心撞倒的路人。”悠儿的回答有些犹豫。 幸好,风堂慎并未计较。 “走吧。”他说道。 然而悠儿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亚斯离去时的话在耳边响起,她不能失约。 “我想自己逛一逛可以吗?”她不确定风堂慎会答应。 看了看她,他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你记得回去的路?” 夏悠儿点点头。 “需要的话,打电话给我,我会过来接你。”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楚天吩咐,给悠儿绝对的自由,但是对于几乎足不出户的她来说,这个城市毕竟是陌生的,他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我知道。”夏悠儿点点头。 得到她的承诺,风堂慎转身而去,不再多说。 直到风堂慎的身影完全消失,夏悠儿左右看了看,才终于向转角处的小咖啡屋走去。 或许是刚刚亚斯太过谨慎的情绪影响到了她,心底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令她难以平静 ***** 推开咖啡屋的门,靠近吧台的角落里传来-声呼唤。 “悠儿。”文亚斯对她挥了挥手了,脸上露出异常兴奋的笑容,这令那张年轻却潦倒的脸上有了一丝光彩。 夏悠儿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侍者送上一杯咖啡,面对文亚斯深情款款的目光,夏悠儿感到有些尴尬。 “亚斯,你最近好吗?”试著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她出声问道。 “我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过得怎么样?悠儿,楚天那个魔鬼有没有虐待你?他强迫你留在他身边是吗?”终于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文亚斯忘情地抓住悠儿的手,急切地询问。 “这”手腕被他忽然握住,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缩回。 文亚斯看到她眼中的尴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唐突之举,慌忙放开她的手。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跟踪楚天,看着你和他同入同出,我想尽办法要混进楚天的别墅再见你一面,但是一直没能成功。”他抱歉的一笑。 “什么?你-直跟踪他?”夏悠儿觉得不可思议,她从末发现身边有人。 文亚斯点了点头“不能跟得太近,我只能远远地看你一眼,国为风堂慎是个极度敏锐的人,太过靠近会被他发现,那样的话,我连看你一眼的机会也没有了。” “亚斯,真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悠儿叹了口气,自从父亲死后,亚斯是最关心她的人。 “你怎么可能会好?那个恶魔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你,我连想都不敢想。是我不好,是我太急躁,忍不住向他挑衅,天真地以为可以凭籍舆论的力量,迫使他放出工厂里的女工,这样你也可以逃离那个地狱。 可是,我实在低估了他的实力,他竟然可以控制整个德国的报界。我自己丢了工作,一夜之间被报界列上黑名单,永远地被逐出德国的新闻界还不算什么,我只是担心你!那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说什么?”夏悠儿皱眉。因为那篇报导丢掉工作?楚天甚至利用权力,令亚斯被新闻界驱逐? 要知道,对于一个记者来说,禁止他继续写作和报导新闻,等于将他逼入绝路! “悠儿,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自私请求你的原谅,是我的自作主张不顾后果,造成你的痛苦。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脱身的,我绝对不会坐视那个恶毒的男人,那样的折磨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等著我。” 文亚斯坚定的承诺,她却恍若末闻。 魔鬼真是名副其实的称号。她差一点就要相信他的温柔,跌入这个可怕的陷阱,为了报复,这个男人可以是不择手段的!他可以令亚斯穷闲潦倒,也可以让她痛不欲生。 还有什么比令她无可救药爱上他、依赖他、驯服在他的调教下,更令他得意的事情?她悲哀的一笑。 是自己无能,才会在他狡猾的温柔微笑下动摇,多么可恶又可恨的男人! “悠儿!”看着夏悠儿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文亚斯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夏悠儿轻轻摇头,想说话,但喉咙仿佛梗著什么,-句话也说不出。 文亚斯叹了口气“悠儿,我也看到了一些报导,说楚天对你宠爱有加,为你不惜一改往日的风流个性,更带你一同出席查克莱山庄的舞会,似乎要向社交界宣告你的身分,之后又在舞会上与你前后一同失踪。 我知道一个有著他这样家世背景的男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征服女人的心。但是,悠儿你是不同的。有别于他那些一夜情的对象,征服倔强的你对他的刺激性更大。 我太了解楚天,他是一个令女人心碎的魔鬼,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在他身边待上一个月。 他不会为女人驻足,更不允许女人牵绊他的人生。悠儿!你不能被他打动!要记得他是楚天!” 夏悠儿无声,右手攥上挂在颈子上的项链坠。那是楚天在圣诞夜为她买下的戒指,是她唯一接受也愿意时刻带在身边的饰物。 戒指上似乎有那一夜的温情,紧贴着她的肌肤令她安然,但是,如今,紧紧攥著戒指,却感到心脏似乎受到挤压,痛苦的感觉令她喘不上气来,彷佛垂在胸前的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副上了扣的沉重锁链。 后来文亚斯又说了什么?她全然记不得,但最初的几句,已足以令她震撼。 对于冒犯他的人,楚天从来绝无宽贷。 他可以令文亚斯在新闻界无容身之地,同样也可以征服自己的身心之后,再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想着-颗心被他碾过碎成细粉,像耶诞节那夜飘荡的雪花一样,随风飘散好痛,心,真的好痛。 亚斯说的对,以他的身分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他不招手,也有那么多的美女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她算什么?只是他填补空虚,打发无聊的一个新奇玩具而已。 而她呢,却整颗心都悬在他身上,他的一喜、一怒、一嗔、一怪,都让她那么牵肠挂肚。 夏悠儿你好傻 怔怔的听著文亚斯的控诉,心里逐渐麻木。 什么时候与亚斯分手的,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当自己站在咖啡屋的门口时,风堂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头顶那道刺眼的阳光,长久酸楚的眼睛得到片刻解脱,在一片昏黄之中,他看儿风堂慎那张画无表情的脸。 “你部看到了。”她木然地凝视他的眼睛。 “我在想该不该将看到的一切,告诉总裁。”这是他的犹豫。他不希望悠儿与总裁之间好不容易和谐的气氛遭到破坏,可是忠心允许他为她隐瞒事实吗? 夏悠儿冷冷-笑“你不必隐瞒任何事,因为,就算你不向他汇报,我也要问清楚一切。”她已打定主意。只是充满责怪的心,全然是为了文亚斯吗? 风堂慎皱了皱眉,并没行劝阻她的意思。他看得出她的坚决,他只是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过去。 总裁骄傲的个性岂会容人质疑,然而悠儿却是出奇的敏感脆弱 如此骄傲又倔强的两人,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呀! ***** 回到别墅,夏悠儿直奔书房,这个时间,楚天应该是住书房处理公事。 推开门,看到他一丝不苟地伏案写著什么,戴著金丝边眼镜的一张脸,乡了一分斯文。 门口的声音惊动了他,楚天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夏悠儿,微微一笑,对她伸出手“你回来了。” 舒展了一下工作之后疲倦的身体,一心只想抱抱她,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夏悠儿直走向他“我要你解释,为什么刻意对新闻界施压,恶意地令亚斯去掉工作,甚至令整个新闻界都不敢录用他。” 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脑顶,她顾不上自己的语气有多么恶劣,只想在他面前发泄所有矛盾的情绪。 楚天看着她,瞳孔逐渐地收缩,冷漠的将钢笔丢在桌面上。 “你见到了文亚斯?”一双失去笑意的眼睛,不怒而威。 夏悠儿瑟缩了一下,楚天暴怒的样子很可怕,似乎随时会将她掐死。对上他敛起精光的眼眸,一股冷风直吹心底。 她别过头去,躲过他的目光,倔强的选择无声的抗议。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绕过办公桌,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整个人逼到办公桌上,背脊被坚硬的桌沿卡住,让她退无可退。 “是谁允许你去见那个男人?”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迸出的火星,然而,他的霸道也令她伤心。 “我没有权利见我的朋友吗?就算足你的宠物,也该有我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口无遮拦的一句话,将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推开了,夏悠儿毫不意外地看到楚天眼中的怒气窜升。 “你的身边不应该有这个男人存在。至于你的问题,请先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气比较好。” 他又逼近她,强大的气势令她不得不半仰著身,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该用什么口气?因为你一时的兴趣消失,不再喜欢那种浪漫而又虚伪的气氛,所以我也该适时地调整自己的情绪来配合你吗,老板?”她忍不住冷笑。 “该死的女人!”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铁一样的双手,紧紧握上她纤瘦的双肩,将她固定住。 他的怒气吓坏了夏悠儿,她小心翼翼地吞咽著口水,不确定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看着她受惊的眼神,他又开始于心不忍。竭力地控制自己就要爆发的怒气,他向后退了几步,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对她的付出是史无前例的,而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不但私会旧情人,回来以后甚至为那个有胆子冒犯他,却无能承担一切后果的懦弱男人质问他? 事实上,对于文亚斯会有的结局,他毫不关心。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当初不明确表态的方式,会令诚惶诚恐的新闻界做得如此彻底乾净。 也好!得罪了他的人,本该有如此的下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甘心的追问。 楚天暗自深吸一口气。这么想知道?好,他解答她的疑问。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因为我高兴。”丢出-记冷笑,他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他的态度令她颤栗。只为了他的开心,却要别人付出那样惨痛的代价?他真是个残酷的人。 无言地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逐渐的粉碎。她想挽回、想拯救、想把残渣收拾起来拼凑完整,然而,在他无情的口光逼视下,她只能痛恨著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眼中溢满泪水,她的眼睛仍然直视著他的目光。 “你让人感到害怕。”这句话说得无力,她是真的绝望了。 楚天冷哼,转过头去,不再面对她的眸。 夏悠儿在心底沉重的叹息,用尽全身力气拾起头,看着他的背影。 “放过我吧。”她轻声说道。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要求什么!”这-字一句像是从齿缝中进出,他冷静得不可思议,只是一双眼睛锐利得吓人。 夏悠儿深深闭上双眼,唇边漾起一抹苦笑。 “放我离开吧,你得到的够多了吧?你已经无数次地得到了我,这难道还不够吗?”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楚天愤怒地瞪著她。为了一个小记者,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可以与他决裂得这么彻底? 她从来没想过他的感受吗?只是顾著自私的维护著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何必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夏悠儿!在心底伤痛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定要让他陷入万劫不复吗? 收起眼中的伤痛,他的眸又变得冰冷残酷。既然她不要他的爱,那就承受他的恨吧! “得到你是必然的,最终的目的,是要你身心全面的驯服。”残忍的一句话,明明知道她无法负荷,他却已经不管不顾。 “你这个魔鬼!”她怒吼。亚斯说对了,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这话你已经说过不只-次,如果要骂我,最好换句新鲜些的。”他冷笑。 “我受够了!受够了在你的暴力之下委曲求全,受够了一次又一次陪你演著你自以为浪漫的虚伪戏码。不管你要把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忍受你这个暴君!要嘛就杀了我,否则就放我走!”她逼他作出选择。 “这选择你无权提出。”他走近她,握紧她的双肩,强迫她面对他“别忘了你的身分,我不但是你的债主,更是你的监护人。你滞留德国的身分是非法的,除了我,在这里你不能依附任何人。” 她茫然流著泪,眼神冷漠空洞。 “那就把我卖了吧。”她自嘲地一笑,当初,他就曾经这样威胁过她“只要能走出你的控制,我宁愿永远都是别人的玩物。” “宁愿做别人的玩物,也不愿做我的!为什么?”他厉声问。 为什么她这么绝情?他想爱她,想照顾她,想要她成为他的唯一!而她竞宁可自甘堕落的成为另一个陌生男人的玩物,却鄙弃成为他的爱人? 为什么!? 无意识的目光缓缓转向他,凝聚在那张俊美的、蕴藏著怒气的脸上。 泪水滑过唇,流进口中,咸咸涩涩,刺激著她以为已经麻木的心灵。 “因为你是个魔鬼!总有一天你会下地狱的,而我不愿意陪在你的身边,跟你一起堕落。”她深深的闭上眼睛。 会这样伤心,是因为她的心里早已接纳了他。 垂在颈上的戒指仍是温暖的,随著他摇晃著她虚弱的身体而荡超,摩擦著她敏感的肌肤。 耶诞夜白雪下的温柔动情,也同时在她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著。 浑身无力,想要伸手去攥紧戒指,那几乎是她一直以来唯一力量的源泉,只是果然是一个美梦而已。 她该庆幸这是一枚塑胶戒指,让她的美梦能被永恒地保存在那一刻透明的戒指里,不会破碎,不会消失,让她可以永远在记忆中保留著那-夜的美丽。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他真的生气了!在她面前,第一次失控的爆发了他的怒气。 她闭上限睛,无言地承受。 “要杀了我是吗?动手吧。以你今天的权势地位,杀死一个像我这样没身分、没力量的女人,很容易的吧?”她悲哀地笑着,等待著他的裁决。 惹怒他会有的后果,她早就想过。 楚天瞪著她“我不会成全你的!想死,没那么容易。” “慎!”他高声呼唤等在外面的风堂慎“带她回工厂去,我要你安排给她最繁重的工作,直到她认错为止。” 紧紧攥住她纤细的手腕,似乎只要一使劲,就可以扭断她整条手臂。然而,这样娇弱的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池的威严! 扬手一挥,他将她丢给站在一边的风堂慎。 “你永远别想看到这一天!我不会屈服的。”夏悠儿睁开双眼,咬著牙吼道, “滚吧,去享受你所谓的自由吧。在这里过惯了少奶奶的舒适生活,我看你要如何重新适应那种繁重的劳役。” 像是想起什么,他走到她身边,用力扳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 “顺便告诉你,我仍是你的债主,只不过,我是个公平的人。看在你这些日子以来的安分守己和伺候周全的份上,我会交代下去,将你的债务减半。” 她冷笑,为他的公平 “你以为可以用钱控制一切吗?告诉你,你永远控制不了我的感情和我的心!” 用力甩开他的箝制,她不再看他,挣脱了风堂慎的束缚,她挺胸走了出去,留下楚天怔愕的站在原地。 这么做错了吗?是她辜负了他。可为什么看着她离去,他的心会这么痛。 他可以用钱控制一切、却唯独控制不了她 偏偏那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呀 第八章 夏悠儿推著沉重的机器,脚步有些踉舱,整个人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毫无力气。 眼睛半眯著,她根本看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机械地重复著手里的动作。 她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个小时,沉重的工作,令她的体力透支,但是,她仍没有被获准休息。 监工就站在一旁不屑地斜视著她,她稍有怠慢,就会受到一顿谩骂,连她想去洗把脸的要求,也被无情地拒绝。 几次忍不住,屈服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然而,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她懦弱。 工厂里窒闷的空气和机器涌出的热浪,令她全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一双细嫩的手也被划出道道血痕。 她知道风堂慎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她,只要她一屈服,他马上就会出现,带她回楚天身边,可她却紧咬牙关,拚命忍住哭喊的冲动。她绝不认输! 然而,楚天那张狂浪中带著得意神色的脸,总是会从蒸腾的热浪中出现,挥之不去。 “可恶!”她咒骂。为何她总是对他这样念念不忘? 楚天此时一定很得意,起码有一点他说对了,在他身边习惯了舒适的生活,她根本无法再重新适应这样耗费体力的劳动。更何况,这比她认识楚天前所要承受的更沉重。 楚天永远是说话算话的,她害怕,如果下一刻,她真的因为体力透支而跌进蒸汽机里,楚天会不会真的去对付文亚斯和自己的大哥呢? 时间慢慢地流逝,悠儿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她还是坚持不住,瘫软在机器边,再也站不起来。 监工想过去拽起她,却被忽然出现的风堂慎阻止。 “她工作了乡长时间?” “二十一个小时。”监工准确地回答。 “够了,让她休息,五个小时后再继续,给她足够的水和食物。”风堂慎吩咐。 监工有些不情愿的趋前一步“可是总裁命令” “总裁要你安排给她紧重的工作,没要你整死她。”风堂慎打断他的话,冷冽的声音中闪过一抹肃杀。 监工再也不敢有任何怠慢的扶起夏悠儿。 夏悠儿昏昏沉沉的听著监工与风堂慎对话,无力的她不得不靠著监工站稳,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风堂慎。 “你可以去回覆你的主子,让他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开口向他求饶的!”极度的虚弱令她的声音无力,只是态度仍是坚决的,还带著一分嘲笑。 “你这样做没意义,总裁想要得到什么,从来也不曾失手过。这么固执,你只有自讨苦吃。”风堂慎明白地告诉她。 悠儿无力地扯出一丝微笑“我不会让他得逞。” 她急喘几口气,似乎随时都会昏倒-样。 监工瞪大了眼睛看着夏悠儿,这女人神经错乱了吗?被折腾成这样,竟然还敢出言不逊? 风堂慎不再与她争辩,他知道悠儿坚持不肯屈服的理由是什么。只是他真的不能确定总裁会给她保证。 同样倔强不肯服输的两个人,未来会如何呢? “带她走。”他一挥手。 跟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楚天-向冷静自持的楚天,只有在遇到夏悠儿时,才会显得那么暴躁失常。 或许,总裁此刻也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他不相信总裁真能从此忘掉夏悠儿,再也不闻不问。 ***** 中天机构,楚天的办公室。 楚天已经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了好几趟。 没有人敢接近总裁办公室,因为从楚天独自进去时,传来的砰的一声关门声,就说明了他今天的不佳心情。 员工们为求自保,就连路过紧闭大门的总裁办公室,也身不由己的谨慎低头,加快脚步。 看上去总是-副气定神闲的楚天,从来没有过这样失常的情绪,这更显示了问题的严重性,因此,谁都不会笨到在这时候去靠近枪口。 楚天无法无动于衷地安然办公。 办公室里其实安装有工厂内的全套监视设备,他可以看到夏悠儿的一举一动。只是,他并没有打开,因为担心自己会看到她憔悴的模样。 即使在盛怒中,他也理智地派了风堂慎在她身边,说是为了等著她屈服求饶,其实,是为了以防万一。 尽管相信慎的办事能力,他依旧不放心。 他已经开始后侮作出这么残忍的决定,希望慎能尽快将她带回来,但是,慎却始终没有给过他任何消息。 这不像慎的风格。终于按捺不住担忧的心情而打开监视器,巡视了整个工厂,就是没见到夏悠儿的身影。 楚天立刻拨通风堂慎的私人电话,听过他的汇报,所有的愤怒和担忧再也掩饰不住的爆发了。 “这该死的倔强女人!总有-天,我-定会忍不住掐死她。”大声地咒骂著,他将手中的电话狠狠地砸向对面的墙,吓得刚推门进来的秘书-阵瑟缩。 “什么事?”他暴躁的叫喊。 “是是有位文亚斯先生,一定要见您,总裁”秘书吞咽著恐惧,总裁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一般,令她不敢再说下去。 文亚斯!?楚天挑了挑眉,眼中的热焰顿时熄止,又恢复那种深深的冷静眸色。 他竟敢找上门来? “让他进来。”他吩咐道。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个胆敢与他作对的记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情,一旦有猎物出现,猎人需要绝对的冷静。他好整以暇的坐同到办公桌后,静待著这个无能却成为他对手的男人出现。 文亚斯一走进楚天的办公室,便看到楚天那双令人胆寒的冷冽黑眸。 这样浑身充满强悍气势的男人,难怪连三大家族也愿对他俯首称臣。 “楚先生。”文亚斯强自镇定,不让自己看上去慑于他的威势之下。 “请坐。”楚天并没有起身,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著面前这个文质彬彬,却态度坚决的男人。 哼!以他的能力,妄想进入中天,带走他属下的一个员工,实在有些自不量力。 “文先生今日到访,有什么事情吗?”他是明知故问,但礼貌上的周到还是必须的,只是倔傲的语气,更像居高临下的审问。 “我是为了夏悠儿而来。”文亚斯决定开门见山,跟这个男人周旋没有意义“我想楚先生不会否认私匿悠儿的事实吧?” “私匿?”楚天扬眉“文先生既然写了那篇报导,就应该知道,夏悠儿滞留德国的身分是非法的,而现在中天是她的债务承担者,只有在中天的担保之下,她才能够留在德国。我不仅仅是她的债主,更是她的监护人,怎么能说私匿呢?”楚天冷笑。凭文亚斯的实力,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可,这-切手续都是不合法的。”文亚斯有些急切。 “文先生想让它合法化吗?”他轻蔑的-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如果我需要,能证明夏悠儿属于我的合法文件,会在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文先生面前,怎么样?或许你对此有兴趣?”文亚斯咬牙不语。他明白楚天说的是事实,他的权力大到可以左右宪法。“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悠儿?”既然撕破了脸,他的口气已经没有进来时的和气。 相形之下,楚天仍是不急不缓的一笑。 “这要看她如何表现。” 文亚斯沉思片刻,猛地抬起头,直视楚天双眼“我听说黑社会会将还不起债的女人们卖掉,以偿还欠款。” 楚天微微皱眉“的确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激起他心头的一丝厌恶。 “如果如果夏悠儿会被卖掉的话,请你将她卖给我!我买她。”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文亚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两道剑眉在那张俊朗冷漠的脸上紧紧皱著,原本平静的眼波,因他的话而被激怒,爆发似乎只在一刹那间。 “文先生想要买她?”他必须确定面前这个大胆的男人,那可笑的念头,是真的。 文亚斯郑重地点点头,为了救悠儿,这是唯一的方法。 楚天冷哼一声“有两件事情,恐怕文先生弄错了。第一,中天不是黑社会组织;第二,夏悠儿不是商品。” 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残酷,令文亚斯一阵瑟缩。 的确,这对悠儿来说是个侮辱,但是他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楚天的目光冰冷,直视著他的眼底,似乎要射透他的灵魂,在莫大的压力之下,冷汗已经顺著金黄色的头发流下脸颊,紧张令他不住地绞著手中的帽子。这个男人的冷静令人害怕! “或者,换个说法,我要买下楚先生手中夏悠儿的借据,请问这可以吗?” 不等楚天回答,好像害怕听到他的拒绝-般,他又迅速开口:“我知道楚先生已经将悠儿又送回了工厂里,我想你既然已经不在乎她了,那么有人愿意替她还债,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你我都知道,凭夏悠儿的力量,她一辈子都还不起这笔钱。” 按捺著心头的不悦,楚天审视著文亚斯。他从来也不曾不在乎过夏悠儿,但是他用不著在这个男人面前承认什么。 “原则上,我并不反对,只是,文先生有为她还债的能力吗?”冷峻的目光微露不屑。丢掉工作的文亚斯,此刻有著说不出的落拓。 “楚先生出价吧。”文亚斯孤注一掷。只要能救出悠儿,他不考虑未来。 “我是个公平的人,夏悠儿的大哥以她的名义,向史密斯家族借贷了三万美金,一年来,夏悠儿在工厂里做工所得收入共是一千八百美金。另外,最近一段日子来,她-直陪在我身边,我答应她扣掉她一半的负债。”楚天顿了顿,存心挑起文亚斯眼中的痛恨。“所以” “这是一万五千美元。”不等楚天说完,文亚斯已经愤怒地站起身,从身上掏出全部的现金。 这是他的全部,他早已算过,如果不够,他也会背下所有的债务。 “请把悠儿的借据还给我。”他瞪著楚天。 楚天仍末起身“文先生,你太着急了。夏悠儿的大哥当年签下借据的时候,是以每月五分利逐月递增,直到现在所累积的利息文先生,你认为真有这个能力来买走属于我的东西吗?”他看着他冷笑。 “你”文亚斯跌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瞪著楚天“果然不愧是黑社会的计算方法,只不过三万元,顷刻之间就变成钜额债款。” 他气得咬牙切齿。早该知道这男人不会那么轻易放手,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文先生若还有意,就请尽快筹款吧,否则,我不能保证,下一次这笔债务又会有什么变化。”楚天手-挥,示意站在文亚斯身后的秘书送客。 文亚斯并没起身,直视楚天的锐利目光,冷静的不可思议, “总有一天,我会救出悠儿的。”为了悠儿,没有什么是他做不来的。 楚天皱眉。文亚斯的眼睛似乎透露著什么,那样的眼神,好似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散发出绝望而又不顾一切的疯狂目光。 这是对他的警告吗?还是这个男人的最后通牒?楚天冷笑。 “那就恭候大驾了。” “你会为伤害悠儿后悔的,你这个魔鬼。”临出门前,文亚斯狠狠地瞪了楚天一眼说道。 为伤害悠儿后悔吗?他现在已经后侮了。 此刻的他只想拥抱那不知道屈服的倔强小人儿,好好疼惜她、爱她。 他真的被夏悠儿打败了,无论她定多么顽强,想要挑战他,他还是想要她留在他身边。 “来人!”他大吼。“总裁”刚刚送定了文亚斯,秘书诚惶诚恐的再次定了进来。 “替我推掉下午所有的会议,我要去工厂。”他简短明确地吩咐,不耐的扯下领带。 “但是总裁”秘书头望了一眼楚天阴晴不定的脸色,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楚天眉峰高扬,显出不悦。 秘书吓得只想夺门而出,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她才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在总裁面前不知好歹的提醒呢。 “是是下午三点,总裁您与威利集团的总裁已经约好,要签订所有的合作专案,稍候还有记者招待会,这是最后一次洽谈,需要您亲自出面” “该死!”楚天低咒,半途而废不是他的作风,他不能放弃这个专案。“好,叫车子随时准备,记者招待会由黄经理代表参加即可,会谈一结束,马上去工厂。” 反正此刻悠儿仍在休息,五个小时之后再去接她也好。 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带她回到自己身边! ***** 夏悠儿在严重睡眠不足的状态下,又一次被人拎起,丢到了轰轰作响的机器前,开始繁重的工作。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体力这样撑上-个星期,可无论如何,她都要咬牙挺住,就算再怎么艰难,也好过面对楚天那张耀武扬威的脸。 对于夏悠儿的遭遇,工厂里的女工大多抱著讥笑的态度。 同是欠债而来,她们不得不被迫留在工厂里做工,有些人甚至还被逼卖yin;而夏悠儿却可以这么幸运,不但生活安逸舒适,还可以陪伴在那么英俊的总裁身边,得到他的宠爱,令她们嫉妒不已。 如今,她自己不识好歹激怒总裁,得到如此的报应,这让她们十分幸灾乐祸。 可偏偏经过了这一连串的打击折磨,夏悠儿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有著她个该有的清高气质,绝不在任何人的冷嘲热讽中低头。 如此纤弱娇小的身躯,却支撑如此沉重的责难与压力,但是她没有倒下。 楚天一走进工厂,就看到机器前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他一阵心痛,不出声息地走过去。 走近她身边,才看到她脸上的疲惫、虚弱与憔悴,而这是他加诸于她身上的。 “悠儿。”想压抑住声音中的-丝温柔关切,但却失败地发现竞暴露得那么明显,连他自己也为之懊恼, 然而,他来不及思考更多,隔著蒸气,看她苍白的小脸茫然的迎起,黑白分明的眸,由迷茫变得惊怵。 “楚天!”夏悠儿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又看到了幻影,直到她感觉到了他独特的气息,令她顾不上其他想要掉头就跑,却被楚天拦腰抱起。 “放开我!我还没有屈服!”喘着气,她拚命地挣扎喊叫。再次接近他此承受如此繁重的劳动,更令她害怕不安。 然而她并未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令楚天多么愤怒。 一句话也没说,他一把将她扛上肩,一只手按住她的腰,将想要挣扎起来的她,固定在自己肩膀上,就这样在众多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带著她大步地离开工厂。 风堂慎始终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唇边噙著一抹微笑。 看来,今夜,他不必回别墅去了。 耶诞节过后,冬天最寒冷的日子也即将过去! ***** 天空中飘著白雪,夏悠儿仍在楚天的肩上不肯放弃地挣扎扭动著。 然而,他就只是一言不发,蛮横的将她丢进车里,锁上车门,以飞快的速度开回别墅。 回到别墅,他再度轻而易举地一把捞起她,将她扛上肩,一路上楼,不理会她的闪避。 古老的木板地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夏悠儿喘着粗气,被楚天丢落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身子弹起,她尖叫-声,再次落下时,楚天已经扑过来压在她的身上,撕扯著她被汗水浸透的制服。 “你干什么?”他的样子吓坏了她,就算全身都已无力,她仍然想挣脱他的控制,但体力的虚弱使她根本无计可施。 双手被他举过头顶,用-只手固定住,长而有力的腿则压住她不住踢动的双腿。 他靠得她太近,那张俊魅无比的脸就在自己眼前,强大的压力令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愤怒地睁大著眼睛,瞪著他。 楚天迅速地扯下她全身的衣服,丢到-边。 她气得流下屈辱的眼泪,放弃了挣扎,美丽的黑眼睛里写满绝望。夏悠儿知道,凭他的力量想要得到自己,根本是轻而易举的,因此她只能把头转向-边不去看他,准备静静的承受一切。 “干嘛把头别过去?我又不足第一次看到。”他放开她的手,见她仍是一动不动,终于放心的离开她的身体,动手解著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尽管已经别过头去,准备不管不顾,但是,她一颗心仍是十分不安。 感觉到他的气息又朝自己靠近,她索性闭起眼睛。 耳边行水的声音,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心头刚在猜测,便察觉到一条温暖的毛巾,正轻轻擦拭她赤luo的胴体。 夏悠儿震惊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楚天。 他竟然亲自拿著毛巾,温柔的擦拭著她的身体? “你”莫大的惊讶令她一下子无措了,她脚缩了缩,却被他坚决地抓住。 他眼中的警告如同命令,叫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浸了温水的毛巾透著温暖,裹住他的手掌,抚摸著她的全身。他的神情是一丝不苟的,似乎想要细细抚平他连日来加诸于她身上的惩罚痕迹。 疲倦开始在温水的作用下得到缓解,绷紧的肌肉随著推拿慢慢放松。然而,他的举动太不寻常,简单的触碰,却令她敏感的肌肤颤栗不停。 楚天一抬头,便看到夏悠儿满眼戒备的神情,她双臂半撑著身子坐起来,黑色的长发缠绕在莲藕一样的玉臂上。 她不敢动,不敢自他的手中逃跑,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神情看起来是那么惹人怜爱,激起他心头的一丝涟漪。 “本来该让你洗个澡的,但是我怀疑以你现有的体力,会不会再倒在浴室里。”他轻声说著,带著一分调侃。再-次用温水浸湿毛巾,想要擦著她微微曲起的双腿。 手掌从她双腿间侵入,温暖的毛巾轻触**,立刻撩起她心头的欲念。 “你别”想要出声阻止他,却发现自己已经颤抖得找不到原有的声音。慌乱中,她只能紧张地抓住他的手。 然而他却不为所动,迳自为她净拭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到他握住她纤细的双脚,抚去这洁白身体上的最后-粒汗珠,他终于放开她。 “你到底要做什么?”夏悠儿深吸一口气。 他那样温柔的神情令她承受不住,她不知道,在这张温柔的脸之后,藏著多么可怕的手段。 楚天挑眉,她就这么怕他吗?还是他该佩服她的幻想力太过丰富。瞧她的眼神,分明把自己看作是地狱的魔鬼。 “我想要做的,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赤luo著上身,古铜色的性感肌肉嚣张地袒露著。 眨著眼睛看他,今夜的他感觉上与往常不同,她却又说不出原因。不知道是否因为连续的工作,令她连思考能力都变得迟钝了。 “”张著嘴吸一口气,她才想要说什么,他却忽然覆了上来。 果然还是一样的,在那么温柔的为她净身之后,他还是要得到她。 她轻叫了一声,没有逃避,然而楚天却只是在她身边躺下,趁她错愕之际,长臂一伸,将娇小的她揽进怀中,另一只手扯过一边厚实的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保护著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像是强大的屏障,让她依靠。 悠儿疑惑了,在他的臂弯中仰著头看他。 她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掮动,黑色的眼眸如一潭晨雾中幽深不可见底的泉水,让楚天怀疑那里有个精灵,有意要吸乾他的灵魂,引诱他堕落。 “你”她刚要开口,唇却被他用修长的手指点住。 “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他在她耳边轻喃:“我知道你很疲倦,我不会打扰你,安静睡吧。” 一向冷峻不苟言笑的俊颜,展开一丝微笑,他在她绯红的脸顿上,轻印-吻。欣喜地看到刚刚还十分苍白的容颜,因他的关系而变得红润起来。 悠儿一脸茫然,不明白一向霸道的楚天,为什么会忽然变得如此体贴。 在他怀中不自在的动了动,她想挣开他的怀抱,却听到他的一声呻吟。 一抬头,无意间看到他双眼中敛起的欲念,她立刻明白他呻吟的原因。 “你就这么想诱惑我吗?”他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担心她的体力,他早在带她回别墅的第一时间,就再次拥有她了。 楚天的话令夏悠儿再也不敢动。他的怀抱像是个牢不可破的城堡包围著她,就算她心中仍存在著千万个不解,一颗心却感到安然又安全。 这一定是幻觉!是的!现在一定是她那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而她一定是因为太过疲倦,太过害怕他的威慑,才会在睡梦中也挥之不去他的形象。 一定是的! 不确定的偷偷抬眼又窥视著他,那神情如此可爱,令楚天一笑。 “睡吧。”他的口气像哄著纯洁的婴儿一般温柔,然后,他率先闭上了双眼,只是圈住她的双臂依然不松开。 这-定是个梦!悠儿再次在心里重申。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理由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忽而那样恶劣,忽而又那样温存,是她太过单纯不懂得男人,还是楚天太过与众不同?这不是她所能思考的范围,好像个荒诞的梦境,她从不敢奢想这会成为现实。 但是幸好她仍有作梦的权利。 双手安分的垂放在他的胸前,看着睡梦中的他传出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熟睡,她不自然的向他的怀抱巾钻了钻,他没有醒来。 夏悠儿长叹一口气,果然是个梦,当她醒来,又会被拎到机器前干活了,不过既然是梦,就容忍自己沉溺吧! 疲倦地打个哈欠,她终于在楚天的怀中,沉沉睡去。 直待意识到她已睡去,楚天才睁开双眼,小心而又仔细地看着她的睡颜。她如此的苍白憔悴,让他心痛不已,小小的身躯,-直以来却承担著惊人的沉重压力。 风堂慎曾经告诉过他悠儿的身世。 悠儿的父亲因痛悔自己的疏忽,没有好好照顾妻子,造成妻子早亡,更懊悔因为事业而令-双儿女从小就失去了母爱,因此执意告别乐坛,退隐在欧洲的-个小镇上,过著俭朴的日子。 然而多年的忧郁和对妻子的思念,令本就文弱的男人也终于憔悴而心碎的离去,留下年纪尚小的悠儿和她的哥哥。 十二岁,长得比一般孩子都娇小的她,就必须操持著家中的一切,靠著在镇上的小酒馆演奏谋生,以交付自己的学费和补贴家用。如果不是她的大哥因为滥赌欠下钜款,她也不会被迫进到工厂工作。 他该感激她有这么一段不平凡的经历,还有这样坚忍不拔、不肯服输的个性,让她拥有女人少有的勇气和魄力。 在这个男人主宰一切的强悍世界里,她的坚强显得那样弥足珍贵,吸引著他的目光。 她会这样小心地拉开与他的距离,是因为她对人无法信任吧?曾被自己的哥哥出卖过,虽然她什么也不说,但是不等于她真的不在乎。 所以她不信任他能保护她,执意自己保护自己,而这样的坚持,也一次又一次的撩动他高涨的怒焰。 从来只懂得降服,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怎么可能会容忍她的抵抗和顽固?然而自己却一次次放过她,甚至只因她偶一流露的柔弱神情而动心动性。 一切情感都是明明白白的,只有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也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愿承认吧。 手指轻轻拨弄著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他的唇角微扬。 是耶诞夜的礼物,这么不值钱的玩意,她却-直贴身保存的这么好,这说明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悠儿,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在心中低喃。 平缓的呼吸吹拂著她柔嫩的容颜,他轻吻著她密密的睫毛,睡梦中的她浑然不知。她白瓷一样的肌肤温润柔细,令他恋恋不舍,但是楚天记得,自己还有事情要办。 如果,在这世界上还有-个人可以伤害她的话,那么也一定是他。 除此之外,所有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而自己看着这样恬静的睡颜,他又怎么舍得、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楚天缓缓放开沉睡的悠儿,披了睡衣走到卧室外的客厅。风堂慎早已有那里等候著。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找到悠儿的大哥,如果他运气够好,还活著的话,那么告诉他,唯一保住他那条烂命的方法,就是永远地消失在悠儿眼前。”他冷酷地下令,恢复了往常的神采,对于夏悠儿以外的人,他冷酷卓绝的手段不变。 “是。”风堂慎躬身,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仍是站在原地看着楚天。 “还有什么事情?”楚天不耐的挑眉。 “夏悠儿醒来后,是否还要送回工厂继续接受惩戒?还是总裁对她另行安排?” 这-越身分的探问,令楚天一怔,风堂慎在他身边十年,除了自己分内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现在竟 看来,受到夏悠儿魅力侵扰的,不只他一个人。 他纵容的-笑“慎,你认为安安稳稳地在我床上睡了整整一夜的女人,还用承担什么惩戒吗?”他反问。 “恭喜总裁。”风堂慎的道贺仍是面无表情的,但语气中却已透露出他心底的一丝喜悦。 楚天摆摆手“先别说得太早,那小妮子会说什么,我还不知道。” 每一次,爱她的心不变,却总被她一时的反应激怒。这一次,他无论如何要她认清事实。 “好了,去做事吧。”挥手示意风堂慎退下,他点燃-根菸,坐在漆黑的夜色中,回味著那张甜美不屈的容颜。 第九章 睡到半夜时分,蒙蒙胧胧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夏悠儿忽然发现,自己梦中的景象真实地出现在面前,楚天朗俊的面孔,霸气十足的出现在身边。 震惊到极点的心抂乱不已,好半天都无法平息下来,她只能偷瞥著沉睡中的楚天。幸好他是闭著眼睛的,否则自己这样狼狈的神情,又要被他取笑了。 小心地钻出他的怀抱,怕吵醒他。 自己的衣服早被他粗暴地扯得七零八落,不能再穿、她只能借用他的睡衣蔽体。她蹑手蹑脚的准备像以前无数次一样,下床溜回自己的卧室去。 楚天的禁令她没有忘记,就算如今她再次回到他身边,但不意味著她的地位有任何的改变,在他面前,她仍是一名微不足道的情妇,没资格和他共拥—夜的好梦。 就在她的赤脚刚一著地,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整个抱起,她惊呼小声,下一秒她又躺回到他身边,惊惧地迎向那对漆黑的眸。 “你没睡?”她怔愕了一下。 “你深更半夜的想溜去哪里?”黑夜中,他那亮如夜星的眸色,分外耀眼。 “是你的吩咐,任何女人都不能在你的床上占据一夜。”她从怔愕中清醒,记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声音又变得冷淡。 “但是你还不曾满足我。”他吻著她紧闭的唇,挑逗的舌尖,试探地想要侵入她牙关肆虐。 “别”她瑟缩了一下“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时间不是问题,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吗?只要我想要?任何时间你都是属于我的。”当时说出这话是无心,只是将她看作一名任他予取予求的情妇,不必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如今,对著她重复这句话,意义却已完全不同。 扯开薄被,他三两下剥掉她身上的睡衣,令她再次赤luo。 外面积了一夜的白雪,从窗子向外望,整个世界苍白寒冷,而房间内,壁炉里,彻夜不息的炉火,却有著说不出的温暖,金色的火光映著两条纠缠重叠的人影。 “两天不见,想我了吗?”他轻问。 “我该说想是吗?这样就可以取悦你。”她冷冷一笑,不屑对他表露感情。 想或不想,对他而言,重要吗? 楚天并没有发怒,依然温柔的**著她。 “你总是试图挑衅我,好大的胆子,悠儿,我该佩服你的勇气惊人,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挑衅我的后果。” 这话听起来像赞美,但却令夏悠儿感到—阵发自心底的寒冷。 他的温柔让她害怕,连她这样大胆的话出口,他也仍是轻易地掠过,不与她计较,让她开始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以前,他的狂野粗暴,可以让她记得自己该有的坚强冷静,可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他的一切手段,都是为了征服她,而不是因为爱。 但现在,他的手掌轻触,点燃她腹内蕴藏的火苗,全身灼热的**窜升,偏偏他仍用手掌一寸寸地摩挲著她的肌肤,存心要她崩溃。 “害怕吗,悠儿?”他体贴地问。 她又是不屑地一笑。什么时候他开始重视她的感觉了?在床上,他不是一向只顾自己享受吗? “我有害怕的权利吗?”她顶撞他,但他又一次令她意想不到的放过了她。 今夜,他的脾气出奇的好。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绕著她小巧的肚脐,—圈圈的吻著 “为什么不相信?” 夏悠儿摇头,这叫她怎么相信? “你只是想征服我,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不愿屈服于你的女人。”心痛地说出这句话,尽管她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但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不该知道,不该发现呀! “也许开始的时候是的。”楚天承认。“但当我意识到你的独一无二之后,我不能不爱你,更不能就这样放开你,如同你所说,我足不会放过你的,一生一世都不放过。” 他平静而真挚的诉说,那坚定的语气,敲著夏悠儿的一颗心。 “以我如今的身分地位,不乏女人们的投怀送抱,可是我明白,她们爱的是我的钱。女人,只要她们的贪婪得到满足,要掌握她们并不难。 三十年来,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想过有一天会改变。但,你的出现,令一切都乱了。 你虽然没行惊人的美貌,我却从第一眼就深深记住你。你无法想像那是一种多么深刻的记忆,似乎那一天的相遇,是早已安排好的,你我只是顺理成章的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你觉得顺理成章,对于我,却像是一场恶梦的开始。”夏悠儿流著泪,如果不是那一天她被丢到他面前,那么此刻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心痛。 “我介入你世界的方法错了,所以我道歉。”楚天郑重地说道。 “只是,这改变个了我的决定。最初,我渴望得到你,喜欢你陪在我身边时的感觉,我的一切手段,都是为了要绑住你,因此我向所有人宣告,你是我楚天的女人,任何人都碰不得。 我以为,那仅仅是因为我想要得到你。直到耶诞夜,在查克莱山庄的舞会上,看着你和沃恩斯翮翮起舞,我嫉妒得发狂。 所以,我故意冷言冷语的激走你,因为我憎恨所有望着你的男人们的日光,更憎恨自己竟会被你影响的那么深,甚至想用别的女人来麻痹自己的感情 我不只一次对自己说,你不过是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一个女人,—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但是,提醒了无数次,我却还是想着你、念著你、记著你。” 楚天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女人用情如此之深。 夏悠儿没行说话,惊愕的听著他的诉说。 “故意轰走了你,我以为自己可以安然地寻欢作乐,但是,我发现视线里少了你的身影,令我更加的不安。 所以我不顾一切的离开舞会。看着你的身影游荡在法兰克福的街道上,我一步步地跟著你,几次想要追上去,将你拥在怀中,但是骄傲令我犹豫,直到看到你哭倒在十字路口。 那一刻,我的心被深深的刺痛,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那绝不仅仅是只想得到一名情妇而已,我要娶你!悠儿,我是真的爱你。” “这是谎话。”她慌张了,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但他不放手。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难道说,只是因为我最初用错了方法,你就无情的要永远拒我于千里之外吗?还是在你的心里,根本从来就不曾有我?”他直视著她的眼眸,似要望穿她。 那样的眼神令夏悠儿不能逃避,怔怔望进他漆黑的眸色,心颤动个不停。 他的气息早已灌注在她的身体里,就是因为忘不掉,所以她才这么痛苦。 一直想要偷偷地爱著、偷偷地幻想着,起码,在她的内心世界,仍可保有一个完整的幸福。为什么如今,他一定要撕破她的伪装,要她承认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 能不爱他吗?能吗?夏悠儿希望自己真的能。 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一双无限委屈的眼睛注视著他。 “悠儿”他长叹一口气,抱紧她,抚摸著她垂在胸前的绿色戒指。 “为什么要把自己骗得这么苦?又何必要对我这么苛刻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会一直将我送你的戒指戴在陶前,就算是我将你丢回工厂时,你也没有取下,为什么?”他问。 “不!这不能说明什么。”她—把抢回他手中的戒指,想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目光楚楚可怜的逃避著他的眼睛。 然而,他不许。强悍又不失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再也无所遁形。 “你能否认你是爱我的吗?悠儿,只要你说,只要你能”楚天深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我会放你走” 他要赌一赌,赌他和悠儿的未来。 眼泪顺著她的脸颊流下,他急切又渴望的目光是那样真诚。 “我我不能。”她不得不承认。就算曾经多么恨他、多么想离开他,但是她否认不了心底的颤动。 本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厌倦她,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带著一颗破碎的心,离他远远的,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但是,他是这样难以满足,对她的索取似乎永远不会停止,为什么?真的是因为他爱她吗? 如果这是他诱降的手段,那么对她来说,会是世上最残酷的手段。 但是,面对他的眼睛,她实在无法否认。 即使这是他的花招,就算会被他取笑侮辱,她也要咬牙承担,谁让她爱上魔鬼,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夜,她决定将一颗心许给他。 “我爱你呀,楚天。”泪眼蒙蒙的说出心中最真挚的感情,无力的她终于跌落在那副早就渴望着的温暖怀抱中。 “悠儿。” 两人相拥著,两颗同样高傲的心,终于紧密相连。 怀抱中充实温暖的感觉,令楚天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和踏实,这就是他要的女人,一个会给他独一无二感觉的女人。 为了得到她,他会不惜一切的! 第十章 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夏悠儿对著街道对面正向自己走来的楚天,使劲地挥著手。 这些天来,沉浸在幸福甜蜜的生活中,令悠儿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她以前不曾发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深情且执著的男人。 每天,在门口等著他回家,已成为她的习惯,悠儿并没行想到,今天与往常会有什么不同。 楚天面带微笑的走向自己,突然,一声枪响,残忍的划破短暂安逸的幸福,悠儿震惊地看着楚天的身躯迅速倒下。 “不——”心里的狂乱和恐惧几乎要令她崩溃,牵挂著他的安危,她不顾一切地冲到他身边。 “悠儿!别过来。”匍匐在地上的楚天,担忧的看着悠儿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偏偏这时候风堂慎仍在车里,并不在身边。 “该死的。”他低咒,从地上撑起身子,想要扑过去将她保护在自己的怀中。 然而,就在楚天身子跃起的刹那,又是一声清晰的枪响,悠儿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刹那,楚天沉重的身躯,往自己身上扑来—— “楚天”她喊著他的名字,但身上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楚天!”心倏然崩裂,莫大的恐惧吞噬了全部的意识。她用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他翻起,赫然见到他胸膛上令人惊沭的血迹。 “不!”紧紧地抱住毫无意识的他,眼泪模糊了双眼,她拚命用手想按住仍在冒血的伤口,但似乎一切努力都是徒劳,鲜红的血液仍是不断地从那个伤口中渗出。 被枪声惊动的风堂慎赶到现场时,一切都已经发生。风堂慎冷静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楚天,一向毫无表情的眼眸,冷酷的令人感到害怕。 手中的枪准确地搜索到偷袭者的位置,例不虚发的子弹,立刻解决了街角那几个想逃窜的身影。 “待在这里别动。”他简单的交代后,人已跃到马路对面。局势不明的情况下,他必须迅速肃清一切不安的因素。 “楚天”悠儿泪流满面的大喊,拥住怀中毫无知觉的楚天不放。 “悠儿!快走呀!”不知从哪里跑出的文亚斯,紧张的想要带走神情恍惚的夏悠儿。 “是你!是你开的枪,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夏悠儿冰冷的眼眸直视著他,喉咙发出悲痛的嘶吼。愤怒的控诉和她眼中浓郁的恨,令文亚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悠儿”他怔怔的望着她,双眸里布满受伤神色:“我我爱你呀” 他所做的-切部是为了爱她,为什么,如今却什么也得不到 “我爱的是他!”她的声音清晰的贯入他的耳中。 “为什么?他是个魔鬼!”他不甘心、不置信地对著她狂吼。悠儿竟然真的会爱上楚天,为什么? 冰冷的泪蔓延而下,她的心颤抖个不停。“就算他是魔鬼,就算他会下地狱,我也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文亚斯,如果楚天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的恨意是如此鲜明,那双曾经那样善解人意的明眸,如今却凶狠地瞪著他,她抱住楚天的样子,像是要用生命护卫著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令文亚斯愕然。 “不!这不是真的!”文亚斯倍受打击,他不能承受悠儿的拒绝,更无法想像悠儿的恨。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魔鬼?他为悠儿付出了那么多,而如今竟然只是得到了她的恨 “悠儿” “别动!”风堂慎的枪口冷冷的抵住他的头。 他肃清了所有的威胁,那些胆敢躲在街角偷袭楚天的杀手,如今都成了他枪下的亡魂。而这个罪魁祸首,风堂慎明白一定要留给楚天亲自处置,他绝不相信楚天会死。 “慎!”夏悠儿无助地叫喊和楚天身上怵目惊心的血红,让他没时间犹豫,一掌打昏文亚斯,他迅速的抱起楚大,走进别墅。 “楚天,你不能死,不要抛下我慎,救他,求求你。”悠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深的恐惧令她只想大声地唤醒他。 “放心吧,他不会死的。”风堂慎迅速命令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带最完善的医疗设备和最优秀的医生来别墅,楚天的情况令他不敢冒险移动他。 在最短时间内,别墅里云集了德国最好的医学专家,而楚天的房间更是被改成一间临时病房。 风堂慎扶著夏悠儿走出房门,不让几近崩溃的她打扰到医生们的抢救。 夏悠儿浑身颤抖个不停,目光迷离地流著泪,冰冷的子紧紧地抓住风堂慎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不肯放松。 “救救他,慎,求你救救他!”她不停的乞求,除了这句简单的话,她颤抖的嘴唇中再也吐不出任何言语, 风堂慎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迫使她的眼睛直视自己。 “不要这么惊慌,放心吧!楚天不会死,因为,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但却是如此肯定。 直视他坚定的眼神,夏悠儿心中感到一丝安然。 “楚天不会死?”她犹不敢肯定地询问。 风堂慎坚定的对她点头,轻轻拉开她紧攥住自己的手。 “冷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让楚天再为你牵肠挂肚。相信我,你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他告诉她。 楚天不会死,对于他的强悍,和他对夏悠儿霸道的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看好那些胆敢冒犯他的人。他在想,楚天醒来后,不知要如何处置文亚斯。 *****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紧急抢救,医生们聚集在门外,讨论著楚天的病况。 在风堂慎的陪伴下,夏悠儿胆怯地坐在-旁,等待著最后的结果。但是,从医生们忧虑的表情上,她不敢抱有任何幻想,直到有一名医生向她走来。 “夏小姐,请放心,总裁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们可以确保他的生命安全无虞。”医生说道。 夏悠儿长吁一口气,过分紧张的心情在听到这个令人欣喜的消息之后,终于得到拯救,然而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令她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到了极点。 “医生无论有什么结果,都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她咬著下唇,哭得通红的眼睛,直望着医生,令人不忍心。 医生长叹一口气“我们可以确保总裁的生命安全,但是,我们无法保证可以令总裁醒过来。子弹太过靠近心脏,尽管手术很成功,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那他会一直就这样睡下去吗?”眼泪溢出眼眶,她不甘心地问。 医生抬起头,忧心仲忡地看着她。“今夜是关键,如果明天清晨,总裁还没有醒过来的话不过,请放心,现代的医学昌明,只要保住总裁的性命,我们仍有信心在之后,研究出尽快令总裁痊愈的方法,请” “聪明的话,就闭上你的嘴,迅速回到你的位子上,否则的话,就算医学再昌明,也不能确保你在被子弹贯穿脑部以后,还能被救活。” 风堂慎的警告阻止了医生接下去要说的话,在那双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睛的逼视下,医生慌忙的回到房间里,再也不敢多言。 夏悠儿茫然地瘫坐在椅子上。这不是她想要的!为什么在她决定要爱他的时候,他却可以走得这样轻易?这也是他打击她的手段吗?如果是,他也未免太狠心了。 凄凉的笑,在她的唇边逸开,难道她要这样放弃吗?陪他浪费掉这最后一夜的希望,然后从此以后看着昏迷不醒的他,躺在自己的面前? 不!这不是她要的!绝对不是! “慎,请你帮我将客厅的钢琴搬到这里来。”她坚决地要求。 看着她无比坚强的眼睛,风堂慎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她要怎么来引导楚天混沌的灵魂,但他知道,此时此刻,只有夏悠儿叮以给他活下去的力量。 钢琴很快的被安置在楚天的病房外,夏悠儿独自坐在钢琴面前。掀开琴盖,眼前彷佛又出现那一次两人争吵的情景。 “楚天这一次,请你一定要用心地听。”她闭上眼睛,深深地祈祷,然后,双手放在琴键上,敲下第一个音符。 彻夜不息的琴声,从贝多芬到萧邦,从莫札特到巴哈,她刻意的不去选择舒伯特的音乐,因为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喊,那是该在浪漫的气氛下奏响的小夜曲,要留给他清醒时,再好好欣赏。 强而有力的旋律,自指尖流淌,从傍晚一直持续不断,夏悠儿不让自己停歇,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水、不停一秒钟,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风堂慎始终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然而一夜的辛苦,夏悠儿的十指关节已红肿不堪。 医生们唉声叹气地摇著头走到一边,没有人再期盼奇迹会出现,只有夏悠儿和风堂慎固执的坚持著。 漆黑的夜过去,夏悠儿弹下韦瓦第“四季”中的最后一个音符,一滴眼泪滑过颔尖,坠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 她虚弱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这无法承受的结局令她绝望了。 风堂慎接住她,眼睛里有著难以掩饰的莫大悲伤。两个人谁也没行说话,夏悠儿只是勉强的一笑,紧闭双眼好一阵喘息。 “阳光刺眼”她兀自叨念著。 天亮了头一次,她是这样恐惧天亮 风堂慎一言不发,此时此刻,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想见他”夏悠儿的声音好像呻吟一般无力。 看着虚弱的她,他于心不忍,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扶她起身站好,他自己却默默地转身离开。 楚天的卧室里,所有的医生都退了出去,布满仪器的房间显得分外清冷。 夏悠儿走到楚天身边,蹲下身,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他。 这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安静的睡著。她伸手,温柔的为他拨开落在额前的一丝发,她做的那样仔细、那样认真,彷佛躺在床上的他,并不是失去意识,只是睡著了一般。 握起他的手,她用自己的手争-著他的,熨贴在胸前。 “你真的睡了吗?”她轻轻的问,深深的闭上双眼,又狠狠地睁开,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楚天,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让我爱上了你以后,再无情地抛下我?这么做,你不怕会下地狱吗?”她的唇边漾出一朵凄凉的微笑,目光凝注在他苍白英俊的脸上。 “其实我知道,就算下地狱你也不会害怕的,但是,你不要一个人走呀我但愿能唤醒你一分钟,让我再看一眼清醒的你,然后就算是下地狱,也带我一起走吧。楚天我不能没有你呀!”心像被剜了去,痛得好似已经没有感觉了,她虚弱地将自己的睑埋入他的手掌中,绝望地哭泣著。 她不知道她还能拥有他多久,以前不懂得珍惜,如今,她所能得到的只有这一刻,在他掌心里放纵的流著眼泪。 她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为什么他却如此固执地不肯醒来?到底要她怎么做呢? “楚天我爱你呀。”咽下泪水,她轻轻的不断重复著对他无尽的爱。然而,就在这一刻,夏悠儿忽然感觉到楚天的手指,似乎动了-下。 她慌忙拾起头,长长的睫毛上犹挂著泪珠。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到他在动!像是要为她拭去眼泪一般。 “楚天,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如果你听得到,求求你,让我知道吧!让我知道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让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她急切的望着他,不肯放过他一丝一毫的举动,双手紧张的握著他的手。 终于他右手的食指又动了一下,这一次悠儿看得清清楚楚。 “医生!医生快来!医生!”悠儿兴奋地朝房外大叫大喊,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放开。 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都会紧紧地抓住,绝不放弃! 医生们快速的冲进房间,-连串的检查后,夏悠儿看到笑容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真的是奇迹!总裁的意识竟然呈现苏醒的迹象,生命指数有明显上升。真的是奇迹!”医生们不敢相信。“这只能说是总裁的生命力惊人” “不如说,是他对夏悠儿的执著惊人!”出现在房门口的风堂慎眼中带著一丝罕见的、温暖的欣慰,他感激地望着夏悠儿。 “我说过,现在只有你是他的希望,楚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性格的唇微扬,泛起一个笑容。 夏悠儿无法形容这一刻心中的震撼! 她竟然看到了风堂慎的微笑。尽管这笑容只存在了一刹那,但是刚刚,他真的在笑! 不知道楚天醒来以后,会不会相信她的话,毕竟从来没有人见过风堂慎的笑容。 尾声 盛大的婚礼,在楚天的私人别墅中举行。 手上拿著新娘棒花,夏悠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黯淡,明显消瘦了许多的文亚斯。 “亚斯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来伤你”她是真的感到抱歉,毕竟他会有那样的行为,也都是为了她。 文亚斯黯然的一笑,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能和他相比,你爱的是他,而对我,只有抱歉。” 他早该意识到自己的自不量力,竟想买凶谋杀楚天以解救悠儿。其实,当那些杀手埋伏在街角时,他清楚地看到,悠儿在看着楚天时,眼中洋溢的爱意。 是他不愿面对这个事实,私心以为,楚天死了,悠儿就会回到他的怀抱中来,其实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悠儿不爱他,她爱的是楚天,自始至终她爱的都是他。 抬头看着美丽依旧的她,心还在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这样的痛会持续多久,因为她是他今生爱上的第-个女人, “我该祝福你们吗?”他问她。 “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她真诚地说道,在她的眼里,他一直是她最信任与最亲密的朋友。 文亚斯长叹一声,无奈又纵容的一笑“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呢?” 他对她张开双臂。 夏悠儿感动的偎进他的怀抱中。他的谅解和祝福,是她所得到最珍贵的结婚礼物。 “真的对不起。”在他怀中,她深深的喃念著。 “真的没必要。”紧紧的拥著她,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拥抱她,他要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只要她幸福快乐,他愿意成全她。 “悠儿尽管你并不曾爱我,但是,我是真的爱你呀。”深吸一口气,他轻俯在她耳畔诉说著。 夏悠儿没有回答,只是说:“亚斯,保重!”她所能给他的仅此而巳。 放开她,文亚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尽管他愿意祝福她与楚天,但是,他却没办法再与他们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或许流浪,是他此刻所能找到的唯一一个最快抚平伤口的办法。 但愿不久的将来,他能够忘记她。 站在不远处的楚天和风堂慎,看着文亚斯默默地离开。 “我没想到您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文亚斯。”风堂慎有些不解,这并非楚天-贯的风格。 “是悠儿的请求,只要是她所希望的,我都会满足她。”他说得过分轻松,似乎忘记,文亚斯就是令他几乎丧命的罪魁祸首。 风堂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楚天“爱情改变了您。” “哦?”楚天抬起头,迎向他探询的目光“这政变不好吗?” 听到他的话,风堂慎郑重地对他躬身行礼“我十分欣喜看到这种改变,总裁。” 微微一笑,楚天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白色身影。 “悠儿。”他唤著她的名字,看着她向自己跑来,脸上浮现著令人沉醉的甜美微笑。 这-生不容错过的幸福,因爱牵手,永不放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