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点冰蓝文集》 夜子漂泊的子你还不累吗 夜子,漂泊的日子你还不累吗? 冬夜的月光也象被寒冷感染得软弱,穿过书房的玻璃,在灰蒙蒙的空气里跑下来,跑得那么无力。又是一个孤寂无眠的夜,陪着我的依旧只有书桌,日记,笔,台灯,还有手机和你的照片。随身听里传出的仍然是你最爱听的“爱无止境”今天是我们分别后的一年八个月零三天,不用看日历我就记得的日子,今夜,我只想托月光询问,夜子,漂泊的日子你还不累吗? 夜子,还记得初见你的一刻,你阳光的笑容,夸张的语气再加上滑稽的动作,让我在愕然之余笑痛了肚子,天知道,那是自我离异后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也许就是在那个阳光柔媚的下午,渴望温暖的我不知不觉就被你的青春活力所打动。 夜子,你这个小我六岁大学刚毕业的大男孩,你的年轻让我惊觉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的热情可以释放,夜子,在你面前我可以放下所有的顾忌,和你一起溜冰,爬山,甚至站在路边互相抢吃一支雪糕。我总是踮起脚拍着你的肩膀叫你小弟,没办法,你185的海拔,让我每次想拍你的肩都那么困难。我拒绝深究叫你小弟时,你脸色一暗的原由,也不想让心头的那丝悸动清晰,只想让你做我的小弟,一个和我亲弟弟一样亲近的小弟。 夜子,还记得那个傍晚你约我看电影,是泰坦尼克号,我被影片中缠绵悱恻的情节感动得一塌糊涂,你轻拥着珠泪成串的我适时地递过一块大手帕,半晌低叹出一声,其实你只是个单纯渴望爱情的小女人。那时你的声音里没有半句完玩笑的成分,只有满满的柔情。我不敢抬头,我想我是怕看见极力否认的某种暧昧情愫。 是的,从那场电影过后,我有意避开你,夜子,你是那么年轻,青春激情四射,你的热情对与一个年近三十,又刚经过一场婚变的女人,象正午的烈日,让我只想躲避。 二月的情人节中午,你手捧一束大得让人头晕的百合出现在我上班的公司里,在同事们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表情中,你大刺刺地走到我的位子前“情人节快乐,接受它好吗?”我甚至可以听见同事压抑的抽气声,夜子,我被你语气中的坚决和周围异样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来。你走后,我从花束中发现一张心型的卡片,上面有你神采飞扬的字体:星河,带上你的故事跟我走! 夜子,此后的那段日子,是直到我生命尽头都值得回味的幸福。 流火的七月,一年中最热的那一天,坐在你的对面我却觉得彻骨的寒冷,你刚出社会的豪气在一次次求职碰壁中消磨得所剩无几,每月几百元的工资让你茫然,你经常到酒吧买醉,我的劝告和安慰你已无动于衷。男人爱上酒就象赌博爱上钱一样无可救药,我的努力在你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你说要带我离开这个充满金钱和阴谋的城市,你看着我的眼睛闪闪发光,我已经好久都没看你那么激动。你说要带我去漂泊,看看敦煌的飞天,看雪山上的布达拉宫,然后在喀那斯湖畔盖间小屋,养几只牛羊,在要几个天使般的孩子,你滔滔不绝的描绘你心里的世界,笑容象烈日刺痛了我的眼。我悲哀地明白,我所担心的结局还是在意料之中出现。夜子,看着你渴望的表情,我的心在一点点抽紧,我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已因心碎而发涩,象是踩碎的落叶,对不起,夜子,我可以抛弃世俗的眼光来爱一个小我六岁的男人,去不能和你一道去流浪,我已经习惯了都市里的喧嚣,已离不开带着空调的房子,汽车,离不开现代化的电器。我的胆子太小,已不敢赌任何没有把握的未来。我起身离开,用手拭去泪,第一次不在意大庭广众下脸上湿漉漉的感觉,庆幸自己还有个叫手的爱人,虽然那感觉很不舒服。泪水对任何伤口来说都太咸,会愤怒却不能悲伤,夜子,你该明白,在这个纷扰的都市里,为自己悲伤已太过奢侈。 你走时没向我告别,也没片言只语,对此我无话可说,我知道你的怨恨,却无法解释,我们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夜子,爱无止境已放完第六遍,陪伴我的依旧只有书桌,日记,笔,台灯,还有手机和你的照片,今夜,我只想托月光询问“夜子,漂泊的日子你还不累吗?” 情归月夜 时针指向夜里十一点,喝掉杯里残留的酒,掐灭香烟起身。咖啡色的宽边眼镜遮去我大半边的脸,拉开房门,长发黑衣的我就与夜融为一体。 闪过黑暗,穿行在熟悉又冰冷的大街,路旁商场橱窗里的五色霓虹灯广告牌让我瑟缩了下。下意识地拉紧风衣,避开檫肩而过的路人。我已记不得这是自云浩走后,多少次独自徘徊在深夜,只不过都没今夜这样彻骨的冷。衣袋里云浩的来信被我的泪染成纸花,熟悉的字体,陌生的话语,薄薄的一页纸,宣告我倾注五年感情的爱情长跑就此结束。人行道边的杨柳厌倦地摇曳着,空气中流荡着寂寞的味道,浓得几乎让我窒息。神经和血管仿佛都已停止活动,深深的痛楚绝望地闪烁在霓虹之间。 双脚惯性地踏进“梦之魂”这家小小舞厅最暗角落的位置已习惯包容我。来这的人不是很多,他们有各自的快乐,或许其中也混合着些许不为人知的忧愁。在忽明忽暗的灯影里都有点不真实的幻觉。 “每次见你总在喝酒,会伤身体的。”在第二杯“血色恋人”送到唇边时,柯磊带着怜惜的男性嗓音随着缠绵的音乐飘进我的耳朵。同时,酒杯也被一只大手掳去。我冷冷地盯着这个打搅我的男人:“我伤的是心。” 认识柯磊是两个月前在“梦之魂”的舞场里。 在云浩来信渐渐稀少 的日子里,我就象离水的白合,心随时间一点一滴的枯萎下去。选择“梦之魂”只是因为它是见证我们爱情开始的地方,这里有云浩的影子。也因为重金属般的音乐,迷离的灯光,能够遮掩我内心最深沉的寂寞。偶尔也滑进舞池,机械地在乐声中摆动身体,长发如丝飘动,划过我漠无表情的脸,如同远古传说中被摄走魂魄的空壳。我总是独自饮酒,也许正是这样,柯磊才将我的举动收进他的眼里,心头。还记得当时他说,你的长发真美,可惜有太多忧郁,我叫柯磊,晚报记者。不知道是他身上的那种阳光气息打动了薄醉的我,还是舞场朦胧的光线迷惑了我,总之,柯磊要到了我的电话号码。 后来,每当深夜我飘荡在街头时,身后便总有个保护神似的影子。 柯磊说爱我,这让我手足无措。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我29岁的生日。在生日蜡烛摇曳的光圈中,他从背后轻拥着我,暖暖温馨的热力由我的背部充斥到四肢百骸。他说,我只想让你活过来,然后在有我的日子里用爱包围你一生!我觫然一惊,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着柯磊。 刚刚经历了感情浩劫的我,已无力再相信这世上真会有坚守承诺到地老天荒的爱情。也不愿让再次让自己坠入另一张看起来五彩缤纷的情网。况且,柯磊看见的只是一个失了心的女人,一个在深夜舞场寂寞的我。他对我的工作和生活一无所知,又怎么会将真爱系在我身上。 在人生的某些时候,就像陷在沼泽地里,你用尽全力,不是为了前进,而纯粹是为了挣扎。 我避开了柯磊,更换了电话号码和一切可能的联系方式。我依旧在夜里游离在一条又一条冰冷的街道,依旧踏着凌乱的舞步旋转在一家又一家舞厅,象条刚解缆绳的小船,找不到航行的方向,混乱无助地在这个多雨的城市疲惫的穿梭。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那么奇怪,下了力气去强行追求的,未必能得到,可在某个瞬间不经意遇见的,去想尽办法也躲不掉。 在逃避了二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凌晨3点,我刚走出舞厅的门,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拖拽着往前走。转过一条街,他猛然收步,让站立不稳的我一头撞进了他怀里,瞬间两条铁臂箍得我的骨头有断裂的嫌疑。挣扎着抬起醉意朦胧的眼努力看向劫持我的人,老天,竟是柯磊!路灯昏黄的光线射在他满是胡茬的脸上,有种飘忽不定的阴影,原先阳光的气息已被疲惫代替,我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微微的战粟,他说,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几乎翻遍了整个城市来找你?只想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我的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成串成串的打湿了他的白衬衣,他温柔地轻拍我的背,任由我在他怀里宣泄积压多时的委屈和感动 云不知何时飘向天涯了,一弯笑眯眯的新月正静静的沐浴着大地,几颗碎钻般的星子远远眨着眼睛,在神秘的天宇里,唱着无声的歌。我伏在柯磊的肩头,舒适又温暖,在我坠入梦乡之前,听见他在耳边笑问:“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吃!” 感觉春天 第一眼感觉到的春天,明媚的阳光,树梢娇嫩的新芽,湛蓝无垠的天空风清云淡,一对白鸽自在地上下翻飞这一切还不够美,它如同一个风华少女,得细细欣赏她的眉眼、琼鼻、丹唇。让忙碌的心停下来吧,用心去感觉,你伫立风中,看看绿树上柔软多姿的枝条,随风而舞。想象倦鸟归巢时的舒适和惬意,感觉花开那一刹那的永恒灿烂。伸出手去碰碎了一束娇娇浅浅的阳光,这一刻你的心能感觉到奏的形状吗?用力点去看吧——那第二眼感觉的春天。 你爱不爱春天的夕阳?夕阳很高,没有冬季的温柔,它会静静的、微微的、带点刺眼的、浓浓的光晕缓缓地包裹着大地。甜蜜的像在口中淡淡地溶开的糖果,如梦似幻之中又如电影中慢格回放的镜头。如查天气晴朗,日落又是另一番景象。春天的夕阳圆圆的、沉沉的,就象少女羞红的俏颜,慢慢地滑落地平线下,在半醉半醒之间,耳畔仿佛响起悠扬的古筝声。 你爱不爱春天的树?树在无声无息地滋长,等待青光染绿每一片叶子,叶子又将青光割成零乱的光影。青光将树拉出长长的影子,宛如谁被蔓延了的寂寞,悄无声息的驻进你的心头。 绿色在眼底、心底蔓延着,迷迷糊糊之中就连成铺天盖地的一片。一片一片缠缠绵绵,霸道又温柔的不容你忽略。它们在春天里为所欲为,生命原就该如此的,生命原就该自由自在的才快乐,蔓延中的绿色是让人如此的心旷神怡啊! 你爱那天空不爱?我很爱它,肆无忌惮地爱,不怕被人笑我多悉善感。走过沐浴过雨的街道,闻着潮湿的空气,我的心静静地聆听着生命苏醒的声音。仰起头,放松身体就那么感觉春天独有的空旷或拥挤。晚上看见天空吧,子夜时天空未满时的银月,黑天鹅绒似的夜空镶着宛若碎钻的寒星,一闪一闪如同我激烈跳动的心。天际有时会被灯光染成淡淡的金红色,像伊甸园中诱人的苹果红。看看晴空万里吧,天是最经典的蓝,碧空如洗又明净、又天真,是那种让人无法抓住的空灵又梦幻般的蓝,一如人心中的蓝精灵般让人迷惑。 记得席慕容曾写过一首关于春日下午的诗,春天亘古以来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平凡,如红尘中众生,却有其令人动容的故事,一样的花开花落,一样的似水流年,不一样的人心感觉。 只要用心感觉,谁都可以发现春天的美,但首先要洗净心,只有心静下来,才能感觉、读懂春天。 春风静静悄悄地吹过来,闭上眼晴春天的感觉如烟似雾地在你我心底慢慢地——弥漫! 花开无人懂 花开无人懂 多雨的季节,市中心‘圆顶’咖啡厅里两个失意无聊的女人。 “叶子雪”烟轻叹一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现在才知道单恋好省钱的!” 我翻翻白眼将两块方糖扔进杯子笨拙地搅动那我:“的暗恋岂不是既省钱又省麻烦?” 扑哧!雪烟很没淑女气质地把刚进口的咖啡笑得喷在桌子上:“哎,我的天啊,是那个蟀哥那么走运给我们的杨贵妃煞到了?” 夸张的语气把周围的人投过来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吸引在我那充分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性的身材上,完了,我哀鸣一句,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火山在脸上喷发,墙啊,南墙在那里 自进入飞达广告公司那天起,我就努力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成为同事的茶余饭后的笑料,但往往事与愿违。老土的发型,不协调的服装搭配,画的象毛毛虫的眉毛,半瓶醋的网络知识,都是别人嘲笑的目标。最尴尬的是我连一种咖啡的名字也叫不上来,更让我难过的是企划部的五位女同事一个比一个谈吐幽雅,妩媚端庄,相比之下我就是那只刚出壳的丑小鸭,汗颜那,坐在对面的叫贝妮的女孩子是公认的公司之花,她用眼角扫了我一下凉凉地甩过句真:“是想不明白,你这样的是怎么通过面试混到公司来的?” 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灵牙俐齿,聪明机智的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能进入这家名气极大的公司通过试用期并正式签为员工,靠的是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为了想出一个好的创意,每天看资料到凌晨三四点,据死党雪烟说我连梦里都说着是似而非的句子,什么风雨再大,有晴牌雨伞为了争取客户满意,顶着烈日等对方来给我5分钟说自己想了一夜的构思。我胖,我土,尽管我尽了最大努力在同事眼里仍旧是学不会八面玲珑的傻妞,是别人的开心果,偶尔也会为女孩子特有的自尊小小地伤感一下外,还是继续坚持以自己的方式做事,觉得对此还很满意,直到杨凌进入公司我的生活有了改变。 杨凌,企划部新进的主管,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北大毕业的天之娇子,高大俊朗的外表,阳光幽默的谈吐,第一天上班就象在企划部这个阴盛阳衰的地方投下了原子弹。同事们一一自我介绍时,我躲在办公室最远的角落远远地对他微笑了下,匆忙低头整理资料,心砰砰跳成一团。很久以后才明白我是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迷失了自己。 我努力收集他的一切爱好。一次午餐时无意中听到杨凌和同事说喜欢粉红色,我立刻提出几个月积攒的工资冲到商场买了一见粉色的风衣,希望可以引起他的注意,虽然我也知道那希望实在是很渺茫。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在公司的门口看见他走了过来,我顿时紧张起来。“嗨!”他的眼光越过我和我身后的同事打招呼“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没问题,海外海的三文鱼和烤小牛排不错的,你请客就好” “ ok!” 全盘西化的优越语气,没来由的我突然觉得很生气,离公司很近的那家小餐馆的炸酱面不也很好吃吗?干嘛要‘崇洋媚外’?我也很清楚不只是为了那些我见也没见过的西餐在生气,而是我和他的差的距离太远了,就算我在怎么不起眼可是我特意穿了他喜欢的颜色呀,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喜欢的颜色不屑一顾呢? 我看着杨凌站在贝妮的桌子边在和她讨论上午送来的广告预案。她也穿着粉红的套装,只用看的就知道比我的高级多了而且十分合体。她轻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凌,眼角带着股风情万种的娇媚,‘郎才女貌’我的脑子涩涩地冒出这么句成语。 我站在茶水间独自发呆,直到贝妮嘲讽的嗓音钻进我的耳朵里“叶子,你可真象只粉嘟嘟的呵呵”她掩嘴拿了咖啡离开了,留下我瞪着自己非常‘小康’的体行只想找根面条把自己吊起来。 在顺利签下一单大广告生意后公司的老总决定开个parth庆祝下。 舞会上,漂亮的女同事很快就纷纷被人邀请,一个叫陆言的同事犹豫了下也向我伸出了手。当我和他相拥滑进舞池,贝妮转身冲他笑笑了下小:“陆,原来你喜欢‘高密度’的女孩子啊!”周围的同事都哄笑起来,陆言的脸刷地红了,我也尴尬的不知如何落脚,这么多人眼睛瞪过来。舞是跳不下去了陆言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了句对不起就难为情走开了。接下来再也没人来邀我,我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每个人开心的笑脸,在众多舞动的人影中,我的眼光从没离开过杨凌,看他潇洒自如的象网海里的游鱼,我眼睛一酸,假装低头拿饮料,他一眼也没看过我,那怕是在看别人时不经意滑过我也好。 parth结束的时候天下起了大雨,我站在公司门外不知所措地看着同事们各自分配了要送的人,当杨凌和贝妮走出来时已经只剩下我一个。大概是出于他良好的教养吧,难得他回过头来。 “叶子,你住那里?” “海棠大厦a座2楼。”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和贝妮同路,上车我顺便带你过去。” “谢谢!”我看见贝妮的脸瞬间拉长了不少。 车子行进着,他们不停地调侃,杨凌的幽默风趣不时引得贝妮一阵娇笑。我一句话也插不上,悲哀地意识到,我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从小就惧怕雷声,也知道这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却总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老天好象故意要我出糗,就在我刚下车杨凌跟过来给我雨伞的一刹那响了个闷雷,毫无防备的我很难堪地放声尖叫着扑进了他怀里,等我回过神来只听见他戏谑的笑声:“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怕打雷的女孩,现在没事了,我可否不用做你的避雷针了?”我的心脏停摆了一下后开始以我出生以来最大的功率运动起来,我很没气质地再次放声大叫着跳离他的怀抱“难道我比雷还可怕?”他笑着摇头开车走了。 一直到晚上休息我都不敢相信,我真的那么近的接近过他。 暗恋就象癌细胞,一旦侵入人体就非把你折磨到不成人形。 从那天起,我就渴盼天下雨打雷,这想法很可笑。可惜的是天不随我愿,一连好多天太阳都笑嘻嘻地在讽刺我的妄念。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杨凌在公司见到我总要打个招呼,虽然每次都只有一句话,怕雷声的女孩子!这只是礼貌的问候,但我每听到这句话都有一丝窃喜,毕竟他还记得我怕雷声。 本来爱情这东东就是好条件加好运气才有希望可以心想事成的,条件不好自然运气就差多了,我想我所有的痴情只能换来偷偷看他背影的机会。 雪烟是我的死党,她关心我的终生大事就象领导关心灾区群众一样紧盯着我,有没有目标?有的话再接再厉,没有的就继续努力!遭遇再三逼迫的我迫于‘淫威’之下,只能把这几个月来的单相思全部招供。 雪烟围着我转了两圈后用探照灯一样让我心里发毛的眼光直盯着我:“叶子,如果有办法让他注意到你,你肯不肯为自己赌一把?” “真的有办法吗?”我头点的快直接亲吻地板,满怀希翼看着她。 “ 叶子,其实你很漂亮,我想只要你努力减肥,还是有机会给你的暗恋平反的!” 想想杨凌的阳光笑意,我心一横,拼了! 早上不到5点就给铃声从美梦中吵醒开始三千米的绕楼‘大游行’,吃饭的时候看着桌子上杨凌的照片(全公司合影的)我的饭量就惊人的小。所有的零食都不见了踪影,取代的是柠檬,因为雪烟在杂志上看见一篇文章里说柠檬能减肥加美容,虽然我很怕酸的东东。雪烟说想吸引一个人的注意就是要跟上他的步伐,了解他的爱好。所以接下来我又把有限的工资‘贡献’给了咖啡厅和高档的服装店。 五个月后当我的腰顺利地下滑到二尺的时候,市内最好的咖啡和西餐我已经可以如数家珍了。我听从雪烟的建议不再把头发绑成马尾而是做了最新的空心烫。我还挤出时间参加了一个美容培训班,总之说来,公司的人慢慢注意到了我,而且有人频繁地开始约我吃饭了,杨凌在见到我和我打招呼时的话也明显多起来。女孩子们则是用千方百计地用妒忌的语气打听我瘦身的秘诀,当然,我笑而不答。 长发飘逸,脸上淡淡的彩装装点的我明眸皓齿,米色的风衣随着修长体形的移动在秋风乍起的日子里成了公司一道最醒目的风景。雪烟细细地打量脱胎换骨的我:“叶子,只要那个男人不是瞎子,你绝对可以迷晕他!”和雪烟的兴奋不搭调的是看着镜子里那个完全陌生的自己,我有种说不出的黯然酸涩。 又一个下雨天,杨凌送我回家,老天很识时务地响了个雷,我怔了下,然后装作镇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我很希望他能奇怪我什么忽然不怕打雷了,可惜他好象完全不记得这事了:“叶子,你真勇敢,刚才的雷声连我都吓了一跳呢”!他的声音还是带着暖暖的笑意,看着我的眼神闪闪发光,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神情,我知道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激动的情绪也没有了? 一如所料,杨凌开始关心起我的性格和爱好,也经常邀请我出去吃饭,不过都给我拒绝了。雪烟说,叶子,真看不出来,你还会欲擒故纵的吊他的胃口。我吃着泡面含混不清地告诉她,我是真的不想去。雪烟不可思议地瞪我一下,去,少装! 中秋节后三天是我的生日,中午下班的时候,离门口最近的同事发出好大一声惊叹,oh!dear!好美的‘蓝色妖姬’!贝妮高八度的尖酸嗓音紧随其后:“送谁的?”杨凌满是笑意的脸从一大捧让人晕眩的蓝玫瑰后探出来:“叶子。生日快乐!”在我接过玫瑰的时候又递过一张贺卡“真是浪漫啊,让我们看看写的什么。”旁边的同事起哄地一把抢过去,一个叫迪路的同事瞄了我一眼用极夸张的语气朗诵:“特别的叶子,可否让我成为你生命里的唯一?”顿时,周围的抽气声,羡慕的,妒忌的,祝贺的各种表情和声音纷纷出炉,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玫瑰是我最爱的闪着光泽的深蓝色,杨凌的注视是我一年来连做梦都想得到的,现在大束怒放的蓝色妖姬就在我眼前,杨凌熟悉的字体如今在我眼里却陌生的让我想哭。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总想起那个看见他就慌慌张张,笨拙地天天盼着下雨打雷的自己,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是他世界里的唯一,那怕那个时候我们永远只是两条没有交集点的平行线。 蓝色的玫瑰在眼前怒放,我低头,一滴清泪滴在手背上,是为玫瑰在叹息,花的生命应该在土壤里,世人为什么只喜欢经过加工修剪被包装的毫无生机的美丽?有灵性有生命力的花儿在最美丽的的时刻杨凌都不屑一顾,断了生机的娇媚又能留住不真实的爱恋多久呢? 在同事们复杂的目光和嗡嗡的议论声里,杨凌错愕地看着我拿起那束蓝色的精灵来了个标准的抛物线,目标三米外的——废纸篓 梦可可西里 一排孤独寂寞的白房子-----江河源医疗站。 白墙,蓝瓦,明媚的色泽流泻在可可西里的空气中,在唐古拉山脚下,楚玛尔河从格拉丹东流过来,侵至青藏公路旁,岸上一眼看到的就是江河源医疗站。 聚结,一个白衣中透着军绿的女护士,英姿飒爽,嘴角的那丝微笑,会让每个远道而来的人觉得格拉丹东的阳光其实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温暖。处在长江源头的可可西里是高原反应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这块号称无人区的荒漠里,谁都可以掂出那副画的分量。 在楚玛尔河岸的荒原上,有一片不规则的野坟,埋葬的是没有姓名的英灵,唐古拉孤寂的夜里,凛冽的溯风扯长了音量呼啸着,像是不甘心亡灵的呼唤。 多少年前的一天,有一位首都的将军来到这里,走进了这片荒坟,巡视了每座坟前冷寂的石头,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回头问陪同的人员。 这里埋的都是什么人? 有些百姓,军人居多,职务最高的是一位中校团长,年龄最小的是个二岁的孩子,一位兵站站长的儿子。 什么原因? 大都是因为高原反应引发肺水肿,离这最近的格尔木医院有七百多里,送去时救助根本就来不及了。 这儿该有个医院了 于是不久之后,可可西里就有了这个军队组建的江河源医疗站,此时已经是七十年代中期了。 医疗站原来只有两个女护士,到了后来,女医务人员一年比一年多起来,唐古拉终于有了久住的女人。 高原军营中的军人是被隔绝在尘世外的特殊群体。普通人唾手可得的幸福,在他们眼里却是遥不可及,奔走的野驴,跳动的藏羚羊,经常和他们的军车赛跑,可要见个人尤其是女人,那真比海底捞针更难。要不怎么会叫可可西里是无人区呢,无人区很大程度上是指没女人。据说有一个在唐古拉服役三年多的兵,三年里只见了一个女人,就是他母亲,老人家惦记儿子,千里迢迢和老伴来看了儿子一回。没有女人的日子是寂寞孤冷的,汽车兵们的单调乏味的生活可想而知。世界本来就是阴阳所组成的,缺失任何一方,都会失去平衡的。 医疗站的白房子就成了兵们心中的牵挂,汽车在世界屋脊缓缓行进,已经是海拔四千米的高度了,却不觉得缺氧。远远望见白房子的轮廓,兵们就欢呼起来,到家了!脚下睬着油门,车速快了许多,其实这是他们公开的秘密,就是借着看高原反应的不适,见见医疗站的女军医们。 离白房子越来越近,兵们反而放慢了车速,将车开进楚玛尔河熄火。 洗车,也是洗人!在清澈见底的河里进行一次脱胎换骨的清洗,把一路的尘土和疲惫都卸在河里。脱掉油腻的工作服,换一套干净的军装,清清爽爽才上车开进了医疗站。 每次来医疗站都无一例外要接受护士诸如查血压,注射疫苗等必要的程序。这些平时大大咧咧豪爽的兵们在这一刻去腼腆起来,眼光甚至不敢在护士们青春的面庞上多停留一秒钟。自然,一旦有交谈的机会,倾吐也是无拘束的,他们把在这里呆的有限的时间当做一次难得的享受。兵们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们平安高兴,她们也就很幸福了。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身心愉快的。 当又一个外来的女人进入可可西里时,高原又沉默了 军嫂雪莲走进了可可西里,来看望两年没见的丈夫。人如其名,雪莲嫂子美丽温柔,这是她第一次来丈夫工作的地方,唐古拉山深处的一个哨所。爱屋及乌,她甚至想,可可西里苦吗?和爱的人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都留在这片洁净的土地上。 总是要分别的,临走时,雪莲一再回头,泪还没掉下就变成了冰珠。忧郁的心情使她的免疫力骤然下降,在翻越唐古拉时,胸口象被压上了千斤石。送她下山的丈夫进退两难,硬是抱着她来到了医疗站。工作人员尽了最大努力抢救这位深爱着西藏的女人,只是一切努力都没能留住这纯洁的生命。 兵们站在可可西里荒原上新起的坟前,任由长流的泪水在脸上幻化成冰河,这是唐古拉第一座为爱而起的女人坟啊。格拉丹东的天还是水洗一样的蓝,可可西里的荒原依然孤寂无语,女人坟头的芨芨草在风中摇成一首无言的歌 军车还照样一对对开进医疗站,护士们依旧风雨无阻迎接每个到来的兵,只是所有人都沉默寡言了。 可可西里牺牲不起女人! 可可西里确实很寂静,但所有来的人都希望它再静点,雪莲嫂子走得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网恋不漫 女人总喜欢问男人;你究竟可以爱我多久? 男人回答,永远! 唉,天哪,科学家都预言六十亿年后世界末日,届时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都会灰飞烟灭,也就是说所谓的永远即是六十亿年,没人可以活那么长时间的。结论就是男人所谓的永远只能是个绚丽诱惑的谎言!想想,地球都有老去消失的一天,那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爱情又凭什么可以永恒? 所以我不相信爱情。 我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舞,能想象到网络另一端的死党小婉在看到我的qq留言时,恐怕又要捶胸顿足大叫天理何在了。大概正处在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样听不得‘金玉良言’的。 移动下鼠标进入军人之家聊天室。 现在我可以体会到为什么那么多人迷恋与网络了,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你可以随心所欲游走在每个自己喜欢的空间,少了许多现实里的顾忌,终于可以摘下面具,任由思绪自由地飞翔,这种感觉是在现实里无法找到的。 浏览了一遍用户列表,狙击手没在,我有丝淡淡的失望,狙击手是我近来谈得很投缘的一个网友。人与人之间往往会有些很奇怪的缘分,平时我很少和人聊天,即使是大学同学又是现在的同事死党小婉,我也很难和她说心里话。不知道是网络虚幻中没压力,还是狙击手妙语连珠解释的人生话题让我折服,总之他就是会让我不由自主地常常想起。我习惯每天将发生在身边的点点滴滴与他分享,他会很适时地对我的观点做出精妙的解答,我也爱听他用风趣幽默的口吻讲诉在部队的生活,常常让我在笑倒的同时又对军营向往不已。在开心大笑的一刻,总有那么点遗憾,如果在现实生活里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就好了。 狙击手的头像闪动起来,我下意识看下时间;17;30。 真不愧是军人,连上个网都要准时准点的。我在这句话的后面加了个晕倒的小猫的图片。 哈哈,别损我了,部队的时间有限的,我休假20天,欢迎我去太原吗? 当然欢迎啊,你要来我就给你当向导,带你看遍我们这的风景名胜。 手机号码给我,到时别找不到你。 13015468478,点了发送,我暗笑他真能忽悠了,他所在的部队驻地,离太原何止千里,最多也就可能给我发几条短信吧。 由于要到年底了,那次聊天以后我好几天忙得没时间上网。中午的时候手机悠扬的4d和弦铃声响起,我一手抓着刚整理好的资料,一手接听;‘那位?’;狙击手何涛向雪千寻报到!’‘什么?你真的来了?’过于震惊之下手里的材料撒了满地’你现在在那里?’‘太原机场。’‘等我接你!’ 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我无论如何不能把他和视频里那个一身军绿成熟稳重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他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我再次拨同号码,然后把手里正唱歌的手机凑到我耳边‘雪千寻,叶子小姐,现在可以确定我就是你要欢迎的人了吗?’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尴尬得可以煎熟一只蛋,因为接下来我给他做‘导游’的日子里,何涛总不忘拿我初见他时的表情取笑一番。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他一个快三十的男人长那么张‘青春不老妖怪脸’。装嫩的嫌疑和林志颖有得拼!路上当他第n次取笑我时,我低低嘟囔着,‘能高攀上小志,我万分荣幸!他递过来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晕,难道当兵的耳朵都这么尖吗?我冲他吐吐舌头。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个早就想问他的问题来;‘哎,狙击手同志,能问下我们在网上聊天时,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我先下线?何涛八筷子的手停了下‘我说了你不许笑,那是因为后下线的人总有总难过失落的感觉。我怔住,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那,那你不是、、、、‘是的,所以我不想让你也难过。"何涛的手横过桌子握住我的手,这一刻,我真的愿意相信世界上还是有爱情存在的。 总归有分别的时候,地域的差异,心头的不舍,离别的伤感象三位债主同时站在我和他之间,我的鼻子有些发酸,何涛的声音也多了些许不自然,叶子,可以陪我一起走吗?不要现在回答我,等我回去后告诉我答案。我轻轻摇头,低叹,那么,你可以为我留在这座城市吗?他无语 我在生长的城市有太多牵挂,放不下年纪渐大的父母,离不开熟悉的环境,最怕在异乡醒来时的孤独和茫然,何涛是家里的独子,所以他也不可能为我留下来,我和他之间何止是隔了千里那么简单、、、、、、 犹豫了一个多月,我在鼓足勇气上网,我知道自己是在回避,上线后,我的邮箱显示有三十三封新邮件,打开看时发件人全是何涛。我不敢打开内容看,泪滴在按键的手指上有灼热的痛感‘狙击手,我给你讲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很久以前的一片美丽水域上,一只飞鸟飞过,偶尔看见一条浮出水面呼吸的鱼,眼神相对,久久凝视无语,他们惊讶地发现,彼此都深爱上了对方,于是,飞鸟在上空盘旋迟迟不愿离开,而那条鱼也久久不肯沉入水底,然而,上天注定,他们毕竟是两个境遇完全不同的生命,再深的爱恋也无法走到一起的。最后,这条鱼带着孤独的叹息没入水底,那只飞鸟也悲伤地飞离那片水域,聚散匆匆,从此,飞鸟再也没有飞过这片水面,鱼也不再浮出,音讯渺茫。在显示现实中,我们也是一只飞鸟或一条鱼,飞鸟的理想是变成一条鱼,鱼的愿望是别变成一只鸟,只是在现实和虚幻交织里,飞鸟永远只能是鸟,鱼也只能是鱼! 狙击手手的头像沉默着,许久之后开始闪动;因为相爱所以懂得,以为懂得所以放弃。 我和他还是很好的网友,此后许许多多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上网聊天,我依然神往他口中的军营生活,他一样倾听我情绪化的唠叨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只在涉及感情这个敏感的话题时都有默契地匆匆带过,心里有着最精确的反应,手上却只能做懒懒的回答,因为彼此都明白我们的爱情注定和对方无关。 和狙击手聊天时,我只喝白开水,白开水真是一种奇妙的饮品。它和人类如影随形,却恬淡的不带哪怕一丝烦恼,偶尔它也会烫手或冰凉,就象我们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每次还是他坚持我先下线,每次下线前我总会发一句‘工作顺利,努力吧,幸福就在前方不远处。而下次上线也总能收到他的qq留言;面对你,我这个狙击手总是找不到目标! 游走在失控边缘 窗外已是暮色渐压的黄昏,夕阳的余晕穿过阳台的玻璃给客厅镀上了一层薄薄诱惑的玫瑰红。陆轩此时就站在窗口吸烟,透过飘忽的烟雾,烦躁地看向书房的门,妻子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还在持续。下意识叹口气,想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相似的如同菜市场萝卜白菜般烦琐又无味的婚姻生活,陆轩的脑子里腾腾地冒出句经典的国骂“真他妈无聊” 陆轩和妻子从相识到结合,尽管在别人眼里他们是相敬如宾的一对,但在他内心始终有种遗憾的成分。妻子慧子长相一般,性格说好听点是温和,难听点就是平庸。不温不火的态度很难让人日久生情,更别说一见钟情了。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妻子除了工作和家务杂事,一点浪漫的细胞也没有,这让搞文学编辑的陆轩常暗叹知音难觅。可他还是娶了她,因为当初他刚到这个城市,认识的仅有的几个异性只有她还相对“出色”点-----大学毕业有份稳定的工作,住在市内而且是独女家境不错。人在陌生孤独的环境里往往会胡乱抓住身边任何觉得有点温度的机会,陆轩在心底给自己的婚姻下了这样的定语。因为不太在乎,所以夫妻间也就少了很多摩擦,客客气气的同时也把日子过得和白开水一样平淡,妻子负责家里的一切琐事,买菜,做饭,带孩子。他则每月按时上交工资,逢年过节的时候轮流在人前演出恩爱夫妻的场景。 生活中的错误大都是在人精神空虚时就出现。 社里组织的一次笔友会上,陆轩认识了叶舒。一个经常在他们杂志发文章的作者,陆躜本就很欣赏她的文笔,他觉得能把平凡生活中的小事写的行云流水般带着浓浓温馨的文字,该是个很懂人生又上了点年纪的人。所以当那个长发及腰,声音柔美的女子笑着向他伸出手时,他错愕地无法将眼前这个说不上漂亮,但绝对让人一见难忘的女子和那些曾经多次打动他的文章联系起来。 以后的时间,陆轩和叶舒的接触有意无意中多了起来。他开始了解到她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丈夫出国三年了无音信,她之所以还能豁达面对现实是因为有可爱的儿子需要她照顾。透过清茶蒙蒙的香气,耳朵里满是她柔甜有带点忧伤的嗓音,陆轩清楚地察觉到内心深处某个柔软地带,正在为对面这个如茶如酒的女子所沦陷 一个男人的落寞加上一个女人的寂寞,通常都会演绎出写荒唐的故事。 接到叶舒的电话,陆轩整个人都有种晕陶陶想飞的欲望。他想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电话里她的声音娇媚动人,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想和几个朋友聚下,你一定要来。放下电话,陆轩冲进卧室把自己重头到脚收拾了一番,对着在厨房忙碌的妻子说,有个同事生日请客,你和孩子吃吧,别等我了。妻子追到门口似乎想说什么,可她只看到被丈夫随手合上的门。到了叶舒家,陆轩意外发现客人只有他一个,在生日蜡烛摇曳的光影中,一袭黑色长裙的叶舒是那样令他眩目,她端着酒杯走过来时,,他的神志仿佛也被浓烈的酒香熏晕了,伸出的手在接到酒杯的同时也抓住了握杯的秀气小手 陆轩忽然有了负疚感,回家的路上不断在想,如果妻子问起昨晚的行踪他该怎么解释呢?打开房门,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家里却没妻子的身影,陆轩在桌子上看到妻子留的字条:烫好的衬衣在衣柜下面第二个抽屉里,鞋子在门后第三只盒子里。坐下吃饭时,他的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愤怒,丈夫彻夜不归,妻子居然不闻不问,也许在她心里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这种感觉让他越来越觉得恼火。 妻子对他那晚的行踪始终没问起,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甚至2、3天见不到他人影,只是不管什么时候回家,冰箱里都有为他留的饭菜。饭菜很可口,这点是叶舒做不到的,叶舒不擅下厨,只会煮点面条。他不明白妻子怎么一次也不问自己,他现在到想让妻子知道,她要大吵大闹更好,正好可以借机结束这段枯燥无聊的婚姻,这样的想法偶尔会让他觉得惭愧,更多的时候,他想得是我每月给她那么多钱,吃几顿可口的饭也是理所当然的。 陆轩告诉叶舒自己打算离婚娶她时,叶舒吃惊得把手上的茶打翻了:“离婚?娶我?”她盯着陆轩“你脑子进水了?谁说要嫁你?”陆轩被这突来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并没有要破坏你家庭的意思,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已怕了婚姻,所以请你被误会了”叶舒的话让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了,那一瞬,他才惊觉是如此不了解叶舒,包括她的思想。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也只想过一种在五谷杂粮中带点浪漫的普通家庭生活。很显然叶舒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说妻子是一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只有在渴的时候才想到,那叶舒就该是一杯香醇的烈酒,很诱惑的浓,但喝过之后余味会苦涩,会痛苦。 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提前回家,开门的一刹,熟悉的气息暖暖地将他包围,忽然有了种久违的感动。家在这一刻是这样的具体。妻子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陆轩信步走进书房,这是结婚后第一次他想了解自己的妻子,这个已和他共同生活5年的平凡女人。 在抽屉里他惊讶地发现了一本装帧精美厚厚的剪贴本,疑惑地打开,里面竟然全是历年来他发表的文章,每篇文章下面都有几行细小的字迹,那是妻的笔迹。那写文字把他震住了,这里记录的分明是妻子内心的独白,这应该是妻子的日记吧,因为每一篇下面都标明了日期。他终于知道了妻子自婚后每一天对他的期望和等待,一次又一次他给予她的痛苦和失望,原来妻子一直努力想跟上他的步伐,她整晚不休息只是为了看明白莎士比亚全集,她读了书房里所有他读过的书,她尝试着给几十家报社,杂志投过稿,可惜她的努力他一点也没看到,直到她发现了丈夫和叶舒的一切。等等,陆轩有点喘不过气来,妻子知道?他看看日期,正是他第一次到叶舒家的时间,她说,我跟在他身后,看着自己的丈夫走进了那个女人的家,看着灯光把窗前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我想冲进去打那个抢走他的女人,可我动不了,也许是七月里今夜的温度太低,把我的心冰封了,陆轩,我的丈夫,你不会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因为你从来就不知道我的生日,我想让你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只是我最后的希望也随着灯光的消失破灭了,也许总有一天你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只是我已没了信心,只想在二十年或三十年我们的头发变白时,还可以在一起做个伴吧。他怔在椅子里,心里除了深深的内疚还有满满的心痛,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妻又怎么写得出如此沉重的文字。他在和别人追逐虚幻的风花雪月时怎么就看不到妻子一直滴血等待的心?他不忍再看下去,合上抽屉的时,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 陆轩走进厨房系上围裙,手忙脚乱地开始为妻子准备晚饭,他从没下过厨房,开水烫到了手,菜刀切到了手指,一转身又碰倒了油,这一切他都感觉不到痛,只想着妻子每天都是这样下班匆匆回来为他和孩子忙碌,他竟然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庆幸的是他们还年轻,还有好长时间可以好好的爱妻子,爱这个家。 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妻子呆在门口,她看见了穿着围裙的丈夫和撮子上热腾腾的饭菜,聪慧的她知道她爱的人回到自己身边了。 陆轩在给妻子盛饭时,幸福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明天妻子会在剪贴本上看到他的承诺:我们的爱情曾经游走在失控的边缘,感激老天在最后一刻,让我重返人间,我会在有生命的每一分里将这份感情恩恩爱爱经营到底! 站在天堂对面 人常说家贼难防,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贼的,叶欣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叶欣是这个小城里有名气的女人,套句现代流行话说就是女强人。自己经营着一家电石厂,年轻漂亮又有着超强生意手腕的女人自是公众注目的焦点。丈夫何伟是省里一所高校的教授,儒雅英俊的外表,不俗的谈吐,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叶欣觉得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更何况他们还有了个可爱的儿子。学校的工作比较清闲,没事的时候何伟就帮着旗子打理生意上的事,妇唱夫随的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叶欣想开一家电脑公司的想法是在去南方出差时形成的,她觉得自己所在的小城虽说经济还不十分发达,但生意人的敏感让她精明地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商机。叶欣是行动派的人,公司成立后她就交给丈夫打理。对于自己看好的项目,也就放心大胆的把钱投进去。奇怪的是,自从丈夫接手公司后,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比她迟成立的几家电脑公司都赚得盆满钵溢的。她的公司即使是在销售旺季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于是姐姐提醒她去查下帐,叶欣觉得自己的老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正好此时她又打算兼并一家化工厂,不断的谈判,考察,论证,实在忙得不可开交,这件事也就搁了下来。 等忙过一段时间已经是八个月后,叶欣才派了个信得过的会计去查帐。她是在去上海的途中听到传回来的消息,原来公司一直在盈利,何伟不但把赚到手的钱转得不知去向,还和公司的一个出纳明目张胆地同居快一年了。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叶欣那能忍受得了这些,掉转车头回来第二天下午就把这个看似英俊儒雅的丈夫给开革了。在孩子的问题上也没分歧,何伟说他一个男人带不了孩子,叶欣顺手给他一耳光,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出法院大门。 也许何伟真是叶欣命里的克星,虽然开革了何伟,但叶欣的生意也象崩盘的股票,止不住的狂跌。 先是电脑公司被何伟搞得一塌糊涂,投进去的几十万打了水漂,连影也没了。接着就发现刚兼并完的化工厂在兼并前隐瞒了一大笔债务,叶欣刚接手就被讨债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婚变加上失误的投资,顿时让她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人在绝望时,往往会做出些丧失理智的事情。叶欣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杀进股票市场,投进了最后的三十万做拼死一搏。然而股市风云变换莫测,短短十天时间因为暴仓而血本无归。债台高筑的叶欣变卖了一切,借遍了亲朋好友,要紧的大多数债务算还清了,只是此时的她已经身无分文。没了房子,没了工作和收入,还有3岁的儿子跟着她,只有先寄居在父母家。看着年迈的父母为了自己的事情愁得几乎头发如雪,大哥大嫂进进出出阴沉的脸色,叶欣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房子本是她最风光时买给父母和大哥的,记不清多少次给这唯一的大哥买贵重的礼物,让她感到心寒的是,那时大哥大嫂看的脸笑得象六月盛开的牡丹,如今冷言冷语象针一样扎在心头,而这里却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 极度的失落中,叶欣迷上了酒,常常是喝得找不着北,只有在酒精在身体里肆虐的时候,才是叶欣最放松的时刻。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可她总归还是要清醒的,醒来后面对的鄙视和冷漠才是最令人锥心的痛。她想离开这个家,可她没钱租哪怕只能放下一张床的房子,剩下所能做的就是在街角的杂货店买回一瓶瓶最便宜的劣质白酒。 在晴朗的午后,叶欣的心情也被阳光感染得有了点温度,这样的天气里,她不想让酒后冰冷的地板剥夺这点难得的温暖。她掳好了零乱的长发,走进公园里,懒散地坐在长凳上,眯着眼看对面草坪里觅食的小鸟。 一个拎着画夹的男人走近了叶欣,他已经观察了她好久,艺术细胞让他直觉眼前这个脂粉不施,憔悴却不失迷人气质的女人,有着让他难以揣测的内容。 对于这个挡住面前阳光要请她喝茶的男人,叶欣淡笑了下答应,现在没什么是她在乎的。坐在靠窗子的位子,淡淡飘香的清茶比酒柔和得多了,茶叶不是上好的茶,以前她从不喝这种不上档次的茶。男人自我介绍说是莫美院的教授。具体名字叶欣根本就没听进去,隔着茶淡淡的雾气,她想,又是高校的教授,真是活见鬼了。喝完茶,抬脚就走,不理会那个要给她留电话的男人。出了茶室叶欣已经把这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其实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忘记。 那个秋天晴朗的日子多了,叶欣在公园见到那个自称是云涛的男人也多了起来。至于他说的是偶遇还是故意等她的,对叶欣而言都无所谓,每次见到她,他都要请她喝茶,每次她也都可有可无地答应。多数时候叶欣的脸色很差,云涛的面带关切地询问,她就笑着说喝酒喝的。语气平淡得象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他吃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有什么想不开的理由需要这样放弃自己。他冲动地抓住叶欣冷冰冰的手急切地说,把你的烦恼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叶欣用力抽回手笑得趴在桌子上,帮我?你能帮我什么?我大把赚钱的时候,你还在学校和你的学生讨论一加一等于几呢。叶欣看得见他脸上很受伤的表情,可她不在乎,既然这世界已没人在乎她,她何必去管别人的感受。 又一个春节在叶欣醉蒙蒙的眼里晃晃悠悠走来了,同时晃过来的还有前夫何伟。叶欣迷朦的眼象是看见了外星人,何伟说看现在你的样子是养不好儿子的,我想接孩子去我那里住段时间。提到儿子,叶欣心痛难忍,酒也醒了,嘴里恶毒地咒骂了句,你死去。扑过去想揪住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狠狠地再扇他一耳光,何伟脚一踉跄退出门外走了。 叶欣彻底清醒了,为了儿子的将来她没有退路。儿子是她的全部,有了希望也就有了目标。叶欣开始去找以前生意上的朋友,想东山再起就得有钱,你有天大的本事,没本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朋友们见到她都安慰她,请她喝咖啡,吃饭,听她诉说生活的不如意,再三拍着胸脯说有事尽管开口。可只要叶欣提到借钱的事,各种表情就纷纷出场了,什么现今生意难做了,资金周转不灵了,上次刚亏损了不少之类的话,说到最后又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过阵子有了钱,再紧也得凑出笔资金帮她从头再来。叶欣苦涩地笑着,她很清楚,这过阵子也就是永远无法兑现的日期。 朋友中有好几个是在生意上得到过她大力帮助的,那时她身边总是高朋满座,社会太现实也太残酷,锦上添花的人人会,谁愿意为她这个一无所有又满身酒气的女人冒风险呢?她的泪早在生意垮台时就哭干了,龙困浅滩遭虾戏,一扬手,空酒瓶在墙角炸开了花。 终于有个朋友答应给她借钱了,她兴冲冲赶到朋友家,多少?叶欣以为自己听错了,3000块?她气得想杀人,想当初这个王八蛋刚辞职做生意时,办公室买的电脑还是她给的钱,那时一万多块对她来说不过是少吃几顿饭,可对他那就是雪中送碳啊。如今他居然敢说出借3000块还要利息的混帐话,瞄见叶心欣气得发青的脸色,那个朋友一溜烟走得没了影。 叶欣在连连碰壁后,沮丧到了极点。现实冷酷的让她的心象被千年冰封。过去的种种繁华仿佛就在眼前晃动,伸出手去触摸,才惊觉那早已经是别人的风光。 盯着镜子里还算漂亮的自己,叶欣万分伤感,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让她有机会,那就是趁着年轻找个有钱的男人,借助对方的财力起死回生。 在一个朋友的酒会上,叶欣找到了机会。那是个大她二十多岁的老男人,有一家贸易公司还做房地产生意,据传他有好几千万的资产。在喝过几次酒,跳过几场舞后,老男人直接了当地要叶欣做他的情人,因为十年前他和老婆离婚分割财产时,那滋味比剜他的心还要痛苦,他不想再重蹈覆辙。孤注一掷的叶欣别无选择,心一横答应了,她想只要让她介入他的生意,一切就会好转。 事情并没照着她的想象发展,这个老男人是个老狐狸,他早就看清了叶欣的意图,生活上对她是千依百顺,但生意上的事却绝不让她有一点插手的机会。毕竟他过的桥比叶欣走的路还要多。和一个年轻漂亮又很有头脑的小女人斗智让他乐在其中。叶欣再一次陷入绝望,难道真是天要绝她吗? 踟躇多日后的一个下午,叶欣再次踏进了那见茶室。她突然好想见见那个叫云涛的男人,只有他真诚地对她说过想帮她,还记得他的声音就象她衣柜里的那件旧棉衣一样让人觉得舒适,也许她该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过平凡人生活的机会。叶欣看到了他,只是他身边多了个柔美的女人,还是在靠窗的位子,阳光透过玻璃在那女人的肩上形成了一个光晕,云涛的手正温柔的在抚她的发丝。他看见叶欣怔了下,轻声问,最近还好吗?叶欣有点手足无措,说谢谢,我已经找到工作,一切都好,今天是给孩子买玩具路过进来喝杯茶的。他说那就好,一起坐下喝茶吧。话是对着叶欣说的,可他的眼睛却注视着身边的女子。叶欣匆匆喝完茶,说声我还有事先走。云涛站起来却没有送她到门口,叶欣心里空荡荡的,她想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比如何伟,比如云涛,还比如那些以前拥有的金钱。 叶欣决定离开那个老男人,既然没有机会,她不能再在那人身上浪费时间。明天有那条路好走,她太累了,这问题还是等到明天再想。拎着大包小包过天桥时,叶欣被迎面来的人撞到,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她低头去收拾,鼻子一酸,泪模糊了视线,悲哀地想着,如果有那个人拉我一把,我一定可以成功的。当她抬起头来,看到的只是无数陌生男男女女的后背,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停下来,那怕是看她一眼 今夜你我只是错坠红尘的星子 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我是自骆冰之后才明白的。 骆冰是我的boss,宏达公司的总经理,一个天生就是做生意料子的男人。而我,则是他的助手,私人秘书兼经理助理。骆冰并不是公司的一把手,真正投资的大老板是大连人,叫宁自飞,不常到公司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来必定要我作陪,还要给我些越过职权的工作,为此,我总觉得骆冰对我多少有点不满。 记得有一次,宁老板来公司时,恰好骆冰出差去海南签份合同,一时间回不来,宁自飞因为对具体的业务不熟悉,所以要我全权处理。骆冰回来后看我的脸色就有丝恼怒。 对于自己的处境,我感觉非常尴尬,又不知如何解释。我没有足够的勇气表白,又下不了决心辞职,原因很简单却很致命——我爱骆冰。我也很清楚office恋情通常是无言的结局,可是感情往往是覆水难收。跟在骆冰身边的日子里,他的才思敏捷,风趣幽默,以及偶尔关心的眼神,都让爱慕在我的心里一点一滴地陷入不可自拔的暗恋中来。所以虽然明知道他对我有诸多猜忌,但至少能留在他身边每天看见他,再多的委屈我也甘之如饴。 骆冰是个十足的工作型人才,为了能跟上他的工作节奏,我抓紧一切时间给自己充电,白天忙公司的事情,晚上就忙着和各种工商管理,电子商务之类的书籍搏斗。以至于连梦里我都在念一些似是而非的句子。也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我越是努力,骆冰看我的眼神越是沉默。到是宁大老板给我的工作渐渐多了,有好多时候甚至超过了骆冰。 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很快击倒了我,高烧39度5,打电话向公司请假,可巧的那天是宁老板真好来了公司,或许是出于笼络人心的缘故吧,下午,他竟然捧着一大束百合出现在我家。闻着淡淡的花香,我的心里涩涩的,真希望这花束的主人是骆冰而不是宁自飞。 也许一个人的生意做得越大,就会很自然地显露一份自信与从容,望着宁自飞侃侃而谈的神情,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再过十年,骆冰到了这个年龄也会有了他的这份成熟,不,一定会比宁老板更加魅力十足的。或许是我想得走神太远,宁自飞忽然盯着我说:“你是不是病得严重了,脸红得厉害。”让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脸上的温度更高了,忙掩饰性地说:“吃过药好多了,我在想昨天谈的那笔业务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宁自飞微笑着说:“难得你病着还想公司的业务,放心吧,合同我已经让刘主任替你签了,有事等你病好后再说。”他的回答让我吃了一惊,那笔业务是骆冰和我共同经手的,这么会让刘主任签呢?没有给我发问的余地,他又接着笑呵呵地开口“放心休息,我来前已经告诉骆冰给你几天假,他是给十足的工作狂,只知道用兵不知道养兵啊!。” “也不是的,骆经理平时还是很关心员工的,只是公司最近的业务确实忙了点。”我急急的替骆冰解释。当然我还是比较了解骆冰的,不然也不会请他到公司来,但他也有缺点,就是度量小,常因小失大,公司和他的合约就快满了,我已在寻找合适的人选,你在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业绩又十分突出,有没有什么好的打算呢?我怔住了,宁老板的话很明显,他要忘我取代骆冰的位置。这一瞬间,我忽然有了种酸涩的醒悟,原来在变幻莫测的商场上,命运往往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骆冰对我的宽容就是对他自己的苛刻,如果他早点炒掉我,也不会落到今天地位不保的地步,他明知老板器重我,却仍将我留在身边,其实未尝不是一种对我的重视。呆了下,我对宁老板说,让我好好考虑下。 在公司的季度总结会后,宁自飞旧话重提,我慎重地对他说,公司的业务其实我懂得不多,很多事情都是骆经理怎么吩咐我怎么做,我能帮您的实在太少了,最近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早就想辞职,只是没有机会提出来。他研判地看了我半响,正巧打杂的小妹端着咖啡往经理室走去,我顺手接过来来看了下告诉她,咖啡炭烧太苦,蓝山偏酸,骆经理只喝卡布基诺,去换杯来。一抬眼对上了宁自飞若有所悟的眼神,他轻轻点头说,骆冰是你的上司,辞职的事你还是直接和他说吧。我暗自松了口气,没了我这个最佳人选,他应该不会和骆冰解约了吧。 把辞职书递到骆冰手上时,他震惊地看着我说:“就我所知,女员工要辞职通常只有一种情况,不过我记得你好象还没有对象吧?”我半开玩笑地答到:“可我更年期,需要调整啊!”他笑得差点把一杯咖啡泼到脚背上,当他看清我的确不是在开玩笑时才说;我可以放你一个月大假,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好吗? 走出公司的大门,我强装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悲哀地想到,以后不会有机会呆在骆冰身边,只怕我的这番痴情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或者我可以再拖到我和公司的合约期满再走,时间就在我的犹豫中滑过。 事情的发展在我的预料之中,两星期后人事部通知我结帐走人,说是宁老板亲自下的指示。骆冰的请求起不了作用,宁自飞的理由是,一个员工如果无法专心任职于公司,就没必要强留。措辞冠冕堂皇,我很清楚,他是看穿了我对骆冰的感情,决不愿意让我和骆冰连手,以免架空他。他想继续重用骆冰,只能炒掉我。我哑然失笑,原来宁自飞才是我的知己,我们都十分明白对方的意图,所不同的只是我势单力薄,根本没有对抗的筹码,注定只会被判出局。 骆冰打来电话说,真想不通,你怎么会辞职,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工作吗?我只能在心底悲叹,人很多时候就是看不清摆在眼前的真实,恐怕全天下也只有骆冰看不到我的心思。面对他,我没得选择,他是我的boss,我是他的助理,抛开这重身份,他和我无话可说。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就算我告诉他辞职是为了他,只怕人家也当我在发高烧说胡话。所以我只有保持沉默,想让时间来冲淡一切,在这个树木都在恋爱的季节,我拎这大包小包去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在另外一座城市有了关心我的男友,也渐渐习惯出入于写字楼、侯机厅、商务会所,习惯了当空中飞人,打“波音的”习惯了卡布基诺香涩的味道。唯一没变的是我总会下意识的在人群里搜索每个酷似骆冰的背影。所以我能在转机时纷攘的人流里一眼就认出他,不过对于他也可以一口叫出我的名字,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温暖带点枯涩的滋味。 夜晚不暧昧,甚至比白天还要透彻,夜幕下的人在不做防备时会流露出许多在日光下说不出口的心思。 隔着郁金香型的高脚酒杯,彼此诉说着分别后的生活。我知道他有了个体贴温暖却没有激情的家,他离开宁自飞自己开了公司。他也知道了一周后我将嫁作人妇。深夜送我回酒店的一刻,骆冰突然幽幽地开口:“叶子,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你人那么漂亮,工作能力又强,我一直认为只有象宁自飞那样的成功男人才配得上你,所以我不敢开口,等我有勇气向你表白时,已经找不到你。”我怔在台阶上,乍听到连梦里都盼了好久的话,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急速而下,骆冰无措地拥我入怀:“对不起,我”我伸手掩住了他的嘴,这一刻,我知道他已明白我的心,然而一切明白得太迟,我和他已有了各自的生活轨道,除了伤感和遗憾,我们之间不可以再有任何牵拌。 理智使我挣脱了他的怀抱,拉开房门的一瞬,我平静地告诉他“现代都市变化太快,爱情对成年人已是奢侈的童话,今夜你我只是错坠红尘的星子,走过的路,我不想回头。” 星子原本就是各有各的归宿,偶尔错位的交集无法改变既定的轨迹。 当错位时人远天涯近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她能到达的每个角落。在这样温暖的天气里,落雪不想喝酒,也不想把自己放在那间冷得让她窒息的屋子里。她把长发拢好,走进暖暖的阳光里,在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脸色惨白的她有中脆弱忧郁略带点透明的美丽,和满眼浓烈的化不开的阳光形成一种独特的结合。尤其现在她正随意地斜倚在公园的长椅上时。 每个美丽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落雪的记忆比眼前的风景还要清晰。 落雪是在大四的时候才认识段云帆的,用校园流行话这叫黄昏恋,晚了那么一点,一般来说,校园的恋情很难持续到校外。所以面对云帆的告白,她也曾经很犹豫。可云帆在她生病时亲自熬的一碗红枣莲子粥,让她的心防全线崩溃,陷入了热恋。 毕业后,为了和爱的人在一起,落雪放弃了去上海一家外企的机会,在有云帆的城市应聘到一家公司做文密。云帆则进了一家电子公司做部门主管。频繁的加班加点让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少,大多时候,只能在手机上联络感情 云帆的改变,是在他父亲被查出肺癌时。云帆十五岁时他母亲去世,父亲为了他一直没再婚,落雪很明白云帆对他父亲那种无以复加的爱。为了支付昂贵的医药费用,落雪陪着他四处奔波,只是所有的努力在天文数字的收费面前,都显的格外的苍白无力。看着云帆满是胡茬疲惫的脸,落雪的眼泪就簌簌直掉。直到有一天,云帆拥着落雪说,如果我伤害了你,那也是迫不得已。落雪疑惑的看着他,云帆眼神闪烁避开了,落雪的心莫名地紧抽了下。 等落雪回家筹到一笔钱再回到单位时,才得知云帆和他们公司总经理订婚的消息。她见过那个比云帆大八岁的女人。落雪疯了一样冲到云帆面前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他没有解释,只用让落雪心碎的眼神绝望地看着她:“雪儿,她可以帮我父亲得到最好的治疗,我只想尽可能的让爸在我的生命里多留一些日子,你恨我吧,我别无选择。”落雪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租住的小屋,只听见心碎的声音,她不恨他,云帆没错。也许他们注定是有缘无份,可心底的那份伤痛那么-真切地在提醒她——她忘不了他。 落雪离开了有云帆的城市,重新找了工作。为了避开心里那日益腐蚀的痛,她拼命地工作,象架永不知疲倦的机器。超负荷的工作给她赢了了公司副总裁的位置,在年底公司的表彰大会上,她半开玩笑地说:“是失恋成就了我的事业。” 落雪终于决定结婚时已年过三十。老公是个很平凡的男人,小了她三岁,对老公落雪说不上爱还是不爱,对一个年过三十又经过感情波折的女人来说,婚姻其实已和小孩子换牙一样正常。 再次见到云帆是在母校的百年庆典上,他们几乎是同时注意到了彼此,在眼神纠缠的一刹那,她清楚地知道其实自己一直都在爱着云帆,从没忘记,在他的眼里,落雪也清楚地看到有团无法遏止的火焰在跳动。一切就那么自然地发生了。 落雪在拨通家里的电话时有丝犹豫,可一看到云帆渴望的眼,那丝犹豫就自动小时的无影无踪。在电话里她平静地告诉丈夫,因为同学聚会她还得多呆几天。电话那端的丈夫也只是平静地晤了声,说就那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就手线了。落雪盯着电话有一瞬间的失神,记得结婚头一年,每次出差前,丈夫总要事无巨细地千叮咛万嘱咐,连行李都是他一件件亲手打理得妥妥贴贴。她走后每天丈夫都要打一通电话,发几条短信。有时,她会想要是身边的人是云帆就好了。对着丈夫,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精神抛锚,偶尔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感动和伤感。但到多时候习惯他的照顾,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她觉得和丈夫之间有条看不见的沟,不过后来,丈夫不在事事过问她,电话也不追踪她了,落雪想他肯定烦了,什么事次数一多,也就腻味。 人有时候可以战胜非常艰苦的环境,却往往敌不过锥心的孤独,所以常常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 这个美丽的季节,是落叶恋爱的季节。咖啡厅里流泻着萨克斯温柔的旋律。落雪说,相爱的人应该在一起,若非如此,会枉了老天为安排这美丽情缘所付出的苦心。但云帆知道,如果和落雪在一起,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让她放弃事业来他的城市,这会委屈她的。或者自己放弃一切,同心爱的人一起去闯,那同样会委屈自己。多年优裕的生活已把他的激情燃烧怠尽,他害怕在陌生的屋子里醒来时,被异乡的寂寞所茫然。并非彼此所愿的爱情象漂萍一样漂泊。那就维持现状吧,落雪叹口气说,她的想法显然太过天真,云帆说,为了一段永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我怎么会让所爱的人在周渔的火车上奔跑?因为相爱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放弃。落雪试图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归宿。事实却再一次残忍地证明,糊涂比清醒更难。孤独的心,象江心失去舵的不停地旋转,飘飘荡荡,靠不了岸。蓝山咖啡的苦涩从嘴里一直蔓延到心底,落雪坚强的没了一点水分,在走出云帆的视线时,没有落泪,只是强装的笑容干花般地坠了一地。 没了牵绊的城市,多留一秒都是折磨。落雪订了当晚回程的机票,想着回去怎么跟丈夫解释,该说同学聚会取消啦?她开始想念丈夫,不知怎么的丈夫在脑子里始终是个模糊的影子,几年的婚姻生活,竟象和丈夫相对了几十年一样熟视无睹。落雪内疚地发现,她对丈夫几乎是一无所知,她觉得该和丈夫好好谈谈,也许他们该有个孩子了,毕竟她也不再年轻。 落雪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通常这个时候丈夫在看新闻,她轻轻地开门进去想给他一个惊喜。客厅里没人,落雪有丝奇怪,走近卧室时里面竟传出一个女人低低的笑,落雪一把推开门,落地灯橙黄的光刺目地照着两个相拥的人,女人惊慌失措地抱起衣服冲了出去,丈夫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落雪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就象刚刚跑马拉松到达终点,却被告知已取消参赛资格,整个人瞬间被疲倦击垮,脑子里悲哀地闪过曾经打动心的诗,我和你相遇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如约而来的人只是你风景里的过客。其实在和云帆分手时她就想到了这诗。 丈夫没有一句解释,他平静地告诉落雪,我可以用生命来爱你,不求你有相同的回报,那怕只是一个注意的眼神,可你不爱我,一点也没有。落雪已无话可说,她不怪丈夫,也不想离婚,三十几的女人已没了那么多的力气折腾来折腾去。落雪至今和丈夫还维持着那个家,一个如千年古井般平静的家。她和丈夫都曾把心掏出来过,只是彼此给错了对象。她给了云帆,丈夫给了她。现在他们都觉得没必要再把心掏出来,每次都伤痕累累,不如把那点残留的温暖留给自己免得再伤心。 丈夫依旧帮她收拾行李,依然给晚归的她做夜宵,每回落雪都客气地说谢谢,丈夫也彬彬有礼地说不客气。朋友们都羡慕他们真是相敬如宾的一对,每当这时,落雪就开玩笑地说,我们是天上的明月地上的湖,演绎的就是这咫尺天涯的浪漫。 说这话的时候,落雪的语气平淡的像早已看透红尘的老僧。 情冰咖啡 我辞职在市里开了一间小小的名叫“网事如风”的咖啡屋,也是在那时我见到了锦诗。 那天上午店里静静地流淌着古筝悠扬的乐声,阳光穿过树影从我的吧台边轻轻斜划而过。叶子又将光影割成了璀灿的光斑。我缓缓搅动杯中的咖啡,一种浓浓甜甜中带点苦涩的香气便充斥在四周的空气里,我不禁陶醉了“老板,来三杯咖啡。”一道清脆娇甜的声音将我从神游的世界中拉回,吧台前站着三个衣着漂亮的女孩子,那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来自办公楼里的白领,说话的是有着长长秀发的女孩子。“哦、哦,请坐,马上就好”我手忙脚乱地为她们安排好座位,快速返回吧台开始磨制咖啡。 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放在她们面前后,我站在吧台后看着她们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心理有点不安,我磨咖啡的手艺没学多长时间,尽管师傅说我很有天分。 结帐时,长发女孩微笑着对我说:“你的咖啡真好喝。”因为那笑容,那句话,我那天的心情好极啦! 此后,那几个女孩子就常来我的咖啡屋。渐渐地我知道了长发的女孩子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蓝锦诗。我越来越想见到她。她最喜欢喝的那是我根据配方自己琢磨出来的,用上好的咖啡配一点法国的白兰地,有一种醇香独特的味道。是只为她而煮的,我给它取了个名字——爱情冰咖啡。每当她喝咖啡时,我总要偷偷地欣赏她眼睛一亮,然后迫不及待一口一口品尝的样子,那种脸上如同中了大奖的表情让我从心底醉了。 一个雨后的黄昏,锦诗喝完咖啡后叫我过去,我紧张地站在她面前,她笑着对我说:“喝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咖啡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犹豫了两秒说:“我姓白,他们都叫我白云。”“好特别的名字,我去过不少咖啡屋,可从来没喝过这种口味,真的非常好喝。”我很想告诉锦诗,那是我为她特别配制的,可最终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太激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锦诗娇甜笑语,那双星子似的会说话的眼睛,已经甜得我一塌糊涂了。 从那以后,锦诗每次来喝过咖啡后都要和我聊几句。虽然她每次和我说话不到三分钟,但却足以美得我晚上做梦都在笑。如果那天看见我魂不守舍,情绪低落,原因只有一个——锦诗没来我的咖啡屋。 一眨眼就快情人节了,来咖啡屋的人也多了起来。我忙得根本抽不出时间和锦诗聊天,只有在她喝着我为她特制的咖啡时,偷偷地看她一眼。 情人节前一天,竟然直到下午也没看到锦诗,我失魂落魄地直向门口张望。傍晚时分她出现了,一袭鹅黄的风衣让整间小屋都亮起来,她大大方方站在我面前:“白云,我们同学今晚想在你这里聚会,能请你留个位子吗?”我赶紧满口答应。 我在门口挂起:“暂停营业”的牌子。客人走后,我清洗了所有的杯子,每张桌子都换了新的餐布,做了许多好吃的甜点,最后我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制服,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得干净利落。晚上九点的时候,锦诗和她的朋友们来了。我使出了浑身懈数,不同口味的咖啡,各种色样的甜点,几乎每一次出现,都能引起她们的欢呼和笑语。其中锦诗的声音特别悦耳,虽然从午后我就没来得及吃东西,可我一点也不饿,我的身体被一种叫幸福的滋味充斥着 时针指向12点的时候,我端出最后一杯咖啡,发现桌子上已是杯盘狼籍。见我走过来,锦诗站起来说:“你的咖啡真棒,甜点也特好吃,我们会胖好几斤的。”她一个同学说:“你真厉害,这种时候居然能找到地方清净幽雅,还能把咖啡煮出人情味的老板,老实招来,你用了什么诱饵?”锦诗得意地说:“这可是我走遍街头,长期深入基层才发现的。不但咖啡煮得好,人也特热情,你们以后谁要聚会,找他肯定没错。”说完她转过头冲我笑笑。那一瞬,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悲哀,原来从头到尾,在锦诗眼里我始终只是个煮咖啡的,而不是一个男人,甚至不是朋友。 锦诗和朋友们走时微笑着说:“谢谢你。”我强笑答到:“没什么,以后常来啊。”她没有发现白天热闹的咖啡屋,今晚只有她们一桌客人,她没发现只有她的咖啡是特别口味的,当然她更不会发现我眼睛里深沉的悲哀。 我疲惫地坐下给自己煮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又苦又涩一如我的心情。我终于明白了,锦诗和我是两条永不会交集的平行线,我们之间世俗的距离,注定我无法对她告白,就算开口也不会有结果的。 可 当锦诗带着一身的阳光再次走进来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熟练地为她煮一杯“爱情冰咖啡”眼睛又忍不住偷偷欣赏她喝咖啡时可爱的表情有人说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爱人在天涯海角,而是近在咫尺她却看不见你。 我这个在暗恋中痛苦煎熬的男人,注定只能默默地为心上人煮一杯永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冰咖啡。” 网事如风 流火的七月,太阳毒辣得让刚醒的我有种想晕过去的冲动。懒在床上熬够了时间,可还是感觉不好,叹口气认命地起来,打开电脑开始我未完的书稿。 也许是搞文学的缘故,天性浪漫的我始终找不到能让我燃起激情的另一半,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去年夏天。那时我刚学用电脑写作,慢慢就开始聊天,虚幻的网络让我完全放松,嬉笑怒骂随心所欲。注意到他的存在,是因为我们总是不约而同在夜里9:30分去同一个网站的聊天室,错坠红尘的网名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点击他,一来二去,我们的距离也越拉越近了。 再后来,只要一上线,我们就到快乐驿站锁起来聊。从音乐到文学,再从虚拟的网络到现实生活,他的博学多才让我大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我风趣幽默的回答则让他一直敲击“开心”或“羡慕”的qq表情。在聊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他来自苏州,现在是济南一家国企的工程师。他则在我的博客里留言说我是天性浪漫又多愁善感的猫。我能感觉到有一种微妙的情愫在我们之间弥漫,因为在聊天时我们同时避开了家庭这个敏感的字眼。 夏天常常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闷热的午后,他习惯打电话来让我注意防暑。我也特别留意济南的天气预告,只要播报有雨,我就马上打电话提醒他别忘带伞。引得朋友在一边大发感慨:“冰雪儿,这时候哪个男人要看到你脸上的温柔,他准保会醉死”!我蜷在沙发上笑看窗外的骄阳,心里想的却全是他脸上的温柔。 金秋十月,看着手机上他发来的短信:“蓝冰,来同看大明湖畔的落日吧”!我就成了没主见的傻妞如同中了魔咒般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临上飞机前,给他发了条信息:下午三点机场不见不散。 我在机场纷攘的人群中搜索,当我的手机悠扬的古筝声响起,一个成熟帅气的男人也在冲我微笑着伸出手。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我们漫步在大明湖畔,他轻拥着我,阳光穿过我长长的黑发,柔柔地泄在他宽阔的肩上。湖面泛起嶙嶙波光,一如他眼中醉人的柔情。微风轻拂,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诱人清香“冰儿,你比我能想象的更好”!我依在他身边,听着他幽幽的低叹。痴痴地看着天边的落霞,仿佛时光已就此凝住 济南的夜色美丽而怡人。他牵着我的手,暖暖温馨的的滋味在心头缓缓回旋,直到他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种和谐。他急急地走开去接,看着他匆匆回避的眼神,我已猜到找他的是谁。极力回避的事实突然明了,一种无力的刺痛感让我的泪瞬间落下,他手足无措地想拥我入怀,我无声的闪开。路灯将两条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它们没有交集的机会,路旁的商场里“两只蝴蝶”还在缠缠绵绵,我的心却象被冰雨浇过,彻骨的冷。泪眼模糊之际,悲哀地意识到我们之间从来都隔着一层纱,在纱的这面,我只能看着他舒适惬意、多情无忧地将他的爱倾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却连问一声的权利也没有,而他永远也不会看到纱对面痛苦的我。 大明湖畔,深秋的风卷起许多落叶,每片叶子都载着满满的阳光,可惜他和我都无心欣赏,强打精神谈着往日我们最喜欢的话题,只是一切已苍白无力。终于说了再见,因为阳光把泪折射成了七彩晶珠,所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拒绝让他送我,在去机场的路上,手机响个不停,我的泪也流不停,给他发出一条短信:女人或许需要浪漫,可更需要一个安全平稳的港湾。然后抽出手机卡扔进垃圾箱,带着无以复加的心痛踏上归途。 冬天的第一场雪过后,扬走进了我的生活。没有玫瑰,也没有甜言蜜语,在我最难过的日子里,他只是静静地听我诉说,然后端出他早已熬好的红枣莲子粥,耐心地看着我喝下。他不知道哪天是圣诞节,只会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抱着一件刚买的羽绒服穿过三条街,傻傻地站在单位门口等我下班。看着他憨憨的傻样,我有种想哭又想笑的冲动 老公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冰儿,吃饭啦,有你最爱的糖醋鱼”!“就来”!我嘴里应着,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敲出最后一行文字:“网事如风,浪漫情怀依旧在,红尘有爱,霜风雪雨也开怀”关闭电脑,诱人的饭香使得大脑急速地下了指令“糖醋鱼啊,我来啦!” 两只蝴蝶 这是一座繁芜的花园,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美丽而怡人。阳光如同一个浪漫而认真的画家,点染出五彩的花朵,青青的绿叶。它穿过围墙柔柔地洒在园子的每个角落,那斑驳的光点象是太阳精灵的玩笑。许多小生灵正悠闲地在散步,花园妈妈为它们提供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花雨和花飞就在这片香海中翩翩起舞。它们是两只美丽的蝴蝶,花雨比花飞晚几天出生,红黑银的三色外衣使她看起来娇小甜美。花飞年长几天比她略大,稳重而优雅。白天他们一起迎接日出,在葡萄架上嬉戏;在花蕊中觅食。晚上在花丛中相拥同看划过夜空的流星,诉说着千年不变的情话。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们就是让所有生灵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花雨在树枝上休息时被一只螳螂袭击,虽然侥幸逃脱,可一只翅膀被撕了个口子,这对蝴蝶来说是致命伤。花飞寸步不离陪着她,利用一切机会鼓励她:“花雨一定要坚强,要为我坚持住啊” 在一个狂风肆虐的黄昏,花枝都摇曳不定,落叶被卷向半空,花雨拼命拍着双翅,委屈又无奈地抱怨:“花飞,我再也飞不动了,没有我你还可以坚持的” “如果你不在,那我还为什么活着?没了你生命就毫无意义,如果你不在那我也一定会随你而去的啊”! “花飞你的话我很感动,可这是不现实的”花雨哀戚地看着他:“你知道我的一只翅膀已坏了,又憔悴又狼狈,再也没有从前的美丽,我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啊”! “花雨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蝴蝶生来就是为爱而活着的啊,不管你有多少变化,在我眼中你都是最美的,无论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花飞看到了花雨带泪的笑颜,只是一瞬间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一阵狂风把花雨卷起来,花飞拼命想去追,几乎也被卷去,等他稳住身形,只看到花雨在风中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渐飘渐远。花飞用蝴蝶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呼唤她:“花雨,快回来,花雨,回来啊。”绒可花雨还是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只留下孤零零的他在风劫掠过的园子里 花飞不相信爱人就这样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他飞过每一片她曾停留的叶子观望,他问遍所有的花朵,他甚至不顾生命危险钻进满身是刺的玫瑰花丛中找寻。他满怀渴望地在每个白天搜索,但当光影从容逃逸,天色慢慢暗下来后,花飞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他觉得在他短短的生命周期从来没有一个夜晚像现在这样漫长,没有花雨的夜是如此的黑,又是这样透骨的寒冷。他再次试图呼唤花雨,可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天近黎明时,一夜无眠的花飞感到一阵陌生的疲惫,那决不是疲倦,而是一种心的疲累,他觉得双翅已无力平衡身体,一阵微风拂过,花飞从栖身的花枝跌落,就在那一刹那间,他惊喜地发现花雨静静地躺在不远的花梗边,花飞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扑跌在她身旁。花雨已了无生机,花飞痴痴地看着她,在心里默默地感激上天,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找到了她,他展开双翅轻拥着曾经的爱人呢喃:“花雨,我们又在一起了” 微风还在吹拂,红的、粉的、金的花瓣随风飘落,轻轻地覆盖在那双相拥的精灵身上,花 园的上空,初生的太阳在专注地听着那首属于蝴蝶的恋歌! 网海游鱼 键盘单调的敲击声 打破了夜的孤寂 手握鼠标 我们都是寂寞中在网海里游动的鱼 带着无奈的叹息 鱼成了隐藏在各种代号后面的卡通 一时的灵感做诱饵 钓不到鱼的真诚 冰冷的屏幕背后 是彼此无法猜透的心情 互联网冲浪真的很棒 宁愿做一条网海里虚无的自由鱼 大口呼吸现实里极度缺乏的氧分子 鱼的世界 不需要戴着假面表演 蝶泳,蛙泳,自由泳左摇右摆 爱的就是随心所欲 夜 夜如清水静溢无言 以梦幻的姿态在童话的世界里漫落 夜象游鱼的影子 凭空在世俗的心投下 诸多浪漫的回忆 夜带着星子的呢喃 叩击了我的窗楣 窥见在阳光下被忽略的情感 星芯的泪滴打湿了夜沉沉的心思 子夜被沾湿的双翅 无法飞翔 在困倦 随心梦一道流浪 箫伤花伤心伤 箫的伤痛从心开始 融入肌肤的凄婉和忧郁 穿越千年的风浪悠扬而来 在这个树木恋爱的季节 释放诱惑的寂寞 花的伤痛从蕊开始 枯萎在铺天盖地的绿意里 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和情感 零落成地上的一片枯叶 追寻那段曾经真实的爱恋 心的伤痛从梦开始 渗透躯体 风化在锈蚀的阳光里 一根稻草也是漂泊中的希望 陪着褪色的相思缠绵起舞 冰无心 冰迎面坠进怀里 冷得让心涌起天涯断肠的感觉 广袤的天空繁殖着过剩的氧离子 轮回在整个时空铺着它的翅膀 花还没开就被冻落 脱离枝头 跳着流泪的舞蹈 冰的记忆比眼前的风景清晰 梦里的影子 浅浅的羞涩 浅浅的笑 是盛开在心底一片笼着高贵紫色的 多情丁香 冰挣脱思念的手 奔跑起来 在洒满天使泪的云中 捡起残留着过去温柔的碎片 割开生命的脉搏 任无形的血在指间流淌 企图融化冻结的爱情 冰是孤独无心的天堂 原始状态的手牵手走过黄昏 已成为奢侈而经典的童话 绝 你说你为等待一段命中注定的缘分 已在子夜的星辰里 痴痴地守侯了五百年 看到了你如血残阳般的灿烂 我却不是那个如约而来的痴人 从来都走得漫不经心 无法让你在我的心里扎根 曾经温柔的江心漂起 一只绿色的船 沉寂在黑暗中的长笛 吹邹了一江胭脂水 你在等待的岁月里渴望阳光 透过悠久的隔绝 拨动寂寞的心弦 你幽幽的心湖 可是在低叹 红颜弹指老,唯留相思长 相思红豆雨 相思红豆雨 被裁剪 成了如夜透亮的韵律 在城市与山村的边缘游荡 红色如珠的液体 渗透了紫陌红尘 淋湿了曾经恒久的誓言 溅起一声画眉的清啼 相思河上漂来一只将倾的纸船 船身承载着 连落日也理解不了的亘古寂寞 带着酸楚 永远的漂泊流浪 坠落的红豆相思雨 空留满指的清香 缠缠绵绵制造着可怕的沉沦 穿行在时空的夹缝 无休无止地跳跃着 洒落了一地赤色的生命泪痕 千年红豆寄相思 火样颜色燃烧的雨 是独立深秋盼不到归鸿的人 脸上那行凝固的泪 是否真有一种东西可以越过红尘 如果天命仅仅是个传说 你不得不活在所有的日子里 就有了许多保持沉默的理由 象一个问号 从一条无形的线上认出一种可怕的循环 如果回忆和梦境仅仅是条隧道 内心的冰雪会漂白所有的落日 象青涩的果实 枯萎在黄昏的炊烟里 如果爱情已不再是生命的血液 只是一堆纠缠不清难以解开的九连环 心已和虚无真实地合为一体 被迫死亡的情感 彻底放弃时间进入了最后的黑暗 是否真有一种东西在时空之外 寂寞的圣贤 落满尘埃的明镜台 蜘蛛网封住了每丝孤独的光线 无奈地倾听时间深处的叹息 如果生命的每个瞬间 都成为灵魂的疲惫 谁还能挽留早晨第一颗滴落的露珠 如果 当尘埃落定时人远天涯近 晨星错坠在你的长发之间 照亮了你内心无人照过影子的湖 从未绽放的花蕾 幽香随着时光的流转而飘飞 痴情的眼睛已被风沙迷惑 在风中火焰一般地颤抖 火焰的中心是虚无的暗黑 怀抱中搂抱的始终是一片飘渺云烟    爱象是被遗忘在某个幽暗隧道里的烟火 沉默而寂寞 缓慢地闪动 明明灭灭 婴儿般纯洁 试图引燃心底最炙热的情感 思念融进了喧嚣的都市 像沉没在海底的泥沙 世俗的尘埃无孔不入 扩大了孤寂的伤痕 跋涉在落雨的荒原 承袭了一段孤独的辛酸 湿透的记忆成了折叠的爱恋 脚步还在踏着寻爱的节奏流浪 想要纠缠你的情感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的瞬间 发现 天涯近在咫尺 爱的世界却容不下你的影子 花伤 总是要是在凋零的时刻 才会看到 曾经 就在你的窗前 我曾是怎样美丽又寂寞的一朵 心做金樽 月光酝酿 渴望在你的凝视中燃烧 你的情丝漫天飞舞 却在城市纷扰的声浪里忘记了我的姓名 我所有的快乐冰冻在你的背影里 随风舞翩翩 洒落了一地温润如豆的相思 用生命的绝唱 带着阳光抖成一片诱惑 感觉 花逝的心酸 月魂 天幕下的森林拖着沉沉的睡影 无数生灵躺倒在大地的怀抱 在污浊的尘世抬头仰望 神经血管暂时忘了运行 凝望着你 梦想亲吻永远停留 只跨一步 就会和你长相厮守 你从浩淼而令人晕眩的高度来看万物 世界在夜的地盘上翻转 轻轻呼吸 让你的气息穿过隧道 传给另一个时空 醉与醒 清醒与梦幻之间,在人们称之为舞之魂的地方,我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华丽的乐章,拨动欲望的和弦。 柔媚跳动的五彩光圈,环绕着丽人们玲珑的曲线。 探戈,恰恰,拉丁,众人在不停地旋转。 步履轻盈,腰枝婀娜,来来往往,心醉魂消。 喝着杯中美酒,闪动的目光在迷朦的灯影中交织,酒味更加香醇。 醉得有了点清醒 踩着凌乱的舞步,找到了对面的朋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发现一个苗条轻盈 的身影。彩妆长发,她的脸在暗影里像遮了轻纱,双眸就在那纱里闪烁。 红色裙摆裹着她柔软的肢体,细腻又多情。 红与黑之间,恍如冬与春在时光中等待的交接,拥抱,摇摆。 华尔兹的旋律在静静流淌。 相拥的身体踏着悠悠的舞步,一直不停地左右旋转。 直到灯光全部亮起,音乐暂停。 刺眼的光线让一切无所遁形,我终于看清舞伴,是位中年女子,厚重的脂粉,夸张的唇线。 努力瞪大双眼,试图找出刚刚那还在跳动的幻影,朦胧而火热的气息。 我踉跄后退,抬手徒劳地想躲避这强烈的炙烤。 醉与醒之间 在挣扎中抉择。 雪冬 六瓣水晶在飘,像从瑶台落下来 仿佛月宫桂树从空中凋零 六瓣精灵漫天飞舞 笑着 用冰唇问候 万物在夜间沉睡 从此所有的星子落进了寂寞 寒冬的雪 永恒的漂泊者 穿过辽阔的草原 沉默的山峦 染白冷漠的长夜 笑着 给我们讲诉 我们心中的世界 那个我们总是忘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