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教士文集》 细数三十年一 今年是改革开放走过三十年,中华大地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贫穷跨向了小康社会。无不在每个人身上折射出三十年的历程,折射出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而我的三十年同样伴着改革开放的车轮走到了今天,回朔人生的三十年如弹指一挥间。 1978年我还在西北玉门地区服役,部队的生活日有三餐,食可裹腹,身着草绿色的军装还颇有风采,因为那时毕竟还是青春年少。当时是每月可以拿到到8。5元的津贴费。部队的供给制,除了买些牙膏、洗衣粉外一月还可余下七、八块钱。前两年余下的钱都分别寄给了家里。 78年的津贴费积攒起来110块钱到年底有幸买了块上海宝石花的手表,在当时算是个相当奢侈的物品了。那年因部队检修兵器去了趟石家庄,第一次走出西北,还第一次到过了北京。那时的北京是亿万人向往的地方,在天安门前照个像是必不可少的。花了五分钱的门票走进了故宫,领略了昔日皇城的辉煌。 石家庄的任务完成了,我和同行的技师押着兵器乘火车通过丰台进入到张家口,再沿着包兰线穿过广袤的内蒙,再经过兰新线回到了驻地,又回到了万古沉寂的戈壁大漠。 1979年的年初,中越自卫反击战打响。驻扎在西北的部队也进入到一级战备状态。以防战事莫测,写下了血书,提取了每个人的血型,所有的多余物品寄回了家。因为西北离当时苏联最近,相互对峙了十多年,很难保证不兵戎相见。 南疆的战事惨烈,北疆的部队枕戈待旦。还好战事没有扩大,三北的边防又归于平静。那年我的津贴因超期服役已涨到10,5元。我们驻扎的地方是个大戈壁滩,方圆数十公里没有人烟。有时长达三个多月连队才集体组织去404地区(中国最早的核工业基地)洗次澡。那时象是进城样,才有了个消费场所。其实什么也买不到,只有图书不需要供应,至多买本书看看,也算是进城消费了。 79年的10月,部队批准了我可以探家。离开家乡快四年,回家的感觉自然很激动。遥遥数千里,两天多的行程,当踏上家乡的土地感到无比地亲切。那天我是中午下的车,原来听父亲信上说过,他就在车站附近不远的商店上班。我径直去找到了他上班的地方。还好正遇上了父亲。当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毕竟我们父子分别了三年零八个月。 可家乡依旧是原有的模样,县城里还是那般宁静。父亲领着我沿着古城墙下的护城河埂回到了家。家,还是那几间狭窄的矮瓦房,邻居家看到一个穿军装的来到了有六户人家的小院,细细打量,认出了我。数年的不见,乡音稍改,自是相互寒暄一番。 到年底,我要求复员,连队没准许。那时我们连的指导员提为营的教导员,连长提去当了副营长。他们找我谈话要我留下,他们所看重我的是办事稳当,虽然文化不高也能写写画画,适合当文书。于是一纸调令把我调到了营部当文书,无奈之下只好应允了他们。 1980年,在营部工作比较轻闲,不用站岗,不用值勤,也不用出操。营部下设有个指挥排,加上营部的首长也就30几个人,同在一个食堂吃饭,同在一个操场打球。我和山东的位副教导员住在同一个房,具体工作是管些营部内务,兼任营部的书记,炊事排长探家我又去顶替他一阵。平时只有收发些文件、报纸、信件和一些上传下达的事。更多的时间是用在看报读书上,因为那时只有教导员有个小收音机,其他没有别的文娱活动。那年团的给营部配了辆飞鸽牌自行车,算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后来又配了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营部到团部有20多公里,到三个连队呈三角形,分别有2到5公里,自行车成了我到团部和下到连队的交通工具。 在那时有电视看算是奢侈的,因为部队看电影并不多。自从配了电视后,团部专门把下面的人招去培过训。有了电视后戈壁滩的晚上再也不是寂静的,晚饭后如果没有别的活动,指挥排战士的就聚在营部的活动室。找我开电视,其他人是不许随便乱动的,这样我就成了他们的“放影员”在西北边陲是很难看到当天的新闻,只能通过玉门市的电视台,录转后再第二天播放,就那样也算是不错了,比报纸发到部队提前了四五天。 内地的消息通过电视传到了边疆,知道了农村开始了联产承包的生产模式。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新鲜事物,只是听些探家回来的战士说起家乡农业生产有些新变化,是好是坏也没见过这方面的报道。改革开放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现成的路可走,农村的联产承包不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快年底时父亲听了外祖父的劝告说:国有大臣,家有长子。于是父亲一纸家书要我复员回家,我看了信后,心想不管在部队干多少年总该要回家。我把信给了我同住一个房的副教导员看了,他同意家里的看法。后来他出面做工作向营教导员和营长说了,准许我复员。 80年的12月,我移交了手头上的事,收拾了行囊准备退伍。走的那天西北的寒风呼啸,搅起沙尘吹打在停靠在低窝铺小站的火车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副教导员柃着我的行旅将我推上了车门。看着副教导员湿润的眼睛,想起他送别时的话语“过不多久我也该转业了,希望你回到地方好好工作”!我握着他温暖的大手向他道别!告别了,我的西北! 五年,带走的是对西北不忘的记忆,带走的是人生中的一段灿烂。到后来我一直保留着离开部队时的那张硬纸板的小方寸火车票,让它留在身边作为永久的纪念。 飘散的轻烟 在我们城东不远处有条宽阔的河,叫举水河。它是大别山的涓涓溪流汇集而成的,河水清澈甘冽,在枯水季河水顺着西堤静静的流淌,只有在丰水期河水才涨满两岸。河上有座桥,过去叫东风大桥,人们却习惯叫它东门大桥。桥的东头是条通往东山的街道,有的叫它为河东路。这是条连接东山的必由之路。路的尽头分叉为三条路,其中两条是通往山里的山区公路,往北是条通往殡仪馆的小路。 殡仪馆建在座不高的山岗上,但在城里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殡仪馆高高的烟囱。每当烟囱升腾着灰白色的烟时,就知道殡仪馆在火化死者了。上了年纪的人看着那股烟,就会感叹地想到自己的将来,年轻的人则不屑一顾。对生命的感叹因人的年纪而异在他们的内心产生了不同的感触。有的说从那烟囱冒出的烟是通往天堂的路;有的说那烟尘飘落下是回归于土地,不管怎样去解释,他们都想到了生命的终点。 由于工作关系,经常随着送葬的殡仪车去殡仪馆,为死者送上最后的一程,所以对殡仪馆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送死者多了,就不免有些感想。有时想,如果把人的一生从呱呱落地到他的生命终结,可以用生存的时间去衡量人生的长短。如果把人的一生用距离去衡量,我们又好象都站列在前后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东门大桥的两端。每个人的生命过程就在那无形的队列中,有的人因命运不济会迫不及待地往前挤插,有的人则战胜命运往后退却。不管是往前赶还是往后退,不管是步履匆匆的行者,还是满脸风光的得意者,站列在这长长的队伍中,如同是手持着购物券去超市排队购物样,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手持的是殡仪馆的入场券,那是条通往人生终点的路。凡是站在这个无形的队列中的人们,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高,不管你是多么富有,或者是贫困撩倒,站排在这条路上是公平的,最终的目的地是去往生命的终点站。 经常经过这条路使我联想到很多,举水河就象神话里的阴阳河,河这边是阳界,河对岸是阴界,隔河相望,天地人间仿佛就在这一河之隔。举水河上的大桥,又象是奈何桥,每个人都会由此迈向生命的尽头。河东的街道上沿路为死者抛撒下的买路钱随处可见,当风刮过或是汽车驶过纸钱在空中飘飞起来,好象它往着天堂飘去。这条路把它形容为黄泉路再贴切不过,只是差坐在桥头卖亡魂汤的孟婆了。在阴界的门坎处若真有孟婆汤,那才是好,凡间的前世今生恩恩怨怨在此一笔勾消,如果在桥头立上个三生石,就能与鬼城丰都貔美了。我佩服古人真有想象编出了那么多凄美的神话故事,把原本看不到的阴界具象的如同真的一样。任何迷信和虚无的也许是人们精神上寄托的需要,不需要根据,也无从去考证。 有次和同事去送位病故的老干部到殡仪馆开追悼会,在等着追悼会时的闲暇时间里。一些参加追悼会的老者聚在告别亭的门口,相互打趣地说,你们排队排到什么位置了?有的说我已经排在殡仪馆的门口了,有的说我排到了山坡上,有的说我排在桥的东头了。生命的过程在他们心里好象设定了个距离,似乎有个倒计时在他们心里默默地移动,殡仪馆是他们共同的终点。 细细想来人生就是如此,当你来到人世,就意味着将要归去,生生息息有时就在笑谈中,而笑谈中藏着人的一生多少酸甜苦辣,又藏着多少喜悦和悲哀。有的头天还是个好好的人,转眼间这个人就西去了。我们经常去看望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那些人,他们对生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对病痛的折磨,我察觉到留在他们脸上更多的是无奈。生命如一年的春夏秋冬,走过四季轮回该有花谢叶落。只有珍惜生命的过程,即便是走到终点那一刻才会是无怨无悔的。 重登峰山 前天下午在同事相约下,去登了趟龟峰山。龟峰山离市区才30来公里,记得我已有十多年没去过。这些年的不断建设,龟峰山已开发成二星级的景区了。按照我们当地的说法:“五脑山的和尚,映远不映近。”对我来说龟峰山亦是此。近些年不少的武汉和外地游客经常利用双休驾车幕名进山渡假,可我这个当地人还把它当作昔日的龟峰山,很少去涉足山中。 5月13日上午八点,我们乘上了去龟峰山的面的,车过举水河二桥不久便进入了山区公路。车飞快地沿桃林河而行,绕山而上。山区的公路曲折迂回,险象环生,路在山中象丝带缠绕在山间,延伸到白天深处。一边是仰望不到顶的山头,一边是见不到底的峡谷。山风随着车的前行贯了进来,还带着兰草花开过后留下的幽香。山里空气是洁净的、是纯粹的,没有丝毫的污染。山路上沿线还能依稀看到前不久举办杜鹃旅游文化节留下的宣传标语。路也扩宽了,不再是过去难行的土路,在山的拐弯处还装有会车用的反光镜,方便了往来的车辆。 大约四十来分钟车就停在龟峰的山脚下。原来这里还是块人工开凿的小块空地,经过这些年的建设,这里已建成为耸在云端下的山顶小广场。有商店、照相馆、餐馆等设施。同事们由于都来的少,对现在的景区并不太熟悉,还是司机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去游玩。他说,我开车送你们继续上山,你们先去游杜鹃花海,再去登龟峰。我们依从他说的,不一会就上到电视差转台附近的又一个山顶广场。 我们照着指示牌,行走在杜鹃花海的栈道上。山顶凉风习习而来,风在轻微地呼啸。栈道是专门为杜鹃节搭建的,是用铁路毁弃的枕木沿着山脊铺设在两恻的杜鹃花丛中。行走在栈道上,两边的杜鹃花依然开的火红灿烂,在低势低的地方早已谢完了。高寒杜鹃,啼血山间,映红了山山岭岭,在这海拔1300米的高山上正是怒放的时节。近看山披红妆,人沐浴在红绿相映的花海中;远看群山如黛,层层叠叠,云遮雾绕,美不胜收。 栈道在山间迂回约有4公里,两旁有高耸的黄山松,栈道边建有凉厅、有原木搭起的风雨蓬,原始而别致,很合山色山景。栈道的北恻有命名为杜鹃花王,观其树足有3米多高,花开的如火如妍,不愧是华中一绝---杜鹃花王。沿途还生长的有被命为杜鹃花妃十余棵,争奇斗艳,把这片山顶妆扮的山花烂漫,更为称奇的是掩映在山谷里的数棵黄杜鹃,不是仙境胜似仙境。据介绍自去年发现这片杜鹃林后,权威人士认定这是华中地区最原始、面积最大,保存最完好的杜鹃花群落,仅这片景区就有万多亩,其他山上散落着九万多亩,有人称这是真正的杜鹃山。拾级而上是万松山,山顶建有万寿亭。同事们走累了,都不想继续往上登,坐在松下凉蓬处歇脚。我不愿有虚此行,又不愿同事们久等,连跑带登地上到了万寿亭的顶层,极目远眺,山岚叠翠,层林染辉。山下别墅星罗棋布,粉墙黛瓦掩映在山的怀抱中。呼出一腔粗气,吸纳进一腔心旷神怡。不由惊叹,人间无仙,此为仙境! 在导游牌指引下,栈道的尽头有段羊肠土路,前面不远是野人屋。我们一行来到了野人屋,才见是块石垒成,门洞已在松垮,块石在风化,就不见野人的踪迹。真伪不可辩,有无野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山藏野气,风声鹤唳,鹧鸪声声。 凭吊了野人屋回到了栈道,绕山而行,不远处是个亭子,上面刻有“料井”二子,亭中央有处水井,井水中有段树立的木桩,因这木桩引出了一段久远的传说。很久前在此因建一庙,水井里浸有施工用的木头,用上了九十九根,快完工时工匠师傅说还差一根园木,一老和尚说井里还有一根,工匠们费尽力去取,可怎么也取不上来。老和尚闭目拂袖地说,罢了,罢了,就叫这无梁殿吧。这老和尚就是传说中的“济公和尚”庙不复存在了,但井还在,井里的木头未朽。过往的善男信女丢下的硬币,想让钱币落在木桩上图个吉利,可多数沉在清澈见底的井水里。实为好笑,一处山景造出一段传说,是人们把美好寄托在大自然的杰作中。 沿栈道迂回西行到山顶的广场处,我们绕过电视塔,来到了龟峰的反背处,一路有“抗日胜利”等字样的摩崖石刻,行色匆匆来不及细赏,急切地想登上龟峰顶。路经“棋盘石”、“试剑石”匍伏而行在如刀削般的石崖上。再往前就是龟背,仰望“天梭石”如天女遗落的木梭横在龟背上。龟背陡峭光滑难行,人在云霄,天在头顶,触手可摸。若不是有铁练相护,大可乘风而去。登到龟顶,放眼四望,唯我独尊。有道是,登泰山极顶而小天下,我谓登龟峰极顶而小中原。天造地设,鬼斧神工,把这座形似神似的山,打造的险、奇、峻,誉为中华“第一神龟” 山为地造势,人设山为景,假若能独自静静地站在山顶,极目放眼,你可以放开想象,你可以屏弃尘间的烦恼,你可视世间之渺小,让山风净化你的神灵,驱去你的浮燥,你会觉得你此刻返朴归真了。 往事越千年,魏武扬鞭,曾挥师如此。当年的曹操是否站在这龟首上眺望大江东去?胸怀气吞山河之志;他是否在此得龟峰之灵感?写下了千古名篇龟虽寿,这些不得而知,但在龟峰不远处留有他题写在能仁寺上的楹联石刻保存至今。 下到龟脚处再往上翘望,龟峰高耸云天,似在昂头问天,问天,天未语;问地,地无知。亿万年的桑海苍田造就了它不变的雄姿,亿万年的风雨剥蚀没剥去它的风采依然,亿万年的电闪雷轰没轰去它高昂不屈的头。是谁造就了它的形态,又是谁注就了它灵魂,让仁者去解读吧。 石榴花开 不知从哪年起,我家的院子里的小园里长出棵石榴苗。它没有来历,只有这院子是它的出生地。我想也许是什么鸟衔落的种子,或许是谁吃过石榴丢弃的种子,于是它在这你方小块的土地上扎下了根。植物的生命就是这样,只要有适合它的土壤就会扎下根来成就它的生命。 眼看着石榴苗一年年地在长大,到足有三米多高的树冠。春天,满枝绿叶;夏天,一片浓荫;秋天,一片金黄色;冬天,只剩下萧瑟的枝条。四季轮回在改变着它的生存状态,它还是顽强地展示着它的存在。每到春天,看着院子的隆起的绿色,仿佛春天沁润在心里,再抬头看看那方明媚的天,一年新的轮回又开始了!我抚着石榴的枝叶,心里纳闷,尽管你展示了满院绿色,怎么不开花呢?别人家的石榴没我家的生长茂盛,可早就在开花。而我家的石榴象害羞的少女,迟迟不愿展现它的姿容。没有开花的生命是不完整,没有果实的生命是残缺的。我不想让这棵石榴只有绿叶,没有果实。我要让它完成生命的整个过程。 大前年开春时,我决意把石榴移栽到老屋的院子里。常听人说,人挪活,树挪死。还真奇怪,一场春雨后移栽的石榴长出了新叶,清明时节还吐出了红红的花蕊。在我原来住过的房间窗户往外看,石榴红绿相映,很是惬意。枝条伸进了窗棂,亲昵着宁静。老屋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院子里有挺拔的水杉,有墨绿的香樟,还有柿子树、月季、一串红、薄荷不亚于鲁迅笔下的百草园。 后来我明白,石榴在我家只长叶不开花,更谈不上结果。因为四邻的楼房遮挡了阳光,光照不足,雨露稀少,使它缺少必要的养份,造成了它先天营养不良。老屋的院子空阔,上承天缘,下接地气,树木争荣,给了它生长的条件。生命需要阳光,需要雨露。人不也是如此,爱象雨露样可以滋润人的心,爱又象奔涌的血液给了人生命的活力,使人的生命处在灿烂中。 石榴移栽后,到了春天母亲常常坐在门前看着那浓浓的绿色,她脸上的皱纹也在舒展。到了开花时,那火花的石榴花挂满枝头,她心里也有了期盼。到了秋天垂累的果实压弯了枝头,她心里在念叨,今年接了好多石榴!春华秋实在老年人心里是喜滋滋的。前不久我架着梯子,摘了好几篮。母亲把个大的送给邻里,然后又提到街上去卖了些。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她有多么光彩,在于她有了收获。 立冬后,一场寒雨,不几天工夫石榴的叶子染上了金黄。说它是灿烂,可它到了轮回的终点;说它是轮回的刻度,它在盼望着来年的春天,它在等待着再去绽放的季节。 一个退伍老兵的叙述 因工作需要,我走访了位退伍老兵。他姓方,中等个,瘦削的身材,稀疏的头发,不到五十的人头已经谢顶了,看的出岁月的沧桑在剥蚀着他的年华。在流失的岁月中,沉淀在他心中的那段往事因我们问及有关情况,他徐徐地讲了出来。 1978年末,涌动着热血的他和多数应征青年一样报名参了军。谁也没想到一纸紧急命令把他们从家乡拉到了南方的边境。一个月的突击训练结束后,一场自卫还击战打响了。没来得及给家里去封信,就在一天夜里他们部队就拉上了战场。同去的老乡中有步兵、有铁道兵、他是炮兵。因各自的战斗任务不同,危险性就不一样。打仗总会有牺牲的,指导员在战前动员会中反复讲过“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其实他们哪有千日,稀里糊涂地就上了战场。他们这些新战士心里明白,这一去必将是一场生与死的恶战,牺牲肯定是有的。豪言壮语的宣誓搞过,血书也写过,但谁不向往平安,向往和平呢?当国家与国家出现分争和国家利益达到不可调和时,战争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唯一手段,军人就是首当其冲的捍卫者。 老方是炮兵,由于作战性质不同,相对步兵要安全许多,是机械化推进比步兵要轻松许多,不用负重急行军。战斗刚打响时,是炮兵用密集的炮火为步兵轰开一条前进的路。炮火在夜空中划出道道流星般的亮痕,把南国的夜空撕裂着、轰鸣着。那场大规模的战斗是在热带丛林地区进行,环境复杂,遍布地雷,易守难攻,大规模集团军作战,在那山区狭小地带很难施展开他的军事优势,不可想象的困难无时不存在。那是一场军力的较量、是一场勇敢和智慧较量的战斗。 那场近二十八年前的战火,烟云虽已散去,时间虽已过去久远,在老方叙述的神情中如同是发生在昨日。他激昂地讲,我静心地听,不时讲到情绪激动时,目光仿佛凝固在一个点上,停顿片刻后再缓过神来。他为他同去的那些老乡牺牲在异国他乡而悲痛。因为他还活着,他活着从那场战争中走了回来!而那些牺牲在边境的老乡的尸骨还遗留在他乡,想到这些他的眼睛在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不愿意看到他陷入在痛苦的回忆中,安慰他说:“老方,战争过去了,那些长眠在他乡的老乡和战友希望你们很好的生活下去。虽然他们牺牲了,人们不会忘记他们,不会忘记他们为家园的安宁而作出的牺牲。”我心里明白若不是那场带有教训性的惩罚,换不来以后多少年的边境安宁。 老方继续着他的话题。他说,在战争开始的那天凌晨,炮兵用猛烈的炮火撕开一条前进的路后,紧接着是坦克推进,再是步兵紧随。和他同去姓高的老乡,因为是开后门当的兵,视力有些近视,在部队来不及身体复查就投入了战斗,就在那次推进中不幸牺牲。老方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在那夜步兵的推进时,是在猛烈火力掩护下急行军式的推进,由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没有任何照明,人跟人行进在没有路的山区丛林中。姓高的老乡由于视力不好,在途中走入了叉路,而他后面又跟随着三个战士。当到达结集地清点人数时,连里少了四个人。急的连长命令全连分头去搜寻。天亮时在不远处的一炮弹坑边发现了他们尸体,推测他们是误入了我方炮火射击区,才造成非战斗牺牲,也是开战后牺牲的第一位老乡。在那情况下只好就此将他们掩埋在炮弹坑里。后续的战斗再继续,也更加惨烈。 他讲了其他几个老乡牺牲的大体经过,还讲了那次战斗中发生的奇巧事。他说,有位当过六年兵的汽车驾驶员,是江西人,本来那年该复员,因为战争部队将他留了下来提为副班长。有次执行任务中,那副班长驾着车向前线运兵,由于他技术过的硬,由他驾着车在前面开道,后面是辆民工担架队的车。两车一前一后行进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至一险要地段遭到敌军40火箭筒的伏击,副班长的车中弹起火,一侧的轮胎炸没了,他在瞬间的惊慌中镇定了下来,踩大油门,死死地控制住放向盘,冲出了伏击区,驾着几乎要倾翻的车和车上数十人的干部战士安然地抵达了前沿部队,为此前线给他立了个一等功。说到这见老方脸上有了欣喜。 老方还讲了那战场上发生的许多奇闻异事。我是凭脑子记叙了下来,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久远了,留在人们心中的硝烟早已散去。谁还知道那场捍卫国家尊严且惊心动魄的还击战呢?若不是我们是工作需要去调查登记,恐怕人们还陶醉在和平的阳光下,早已淡忘了那些为共和国作出过牺牲的英烈们。 沪蓉路上 下午上班闲聊时听同事说,沪蓉路基修好了,桥也架好了。他说他星期天骑电动车到路基上去兜过风。我前不久还途经过106国道,只见树起的一长溜桥墩,没见有桥。转眼间桥架成了,路基也完工了,经他一说我心里按奈不住想马上就去看看的冲动。 吃罢完晚饭不到七点,天还大亮。我正欲穿鞋,家里的小狗习惯地知道我要出门,摇头摆尾在我身边蹿来蹿去地讨好我,我明白它是希望我带它出门。当我推上自行车时,它就趴伏在自行车前轮边不停地摆着尾巴,知道我会将它抱进车篓。想来也好笑,牲灵也如此聪明!也有灵性。 出城约五里地就到了沪蓉铁路施工地。放眼望去,高高的铁路路基象道长堤自东向西延伸。我推车上到路基,还没铺碎石的路基是平坦笔直的。足有三里路长的立交桥,跨过106国道,跨过举水河,通往远方的上海。这条路东起上海,西抵成都,是条在建的快速客运专线铁路。椐说明年初可直达上海,仅六小时的车程,到合肥也就两个小时。不由惊叹人的伟大,把原本很远的上海,牵直在咫尺。 我向东骑行在路基上,小狗在车篓里探出头四下张望,看着陌生的环境觉得好奇。而我在欣赏着夕阳下的野外,乡村是恬静的,山是青翠的,田野是墨绿的。鸟已静,蝉在鸣,偶有白鹭悠闲地行走在田埂上,是派夕阳下的田园景致。 路很宽阔,路基是遇水架桥,逢山穿洞,大别山厚实的屏障也被贯通。前不久在报纸上得知,控制该路的咽喉性工程“大别山隧道”已经提前贯通,为后一步铺设铁轨争取了时间。隧道有十多公里长,是目前在建的快速客运铁路最长的隧洞。 放眼东望,巍巍大别山沐浴在夕阳中,那里曾经是卧虎藏龙的地方,黄麻起义的英烈血染山裥,是血与火锻造了这座山,锻造出大地的脊梁。八十年前,大别山诞生了红军三大主力之一的红四方军、红二十五军,以致有了中国革命的实力;在抗战最艰难的岁月,是大别山呵护着新四军第五师孤军转战在山中;六十年前,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拉开了解放战争的序幕。大别山象中原地区上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在战略上象颗钉子牢牢地钉在长江边。难怪这里出了数百位共和国将军,是大别山的乳汁哺育了这群英勇的儿女。 天渐渐暗了下来,不能再往前骑行。掉转车头往回赶,夕阳下的五脑山已是苍穹下的轮廓,远方的地平线夕烟迷朦,暮蔼沉沉。山边那道晚霞投射着凄惋的微光,映在城郊边的鱼塘里和举水河里,有山的倒影,有飘浮的云朵。很少出门的我,以往陶醉在网络屏幕上方寸的风光中,而身临其境的风景才让人感叹,让人舒畅。 难忘的小站 版图上很难找到这不起眼的地名,31年前曾到过,5年后又离开,阔别26年余。几多梦境,几多瞑想,那小站的模样还清晰地印记在心海中!多少次冲动,多少次苦思,是那不出名的小站勾引着我的心神。 低窝铺,不知谁取的这名,无论是从名字看,或联想到什么,都与这名字沾不上边。它因就建在前不着村,后不靠店,是方圆数百里没有人烟的大戈壁滩上。 低窝铺,今生遗梦的地方。遥望长空,你的身影远在西北天涯。搜寻梦境,你清晰可现;找寻足迹,风沙漫漫已将淹没。长叹!天高路远,黄沙滚滚,西行的路太漫长!心犹在,人将老,何时与你再相见? 小站,大,不足一百平方;人,不过五人。低矮简陋,一场风沙足可以埋掉它的所有。几棵胡杨,撑起一小片绿色;几洼秋菊,昭示着生命的顽强,一道铁轨通向远方,而它始终没走出戈壁。忆当年,风华正茂时,行军落脚小站歇,黄沙漫卷风餐中,不堪回首年华去。荒凉至极,恶劣有过,这哪是人驻足的地方啊! 须晴日,遥看大漠千里豪气在,祁连高耸雪不化,落日熔金天际边。但闻驼铃声声慢,悠扬清脆大漠中。春,不见绿色;夏,不见雁归;秋,没有收获;冬,没有炊烟。骆驼刺,是大漠的点缀;红柳,是大漠的梳妆。姑娘媳妇,缠绕着厚厚的头巾,露着深邃的目光;男人汉子,被大漠灼烤出黑红的脸庞,道道沟壑刻就了岁月的风霜。 大漠无边,浩瀚苍茫。小站是戈壁的宠儿,但又是那般的孤寂,偶有列车呼啸而过,它又归于死寂。建此站莫不是远离尘嚣,独守清贫,甘于寂寞?不是,它是为成就共和国千秋大业,聚四方贤士于一起,把甘于奉献的军人拥抱。十年磨一剑,当蘑菇云腾空而起,当国人在自豪中雀跃时,当西方人惊叹恐惧时,小站笑了!小站见证了那幕惊心动魄! 乡间小亭 在七十年代时,家乡的乡间小路上还伫立着不少精巧的小石亭,栉风沐雨在四野苍茫中,和青山相拥,与长路穿亭,路在亭下延伸至远方,延伸至走在乡路上的人家。亭不知修于何个年代,也不知是谁而建,也没有文人墨客留下笔墨楹联,它如古稀老人,没有名姓,没有颂扬,孤零零地默守在乡间的小路上。 记忆最深的是越过残破的老城墙往西约六里地的牛坡山处,有个小凉亭。往北望去是方圆百里有名的五脑山道观,往西十余里便是十字凉亭。凉亭连凉亭,连着路人的心。 凉亭是由青石砌成,质朴厚重,虽然它没有伟岸的雄姿,但它有着宜人的娟秀,绝非是公园里的亭廊受到人们百般呵护的娇贵。它任凭风吹雨打,或是电闪雷劈,它毫无怨言地守侯在乡间。在风雨中,它象把雨伞,给路人遮风挡雨;在烈日下,它又象是片清凉的树荫,给路人乘凉歇脚。 它的存在,却方便了行走在乡间的路人。挑柴禾的乡民甩着膀子气喘嘘嘘地行走在乡路上,沐着晨露出山,头顶骄阳归去,踩着滚烫的土地,归家的路还很漫长。渴了,饮一捧山泉;累了,凉亭里歇歇脚。雨来了,在亭子里避避雨,困了,坐在石条上打个盹。还有善举的老者,挑上担木桶,盛满两桶粗叶泡出的茶水,摆在亭子里,给过往的路人饮用。走长路的乡民啃食着随带的火烧耙或干粮“打肩”喝上一碗粗叶茶,点上一袋烟丝,撂起衣襟擦着流倘的汗水,摘下草帽扇出徐徐的风,在沁凉中带着进城的惬意,脸上溢满了神仙般的舒畅,全然没觉得路的漫长、烈日下的烧灼。 旧时的人,也不知出于慈善还是公共善举,于是在乡间小路上不出十里就建有个凉亭,这些凉亭迎送过多少行路人?没人知晓。随着岁月的变迁,社会的进步,现代交通的发达,凉亭失去了往日的辉煌,那些凉亭也就淹没在时代的进程中,岁月的长河卷走了它的风貌,再也难觅它的踪迹,留下的只是淡淡的记忆,在这记忆里又掺杂着许多的遗憾! 乡间小路 世间有多少条路?数不清。 人生走过多少条路?记不清。 久居城市,出门便是通达四方的马路,是建筑物呵护下的路。还有柞栏护卫下的高速路,尽管是充满着阳刚和豪迈。可谁还记得乡间的小路? 乡间的小路,有如清丽婉约的小诗,蜿蜒在乡间的沃土上。有田野相伴,有青山簇拥。每每行至在乡间的小路上,心里涌着闲情和舒适,没有宣嚣扰耳,没有尘埃扑鼻。放眼睛望去,白云深处的人家,袅袅升腾的炊烟,你会感怀何似在人间。走在小路上,有农人执犁鞭牛时的耕作,有鹧鸪从头顶掠过时的歌唱。 乡间的小路,是超凡脱俗的,她如有一腔柔情,送迎着劳作在她土地上的人们。她没有一丝利益的争斗,只是默默地伸向远方,伸向田野的尽头,伸向山的怀抱。掬一捧路边的溪水,享受的是一份甘甜。吸纳一口稻禾飘香,足让你神清气爽,可忘记尘世间的烦恼。 乡间的小路,也有着远大的向往。是她连接着通达的大路,象涓涓细流成就了大路的豪迈。而她甘愿静卧在乡野间,怀揣着无私,没有一丝浮燥,没有一丝不安,如新娘目送着远行的新郎。远离宣嚣,忍受寂寞是你的品格。 乡间的小路,还成就了一世伟业。曾有一位清瘦的伟人,身着长衫,手执油伞,从那小路上行走过,胸里装着燃烧的激情,去安源点燃了革命的火种。家乡的小路莫不是如此,碾过历史的尘埃是峥嵘岁月的往昔,是多少条小路汇聚了手持火把的人们,惊天动地的壮举,奉献了一代儿女,血洒乡间,身化杜鹃。小路啊,你纵有万般柔情,可曾为那些争取光明的庄稼汉倒在你的身旁哭泣过?是哭泣过,有流淌的小溪,有潺潺的山泉,那是你汇集不绝的泪水么? 城市的快节凑,少的是那份宁静,多的是份拥挤。看不到地平线的远方,目睹不到日出日落时的辉煌,吸入的是污浊,排出的是垃圾飞扬。居的是狭小的空间,远眺的是高楼遮目。人为的绿色装扮着春色,少了些许自然和纯朴。唯有乡间的小路,拥有的是静谧和安祥,不需要装点,不需要梳妆,出自于天然,端妆丽质。 家乡的年俗 记得小时候,每到腊月就进入了年关。大人们常说:“细伢盼过年,大人忙插田”一年到头大人们在冬闲中苏醒过来,开始忙碌起过年,看着他们匆匆忙忙的脚步就知道他们是在忙过年了。生产队年终分粮分油自不必说,还要在天寒地冻中抽干塘水,下到泥泞的池塘里捕鱼,然后宰杀生产队喂养有一年的大肥猪,这些主要的都张罗完了,到腊月中旬后的日子是满满的。 二十四,是小年。接祖人,送“司命菩萨”到天上去过年,然后每天在灶的龛盒上点燃拄香表示对灶王爷的虔诚。到傍晚家家户户燃起挂鞭炮炸起来,象征性地把祖人迎进家,请祖人回家过年。燃上三柱香,奉上贡品,盛上小酒杯,焚烧纸钱,向祖先行磕头礼,再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年饭,仿佛天上和人间的人此刻就相聚在一起。 二十五,磨豆腐。歇了一年的石磨此时派上了用场,男人推着磨盘,女人往磨心里一勺一勺地添黄豆。一家磨下来也得过多时辰,就这样各家轮流着磨。男人推着石磨头上冒着汗水,女人看着转动的磨盘,心里有说不出的滋润。磨出的是豆浆,流淌在心里的是甜蜜。 再是打糍耙。浸了几天的糯米洁白晶莹,往木筝[木蒸笼]里均匀的一倒,旺火在灶堂里烧,不多时诱人的糯米饭香飘散在屋里。饭蒸好了,往苯重的糍耙钵里一倒,三个男子汉每人拿着根木杵,用力对着糍耙钵里的糯米饭“喝叱喝叱”地杵着,边杵边移动着脚步绕着糍耙钵旋转着。这活需要很好的配合和力气,不然很容易踩着前边人的脚跟乱了步伐。糯米饭就在这糍巴钵里变成了绵软的面团样,三人一起快速地旋转很合拍地举起木杵,把糯米团摔在案板上抽出木杵,趁热再擀成厚实的面皮,等冷僵后切成块,糍耙就打成了,象这样挨家挨户要打上几天。 二十六,割年肉。生产队开始分鱼分肉,是根据每户人口的多少和各家劳动力一年的工分,事先都计算出来张贴个红榜。辛苦一年的人翘首望着榜上自家的工分数额,真是有人喜来有人忧。有劳动力的人家自然工分就多些,小孩多劳动力少的过年就得一愁。所以就有了说法“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鱼、肉分多分少,年还是要过的。然后采取抓阄来确定领取事先分好的鱼、肉。各家鱼、肉有了,人的脸上自然挂满笑意,就等着办年了。 有了鱼和肉,就开始剁肉糕。据知只有我们湖北少部分地方兴剁肉糕,也是湖北鱼米之乡独有的。肉糕其实是我们这一带很有名的一道地方菜。在年前的那几天,只要你在别人家门口经过,就可听见菜刀在案板上剁出“咚咚”的响声,就知道他家是在做肉糕了。成块的鱼、肉在刀子下变成细沫。然后用红薯粉打好欠,将鱼沫和欠搅和在一起,挽起袖子使劲地搅动,直到鱼沫和红薯粉欠已经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再倒进碎猪肉沫,再继续去搅动,就等着上蒸笼了。蒸出的肉糕香气四溢,一年到头,闻到这少有的香味,嘴就觉得发馋。 二十七,年办毕。说的是到这天,过年主要东西都办齐了。其实啊!还有很多过年的东西陆续在办着,炒花生、炒红薯条,糯米果,蚕豆,南瓜子所以就有了“炒七不炒八的说法”就是说以“炒”与“吵”的谐音,在新的一年避免吵架,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过的更加甜美。 二十八,家家炸。这天是油炸食物的日子,有炸酥鱼、扣肉、莲藕、红薯丸子,面果凡是可以炸的,这天都拿出来炸。之此有了“家家炸”习俗,意味着越炸越发。 二十九,家家有。年货办齐了,大人们忙活了一腊月,女人开始洗洗刷刷,男人们拿起烟袋,揉进一窝丝烟点上,坐下来“吧嗒吧嗒”地吸着。从那吐出的烟雾中,看的出他们的惬意,他们也在盼望着过年。 三十,不见面。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每家都在天不亮就开始准备团年饭,往往是大人起五更就准备。天蒙蒙亮就叫醒孩子们起床吃年饭。平日没有的菜摆上一大桌,小土炉上煮着各样的菜,热气和香味在满屋里弥漫。这时大人给孩子压岁钱,至多是五分钱的硬币,孩子们把钱很珍惜地塞进口袋。温上一壶杯酒,大人们美滋滋地享用着,边饮边说着舒心的话。在这一天每家是最祥和,最温馨的。到了傍晚,是贴春联,贴门神。基本上不外出,这时街街巷巷,冷冷清清,再换上新衣服或平日舍不得穿的衣服,围坐在自家的火盆前烤着火,吃着炒好的零食,有说有笑地守着那方火盆。在过去,没有音响,没有电视的年代。一家人齐乐融融地围坐在火盆前“守岁”直守到深夜,盼望来年有个好光景,有个幸福的年,也是个美好的情景。 正月初一是大年,家家户户去拜年。大人在这天比平时更加忙活,大人们走街串巷,乡里乡亲都跑到,每家自是人来客往,推进涌出。有的人户堂屋里铺满“枞马丝[松叶]”飘散着满屋的香气,好让人给长辈行跪拜之礼时用。孩子们自有孩子的乐趣,拿出几分钱的压岁钱买上几个火炮或糖果聚在一起显耀下。那时五分钱可买上三个“冲天炮”然后选个稻场或开阔地,点上火引迅速捂上耳朵跑的远远的,等着看火炮冲上天爆炸时的情景,一阵欢笑声后又很舍不得地搜出第二枚火炮继续着天真的童年。 民间还有很多活动,有撑“彩龙船”拜年的、有舞龙、舞狮拜年的撑彩龙船的最让人记忆犹新,年轻的女性打扮成新娘,撑船的男子打扮成新郎,舞船的是女性,撑船的自然是男性,有唱有舞,还有装扮成小叔子的挑着担子跟在龙船后一起舞着,有着很浓厚的乡土气息。 峰旭照天明 龟峰山,是我们家乡的“三台八景”之首,以它天然的形态、逼真的山势而扬名鄂东地区。龟峰山现已开发为风景区,它位于麻城的龟山乡境内,距市区约30公里,由gui头、龟腰、龟尾等九座山峰组成,方圆100多公里,最高峰海拔1320地形山势酷似一只昂首吞日的神龟而得名“龟山”是大别山中的名山。山上有50多平方公里的大片原始森林,需穿越数道峡谷,沿途古树遮天蔽日;清澈见底的山涧、溪流纵横交错,是一处极佳的避暑胜地。 相传盘古开天辟地时,玉皇大帝的10个儿子都被封为太阳神。天帝让他们轮流值班,给人间送去光明和温暖。有一天,10个太阳神打打闹闹一齐来到人间,顿时晒得大地龟裂,万物凋零,百姓淹淹一息。太阳神逆行激怒了在柏举山洞里修炼的神龟,它爬出洞来,将头伸到天上,张开大口,一口一个,一气吃了9个太阳。正准备吃最后一个时,天帝得知,急差雷公电母搭救。雷公施巨雷击掉了神龟的下腭,电母抛出电光刀,扎在龟背上,使龟峰山有了现在的鬼斧神工般的峻翘,gui头无下腭,龟背有刀峰的自然奇观,也造就了龟峰山为如今的旅游胜地。每当秋高气爽,黎明时刻,站立在雁门寨,凝望gui头,但见扶桑动摇,水波吞吐,金蛇万道,射目荡心。少顷,红日高悬gui头,霞光万道,云蒸雾绕,五彩缤纷,是为一道天下奇观。这就是“龟峰旭日”的传说。难怪后来的国家代主席董老游览龟山时赋诗一首,道出了天工鬼斧造奇观的感叹! 有年妻子的哥哥和嫂子从遥远的鞍山回到家乡探家,远在数千里的游子惦念着家乡的景物,执意要去游趟龟山。我陪同他们有了再次登龟峰山的机会。我们一行乘车行进在盘山公路上,山野风光尽收眼底,远离尘嚣的山里空气十分洁净。车里凉风席席,进到山里全然没有初夏季节燥热的感觉。约30公里的路程行走了个多小时。在此前我曾经游览过龟峰山,那时是随共青团组织的春游活动去的,撒下的一路欢歌笑语已成为过去,龟峰依旧昂然于高山之巅。由于旅游开发已将公路修到了龟峰下。少了攀登的辛苦,多了车在山中行进的险峻,从车窗向外望去,崇山峻岭,莽莽苍苍,雾在山中蒸腾,云在峰顶缭绕,龟峰翘首问天,似乎在问天有多高,地有多阔,人间还有冷暖吗? 车是不能行至山顶的,停泊在龟峰脚下的山崖上。我们一行只好弃车步行登山,迎面而来的是一棵粗壮的迎客松,挺拔在路边的山崖上。它虽不及黄山松那么有名气,但也有着绿阴华盖挺拔的风姿。我们一行在此合影留念。山路向着山顶延伸,山下的茶园蒙上了雾的轻纱,飘飘渺渺。我们登到电视差转台,由于是熟人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很高兴的接待了我们。他们常年生活在山顶,食物等方面及不方便,我感觉他们的生活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尽管这样的条件,他们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吃完午饭,我们继续向龟峰顶进发,山顶有当年曹操屯兵江北的营地,还有遗留下的石刻、磨剑池。据考证,在东吴争霸,三国称雄时,有年曹操阅兵之后,登上龟峰,俯瞰云雾之下的中原大地,激起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尽管这时他年事已高,仍然非常乐观自信,禁不住高声吟唱出后来流传千古的一首乐府诗龟虽寿:“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吟完诗后,曹操信步下山,转到南麓,看到一个寺庙,便走过去,只见庙上门楣题着“能仁寺”寺庙虽不大,但供着阿弥陀佛和南海观音菩萨,香火很旺。庙里小和尚见曹丞相到,忙告知方丈,方丈法号无名,无名正在诵经,向曹操合什施礼,道:“施主远来,出家人佛法为大,未及迎迓,阿弥陀佛!” 曹操见他不卑不亢,也不出迎,也不称相,心中有些不快,便想与他论论佛法,挫一下他的锐气,于是问道:“法师如何称呼?”无名淡淡一笑道:“贫僧法号无名。” “山有名寺有名何以僧无名?” “僧无名寺有名,寺无名山有名,山无名佛有名,佛有名则佛法弘扬天下。” 见无名语带禅机,曹操暗自叹道:“这和尚倒也有些手段。”便又逼问一句: “晨钟暮鼓,亦知天下动静乎?” 法师答道:“风动钟不动,钟动人不动,人动心不动,心动寺不动,寺动山不动,山动佛不动,佛不动则天下终不动矣!” 听了无名的禅语,曹操知道无名法师暗寓弘扬佛法,反对战争和动乱,希望人民安居乐业之意,于是心服口服,连称“真人不露相”于是提笔为能仁寺写下了一副楹联:“名山名刹名僧,此日名传,原是龟峰名胜境;古寺古人古圣,当时古迹,俨然天竺古能仁”“能仁”是佛经上对佛祖大慈大悲的称赞。从此,这幅对联便刻在庙前石上,一直流传下来了。后有唐太宗李世民登临龟尾御笔题写的“能仁寺”往事越千年,江山依旧如画,无数风流人物,多少英雄豪杰,指点江山,沉浮于大千。惟有神龟高昂,藐视苍穹,万年不变的雄姿,看淡天下冷暖。 1958年董必武视察龟山时,题诗一首赞誉龟山:“昔日游击地,今为产茶区。龟峰名久著,牯岭德不孤。灿漫红花胜,蒙茸绿草铺。此山藏宝物,前进莫踌躇。” 要登上gui头顶端,对于游人来说,是一次考验自己胆量的好机会。经过“冲担石”、“险八脚”这样的险处,宽不足一尺,下临万丈深渊,胆小者只能望而却步,如能征服艰险登上gui头,千嶂奇观,尽收眼底,白云缭绕,飘忽脚下,崇山如丘。行在龟背光秃秃的山脊上,高耸云端,险象百生,山风在耳边呼啸,人在山顶飘摇,欲有乘风而去的感觉。 我们一行舍胆爬匐着上到了gui头,极目远望,惟馀莽莽,苍山如画,大江朦胧如丝带,山川田野,雾盖轻纱,脚下神龟独尊于天地间。山是大地的脊梁,人以山为寄托,把美好和希望赋予在山的形态中,之此有了许多美妙的传说。 龟山风景区是一处旅游胜地,春季满山杜鹃似火,兰草吐幽,是春游的好地方;夏季白天苍松翠竹蔽日,夜晚凉气袭人,是避暑的好去处;秋季山上野果遍地,山下一派丰收景象,正好参与农家乐;冬季满山银装素裹,松涛之声不绝入耳,可尽心探古访幽。目前,龟山风景区内各种度假别墅隐现于松柏竹林之中,幽胜诱人,成为著名的避暑消夏胜地。新的龟峰胜地正张开双臂,迎接四海游人前来探究她的神奇与壮美。 家乡的河 有年出差经过了久已慕名的一条河,那就是家乡的--夫子河。我们一行是从黄州往回返,走捷径便途经了夫子河,同事是夫子河人,他手指向车窗外,告诉我那就是夫子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秋日夕阳下的夫子河,波光粼粼,平缓地流淌着。水依山而流,银白色的沙滩,绿色的草地,散放的牛羊,俨然是一幅田园风景画。若不是在车上,我真想沿着河滩漫步,把这幅天然的画细细地收藏在心里。 夫子河还有个美好的传说:春秋战国时期,孔夫子周游列国,到了楚国的这个地方讲学,马车的车轮坏了。他躬身前往河边,向洗衣的村妇开口借“东西”修理,未及详说,村妇嫣然一笑;回家拿来了木头和斧头。孔夫子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借这些东西啊?”村妇回答说:“金木水火土,东西南北中,东西不就是木和金吗?”孔夫子喟然长叹,此地村妇就如此聪慧,我还在这里讲什么学呢?便折车而返。从此,家乡这条河便叫做了“夫子河”夫子河也就成为家乡熠熠生辉的地名。 夫子河虽不及大江东去的磅礴气势,也不及举水河的烟波浩淼。她那涓涓细流,平静而祥和,是无数山泉的乳汁,汇集成这条河。伴河而生的夫子河镇,香火人家,炊烟袅袅,一派恬淡的田园农耕景象。 夫子河还为中国革命留下了一段血与火的故事,红四方面军西进川陕后留下了部分革命的火种,就在这一带相继组建了游击队。在那革命战争年代,上演过许多可歌可泣的活剧。夫子河的夏家山,地处偏僻狭道,进入后忽然开朗,村后屹立着高山,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抗日战争时期,党派方毅、刘西尧、张体学等同志在此开辟鄂东抗日根据地,第二十一集团军抗日游击第五大队就在夏家山成立。五大队歼灭大量敌人,先后在日寇手中夺得大批武器和物资,武装了自己,部队发展到千余人。国民党顽固派害怕五大队的壮大,企图消灭这支武装,不时制造摩擦。在民族存亡、局势纷繁复杂的情况下,夫子河人民铁心跟共产党走。夏大爷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 我的同事讲,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在一个春雨潇潇的日子,张体学带着为部队筹集来的粮饷现洋,路过村中,碰巧遇到数十敌人的搜查包围。夏大爷一把将张体学拉进屋里,前脚刚藏好现洋,敌人后脚就进了屋。夏大爷急中生智将锅底的柴灰抹了张体学一脸,顺手将斗笠扣在他头上,并扔给他一把铁锄,厉声呵斥道:“你这个懒鬼!落这么大的雨,还不快跟我去把秧田的缺口挖开!”就这样,夏大爷将张体学安全地带出了村子。敌人撤退后,夏大爷一分不少地把现洋送给了部队。解放后,当了省长的张体学,几次把夏大爷接到武汉去住,可夏大爷在山里住惯了,哪里闲得住,回到村里在村旁的古亭摆起了茶摊,免费烧茶给过往的路人喝。三年自然灾害时,张省长特批给夏大爷每月定量的面粉,夏大爷全拿了出来,做成了火烧粑,在古亭既施茶又施粑。他的善举,不知惠及过多少人。 同事缓缓地讲述,我静心地听着,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当年的峥嵘岁月。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养育的是一方善良而质朴的人。车远离了夫子河,可夫子河的景色和那动人的故事留在我的心中。 捶鱼、肉糕、火烧粑是夫子和有名的吃食。逢年过节捶鱼和肉糕就是当地一道美味佳肴,难怪住在京城的将军们,戎马一生还忘不了家乡的捶鱼和肉糕,它浓缩了那片挥之不去的乡情!农家的火烧粑更是一道寻常的可口吃食,在农忙季节,畈里庄稼活多,巧手的农家妇女打理着午饭,提着一瓦壶粗茶,做上几个香喷喷的火烧粑,在烈日骄阳下送给田间地头的男人们。火烧粑外层焦黄,内馅溢香,是既抵肚子,又好吃的食物。住在城里的人没有柴火灶,是享用不到的。 农家人依伴着夫子河水而生,过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自给自足,真希望他们的乡风民俗在当今飞速发展的社会继续传承下去,那样我们还能看到人间留下的纯朴。 儿子 儿子去上海工作三年了。平时很少和我通电话,有什么几乎是在网上说。即使是在网上,一个月也是偶尔一两次。昨天下午我在上班他给我来电话,说是头疼请病休假了,还去医院做了ct扫描,检查头部没问题。当时我大吃一惊,是怎么搞的,平时身体一直是很好的。我说是不是感冒引起的,他说可能是长期夜班引起的。心想是啊,他是经常有夜班,而且时间长,一定是没休息好,暗地里我为他担心,毕竟是个孩子,有时是超负荷地工作,真担心他吃不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工作强度不是太大,但毕竟时间长,也真让他受的。电话里一时说不清。他说晚上他在线,我说,可以。晚上再和你联系。 晚上,我看着儿子的qq头象亮着,我忙和他打招呼,可就是半天没有回答,我有些急,也想或许他在做别的什么,发过去一连串的消息,好象掉进水里样。我只好耐心的等,等了有近个多小时,他才发回问候,我们就这样联系上了,还在视频上看到了他。觉得精神状态还可以,不舒服是肯定的,不至于有什么大毛病。我的心松弛了下来。儿子在外,身为父母难免有些牵挂。 这些年一直为他感到内疚!别人的孩子还生活在大人的翅膀下,享受着父母给他的温暖,可他早早地走上了谋生之路。如同是我的少年时代,可我那时是生活艰难而不得为之的。而他本应该在学校欢度自己的青春时光,不得不刚过十八就去走自己的人生之路。一去就是三年,又在那样超时间的工作环境下生存。内心虽然佩服他的坚韧,但也有伤感萦绕在心头,总觉得对不起他。 和他交谈,他感叹到,爸!你已是快50的人了,我也有22了!是啊,时光过的太快了!转眼在父母眼里的孩子,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我发去“人生几度夕阳红啊”的文字。于是他给我发来张很美的夕阳红风景图片,他说,夕阳是美丽的。我说,夕阳虽美近黄昏了!和他平时在网上交谈,虽然把他当孩子,但没有父子间的距离。也希望他有着青春快乐的时光,也希望他更深地领悟人生。我以我曾经有过的经历,去为他阐述人生的道理,希望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走的更好,更稳。 世间万物不都是在更替中前行,人们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愿后浪更比前浪勇! 当看到儿子青春灿烂的模样时,我就想起了他生命的开始和成长的过程,也许这是我献给儿子最好的礼物。 儿子是国庆节前一天的中午出生的,那年正好是国庆35周年纪念日。我是看着他从他母亲的身体里分娩出来的,他那粉扑扑的小脸和“哇哇”落地时的哭叫声,象是在报到:我来到人间了,来到你们的中间。稚嫩的身子,憨态的小脸,紧握着的小拳头,他眯缝着双眼,仿佛还不愿意迎接他那生命的早晨,还依恋着母体中的温暖和安全。 生命原来是从那婴儿的哭叫声中开始,我想到这就是一个人生命的起点。我怀着欣喜,怀着寄望,看着我们身边的小生命的降生,又看着他那不屑一顾的神态,不时地睁开眯缝着双眼,有时本能地去啃他那小拳头。我在想,他有梦吗?他有心灵的世界吗? 孩子啊,世界不是襁褓中温暖的梦,也不是天真无邪的笑脸,人生是在坎坷荆棘中前行的啊! 有了小生命给我们增添了无限的快乐,可由于他开始不喜欢母乳,后来他妈妈也就没有奶水了。我们只好用奶粉和果露去喂养,虽然给我们增添了几分辛劳,当看着他那吮吸橡胶奶头时贪婪的样子,即便是睡着了也不愿意松口,在一年多里不知用破了多少奶嘴,我们也暗自觉得好笑。尤其在那寒冷的冬夜,由于是男孩子食量大,晚上几乎要喂几次,这无疑是我做的事了。 看着小生命一天天地长大,看着他那咿呀学语时的童声,仿佛在歌唱生命的春天;看着他那在被窝里伸胳臂蹬腿,好象在为未来摩拳擦掌。 第二年,春去夏来,衣衫单薄的时节。儿子在我们精心喂养下,已是体格健康,经常在床上踢腿爬滚,而且总是欢快无比的样子,好象不知道什么是疲倦。他就那样锻炼着幼稚的躯体,我们在旁边也觉得特别好笑,也不明白他那内心世界在想什么。有时我们去上班,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睡觉,等下班回来他独自在床上玩撒,也没看到哭闹过的痕迹。 夏末的时候,天气依然燥热,儿子经常在堂屋的地上从这头爬向那一头,往返地爬来爬去,欢快无比的样子,不时欣喜地回头看着身旁的大人,好象在他幼小的心里需要我们为他鼓励,需要我们为他加油。后来他本能地“咿咿呀呀”地扶着墙独自的站立起来了,还迈着不稳当的小步顺着墙壁前行,仿佛是完成了人生的一大飞跃。 是啊,人的生命无不是在站立中前行,在站立中完成了生命的进化,由此成就了人的伟大创举。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身边的小生命将来有他的人生道路和辉煌前程,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现在地一小步预示着将来的一大步。 眼看又一个国庆节就要到来。在他周岁生日那天,我们按照传统习俗,给他搞了个“抓周”仪式。餐桌上摆放着有:小食品,学习文具,小工具类等等,然后把他抱放在桌子中央,由他自己去选择摆放的那些小物品。按传统说法他选择了什么,将来就擅长什么,好象从这时就能预测他今后的人生道路,虽然只是个仪式也是唯心的,它并不能代表他今后人生的意义。按孩子的本能食物为先,也是人生存的需要,古人不是有话“民以食为天”吗? 当儿子能够独立地站起来,意味着他在向成长迈出了一大步。在他刚过一岁不多时,就开口说话了,简单的语言,亲切的童音,在他那稚嫩的身上可以看到人成长时最初的形态,这些都给我们带来无比的欢欣,人不都是在站立行走和语言表达中去描写自己的人生吗。 在后来的日子,小生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经常独自躜到邻居家去玩撒,或者在床上摆弄着自己的小玩具,行走给他带来了对世界的好奇。又时吃饭也得到处去寻找,很是讨邻居家的喜欢。大人有时去逗他,他拍着小手和那独有简单的话:“我不跟你玩”脸上还表现出不耐烦淘气的样子。这就是他表达的全部意思,在他的内心世界,大人们都是在玩,而和他玩的形式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不明白。 在我们的呵护下,儿子的童年应该是快乐的。虽然我们白天有着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多少时间照护着他,只有他的奶奶照看。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成长如同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健康茁壮。他每向前走一步,后面有着呵护他的影子,有着撒在身后的辛劳。 在他三岁后,我就开始给他讲童话故事,给他看识字图片,给他朗诵简单的唐诗,给他唱歌吹口琴,让他觉得世界是新奇的。他也听的津津有味,也许他只是好奇,也许他只是觉得世界是美好的。他象其他孩子样,总是有那些问不完的千奇百怪的问题,不时地眨巴着清澈的小眼睛,去问自己的父母,去问他信赖的人。他也随着大人讲的故事欢喜而欢喜,忧伤而忧伤。在他那幼小的童心里,天空是洁净的,是明亮的。对于一个孩子,未知的世界是太多了,我们又怎能给他讲叙清楚呢! 到了1990年的深秋,儿子已经有6岁了,是幼儿园的大班学生。那年我和同事因公要去趟东北出差,便带上他顺道去看他的外祖母。6岁的他没出过远门,自是兴奋异常。上了火车,他觉得来到一个新奇的环境,一个未知的世界。 车在往北行进,外面已经是黄昏,可车内明亮干净,人也不拥挤,车内的一切对他是陌生的。不时去看看这,摸摸那,使那些陌生的乘客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的。到了深夜他那兴奋劲已被瞌睡淹没了,我在座位下铺上报纸让他睡在下面,在车行进的摇晃中,他很快地进入了梦乡。我的出行实际带上他是不很方便的,但我想让他早些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也许在他的幼小的心灵会产生某些影响。 第二天的下午,车抵达北京。我和同事必须在北京中转往东北方向去。我原来到北京有过多次,所以不怎么陌生。我先领着儿子和同事乘地铁到天安门广场,让他们在那里等我,我去北售票处买票。不多时,我赶回广场。领着他在天安门广场照个纪念相,然后就带上他走进天安门,来到了故宫。短暂一下午的游玩,让他感受北京的伟大和天安门的雄伟。也许那时的他没有深刻的记忆,也许有这样的经历给他终身难忘。 晚上我们继续着旅行,到达鞍山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了。这时的辽中大地已进入了初冬,出站后有几分寒冷,广场上空寒星闪烁,好在我们一行带有御寒的衣服。他的舅伯和二表哥很高兴地接上了我们,在大冷天的深夜一直等待我们的到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我们在他们的带领下,乘有轨电车来到他们部队大院。这时的城市已安睡在静夜中,偶尔有电车驶过时车轮和铁轨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过后又恢复到原有的沉寂。到了他们家,岳母见了我们自然很高兴,毕竟我们几千里的家乡亲人来到遥远的东北看望他们。寒暄后,岳母赶紧给我们下了面条,让我们暖和身子。几多年没见岳母还是那么福泰,稳健。我把儿子放在他们家,妻兄就带我和同事去部队招待所休息。 我和同事在鞍山没作逗留,把儿子放在妻兄家。我们第二天北上去了吉林的白城,然后又去了齐齐哈尔,杜尔伯特,几处的业务很顺利的落实了。 走在杜尔伯特站前小街上,北方的冬天在这里已是急匆匆地来临了,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吹进脖子里,觉得异常地寒冷。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到东北,领教着东北平原的冬天。我们回到白城,安顿在站前的民政旅社。我回头去鞍山接儿子,当天晚上又返回白城和同事汇合。第二天公司来电话,有急事要同事赶快回家。我便送走他。我和儿子继续留在白城,等待公司汇款发货。 白城已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在无奈地等待中,这样一等有近个来月,虽然心焦,既然是公差,只有耐心的等待,直到把事情顺利地完成,才能放心地离开。在那等待的日子里,我带着他在那寒冷中几乎走遍了白城的大街小巷。还带着他去看了场秦佣大战秦佣情的电影。后来他一直记得那场电影的大概内容,但他对在白城一个多月的生活后来也模糊不清了。人的童年是难忘的,可以经历很多事,也许能忘掉很多事,但他唯独记得那场电影的部分情节,那时他只有六岁,在寒冷的东北,久久不能忘记那留下的短暂时光。 一个月焦急的等待,要办的事情终于落实了。已记不清预定过多少次返程的车票,又退掉过多少次。那是个异常寒冷的黑夜,我把他留在了旅社,托付给招待员阿姨照看,我去了白城的郊区货运场监督发货。回到旅社已经是深夜,我已是全身冰凉,看着儿子熟睡时安然的酣态,我放心了! 在我离开他去货场时,心里觉得很不塌实,真的担心他会被人拐走。在那里耗费个多月,为了工作不得不冒险为之。我怀着慈祥和歉疚,抚摩着沉睡中的儿子。默默地告诉睡梦中的他:我们明天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到我们温暖的南方,不再和我漂泊在寒冷而遥远的地方!把你童年的记忆撒落在东北,撒落在冰天雪地中吧! 父亲与《三国演义》 父亲没上过学堂,却是个典型的三国演义迷。八一年退休时,买了套三国志通俗演义。在种菜的闲暇时,戴上老花镜把三国演义不知看了多少遍。实际在他没有那书之前,他对三国演义中的故事早已熟记于心。他平日很少串门,也很少有多余话,从外表看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当附近的老伙计来我家闲座时,他总是涛涛不绝地讲述那三国中的故事,好似是个历史学家,又好似是个说书人。他讲的来兴致时端茶递烟自不必说,说者自我忘情,听者落得个逍遥自在,陶醉在他讲述的那久远的故事之中。 到了九十年代初,原来的书已经翻旧了,又买了套新版的三国演义,反复对照两本书的故事情节,俨然象个学者样。情节还是那些情节,故事还是那些故事,人物还是那些人物,诸葛亮、刘备、曹操、周谕这些人物在他心里仿佛是鲜活的,仿佛曾经生活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久远的故事是他激情澎湃的生命动力,也是他平日沉默寡言中的喧泻。 自有了孙子和外孙后,他那心中的故事时常又传述给他们。象老师给学生讲课样,生动,忘情,乐陶陶地一吐为快。孙辈们毕竟年幼,听的也觉得津津有味,其实心里一片茫然。 早年就听有些老者说过,土地革命时爷爷、奶奶相继牺牲和离人世,父亲年幼时就根本没上过学。由于家庭的破落年幼的父亲被地下党辗转地寄养在城里的舅母家,隐姓埋名到全国解放。那时生活本来就很艰难,舅母家哪有钱供他读书。只是在他稍微成年后,在药铺帮厨时在先生那里留意了一些文字,后来又在城厢小学做厨,从教室的窗缝中看到老师的讲课,日积月累,勤奋好学,后来还写得一手好字。可谓是天照穷人,寄予了他聪慧。在后来的岁月里,他如同是个读书人。 而今他已带着满腹的三国故事西去了,那些老伙计也先后归西。他们一定还在遥远的天国相聚,继续听他讲那收藏在心中的故事。 我的战友徐友 徐友是1978年春节前随新兵分到我们班的,比我迟当兵两年。他是辽宁新民县人,离沈阳不远。瘦高个,尖削脸,新兵连一个月的训练,还没完全改变他举止上质朴和粗野,时不时闹出一些天真的笑话,让战友们觉得很逗。他没读什么书,因为天性急噪,写什么东西恨不得把笔给撇了,只是后来的环境磨练了他,才改变了他。 后来听他说,他的家乡在柳河边,有一块河套平原,那里芳草凄凄,柳树成荫,牛羊成群,一派乡村原野风光。他说他经常骑着马在柳河边狂奔乱跑,看的出他性格中依旧保持着那原始的野性。他很小时父母离异,父亲去了沈阳建立了新家,母亲也改嫁走了,他和他的哥哥是在他爷爷一手带大的,常常听他念叨着他爷爷,他的哥哥成家后就分开过。在他当兵走时是他爷爷含着老泪送他离开故乡的原野。每当他提起离开家乡时的情景,他含着眼泪说,那时是让他最揪心的刹那!虽然是他讲我们听,我看的出他是很动情的,也对他的家庭不幸感到同情。 我们同在一个班,睡着一个大通铺,晚上有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好几次他在睡梦中惊醒。他说他梦见他的爷爷了!爷爷在空旷的田野里佝偻着身子锄地。就在那年的夏天,他好久没收到爷爷托人写的来信,也许是梦中的爷爷来看望他了!后来再收到他哥哥的信时,才知道他爷爷在劳动时突发中风去世了有些时日。他得知这一消息后悲痛欲绝,西北到东北是那么遥远,刚到部队不久又没有假。我们战友们安慰过他,但他一时很难接受那样的打击,毕竟是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了。他经常在黄昏时独自迎着大漠的落日向戈壁深处走去,去放飞他对爷爷的思念之情! 他爷爷匆匆地走了,他在军营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他不得不考虑将来,据他说,他哥哥成家后爷爷的房屋就让给了他哥哥,后来在耕地旁建了间简易的小屋是他和爷爷的家。对于徐友来说他什么也没有了,将来面临的现实是不得不考虑的。 第二年我调到营部当文书,离开了我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就在那年春天,其实在戈壁滩感受不到自然界的春天,除了满目的沙尘石砾外,就根本没有绿色的植物和动物。突然有一天我收到随报纸投递来的一封从酒泉的来信,收信人是徐友。我一看地址,我明白了!原来是我们去年夏天在酒泉驻训时,住在老百姓房东家。八一节那天连队解善伙食,徐友喝了些酒,心情格外激动,说了些将来不愿意回家乡的事。这些让房东的姨妹无心中听到了,她是酒泉一个学校的老师,可能也就二十来岁,放暑假才到她姐姐家小住。当时其他人都没留意什么,因为部队战士是不允许和当地人谈恋爱的,可是听者有意。所以才有了我收到的那封信。如果我通知连队的文书取去,那样会让连队指导员知道肯定会有处分的。 出于战友一场,也出于对徐友的同情,我不能让他背这样的处分。于是在任何人不知道这信的的情况下,我将信送到我的老连队徐友手中。我告诉他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将来复员需要留在西北,你就要守住这个秘密,如果她来信我可以给你转。他很感佩我这样做。后来徐友的事是如何发展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营部与连队有不短的距离,没什么事我也没去老连队。后来我复员了,把战友的形象和期望装在心里带回了家,真希望他有个圆满的归宿,弥补他那不幸和痛苦。 我的战友胡清瑞 胡清瑞比我早一年到部队,他是陕西镇安人,与我们省的西北部交界,一米八出头的个,白净的脸上溢着健康的红润,说话文雅,举止大方。给我的感觉是他好学博学,吹拉弹唱无所不会,还写得一手好字,连队的宣传栏或者大字标语几乎是他一手完成。令我佩服的是,他写米多高的大字很特别,不需要描绘的笔,随地拣块石片在墙上描出字的轮廓,然后就用白灰水去填充,一个端正的大字就赫然出现在眼前。后来我问他象那样的字的是怎么写出来的,他说文革时经常写大字报练就的,任何字只要你把它放在心中,就可以自如的写出来。说的很有道理,其实任何事情只要你认真去想,认真去做,是能够做出来的。 我到指挥仪班是跟他学操作,很自然和他接触的最多,对我以后的影响也是最大。老班长复员后他就当了班长,我就成了他原来岗位上顶梁柱。我们都属于内敛形性格的人,爱好和兴趣相近,常常晚饭后和他漫步在晚霞映红的大漠中,眺望远方落日熔金的景色,畅想着心中的未来,彼此相处在一起觉得特别投缘。 有一年春节,连队组织除夕晚会,要求各班表演一个节目。他想来想去和我商量,他说,我们来个口琴合奏怎样?我觉得挺好的。那年洪湖水浪打浪最为流行,那旋律很美,很舒缓,对我来说那是出自我们家乡的名歌更有亲切的感受。没事时和他合作练习了几次,他的正拍伴奏吹的比较好,我的高音部分音吹的比较准。通过配合以他为主,我侧重和,尽量把各个音域完全表现出来。 因为我们是驻在大漠深处,那时供电设施还没通到连队,平时只用煤油灯照明,训练用电是专用柴油机发电。除夕的晚上,外面寒风呼啸,连队的饭堂几盏油灯透露着温馨祥和。晚会是在连队领导组织下开始了,天津兵表演他们的拿手快板、山东兵表演他们的快书、有说相声的、有唱歌的气氛十分热烈,战友们生活在百十号人的大家庭,天南海北集合在一起,尽管说的是普通话,也是南腔北调,但这并不妨碍战友间的那份友谊。轮到我们班上场了,我和胡清瑞掏出口琴走上前去,朦胧的灯光照在我们的身上,口琴在我们手中闪烁着银色的光。由他启头,我就开始和他应和地吹,时而委婉,时而舒缓,时而悠扬。在那一刻音乐的旋律仿佛把我带回除夕夜的家乡!除了我们口琴吹出的旋律,下面没有一丝声音,是音乐的穿透力,焕起了战友们的思乡之情。后来我们又吹了曲欢快的南泥湾,送给我们那些可爱的战友。 一场简朴的晚会结束了!随着时光流逝有近三十年,但那一幕时时让我在长夜中想起,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在当时的条件下也只有如此,战友们远离家乡,长年守卫在边陲,生活在没有人烟的大漠,空气干燥无比,看不到一片绿色。每个人初去的第一年脸上都要脱三次皮,生活用水全靠外面一车车的送。每到冬天,天寒地冻出现断炊也时有发生,几个月难得洗次澡自不必说,是很难用文字形容那里的艰苦,可我们那些战友就在那样的环境生存和训练。在除夕夜有那样一次晚会,对于战友们是很奢侈的精神享受。 胡清瑞后来去了桂林军校进修,我也调到营部工作。我们在分别后的两年,时常是书信往来,过去形影不离的彼此,只有在文字中感受那份友谊。他进修完后当了排长,后来又调到团里去任干事。我复员时前一天的晚上,我们在一起散步,那刻我们有很多话要说,但彼此只有在心里默默地为对方祝福!我们毕竟在人生中共度过最难忘的时光,也许我们这样的分别永远是难以再见面,但对方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地烙在心里。 我回家乡后一直和他通信,后来我所处的商店拆建,一时没有收信地址,就此中断了联系。在以后的时日我试着写信到团部,结果“查无此人”信被退回。我猜想部队那时正在裁军,他的去向也不明。就那样我没有失望,也没甘心,还写信去过兰州大学他哥哥那里,由于地址不详,信还是被退回。我又用电话通过他们当地查询,依然没结果。去年我还在网上查找过他的家乡、他的身份证的出生年份,还是没有找到他。那些信成了永远发不出的死信!虽然我曾在梦中相见过他几次,那已是我人生长河中留下的最大遗憾!我想,这也许是缘份吧! 清瑞,我会永远怀念你!相信在我垂暮之年会寻找到你。 中秋时节忆父亲 当中秋节来临的时候,就想起父亲在生命最后的几天。四年前中秋过后的一天,父亲病倒了!就在他病后短短的几天,父亲走完了他75年的人生。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个很能耐病的人,遇上头疼脑热、伤风感冒父亲躺上一天半天就会挺过来,可在那次他再也没有站起来,就那样让病魔夺去他的生命。 那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中秋后的一天,我和妹妹、妹夫他们到父母那里吃午饭。饭熟了没见父亲起床,母亲说你父亲有些不舒服,我去叫他起床吃饭,他躺在床上酣睡着只是摆了下头没言语,然后他的头转向床的里侧。当时我没在意,以为他象往常样休息下就可恢复,就可重新回到生活中来。 当天下班后的晚上,我回到自己家,不多时妹妹匆匆来告诉我,说父亲人事不知,我心里觉得事情严重。急匆匆地赶往老屋,发现父亲还在酣睡,叫他也没反映,摸他额头没感觉发烧,我挠他的脚板心,他有知觉。这样我稍微放下心来。我便给他喂了些水,他也知道吞咽。随后,妹妹请来附近诊所的医生量血压,血压不是很高,观察瞳孔也没有特别的变化。医生给他挂上配有苷露纯的点滴,并嘱咐几句就离开了。我守侯到点滴打完已经是夜深,看着父亲均匀的呼吸安祥地睡着,我再离开去休息。 第二天,我带上熬好的稀饭,去看望躺了一整天的父亲。当我见到躺在床上的他时,他的气色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人也有了意识,可以简单地说上几句。我扶他坐起嗽了下口,又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然后让父亲靠在床头,给他喂稀饭。吃完稀饭后,他要抽烟,因为在病中我极不情愿地还是给他点了支,他没抽完就让我灭了。这时医生来了,检查了下他的血压,觉得比昨天晚上好多了,继续给他挂上了瓶点滴。有母亲在旁边看护,我照常去上班。傍晚回到家听母亲说,父亲下午起过床洗脸,由于他腿脚发软人蹲了下去,母亲很吃力地把他拽起来,搀扶到床上。我到床边看父亲,没发现他有中风的迹象。但此后父亲再没有下过床,也没说过话。我觉得有必要把父亲病倒的消息轻描淡写告诉给在千里之外的弟弟,也许他觉得事情不妙,或觉得有什么预感,弟弟他们赶回家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父亲只知道弟弟和弟媳回来看望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斜视了他们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听弟弟说当父亲听见他们回来,眼角渗出了泪水,没能开口和他们说什么。我知道那泪水里包含着浓浓的思念,有很多要说的话而说不出来。那年弟弟一家没回家过春节,春节后父亲念叨着他们,在四月的时候父亲执意要去看弟弟。我为了圆父亲的梦,便利用双休领着父亲去了弟弟工作的异乡看望他们。和父亲往返三天,父亲在路上显得很兴奋,时常提起汉江边水天一色的景致和在那江边晨练的人们。那次去距第一次去已经相隔十年,也是父亲最后一次远行,他觉得来去匆匆再赶这样的路有些吃力了。以往常听老人们迷信地讲,人在临终前都会重复去趟曾经去过的地方,解释为收“脚迹”这是唯心的说法,但五个月后父亲病倒了这是事实。 点滴继续在打,父亲的病情没见好转。我问他需要去医院吗?他只是摆了摆头,或许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或许他觉得没必要再去诊,或许他知道天堂在召唤他!只是很无奈地在迷朦中酣睡着。 谁能读懂一个生命垂危的人的内心世界呢?父亲躺在床上是坦然的,当他面临着生命的尽头时,就那样无言地默默熬下去,无言地向生命的终点走去。 第四天,太阳依旧升起,新的一天又在重复着它的轮回。下午的时候父亲出现了异常的呕吐,前天喂给他的粥和着胃液,喷吐了出来。弟弟和我轮换着给他擦拭,断断续续地喷吐延续到第五天的晚上,胃里再也没有可吐出的东西,父亲已处在极度的虚弱和昏迷中,吞咽已经很困难了,嘴唇干裂地结起痂。我们轮流用棉球蘸上水湿润他的嘴唇和舌苔,稍许地喂些水。维持他生命的能量再也打不进他的血管,从手腕打到脚腕部都无济于事。父亲好象格外地平静,也没有痛苦的表情。虽然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他在无我中已经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再没有对人间的需要了。他的手不时地捏弄着被角,不时地抬抬手臂,好象有什么要交待,又好象在示意着什么。他吃力地反复抬手,我们都没明白他那时的意思。以为是他弥留时刻的无意识动作,同时我们已经悄悄地给父亲安排着后事。 第五天的晚上,父亲用手不时地摸摸自己的头,又摸摸自己的下巴。开初我们一直没明白意思,最终还是弟弟明白了。父亲是让我们给他理个发,给他剃胡须。我忙去找来剪子,弟弟找出剃须刀,我端来盆热水和毛巾,给父亲头部下垫上报纸,弟弟扶着他的头,我蹬在床上给他一剪子一剪子地理着发,然后给他润热胡须,弟弟小心翼翼地给他刮着胡须。父亲很安详,有意识地配合着,好象是在享受着理发时带给他的舒服。做完这些,父亲表情祥和,但仅能动抬的右手还在不时地指着什么。前一天我听母亲说过,父亲大概在天花板(倒楼)上放了些钱,具体多少母亲也不不知道。我当时想,在父亲弥留之际,我们怎好去动他的积蓄啊!那样去动他的积蓄觉得是残忍的。在父亲反复地抬动右手时,我轻声地说“我知道!”这是我对父亲最后的一句话,也是他听到我最后的一句话。当他认为我们明白了他抬手的意思后,他那仅能抬动的右手再也没抬起过,生命力量支撑到他最后的一刻!他了却了心愿,他放心了,他又回到了弥留中。 第六天,凌晨三点。夜里值守的弟弟急切地喊我,说父亲不行了!我忙起床,来到父亲的床边,此刻的父亲胸部在剧烈抽搐地起伏,大口地向外嘘着气,看他痛苦难受的样子,我真不愿意站在旁边看下去。不多时父亲长嘘口气终于停止了呼吸,他走了!他在那阵痛苦的折磨下走了!他走完了他磨难的一生!他灵魂已经去了遥远的天堂!去看望久已思念的爷爷和英年早逝的大伯了!父亲已经从我们亲人身边远去了! 父亲离开我们的那一刻,我悲痛万分地跪匐在父亲的床前。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消瘦的面容,心里涌动着揪心的痛。我为他敷拢双眼,让他永远地闭上眼睛去安歇;我给他嘴里放块小小的冰糖块合拢他的嘴唇,让他含着甜蜜送他上路。然后,我和弟弟按照传统风俗,给父亲烧了“落气纸”让他带上我们送他上路的“钱”;给他擦洗身体,为他穿上新衣服,让他在天堂里也过得风光。父亲的一生在那时已经是句号了,他的遗憾、他的奢望、他的眷恋,都随灵魂去了! 做完这些,我在悲痛中想到了我给父亲那最后一句简短的三个字:“我知道!”我搬来梯子,搭在父亲房间床尾天花板(倒楼)上仅能钻过人的小口处,拿上电筒顺着梯子登了上去。在天花板上面伸手可及的地方有个小铁盒,是我80年复员时带回家的个空子弹盒,子弹盒里有个捆扎严实的薄膜包。父亲在不能说话的最后时刻,多次抬手示意的就是这个小小塑料薄膜包。当时虽然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怎能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想到的是他多年省吃俭用积攒的钱呢?那样做我觉得是对生命尚存者的残忍,是对生命的践踏。 我取下子弹盒,拿出父亲省吃俭用遗留下的小薄膜包,我没心情去打开,忍不住心潮涌动地哭了出来! 一个人不在于他对他人有多大的贡献,而在于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到的是他人。人们常说,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也许这就是人应有的豁达、应有的超然、应有的无私。 怀念您李老师 在教师节到来的时候,李老师您在天国好吗!有道是师恩如山,您知道你的学生此刻在想念你吗?您在天国也会过上教师节吗?你在我的印象中是那么地儒雅,又是那么地和蔼可亲,讲课时总是慢条斯理,对待我们学生如慈祥的长者。 时光回溯三十八年,那时的您有近五十岁,中等个,大背头,一副学究相。你带我们小学三、四年级的语文课。那时正是文化大革命刚开始,校园里已成立了红卫兵造反组织,学校里已是闹哄哄一片,校园里再也没有往日宁静的读书气氛,校长和一些老资历的老师都被列入到被批斗的对象。 我清晰地记得,在一天下午我照常去学校上课,当走进叽叽喳喳的教室,转身一看黑板上竟然写着一行“打倒李方善!”的粉笔大字。我当时惊愕了!我疑惑,平时一直兢兢业业的李老师,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在后来校园的大字报中才得知,因为你在解放前曾加入过国民党三青团,在唯成份的红色年代,就这样你就成了被批斗的对象。 在那个非常的年代,学校分为所谓的造反派和保皇派、中立派。成天是批啊斗啊,学校已经是大字报的海洋,多数同学被卷入到分不清谁是谁非的运动中,课是不能正常上了。你在被挨批斗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依旧给我们偶尔上次课,尽管你经受着政治运动对你的心身的打击,你依然保持着往日的慈祥,继续和言悦色地讲你的课,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在你脸上只是偶尔流露出无奈和苦楚。你心里明白教书育人传授知识应该是没有错,历史终归是历史,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谁又能逃脱历史和政治的旋涡呢? 我还记得是四年级上学期初春时节,那时运动还没开始。你带领我们全班去了趟仙姑洞春游,你像我们欢快好动的学生样徒步在乡野的油菜花中,行走在乡间田野中的小径,看着你舒展的笑脸,你那时和我们一样陶醉在大自然的青光中。我们学生都是第一次去郊游,去远足,心情像是放飞的小鸟,感受着春天的明媚,春的绿色。你在前面带路行进在蜿蜒的山路,我们跟着你拾级而上。山涧幽谷,楠竹葱葱,沁满兰草的幽香,开在山林丛中的映山红格外的娇艳,这一切仿佛是步入到另外一片天地。 也不知登了多少级台阶,也不知歇过多少次脚。你还是显得有些吃力,毕竟是岁月不饶人。我们是欢快地往上跑,而你是一步步地往上登,脚踏实地的往上登。同学们已经上到了洞顶,你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同学站在洞顶全然不觉得累,当我站在突兀的岩石上,情不自禁地仰天诵读出“天生一个仙人洞!”你却在山涯下气喘喘嘘嘘地接上“无限风光在险峰。”此情此情此地,这首诗应用在这里也很贴切,你那时全然不知道后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文化大革命全面爆发,学校已经是大字报的海洋,全国各地的串连的队伍经常来到学校,本来是小学但也卷入到了那场旷日持久的运动中。后来发展到干脆就停了课。过了段时日,在响应“让农民办理学校”的号召下。学校各年级都分散到各生产大队,从那时起你再也没带我们的课,你已不知去向了。后来的时日,我想你一定是很艰难,也很委屈,因为运动还在继续,未来是怎样你是无法预料的。 如今你已作古,天国里一定很安静,很祥和。那里没有人间的争斗,没有利益的纷争。你再也不会去承受人世间的风风雨雨了! 流者之歌 下午在下班的路上,我骑车拐入建设路,西沉的太阳投洒在街道上,显得分外详和。我听到附近传来深沉而优扬的歌声,原以为是超市里音响传出来的。寻声望去是稀稀拉拉的人围在四位残疾人的附近,是他们在为募捐而在街头演唱。两台音箱,一套架子鼓,立在路边上的捐款箱,是他们一行的全部家当。衣服上满是赶路留下的风尘,脸上来不及擦洗。有操弄音响的,有打架子鼓的,其中一位拄着双拐的中年男性站在人行道上,面对围观的人唱着可能是自己作的歌曲。 我记不清歌词,歌声里面反复出现过:流浪,故乡,思念之类的词语。词和曲作的非常好,尤其那男性唱的苍凉深情动听。我没带钱只好远远地伫足观望,围观的人也只是在欣赏那深沉的歌声,至多是观赏着好奇。残疾人的生活是艰难的,他们是现代社会人群中的弱者,但他们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希望自己和正常人样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家园。可他们不得不四处流浪,过着漂泊的生活,说他们风餐露宿不为过。 在这样的环境,观之者多,捐之者少。人在物欲横流的时代麻木了。不多时一女士停住出租车,匆匆送上张钞票转身而去;又一位母亲护送女儿送上几枚硬币塞进捐款箱。架子鼓手旁边的一位残疾女性用麦克风报以感谢和祝福!眼前的一切才让我真正感动! 随着歌声在街上传播,来来往往的人,有伫足观看的,有不屑一顾的。虽然我也没捐款,我觉得自己的悲哀,人性的悲哀,世态的炎凉。 家乡的桥我心中的桥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家乡有座抹不去的小石桥,虽然它在城市的扩张中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它那青石板构筑的身影依然活在我的心中,它伴着我童年的记忆度过了快乐的时光。 在记忆中,出得北城门就有着一条百十米长鹅卵石铺就的北门外街,街两旁在七十年代前还是店铺一家挨着一家,白墙黑瓦,清一色的门板房,可以想象这一带往昔的繁华。街的尽头是方叫龙池的偃塘,池塘内碧水清幽,莲荷密布。举水河干流上开挖的河槽连着池塘,据说在解放前可以行船至池塘不远处的码头,水可行船自然带动了旧时商业的兴旺。池塘向西汇入了护城河,护城河又绕着古老的城墙向西南方流去,然后又流入到了举水河。 龙池上有座石桥,连接着郊外一条孤零零的剪子街,街的两旁和尽头就是乡野。桥,称之为龙池桥,长不过七十米,宽不过一丈,是座三孔的平石桥,依势横卧在池塘的两岸。它没有江南石桥的典雅,也没有北方石桥充满着豪放。但它很实在地承载着过往行人匆匆的脚步,不管流年岁月,不管多少行人过往,桥忠实地迎来送往。桥上的青石板磨得油光铮亮,足可以证明这座桥该是有年头了。 家乡的桥,虽然少了些小桥流水的韵味,但也充满着宁静祥和的安泰。龙池夜月照天明的景致,传诵着千年的美誉;秋月静夜洒在桥上的月辉,造就了家乡的一景。两岸垂柳依依,桥下莲荷摇曳,荷塘月色的景致在这里也能寻到。漫步在质朴的桥上,你可尽情放眼乡野风光,还可贪婪地吸上一口稻禾飘香的清润。 在儿时经常和小伙伴相约于桥下,一头扎进池塘扑腾一番,享受着清凉的戏嬉,钻进水里摸着鱼儿,体验收获的快乐。踩着水摘着菱角、采着莲蓬,有着儿时的乐趣。儿时的欢快留在了水里,也留在这古老的桥上。 而今,人到中年,心中的桥没了!池塘也变成了污水池!往昔宁静的景致已不复存在,留在心中只有那无尽的遗憾! 呼仑贝尔记游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风牛羊。”这首脍炙人口的北魏民歌,带给我少年时期无尽的梦想,多想奔跑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多想躺在柔软的草地看天空的云朵自由地飘扬。然而,那只是少年时期遥不可及的梦想。 1998年的7月中旬,单位有趟公差,有幸去了内蒙古的牙克石,算是圆了我沉淀在心中多年的草原梦。匆匆的行程到达北京已是中午,径直中转往东北方向去。又是一日一夜的行程,早晨时分抵达了牙克石,热情的东道主在车站迎候着我们。随后领着我们去了宾馆作以安顿。 牙克石地处内蒙古的东北部,大兴安岭南簏,东连美丽富饶的嫩江流域,西接呼伦贝尔大草原,南与扎兰屯相连。“牙克石”在满语中意为“要塞”是通往海拉尔,满洲里的必经之地。当南国还是烈日炎炎,骄阳似火,暑热难耐。在这里却是芳草萋萋,温暖如春,凉爽宜人。 在牙克石办完公事,好客的东道主组织了我们一行40多人的呼伦贝尔草原旅游。早晨我们乘上豪华大巴出发,去往满洲里。 呼仑贝尔的夏季是片一望无垠的绿色海洋。一路上草原风光尽现眼底,微风吹过,绿波千里。白云飘浮在湛蓝的天空,仿佛伸手就可摘取;羊群如流云飞絮,飘游在草原上。草原绮丽的风光,令人心旷神怡!难怪蒙古族的长调是那么悠远绵长,是这绿色的海洋给了歌手抒发的胸襟;难怪马头琴音是那么宽厚深沉,是草原的宽广给了琴师的灵气。 途经呼伦贝尔盟的“那达慕”会场,作了短暂的游玩。东道主让我们自由活动,愿意骑马的可以在草原上放开兴致去策马扬鞭;愿意学摔交的、射箭的有蒙古族教练教你一展身手。这些活动都不适合我们这些南方人,只有少数胆大的驾着马溜上一圈就完事。 “那达慕”在蒙古语意中为“娱乐”或“游戏”的意思。如今“那达慕”成为集娱乐、体育、经济、文化于一体的综合性草原盛会。我们去参观时,正置没有活动,遍是绿草如茵,蓝天和绿草在天际汇合“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壮阔风光展现在眼前。 在短暂停留后继续前行,过了呼伦贝尔盟府所在地的海拉尔,前方就是满洲里。一路上绿野无边,一路上歌声不断。豪放的主人为了不使远方的客人在旅途上的寂寞,在车上拉起了歌,由善歌的主人带头。分管我们这片业务的何丽女士以一曲清唱塞北的雪让我们陶醉在行程中,清丽抒情的歌喉不亚于殷秀梅的原唱。还有位呼和浩特的客人唱了首深沉悠远的蒙古人。车行草原中,人伴歌而行,草原风光在眼前一幕幕掠过,让人感受着草原的辽阔和博大。 不知不觉车在弥漫的丝丝细雨中来到中俄边界。东道主特意安排我们进了蒙古包,品尝特有的手扒羊肉。我们席毡而坐,整只的羊子弄熟摆放在低矮的桌子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时蒙古族少女手捧着酒杯给远道的客人唱着祝酒歌,虔诚地用手指沾着酒弹向空中和地面,行敬天敬地的蒙古族礼俗,再是一一地给客人敬“下马酒”展现的是一派蒙古民族风情。蒙古包外细雨霏霏,蒙古包内奶茶飘香,让我们熏陶在热情豪放的氛围中。 出了蒙古包已是黄昏,天还是阴沉沉的,雨依旧没停歇,东道主带我们去了满洲里宾馆下榻。晚宴后,安排的活动是在宾馆游泳池游泳。主人的盛情,我们随主而行。当南方还是暑热蒸腾,这里已是凉气袭人,感受到的秋的舒爽。下得泳池更觉得水冰凉沁骨,不会水的在一旁观之,会水的一试身手。我在水中游了几个来回,虽然颇感爽意,但有着丝丝凉意,不得不提前上池。一些俄罗斯客人天生就适应寒冷,在水中游的欢畅自在。 第二天上午,晴空丽日。东道主带我们乘车去游览满洲里国门。中俄铁路穿过国门向草原那边的俄罗斯延伸,过境公路和铁路平行通向远方。若不是有缓冲地带的铁丝网阻隔,在这绿野无边的草原是很难分清中国和俄罗斯的疆土。公路上不时有过往的商贸车队穿行在边境的公路上,有的停泊在边境商贸区。我登上国门的嘹望塔,眺望无边的四野,草原是空旷寥静,天高云淡。 然后我们去了中俄边境商贸中心参观,内地的商人在这里经营的多是俄罗斯商品,有苏联时期的卢布、有苏联军队的望远镜、有军大衣、有俄罗斯银器饰品等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大宗商品多数通过草原铁路和公路进入了内地市场。 中午在东道主带领下,我们一行乘车去了呼伦湖,也是我们旅游的最后的一站。约两个小时的车程,就来到呼伦湖风景区。 呼伦湖是北方第一大湖被誉为“广寒仙境”这里是鸟的天堂,鱼的乐园。呼伦湖与俄罗斯境内的贝尔湖,遥相对望,被称为姊妹湖。呼伦湖已开发为旅游区,来避暑消夏的人来车往,十分热闹。中午灿烂的阳光照在呼伦湖上,放眼望去碧波万顷,水天一色,清澈见底的湖水在微风下涟漪拍岸。蓝天映在湖里,湖里荡漾着白云,在茫茫草原有如此浩淼的湖是不多见的。在湖里有戏水的、有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的、有随船游湖的,来这里的人自有各自的乐趣。岸上的餐厅还有着特产风味全鱼宴,烤全鱼类的。好客的东道主自然安排了我们品尝呼仑湖的鱼为午餐。 太阳已偏西,草原镀上了一层金辉,湖面上满是波光粼粼。旅游结束了,我们就要返程,再眺望茫茫草原,感受的是天人合一的自然景象,远离尘世的喧嚣,没有人际间的争斗,只有草原的开阔旷远。 缘 这是我今天从电视上看到的一个真实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邱大明,今年92岁高岭,四川宣汉人。上世纪抗战前参的军,那年他已经23岁了,还没完婚。村里有位好心人带信给他说了媒,希望他回家与女子见个面,以定终身大事。于是他探亲回到家乡,他特意为未曾见面的对象带了根红头绳。 当他回家没几天,在媒人的带领下和同村的一位叫李德芳的女子相了亲。一看那女子出落大方,标致可人。邱大明见了甚是喜欢,于是他掏出那见面礼“红头绳”私下扎在小芳长长的秀发上。小芳自是青春荡漾,喜形如色,看着眼前魁梧的小伙子,小芳不禁面若桃花,呢喃不语,心里有了寄托。此后不多久他们就结婚了。五个月的甜蜜生活还来不及回味,抗战全面爆发了!一纸命令邱大明火速归队了,于是来不及告诉新婚的妻子就开赴去了前线。 八年抗战结束后,邱大明退伍回到了家乡。在大轰炸时期村庄已被炸的残垣断壁,家乡变得物是人非,没见上他的妻子,妻子是生是死下落不明。就这样他带着战争的伤痛离开了家乡去了重庆,边打听妻子下落边谋生,苦苦的寻找和等待了许多年,让他彻底地失望了。就这样他才娶了第二个妻子,可好景不长,第二个妻子没和他相依相伴等到夕阳归去,就撒手归西了。他又回到了孤独中,这时的他已经是黄昏落日了。他干女知道他大半生的磨难和煎熬,好心地为他托人找个老伴。 真是无巧不成书,说来是奇怪。邱老汉住在重庆的江北,别人介绍的老伴住在江南叫刘德芳,她已经是89岁高岭了。一天她过到江北去和邱老汉见面,坐在公园一处的石凳上,仔细地端详着对方,相互地了解着对方的过去和家事。刘德芳说:“我是宣汉人。”邱老汉说:“我也是宣汉人啊!”在人海茫茫的大重庆遇上的竟是自己的同乡,感觉着有几分亲切。于是刘德芳说是某某乡某某村的人时,老汉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也是那个村的人啊!”话越说越近,话越说越投缘。老汉好奇地问:“我怎么没听说我们村有刘姓的人家?”刘德芳解释说:“是这样,我原来的丈夫自参加抗战后就一直没得音信。在我们结婚那年他就去了前线,我等他到全国解放,一直没等到他回来。后来我就嫁给一刘姓的了,所以就随了他的姓。我的原姓是姓李,叫李德芳。” 邱老汉无比惊奇地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德芳,她已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再也寻找不到她当年的清秀。不禁自言自语地叹着“老了!老了啊!”说的对面的德芳莫名其妙。邱老汉感慨激动地说:“我就是邱大明啊!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小芳啊!” 德芳大吃一惊!天下竟有如此的巧事。她模糊地认出些大明年轻时的影子:“是他!是他!”六十八年前的姻缘,六十八年的离别!真是天照苦人,得以今日重逢。 说不尽人间世事,道不尽岁月沧桑。自古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希望这对饱经磨难的老夫妻生活的健康幸福! 登柏子塔怀想 今年春日的一个上午,我和同事骑车去了久已慕名的----柏子塔。早有耳闻家乡有“三台八景”但真正有机会去过的也就几处。柏子塔就是其中一景,素称“柏子秋阴”所以就和同事一拍即合,相约成行。我俩骑车穿过举少河大桥,迎着春天的朝阳向东行进在乡间的公路上,眺望四野茫茫,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心情十分惬意! 久居城里向往着乡村恬静的田园生活,没有市井的喧嚣,没有交通的拥堵,没有人为的建筑遮目,全是一派天人合一的景色。我素有骑车和步行郊游的喜好,虽游历的不是名山大川,但拥有山水之情怀,也足以陶冶性情,把自己的心神融在大自然中。 同事三十年前,曾经作为知青在柏塔村插过队,有他为向导,算是轻车熟路。据同事说,他是插队时去登过一次塔,知青返城后再也没去看过那古塔。说后他边骑行边凝重地看着前方,陷入了沉思。时光如水,思绪如风,那是他留下青春和梦想的地方,而今已是人到中年,唯有感慨留在心中。 据资料介绍:柏子塔在市区东北10公里的九龙山上。相传为唐德宗时虚应禅师所建,至今已有1200余年。蜀楼阁式砖塔,塔高28。5米,共九层,平面是正六边形,除第一层利用岩石面南凿一圈顶门外,其他门窗皆属假设。其左右上角各置一小龛,中供佛像,布局疏朗而巧妙,内有螺旋踏道,可登顶远眺。塔身由外壁、回廊、塔心三部份构成,自下而上逐渐缩小,古时有柏树,生在塔顶,传说每年立秋午时,塔四周无影,故称“柏子秋阴”塔旁有“唐王洞”、“龙井”、“寺院”明代著名思想家李贽讲学、著述的龙潭寺、钓鱼台遗址,亦在附近。 我们边骑行边观赏着乡野风光,吐出的是心中的郁积,吸纳的是春天的清香,沁入心怀的是舒爽。行走个多小时,我们已经看到塔的身影,它是耸立在一处光秃秃的山岗上。于是我们推车向塔的方向前行,挥汗越过几道山岗,来到了塔下。仰望灰色的塔身直插蓝天,沧桑依旧,伤痕累累,塔巍巍地屹立在远离尘嚣的山岗。 我和同事顺山势攀爬上塔二层残破的门洞,踏着光滑的砖阶,通过狭窄的甬道护壁拾级而上。塔的每层六面都有镂空的门洞,踞足望去四野苍茫。我们来不及歇脚,一气而上。登上塔的顶层,光秃秃杂草丛生,顶层已被毁了。站在塔顶,伸手仿佛可以摘下白云,抛洒皆是一片空灵,尘世间的一切在这里仿佛变为乌有,是抒发情怀的绝好地方。环顾四野,塔下赤褐色的山岗,如苍龙延绵盘绕在塔基下,古时的造塔人可能是留下着深沉的寄望而建此塔吧! 千年的古塔在这里静静地寄予了人们千年的希望,有谁能读懂它千年的沧桑和不变的挚着!又有谁能解析它在岁月轮回中历经过的苦难!只有它知道。古人赋予了它生命的形态,斯人已乘鹤远去,留下的是神奇和遐想! 红尘滚滚,散尽多少烟云;生生息息,送走多少苍生。多少为名利而追逐,多少慕虚荣而高笑。人生百年到头来,带走的是一袭躯壳,留下的是与人评说。唯有高洁者英名永驻,德高者传颂千古。凡此种种,就让这沉默千年古塔去见证吧! 思绪放飞了,人顿觉轻松,飘飘然依阶而下,离塔而去。 回望那古塔,孤零零地守望在山岗上!守望在能读懂它的人的心中! 母亲的故事 母亲七十多岁了,自父亲去世后一直是独居。我们做儿女的再忙,也只能是每天抽空去看望下她,但还是觉得她守着一栋偌大的老房子十分冷清,从心里感觉到她很是孤独。大前年,我为她抱去一个别人家刚出生不久的小黄狗给她喂养。从此,母亲象招护小孩子样精心喂养了几个月,看着小狗渐渐长大了,成天在母亲脚边形影不离。到该喂食的时间,只要母亲轻声一唤,小狗摇头摆尾,欢快地奔向母亲的腿边,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嗷嗷”地叫唤着,扯拉着母亲的裤腿,显得十分亲昵。 自此,母亲渐渐展开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笑意。我为之感叹!一个不能说话的小生命和已迈向黄昏落日的老者,能和谐相处,可我们人还往往难以做到。可是好景不长,小黄狗生病了!也不吃也不喝,母亲照样给她端去新鲜的食物,它只是嗅一嗅,无奈地看看母亲。然后耷拉着头,无力地躺下。眼见它一天天地消瘦,无精打采地嘶鸣,母亲也无可奈何。不久,小黄狗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母亲找了个编织袋把它装进去,抱着小狗僵硬的身体,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送到城外的荒野去掩埋了! 我不知道母亲回家路上的心情,但日后我看的出,小狗离去了,她又回到孤独中!成天座在老屋的大门口,看着每天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又目送着太阳西去,老屋园子里的树枝上,除了有小鸟偶尔鸣叫外,再又是一片沉静,她脸上的笑容又收敛在皱折里。对于老年人这样的日子是漫长难熬的,可现在的生存环境是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狗死后半年里,母亲又回到了从前,又沉浸在无边的孤独中!半年后,不知是哪家的一只大花猫跑到我家了,就是不肯离去。母亲象照看小孩子样,收养了这个小牲灵。从此,花猫也就和母亲朝夕相处。母亲心想,是那死后的小黄狗转的灵投的胎来陪伴我吧!于是她更加喜爱那花猫。经常上街去弄些小鱼和鱼杂喂养它,眼看它长的肥肥胖胖的,母亲心里无比高兴!花猫晚上时不时睡在母亲的被窝旁,白天又懒洋洋地睡在沙发上,倦缩在母亲的身边。母亲自此又有了欢快,脸上的皱折又舒展开了! 花猫是个雌性的,不多时怀上了小猫。母亲看着它一天天膨胀的肚子,更加地忙碌,细心地去呵护着。每天早晨去给它弄鱼杂吃,还给它准备了个柔软的窝。花猫也很温顺,只要母亲在家时,总是寸步不离,形影相随。这样的日子相处了些时日,终于在母亲的呵护下,花猫分娩了!生下了三只小猫。在小猫可以下地时,老猫带着小猫从窝里跳进跳出,当母亲看到又一代小生命欢快可爱的样子时,自己脸上也洋溢着喜悦。不知是花猫不会照料,还是动物界也有适者生存的法则,小猫先后夭折了两只。留下的一只,在母猫的悉心照料下,健康的成长着。长着一身毛茸茸的黄色,虎头虎脑地跟母猫形影不离,特招人喜爱! 说也奇怪!人真难理解动物的情感。自母猫把它的孩子抚养到断奶后,留下小猫就突然离去了!花猫再也没回到母亲的身边,母亲怀着一丝希望到处去唤叫,花猫再也没有踪影。它好象完成了那死去的小黄狗赋予的使命,远去了!母亲心里无比的失落,更加呵护着母猫遗留下的小猫。小猫继续陪伴着母亲孤独的身影,似乎它传承着母猫给它的嘱托,一定要与母亲陪伴到生命的尽头! 想来人生亦如此,我们都将踩着夕阳归去,也许那是我们同样在孤独中度过残年!扪心自问,做儿女的没做到,让那些不能开口说话的小牲灵做到了! 往事如歌 三十年前,我随部队调防有了次大漠上行军的经历,在那横穿河西走廊往西北进发的一天一夜,至今记忆犹新。行进在大漠上,有无尽的感受,在感受着苍凉和原始的同时,也有偶尔出现一片绿洲时的欣喜。古丝绸之路是现今的兰新铁路与陇海线相联,是横贯西北至华东的大动脉,这条昔日的古道已改千年的沧桑,再也没那远古的驼铃声,也没那商贾云集在沿途驿站的吆喝声,历史的烽烟已经散去,物是人非,山河依旧,大漠依然是那样苍莽雄浑。河西走廊自有了铁路就把沿途的武威,张掖,酒泉,嘉峪关,玉门,敦煌,如同连成戈壁大漠上的一串珍珠,耀眼夺目。是祁连山融化的雪水滋润着那些荒芜的土地,才有了一片片大漠上的绿洲,难怪在盛唐时有那么多歌咏边塞风光的诗篇,流传千古,让人久久不能忘的王维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那苍凉的意境,令人神往。 太阳已偏西,风沙卷起尘雾,搅得大漠天昏地暗。车过了酒泉,行进在嘉峪关的南端,我们班那陕西的老兵用手指向北边不远处对我们新兵说,那就是万里长城的最西端闻名天下的嘉峪关。随他指向望去,巍巍雄关,座落在荒漠的怀抱。滚滚黄沙淹没了千年的风霜,而它依旧孤零零地与大漠为伴,象是在与过往的行者,诉说那远去的沧桑,远古的征战和烽烟篝火被时光淡去,那历史的记痕深刻在城墙上,数千年风沙的剥蚀,使它裸露着刚毅和不屈的身躯。古人赋予它雄伟的身躯,可那连接它的西长城已残缺不全了,唯有它依旧巍然屹立在大漠黄沙中。 军列迎着大漠夕阳而去,嘉峪关象目送我们这些西征出塞的巨人,已模糊在我们身后。当年与嘉峪关擦身而过并没有那么多的感想,只是在后来五年西北戍边的岁月里,我再感悟到西北的一切是那么原始,那么质朴。那里的人们是善良,纯朴的。风霜刻就岁月皱纹的汉子,头巾紧裹着面部抵挡风沙的姑娘,在大漠人家这是常见的。 黄昏的时候已经过了玉门。少年时梦想中的玉门,在朦胧中飞快地掠过。我来不及多看它一眼,就离它而去。 傍晚时分,军列停靠在一个小站。看着那站牌才知道是低窝铺,是个方圆数十公里没有人烟的戈壁小站。这里的风沙席展着戈壁,黄沙满天飞扬,太阳也被染得暗淡无光。全营的官兵就在那小小的候车室吃着团部送来的晚饭,是沙尘拌和着米饭一起咽下肚。紧接着开始卸运器材,牵引车拖着辎重,我们随车开赴去新的地方。 我们披着清冷的月光行进在兰新公路上,高大的白杨簇拥着公路通向幽深地远方。在那朦胧的月色里,我们不知前方在何处,也不知目的地在何方,任由车载着我们背着月光西去。风停了,夜里大漠显得格外宁静,空旷。我们如同行进在无人的星球上。 车到达目的地已是深夜,然后紧张地搬卸器材。官兵如同是在和时间竞赛,有条不紊地将各自的物资归位,辎重进入战斗部位。四周仍是一片廖静,人也觉得颇为疲乏。从兰州到新的地方行程八百多公里,览尽沿途边塞风光,那是一次难忘的大漠行军。 过年 明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八,我们家准备明天中午吃团年饭。一年到头,一家三代围座在一起已是十三口人的大家了。本来应该是十四口人,父亲已去天国有三年多。我那远在上海的儿子今年不知道又能否回家过年?远在千里的大弟弟一家三口今年也赶回家过年。去年小弟弟他们俩口在厦门没在家过年,今年早先回家了,还有平时在工作上忙碌的妹妹的一家,一大家能相聚在一起的确很不容易。 在我准备团年饭时不由想起遥远的往事。那是孩提时代,每到冬雪飘飞时,就盼望着过年早早地到来,盼望着有新衣服穿,盼望可以吃上平时没有的东西,盼望着过年那浓浓的气氛。 大人们一年忙到头盼望着生产队年终的工分分红,当各自的工分总出来张榜公布后,有带着喜悦的工分盈余户;有的带着忧愁的缺粮户;有的盘算着自家能得多少钱;有的只好向队长求情借钱,借粮过年。母亲因此还挨过队长的脸色,一直记恨在她心里。 我们家那时是个有名的缺粮户,由于我们弟妹多,母亲的工分总是入不敷出,父亲的那点工资也不够日常开销,生活是相当艰难困苦。在那不温不饱的日子里,大人们开始有了过年忙自家的闲暇,脸上洋溢着办年货时的表情和匆匆的脚步。先是在各家轮流打糍粑,生产队里也开始分粮油,宰杀养了一年的肥猪,再是在生产队的鱼塘里捞鱼,分过年的鱼肉。我也和大人起五更排队去买豆腐,去排队买平时没有供应的火柴,煤油,肥皂,香烟那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那又是个充满理想的年代。虽然说是苦难,但也过的是温馨和美。 我们家住的是政府照顾烈属的公产房,六口人挤在不到20平方低矮的瓦屋,虽然能遮风挡雨,还是显得很特别拥挤,就那样我们一住就是十五年。 记得每到大年三十,父亲总是凌晨鸡叫就起床,为我们准备团年饭。那时我们还很小也帮不上什么,睡在床上心里特激动,更多的是感激。在昏黄的油灯下,看着父亲在灶台边忙上忙下的身影,不时闻到他烧菜飘过来的香味,就有了垂涎欲滴的感觉。菜准备好了,父亲这时才叫我们起床,我看着那张简易的方桌上摆满一个个小土火炉,烧好的菜在菜钵蒸腾着热气和香味。我们一家六口围座在摇晃的桌子边,静静的品尝着那并不怎么丰盛的菜肴,父亲喝着平日没有过的温好的烧酒,菜肴和酒搅和着油香充满整个小屋,觉得那时过年真好! 时光如水,父亲去世了!如今我拿起父亲曾经用过炒菜的勺子,为家人准备团年饭,但那逝去的往事历历在目。现在物资也丰富,经济也宽裕,过年不再在于吃喝,而是一家亲人在年末岁尾的时候相互叙说各自的情怀。 腊月二十八,早晨的七点的时候,儿子从上海来电话说搭晚上11点的车回家,估计明天中午到家。突然的惊喜把睡在床上的她妈妈也惊醒了!他去年没回家过年,真盼望他回家过个年,也是我们家难得的大团圆,在心里真希望那游子准时平安到达。我只好告诉家人将团年推迟到除夕的中午,此刻我觉得过年在人们心目中是那么重要,把身在天南海北的亲人吸引在那小小的桌子边。 西湖普陀山记游 初冬的时节,秋还不肯离去,而冬并不寒冷。我们一行三人,登上了东去的火车。透过车窗远眺,夕阳下金色的原野,一望无际的晚稻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垂累着丰收的果实。不走出城市,不知道乡村原野的开阔旷野,仿佛觉得身随车而行,心在原野中。 不多时,车行至九江长江大桥上。放眼西望,晚霞投射在宽阔的江面,泛起波光粼粼,星星点点的轮船航行在江中。幽长的气笛伴和着火车轮在铁轨上的急速的滚动声,象铿锵的和弦,象出征的战车,划破原野的宁静。 这些年我始终没走出城市氛围,生活在红尘弥漫的的环境中。看到的是急匆匆的行人,要不就是擦身而过的车辆。哪有闲暇陶醉在这乡村原野的景色中。车行至南昌已经是入夜时分,我的思绪被夜幕笼罩了,于是我们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晨,离杭州不远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们离开了杭州火车站。在广场处就有不少的旅行社接站,我们选择了一家两日游的旅行社,就去了西湖。风景如画的西湖,过去在电视剧看过不少,所以到了实地才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在导游带领和讲解下,游览了断桥,三潭映月,雷峰塔,岳飞庙,奸人秦桧下葬的坟墓。旅游团队络驿不绝,热闹非凡。放眼西湖,明鉴照人,湛蓝清澄,垂柳依岸。无愧为“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形容。难怪那么多电视剧选在西湖为背景,记叙着那么多的浪漫爱情故事。天堂,人间的天堂!不虚此行的天堂。 早晨我们起床不久,导游准时来催我们出发。我们旅游的下一站是普陀山,座上旅游大巴,行进在高速公路上,外面的风景象电影样飞快地变换着场景,车内放着轻快的音乐,游客们欢声笑语,人们享受着生活带来的愉快,陶醉在自然景色中。车行至宁波空气里已弥漫着海的滋味。六年前在深圳看到过海,这是第二次看海了。而这次看海是旅游,是放松心情,和六年前的奔波孑然不同。车停在了旅游码头,导游引导我们上了快艇。快艇如风驰电掣般贴在海面飞快地向隐约可见的普陀山奔去。不多时快艇减速靠岸了,虽然是冬季这里还是一片翠绿,来来去去的旅游团,显得格外繁忙。 我们随着团队行走在普陀山的路上,我给家里发了个短信:"我们在上普陀山的路上!""普陀山是我国四大佛教名山,可谓是海上仙山!中午时我丈夫给我们回了个短信:"人在佛山心有佛,念念红尘佛伴行,今朝莫问凡尘事,留有清心度余生。梦游到此!”的诗句。我觉得他的话挺有喻意。话虽是这样说可谁又能做的到呢,尤其我们生活在尘世间,为了生存而工作,为工作而获取享受,所以不会有这样的体会。看风景和欣赏风景是不一样的,一个人的心境和人生的感悟不同,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同。 山,虽是不高,可登山的石阶,延绵地通向山顶。仰望,天高云淡,海鸥欢飞;山下,惊涛拍岸,渔舟扬帆。山上的寺庙不少,最让人称奇的是那尊新近开光的南海观音。据导游介绍,那南海观音开光的吉日早已择定在农历九月二十九。可在开光的那天,天上阴云密布,大有雨来之势,众多善男信女,海内外宾朋翘首以盼,再看看天,心急如焚,只好虔诚地耐着性子等待开光的时刻。上午准十点,一老方丈,步态健稳,坦然自若地站在那尊南海观音前宣布开光仪式开始!刹那间,鞭炮齐鸣,香火缭绕,云开雾散。那南海观音的上空有朵五彩祥云缓缓出现,飘忽在天空片刻,刹是好看,引起一片轰动,众多记者争相拍这一奇观。可惜照了那么多,只有一人才真实地记录下,导游指着那南海观音的照片说。她生动的讲解,让我们这些游客出神入化,心随佛去。仰望观音,我们还沉醉在那讲解中。久久不能平静,要真是佛法无边,普渡众生,那天下太平了。回望海上佛国,人来人往,香火鼎盛,人们怀着虔诚而来,带着希望而去。那希望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渴望和追求。 行程结束了。我们无限眷恋地离开了普陀山,离开了杭州! 古城墙上的沉思 今年五一长假的时候,我和妻子去了趟襄樊。对襄樊我并不陌生,我以前过往过多次,但没有真正游览过襄樊的市井风光。那天下午在亲戚的带领下,执意要我们去看看襄阳的古城墙,也许这是他们引以为骄傲的地方,也许是他们尽地主之宜。我们没有推辞,也正合我意。希望去一个怀古的地方,享受那远古的清静和苍凉。 我们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说繁华现在到处是一样,城市建设日新月异,宽畅的街道,林立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辆,街上行人的时装,这似乎是现代化的标志。在我们这个崇赏古老文明的国度,可有多少历史的尘埃留在我们渲嚣的城市中,又有多少古代的遗存被淹没在这现代化的时空中!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城墙脚下。向上仰望,足有十米高。除留有人工修缮的痕迹外,基本保留着原样,这在当今城市已不多见了。看那灰褐色的砖墙,层层叠叠,满布着青苔,象是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沧桑,它见证着往昔的战火纷飞,也见证着现代如火如荼的开发。我们踏着几乎磨平的砖阶,拾级而上。站在城墙上放眼四望,有宽阔的护城河环绕,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倒映在平静的护城河水中,偶尔有游艇划破平静的水面掀起道道水波,一切显得是那么祥和协调。眺望着夕阳沐浴下的城墙,它显得是那么的古老,又是那么的雄伟。遥想往昔诸葛孔明率大军北进祁山,浩浩荡荡在这城墙下通过;在抗日战争烽火连天的岁月,在这城墙下有无数勇士浴血奋战的身影。金戈铁马,战火纷飞,硝烟已散去,历史已被尘封,记忆渐渐淡忘。而脚下的城墙如同历史的老人见证着数千年的烽烽火火,又感受到如今太平盛世的欢欣!它如同是一部千年不朽的历史教科书,它那富有的沧桑和厚重,只有有心人才能去解读它,去了解它! 我们一行沿着脚下的城墙漫步,思绪万千,城市风光尽收眼底。忽然一场阵雨将我们匆匆地赶下城墙。冒雨回望,城墙依然巍巍,还有一片夕阳映衬着它那古老的身躯,向喧嚣的闹市延伸。再也分不清城里城外,它已失去了原有的功能,象道脊梁横亘在城市的中央,它已经融入了古老和现代建筑的海洋中,再也不是那么森严,再也不是那么孤独! 我和父亲回故乡 父亲去世快三年了!前些年我常常在梦中和他相见,近些年很遗憾!没再梦见他老人家。也许是他走远了,也许是他不愿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梦不再是梦了,是留在我心中永不暝灭的思念。为了缅怀他!我搜寻着我的记忆,用我的方式,用我对父亲的真爱,祝福他,愿他在遥远的天国过的舒心愉快! 那是1995年初春的时候,父亲和我约定去他出生的地方看看。那时他已经有68岁了,身体还健朗。我知道父亲出生在离城西北方向约20公里处的一个小山村---竹林冲。 父亲大约是1931年冬月,离开他的家乡,那时他才四岁不到。只知道是冬月的下弦月夜,被人用挑子送到城里的。他的出生年月就是以那为时间标志。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在黄麻起义后相继牺牲,年幼的姐姐远嫁它乡当童养媳,下落不明,母亲在随后的一次惊吓中也去世。一个殷实的家,在土地革命时期就这样破落了。是他父亲生前托付地下党,将他隐姓埋名辗转送往城里的外婆家寄养。幼小的他从此过着没有父母关爱的生活。这段往事每年除夕夜,在举家团聚之时,父亲都要给子女们讲述。随后就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不再说话。或许他在缅怀失去的那些亲人,或许他在渴望着再次亲临故土!长时间的静默之后,父亲抬起头看看围坐在他身边的儿女,他的脸上又浮现出往日的慈祥。 早几年我为了去踏寻沉淀在心中多年的那个小山冲。独自骑自行车去了趟。因为从没去过,只知道大体方向,边问路,边骑行在山间小路。父亲曾经多次描述过他的故乡,有竹林环绕,有苍松而依,山涧有溪水潺潺,林中有鹧鸪鸣春,冲前是一片洼田,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僻静的小山冲。我带着父亲的描述和多年的向往,寻觅到了那梦中的小山冲。我没进冲,站在冲前南山上,眺望隐约在松林中的冲子,是个不大的山冲。村的南北是山,中间是条平缓的洼地,村子是依北山而筑,错落有致。 那次我和父亲去,算是轻车熟路。在我记忆中,他从没去过自己的故乡,但他还清晰地记着山间小路。我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缓慢地行进在蜿蜒的山路上,时而骑行,时而步行。他全然不费力地迈着大步,初春的阳光照在山野里,显得苍翠和煦,无丝毫的污染。父亲显得很兴奋,步子迈的也轻快,显然不象有近70的老人。到下坡路,我又带上他,顺坡而下,山中的景物在眼前快速的掠过。我也渴望看看曾经养育过父亲的那块故园。 路,虽不遥远,蜿蜒曲折。绕过水库尾的堤坝,再沿小道西行,就来到了父亲朝思梦想的故乡!他指着那栋冲前稻场边残破的老屋说,这就是我们家的祖屋!我踞足片刻,凝视那承载着父亲痛苦和伤心往事的老房子,岁月更替,沧桑依旧,物是人非。他没多说,看的出他当时的心情。从那屋里曾经走出俩位浴血奋战的革命烈士,那屋里给他有太多的伤感!太多的缅怀!所以他一直没回过自己的家乡。也许年迈更是思乡心切,也许希望将来枯叶归根,终老如此。 自土地革命后,竹林冲再没有他亲近的亲人,只有一个远房的侄子,平时也没有多少的往来。我们去了,那侄很高兴地接待了我们。父亲说了来意,主要是来看看自己的故居,再是祭拜祖先。他那侄领着我们上到冲后的山坡,指着那块安葬着当地村民的墓地说,据说祖辈都安葬在这里。父亲和我在墓地处虔诚地焚烧了纸钱,燃点了香火,默哀了片刻。寄托了他老人家沉积六十多年的哀思!他想,也许不久的将来就要和思念的亲人,相见于在九泉。 在他那远房侄陪同下,我们沿着小路向山林深处走去。父亲指着那片山林说,过去是我们家的私家山,山上的松树粗壮挺拔,有的如水桶般粗。全国解放后划为林场所有。祖辈们没给父亲留下任何东西,只有政府发给的那张挂在墙上的[[革命烈士证明书]],那就是他永久的纪念! 那六十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往事,冲里没有多少人知道了!时间已经将那血与火的历史遗忘了!好在有历史的丰碑为鉴,有处处青山埋忠骨,可以去告慰那些开辟江山的英烈们。 大半天的行程,圆了他六十多年的思乡梦。父亲和我告别了那远方的侄和村里的乡邻,告别了那魂牵梦绕的小山冲!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家乡。     完成于2005年9月23日 登五脑山 上午八点过,我骑着自行车沿106国道往北行。来往的汽车擦身而过,急匆匆地驶向路的远方,车好象在公路铺就的时光隧道,去追赶那逝去的光阴。我约莫行走了六公里,尘嚣已抛在背后,红尘不再随身!思绪已投向那山的怀抱。 下国道西行,便进入了山区公路。路虽然不宽阔,但也平坦。路两旁的田垄是金灿灿的一片,高低错落有致,远方的山野郁郁葱葱。农民在收割稻谷,路上也铺晒着稻禾,骑行虽是困难,有稻禾飘香沁脾,有山野清风拂面,是十分惬意的。前方的路蜿蜒地通向了山的怀抱,山的两旁有青松拥路,有溪水潺潺,有山鸟歌唱。不知不觉人的灵魂融入到这山野中。真有不进山,不知山的博大!不登山,不知山的高远的感叹! 进入森林公园入口后,路开始陡峭,车是不能再骑了。推着车缓慢前行,汗也开始往下流,抬头不见山顶,往下望村舍朦胧。这是一条曲折迂回的缓坡山道,两旁的南竹高耸挺拔,遮天蔽日,幽静有致。再往前行已是被雨水冲刷得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路更加陡峭了,十分难行。不远处掩映在万木葱笼中的---法华寺,偶有一丝阳光照在金黄色的屋顶上熠熠生辉。我在寺前踞足望去,寺里显得是那么的静谧,又那么地与世无争,黯然自得地守候在山的怀抱。也许是淡季,我独自一人行进在山中,也没见香客来往与此,更显得分外冷清。 再前行迂回几个山头,又是一片竹林。清脆的笛声从竹林深处传来,很合意境,让我陶醉在茂林修竹之中。静月宫就在眼前,新建的和古老的遗存,依山而筑,和谐相伴,显得古朴而沧桑。不是仙境,胜似仙境!沿静月宫右侧往上登,路,不再是路,石阶被岁月的风霜磨砺的残损不全。在平路是车驮人而行,现在是人驮车而上登,很是难上,喘着粗气仰望树木缝隙中的山顶,才觉得不读[蜀道难],不知登山的艰险。汗水湿透衣裳,心里遍是空灵。人在山中,不见山的轮廓;山在心中,有其高大。 数不清的石级,攀不完的山。人生不正是在艰难攀登中前行的吗!我驮着车在山腰处歇下脚,汗水止不住往下流。抬头望去,隐约间有几间残破的灰色小屋屹立在陡峭的山崖上,缓口气后继续往上登。麻姑仙洞到了,我放下车在洞口处停歇,一老道人正在打扫着落叶,他见我独自一人扛着车上山,甚是佩服。我说,今天这里好清静啊!他回答说,今天是教师节,等下就有人上来。 注目望去,青山环抱,绿树成阴,山崖突兀,簇拥着那尊白玉般的仙姑石雕,飘飘然的姿态屹立在洞口处,好象在向过往的游人诉说那千年前的辛酸故事---这是一个古老而真实的凄美传说。在东晋时,有个县令叫麻秋,为使民工昼夜筑城,夜至鸡鸣则收工,民工苦难不堪,其县令之女同情于民工,则半夜学鸡鸣,提前让众民工收工。后来其父察觉,将她驱逐出城。其女子孤零零地逃至此山的洞穴中,以青山为伴,以鸟鸣为歌,过着清苦的生活。修行悉数年,得道成仙。忽一日,天降五彩祥云,托她飘然而去。 后有数清人学士留有遗作[[麻姑仙洞赋]]数篇,其曰;姑怜民疾苦,辗转难眠。一己之爱宠虽珠,终缘俗浅;万民之磨劫难去,魂系仁深,每于夕阳西下,月魄初升,工地之劳作多方勤,鞭声四起,而将府之华灯闪耀,歌舞缠绵。故乃作鸡鸣,而四野荒鸡啼应,盖诚通造化,而天地有钟情,工遂息矣,姑心宽之。后为父发觉,逐出家门,入邑之北崇山,跃仙姿于绝崦。血化杜鹃,春红山谷;云飘岭上,名列仙班。其飞身即麻姑仙洞焉。姑仙去矣!云云。至此仙姑去了!空有此洞。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人们为怀念她,千余年方圆数百里,为她祈祷而敬香不绝。我收回思绪,告别仙姑而去。继续去登那最后的一段山崖。 当我挥汗站在山顶,极目四望,有如大千世界尽收眼底,辽阔空旷,是放飞心情的绝好地方。是山的雄伟,还是人的渺小?自然万物,人虽是万物精灵,切切不可破坏自然和谐的家园。 山背面是段下行石阶,再下就是简易的环山土路,迂回延伸到山脚下。我下了石阶,不再是我驮车,而是车驮我。我无须一丝力量骑行在山道上,如飞奔,如闪电,如飞翔,如苍鹰盘旋在山间。人在车上,心在天空。没有此经历,绝不会有此感觉的。正反衬了那上山易,下山难的说法。到山下回望,青山依然巍巍,山林依然莽莽,它依然的那样安祥,静默! 完成于2005年9月13日清晨 心结 他是个小老头,平时有些不同的爱好,喜好写写画画的,什么泥工木工电工都能来几下,由于他偏爱美术,又学起了木刻,虽然都拿不出手,见不了场面。他觉得那是自我陶醉,是在充实自己的时光。也许是他那孤傲性格决定了他的爱好广泛,在生活中他是个不擅交流的人,但待人也没什么恶意,属于那种“和事佬”式的性格。 他儿子是学计算机的,后来他儿子毕业去打工了,留下了那台用了几年的破电脑。在没装宽带时,他就在电脑上看书、学画电脑画、和象棋软件下下棋。哪知后来那硬盘有天“呻吟”地不转了,硬盘坏了!费了那么多时间画的画全没了,不得已也只好重新装配个新硬盘。 那年他儿子在外不能回家过春节,为了在年除夕夜和儿子在网上共度新年。那年的腊月他家装上了宽带,在别人的帮助下以妻子的名义下载了个qq。是网络技术的发达,把天各一方的人拉在电脑的屏幕前诉说着亲情。 自有了宽带,小老头又多了门兴趣,原来电脑在家几年没想着学打字,儿子学计算机时也没去教他。上了宽带进入网络就象走进了大观园,天下事尽在方寸之中。原来儿子经常去网吧上网,作为家长的他还十分反对,没想到他也迷上了网络。 岁数大了学打字还真不轻松,原来听他儿子说过他是学的智能abc打字,他也用起了智能。小学时学过的拼音全还给了老师,要想捡回来又得从头学起。他每天带着字典去上班,有空闲时就去读拼音,先从声母学起,再把声母的字音记在小卡片上,下班后再在电脑上练习,尽管字打的慢他还是掌握了基本规律。 后来他为了练习打字时常去tom网站的聊天室,聊天是练习打字的个好办法,还可以和人“交谈”中感受一个人的品位。经过一段练习,打字也慢慢跟的上了趟,偶尔有的字词生疏,别人象猜谜样给他指点些,到后来打字速度有了很大的提高。 那年春节后他儿子回到家给他父亲申请了个qq。自此他又有了块新天地,经常晚上没事就泡在q上的聊天室聊天,也认识了不少的朋友。他对网络朋友是这样认为的,网络虽然是虚拟的,屏幕那边的人真实的,尽管每个人的兴趣各有不同,觉得聊的来就继续,聊不能也没必要在意,毕竟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不是相处在一起。作为小老头还是很看的开,初衷是为了练习打字,也没随便和人加友,再他有他的考虑,加上了友当别人在线没去招呼声又觉得不好,去打声招呼又担心影响了别人,或者别人并不愿意你的打扰,所以他没轻易去加友。 既然是聊天他还是加上了些朋友,多数是别人主动加的。q上如同是个驿站,来的来去的去本来是常有的事,他万万没想到引起过一段很不愉快的事。有次他加了个西北的朋友,她在沿海工作。为了生存,不得不离开她那生养过她的土地,人到中年离乡背井真不容易!也许是中年人,有着相同的生活经历和中年人对生活的感悟,几次的网上相遇他们聊的也很投机。有次小老头q上另外个很受敬重的朋友开办了个群空间,他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群,当初他也没多少兴趣去加入,但还是加入了。那西北的朋友也加入到了那个群。他想,既然从小空间走到大空间,就象来到了个社区,那小空间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毫无恶意地把那西北朋友和不常聊的朋友从q上删除了,在后来的日子偶尔在同一个群上相遇,那西北朋友很生气地问小老头“你怎么把我从好友里删除了?!”她的质问,小老头没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无言以答,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后来他冷静一想,他这样做确实是不礼貌,是伤害了那位西北朋友的自尊,是无法挽回的自尊。因此,他常常带着内疚陷入在反省中。其实他原本不怎么聊天,发生那事后他更不再热衷于聊天,再也没有初学打字时聊天的热望。他想,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虚拟的网络中,他从没得罪过什么人,更没想去伤害什么人,这个不经意的删除成了他在虚拟世界中挥之不去的心结。 他记起最初学打字时在tom上聊天的个陌生朋友告戒地说过:“网络上你投入的越多,得到的失落也就越多。”当时初学聊天,并没有更深的体会。自从删除朋友的事发生后再回想到那话是很有道理的,不管是谁删除谁,不管是删除者还是被删除者。他觉得主动删除者是残忍的,被删除者是受到伤害的。虚拟和现实从心情上并没两样,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人还是应该平淡理性地看待网络,用平淡的心态对待网络中的是是非非。 他记起一位中学生发在报纸上很深刻的诗句: 平淡如清风、似云雾、若残月。 平淡,是清心自然。 平淡,是返璞归真。 心存平淡,就拥有了一颗圣洁的心。 心存平淡,就获得了一份超凡脱俗、潇潇洒洒的心态。 心存平淡,就洗刷了萦绕心头的郁结。 心存平淡,就摆脱了争斗、流言、嫉妒、失落的困扰。 老谭 老谭五十出头,他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叫汉武,方脸盘,中等偏魁梧的身个,是首届电大生,走起路来老远能听见他“咚咚”的脚步声。按他后些年失意时自嘲地说,我是“名字大,名气小。”历史上的秦皇汉武和他的名字沾上了边,给他心里增加了些许光彩。 他是一家商业公司的经理,他也曾有过春风得意的时候。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也曾是他那个小城里呼风唤雨的人物。那时还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年代,公司掌握着关系人民群众生活必需的日常物资。供应和计划调拨都是公司操作着,找他的人和单位自然就多,请吃请喝的排着班等,每每八两酒下肚,人就觉得飘飘然,走起路来好象脚没沾地样。进入九十年代后,市场经济在古老的土地上萌发着新芽,公司的经营受到了市场的冲击,生意每况日下,再也没有往日的辉煌,再也没有往日的车水马龙场面,公司就象一个拄着拐杖的垂暮老人已走向了夕阳。 就在那时他陷人了人生的低谷。该往上提拔没提上去,而他手下的同事成了他的上级,这对他无疑是个嘲弄,由此他就消沉了下去。成天把自己泡在酒的乾坤里,酒后的花步是轻飘飘的,说起话来也没过去那么响亮,带着酒后语无伦次的戏言,时常闹出些笑话。 公司经营不景气再也呆不下去了。那年的腊月有几个退休的老同志拄着拐杖到办公室质问他:“你把好端端的公司搞成这样,看你满脸长的横肉,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退休人员咬牙切齿的发泄是有道理的,毕竟他们是从那正统年代走过来的人,看不惯现在这些经理的所作所为,最关键的是没按国家政策落实应该补发给他们的退休待遇。骂归骂,发泄归发泄,老谭只有委屈地听着。作为老谭应该承认他还是有能力的,当六年经理早些年还是做了大量的工作,当然这里面也有政策的因素。由于后期他没被提上去所以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工作根本没怎么去抓,管理出现了松懈,工资发不出,所以造成了很多的怨气。为逃避公司面临的困境,经常借故去出差游玩,以消磨萎靡不振的情绪,这让那些知道内情的退休人员心里很是窝火。 就这样在那年后的四月他调离了公司,去了上级的业务部门搞机关创收。他以为这一调是个解脱,可留下口碑并不好。普通职工说他“原来是昂着头走路,现在是低着头走路。”对他的闲言碎语不绝于耳。但他也有他的裙系,被他提拔过的中层干部自然会念他的好处,时不时带上几瓶酒去安慰他,在他生日时也有去捧捧场。 到了机关其实不是老谭想的那么会事,上下级关系并不好处理,处事为人就象生在石缝里的苗子,经不起风雨的摧残。说话也要格外小心,一不留神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他分管的创收也并不好做,市场开放了,做任何业务需要很雄厚的资金和信息作保障。联系上业务要求之于银行,银行不再是凭着大红印就轻易放款给你,还必须有抵押才给你贷款。货进来又要去推销,推销往往又有赊欠,资金回不了笼银行要逼,这就带来了很大的经营风险。生意场中有这样的说法“烧香买磕头卖。”那几年老谭有都体会到了。机关创收其实就是为机关制造个“油盐罐,”赚了钱上上下下自然高兴,可以在他那里开支些不能做明路的费用,或赞佩你有能力,有板眼。亏了自然有人闲言碎语,说你是大吃大喝瞎掰。开初几年的生意也还红火,是赚了些钱。那年刚时兴砖头式“大哥大”一下子买进两部。自己用一部,送给分管的领导一部。赚了钱别人只有羡慕的份,暗地里难免有说三道四。机关工作人员也时常被他请吃,吃不仅仅是为了添饱肚子,在人际关系中吃有着更深刻的内涵。吃了人家的嘴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办事也就顺趟。 后几年情况急转直下,帐收不回,银行经常来逼还贷,他不得不溜出去躲债。他又再次陷入了这样的困境,分管的局长也拿不出主意,他也无计可施。他原来以为是“粥锅跳到了肉锅,”没想到还不如当经理时风光。他又回到酒的乾坤里来麻木自己。后来不得已,通过上级把原来他公司的业务科长借调到他那里,以为就有了回天之力。业务科长是个办事稳重精细、言语不多的人,共事多年他是很了解他。他还有个好习惯不是吹牛拍马屁、阿谀奉承的那种人,更不是播风弄雨的人。 他知道他和业务科长是两个类型的人,他不看重名利,擅长做实事。而他适合在领导岗位上呼风唤雨的那类人。尽管是两个类型的人,他相信他们有兼容性。他们再次共事在一起,也有了个可交心的同事。有次他们到乡下收帐,在路上他好奇地问:“你好好的个副经理不当,干吗要辞职?”那业务科长一笑了之,心想这他就没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也有着他的行为坐标。他还带有埋怨地说:“你这人就是太中庸了!”业务科长没去和他解释什么。这事说来话长,在老谭当公司经理时他就是业务科长,只要交给他的办的事就不会有出入,办事很让人放心,唯一的是觉得他中庸不求上进,这话早年就对他私下也说起过。后来他在公司搞不下去调机关去创收,业务科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上级一纸文书提为副经理,上级万万没想到他死活不愿意干。局长亲自登门做工作,而他有意去躲避。后来一直等到夜深回来见上面,局长说:“文件也下了,大会又宣布了,不干怎么去向上面领导解释?”虽然他们是好意,但违背了他的意愿。业务科长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对上面领导确实没台阶下。后来他和那局长约定,只干两年。这件事在当时几千号人的系统还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天下还有这等的奇事!有些人不择手段想往上爬,可现在竟然有人提拔他还不干。 老谭是知道这趟水的,对这事也一直是迷惑在心,顺便就问起那已成为过去多少年的事。 那业务科长其实是个心知肚名的人,对老谭工作上和为人上的事一清二楚。他错就错在太看重个人的前途,没想到矛盾的焦点,没有主动去化解矛盾,也可以说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所走过的路象个抛物线,最高点已经过去了。想当年门庭若市,而今门庭冷落车马稀,风光不再。后来他不无感叹地唱若着:“笑看庭前花开花落,”其实他不俱有那样的心境,他没有宠辱不惊、云展云舒的境界。 有次他对业务科长说:“假如还有来生,他不会再是这样。”人真的有来生吗?不是常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所以在后来日子表现出的无奈和失落,只有酒精能帮他。他的老婆对他有些变态的心理很是反感,也不知吵过多少回,经常把他的酒瓶子给藏了起来,看着他酒后跌倒时留下的印疤,他那颓废的样子想来就心凉。酒是他存在的能源,是驱动他走下去的动力。在家里喝不成,他就在上班路上的酿酒铺来上一碗,让那燃烧的液体给他振奋,抹去嘴角残留的酒液,世界在他眼里还是五彩斑阑的。然后摇摇晃晃走在街上,遇上打招呼的人半天没有省悟,支支唔唔地畅游在酒后的麻木中。 机关创收由于亏损严重,债务缠身,后来不得不留下那副乱摊子各奔东西,老谭去了个新的公司挂了个闲职。 会爆炸的尸体 这是从电视上看来的真实故事,故事发生在内蒙宁城。一天一个意外死亡的死者尸体被送去火化,尸体刚被推进殡仪馆火化炉不久,就听见炉内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冲击着火化炉的铁门扇动了几下。吓得站旁边的火化工目瞪口呆!站在火化炉隔间外为死者送行的亲友也听见了奇怪的响声!人们心里不禁发悚。连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火化工顿时也觉得毛骨悚然。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火化炉内脱落了什么掉下砸着炉内?还是那死者的尸体? 猜想归猜想,火化只好进行完才能了解真相。当尸体完全烧尽退出托盘。在清理残存的骨渣中发现了个长约十厘米,直径有3厘米的金属筒,已经被高温烧的黑糊糊的,一端有被炸开的痕迹,上面还留有模糊不清的阿拉伯数字。殡仪馆为了慎重起见向当地派出所报告了,派出所原来为死者的意外死亡费了不少周折才结了案。 当民警端起金属筒仔细察看时,一时也弄不明白。问站在旁边的死者的属,是不是你们在死者身上装有什么发现带进去火化的,或者死者原来做过什么手术身体里藏有这东西。这些都被死者的亲属否定了,火化工先前就说过这不是火化炉里的什么部件。民警也觉得奇怪了,那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后来细心的民警用刮刀刮着金属筒,看见上面那行数字,想可能是什么编号,象是个弹筒?。可现在哪有这么粗的子弹,见多识广的民警也不敢肯定。这就奇了!思来想去觉得没有事实根据,成立不了可信的答复,如何向死者的亲属交待呢。 细心的民警打开了思路。原来宁城经常有人工降雨作业,说不定是枚催雨弹的弹筒。民警拿着弹筒走访了有关部门,经专业人员认定,确实是枚催雨弹。故事到这里应该说是真相大白了。 话又说到前几天,死者和一帮伙计在一家做活,中午时分,突然天上一声刺耳的炸响。里屋做活的他,脑浆四溅,面目模糊,人倒在炕上,双脚搭拉在炕沿下,他死了。见这情景其他伙计惊呆了!于是就报了案。民警赶到现场时基本是原样,民警问了问情况,也仔细检查看了死者的尸体,没有博斗的迹象,旁边的伙计证实了只听见一声炸响,就出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民警终于在房顶发现了一个小洞透着光,爬到房顶一看是个新洞口,只好判定是雷电将他击伤致死。所以就有了前面说的一幕。 人工降雨办的人士说,在死者遇难那天,确实有过人工催雨作业,时间是吻合的。由于死者做活的小村子正好是两村之间,又正好在射程之内,发射催雨弹时的落点范围就在死者村子的周围。谁知出现了哑弹,正好击落在死者的头部,嵌入到死者的体内,造成了不该有的惨剧,火化时经高温哑弹爆炸了。 天灾人祸,真相大白了!剩下就是索赔了。后来生产催雨弹的厂家为防止出现哑弹也改进了工艺,当出现哑弹时就会弹出一个小降落伞,减小坠落时的冲力,避免对人的伤害。奇巧的事情发生了,但愿不再有这样的惨剧发生。 端午话习俗 端午节,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赛龙舟,、包粽子外,还有很多有趣的传统习俗,这里将为您一一细数。 佩香囊:传说有避邪驱瘟之意。香囊内有朱砂、雄黄、香药,外包以丝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形形色色,玲珑可爱。 悬艾叶菖蒲:在端午节,家家洒扫庭除,以菖蒲、艾条插于门楣,悬于堂中,并用菖蒲、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制成人形或虎形,称为艾人、艾虎;制成花环、佩饰,美丽芬芳,妇人争相佩戴,用以驱瘴。 悬钟馗像:在江淮地区,家家都悬钟馗像,用以镇宅驱邪。相传唐明皇开元,自俪山讲武回宫,疟疾大发,梦见二鬼,一大一小,小鬼穿大红无档裤,偷杨贵妃之香囊和明皇的玉笛,绕殿而跑。大鬼则穿蓝袍戴帽,捉住小鬼,挖其眼睛,一口吞下。明皇喝问,大鬼奏曰:臣姓钟馗,愿为陛下除妖魔。明皇醒后,疟疾痊愈,于是令画工吴道子,照梦中所见画成钟馗捉鬼之画像,通令天下于端午时,一律张贴。 栓五色丝线:应劭风俗通记载:“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命辟兵缯,一命五色缕,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饮雄黄酒:是家喻户晓的白蛇传情节,也是端午习俗。用雄黄酒涂抹小儿面颊耳鼻俗称“画额”通常是用雄黄酒在小儿额头画“王”字,一借雄黄以驱毒,二借猛虎{“王”字似虎的额纹}以镇邪,此种风俗,在长江流域地区的人家很盛行。 在我国民间还有一说,每到端午节女婿们都要给岳母送节礼,俗称“送端阳”端午节是我国民间最隆重的感谢岳母的节日,又被称为“岳母节”! 端午节这天女婿们都要孝敬岳母,送上烟酒鱼肉、粽子等。而送蛋{皮蛋、咸蛋}则是必不可少的,送蛋的习俗历经两千多年历史,一直延续至今,蛋营养丰富,蛋孕育生命,象征生生不息;蛋圆可爱,寓意吉祥圆满。 这些民间习俗能延续几千年,可谓是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顽强的生命力。虽然古人利用节庆寄托美好的愿望,那是人们向往美好、追求幸福生活的心愿。但在现代西方文化的冲击下,我国的传统节庆逐渐在淡去,这给我们留下不得不去反思自己,反思我们所走过的路。一个民族的精髓,在于它的文化在不断的传承和发扬。近期一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展览,不正在唤醒人们对中华文化的注视吗? 尴尬 昨天晚上和妻子散步时她给我讲了个离奇故事,她缓缓地讲,我静静地听。我按她讲的故事描述了下来,故事是这样的: 故事说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彼此没有以往那样有说有笑了,平日的生活就象激不起涟漪的一潭死水,虽然没有唇枪舌剑战斗,也不见曾有过的温情脉脉的对视。他们如同是生活中陌路人,回到家彼此保持沉默,家就象个陌生人聚居的旅社,没有一点家的生气。情感的变化在他们家庭生活中出现,婚姻随着时间的流淌带走了往日的美好,一切回归于平淡,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些时日了。 他们都是机关公务人员,在闲遐时都喜好上网聊聊天,各自有了谈的来的网友,中年人相遇自然是谈些中年人在生活中的困惑。在虚拟中可以相互坦露心怀,可以无所顾及地说着各自的喜怒哀乐。有次那男人向网络对方的她说起了自己的家庭生活上的不快,那对方也讲起类似的遭遇。好象是同病相怜的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知己,自此他们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不快,就喜欢向对方诉说,对方给以语言上的安慰,哪怕只是文字上的安慰也觉得舒畅。 有天那男人和妻子不知为什么吵的不可开交,冷战持续了好些天。那男人上班时在网上又遇上了她,向她说起近来和妻子发生的冷战,网络那边的她也讲起他和丈夫近来发生的不愉快。相互安慰,相互同情,相互理解,都把对方视为释放不快的对象。生活的气息在网络中弥漫,回到现实又将是苍白的。随着聊天的深入,后来他们知道他们是同处在一个城市,都有着相见恨晚的感叹,他们婉转地相约见次面。见面虽然他们很有些顾虑,但相见的欲望在驱使着他们,想在现实中以吐心怀。相互还是答应见次面,于是他们相约在电影院见面。 那是个周末,朦胧的灯光照在大街上,显得柔曼、迷离。那男人先来到了电影院,等了片刻,身旁的座位还空着,不见他网上知己的出现。越是心切,想的也就越多,难道?正在纳闷时,电影院催促进场的铃声响起,电影就要开始放映了。灯光随之暗了下来,这时有位女士顺着狭窄的过道微弯着身子向他身旁的座位走来,电影院已经是一片漆黑,落坐后彼此都没看清对方面容,只有那随身而来淡淡的气息在漆黑中弥漫,等银幕上出现的反光映在他们脸上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瞥向对方,随即是惊讶!原来是他[她]! 她对视的他,是她的丈夫。而他见到的她,是他共同生活过多少年的妻子。顿时相对无言,尴尬万分。他妻子气冲冲地起身离去,他也觉得是受到嘲弄。电影是看不下去了,原来抱有的美好心情,一下子被羞辱怠尽。回到家,他们没有指责对方,只是默契地分手了。在后来的日子,他们偶尔在网上相遇,还象以往样相互地问候,把那份心存的美好在延续着。人的情感是奇特的,往往相处在一起并不觉得的存在的重要,一旦分开或失去却又有了绵绵的牵挂。是虚拟的空间带给他们美好的想象,而现实在他们心中又仿佛树起了一堵高墙。 他们分居后的时光是无奈的,思前想后错在哪里?是婚姻的路太漫长了么?是行走在漫长路上的人感到疲倦了需要歇息了吗?还是心与心在偏离了原有的轨迹?他们没有找到答案。好笑的是在网络上他们相遇了,还可以敞开心怀记念着曾经拥有过的甜蜜,使他们有了心与心的交融。反思后那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家,把虚拟中的那份美好带回了家,带给了自己的妻子。妻子想,她还应该扮演双重角色吗?生活在继续,现实和虚拟依然存在,既然是生活就不免有困惑。 说麻将 据说麻将的发明人是明朝的万秉迢。他被水浒中的108条好汉所折服,就想做一副娱乐工具来纪念他们。经过精心设计,他把麻将牌的基数设计为108张,暗喻着水浒中的108条好汉。牌中的九索指九纹龙”史进,二索指双鞭”呼延灼等等。这108位好汉,因分别来自四面八方,于是牌中有东、南、西、北各四张。而梁山泊聚义的群雄有贫有富,出身各异,因此又设中、发、白,发者是发财之家,白者是白丁、贫民,中者是中产之家。麻将又分万、筒(北方称饼)、索(北方称条),即是发明人万秉(饼)迢(条)的谐音围棋、桥牌等一样,麻将之中蕴含着万千变化,是一种益智的游戏项目。麻将是中国博弈文化的集大成者,数百年来长盛不衰,是最具大众性的一种赌博游戏。 自八十年代初,在生活中又将麻将为娱乐工具后,已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上班时有人谈麻将,回到家聚在一起也谈的是麻将。经常可以听见“昨天的战况如何?”“我胡了把奇怪的牌”等等,议论麻将的不绝于耳。 我是从八十年代中期知道有麻将,那时还处在计划经济年代。不知是那方的生意人,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麻将。我那时有多余的粮票,以粮票当钱换得一副麻将牌。拿回家打开匣子一看,花花绿绿的108张塑料小方块,奇妙的设计,精巧的雕刻,古人的聪明智慧传承至今,说明它有不绝的魅力。 从此我也学着打麻将牌。那时打牌不照现在,是纯粹地娱乐,或者说是消磨时间的智力游戏。偶尔和同事聚在一起玩上一回,至多是一包香烟来回传递以此为刺激。到八十年代末,再也不是用烟来衡量牌桌上的输赢,于是就出现了来钱的。此后麻将就成了赌具,我觉得不适合我,于是就远离了变幻莫测的“108将”心想麻将除娱乐以外,它还率先于我国的市场经济,有着搞活货币流通的奇特“功能” 四人聚在一起,一张小方桌,两人相对,东西南北各占一方,就可摆起擂台。随后烟雾缭绕,天昏地暗没有时日的战斗开始了。继之牌声朗朗,再是沉默无声,时而激奋万丈,有的喜笑颜开。钱在四路神仙手中数来数去,钞票如同手纸,在口袋里塞进拿出。赢者暗自窃喜,潇洒大方;输者表情暗淡萎靡,心里骂骂咧咧。你盯着我,我防着你,一场心理绞杀战暗藏在牌声中。心想你赢了我的钱,下把我一定扳回,你今天赢了我的钱,我明天借鸿运高照打得你掏空口袋“跳伞”绝不留情!这如同是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自此有了循环往复的厮杀,真正的赢者和输者在这钞票游戏中尝尽“乐趣”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是智慧和科技发达时代的口号。近几年又出现了电动麻将机,依然是那“108将”把电扭一摁,随着机器的转动,108块牌整齐地如微缩长城,涌现在桌面。再也不需要人工洗牌了,麻将赋予了高科技内涵,使玩者更加惬意舒爽。 近几年功夫我们家附近如雨后春笋出现了十余家麻将馆。每天中午饭还没放碗,就有人找上门“邀角”紧接着电话不断。东家接,西家请,刹是热闹,把我这个喜好清静的人,弄得心无宁日,是喜是忧说不清。我觉得玩者自有玩者的乐趣,不玩者也该有自己的天空。井水不犯河水,各得其乐。 木头的诉说 我原本是根长不过30厘米,直径仅5厘米的普通圆枥木。我的主人硬是选种了我,拿我开刀!在我身上用尽千刀,万般修刻,才让我脱颖而出。我是忍着万般伤痛来到了人间。 我的主人自从看上了我后,仔细地把玩,在他手中翻来覆去瞧个够。我疑惑,我不就是根不起眼的木头吗?怎么让他那么感兴趣,我不明白。我还以为他是看上了我的沉实,我的细腻,我的白洁。就因为我有了这样的品质,才改变了我的命运。不然我就不为人知的化作一柱火焰,燃烧了自己,变成一捧轻灰,永远地消失在尘间。 我的主人真是奇思妙想,他是看了某电视剧中的一个灯具摆设后受了启发,把我先勾画在纸上为原形,再是大刀阔斧,继而是精雕细刻,一层层地剥去我原有的形态,然后用砂纸擦磨我的身体,使我变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当我照上镜子一看,这哪是我呀!全身通白,凹凸有致,我有些羞怯地脸红了!真不好意思面对那么多看我的眼睛。主人真会想象,他说我有点象“女娲补天”时的形象,我觉得我哪象啊!女娲可是传说中造福人类的先祖。我的命运是他给的,又不好反驳,只有认了。三年前就有了我,到去年他又仿造了个我,站在一起还真象是姊妹俩。我们姊妹俩最终不能站在一起,他说姐姐漂亮,于是把我的姐姐嫁送给他人了,我好不伤心啊!他创造了我们俩,又把我们姊妹分开,心里好想我那姐姐啊!我含着眼泪留在他家中。 虽然我忍受了主人那么多精雕细刻时的痛苦,我还应该感谢他呢,是他创造了我的生命,是他让我有了骄人的形体,是他让我有了永生!但我依然的是个木头,沉默依然是我的性格,踏实是我原有的品格。他打造了我的外表,我就成了他手中没有灵魂的生命。是主人创造了我,我也很感激我的主人,虽然我不能为他做什么,我只有默默地和主人相依相伴,站在他家的橱柜显要的位置,陪伴着他度过生命的时光。 今天,主人给我照了个相,要我去认识更多的朋友,所以他把我发在了网上。向各位朋友问好啊! 过年 过年 是游子的归心似箭,是亲情的团圆 过年 是拖儿带女奔往归家的终点 过年 是不惜旅途的劳顿。披星戴月往家赶 过年 是与阔别的白发父母双亲相见 过年 是桌热气腾腾的团年饭,是一家喜气洋洋围坐在桌边 过年 是朋友间的握手寒暄,是情侣间的热恋 过年 是三百六十五天藏在心中最大的期盼 过年 是寒冬已尽,春将到来,是新展望的开端 过年 是春节联欢晚会上的欢歌笑语,幽默调侃 过年 是除夕夜辞旧迎新燃放的鞭炮、升腾的焰火 过年 是说不尽的喜悦,是道不尽的来由 过年、 背负青天望下看,火车在奔驰,飞机在穿梭,汽车在驰骋 山高路远挡不住游子归家的路 风霜雨雪隔不断游子思乡之情 过年,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