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起：总裁好好爱》 001 洞房惊变 女人一辈子的终生大事，莫过于结婚嫁人。 我完成了人生的这个仪式，回到家快要累瘫。 脱下礼服躺在床上，谭斌的手一点一点从我的小腿锤到大腿上，暧昧的跟我眨眼：“婧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我的脸腾的红起来，和谭斌相处三个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就是想把最好的留在洞房花烛夜。 谭斌低头在我脸上偷了个香，忽的翻身压在我身上，喘着粗气就狠狠的亲吻我的面颊和脖子。看着压在身上火热动情的男人，我心跳的快速而猛烈。毕竟是未经过人世，对男欢女爱的床笫之欢是既紧张又有点期待。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热吻之后，坦诚相见，谭斌却是怎么都不能成事。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看着谭斌急的满头是汗，也知道哪儿不对了。 最后谭斌很小声的说道：“婧婧，我今天可能太激动太累了。要不明天……” 我体贴的点头：“嗯，今天的确是累了一天，先睡吧。” 谭斌好像犯错的孩子，去一边穿上睡衣，默默关灯睡了。我也穿好睡衣，背对着谭斌睡下。虽然我心疼谭斌，但是心里总不是很舒服。 胡思乱想后迷迷糊糊睡着。心里有事，睡的也不踏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模身边没人。卧室的门虚掩着，客厅好像有人说话。 我轻轻下床，到门口听听。 “什么？你根本就硬不起来？”是婆婆李莲的声音。 “妈，我以前就怀疑我身体有毛病。昨晚试了一下，果真是不行。妈，怎么办啊，婧婧因此和我离婚怎么办啊。” “这婚绝对不能离！我们攀上她家多不容易。他爸就婧婧一个女儿，到时候那些家产不都是你的？” “但是我不举，咱家又欠一屁股债。我们一直骗她，哄她，若是被她知道了，这婚铁定离。” “斌斌，你听我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们这婚就不会离！” 002 借种生子 “陈雪婧，你就给我死了离婚的这个念头吧。我好容易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你以为我会轻易放手？”谭斌说完，将我的包和手机拿走，并且将门反锁了。 这什么情况？谭斌是要囚禁我么！ 这儿是六楼，窗户外虽然没有防护栏，但是跳下去也是摔死。 慢慢天亮了，我听见外面那对母子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出门。 我赶紧在房间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本时事政治的书。我用眉笔把‘救命’两字写在书的封面上，第二页，第三页还写上酬金和谭斌家的地址。 书从窗户扔出去。该死不死的，那书居然落在一辆疾驰而过的车顶棚上，被带走了。 我不死心，又扯下床单在上面写字。但是床单很大，字也要写的很大很大才行。 我趴在地上忙活着，刚写到酬金的‘金’字，门忽的被推开了。 我一楞，下意识的赶紧将床单往身后藏。 谭斌看见我鬼祟的动作，几个大步就过来一把将我推开，拿起床单一看，眼底阴鸷：“贱人，你居然想逃走！” 我眼见事情败露，爬起来就往开着的门口跑，却被李莲一把死死抱住：“斌斌，你还不快抓住她！” 我疯了一样的对李莲动手：“放开我，你这是犯法，你们会坐牢的！” 谭斌忽的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扯的我头发都要和头皮分离了，痛的我不得不松开李莲。下一秒，我被重重扔到床上，谭斌好像厉鬼一样上来又是重重一巴掌：“居然敢打我妈，真是找死！” 我浑浑噩噩的挺在床上，没有一点力气反抗了。就听李莲道：“陈雪婧，你不用再做无力的反抗了。你既然嫁进了谭家，就得负责给我们谭家生儿子。我儿子不能生没事，我找个人帮你生。只要你生下儿子，到时候就给你自由。” 谭斌也松开我，收起阴戾好声道：“婧婧，乖乖听话，就会少吃些苦头。我们是夫妻，你给我生个儿子也是你的义务。” 我脑袋很疼，更惊讶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李莲和谭斌怎么会有这么变态不正常的想法。 003 被强行灌药 我听了那三人的对话，惊的瞪大眼睛。李莲和谭斌还是地球人么？怎么会想出这么无耻下作的勾当！ ------------------------------------------- 我努力跳下床又想跑，却被谭斌再次抓回按到床上。我疯了一样对谭斌又踢又打：“谭斌，你不是人！你娶我回来就是给你当生孩子的机器么！” 谭斌用力按着我，他还目眦惧裂的说道：“婧婧，那你之前说爱我都是假的么？你若是爱我的话，让你怀一个孩子你为什么不愿意？我都不介意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怒吼：“我不愿意，你们太下作了！我才不会给你们生孩子！“ 李莲转头跟李大仁说：“能不能让你嫂子安静点，吵那么大声别被邻居听见了，丢人。” 李大仁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婶子，我就是怕嫂子不愿意，所以早就准备好药了。” 李莲点头：“赶紧给她灌进去。” 我惊恐的看着笑的猥琐的李大仁，紧紧闭着嘴怎么都不肯喝。但是谭斌却伸手大力捏开我的下颌，逼迫我张开嘴。 冰凉苦涩的药液最终滑进我的喉咙，想吐都吐不出来。慢慢的，我的身体开始酸软，手脚开始没有力气。 李大仁得意的很，拍拍手说道：“婶子，大哥，你们出去吧，这儿交给我了。” 李莲拉着谭斌出去了，李大仁搓着手走到床边，满脸淫笑：“嫂子，你可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可惜谭斌那软蛋是个没用的，哈哈，今天便宜我了。” “滚，滚开，不要碰我！”我用尽力气往一边挪，恶心口却猛的一阵发热发痒，嗓子也干燥起来。 该死，这是药性要发作了么？ “嫂子，你就别反抗了。那个药可是我爹的独门秘方，女人只要喝了那个药，就是贞洁烈女也会变成荡妇的。” 李大仁吞着口水伸手就来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撕拉”一声，我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两半。 004 我是牛郎？ 李大仁忙改口：“对对对，是这家的媳妇发烧了，病了。我就给她脱衣降服温呢。” 我努力摇头，拼命摇头，我哀求的看着那个王者般的男人：“不是这样的，不是……” 那个男人看我足有半分钟，忽的扔下本时事政治。 “带走。”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支着酸软的胳膊坐起来，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很大很大的一个房间，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乱。 有“哗哗”的水声。 我循着水声看去，一块特殊的磨砂玻璃后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很明显，那是浴室，更明显，昨晚一夜缱绻的男人先一刻起床在洗澡。 昨晚被李大仁下了药，那药着实淫.邪的很。浑身如虫咬，燥热，难受，满脑子都是男人。浑身软绵无力，却该死的意识清楚。想昏死过去装不知道都不行。 男人救了我，带我离开谭家，我却死命缠着他渴望着什么。最终男人妥协，给我带到这里，给我按在浴盆洗干净之后，才抱上床当我的解药。我知道昨晚自己就好像荡妇一样欲求不满，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大腿之间的私处很痛，火辣辣的烧灼着。被子掀开，洁白的床单上有两朵红色的梅花异常刺目。 我愣愣的看着梅花好一会儿，忽的一阵痛快。只要这身子没有给下流无耻的李大仁，给谁我都觉得痛快。 浴室的水流声忽的停了，我赶紧躺下装睡。 脚步声在房间走动，来来回回几趟，最后停在床边，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响起：“你还想装睡到什么？” 好丢脸，装睡居然被他识破了！ 我不得不睁开眼睛坐起，抱着被子遮挡住赤裸的上身。 男人已经穿好衣服，长裤，衬衫，站在床头一边跟我说话一边系着袖口的黑金色袖口。 如今清醒的时候看他，比昨天迷糊的时候看他更帅。皮肤蜜色，脸部轮廓线条有些刚硬，五官立体深邃，一双眼睛浓沉，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潭古井。 “看够了么？”男人扣完一个袖扣又去扣另一个袖扣。 005 李莲闹上门 李莲在我家客厅，指着我爸妈的脑门蹦高的骂：“你们养的女儿真是好啊，结婚第二天就偷男人！” 我妈连连说着好话：“亲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的女儿可不是那样的孩子啊。” 李莲泼妇一样抱起我爸养的兰花就给摔到地上：“狗屁误会！你的宝贝女儿都把男人带到家了，而且一带就是两个！” 我爸抱着浑身哆嗦的我妈，坚定的道：“胡说，我的女儿是最乖巧，最安分的好孩子，才不会偷男人，更不会往家带男人！” 李莲冷笑：“呵，还最乖巧最安分，我看是最淫荡最放浪！” 我妈听到李莲的话，气的直接昏了过去。我爸赶紧给我妈掐人中，我连忙哆嗦掏出手机去打120。 这时候谭斌匆匆赶来，看一眼屋子中的情况，忙去将李莲拉起来：“妈，你怎么来这儿了？” 李莲顺势起来，却恨声道：“斌斌，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偷汉子，这都是他们两个老的教育不当的结果。那我来找他们怎么了？” 我现在看见谭斌这样，就忍不住胸口恶心，真不知道曾经怎么就沦陷在他这样的花言巧语中。 我一把使劲推开谭斌：“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卑鄙龌龊的嘴脸。” 李莲伸手又推我一把：“不要脸了你陈雪婧，你出去偷人还有理了，还敢对我儿子大呼小叫！” 我实在忍无可忍，去厨房拎了把菜刀就冲出来。 李莲一见事情不好，拉起谭斌跑的比兔子都快。但是在楼道里却不管不顾的又大声骂：“丧尽天良的一家，装死吓唬谁呢！我现在就去住院，我脑袋疼，你们就等着赔偿我的医药费吧！ 对于这样的疯狗，只要滚出我家，我就无心去管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妈妈一定不要有事。 在邻居的指指点点下，120来了，我妈被拉去医院急救。幸好最后是没有大碍，不然我真的是死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第二天，我先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了一下我的情况，然后在律师的帮助下弄好了离婚协议。 006 给我砸 “陈雪婧，你跟男人出去过夜你还有理了！那些钱我是不会给你的，就当是你给我戴绿帽子的赔偿金。” ---------------------------------------------- 我闻听这话，怒极反笑：“谭斌，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么？是你们娘俩主动找李大仁来，抢着戴绿帽子当王八，还怪我出去找男人了。我只不过是换了男人而已，对你们有什么区别么？” 谭斌被我揭了短，恼羞成怒的扬手就打过来。我伸手就去掏口袋里的袖珍电棍，幸亏早有准备，不然又要吃亏。 然而我没有想到李莲会拿着个擀面杖，在后面照我脑袋重重砸了一下。 等我醒来，后脑还是一阵疼。 我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谭斌竟然用手机对着我拍来拍去。下意识的伸手捂住重要的部位：“谭斌，你要做这么！” 谭斌冷笑的摇摇手机：“陈雪婧，你的裸.照都在这儿了。想要回礼金不可能，想离婚，也不可能。你再说离婚的事，我就将你的裸.照发到你公司官网上！”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不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哆嗦着先将衣服穿身上。 谭斌得意的在我眼前晃着那个电棍：“居然还敢带东西来，既然你不念夫妻之情，那也就别怪我了。今天晚上，你要继续配合李大仁给我生儿子。你要是敢不同意，哼哼，裸照。” 我看着丧心病狂的谭斌，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能形容我此刻内心的愤恨。如果我手里现在有一把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插进他的胸口！ 我十指紧缩，猛地站起来往桌子角撞去。想着就是死也不能任由他摆布，更不能再让他羞辱自己。 然而，还没又撞到桌子角，腰上就一阵剧痛。电流瞬间击穿我的身体，让我的所有行动能力都丧失，重重的趴在地上，浑身抽搐。 谭斌手拿着电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曾经暖的不能再暖的眼睛迸出阴狠的凶光：“你想死？我才不会让你死。你死了谁给我生儿子？” 我目眦惧裂：“谭斌，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心头一紧，难道是李大仁又来了？ 007 蠢不可及 男人身侧一直跟着的随从听命，动手就砸起来。电视，冰箱，玻璃，衣柜，只要是能砸的，一个都没放过。 李莲和谭斌两个人疯了一样的拦，但根本就是拦不住。几分钟后，这屋子就跟经历了九级地震似得，一片狼藉。 李莲坐到废墟里嘶嚎，谭斌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男人抱着我转身要走，我忙小声说道：“他刚才拍了我的……裸.照，在他手机里。” 男人皱眉，谭斌下意识的捂着口袋，连连后退。 肖勇立刻上前，一个利索的过肩摔就将谭斌摔倒在地。谭斌哀嚎一声，手机从他的口袋掉出来。 肖勇将手机捡起，递给男人。男人接过放进口袋。我长长松一口气，心头最惊惧的隐患终于消除了。 男人抱着我一路下楼，又将放到一辆车后座。之前威猛的打砸斗士肖勇开车，带着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一点知觉，努力调整一下别扭的坐姿，诚心道谢：“谢谢先生两次出手相救，还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珞宸。”男人报出家门。 “珞先生，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后面的事。” 珞宸看我一眼，眼底满是嘲弄：“蠢不可及，居然能在一个地方吃两次亏。”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人家骂的对，我的确是蠢的无可救药，在一个坑里摔了两回。 咬咬嘴唇，小声说道：“珞先生，我……再一次真心谢谢你。” “我看你可不是真心想感谢我，只是嘴上说说。” “不，我是真心的。”我连忙肯定，就差跟珞宸发誓。 珞宸声音冷凉：“你若是真心，那天在宾馆会偷偷跑掉？” 我瞬间无地自容，脸上越发的滚烫：“我……很抱歉。” 那天我的确是跑了。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是没有想会到再见到他。可谁想到世界这么小，我们就又见面了。而且他还又一次救了我。 吭哧一声：“不知道珞先生这次为何来。” 008 你赔的起么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妈妈在家洗衣服，就顺手给放进了水盆里。”我局促不安的低着头，小声咕哝：“早回来一步就好了。” 宸洛火大的伸手去衬衫的上衣口袋摸，摸出一个湿透了还碎了的一些的纸张。 我瞧着宸洛的表情，就知道这衬衫不是他的目的，那口袋里的纸才是最重要的。我暗暗挠着脖子，当初是觉得穿衣柜里的新衬衫不礼貌，才穿了他穿过的衬衫，谁知道衬衫里会有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么？要不……我赔给你。”我没有底气的缩着脖子。 “你以为你赔得起？”珞宸脸黑的很，狠狠瞪我一眼，大力扔了衬衫，拿着那纸吩咐司机就走了。 我悻悻的捡起衬衫，在大太阳下狠狠叹口气，一步一挪的往回走。走了一半，忽的想起什么，全身汗毛倒竖！ 那个装满了我裸照的手机现在在珞宸的手里。而我刚才居然忘了要了回来。转身，烈日下哪里还有那车的影子。 妈的，最近智商喂了狗么！ 在公司，我是业绩出众的销售主管，能力卓越，人人敬佩。但是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出智障的一面。 没有珞宸的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人家是何方神圣，只能祈祷他对那手机和裸照没有兴趣。 七天的婚假，我躺在床上发霉，不想出门看到邻居和小区里的人对我指指点点。 我也不再犯傻的自己去找谭斌说离婚的事，直接起诉到法院，找了律师全权代理。父亲经营一家家政公司，不大不小，每天早出晚归，收入还算不算。我闲来无聊，就和母亲在家学学做饭，学学插花。 转眼，婚假结束。我回归到公司怀抱，去重拾自己的自信。 一进公司同事就围上来管我要糖果，我讪讪一笑：“闪婚闪离，等我拿到绿本，再请客。” 同事们面面相视，见我不像开玩笑，“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销售经理陈寒过来我办公桌边，放下一个文件：“公司非常想要合作的一个大客户，刚刚将总公司搬到我们市的金融街。你去把这家的电子产品的林城销售总代理拿下来。” 009 珞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深色西装，银灰色衬衫，斜条纹领带，浓密乌黑的头发修剪的一丝瑕疵都没有。俊朗的脸部侧脸线条如同画匠的精心勾描。五官明朗，眼底濯濯，那不是珞宸又是谁！ 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想到珞宸手里的那个手机，我本是不想接这个山芋也是硬着头皮接了。 罗森大厦。 林城寸土寸金的金融街上又绝对的标志性建筑。a市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想在这儿上班。想不到珞宸的公司在这里，更想不到还是租下一整个顶楼。 我来之前，又通过闺蜜王楠查了珞宸的一些资料。 珞宸家在江州，出身不俗。爷爷是个老革命，父亲是个实业家，母亲是个银行长，哥哥是个地产商，他五年前从美国的硅谷回来，创办了惠尔电子公司。一个月前，将整个公司搬到了林城。 “你好，我是盛泰公司的陈雪婧，想见见你们老板。”我将我的名片交给惠尔公司的前台。 前台小姐很公式化的笑着：“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我们老板不见客。还有……不是经理级别以上的，即使预约我们老板也不见。” 呵，好大的架子！ 我收回名片，转身坐到休息区。我其实不是来谈合作的，我就是为了拿回那个手机。珞宸不见我没关系，我总可以守株待兔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稳如磐石的坐着。 午餐时间到了，惠尔公司的员工三三两两的去吃饭，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都会瞄上一眼。我知道我坐在人家门口吃汉堡的样子不太雅观。但是我饿了啊，我又不能离开这儿丢了我的兔子。 汉堡快吃完的时候，兔子，不珞宸出现了。 我忙将汉堡一口塞到嘴里，一边努力嚼着一边小跑迎上去，满脸堆笑：“珞……珞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珞宸看我一眼，眼底满是嫌弃：“怎么是你，有事？” “嗯，有事。”我随后看一眼周围：“就是……这儿说话不太方便。” 010 保安，带走这个女人 珞宸的一句话，将我的双脚狠狠定在原地。 我转身，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珞先生，您和我开玩笑呢，是吧。” 珞宸手里捏着一个白色优盘在我眼前晃晃：“你觉得这里会是什么？” “我……” 我想骂娘可以么？ “珞先生，都是一些污秽不堪的东西，您留着真的没有什么必要。” 我努力让自己笑的真诚好看一些：“如果珞先生喜欢看一些写真什么的，我可以给您找个网址。那个就请给我吧。”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卑微，感动了珞宸，他居然对我招手。我自然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上的优盘，就差摇尾巴了。 “我是个生意人，你想从我这儿拿走一些东西，自然要拿另一些东西交换。”珞宸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着，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却是一点都不正经。 我又不傻，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惊惶道：“珞先生，这可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 珞宸看着我的惊恐，居然玩味的勾起唇角：“我是个绅士不假，但我也是个男人。” “衣冠禽兽。”我歪头暗骂一声。 珞宸伸手捏起我的下巴，尾音挑起：“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刚才说什么了么？”我赶紧退后两步避开珞宸的手，陪着笑脸：“哦，我是说珞先生您体面贵胄，帅气多金，人中龙凤，霸气侧漏，不是霸气外露。” 珞宸见我跟他胡扯，原本还不错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耐烦：“少拍马屁，说重点。” 我只好收起笑脸：“珞先生，重点就是，您这么优秀，怎么可能缺女人啊。环肥燕瘦，高矮白黑的各色女人自然是前仆后继的争着拜倒在您的西装裤下。而我，你也知道，结过婚，被下过药，被拍过裸照。经污秽不堪的身体，真的是不配爬上您的床。” “说完了？” 011 你不要脸我还要 我坐在街边公园的长椅上。因为知道谭斌的手机密码，所以直接翻开手机相册。瞬间那些不堪的画面呈现在我眼前。三百六十度全光，逆光，全身，半身，侧身，局部特写…… 我疯狂的将那些照片全部删除，格式化，恢复出厂，又捡起一块石头，将那手机砸的稀巴烂，砸到没人知道那是堆什么渣渣。 扔了石头，腿软的坐到地上对着那堆渣渣发呆。我知道我这样很丢脸，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不偷不抢，不迟到不早退，不仇富不八卦，工作勤勤恳恳，道德高三观正的好公民一个，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为什么！ “婧婧。” 谁叫我？声音还好熟悉。抬头。 “谭斌！”我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就要跑。 谭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婧婧，我们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谈的，你跟我的律师谈去吧。”我使劲挣扎不脱，张嘴就去咬谭斌攥着我的手。这公园里中午遛弯的人很多，我可不想被当成猴子指指点点。 谭斌吃痛也不松手，还忽的在我跟前跪下了，不仅跪下，还开始放声大哭。 “老婆，我求你不要离婚。老婆，我求你跟我回家吧。我以后不管你在外面偷人，只要你不再把男人带到家里来，我就是戴绿帽子也认。老婆……老婆……我不想我们这个家散了。” 谭斌忽的弄出这一出苦情大戏，瞬间引起周围人的同情。本能的以为我是水性杨花，在外面乱搞的女人！ 我怒不可赦的扬手甩了谭斌两个大嘴巴：“你松开我，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你知道要脸还出去偷人？” “就是，现在的女人就会欺负老实人。” “世风日下，如今女人都怎么了。” “看看那男人，多可怜。” 012 我的男神 我抬脚要走，却不想被人群围住。 围观的人很激动，说什么我偷人还如此嚣张，还说要撕了我的衣服，看看我到底多贱。我扫视一圈，看见闹得最凶的居然是李大仁！ 原来这是蓄意的！ 谭斌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一次一次刷新我对无耻的认识。而脚下一紧，谭斌居然趴在地上还双手抱住我的脚：“老婆别走，老婆我爱你，你打我骂我我都爱你，老婆……” 我真的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一边是围着水泄不通群起激昂要失控的人群，一边是耍臭无赖的谭斌。之前在谭家我一个人是叫天天不应，现在在大街上一群人，我竟然还是如此境况。 我知道谭斌这样闹，无非就是想在离婚的事上给他争取最大的好处。毕竟我出轨，就是过错方。但我明明是受害者。 忽的，一只有力的手臂猛的拉我进怀里。 我惊颤转头，居然是珞宸，他还用上保护的姿态！ 珞宸一身冷沉，双眼如炬的看着周围群起激昂的群众。他眼风锋利如刀，瞬间就震慑了骚乱，没有人再敢大声嚷嚷。就连谭斌的苦情戏都收敛了不少。 珞宸抬起一脚踩在谭斌抱着我腿的手上，谭斌顿时杀猪一样叫起来：“妈呀，你松开我，我的手要被你踩断了！” 我被谭斌的叫声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又想伸手鼓掌。我不是冷血的人，可眼前残暴的珞宸真是太帅了！ “男人能活到你这份上，也真是让我开眼了。”珞宸森森说着话脚下又碾了碾：“你不能人道，骗婚骗钱，还口口声声爱她。你爱她的结果就是让她被人如此羞辱？” 谭斌疼的说不出话了，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一句：“你为什么护着那贱人，你是不是就是她的姘头！” 尽管那人喊完就缩了脖子藏在人群中，可珞宸的随从肖勇依然锁定目标，过去就将李大仁拿下，并一拳打在李大仁的嘴上。 李大仁哀嚎一声，躺地上吐了一地的牙。 “别在这儿脏了眼，走。” 珞宸护着我转身。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目光复杂又噤若寒蝉的看着我们。我从极致的狼狈瞬间变成牛逼闪亮，而这种感觉是身边的男人给我的。 我不能解决的危急情况，珞宸轻而易举就解决了。珞宸处理事情简单，粗暴，却绝对管用。尽管前一刻我还骂他是人渣，但这一刻，他却是我心中的男神！ 013 你崇拜我？ 珞宸看我一眼，眼底更加嫌弃，甚至还往车门边坐了坐：“你能不能将鼻涕擦了再对着我。” …… 我转回头去包里翻出面巾纸，擦了鼻涕，又拿出小镜子照照，顿时有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脸上粉底花了，肤色深一块浅一块，两个眼睛的眼线和眼睫毛全部脱色，变成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连流出的眼泪都是黑色的…… 自己都看的要吐了，真是难为珞宸忍了这么久。用手捂着脸龟缩在车的另一边，偷偷用湿巾擦着那不堪的脸。 肖勇上车，说道：“老板，全搞定了。围观群众用手机拍下的照片视频已经勒令全部删除了。” “嗯，去吃饭。”珞宸回一句。 我暗暗想着，可能是珞宸出公司去吃饭，沿途碰见我被谭斌纠缠，就出手相助了。耽误了人家吃饭，还看了恐怖片，又欠了他一次。 一家高级西餐厅前，车子停下。珞宸下车，我也已经用湿巾将脸擦得干干净净。 “谢谢珞先生帮我解围，我就不耽误您用餐了。祝您用餐愉快。”我诚心的给珞宸躬身九十度，还没起身，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优盘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我伸手就去拿那优盘。珞宸手腕一翻，优盘又不见了。 “进去。”珞宸扔下两字就气势万千的走进餐厅。 我能怎么办？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的把柄在人家手上，那个家伙亦正亦邪，救我三次，却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主。 我不甘的跟着珞宸往里走，眼睛却不时的看着他的西装口袋。那个优盘就在那个口袋里，只要拿到优盘，我就再也不会被他威胁。 但是要怎么才能拿到呢？ 珞宸身份尊贵，人傻钱多，自然吃个饭也是要包间。包间坏境没的说，大的能在里面翻跟头。 服务生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歪果仁，但是势利眼，一看我和珞宸的穿着和气场，就将餐单给珞宸不给我。珞宸优雅精贵的翻着餐单，我不屑的歪头看着窗台上的兰花。 珞宸用手指关节敲敲桌子，我转头：“干嘛？” “你点。”珞宸将餐单扔给我。 014 你该不会想灌醉我吧 珞宸点的餐没上来，两个人干坐着着实尴尬。 我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珞宸口袋里的优盘，就主动道：“珞先生，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么？” 宸弈所答非所问：“我又救了你一次。” 我不得不点头：“是，我承认你救我三次了。我特别感激您的仗义之举，我也特别懊悔第一次走的很不仗义。但是除了那个条件，就不能换个么？” 宸弈眼风锐利的上下看我一眼：“你除了有点姿色能以身报恩，还有什么？” 我张嘴想说给钱，可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服务生开门进来，将精美的食物，一样一样的都放在珞宸的跟前。摆了满满一大片，还有一瓶顶级的拉菲。而我这边除了一杯免费的水，没了。 珞宸优雅的抖开餐巾铺在腿上，一手刀一手叉开始享用美食。 我端起水喝一口，看看手里的杯子，忽的计上心来。 “珞先生，之前耽误您用餐，真的是不好意思。我给您倒酒，你好好享用。” 珞宸勾起唇角，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算你懂事。” 我陪着笑脸再倒一杯：“珞先生，您三次救我，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今天就借花献佛，再敬您一杯。” 珞宸这一次端起高脚杯，没喝，而是晃了晃：“你该不会想灌醉我，将优盘偷走吧。” 我心里一哆嗦，妈的，这家伙属猴子的火眼晶晶么？居然一眼就看穿我的那点心思。 “呵呵，怎么会。我陈雪婧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努力笑着回到座位，手没地方放，眼神没有地方落。 珞宸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谅你也不敢有那心思。这个水果沙拉还有提拉米苏不好吃，给你了。” 我的殷勤换回一盘沙拉，一块提拉米苏，心情郁闷要死。而珞宸似乎心情不错，牛排配红酒，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一顿饭结束，他将一瓶红酒喝的差不多。看着有些微醺，眼底一直的凉凉冷嘲变成一种迷之诱惑，好看的紧。 015 呜……疼 珞宸忽的抓住我的手，我惊得差一点跳起来。可他还闭着眼睛，呼吸绵长，并且只有这一个动作就没了下文。 我伸手捂着胸口，平复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原来他只是睡着时被侵犯的条件反射。 我硬着头皮往回抽手，他却抓的很紧。该死，先摸摸优盘到底在哪儿好了。 另一只手轻轻的在宸弈的裤袋外面摸，摸来摸去也摸不到优盘。另一个裤袋也摸摸，轻轻摸了好几下也没有。 这家伙将优盘藏哪儿去了？难道在西装内侧的口袋？ 见他睡得沉，便大胆的起身趴在宸弈的面前，手在他的胸口摸了摸。 珞宸忽的睁开眼睛，眼底带着几许戏谑和轻佻：“你这女人，嘴上说不肯，趁我睡着又来占我便宜。” “我没有占你便宜！”我本能的澄清，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醒了。 珞宸垂眸看看胸口上的手，冷嘲：“你不是占我便宜，那手在我的胸口摸来摸去是干什么？找优盘？” “我……没有。” 我低着头同样不敢承认。承认再找优盘，就等于自己打自己脸。 “你没有在找优盘，那就还是在偷摸我，占我便宜。”珞宸眼底一个坏笑闪过，翻身给我压在身下：“原来办公室不愿意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既然你饥渴难耐，那我就再成全你一次。” “我……呜呜，不是……” 我的话被珞宸吃进肚子，那吻铺天盖地，火热霸道，哪儿有一点微醺喝醉的样子！ 后知后觉好像中计了。 这家伙应该是故意装的不胜酒力，喝醉睡倒，然后等自己上钩！ 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包间的沙发很大，很宽，很软，好像就是给客人做见不得人勾当准备似得。 我身上的小西装外套被珞宸几下脱了扔到地上，白色的丝质衬衫被解开几颗扣子，从肩头褪下，露出一片肌肤和黑色的文胸肩带。膝盖上的筒裙也被一把撩起老高，一只大手隔着丝袜在我的大腿上游弋。 016 珞先生，我好想帮了你一个大忙 我正捂着脸当鸵鸟呢，闻听珞宸这话，瞬间汗毛倒数。 珞宸认识这误闯进来的女孩？ “宸哥哥，你……你怎么能这样？”梧桐鼻音很重，好像要哭了。 “我怎么了？”珞宸反问一句，还好心给我褪到肩头的衬衫拉起来。 “宸哥哥，我们下礼拜就订婚了。” 我本来想当鸵鸟憋死的，可人家女孩这一句话就让我触电似得弹坐起来。一把扔了珞宸的外套，怒问：“该死，你都要订婚了？” 珞宸伸手将我脸上的碎发轻轻抿到耳后，动作要命的温柔：“婧婧，你别生气，我说了只爱你。” 我眼珠子瞪老大，一副被雷劈的懵逼。 这家伙在说什么！现在他偷情被未婚妻抓，应该担心未婚妻是不是生气，你丫的让我别生气是为哪般？而且，我现在是赤裸裸的不要脸的小三，我特么还有资格生气？ 梧桐忽的上前两步，双手紧紧抓住珞宸的衣袖。眼圈一红，眼泪就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配上她精致的面容，别提多让人怜惜了。“宸哥哥，桐桐哪儿不好，你跟桐桐说，桐桐改还不行么。” 面对让人心颤的女孩，珞宸却冷淡的只是整理自己凌乱的衬衫，根本不吭声。 我不管是无意还是被动，都是破坏别人幸福的第三者。又愧疚又无地自容的离开沙发远一点，跟女孩道歉：“对……” “对了，你怎么来林城了？”珞宸横我一眼，接过我的话，问梧桐。 梧桐抽抽噎噎：“是哥哥……哥哥来林城谈生意，我央求哥哥带我来玩儿。和哥哥吃饭的包间就在这窗子对面……桐桐好想宸哥哥，可是宸哥哥……” 珞宸面对女孩的情深厚意，却无情的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拿开。 “既然梧桐都看见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回去给你哥哥和你父母说，将我们的订婚取消好了。” 017 你又想怎样 珞宸见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再装腔作势，点头：“还不错，没有蠢到家。” 我对着珞宸伸出手：“珞先生，既然如此，优盘给我吧。” 珞宸看看伸到面前的手，没有一点拿出优盘的意思。 “陈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今天拉你演戏的确是要付你酬劳。但是你弄坏了我重要的东西，害我损失惨重一比大生意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的酬劳和我的损失相抵，你不吃亏。如此的话，优盘还是不能给你。” 我真是没见过这样会算计的男人，胸口起伏一阵，下定决心：“好，我同意你的建议。你不就是想要我跟你上床么，那就上吧。反正一次和两次也没有什么区别，就当是对动物的爱心捐助了。” 珞宸眼角剧烈抽动几下，眸色一变：“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又想怎样。” 珞宸穿上外套，拿出手机看一眼自己的工作安排：“我下午没有会议，也没有什么应酬。走，带你回家拿户口本。“ 我懵了一下：“你要我的户口本干什么？” 宸洛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问题那么多，十万个为什么啊。当然是和我登记结婚。” 我一个急刹车死死站在原地，怎么都不肯走：“你再说一遍，你要和我干嘛？” “登记，结婚。”珞宸转头看看我：“有什么问题么？” 我使劲点头，点的脖子都要断了：“有问题，当然有问题。首先，我没离婚呢，和你结婚就是犯了重婚罪。其次，我还没有从第一段婚姻的阴影里走出来，没有再嫁的打算。就是退一万步，我还想嫁男人的话，也不会嫁给你。” 珞宸点头：“其次不重要，首先我倒是忘了。你怎么还没有和前夫离婚。” “我倒是也想，但是他拖着不离我有什么办法。”我刚说到这儿，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公司手下小张打来的。 “陈主管，你在哪儿呢？” “我……和客户吃饭呢。怎么了？” 018 你窝囊不窝囊 “看，大家看，这个就是陈雪婧的情夫！就是他给我儿子戴绿帽子的贱男人！” ----------------------------------- 公司同事一见到珞宸，眼睛顿时放大，尤其是女同事，瞳孔泛绿，好像好扑了珞宸似得。 我无心管同事的心情，就是瞧着李莲抓住了珞宸，没有觉得对不起他，反而有种现世报的感觉。 活该，让你之前利用我对付你不想娶的女人。现在让你也尝尝这滋味，看你爽不爽。 珞宸看我一眼，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没有生气，却是大方的很：“老女人，你确定我是陈雪婧的情夫？” “我确定，你带她出去过夜，还带走两回，我可都记着呢！”李莲满眼愤恨，如果不是才到人家胸口，可能会想动手打他。 珞宸忽的勾起唇角，神采飞扬的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明白了珞宸的意思，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之前在包间被误会，只有梧桐一个人。但是在这儿珞宸被误会，却是一帮人看着，听着。 销售部的经理陈涵从外面进来，一见到珞宸愣了一下，接着好似想起什么，忙大步过来：“惠尔的总裁珞先生，久仰久仰。您来这儿是谈我们两公司的合作案么？” 珞宸看看手臂上的一双爪子，凉凉道：“本来是的，但是现在……” 陈涵这才看见珞宸手臂上还挂着瘦小的老女人李莲。 “这什么情况？保安，赶紧将她赶出去！公司怎么能放这样的闲杂人等进来！” 李莲被两个保安架着好像小鸡子一样给扔出公司。我虽然是松一口气，但是想到这婚一天不离，李莲就总有各种手段不会消停，又开始头疼不已。 珞宸被陈涵请着去见大老板了，我的任务好像是阴差阳错的完成了。回到主管位置上想看看这季度的报表。但是周围同事那一双双的眼睛时不时的在我身上转悠，我是一点也看不下去。 半个小时后，公司的大老板亲自出来，恭敬的送珞宸离开。珞宸眼角余光看我一眼，我装看不见，低头认真看文件。 019 没事，我和我老公闹着玩呢 谭斌在一个街道办工作，负责那个社区的养老金发放。只有每月月底忙，其余的时候都闲的要死。 王楠本就妖精一样，今天更是穿了背心、热裤，头发弄得好像要爆炸，脸上的粉底厚的能掉渣，一个烟熏妆画的她妈都不认识。 “谭先生，你好帅啊。谭先生，你斯斯文文，腼腆还喜欢红脸，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呢。我想我对你一定是一见钟情，天啊，我爱上你了。” 王楠给谭斌喝了一瓶自带的水，骑坐在他身上磨蹭：“我刚从国外回来，不喜欢那些高高大大的外国人，就喜欢你这样斯斯文文的。你娶我好么，我给你买车，你是喜欢宝马，还是喜欢奥迪？谭先生，我好热，你不热么？” 谭斌热了，不断的擦汗。 王楠偷偷给我比ok的手势，我躲在窗户外将一切看的真切，还拍了几张相片做纪念。 一个小时后，我和王楠会和，她特自信的说道：“等电话吧，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果然，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谭斌的来电，说他在民政局，让我带着户口本去离婚。 如今是他主动，我自然是提出条件，你先将二十万打到我的账户上。我不收到钱是不会去民政局的。” “好，你等着。” 十分钟后，我的手机来了转账消息，二十万妥妥到账！ 我尖叫的抱着王楠狠狠亲一口，却亲了一嘴的粉底，差一点给我亲吐了。 我撵王楠去洗脸，打车一路飞奔回家拿了户口本就去民政局。一切顺利，我成了自由之身。 谭斌拿着绿本，嫌恶的瞪我一眼：“陈雪婧，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我看着这个傻瓜，不想他美梦那么快破灭，就故意问：“谭斌，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谭斌精神抖擞的道：“因为我找到了比你有钱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能让我硬起来。” 我忍着笑“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我祝你幸福。” 谭斌得意的转身走了。我也转身，却好巧的看见珞宸在不远的路边跟我招手。好歹是我的客户，也有恩于我，我就走过去：“珞先生，这么巧啊。” “不巧，我特意在这儿等你。”珞宸眉角扬起，看着心情不错。 020 尖叫吧 红本变绿本，绿本又变红本。 我陈雪婧的人生轨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苦逼悲催了。 宾利车上，珞宸伸手搂住我的肩膀：“今天新婚，我们洞房花烛夜……” “你想得美！”我用尽力气嘶吼一声。 珞宸将那个优盘放在我的手心里：“今天新婚，我们洞房花烛夜……就晚几日。我今晚要回趟江州，告诉我父母和爷爷这个好消息。” “……” 我终于手握着梦寐以求的优盘，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知道，珞宸和我如此着急结婚扯证是因为那个未婚妻。他一定是怕那梧桐女再出别的招，就赶紧威逼利诱的将我和他绑一起。他是一招狠棋从此天下太平了，我特么是招谁惹谁了！ 珞宸给我送到楼下就走了，我拖着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有气无力的上楼。 王楠已经恢复正常在我家等好消息呢。一见我的表情，还以为事情搞砸了，赶紧拽着我就去我房间：“婧婧，事情有变？” 我不吭声。 王楠挠头：“不能啊，我从美国带回的神仙水，什么软蛋，阳痿，不举都能在短时间发挥神奇功效。我坐在谭斌身上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他硬了。我还许了他宝马，豪宅，他不可能临时改变主意啊。” 我将崭新滚烫的结婚证递给王楠，然后双手捂住耳朵：“尖叫吧，我的小宝贝。” “啊！” 我妈听见尖叫进屋，王楠将红本子扔给她，然后也捂住耳朵。我妈莫名的打开红本。 “啊！” 这是一个意外，但理论上，我如今是珞太太。 我也安慰自己，这就是一场被胁迫下的人道主意救援。我就顶个名头，就是从珞家换取珞宸的自由。 但是王楠跟我说：“婧婧，你完了。你知道你惹上的是什么人家么？” 我点头：“我知道，江州的珞家啊。但是我和他们家没有关系的，就是一个形式，算是我对珞宸的报答吧。等他找到心爱的女人，或是他家不逼他和那什么梧桐女结婚，我就会自由的。” 021 我这是被绑架了么 我一脸懵逼的被男人拽上车，没等喊救命就被一条胶带封住了嘴。 后车坐坐了三个人，我被夹在中间。一边一个精壮男人，穿着黑衣，带着墨镜，就好像电视里的黑手党。 我眼睛转来转去，心下哀嚎，杂家这是被绑架了么！ 我比较贪财，都被绑架了，手里的袋子都没有撒手。那条鲤鱼在袋子里憋得难受，穷尽最后的生命在做无谓的抗争。 我也想反抗来着，但是看看袋子里的鱼就放弃了。现在，我和那鱼的出境其实是一样的。 内心设想了无数个下一秒的镜头，看着车子一路开，开到码头。 黑衣人给我拽下车，又推搡着我上了一辆白色的游艇，我此时此刻还拎着那袋子。 嘴上的胶带被一把撕下，黏掉我唇边汗毛无数。疼的我“嘶”了一声，第一句话是：“好汉，让我将这鱼先放了行不？”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视，可能是觉得绑架了一个傻子。 我见他们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便将袋子里挣扎一路，还有一口气上村的大鲤鱼拿出来，抱着到游艇的船舷处，郑重的将鱼放到了海里。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那鱼也不容易，挣扎一路都要死了。如今我也吃不到它，就给他一条活路吧。 “啪啪啪” 我转头，一个男人在鼓掌。 “珞宸那小子放弃了我妹妹那么好的姑娘，居然娶了一个傻子。” 我瞪大眼睛，绑架我的居然是梧桐女的哥哥。 “傻姑娘，你觉得鲤鱼能在大海里生活么？人家是淡水鱼。” 我后知后觉，转身趴船舷去看。果然，之前还蹦跶的大鲤鱼已经漂浮在海面上翻了肚子。我本意是放他一条生路，结果却加速了它的死亡。 小鲤鱼历险记是骗人的！ 我默默转身，对上那个长着狭长丹凤眼的男人，故作冷静的说道：“与其耗尽力气枯竭而死，不如给它来一个痛快。成全，也是一种善良。” 我能怎么说？我为了掩饰自己生物学上的白痴，只能跟这个家伙胡扯。 那男人愣了愣，忽的勾起一边唇角：“有意思，真有意思。珞宸娶的原来不是一个傻瓜，而是一个神经病。” 妈的，神经病还不如傻瓜呢。 “你绑我来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想替你妹妹出气，要给我扔到海里去？”我梗着脖子，又下意识的用眼角看一眼水面上漂浮的死鱼。虽然我对淡水海水都不挑，但是我特么的不会游泳啊。 男人显然误会了我眼神的用意，过来一把将我抓过去，远离船舷：“想跳海跑？没那么容易！” 于是我被带进了船舱，和男人相隔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好像合作双方的会谈一样。 我依然拎着我的袋子，想着他和我谈完，我还要回去的，我妈还等着我的菜呢。 男人看着我，我看着他，彼此这样坐了好一会儿。男人不说话，只是用他细长的眼神和我交流。我看不懂他的眼语，肚子又偏巧饿了，就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黄光擦了擦，“喀哧”一口。 男人瞬间破宫：“你赢了！” 我小心翼翼的嚼着黄瓜，我咋啦？ 真的，我在没有遇到谭斌之前，我特别自信。我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大学也是林城最好的大学，毕业就到了盛泰工作。从一名普通的销售员做到销售主管只用了一年的时间。父母慈祥，家庭美满，工作顺遂。 直到遇到谭斌，脑袋一热的闪婚，我引以为傲的自信biaji一下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成了别人眼中的傻子，珞宸眼中的蠢毙，这个家伙眼中的神经病。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饿了，拿跟黄瓜充充饥，怎么就赢了？ 神经病，我看这家伙才是神经病！ “孙少爷，珞先生的电话。”那个带我来的混蛋将一个手机恭敬的递给男人 022 我的婚姻只有丧偶 不是吧，这样下作的事，这家伙也做的出来？ 我脑子里突然跳出王楠的话。 ‘如果我是你，我宁可在谭家那潭臭水里混，都不要出来惹到珞家。还有珞宸的未婚妻孙家’ 珞家我不想惹，孙家我更不想惹。 游艇已经开离岸边很远很远，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没有地方自处。 “孙少爷，你要三思啊！你若是睡了我，那珞宸一生气就更不会和孙家联姻了！”匆忙中，我试图换回孙少爷的理智。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你坏了我们的事！” 孙少爷说着就往我身上扑。我惊讶这男人长得高高大大，却怎么如此任性。就好像一个没得到糖果，没有满足的孩子似得。 船舱不大，我在里面疲于奔命。但是男女体力的差距，让我还是被孙少爷抓住了脚踝， “臭女人，我看你往哪儿跑！” 这个家伙疯了。 我看着开着的窗户，脑袋一热就爬上去，用力一扑才发现下面是……大海。 总是有一首歌唱着：大海啊大海，就像妈妈一样。 但是在我看来，大海是后妈。 船舱的窗户下就是光溜溜的舱壁，我即使后悔，都没有地方抓着爬回去。好在孙少爷是个固执的家伙，还在抓着我的脚踝，让我倒吊着，好像风中的鱼干。 “该死的，你居然敢跳海！” 我欲哭无泪，这是一个意外，真的。想求孙少爷给我拉回去，但因为自尊，这嘴实在是张不开。可如此倒吊着，我的脑袋很快充血，不舒服。 巨大的轰鸣声突然由远及近，接着一个快艇出现在我的视线。那快艇渐渐近了，在上面站着的居然是珞宸！ 快艇的速度带起的风吹着珞宸的衣角，就好像他的战袍。他总是嘲弄，冷凉，轻佻的眼角此时染满杀气。 “珞宸，救命！珞宸，我在这儿！”我对着珞宸使劲招手。不然我一身白色，游艇也是白色，我又贴着游艇的艇壁靠色，他看不见。 果然，我这一喊，珞宸才看见我。他微眯了瞳孔，指挥肖勇开着快艇靠近。 孙少爷一见珞宸来了，就拉着我的脚使劲往上拽：“上来！” 珞宸就冷声：“往下跳！” 一个孙少爷，一个是珞宸，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是本能的相信珞宸。毕竟三次危难的时候，都是他现身救我。 我脑袋充血，眩晕，忘了我不会游泳。只是本能的相信珞宸，另一只脚使劲一蹬孙少爷的手，顿时整个人自杀式的冲向大海。 大头朝下，“嘭”的一声大响，水花四溅的落入海水中。咸咸的海水从鼻子里猛烈的灌进去，呛的肺子炸了一样的疼。四肢像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僵直的挺着。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死了，大海，真的是后妈。 忽的一个身影到我身边，双手托起我送出海面。在出海面的前几秒，我依然是忘了呼吸的。只听见珞宸怒气的声音：“居然不会游泳，你怎么不蠢死！” 我被弄上快艇平躺，珞宸的双手交叠，在我的胸口使劲按了几下。 腹腔巨大的收缩压力下，“哇”的喷泉一样吐出一股水。我的呼吸终于恢复了，眼睛也慢慢睁开。眼前的珞宸一身湿透，发梢滴着水珠落在我的脸上。我想感激的对他笑笑，一咧嘴，却是又吐出一口咸咸的海水。 珞宸嫌弃的起身，抬头看着那游艇窗口处站着的孙少爷，戾气，杀气全布满周身：“孙兰庭，这笔账我记下了！” “珞宸，你这个混蛋，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孙少爷的咆哮中，肖勇将快艇转头，往陆地的方向驶去。 我努力爬着坐起来，迎面的海风吹的我的头更加疼。最可气的是珞宸没有自责和安慰我，还说我：“你是笨蛋么？小孩子都知道不能上陌生人的车！” 心里憋火，咬牙切齿：“我是被三个男人绑来的，绑来的。” 珞宸横我一眼，将他也湿透的外套脱了裹我身上。 023 乖，我会轻点的 珞宸冷声：“让她回去，不见。” 佣人点头刚转身，梧桐女却自作主张的从开着的门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宸哥哥，让我进来好么，我……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我一看到梧桐女就有深深的愧疚，抢了她的男人，破坏了她的幸福内心总是不安心虚。 珞宸眉头皱起，示意佣人离开。佣人很有眼色，将门带上。 梧桐女走进几步，看着我就红了眼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哥哥会对你做出过分的事。陈小姐，我今天来是跟你道歉的。” 我本是心虚的人，哪里受得起梧桐女的道歉。犯错的是她哥哥，也不是她。刚要说跟她无关之类的话，珞宸就从床头柜的水果盘里拿了一个草莓塞进我嘴里：“梧桐，他不是陈小姐，他是珞太太。希望下次别叫错了。” 我嚼着草莓，瞪珞宸一眼。 梧桐女的眼神慢慢暗淡，双手紧紧的在小腹前搅着，头也低低的垂着：“宸哥哥，我知道了。” “嗯，你的歉意她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珞宸无情的送客。 梧桐女忽的抬头，又摇头：“宸哥哥，我不走。我今天来这儿就是没打算走的。我哥哥做了那样的事，我很愧疚，我想补偿……珞太太。珞太太，请留下我让我照顾您，直到您恢复可以么？” “我……” 又一个大草莓塞进嘴里。 珞宸凉凉一声：“我这儿不缺佣人。” “宸哥哥，不，珞太太，珞太太，请你答应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么？我是真心的代替我哥哥来道歉的，我也是真心的想弥补。”梧桐过来拉着我的手哀求，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心里乱的很：“你……” 又一个草莓塞进嘴里。 我回头恶狠狠瞪珞宸，你丫的能不能别堵住我的嘴，让我说句话不行啊！ 珞宸见我瞪他，顺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还掂了掂。我瞳孔忽的紧了，这么个大苹果若是塞进嘴里…… 你赢了，我闭上眼睛装睡行了吧。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去弄，我不要掺和也不要当炮灰。 梧桐女见我闭目养神，放弃了攻略我，松开我的手又去求珞宸，期期艾艾的我见犹怜。珞宸到底不是铁石心肠，最后居然松了口：“好了，你愿意在这儿就在这儿，你不是说要照顾她么？那她饿了，你去给煮粥去。” 梧桐女喜极而泣，连连应了：“嗯嗯，宸哥哥，我这就去，这就去。” 梧桐女走了，我睁开眼睛看珞宸一眼：“你不该留下她。” “我不想留，是她不走。” 我承认，珞宸开始是不想留，但他后来改变主意了。后面珞宸的话里有了松动，梧桐女才抓住机会苦苦哀求，最后成功留下的。 “梧桐女留下，她哥哥就有了来这儿的借口。”我想到那个孙少爷就头皮发麻。 “留下梧桐，我能让她知道什么叫绝望。” 我瞧着珞宸忽然阴冷起来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他这是要开启虐人模式，想让梧桐受不了自动离开。 “珞先生，你为了目的还真的是不择手段。”我一语双开。 珞宸又不是傻子，看我一眼，勾起一边的唇角：“我这个人做事只看结果，不在乎过程。” 我已经亲身体验了珞宸的行事风格，所以不想再和他说话，歪头闭目养神。也是真的没有力气，很累，很难受。 浑浑噩噩的又迷糊过去，等再次醒来，梧桐女就坐在我床前。 手上的针已经拔掉，胸口和头都轻快不少。梧桐女拿着湿毛巾在给我擦着胳膊，一下一下，擦得认真。 我赶紧收回手臂，双手支着床坐起来：“不用，你根本无需对我做这些，你没有错。” 梧桐女紧紧握着毛巾，头垂的低低的：“珞太太，是我哥哥害你这样的，我伺候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梧桐女的善良让我更加无地自容：“孙小姐，你哥哥的错不应该你来承担。而且……我抢了你的未婚夫，我真的很抱歉。” 梧桐女紧咬着嘴唇，隐忍着才没有哭出来：“我家和珞家是世交，我七岁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宸哥哥，就告诉自己，长大要做宸哥哥的女人。宸哥哥对我其实挺好的，要不是因为……” 024 你真歹毒 “还不算太笨。” 珞宸证实了我的猜测，让我觉得头皮发麻。刚刚居然有人趴门口听床。 “是梧桐女么？” “不早了，睡吧。” 珞宸闭上眼睛就睡，但是我真的是睡不着。刚才他趴在我的身上，我俩就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他身体的热度和男性特有器官的变化在我的大腿上无限扩大。 他明明有了反应，却压下欲望睡觉。听说男人能做到这样非常难。他是真的心疼我的身体，还是不屑？毕竟那一次的接触是我荡妇一样纠缠来的。毕竟他和我扯证也是形势所逼。 夜很静，听到耳侧的呼吸变得绵长。 歪头，珞宸睡相真好，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显得很柔和，完全没有游艇上时候的杀气腾腾。鼻子高挺，眉毛斜飞入鬓，嘴唇饱满有些微厚。据说男人嘴唇厚重情，但是这家伙为了和未婚妻退婚，胁迫我领证，可见据说只是道听途说。 “你如此看我，是在控诉新婚的老公不碰你么？”珞宸忽的转头看我。 我吓了一大跳：“你……不是睡着了么？” “我睡着也感觉到你在偷看我，想染指我，于是我就醒了。”珞宸伸手摩挲着我的下巴：“原来我的怜香惜玉是错的。” 我无语的打开珞宸的手：“我都睡了一夜一天，哪里还睡得着。” 珞宸翻身隔着被子压在我身上：“既然睡不着，那不如……” 我的肚子剧烈的抗议，狠狠叫了几声。 “听见了么？我很饿，没有力气。” 珞宸后知后觉：“你好像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亏你老还记得。所以，能不能出去给我拿点吃的？”我可怜兮兮的看着珞宸。 珞宸翻身下床，却又站住了：“等一会儿再去。” “为什么，我都要饿死了。”我支着床坐起来：“你不去我自己去找吃的。” 珞宸回头瞪我一眼：“我们刚才在滚床单，若是我现在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我茫然不知。 珞宸眼睛微眯：“不够持久么。” “……你赢了。” 转眼，三天过去了。 经过输液和吃药治疗，我胸闷好了很多，也不咳嗽了。头疼发烧的症状也好像从不曾出现过。 这三天，珞宸得着机会就和我秀恩爱，当然，也都是在梧桐女的面前。我知道宸弈是想借此让梧桐女自己认清事实离开，所以每次还都挺配合的。 每到这时候，梧桐女就会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默默走开。我很震惊，梧桐女小小的年纪，该是有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面对这一切的。反正换做我，我是做不到。 我思来想去，觉得梧桐女一直在珞宸家不是长久的事。就对着梳妆台好好收拾一番，想用女主人的姿态和她聊聊。长痛不如短痛，珞宸不喜欢她，她趁早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 王楠说我只要好好打扮一下，是有惑人心智的潜质。只是我以前工作太忙，不忙的时候又太懒，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素面朝天。但今天精心化了妆，还穿了裙子，做好战斗的准备下楼，可还没到一楼就听见下面有莹莹的哭声。 我狐疑的循着哭声走去，见梧桐女正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她跟前是打碎的炖盅，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我忙去将梧桐女拉起来：“你没事吧？伤没伤到哪儿？” 梧桐女将手往后藏，哭的双眼红肿好像核桃似得：“珞太太，对不起，我想给你盛鸡汤的，可是不小心走神将乌鸡汤给打翻了。” “你这时候还说什么对不起，是不是手烫到了？快给我看看。”我担心的一把抓过梧桐女藏在身后的手，见她白嫩的手背通红一块，上面还有好几个米粒大小的水泡。 025 睚眦必报 “住手！”珞宸出现在门口，冷喝一声。 梧桐女也一把扑上来挡在我面前：“哥哥，不要！” 孙兰庭怕打着妹妹，就松手了。而我之前挣扎的力气还在，孙兰庭一松手，我反而收不住力气的直直往后仰去。仓皇中，我手按地才没有摔的很狼狈。但是手上一阵剧痛，接着有血流出来。 珞宸速度很快的来到我跟前，一把拿起我的手。我的手是按在地上，被碎了的炖盅碎片上割坏的，一条弧形的口子在拇指下面的那块肉上。皮肉翻着，能看到里面黄色的脂肪颗粒。 “孙兰庭，你找死！”珞宸起身一拳就打了孙兰庭的胸口上。 孙兰庭这一下被打的结结实实，踉跄了好几下，撞到餐桌上才刹住身形。 “珞宸，你敢打我！别忘了，我爷爷救过你爷爷的命！你爷爷若是知道你打我，会打死你的！”孙兰庭捂着胸口大喘气的怒骂。 “肖勇，他们兄妹滚！” 珞宸冷戾一声，然后抱起我就大步的离开。给我放在车的副驾驶座位上，给我扣好安全带，他亲自开车。 “去哪儿？” “医院。” “哦，那慢点。这点小伤死不了，但是你开太快，我很可能死。” “闭嘴！” 珞宸现在明显是坐在煤气罐上，杀气腾腾的随时能爆炸，所以我识相的闭嘴了。我不会自作多情的想他是因为我受伤心疼了才这么生气。他生气应该是孙兰庭那么嚣张，居然敢来他家打他的老婆。 不管怎么着，我有个名头在那儿。孙兰庭打我就等于是打珞宸的脸，珞宸自负要面子，‘啪啪’都要等一个小时再出去的男人，会让别人打了自己的脸？ 医院挂了急诊，一个年轻女医生接诊，一边给我擦拭手上的血，一边偷偷瞄珞宸，于是那手上的动作就没轻没重的。我忍了好几次后，终于额头冒汗的道：“珞宸，你出去行不？我真的很痛。” 珞宸瞧瞧我要死不活的样子，抓着那女医生就给扔出了门：“滚去把江源找来！” 那女医生手里还拿着镊子，哆嗦的道：“江院长在……准备手术呢。” 珞宸拿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说了狠话，什么你不来，就给你的医院拆了云云。 几分钟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就匆匆来到急诊室。男人一身白大褂，长得有点……三观不正，根本和‘院长’这个名词挂不上。 “珞爷，祖宗，什么风给你吹来我这医院小庙了。”江源来了就跟珞宸套近乎，根本就忽视了要流血而亡的我。 “是不是那个地方用的太多，软的不好使了？” 珞宸抬手拧着江源的胳膊压低他身体对上我：“给她处理伤口。” 江源这才看见我。不大的小眼睛立刻放光：“西子敛眉，美兮，怜兮。珞爷，您从哪儿找到和……啊” 珞宸的手又使劲往下一压：“废话那么多，赶紧给她的伤口做缝合。” 江源痛的鬼嚎，赶紧点头：“好好好，你松开我，你弄坏了我的手，谁给你的美人疗伤。” 珞宸松开手，江源甩甩手臂横珞宸一眼，然后坐下来查看我的手上的伤口。 “啧啧，心疼死个人。看这白嫩的小手怎么能伤的这么重，脂肪层都出来了。要缝三层线，还要打麻药针，你怕不怕？那针很长，扎上去很疼的哦。” 我磨着后槽牙：“别废话行么？你废话的功夫很有可能耽误一个人的生命。” 江源笑了：“你这丫头嘴挺叼啊。和珞爷有一拼。” 但是江源说笑是说笑，手上却是不闲着的。而且他的业务明显比那女医生好太多，至少没有人为的疼痛。两针麻药在伤口边缘注射进去，疼痛慢慢减小，我觉得好过一些。 “丫头，多大，有二十么？还是在校学生？” 未免江源啰嗦一个劲儿的问，我就说了：“我不是学生，已经工作两年了，今年二十四。” 江源很意外：“呵，都二十四拉？一点都不像，就跟个学生妹似得。我江源，今年二十七，比你的珞爷大一岁，以后见面叫我江哥哥哦。” 026 看大片了 人啊，果然不能看第一眼的印象。 当初珞宸出现在谭家的时候，在我心中简直是天神一般，神谪一样，我崇拜的不要不要的。贵胄，优雅，不可亵渎，然后……就被我亵渎了。 但是随着后来的相处，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穿着绅士外衣的流氓。长得一副正儿八经道貌岸然的脸，专干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 不然，我现在能是珞太太，能被人骂小三，能把手包这样？ 回到家，佣人已经把饭菜热两遍了。我饥肠辘辘的坐下去拿筷子，才后知后觉受伤的是右手。好像人出现意外，本能的下意识都是用平时最灵活的一只手自救。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要用左手吃饭了？ 珞宸见我郁闷，递给我一把勺子。我左手握着勺子，去戳粉条戳不起来，去戳笋，笋是长条的。去戳个鱼，戳的也全是带刺的。 “厨娘跟我有仇。”我愤愤抱怨。 珞宸冷声：“张嫂，以后一段时间做菜切成小丁。” 厨娘赶紧答应。 我又去戳米线，戳戳戳，戳不到。索性扔了勺子，下手抓。 宸弈斜睨我一眼，我斜睨回去：“嫌我粗鲁？” 宸弈不吭声，拿起叉子叉在米线上，转几个圈，挑起，优雅的放在口中。动作完美的就好像在表演什么高雅的行为艺术品。 我‘切’了一声：“我手没坏的时候，我吃米线也不用手抓的。不过，你之前有一句话，我不是很理解，现在却是理解的透透彻彻的。” 珞宸挑眉：“哪句话？” “你之前跟我说，你的婚姻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我当时还觉得你可能是个长情的男人，字典里没有背叛二字。可是我们登记才一个礼拜，我就经历绑架，跳海，还有今天的流血之灾。” 我挥了挥手粽子：“珞宸，你胁迫娶我，不是要我给你当挡箭牌的吧。而是在报复我弄坏了你重要的纸张，害你损失惨重，所以在借刀杀人，我说对么？” 珞宸亲手剥了一个大虾扔到我碗里：“我想要你的命还用借别人的手？” 我看着大虾，冷哼：“可不么，现在是亲手了。我受伤不能吃海鲜，你偏偏给我海鲜吃。你之蜜糖，我之毒药。” 珞宸尴尬一下，随即嫌弃：“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吃了午饭，珞宸去书房工作了。我在别墅外溜达溜达，就见肖勇向我走来。 “夫人，您落在游艇上的钱包和手机给您找回来了。” 我一见手机和钱包，高兴的忙接过来：“谢谢你啊肖勇，我都不敢想还能拿回它们。我以为它们已经被孙兰庭扔海里了呢。” 肖勇面无表情，口气却是客气：“是先生跟孙兰庭交涉后，我去孙兰庭那儿取来的。先生想着手机里面的信息超过它本身的价值，还有钱包里的各种证件，卡办起来也麻烦。” 原来是珞宸交涉后拿来的。想不到那么自大的男人还会在意这点小事。 肖勇完成任务就走了。 我溜溜达达的在书房前探头探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手机里有很多客户的联系方式和信息资料，真的很重要，所以，谢谢了啊。” 珞宸在电脑前头都不抬：“谢谢就免了，少说几句刻薄的话比什么都强。早知道你嘴这么讨厌，我才不会拉你凑数。” “谢谢收回，你是我见过嘴巴最讨厌的男人，没有之一！” 我转身大步的回卧室，真是气人，倒个谢也能惹来一顿奚落。 躺床上拿手机想给王楠打电话，刚一打通，王楠就约我出去看大片。我想着那天王楠一个劲儿的念叨最新的速度与激情要上映了，还说里面的保罗.沃克多性感，多惹眼，好想扑上去睡。 027杀鸡儆猴 谭斌要崩溃了，伸手就来抓王楠：“你这就贱女人，你害我离婚，鸡飞蛋打，人财两失。如今又找了下家。你给我五十万，你不给我五十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王楠手臂一缩，曲肘一顶，接着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就给潭边撂倒在地。动作干脆麻利，一气呵成。 “丫的，老娘没有点本事，敢出来玩男人？你这样的再来几个，老娘也能给拆吧了。赶紧滚，不然揍得你妈都不认识！” 谭斌趴在地上没有立刻滚，因为他看见了我。 我此时端着一杯咖啡，优雅安静的看着倒在我腿边的前夫。而他的眼眸是复杂，是懊恼，是羞愧。 原来，王楠约我出来不是来看速度与激情的，是看谭斌怎么悲惨的。我曾经对这个男人托付后半生，我也曾经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现在，看着他这幅样子只觉得悲哀。 我放下五十块钱在桌子角，起身。 谭斌一把抱住我的脚：“婧婧，婧婧我错了。婧婧，我爱你，我至始至终都是爱你的啊。” 我摇头：“谭斌，你从没有爱过我，你爱的永远是你自己。” 王楠踩着谭斌过来抓住我：“婧婧，好巧！好久不见！” 我也装着蜜汁惊讶：“楠楠，好久不见，你从美国回了啊。” “嗯嗯，我回来了。走，带你看男人，吃好吃的去。”王楠拉着我，我俩亲亲热热的就走了。谁也没有管那还趴在地上的谭斌。 大街上，我俩对着哈哈大笑，笑的好像个两个傻子。 笑半天，王楠才发现我的手：“咋啦？” 我实话实说：“厨房不小心摔一跤，按在了摔碎的炖盅上。” 王楠伸手戳着我的脑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笨蛋，厨房也能摔出这个德行。现在有点庆幸我妈跟人跑了，我爸是个酒鬼，所以我十四五岁就自力更生，打群架，打到骨折，却没有受过你这么低级的伤。” 王楠经历的一切我都知道，心疼她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有疼我爱我的爸妈。王楠靠着自己的努力，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如今还成为一个猎头公司的合伙人。她只比我大一岁，却经历我一辈子都不敢想的磨难。 去年，王楠的父亲肝癌去世，她的世界就剩下自己。父母给的阴影，让她不相信婚姻，不相信爱情。她总说，我张嘴能说，端酒能喝，能搬能抗，会赚钱，会花钱，要男人做什么？而我因为父母的爱情，恰恰渴望婚姻的美好，所以闪婚谭斌都没有跟远在美国的王楠说，然后落得这个下场。 现在明白，人生在世，没有谁过得一番顺遂，永远圆满。我羡慕王楠独立自由的时候，她也羡慕我父母慈祥和美。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心态就不同。但是一切不同，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王楠开车拉我走，说要送我新婚礼物。 我故意道：“你不是不喜欢我结婚找男人么，那你还送我礼物。” 王楠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不喜欢你结婚，被婚姻束缚，但是找男人没问题啊。女人总要男人啪啪给缓解压力和滋润皮肤的。如今找鸭子怕得禽流感，高级牛郎又费钱。像你找个珞宸那样好看，结实，耐用的长期炮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楠这样生冷不忌的谈论男人，我早就习惯了。所以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话都觉得是正常的。 一家高端商场，王楠让我试衣服。 衣服价钱很贵，一件裙子就好几千，但是如今王楠的收入也绝对支撑的起她的消费。 试好了一条裙子，王楠让我等，她去刷卡付款。走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将袋子递给我。 “这么久，干嘛去了。”我接过袋子随口一句。 王楠笑笑：“去了趟洗手间。还有，这礼物是为了祝福你有了长期炮友的。回家要穿啊，不然就辜负我的心意了。” 我点头：“当然要穿啊，香奈儿的，我一年也舍不得买两件。不穿压箱底长毛啊，真是的。” 王楠又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但是我的手机响了。 是珞宸打来了，口气不是很好：“偷偷溜出去，玩的好么？” 我心虚，赶紧道：“我哪有偷偷溜出去，明明和肖勇说过。” “所以肖勇现在在院子里做俯卧撑呢，你不回来，他不会停。”珞宸说完挂了电话。 028 周楠，我草你大爷 我吓得一哆嗦，歪头看着珞宸的暴戾，但想到肖勇的手却倔强的梗着脖子：“你还没……没答应不惩罚肖勇。” 珞宸的视线挪到肖勇的身上，肖勇低着头缩回手，好像犯了什么天大错事一样。 僵持好一会儿，珞宸开恩：“肖勇，下不为例。” 肖勇立刻点头：“是，先生。” 肖勇回去了，我才捡起地上的袋子。 珞宸就站在门口，站着当不当正不正的位置。我若是过去，势必和他身体摩擦。 “珞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发火。我就算是你的合法妻子，但也是自由的一个人吧。我出去会朋友，逛街是正常的交际，你无权干涉。”我义正言辞。 珞宸冷声：“那你再被孙兰庭抓走，我也不用干涉对不对？” 我脑袋白光一闪，脱口道：“你是在担心我出去又被孙兰庭抓住？” “自作多情，我是懒得再去找人！”珞宸说完就扭头回去。 我悻悻的跟在珞宸身后上楼，小声咕哝：“明明就是担心我，就嘴硬。” 珞宸去书房，我回卧室。大太阳的逛街着实热，我就去浴室冲个澡。受伤的手举着，用左手洗澡费了点时间。 洗完才发现没拿换洗的衣服，想着珞宸反正只要在书房，就会呆很久很久，就裹着一条浴巾出去。 一眼看到床上放着的那个衣服袋子。王楠说，珞宸若是生气了，就穿上那衣服能救自己一命。才不相信衣服的神奇，但是新衣服谁不爱穿？ 我将袋子倒出来，看见淡粉色的裙子上面还有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黑色蕾丝的料子，好像内衣。还有两个不知道什么古怪的小东西，好像儿童玩具。 奇怪，我明明没买内衣和玩具，难道是售货员装错了？还是那家店搞活动的购物有礼？ 我拆开透明的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挑起一看，脱口骂了一句：“我靠！” 适时，珞宸推门进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双手还挑着几片黑色纱网组成的情趣内衣。 “你出去就是买那个？”珞宸反手关上门，眼底满是兴味的一步一步走过来。 “不，不是！”我忙将手上的东西藏在身后，伸手去拿那粉色的裙子：“这是我下午逛街买的。” “当当” 我拿裙子带起上面的两个小玩具，落在地上，还跳了跳。 珞宸低头看看脚前的东西，眼角剧烈的抽了抽，伸手捡起：“想不到你有这样的嗜好。” “啊？什么？”我完全不知道珞宸在说什么：“我好基友王楠送我一条裙子，但不知道袋子里怎么会有那个。可能是商场的促销赠品，不知道干吗用的。” 珞宸玩味的看着我：“你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 我摇头：“我刚才看了看，好像小孩子的玩具。现在商店真奇怪，以前赠品都是丝袜，丝巾什么的。这次居然是内衣和玩具。” 珞宸又走近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看的我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可真是个傻姑娘，被你基友卖了都不知道。”珞宸伸手揉揉我的湿发，弯腰看着我的眼睛道：“这个可不是商场的赠品，而是成人情趣用品。看，这有个开关，按下去。” 我傻了吧唧的真的就听话的按下去。瞬间那两个小球球就“嗡嗡”震动起来，吓得我差一点叫出声。 珞宸坏的很，动作很快的将那两个小球就从我的浴巾上面塞了进去。我这才后知后觉，我身上只裹着浴巾。而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两个小球在我浴巾里的胸口上跳动震动不止。 我触电似得“妈呀”一声就跳起来。于是震动的小球被我弄掉了，浴巾也被我弄掉了…… 我好像剥了壳的鸡蛋站在珞宸面前，一丝不挂，通体凉快。 珞宸是男人，男人有现成的风景不看就是傻子。所以他的眼睛在我身上瞄来瞄去，我找不到地缝钻，只能赶紧蹲身去捡浴巾。 029 走了未婚妻又来红颜？ 那边愣了零点三秒，忽的哈哈大笑：“静静，看你这么暴躁是被男人干了啊。哈哈，这也不枉我送你礼物一场，钱花的值了。” 我咬牙切齿：“果然是你故意买来偷偷放进去的！可煞笔的我还以为那是商场的购物赠品，还问珞宸那是什么玩具。” “哈哈，哈哈，婧婧，你太可爱了。不过看你现在精神这么好，骂人骂的那么大声，让我严重怀疑你男人的持久度。若是他那方面不行，咱可不能将就啊。” 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该死，他的持久度还不够？从太阳偏西弄到日暮沉沉，这特么还叫没有持久度？再持久，我就要彻底死了。 珞宸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忽的翻身压过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深吻。两人的嘴巴里都是香烟留下的味道，和第一次的不同，一开始就多了几许迷乱。 两人都没有穿衣服，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尽管我很累，累的要死。但是大部分都是他在卖力，我只要不像个死鱼一样直挺挺的，他就很有兴致。 终于，我求饶，不然腰就断了，人就死了。 珞宸做完最后一次冲击后，趴在我耳边道：“去跟你的基友说，你的男人持久度还不错。” 我后知后觉，感情珞宸这一次的买一赠一，快给我老命搞挂了，都是因为周楠的那句话？ 周念，我真草你大爷。 两次欢爱，我再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下床吃晚饭，直接昏昏的睡过去。 然后一睁眼，天光大亮。床头坐着一个特别端庄美丽的女人，而且女人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啊！”我惊得忙坐起来：“你……你是谁？” 天啊，珞宸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啊。昨天刚弄走了一个未婚妻，今天不会又来了个红颜知己吧。 美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低头一看，身上还赤裸着，青青紫紫的全是昨天和珞宸欢爱后的痕迹。 我的脸真是没处放，默默的拉起被子盖住一切，小声问：“你到底是谁啊。” “我叫珞荷。”美女自报家门。声音婉转特别好听。 姓珞，这不和珞宸一个姓么。 “是珞宸的姐姐或是妹妹？”我狐疑的问。但是我查过珞宸的资料，显示他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姐姐或是妹妹。 珞荷点头又摇头：“我是珞宸的姐姐，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现在是珞宸的嫂子。” 我瞪大眼睛。天啊，这都是什么关系啊。 珞荷笑了笑：“不要那么吃惊，我曾经是珞家的养女，后来嫁给了珞宸的大哥。” 养女啊，原来是这样，真是吓死我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嫂子好，就是……不知道您来，所以我这个样子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先去洗漱一下。” 珞荷起身：“是我来的唐突了。那你好好洗漱一下，我先去下楼等你。” 珞荷走了，我第一时间不是去洗澡，而是给珞宸打电话。想问问他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他娘家就来人了。我要怎么应付，我要怎么办。 可珞宸的手机居然是关机…… 没有办法，只能是洗澡，收拾自己。将昨天周楠送我的粉色裙子穿身上，还画了一个淡淡的裸妆，用最好的精神去面对人家娘家的视察。 030 还能活着回去么 林城到江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我真的是心急如焚，觉得这三四个小时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一路默默的想，我为什么这么着急，我为什么这么担心珞宸被他爷爷罚。我如此在意一个男人的安危，是不是…… 我不敢深想下去，因为我和珞宸认识的时间真的是很短。期间还夹杂着威胁，利诱，危险，算计。 但我又真的说不清我现在的担心是怎么回事。 期间，我又给珞宸打了两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车子一进入江州地界，我的心就开始提到了嗓子眼，右眼皮也一直的跳，好像要出什么事。伸手揉揉眼睛，依然跳的厉害。 珞家在江州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珞家的大宅好像一个小型王宫，气势恢宏的让我不敢下车。可珞荷下车，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 一路心跳如擂鼓，想的都是一进别墅，眼前就是血肉模糊的珞宸。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珞家的客厅很大，在坐的人也不少，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就是没有珞宸。 我隐隐感觉到什么。 转头去看珞荷，珞荷并不看我，而是施施然走到主位坐的一个很严肃很严肃的老爷子面前，轻声说道：“爷爷，我将那女人带来了。” 老爷子点头，赞许道：“嗯，做得好。” 珞荷转身去一个男人身边坐下。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岁，有三分和宸洛像。只是五官更深邃，面部轮廓更立体。他应该是珞宸的哥哥珞瑜。珞瑜的身边坐着狐狸眼的孙兰庭，孙兰庭边上是梧桐女。 另一边，坐着两对中年夫妻，想来是珞宸的父母和梧桐女的父母。 这个架势，好像是三堂会审。而这些人的眼神一起射向我，好像要给我凌迟了一样。 “说，你是用什么狐媚手段勾引我孙儿珞宸，不要未婚妻要了你的！”珞老爷子第一个发言，出言就是怒火冲天的质问。 我现在若还不知道中计，才真的是珞宸说的蠢到无可救药。 珞宸根本就没有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家法。是珞荷给我下了个套骗我来的。所以我从家出来的时候，一个佣人也看不到。所以，我现在就是被弄死在这儿也根本无人知晓。 再次想起周楠之前说的，她要是我，宁可在谭家那臭水里混，都不要来珞家。果然是真的。 既然已经是这个结果，那我便没有退路，但我绝对不会卖了珞宸，因为他现在是我合法的丈夫。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和珞宸登记结婚是我们俩的事，真不知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所以，珞宸不在的话我也就该回去了。” 我很努力的淡定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老爷子怒的一拍沙发扶手。 我装听不见，只是加快脚步。但我清楚我走不出去，只是自欺欺人的好像那条鲤鱼，在做最后的挣扎。 “拦住她！” 我一脚踏出门，就被门口的佣人拽回来，还狠狠的推搡着，直接给我推倒在地上。我右手触地，缝的线应该是崩开了，钻心的疼。 孙家的那个夫人阴阳怪气起来：“真不知道是哪家粗野丫头，没教养的勾引别人的男人。这样的女人进珞家的门简直是丢了珞家的脸面。珞老爷子，你再看看我家梧桐，乖巧懂事，上的厅堂，入得厨房。她们两个真是天上一个，地上一个，没得比的。” 我歪头看看梧桐女，她的左手也包着白色的纱布。她呆呆的看着我，小兔子一样无措着。 031 你跟我，我救你 就在我以为要得逞的时候，珞瑜忽的抓住我的手，将螺丝刀横在我的眼前。 “你这点小把戏真的太拙劣了。”珞瑜嘲弄的看着我，眼底清明如古井，哪儿有一点被我魅惑的样子？ 周楠这个家伙又骗我。还说我只要勾唇一笑，没有男人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珞瑜将我推开一边，冷声警告：“不要幻想离开，也不要幻想再跟着珞宸，珞家和孙家的联姻绝对不会取消。” 珞瑜走了，将门落了锁。 于是我又被囚禁了。上一次是谭家，这一次是荒山野岭。 我趴在被钢筋封死的窗户往外看，就好像被关在监狱里的囚犯渴望外面的自由。 他们既然能给我关在这儿，房子肯定是做的没有出路的。我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将身体紧紧蜷缩成一个团。 事已至此，再说自己悲催可怜都是废话。一切都是自己蠢，是自己笨。来的时候给珞宸打不通电话，给王楠打一个也好啊。现在包，手机都被搜走了，只有一个螺丝刀攥在手里。不能吃不能喝，自裁倒是应该顺手。 天渐渐黑下来，我不断的祈祷珞宸会来救我。但是珞家既然敢这么做，又怎么会让珞宸知道我在哪儿？ 无尽的黑暗包围着我，我本来就怕黑，现在更是恐惧到极点。细微里一点点的动静也被放的无限大，恐怕毒蛇毒虫进来咬我。神经绷的很紧很紧，都快要被崩断了。好想一觉到天亮，这样黑暗就会过去。但人恐惧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根本就是睡不踏实的。 疲惫的迷迷糊糊，却竖着耳朵和全身的雷达。 忽的，门外有一点响声。 我警觉地立刻睁开眼睛，死死瞪着那被锁死的门。 一声重击，有什么东西掉地。然后就看见门被推开，一个高高的黑色身影站在门口。我几乎是本能的跳到地上就向黑影扑去：“珞宸，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每次我有危险，都是你来救我。” 我紧紧抱着那个人，汲取我需要的安全感。但我突然感觉到不对，这个人比珞宸的身材似乎瘦一些。 我慌乱的赶紧松手，却随即被一双手臂紧紧雇住腰身，接着这个人的头就压下来，在我的脸上脖子上乱亲起来。 “唔唔……！”我使劲的打非礼我的男人，然后一口狠狠咬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吃痛的闷哼一声：“蠢货，我是来救你的！” 孙兰庭的声音！ 恰巧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也照亮房间，我看清了那人的脸，真的是孙兰庭！ 我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你来救我？你以为我会信么。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吧。” 孙兰庭伸手摸摸我的脸：“我是真的来救你的，因为我不不舍得你就这样死了。” 我嫌恶的躲开孙兰庭的手：“鳄鱼的眼泪，假慈悲。” 孙兰庭伸手又来摸我的脸：“我真的不舍得你死，那天游艇上一见，你让我觉得很特别。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虽然白痴一点，但是又泼辣的很对我的胃口。所以，我来救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出去以后不要和珞宸再在一起，和我在一起。这样珞宸就会娶了我妹妹。珞家不会为难你，你跟着我也照样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我震惊，孙兰庭居然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救我，却要挟我以后跟着他。还说喜欢我，说让我跟着他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虽然是有句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这个人是孙兰庭，是一下一次害我的孙兰庭，我就怎么都不能接受他的建议。 “你滚，我才不要跟你。”我使劲推孙兰庭：“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要跟你！” 孙兰庭死死抱着我不撒手，一只手还从我的裙子下面摸上去：“小野猫，你可真是固执的可爱。” 我惊慌的乱蹬乱叫：“你别碰我！你这个下流的混蛋！” 032 你脑子进水了 “珞荷，我不用你帮我取舍。我是找妻子，不是找合作伙伴。我自信挣的钱能养活我和妻子，不需要什么联姻锦上添花。” “珞宸，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喜欢陈雪婧么？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不可能爱上梧桐那小丫头，但我很怕很怕你会爱上她。” “你很奇怪，我爱上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么?嫂子。” “珞宸，我那是不得已。你大哥的情况你也知道。珞宸……” “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妻子的生活。” “珞宸……” “走！” 里间的对话结束，有高跟鞋的哒哒声出来，我赶紧闭目装睡，突然觉得自己醒的真不是时候。 珞宸坐到我身边，他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 房间很安静，珞宸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得不慢慢睁开眼睛。 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下一下将三寸长的螺丝刀用力刺进孙兰庭身体的画面始终在我的脑子里徘徊。 “我杀人了。” 我悠悠的说着，声音莫名的平静。 “孙兰庭没死。”珞宸的声音也很平静。 我转头看着珞宸：“怎么可能？我刺了他好几下。” 珞宸用肯定的眼神看着我：“他没有死，但是重伤。没有一个月估计出不了医院。” 我暗暗松一口气，庆幸孙兰庭没死，这样，我也不是杀人犯了。 心里一放松，浑身的疼痛就都找上门来。尤其是左脚的脚脖子，一跳一跳的疼。我努力想起身看看怎么了，珞宸伸手又给我按下去躺着：“你淋雨感冒，没有好利索的肺炎复发了。你滚下山坡，手臂和大腿有几处擦伤，左脚脚脖子有一侧的胫骨断裂。” 怪不得左脚这么疼，原来是摔断了。这一次死里逃生，我付出的代价还真的是大。 我长长叹口气：“珞宸，这一次，我是真的差一点就挂了。” 珞宸安静的很，不说话。 “珞宸，我被蛇蝎女人珞荷骗去江州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的，你都是关机。不然的话……” “你刚醒来还很虚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珞宸打断我的话，起身离开。 我慢慢闭上眼睛，忍不住唇角苦涩一笑。 珞宸刚才和珞荷说的决绝，让珞荷不要打扰他的生活。但实际上，珞宸自己都在自欺欺人。所以我一说珞荷的坏话，他就坐不住的起身走了。 我说离婚，珞宸不会同意。可不离婚，自己不是属猫的，还有几条命够这样折腾？ 珞宸这一走就是一天都没有回来，有个护工进来进来照顾我。我不想动，不想说话，一天都昏昏沉沉的。 傍晚的时候，周楠忽然来到医院，看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张嘴就骂。 “陈雪婧，你特么的是不是傻！你脑子进水，还是被驴踢了，居然敢单刀赴会来江州，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孤胆英雄杨子荣啊！” 我呐呐说道：“楠楠，是珞宸的嫂子骗我说珞宸在珞家会被毒打，我才去的。” 王楠大火：“你这个煞笔！珞宸就是去珞家受刑罚被毒打，他也是珞家的种不会被打死。你呢？你特么一个外姓的人就是去找死！” 我抽抽着眉头：“楠楠，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你安慰我一句不行么？” 033 被买凶迫害 “陈雪婧，你伤害我们孙少爷，你以为就这么算了么。”那个曾经抓我去见孙兰庭的男人，对我冷声喝道。 我气的很：“我伤害你少爷那是正当防卫。” 那男人冷笑：“正当防卫？那就让警察跟你说，你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杀人吧。” 男人侧身，有两个警察从病房门进来，给我抖出一张拘捕令：“陈小姐，你涉嫌故意伤害人身安全罪，现在将你拘留。” 我看着手腕上的手铐有点蒙。一时间大脑都木了一样，完全不能运转。 等周楠去给我结算住院费追出来，我都已经被警察到警车上了。 平生第一次戴手铐，平生第一次坐警车，平生第一次进了警察局。 那两个警察直接给我带到审讯室，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天花板上有一站不太明亮的小等。房屋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两个椅子。我被按在一张椅子上，手腕上的手铐打开一边，接着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我看着那被烤在椅子上的手腕，嘲弄一声：“警察同志，我现在的脚是断的，你还这样谨慎怕我跑了。难道你对你们的业务和能力就这么不相信么？” 警察瞪我一眼：“不要废话！小心告你妨碍公务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一路来，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警察都是孙家的狗腿子。给我弄这儿来，就是想给我判个十年八年的，给孙兰庭报仇不说，我和珞宸的婚也就彻底结束了。孙家这一举两得的手段实在是高。 其实，如果坐牢就能和珞宸彻底没有关系，那我愿意。 “性别。” “……你看呢？” “姓名。“ “之前受伤摔到头，我叫什么来着？” “陈雪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原来我叫陈雪婧啊。那你写上吧。” 做笔录的警察被我气的要死，一拍桌子：“陈雪婧，你为什么刺杀孙兰庭。是男女恩怨，还是有别的其他原因？” “我和他没有男女恩怨，是其他原因，你们让我说么？” “说！别给我废话！” “好，我敢说，你们也要敢记上才行。这儿可有摄像头的。” 我指指墙角一个闪着红灯的摄像头，然后从珞荷骗我到现在的事说了一遍。话音一落，就是警察一声冷喝。 “陈雪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珞家！现在又罪加一等，诽谤，造谣。” 我就知道是这结果，珞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这些小卒子敢惹？ 因为不配合警察的询问路子，警察同志就结束了询问，把我带进了小拘留所。 进了这里才发现，拘留所的门和窗真的是铁栏杆的。而且，还特么是男女混搭的。在我之前，里面已经关了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男人躺在木板床上呼呼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 我立刻抓住警察要锁门的手：“我要单间。你们给我和一个男人关在一起，应该不符合监管条例吧。” 那警察一把推开我，我本就一只脚站着，身体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臭女人，当自己是谁啊！来到这儿还天三捡四。其他拘留室都有人，没你地方！”警察说完，给门落锁就走了。 034 解气了么 “我是珞家二少爷珞宸的妻子，你觉得这个名头够不够吓唬吓唬你？” 我是被逼没招了，所以扯起虎皮吓唬人。我死死瞪着男人，不敢露出一点胆怯。 男人跟我对视了足有半分钟，忽的往地上吐一口吐沫：“擦他妈的，还以为接了个美差，结果那孙子给我下套。十点，就十点。如果没有人来救你，你就别怪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出去后，你也不能让你的人报复我。” “好，我答应你！”我痛快的一口答应。 我见男人又去木板床上躺着了，才敢偷偷松口气，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我又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给自己取暖。看着那一圈一圈又一圈走动的表针，真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凝固。 我在医院七天珞宸不见人影，我被抓进看守所，他还是不露面。看来珞宸是打算放弃我了。之前他抓着我不离婚，而珞荷一句怕他爱上我，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珞荷已经嫁人，可在珞宸心中的分量还是无人能敌。莫名的，心里酸酸的。觉得不顾一切的来江州的行为真的是太煞笔了。 九点，九点一刻，九点三刻…… 时间一点一点接近我和男人说的临界值，我的心紧紧的缩起来。男人也从木板床上起来，一边走向我，一边开始解皮带。 我扶着铁栏杆起身，面如死灰。 十点是我说的，如今时间到了，我只能遵守承诺，不能反抗。 “小妞，你别怪我，我也是拿钱办事。”男人说着吞了一下口水：“其实你真是好看，脸蛋漂亮，胸脯又高。我能忍到现在真的是不容易了。” 我看到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我看到他喉咙耸动，吞着吐沫。 周楠曾经跟我说，生活就好像强.奸，你不能反抗的时候，不如躺下来好好享受。但现在是真的强.奸，而这个男人光头，貌丑，横肉，纹身，即使我想享受，我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男人的大手往我的胸口抓来，我仓皇的后退：“再……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给你钱，我再多给你钱……” “不行，这现在不是钱的事，是老子真的受不了了……啊！” 男人的手就要抓到我胸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 我惊慌的瞪大眼睛，忘了呼吸。就见男人的手上插着一把匕首，满手是血。 我转头看见牢门被肖勇用暴力打开。肖勇向那难惹你走去，珞宸就径直到我跟前，不说一句话，弯腰将我抱起来。 我一见到珞宸，所有的害怕，委屈，愤恨，都一下子冲上脑袋，伸手就给了珞宸一个大耳瓜子。 珞宸脸部肌肉动了动，问我：“解气了么？没解气就再打。” 我二话不说，抬手就又是一个耳刮子衰上去。 我知道我在作死，我知道男人的脸打不得，我更知道珞宸的脸不是一般的脸。 珞宸双目如刀似得狠狠看着我，舌头在那被打的腮帮子里边舔了舔：“给你脸了是不？让你打就真打？” “你让我打我不打岂不是傻！”我开始使劲挣扎，试图要从珞宸的怀里跳下去：“你放开我，我不用你假好心的救我出去！我愿意呆在这儿，我愿意和那男人在一起，我觉得那男人好极了！” 珞宸看一眼那哆嗦的男人，眼底微眯：“给我打！” 肖勇听命，对着那那人就是一阵猛踢，踢得男人哭爹喊娘：“别打，别打啊，十万块我不要了，我不敢要了。别打了啊。我没动她，一根毫毛都没动呢。” “还愿意跟那男人在一起么？”珞宸在我耳边问。 我看着男人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鼻口流血，再打就会死了。事实上，男人也是拿钱办事。而且，男人真的没有动我。 “不，不愿意了。”我不得不妥协。和珞宸比心机，我输，比心狠，我更是输的彻底。 珞宸抱着我走了，肖勇也停下殴打，拿着我的拐杖跟着出去。 035 我妈死了 我以为我听错了，赶紧伸手抹抹眼泪：“真的么？你真的要带我回去找我妈？” 珞宸点头。 我信欣喜若狂，还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那你会和我离婚么？” 珞宸不吭声，不吭声的意思就是不同意。 但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回家，立刻。 那一天买菜被掳走，一晃到现在半个月了。期间还和妈妈通通电话，骗我妈，说我在巴黎，和珞宸玩的挺好的。但是大前天开始，给我妈打电话就是关机，给我爸打电话也是关机。原本还要住几天医院的，但我实在担心我爸妈，所以提前办了出院，结果又被弄到拘留所关了这一天。 我老实的很，就怕珞宸突然又改变主意。珞宸就一直都抱着我在他的腿上，一直从江州回到林城。 肖勇将车停下我家的楼下，我真不刚想，我还能再回到这里。才十几天没回来，却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此时是凌晨两点，我迫不及待的下车，接过肖勇递上来的拐杖，拄着一跳一跳的往家走。 我家是六楼，有电梯，我出了电梯就去敲门：“妈妈，妈妈醒一醒。妈妈，婧婧回来了。” 珞宸从我后面过来，拿着一把钥匙开门。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你爸给我的。”珞宸说着话已经将门打开，还伸手将在门口的灯开关打开。 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起来，我一边狐疑我爸什么时候见过珞宸还将钥匙给他，一边往房间里走。 房间里很安静，还有一股子怪味。仔细闻闻，是焚香的气味。 我爸妈都不信佛的，平时也没有焚香的习惯，所以家里怎么会有香味呢？ “妈，爸？”我招呼一声，又自言自语：“睡得好沉，我这么大动静都不醒。” 敲敲我爸妈卧室的门：“妈妈爸爸，婧婧回来了。妈妈？” 我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我妈心脏不太好，平时睡觉很轻的，有一点动静就会听见。 我的手按在门把手上，猛的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一片黑暗，我又赶紧将房间的灯打开。 父母的房间特别干净整洁，床上被褥叠的工工整整，根本就没有人。在床一边的斗柜上，平时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此时上面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面有焚香之后的烟灰。而香炉的后面，是一张母亲黑白的相片。那相片挺大，是二十四寸的。 我指着我妈妈的相片，哆嗦的问珞宸：“怎么……怎么……我妈怎么……” “你母亲三天前死于心脏突发。去世的时候没有痛苦。”珞宸说着我最不愿听的话。 “不！不是真的，你一定在骗我！”我一把推开珞宸，转头就走。 珞宸伸手给我圈在怀里：“去哪儿？” 我下力气又使劲推珞宸：“我去找我妈，我去找我爸！” “你爸带着你妈妈的骨灰走了。今天将这儿的钥匙给我后，就走了。”珞宸说道。 “胡说！这儿就是我爸爸的家，我爸爸才不会走！” 我歇斯底里，明明心里已经相信一切是真的，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一切。“我妈妈没有死，我妈还在家等我买菜回来。我妈让我买一条大点的鱼。我要去超市，我要去买菜，我妈一定是嫌弃我买菜迟迟不回来……” 珞宸扬手在我的后脖子处砸了一下，我的挣扎瞬间没有力气，我的意识也归于黑暗。 再次醒来，我是在自己的床上。阳光明媚的照在脸上，和我曾经每一个醒来的早晨一样。就连总是和我一起入睡的呆呆熊都安静的躺在我的枕边。一切是那么的安静，美好，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036 我要报仇 我想将包子扔到地上，我想跟珞宸歇斯底里，我想说如果不是他非要娶我，我妈妈就不会死。 但是我现在发疯时间就能倒流么？我歇斯底里妈就能活过来么？我不吃，我饿死，孙家就能遭到报应？ 恨到极致是没有眼泪的。 我开始低头吃包子。十几个包子，我一口一口的全部吃掉。胃里空了太久，骤然胀起来，疼的我额头冷汗直冒。 珞宸的手就从我的衣服里伸进去，按在我的胃和小腹间不轻不重做着推拿。 他的手很暖，缓解了我的难受和疼痛，但若是没有他，我又不会经历这一切。 “珞宸，你会和我离婚么？” “不会。”珞宸的声音肯定。 我忽的笑了：“好，这婚是你不离的，那你就不要后悔！” 珞宸眼底沉沉的看着我，面部咬肌崩的很紧。他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拿出手机的瞬间，我该死不死的看到跳动的俩字：珞荷。 珞宸去客厅接电话，说了又差不多两分钟。再进来给我放床头一杯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是，我是要好好休息。我不休息好怎么报仇，怎么将你们给我的一切都一点点的还回去！ 周楠匆匆赶来，想看我在没在家，一眼看见我母亲的遗像也是愣了一下。 周楠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伸手给我一个怀抱的温暖。我的下巴搁在周楠的肩头，呐呐自语：“楠楠，我妈死了，我爸走了。我不知道我爸会去了哪儿。” 周楠憋了半天，说道：“婧婧，我想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叔叔和阿姨的感情有多好你比我清楚。” 不错，我爸爸和我妈妈感情特别好，两人结婚几十年从没有红过脸，吵过嘴。如今母亲死了，父亲带着她的骨灰走的无影无踪。最可能的是什么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不敢想，我真的是不敢想下去。 这一晚周楠陪我住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 夜深，周楠给我递过来一桶泡的烂乎乎的方便面：“以后怎么办？” 我看着窗外的黑暗，悠悠道：“我要报仇。” “你想清楚了么？” “嗯，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想的更清楚。” 周楠自己也抱过去一桶方便面，用叉子戳了两下：“妈的，泡时间长了，烂的好像一坨翔。” 我皱眉看周楠一眼，周楠耸耸肩，吃了一大口翔：“如果这事搁在我身上，我也会报仇。不弄死孙家那一帮龟孙就不算完。但你和我不一样，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好孩子，有素质，讲文明，有礼貌。所以从你嘴里说出‘报仇’两字，我还挺意外的。” 我冷笑：“我是被逼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周楠点头：“做的好，我支持你。别人都欺负的在你头上尿尿了，你总不能还要笑着对他说‘你尿的好，不然再拉坨屎吧。” 我本来都拿起叉子的，被周楠一说彻底没有了胃口。 “楠楠，你是做猎头的，我看就跟情报局差不多。你知道孙家多少情况都跟我说一说。” 周楠斜睨我一眼：“哎呦，行啊，你还知道报仇不是盲目的，要知己知彼啊。” 人最怕活着没有目标。一旦你有了活着的方向，就会浑身充满力量。 周楠将知道的全告诉了我，我一一记下。周楠不是闲人，相反，她非常忙，如果不是照顾我，基本就是空中飞人。她见我没有消极情绪，就去忙工作挣钱了。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无论何时何地何事，只要有事情搞不定，就给她打电话。 我送她到门口，紧紧拥抱她，庆幸有这样一个朋友。 公司因为我促成了惠尔公司的合作，给我放假一个月。前半个月将我弄得剩下半条命，后半个月，我将这半条命养回来。 037 特殊赏识 我的大老板有了外国名字叫约翰，是从美国回来的爱国华侨。四十七八岁，是个精明中又透着修养的绅士。 去惠尔的时候，本来我应该和陈涵坐一个车的，但是约翰突然跟我招手，让我和他坐一个车。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是大老板，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我一年连老板一面都见不到。 “小陈，那天自称你婆婆的了老女人来公司闹，说你一些不好的话，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刚结婚婚么？” 我就知道约翰找我是有话说，忙回道：“对不起，老板，我没有处理好私事，有人来公司闹，损毁了公司的颜面，真的是很抱歉。” “到底怎么回事？”老板又问一遍。 我抿了抿嘴，不得不小声道：“我对那个结婚对象不够了解，是闪婚。婚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暴力，变态。我起诉离婚，他不同意，所以他母亲就……” 约翰关心一句：“现在离婚了么？如果没有，我有认识的很好的律师。毕竟你是公司的优秀员工，我可不希望一些不好的事影响你的工作。” “离了，现在已经离婚了。多谢老板关系。我不会因为这事耽误工作的。” 和老板说几句话，我后背嗖嗖的冒冷汗。总感觉老板高高在上，不应该关心我这小员工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要我揣测老板的心意，我又是真的揣测不出来。 车子到了罗森大厦，我跟在一行人的最后好像个小尾巴。 惠尔的经理已经等在门口，迎接约翰进去。在一间大会议室里，桌子上摆着鲜花和水，两边的座位也摆的整整齐齐。 这一个月的时间，两方面的工作人员在不断的洽谈，沟通，已经把合作的每一个条款都整理好，其实今天就是签个字走个过场。 我们这一方坐定，约翰坐在中间，我坐在最下手的位置。随意翻着合同，等惠尔那一方的人来。 一分钟后，惠尔方的代表进来会议室。 珞宸是最后一个进来，一身深色西装笔挺，领带系的一丝不苟，表情也严肃绷紧的好像禁欲的修行者。 他的视线在我们这一方扫过，扫到我的时候也没有做停留，直接过去，然后坐在约翰的对面，和约翰说一些官方的话。 我提着的心暗暗放下，我和珞宸的关系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此场合，他更不可能和我认什么亲。这个男人虽然心机，邪气，做事不择手段，但是正经严肃起来也绝对无人能及。 合同每一条都认真修正过，所以双方就是大概看过，没有异议，各自签字。 珞宸一边签字一边说道：“约翰，不瞒你说，别的公司也来找我洽谈过合作的事，开出的条件或是公司的规模都和你们不相伯仲。但是你们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好员工，不然，就没有今天的这个签字仪式。” 约翰转头看我一眼，点头：“的确，我门盛泰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员工。其实公司发展，双方合作，不仅是公司的实力，案子的漂亮，资源条件也是很重要的。” “这样的员工要重视。”珞宸签完自己的合同，推到对面：“毕竟今天签约的只是一个产品的授权，而我们惠尔如今有八种产品，都领先业内。” 约翰将自己的那一份合同也推到珞宸的对面：“珞老板不说，我也不会亏待优秀员工的。” 我的手在大腿上紧紧抓着。陈涵之前还说我为了这个合作和珞宸的关系不清不楚。现在，珞宸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在坐的人都不是傻子，哪个听不出来？ 本来是合法的妻子，三言两语，就成了暧昧关系的情妇。 珞宸到底想干什么？将我的自尊踩到烂泥里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跟珞荷证明，他是不会爱上我的么？ 我忽的想笑，笑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被别人拿到桌面上嘲弄。 周楠说，被嘲笑的最好反击就是自己变强，等你有一天站在高处，就是给嘲笑自己的人最响亮的一个耳光。 038 一回生二回熟 这两字一进入我的耳朵，我就好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本来不想去酒会不想见到珞宸的，也开始收拾下班。 “楠楠，我想借你的礼服穿穿。”我在出租车上给周楠打电话：“今晚公司有个酒会，临时通知的，你也知道我之前没参加过什么酒会，也没有那种场合的衣服。” 楠楠爽快的很：“反正你有我家的钥匙，那你就去我家拿啊，我礼服十几件，你好好挑一挑。还有，我的车钥匙在梳妆台上，你先开着。我出差要十几天，在那扔着也是扔着。” “嗯，好。我先开你的车，等你回来，我就去买一辆代步。” “ok。” 周楠曾经很困难，时常靠我接济。大学时候就开始拼命挣钱，毕业就进入挑战很大的猎头公司。所以她两年时间从身无片瓦，到有房有车。名牌满柜子，珠宝也不缺。而我，毕业进了普通的公司，做了普通的白领。因为父母不想我那么辛苦，总说女孩子赚点够花就好。赚得多不如嫁得好。 想起母亲的话，我一阵的鼻酸。 赶紧深呼吸，在衣柜里找一套最保守的礼服穿身上。穿完之后，想了想，又脱下去，找了一套暴漏性感的。 一袭黑色长裙，收腰，鱼尾。v领挺大，胸沟若隐若现。礼服的亮点是在后背，完全是真空状态。 我从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但是今晚，不一样。 坐在周楠的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画了一个妆容。然后将头发高高挽起，披上一个白色的西装遮住后背风景，找一双周楠不太高的鞋穿上，小心走几步，左脚踝有些疼。但我可以忍。 酒会七点开始，我来到盛世明珠七点十分，不算太晚。 拉开手包，拿出酒会邀请函，又检查一下手机和东西，确定无误才下车。 “婧婧，你不是说不来么，现在脚又好了？”琳达端着一杯酒正和陈涵聊天，看见我进来就阴阳怪气一声。 我笑笑：“请柬是约翰给我的，我思来想去，不来终究是不好。只能忍着脚痛来了，没来晚吧。” 陈涵拨开琳达到我面前，满脸堆笑：“不晚不晚，酒会才刚刚开始，来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大人物都会姗姗来迟的。” “哦。”我应了一声，视线扫一圈酒会现场，果然那些大人物一个没到。 陈涵从侍应生的手里端了一杯酒递给我，还上下打量我一眼：“婧婧，真是没有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我们一起共事两年了，你都一直深藏不漏啊。” “陈经理过奖了。”我礼貌的接过酒：便径直往休息区走去。 身后琳达跟陈涵说道：“陈涵，你被陈雪婧给迷惑了？跟你说哦，这个女人可是不简单，之前跟我说脚扭了不来了，说的一本正经的。转眼就穿的光鲜亮丽来了。还有哦，今天在和惠尔签合同的时候，人家珞老板那话什么意思？就差明说我和陈雪婧上床了，你们盛泰才拿到的合作。啧啧，平时看着清高的很，却原来是个爬床的妖精。” 我对琳达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跟本就不在意，心里只需默念四个字：关你屁事！ 当一个人经过死里逃生，经过丧亲之痛，打定主意穷尽所有力气去报仇的时候，还会在意你那点屁话？ 去休息区的时候顺便在食物台上拿了一些甜点和水果。休息区没有人坐着，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要在会场刷存在感。我悄悄脱了鞋子，伸手揉揉左脚的脚踝。本就没有好利索，穿平底鞋还好，穿高跟鞋真的是有点疼。 一边吃水果一边刷着手机，突然有声音响在耳边：“小陈，鞋子不舒服么？” “啊？”我茫然的抬头，赶紧将脚缩回去：“那个……鞋子是有一点磨脚。” 039 陈雪婧，你在玩火 “呵，小嘴真甜，有前途。”孙兰越说着又上下打量一眼。 珞宸已经带着英拉从我身边走过去，琳达上来故意碰我一下，给我弄一边，他站在孙少爷跟前笑脸相迎。 我被琳达撞的不是很重，但是顺势身子歪了一下，肩头披着的白色小西装就滑下去，整个后背都露出来，暴漏在空气里。 孙少爷本来要和琳达说话的，忽然就双眼直勾勾的看过来，还主动帮我捡起地上的外套：“小姐，你的衣服掉了。” 我接过，勾起唇角：“谢谢孙少爷，刚才脚有些扭了，不好意思，我需要去休息区坐一下。” 孙少爷立刻推开身边的女伴，伸手过来扶住我的胳膊：“我愿意当小姐的护花使者。” 我和孙兰越谈笑风生的错过珞宸，往休息去走去。 孙兰越是个喜欢玩弄女性的假绅士，今天你倒霉，也就怨不得我第一个拿你开刀了。 休息区，孙兰越不断给我倒酒，要我陪她喝。原本他坐着离我远一点，但是没聊几句后，他就越来越往我身边靠。 我手里晃着高脚杯，透过弧形的水晶玻璃看着珞宸和约翰聊天，手就搭在英拉的肩膀上。收回视线：“孙少爷，初次见面，就帮我捡起衣服，敬你一杯。” 孙兰越勾着唇角，却心机狡诈的等我喝了他才喝。 “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我喝了三杯之后，微笑的起身。 “我在这儿等你。”孙兰越毫不掩饰对我的兴趣。 我拿着手包穿过人群，有不少人的眼睛在我身上瞄。西装被仍在沙发上，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出了卫生间，在外间洗手对着镜子补口红，门忽的开了。 我歪头看一眼，心头一咯噔，是珞宸。 我装好口红，错开他就要走。手臂却随即落到一个钢箍似得大手中，并一把给我推着按到了墙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好笑珞宸的举动，挑眉回问：“珞先生，那你又想干什么？这儿可是卫生间，随时有人进来的。” 珞宸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我说的，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身上的裙子，眼底翻滚着莫名其妙的怒气：“立刻回去！不准你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呵，珞先生，我很好奇你用什么身份管我。或者，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来管我？你可以带你的女伴出席场合，那我公司有活动，出来应酬就是丢人现眼？” 珞宸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声音阴森：“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我当然不管，我为什么要管？”我一把推开珞宸，伸手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抿好：“所以，我的事你也不要管。大家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我转身去拉门就要走。珞宸却一把又给我拉回去，还按在怀里就眉狠狠的亲下来。 我想不到珞宸会突然发疯，更害怕有谁突然来卫生间撞破这场面，又急又恼的使劲推他：“呜呜……松开我，你这个疯子！” 珞宸依然不松，我急的很，张嘴就使劲咬了下去。珞宸吃痛这才松开我，伸手抹着嘴唇，上面不仅有我的口红还有血。 我赶紧退后几步，和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珞宸，我们除了那一张纸什么都不是！我不想赖着你，是你不放过我。好啊，既然你想维持这关系，那我能将就，就是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珞宸冷声：“孙兰越不是你能惹的。” “能不能惹，惹了才知道。反正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对着镜子拿出口红又仔细的抹了一遍。 珞宸的磨牙声特别明显：“陈雪婧，你在玩火！” “我是在玩火，但即使是玩火**，我也心甘情愿。其实你珞宸也在玩火。就是不知道你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040 谁心里没藏个人啊 我在大脑的记忆库里搜索了一下，这男人好像叫王赫，是林城最大物流公司老板。 “不好意思，我脚扭了。”伸手指指我的左脚给王赫看，证明我没说谎。 尽管穿高跟鞋走的很少，但是现在我的脚脖子也是红肿的。我勾唇笑笑：“所以抱歉，我正想回家休息。” 王赫看了我脚之后，皱眉：“都红肿了，看来伤的很厉害。这样，我送你去医院，这扭脚可不是小事。” 我着急的想怎么甩开这狗皮膏药，该死的珞宸又毫无预兆的过来坐到我身边，还凉凉一句：“陈小姐，你今天很火，很有男人缘。” 我听着珞宸的冷嘲热讽，起身往一边挪一挪，嘲讽回去：“珞先生不是也很有女人缘么，刚才好多美女邀请珞先生去跳舞，珞先生怎么都不给美女面子啊。” “不想跳。”珞宸随口一句。 他两腿交叠在一起，整个后背舒展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晃啊晃啊的。看似姿态慵懒，但是看着王赫的眼神却绝对不是友善。 “王总，今天没有带你妻子来？”珞宸闲闲的问王赫。 王赫略尴尬一下：“珞先生有所不知，我那个妻子生了孩子之后，身材严重走形。所以这样的场是在是不适合。” 珞宸尾音高高跳起“哦”了一声，轻抿一口酒。 我忍不住冷嘲回去：“那珞先生今天带来的女伴就是你的妻子么？” 珞宸转头看我一眼，这一眼带着十足的警告和危险，看的我悻悻的撇过头。 身体忽的有些热，小腹丹田处隐隐有一种感觉在往外溢出。 该死，药劲好像上来了。我急于脱身，可是这跟前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当着我的路。 心急如焚，再不走，我可就要丢大人。 我赶紧招呼侍应生，要了一杯加了很多冰的水。对上两个男人的视线，努力笑着：“酒喝的有些多，上头了。喝点冰水凉快一下。” 两人一起收回视线，珞宸又开始将目光放在王赫的身上。 王赫虽然身价不斐，但是在珞宸面前还是不够看。所以在珞宸的眼神下，王赫没一会儿就客气说了两句恭维的话，起身走了。 王赫走了，我一口喝了冰水也着急要走。 “坐下！” 我刚抬起半个屁股，珞宸的声音就在一边不轻不重的响起。声音不高，气势却十足。我想着那边那么多人在，我可不能被你吓唬住，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就又把另一半屁股抬起来。 珞宸忽的出手，按着我的肩膀一把压下去，另一只手一把抓起我的左脚。 我惊得很，想不到珞宸可以任性到如此地步，不管不顾的就按住我。我想大声的叫，但是怎么敢！这边休息区目前就我们俩人，我若是一叫，估计人就全来了。 但是，我又想多了。 珞宸拿我的脚在他的腿上只是认真的看了看，然后又摸了摸，动作还挺轻柔的。那轻柔的触摸摸的我心里一荡，那杯冰水算是白喝了。 “脚还没有好就穿高跟鞋，你是傻子么。”珞宸检查完之后冷声一句。 “不用你管。”我犟嘴的缩回脚。 珞宸拿起那白色的小西装又给我披在肩头：“你穿着这几破布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光着。” “不用你管。”我还是那句话。 珞宸就是个虚伪的男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我多好，多关心，多在乎呢。可实际上呢？我的死活他根本就是不管，说走就走十几天不见人影的。他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安抚我，不让我和他闹，和他维持这种关系的小伎俩而已。 041 大夫，给她开十盒毓婷 我双手抱着前边座位努力坐起来，看到珞宸扔了一搬砖。随后他的手伸进车门里，将门锁打开。 我知道我此时有多狼狈，我知道珞宸的眼底此时有多嫌弃。但看到这个男人站在我面前的一瞬间，那所有的坚持，隐忍，煎熬都差一点见了鬼，差一点就爬过去给他扑了。 是我最后残留的理智和尊严不允许我这样做。 “你……干嘛！你为什么砸我车，你赶紧滚！” 如果今天我熬不住，那我宁可找任何一个男人，但一定不是珞宸。 “你这蠢货！”珞宸低声咒骂一句，弯腰进来车子，伸手就把我拽出去，并用脚踢上门。 身体的突然腾空，让我对珞宸是又抓又打：“你放我下来！你这个神经病！” 珞宸不放我下来，还一直给我扛到他的车上。他的车后座位空间很大，给我放下的后还将座位的后背给调整下去。一瞬间，车厢成了一个小型的床。 珞宸将车门关上，锁死，就开始去解皮带，一边解一边骂：“蠢货，有本事去弄别人，就要有本事让自己没事！” 我还有一点理智尚存，翻身爬着伸手就要去开门：“我有没有事不要你管。我要出去，我就是随便找一个男人上，都不要你！” 撕拉一声，我身上的礼服被撕开了。后背本就是一开到底，所以他只需要一下，那礼服就好像破布一样变成两半。 我要走，他从后面压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前戏，没有任何爱抚，他粗暴的扯开我的底裤，挺身一插到底。 那一瞬间，我痛到极致，却又该死的舒服到极致。所有的理智和尊严都特么的见了鬼，享受着珞宸的冲击和节奏。 车子颠簸了好久才停下来。 珞宸在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没有一会儿就整整齐齐，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缩在车座上也整理衣服，但整理了半天只能是拿礼服的裙子下摆往身上一裹，好像浴巾一样，只裹住了重要的部位。我伸手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珞宸一把拉着扔到座位上：“你疯了，你这样要去哪儿！” “我去我的车上，你管不着！”我使劲挣脱珞宸的手。 珞宸倾身过来将我一把压在车座上：“你再说一个我管不着试试！” 我怒瞪着眼睛：“珞宸，我都不管你，你凭什么管我！反正我帮你阻挡了梧桐女进门不就好了！” 珞宸将我的双手按在头顶，眼底轻眯：“体力恢复的不错，看来我刚才对你太仁慈了。” 一听珞宸这话，我双腿之间的火辣辣立刻更加烧灼了。他刚才哪里是对我仁慈，明明都快要了我的命了。若不是我不想和他呆在一起，才不想咬牙离开。 “我还受伤呢，你还是不是人！”我对着珞宸低吼一声。 珞宸眼底轻眯一下，转头看看我的左脚。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太纵欲，没有注意到脚是不是磕碰哪儿了，所以现在脚脖子红肿的更厉害了。 “该死。”珞宸骂一句，起身松开我。将车开到周楠的车跟前，把里面的手包和外套拿出来扔给我，便直接开往医院。 我将白色的外套穿上，扣子扣的严整。下面是黑色的‘裹裙’倒也没有违和感。 去医院看了骨科，全程都是珞宸抱着我进进出出，上楼下楼。反正我的鞋子被他扔了，他不抱我谁抱我。 检查一番之后，还好，骨头没有再次断开。只是里面有伤没有好利索，有一点发炎。 医生给开了一些消肿止痛的药，珞宸去窗口付钱。我跳过去说一句：“大夫，再帮我开一盒毓婷，谢谢。” 珞宸转头看我，眼底阴鸷，我毫不躲闪的对上他的眼睛：“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 珞宸忽的勾起唇角：“当然不。大夫，给她开十盒毓婷！” 042 谁给我送花 真是要死了，想那个干什么！ 陈雪婧，你是荡妇么？你被他害的还不够惨么！他那不是帮你，是乘人之危！今晚就算没有他，自己也能熬过去，肯定能熬过去的。 翌日，拖着酸痛的腰，踩着平底鞋去公司上班。 一到公司就见那些人三个一堆，五个一团的在小心议论着什么。 公关部就在销售部隔壁，琳达昨晚在酒会当众和孙兰越啪啪的事，弄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报仇扯上了琳达当炮灰，害得她如此被议论，到底是心里愧疚不安。 时候不大，琳达踩着高跟鞋，画着妖冶的妆容来公司上班。气色出奇的好，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震惊于琳达的自我修复功能，忍不住过去琳达的办公室表示‘关心’：“琳达，你没事吧？我昨晚喝多了，在你和孙少爷跳舞的时候就离开了。然后今早一来，就有同事议论你和孙少爷。你……没事吧。” 琳达勾着嘴角笑的灿烂：“我好的好，我能有什么事啊。婧婧，说起来昨晚终于能钓到孙少爷，还多亏你呢。” 我心虚的很：“呃……啊，我没做什么啊。” 琳达对我勾勾手指，我凑近了她才小声说道：“我早就想做孙少爷的女人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昨天，你脚崴了将他让我给我跳舞，我正好抓住时机。你不知道，我昨天在身上喷了特殊的香水，就是能让男人起来反应的迷惑香水。只是没想到香水喷的多了，孙少爷反应太大，当场就给我办了。丢脸是丢脸点，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更好么？他就是想赖都赖不掉了。” “……那恭喜你美梦成真。”我对琳达的愧疚消失了，因为我的药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琳达叹口气：“婧婧，你也跟珞先生走了潜规则，就该知道我们这女人在职场，尤其是我公关部的，说难听点就是卖皮肉生意。我在公司七八年，真的是累了，就想找个有钱的能养我的男人。” 我抽着眉头：“但是孙少爷可是有家室的男人啊。” 琳达好笑：“婧婧，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能奢望嫁给孙少爷呢？我能给他做情人就很好了啊。反正伺候一个男人可比伺候一群男人好太多了。孙少爷在圈子里是出名的大方。包养女人随手就是几十万几百万，而我在这儿苦哈哈的一年才赚几十万。” 我明白琳达的意思了，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就要走。 琳达忽的拉住我的手说道：“婧婧，珞先生可不是一般女人能靠近的，他若是对你有点意思，你就要好好抓住啊。” 我努力扯扯嘴角：“琳达，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我和他真的是不可能。” 一上午工作都没集中精神，不关心股票的我，时不时的就去看一眼孙家的股市走势。 中午要去吃饭的时候，小张突然送来一盒子玫瑰花。 “陈主管，有男人给你送花了！好羡慕有人给送花。”小张八卦的要死，伸着脖子好像大鹅似得，想看看卡片是谁。 我也着实好奇，谁会给我送花。还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抽出卡片，没有名字落款，只有一句话：“对面西餐厅，三号桌。” 送花送出个悬疑事件，我犹豫要不要一探究竟。小张比我还着急：“陈主管，你不打算去看看么？你就不好奇是谁送你花么？万一是珞先生呢？” 我横小张一眼，小张悻悻的走了。 我敢保证不是珞宸。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只有一个人送过我玫瑰花。 难道是…… 我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左脚还疼着，我可能会用飞但是速度赶到对面的西餐厅。 三号桌，那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坐着。米奇色的休闲套装，略瘦消的肩背，正是那人的背影。 我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步子轻盈的走到那男人面前：“霍子言……” 男人抬起头，狭长的眼尾，白净的脸，居然是孙兰庭！ 我一看这男人，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孙兰庭，怎么是你，你又想做什么！绑架还是威胁！” 043 你管谁叫爸 孙兰庭低着头。小声道：“陈雪婧，我那天真的是去救你的，就是你忽的扑上来紧紧抱着我，我就……就没有把持住。所以你给我刺伤我也不怨你。我怕我的家人因为我受伤找你麻烦，还一再的跟他们说不要动你，不然我就不配合治疗。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始终不放心你是不是真的好。所以今天就偷偷溜出来，赶到江州，就想看看你。看到你很好，我真的就放心了。” 孙兰庭此时低头的模样和说话的口气，跟那天绑我去游艇和去珞宸家要打我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我不知道孙兰庭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他在演戏，那他的演技真的是太高了。 “孙兰庭，你真的觉得我刺伤你之后就直接逃走，就一直很好么？我告诉你，我逃走后在山上迷了路，下了大雨，我摔断了脚脖子上的胫骨，我在医院躺了七天。我出院还没走出病房门，你的跟班就带着警察来抓我。给我戴上手铐，刑讯，让我承认是故意伤害你。给我关进拘留室，故意在里面还关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明说了，是有人花钱让他祸害我的，就是因为我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看着孙兰庭抬头瞪大的眼睛，冷笑：“如此，你还觉得我过得一直很好么？如果你依然觉得我过得好，那你家人找人去我家闹，说我勾引有妇之夫，说我破坏人家家庭，害的我妈当场心脏病发作去世。我爸受不了刺激离家出走，你觉得我还会过得好么？” 孙兰庭的眼睛越等越大，一把抓住我的手，着急的说道：“这些我都不知道，陈雪婧，你说的这些我真的都不知道。我真的有嘱咐家人不要动你的！我发誓！” 我一把甩开孙兰庭的手，切齿道：“孙兰庭，你跟我发誓我妈妈就会活过来么？我爸爸就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么？即使这些不是你做的，也是你的家人做的。我现在恨不能杀了你，杀你一万次给我妈偿命都不解恨。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客气对你！” 我大步大步的离开餐厅，喉头堵的难受，但我告诉过自己不能哭。你哭别人不会同情你，还只会嘲笑你在你的伤口上在撒两巴盐。 我要坚强，我要努力，我要让孙家每一个人哭。 一晃而过有个人影好像消失多日的父亲，我顾不得脚疼，忙快速追去：“爸，爸爸……爸爸，我是婧婧啊！” 我大喊着追上去，一把拉住那男人的手臂，却发现那人长着老长的脸，根本就不是我爸爸。 “你管谁叫爸爸？你有病吧，我还没有结婚呢！”男人怒气十足，甩开我紧抓着的手。 我呐呐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除了一遍遍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鬼使神差的，来到爸爸曾经的花鸟鱼店。店员陌陌看见我就好像看见主心骨似得，一把拉住我不放：“陈小姐，你可算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陈老板怎么最近都不来店里了。这里里外外就我和小兰两个人，有些东西要补货了我们也做不得主。还有6我们的工资也过了该支付的日子。” 我走到收银台前，台子上每天的流水账记得很清楚明白，伸手拉开抽屉，里面不少钱。半个月营业额都在，可见陌陌和小兰都是靠谱的人。即使过了发工资的日子，都没有动店里的收入。 我将抽屉里的钱拿出来，给陌陌和小兰开了工资，每人还多给了两百块。 “陌陌，之前我爸不在店的时候都是你管着，进货什么的你也都知道一些。这样，以后店里大事小情都交给你。我每月月底来一次，给你们开工资，查查帐就好。” 陌陌紧张的问：“陈小姐，那陈先生呢？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我努力深呼吸，说道：“我妈妈前不久去世了，我爸爸心情不好，就出去旅游了，要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所以，这店里就交给你了。” 陌陌想安慰我，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努力笑笑：“我没事，你带着小兰好好干就行。小兰以后每月多开二百，你多开五百。将这儿当成自己的店，我信任你。” 044 你演技真好 孙兰越暴怒阴狠的给我推到墙上：“我误会？那天在盛世明珠的酒会，我就和你喝了酒，然后就做出那么不堪丢人的事，你说不是你做的手脚又是谁！我事后才知道，你竟然就是我妹妹的情敌，所以你害我也有动机！” 我眼底泪汪汪，‘委屈’的不能再‘委屈’。 “孙少爷，我是和珞宸登了记不假，但是你看我单独住在这儿，像是和珞宸有关系的样子么？而且，我还是个离婚的女人，珞宸就是真的想娶妻子又怎么会娶我。我不过是弄坏了他东西，他趁机逼我和他领证，找理由和孙家退婚罢了。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我不敢得罪珞宸，又怎么敢得罪孙家？” 孙兰越被我的眼泪唬了一下，狐疑道：“那酒会上我怎么会中招？” 我摇头，眼泪就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呜呜，我也不知道啊，那天不只我和孙少爷喝酒了，琳达也和您喝了啊。其实……其实我那天……我那天也喝了那酒，我也中招了。我迷迷糊糊的去地下停车库想开车走，还……还被男人占了便宜。这事我打碎牙也只能咽到肚子里，我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不知道孙兰越会不会相信。 孙兰越的跟班过来说道：“大少爷，这女人说的是真的。我调取过那天地下停车库的视频，这女人的确是中了药一样，踉踉跄跄的，然后被……珞宸扛着去了他车里玩了。两个小时后，那车才开走。” 孙兰越伸手松了我，我浑身哆嗦又‘惊’又‘怕’的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妈的，不是她到底是谁想害我！害的我手上的客户都跑了，损失惨重，差一点被我爹打死！” 我装听不见宸越的暴虐，现在只用哭就好了。 孙兰越看我一眼，又气的骂：“该死的，你那天穿成那样，又被下了药，不被男人上才怪！居然是被珞宸占了便宜，真的是气死我了！” “呜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哭的我都……心疼了。” 孙兰越忽的拉起我，伸手给我擦眼泪。我这下是真的惊了，这混蛋变脸的速度怎么比翻书还快？ “孙少爷……” “刚才弄疼你没？” “没……” 孙兰越伸手摸着我的脸：“我还挺喜欢你的，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只要你不是跟我作对，那我就疼你。你放心，虽然我家的生意是亏了一些，但那都是毛毛雨。我还是孙家的大少爷，每月你陪我几天，我给你几十万花花，还是有的。” 世上最无耻的人莫过于孙家了。前几天孙兰庭跑我这儿说喜欢我，今天孙兰越又来这儿要我做他情妇。周楠说孙家的男人都是色中饿鬼，我现在可算是领教了。 “大少爷，老爷给你打电话了。” 跟班将电话递给孙兰越。孙兰越去一边接听，随后急匆匆的就走了，都没有给我关门。 我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好险，这一关终于是过去了。 “啪啪啪。” 我慌忙抬头，居然是珞宸站在我跟前，还伸手鼓掌。 “陈雪婧，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的演技如此高深，是表演系毕业的？”珞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嘲热讽。 我呼啦一下爬起来，伸手使劲抹一把脸：“珞宸，你怎么来了？你赶紧离开！” 珞宸向我走近一步，眼角挑着几许意味不明的神色：“你着急让我离开是怕孙兰越回头？怕孙兰越发现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你并不是那么无辜，和我的关系也不仅仅是一张纸，所以你害怕？” 045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坐在桌上，拿起筷子就吃。 “吃不了这粗鄙的东西就不要吃，正好将我明早的早饭省出来了。” 珞宸可能也是真的饿了，见我吃的香就也坐下来。拿起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方便面是所有食物里最垃圾的食品。” “我求你吃垃圾了？这碗面已经是我的顶级配置了。”我挑起碎了的荷包蛋咬一口，没煮透，蛋黄还是半凝固状。 “你天天都吃方便面也不怕吃死。”珞宸又咕哝一句才低头吃了一筷子。 我气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一个吃嗟来之食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食不言，寝不语。”珞宸横我一眼。 “……” 妈的，之前都是谁在废话连篇来着！ 我跟这家伙说一个字都觉得难受，就埋头大口吃起来。没一会儿吃完了，就把碗一推。那个对方便面百般羞辱的家伙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 我没有义务陪着他吃完，就去卧室换了家居服，又去将今天买的苹果洗干净。 端着苹果去母亲房间，将之前桌案上的香蕉换下来。又点上三支香插在香炉里，习惯的在母亲遗像前坐了会儿，陪她说说话。 “妈，之前婧婧总觉得日子很长，以后孝敬您和爸爸的时间很多。等以后又时间又带你们去旅游，等以后有时间了就带你们去吃好吃的。现在婧婧才知道，孝敬是不能等的。好像一场梦，一觉醒来，我们就两个世界了。妈，婧婧知道你没有走远，一直在婧婧身边。以前你最爱看三毛的书，我还总说你矫情。今天我买了一本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想给你读一段。以后，婧婧只要有时间，都会给妈妈读一段。妈，开始了哦，前面是个序。 妈妈的一封信（代序） 三毛，我亲爱的女儿：自你决定去撒哈拉大漠后，我们的心就没有一天安静过，怕你吃苦，怕你寂寞，更担心你难以适应沙漠的日常生活。但每次接你来信好像都在天堂，心情愉快，对生活充满信心……” 我读着三毛的文字，呼吸里都是平静和安宁。 这种感觉太好，好到这一个多月来，我都要忘了这是什么滋味。 读了三章后，我将书放在母亲的遗像前，深呼吸一口气：“妈，我去睡了。婧婧今天会睡个好觉。” 我轻轻出来母亲的房间，关上灯，关上门。房间很静，我知道珞宸走了。 走到餐桌边看看，气的很。珞宸还真是少爷做派，说我的方便面是垃圾食品，却吃的比狗舔的都干净。最可气的是一推就走，就不能收拾一下将碗放水槽里，或是洗了再走么？ 气呼呼的将碗筷洗干净，甩着手上的水珠回到我自己的房间，伸手开灯，一看到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该死，你怎么还没走！”我上前就去拽珞宸下床，也不管他躺着盖着我的被子，是不是已经睡着。 珞宸迷糊的睁开眼睛：“你的床又小又硬，睡得真不舒服。” 我下力气的一把推开他：“你家的大床又软又舒服，还不赶紧滚！” 珞宸揉揉眼角，撇我一眼：“你这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我这个态度都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我妈去世你也有间接原因，我没有找你报仇，已经是对你仁慈了。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怒气填胸的撂下这话，就翻身上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还以为今天会睡一个安静的好觉，结果就被这家伙给搅和了。 房间变得安静，但是等半天也没有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 046 你喜欢你嫂子，对么 珞宸的眉头皱的老深：“你这女人怎么好赖不知呢。而且，这些话是一个女人能说出口的么？” “呵。” 我真的是连冷笑都不会了。这家伙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一而再的说教我啊。 就许他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明明那些糙话是他先说的，我不过是学了一下就不行了。谁家的王法是这么规定的？ 未免被气死，深呼吸，再深呼吸。 我尽量平静的跟珞宸说道：“珞宸，我们别吵了行么。” 珞宸倒也是识相的人：“谁想和你吵似得，我很忙的。” 我点头：“对，既然你很忙，就不要将时间不必要的浪费在安抚我上面。你真不用假惺惺的拿出姿态，装着关心我的样子让我不跟你离婚。你更不用时不时的在我身边晃，刷一下存在感，让我不得不记得你我的一纸婚约。我再一次跟你保证，真心的跟你保证，只要你不主动提离婚，我就绝不提这事。ok？” 珞宸的眼睛慢慢微眯起来：“我来这儿跟你说这些，是在惺惺作态？” “不然呢？难不成是真的关心我？”我反问。 珞宸也深呼吸几口气：“我当然不会关心你，我关心的是你是我妻子的这个名分。你说不会提出离婚，ok，我很满意。但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妻子，就要守好你的妇道！” 我迎上珞宸的眼神，凑近他的脸问：“珞宸，你让我给你守妇道，那你也是有妇之夫，你是不是也要守一守呢？” 珞宸的眼底可怕的深了一下，没吭声。 我冷哼一声，笑着道：“我能理解，虽然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婆，但老婆身边男人不断，你脸上总是没有面子的。但是别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你这个面子也着实没有什么用。就好像你身边带着哪个女人，我也根本就不会在意一样。因为，你这个人我都不是在意的。” 珞宸忽的问：“你真的不在意我？如果你不在意，那为什么珞荷跟你说我在江州会被用家法，你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去了呢？” 我心头一颤，那时那刻，我是迫不急的的去了。那是因为前一晚的缠绵，我这边还余温未了。 只是我满怀的热情，却被无情的当头一棒。 “你救过我，我听说你落难了，礼尚往来的去救你也是应该。” 我将仅有的余温狠狠的扔到太平洋，冷笑道：“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去了江城，会收到那样一份意外的惊喜。珞宸，那天，我可是给你打过电话的，而且不止一个个。只要你接了，珞荷的谎话就会不攻自破。结果是你不接额电话，甚至还关机，这绝对不是你的风格。所以，我单方面认为那天你一定是遇到了事，才关机。我本能的以为你是在珞家受刑而关机，却不曾想是因为……” 我话说一半，看着珞宸，也看到他放在膝头紧一下的手。 “因为什么？” “因为你一早从我的床上爬起来，却看到心里藏着的女人就在面前。你心里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愧疚，所以就跑出去，不解电话，关机想冷静冷静，对么？” 我的一句反问，换来珞宸一把抓住我的手，厉声：“你知道什么！” 我的手被钳子箍住了一样，疼的要断掉了。但他越是用力就越是证明恼羞成怒，他越怒，就越说明我猜对了。 明明早已经猜到是这样，自己的心为何还会不舒服呢？ “我知道你喜欢你的嫂子珞荷，却求而不得。我知道你为了珞荷不想娶梧桐，就随手抓了我给你做挡箭牌。那天珞荷来找你，撞见我们同床二睡。所以你愧疚，你懊恼的跑出去，才能珞荷逮到机会将我骗的离开林城去江州。 047 气到原地爆炸 陈涵提醒我一句：“婧婧，我是销售经理，我手下有三个销售主管。我有权利安排你们每一个小组的销售产品。你说你不接受我的安排，给个理由先？” “陈经理，我们小组的卫浴产品刚刚进入轨道，我手下九个成员忙活了那么久才要见到销售分成的效益。你突然就安排一个新的产品给我们，你觉得合适么？我们要放弃我们熟悉的产品，要先去自己培训，然后再让他们去下面培训，一来二去半个月就又过去了。她们销售主要赚提成，一直没有钱，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我是一个销售主管，手下九个人靠着我吃饭。我把不想见珞宸的原因放在第二位，首位要想的是我手下每月有饭吃，还吃得好。 “陈经理，临泉那一队最近闲的很，这个案子给他们最合适。” 陈涵摇头：“那边已经打算接手你手上的卫浴了。临泉很大方，说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分你们一半。” 我心头的火蹭的冒出来：“陈涵，你什么意思。我虽然之前在休假，但是这个产品是我制定方案后，我手下辛苦一个多月才打开的市场。这刚见到效益，你说给临泉就给临泉？你和她偷偷摸摸的别太明显，弄得公司人尽皆知，吃相难看就不好了。” 陈涵一见我戳他的底，脸一下子就黑了：“陈雪婧，我告诉你，惠尔这个案子就给你了。你接也得接，你不接也得接。你要是不愿意，要不辞职滚蛋，要不就去找约翰撒娇去。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约翰在一早已经去美国了，一个礼拜后才回来！” 陈涵撂下话转身走了，我气的胸口起伏，差一点原地爆炸。 陈涵这个小人，就是知道约翰走了，才故意从我手上抢案子。那不单单是抢我们的案子，还等于是抢我们的血汗钱。 走？逞一时之快，我的手下怎么办？ 思前想后，我不得不将手下的九个人召集起来，开了临时会议。其实也是动员安抚大会。 手下的人有怨言，更有不甘心。我只能给他们画大饼，说惠尔的产品怎么好，销售怎么有前景。熬过前面的灰暗期，后面必定是大赚，必定是手上卫浴产品的一倍以上。如果不大赚，我给贴钱。 或许是我的号角吹得太响，手下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看着一个一个信任我的眼神，我是一千一万不想再踏进惠尔的大门，也不得不带着手下去惠尔公司。 来到惠尔的前台，将我的名片递过去：“你好，我找你们惠尔技术部的刘经理，我们约好的。” 前台小姐打出去一个电话，时候不大，便有专人来接我们一行人去他们的技术部。 我手下对传说中的惠尔公司都很好奇，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 而我最不敢的就是东张西望，就怕看见这儿的老板，找不到脸。 就在昨晚，我用最尖锐的语言揭了珞宸的逆鳞，将他所有的脸踩在地上，赶他离开我的世界。而今天，我就带着我的手下来他这儿找饭吃。如果他记仇，只需给我一点点小鞋穿，后果就绝对是我承受不起的。 碰不见……碰不见…… “陈小姐，来找珞先生么？”一声清丽的女声招呼住我。 我狐疑抬头，跟我说话的是英拉。但英拉不是一个人，英拉的旁边就站着面无表情，一身暗黑的珞宸。 冤家路窄，真是怕见谁就来谁。 不过是我主动来人家的地盘，好像这样遇见的系数真的很大。 我努力扯扯唇角，故作平静的道：“英拉你好，珞先生你好。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关系已经建立，所以我们公司将你们的产品销售交给我和我的小组负责。今天我是带着我的组员来这儿找你们技术部的人员，给我们做技术培训和指导的。” 048 当成空气一样遇见 我听着那议论，脑中也闪过珞宸看我那一眼的淡漠。就好像是完全的陌生人，从不相识。 珞宸错开我身边的时候，我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抽烟我知道，但应该没有成瘾。可是一身工整的西装上都残留了烟味，他这烟该抽了多少？ 珞宸为什么没有节制的抽烟？是昨天被我揭了短后，心情烦躁郁闷和焦灼不安吗？ 莫名的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将珞宸心里的珞荷说出来。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是我对着珞宸是也打过他脸，也揭了他的短。 我一生气到极点，总是有些不顾后果，只图自己痛快。但是等冷静了想想，那时的一切真的有必要么？ 任性，我的确是任性的。 我是我家的独女，父母从小捧着我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小时候得不到东西哭一场就有了。心血来潮，说谭斌对我好我要嫁给他，父母也是支持。在这样的爱护下，我做什么都是对的。有时候也会后知后觉，自己冲动的时候做的事都是对的么。 “陈小姐，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么？”刘经理给我端来一杯咖啡，或许是看我发呆很久，就主动很热心的问。 “哦。”我赶紧收回跑偏的思绪，说道：“刘经理，我刚才摆弄了一下你们的手机，发现惠尔的手机都有一个防火墙功能。那这个功能是为了防止用户手机被非法侵入么？” 刘经理点头：“是的。我们这个功能的设计就是在源头上阻隔非法钓鱼网站，木马病毒，转账信息等安全设立的。” 我点头，说道：“现在世面上的手机，销售的噱头多是什么拍照手机，什么防水手机，什么耐用手机，充电五分钟，通话五小时。而你们这个超智能防火墙却是一个亮点。毕竟现在手机安全很重要，个人信息，转账信息等等。或许，这个会成为我们销售的最大卖点。” 刘经理笑着道：“我们惠尔的手机可不止这一个卖点。我们的手机拍照，省电耐用功能也都是领先业内的。再看看这款，是太阳般充电，还有一款是无线充电的。所以你们小组接到这个销售任务，真的是赚到了。” 我长长松一口：“只要能赚到就好。毕竟我这一个小头头带着手下来了，如果到时候赚不到钱，我这肩头的压力山大啊。” 刘经理给我宽心丸：“陈主管尽管放心，你相信我们惠尔，我们惠尔就会给你一个奇迹。” 我点点头：“嗯，有刘经理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们会好好学习的。” 刘经理忙别的去了，我就在这边试验那些手机的特殊功能。等时间差不多，我就献殷勤的道：“大家都认真学习，师傅们也辛苦了，我要给你们定外卖，你们想吃什么，我统计一下。今天我请客哦。” 我话音一落，小张就兴奋起来，立刻说要鸡腿叉烧饭。灵灵说要茄子盖浇饭。我正拿拿一张纸记着，英拉就抱着一个纸箱子进来。 “盛泰的各位辛苦了，为了销售我们的产品，在这儿加班加点的学习。这是我们珞先生特意吩咐我给你们定的海鲜饭。当然，我们的技术部也辛苦了，你们全体都有份。” 整个房间瞬间欢呼起来，纷纷去拿高档的海鲜饭。我手里拿着纸张孤零零的站着，备受冷落。 大家领完之后，独独没有我的。我默默的收起纸笔，珞宸可真是个幼稚鬼！ 刘经理见我没有领到午饭，就将他的递给我：“陈小姐，我等下要出去见朋友，要在外面吃的，我这份给你。” 我当然要脸，更有自知之明：“谢谢刘经理，但是不用了。我吃海鲜过敏的，等下去买桶方便面泡一泡，对付一口就行了。” 小张没头没脑的忽然一句：“主管，上次我们去海鲜大排档，你不是吃很多大虾扇贝么？” 我：“……”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灵灵碰碰小张，小张后知后觉的吐吐舌头。 049 怕我饭里下毒？ 珞宸的办公室我来过，不管怎么奢华大气，我也没有心情欣赏。 其实我第一眼看的是茶几上放着色香味俱全的六个菜。有一盒子米饭，还有很漂亮的餐具。即使是外卖的东西，都是如此精致，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和我们小老百姓是不一样的。 早上没吃饭，就是半杯水充饥。 差不多连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后，一下子看见美食，那种感觉好像是吃了春药后又遇见帅出天际的男人。 咳咳，这个比喻虽然很不恰当，但是那种心情基本是这样。 我看着那些美食暗暗吞口水，也只能狠狠忍住的转过身。 以为不会就会不想。可是那个香喷喷的气味直往我鼻子里钻，口水流的更欢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抗议，拼命的叫嚣。 奇怪的是珞宸没在办公室。在右手边有一个门，应该是洗手间或是内室之类的。估计珞宸在那里面。 我拼命吞着口水等了五分钟，珞宸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那门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在一个饿的能吃人的面前，摆着一桌美食，看得见，闻得见，却吃不着的折磨简直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珞宸居然这么变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咬牙坚持，我绝不妥协，可不知道怎么的，胃里突然绞痛起来，身体还突然虚的很，一层汗好像是一下子就涌出来似得。 捂着肚子蹲身下去，嘴里的酸水更是一波一波的往外冒。 忽的，那扇门开了。珞宸几个大步来到我跟前，在距离一步的时候停住脚步：“不舒服？” 我赶紧起身，却被瞬间的眩晕包围。眼前一黑，就往前摔去。 珞宸伸手扶住我，让我没有摔成狗吃屎。努力睁开眼，就看到珞宸眼底的担心之外还有一闪而过的嫌弃：“昨天不是骂我骂的很爽，今天便又投怀送抱。” 我火的一把推开珞宸，努力自己站住：“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低血糖头晕而已。” 珞宸皱眉揣测我这话的真实性，我狠狠瞪过去，偏偏肚子不给力的狠狠‘咕噜’两声。这两声真的是又响又突兀，就跟打雷似得，害的我一把捂住肚子，在地上找缝要钻进去。 “饿了还不去吃东西。英拉拿进来那些是摆着好看的?”珞宸拉着我就给按在沙发上，还顺手盛了一碗饭放我面前。 我死死盯着那碗饭，好像那饭里有花儿似得。我知道我刚才胃疼是饿的太狠，胃酸太多。我知道我只要吃饭，胃里就会好受一些。但是我现在真的吃不下，我的眼睛其实不是在看饭，而是在看这个男人。 我看不懂他，真的，他就好像身在迷雾之中，当你以为越走近，越接近他，越看的清楚的时候，反而会飘来更大的一团迷雾，让你更加模糊。 至少一点，凭着我们昨晚撕破脸的场面，只要是正常人，他都不可能没有一点戾气的跟我说‘饿了还不去吃东西’，都不可能还亲手给我盛一碗饭。 珞宸见我迟迟不吃，尾音挑起：“怕我饭里下毒？” 我抿抿嘴唇，抬头看向珞宸：“为什么？” 我问的没头没脑，但我知道珞宸明白我的意思。 他撇开视线，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拿起筷子开吃，吃了两口，见我还看着他，便说了一句：“没毒，你看见了。” 这个家伙！ 我赌气的端起碗就大口大口的吃。没有一点吃相，在这家伙面前也不需要什么吃相。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将六个菜吃的一片狼藉，一碗饭也进了肚子。而珞宸好像受了惊吓似得，手里还端着一碗刚动了两口的饭，筷子都没有沾到菜的油腥。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手腕上，我低头一眼，刚才吃的太专心，衬衫的袖扣开了，袖子往上撸了一点，半截乌紫乌紫的手腕暴漏在空气里。 我赶紧将袖子放下，袖口扣好，抽出纸巾擦擦嘴角的油：“我吃完了，能出去了么。” 珞宸放下碗：“可以。” 我看一眼珞宸，施施然的走了，那一眼也将珞宸当成空气一样。 050 医院偶遇珞瑜 世上的报复有两种。一种是我这样，逮着机会咬孙家一口，让他们疼的。还有一种就是珞宸这样的，不咬你，不骂你，我就用温柔的暴力慢慢折磨你。 在报仇的大军中，我就是一个菜鸟，说不定那一天被珞宸这家伙玩死的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胃里涨涨的难受的很。 开始很饿，然后又很饱，现在又生气，就是铁打的胃也会抗议的。 我努力打起精神：“小张，你们在这儿好好学习，回家后都换上惠尔送你们的手机。好好钻研，不要辜负惠尔对我们的希望。” 小张问一句：“主管，你要出去？” 我点头：“胃有些不舒服，出去买点药。” 小张关心的很，说要送我去医院什么的，我让她好好工作，就自己先走了。 本来只是想去买药的，但是出去惠尔，胃是越来越疼。就好像那些食物真的被下了毒一样。冷汗哗哗的流下来，伸手捂着胃赶紧去医院。 到医院，挂了急诊，坚持着见到医生。 医生见我痛苦的样子，赶紧给我问诊。然后让我躺在一个处置床上，掀开我的衣服在胃部推拿了一番。他的推拿很管用，不轻不重，慢慢缓解了我的胃部抽疼。 医生停止动作，说道：“还好，没有什么大碍，饮食不规律，饥一顿饱一顿造成的胃痉挛。这种病一般不需要吃药，但是饮食一定要规律，营养。将你最近半个月的食谱给我大概说一下。” 我将衣服放下，面色有些羞红。之前是疼的意识都模糊，也顾不得是男医生还是女医生，老的还是年轻的。这会儿舒服了，看到给我推拿的居然是一个很年轻，带着无框眼睛的男医生，我就觉得不自然了。 “方便面。”我小声说道。 男医生点头：“还有呢？” 我不好意思的抓抓脖子，头歪一边：“没了。” 男医生一愣，接着低头看看我的病例：“陈小姐，你才二十四岁，也不能仗着年轻，连续吃半个月的方便面吧，你这样不得病才怪。” 医生的一声训斥，就好像严厉的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小孩。我头垂的更低，声音更小：“最近工作有些忙。” 医生叹口气：“以忙为借口的不好好吃饭都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以后记住至少一个月不能再吃方便面。每天至少喝一顿粥，养养胃。” “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我几乎是用逃的离开急诊室。不知道为什么，医生后面的那句叹气和叮嘱和我妈妈的口气一模一样。我以前不好好吃饭的时候，我妈就会那么叹气，那么说我。 喉头哽咽，我努力将不舒服憋回去，憋得满眼通红。而这时候却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过来急诊室这边。 如果是平时，这样的事我一定会躲的远远的。但是这一刻，我非但没躲开，还直接迎上去。因为这一男一女我都认识。 “珞瑜，琳达这是怎么了？” 珞瑜似乎也很意外在这儿遇见我：“被人打的。” 我心头一咯噔，忙帮这把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请你快看看她。” 那医生见是我一愣，随后看见珞瑜怀里的女人，赶紧让他将琳达放到检查床上。 医生麻利而细致的检查者琳达，我的心好像被困在寒冰里几乎不会跳动。 就一天，就一天，鲜活的琳达就变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头发掉的一缕一缕的，鼻青脸肿的几乎看不出琳达原来精致的容貌。一只眼睛流出的血是乌紫的，脖子上也是青紫的一条勒痕。出气多，进气少，看着都要不行的样子。 医生检查后立刻通知手术室，说要马上安排手术。 琳达被护士推进去手术室，我颓然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若不是珞瑜和我说话，我都忘了是他送琳达来的。 051 不拿钱就报警 我转头看到珞宸一身随意的站在走廊一边。 “大哥，你来林城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珞宸的口气还挺好，不像是被抢了女人的情敌关系。 珞瑜起身走到珞宸跟前。这哥俩站在一起，个头都一米八五左右，也都跟帅。一个粗狂，一个稍显细致。一个身材伟岸，俊朗刚毅。一个卓尔不群，不羁凉薄。 不得不说，珞家的两个男人基因都很好，随便哪一个都帅出天际。不像孙家的男人，一个个都白面狐狸一样。 时候不大，珞瑜走了，珞宸来到我身边坐下，凉凉一声：“刚和我大哥聊了什么？” 我故意挑拨的说道：“你大哥来抓我回去江州，你来的真及时。” 珞宸眉头皱起：“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看着珞宸，脸不红气不喘。 珞宸冷哼一声：“那天，就是我大哥告诉我你关着的地方，我才能救你一命。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来抓你回去。” 那天是珞瑜通风报信？ 我心虚的收回眼神：“说不定……你大哥改变主意了。反正你们珞家不弄死我，不会甘心的。” “我已经和珞家摊牌了，他们敢动你，我就和珞家脱离关系。”珞宸说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我惊呼一声：“你为了我威胁你的爷爷和父母？” 珞宸直直看着我的眼睛：“他们是我的亲人，但你是我的老婆。”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一点就在珞宸的眼神里沦陷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温暖着。 但是真的只是有一瞬间。 我狠心的敲碎温暖，勾起嘲弄的笑：“也是，你其实保护我也是应该的，因为你很清楚如果这个老婆守不住，那你即使再娶三个、五个老婆，也会和我是一样的下场。” 珞宸：“……” 琳达的家人来了，母亲，哥哥，嫂子，一路走来一路哭嚎的。 我忙迎上去跟琳达的母亲说了一下琳达的大致情况，然后打算离开。 可是琳达的母亲一把拽住我，说什么都不让我走：“你不能走，你是小丽的朋友，看你穿着也不错，肯定有钱。你把小丽的医药费付了再走，不然我们没有钱给她看病的。” 我知道琳达的中文名字叫吴丽，但我不知道她的母亲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要求。 琳达的嫂子也一把拽住我，她泛黄的皮肤，高耸的颧骨，一看就很泼辣的那种。 “你不能走，你不给小丽的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我们是不会让你走的。小丽养着我们一家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没有小丽我们都不能活的。她跟你在一起出的事，你有连带责任。” 我努力解释：“嫂子你误会了。琳达出事的时候我不在。我是来医院看病，碰巧遇见琳达的。” 那嫂子依然抓着我不依不饶：“你说鬼话骗谁呢？你碰巧遇见会在这儿守着不走，还找我们的联系方式让我们来？现在的人哪有这么好心的。所以你在说谎话，小丽就是和你一起出的事，你就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我之前以为谭斌家就是我见过最奇葩的家庭。现在看到琳达这一家，才知道这世界上各有各的奇葩。也终于明白琳达为了钱，一门心思的找金主包养的背后，是怎么样的心酸和无力。 “我只是琳达之前的同事。琳达的手术费已经有人交了。”我说着拉开皮夹，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我疼的“嘶”了一声，珞宸可能想起我手腕的青紫，握着的位置往上一些：“你没有给她们买单的理由。” 我没听珞宸的，还是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你们看见了，我钱包只有这么多。你们拿去给琳达买点营养品。” 琳达的母亲伸手去接钱，当场数了数，一千多，很快数完了。 琳达的嫂子不干：“才一千多够干什么的啊，你皮夹没有钱，你有卡啊，医院就有取款机，你不拿出十万是不行的。” 052 想和你过日子 珞宸扯开我，上下看了好几眼，伸手捏捏鼻头：“还不错，是真的。” 一句话，一个动作，虽然是气的牙痒痒，但是莫名的，也有另一番亲昵在彼此间缓缓蔓延。 “你有病吧。”我打开珞宸的手，快速往出口走去。 回家的一路我都不吭声，珞宸也专心开车，彼此没有一句交流。 珞宸到我家就拿钥匙开门，开了几次，回头：“你换门锁了？” 我拿钥匙过去将门打开：“换了，以前的不安全了。” 珞宸又不傻：“你在防我？” 我不理珞宸，进屋先将鞋脱了。今天走了很多路，即使穿着平底鞋，脚还是有些疼。 珞宸分三次将食材搬进我家，然后到沙发边坐了，端起我早上喝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然后，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再一次问：“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我在珞宸的办公室里就问过。那一次，他回避了，这一次，他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珞荷的。不否认，珞荷的确是我心中的女人，但她现在是我的嫂子。而你，即使你不想承认，也回避不了是我妻子的事实。两口子吵架很正常，你因为珞荷吃醋我也能理解，你打我的脸我也不觉得丢人。” “所以？”我的心高高提到嗓子眼。 珞宸伸手拉住我的手：“所以，我来和你过日子了。” 我看着被珞宸握住的手，心跳的好似漏掉一拍。珞宸突然说要跟我过日子，真的是惊倒我了。 我不爱珞宸。这是实话。短短的一个多月，两人在一起的次数局指可数，且大部分都在互相伤害。 他时而对我冷酷绝情，时而又好男人一样细致入微。他心中藏着珞荷，他外面有未婚妻，因为他，我这一个月又几次在生死间徘徊。 但是珞宸说跟我过日子，我是真的动心了。 曾经这是我的家，家里有妈妈和爸爸。现在我回来这儿，除了自己还是自己。我很希望身边有个人陪我说说话，陪我吃吃饭，这个人不管是不是珞宸。 我就好像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在回光返照中找抓到一颗稻草。我明知道这稻草不能救赎我，只是给我一个幻想。却在这个男人向我抛出来的时候，我基本是没有犹豫就接住了。 我知道珞宸是想试探的忘记珞荷，所以来我这儿度过他感情的空窗期。而我利用他帮我找到家的感觉也并不觉得羞耻。相互利用而已。 明明是一对夫妻，却真正是各怀鬼胎。 我用并不娴熟的厨艺，做了粥和四个菜。粥是白粥，菜都是简单好炒的菜。我摆上两个人的碗筷，然后扯了好几次嘴角才对在看书的珞宸招呼出声：“吃饭了。” 我没有跟珞宸说什么，但是我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同意和珞宸休战，我也想过一段日子，从前那样的日子。 珞宸过来桌边，拿着筷子挨个菜尝了一遍。 “嗯，还不错，比昨晚的方便面好吃多了。” 我知道西红柿鸡蛋有点咸，木耳瓜片又有点淡，麻椒肉片生抽倒的多了一点，拍黄瓜的块儿有一点点大。 “好吃就多吃点，我减肥，晚上只喝粥就行。” 珞宸挑眉：“你还减肥？你有一百斤么？” “女人的体重永远是自己的敌人，减肥更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我喝一口粥，看到珞宸的唇角勾了勾。 不知不觉将一碗粥喝完，觉得有一个人陪自己吃饭还真的挺不错的。 珞宸吃饱了，我伸手要捡碗。珞宸居然说他来。 他根本就是一个大少爷，从买菜就能看出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家伙。 他想好好过日子，他愿意为这个家做事，那我也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我看着他将碗筷收拾到水槽，看着他拿着抹布嫌弃的很。他往水槽了捏了好多洗涤精，然后洗出了满水槽的泡泡。怎么用水冲都冲不干净，最后都弄到他的衣服上。 053 那一刻的温暖 迷糊的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但是珞宸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只是很单纯的双手搂着我，他的胸口贴着我的后背，她的脸埋在我的颈窝间。我们两个人侧弯的身体都是一样的姿势，好像两个紧紧相依的勺子。 或许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和第六感，我即使背对着珞宸，都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悲伤和无助。 他这是以为我睡着了，将我当成珞荷了吧。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王者一样的男人，卸下面具的时候，其实就是一个没有方向的可怜人。 我没有狠心的推开珞宸。 他在我身上汲取安慰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在他身上寻找着温暖，抵御这慢慢长夜的孤寂。 我又慢慢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身后也传来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这是这一个多月来，我睡得最平静，最安稳的一夜。我没有做噩梦，梦到在滂沱大雨的无助。没有梦到妈妈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的悲恸。 我一觉到天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睁开眼睛，面前就是放大的一张脸。我不是背对他睡的么？什么时候成面对面了。 他这一觉显然也睡得不错，天都亮了，还没有醒来的征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安静的看他，发现他睡觉的样子好平和，安静，没有一点杀伤力，也一点不讨厌。他的睫毛很长，比我的都长，在眼底投下一片剪影。 发现自己在偷看珞宸，丢脸的掀开珞宸搭在我腰上的手就要起床。 “别闹，再睡一会儿。”珞宸好像小孩子没有睡够被吵到一样，伸手抱着我的腰又往他的怀里拉了拉。一瞬间，我的大腿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都说男人早上是最容易冲动。我吓到赶紧要挣扎开，大腿就不可避免的又和那男性特有的器官碰触了几下。 珞宸忽的睁开眼睛，眼底还有一些不清醒的茫然，但是身体的那部分却更加的灼热昂扬起来。 “你松开我，我要做早饭去了。”我努力弓着腰，距离那部分远一点。 珞宸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才弄清现在的情况，于是松开禁锢我的手。 我好像被特赦了一样，赶紧爬起来从珞宸的身上迈过去。我的床靠着窗户，我睡里面，他睡外面。想下床，只能越过他。 我的脚刚落地上，手臂就被抓住。 回头，珞宸声音黯哑的道：“早饭不做了，出去吃。” “哦，那你松开我，我去洗漱。”我试图将手臂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等一下再去洗漱，我想……”珞宸话没说完，手上一用力，我就失重的趴在他身上，更加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迫不及待的欲望抵着我的小腹。 我和他不止一次有过最亲密的接触，我也知道他在这方面的强势和霸道。 即使现在说不愿意，后面的结果也是那样。 我想，我已经决定和他搭伙过日子了，这样的事即使躲过初一，那十五呢？ 况且，这男人抛开一切其他的因素说，单单是一个女人对一个雄性来看，他无疑是完美的。 所以，珞宸一个翻身压住我的时候，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我轻轻闭上了眼。 今天的珞宸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的吻细碎绵长，落在我的额头，面颊和嘴唇。他的手好像带着某种魔力，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顺便抽走我的理智。但是当两人的距离成为负数的时候，我还是不适的下意识的夹紧大腿。他则闷哼一声，似乎是不舒服，但是又好像很舒服。 一个早晨成就了一场缱绻。 有一刻，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满心都是他带给自己的愉悦和满足。有一刻，我幻想，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但是，也仅仅是一刻。 珞宸释放了全部的激情后，抽身离去，没有片刻停留的去浴室洗漱。 我所有的意识回炉，默默拿起抽屉里的毓婷没有水就吞下肚子。 我太清楚我们的关系，就好像两个寒冷的刺猬抱在一起取暖。即使也有短暂的温暖，但更多是疼。可即使疼，我们还是抱着不撒手。因为我们松开了彼此，世界又会变成一个人的冷清和孤寂。 054 珞瑜是那样的人？ 我尽量笑的甜美：“好啊。” 我走过孙兰越，又拐了弯，伸手接听手机：“小张，什么事？” 小张带着哭腔书说道：“主管，庆远镇那个手机销售点，说好的给我们三个柜台，可是刚才打电话又反悔说只给我们一个。他说我们的手机售价太高，它们是城镇，没有那么高的消费水平的。给多了也是浪费，卖不出去的。不如卖一些便宜的山寨货和普通手机。我好话说尽，他们就是不妥协。这可怎么办啊。” 我冷声道：“对于只图眼前利益的商铺，这一个柜台我们不要也罢。他不是不看好我们的手机么？那就让他以后有一天主动来求我们。” “额，我知道了。我这就硬气的回绝了去。”小张破涕为笑。 我挂了电话，又要跟服务员走，却听服务员恭声：“珞总好。” 珞总？ 我转头，昏昏的灯笼下，站着一身严肃笔挺的男人。男人身形峻拔，居然是珞瑜。 这个家伙不是在江州么，怎么动不动就能在林城遇到。 我犹豫一下，上前：“刚才看见孙兰越，说在这儿见客户，见的不会是你吧。” 珞瑜点头：“孙兰越来这儿是见我的。你呢？” 我老实的说道：“我和朋友在这儿吃饭。” “哦，去吧。” 我点头，却没走，犹豫一下，还是说道：“那个……珞瑜，谢谢你那一日救我。” 珞瑜眼底没有吭声，眼底也是沉沉，晦暗不明，让我看不透他。 我自知他可能不喜欢我说那些，便跟他点一下头，跟着服务员离开。 推门进去包间，周楠等的不耐烦：“婧婧，你怎么才来，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我放下包，往座位上一坐：“你还说我，选这么贵的地方干嘛，一路过来很远的。而且，我还在这里遇到了孙兰越和珞瑜。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周楠随口一句：“这个听涛小筑就是珞瑜的，你在这儿遇见他也不奇怪啊。” 啊？那么粗犷刻板的男人居然能开这么一个有情调的饭店，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他不是江州的地产商么，怎么跑林城开饭店了？”我好奇的很。 周楠耸耸肩：“这我哪儿知道。我就知道他这个人很不好说话的。我和他的公司有合作，用人那叫一个挑剔，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那种。天天一身刻板，不苟言笑，看谁都好像欠他钱似得。好像禁欲的老男人，真不知道他和人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机械的一板一眼，一抽一拉，一抽一拉。” 周楠三句话就能扯到男女床事上，我早已经见惯不惯。伸手挠挠脖子，开句玩笑：“楠楠，你不是立誓要睡遍各路绝色美男么？那你就没想过和珞瑜睡一睡，尝尝一抽一拉是什么滋味。” 周楠赶紧摇头，吓得很的样子：“珞瑜不是我的菜，我怕被弄死床上。” 我好奇的很：“这话怎么说？” 周楠左右看看，包间里当然只有我和她。可她还是小心的勾着手让我俯身，然后趴我耳边道：“我听说，珞瑜不仅喜欢女人的胸，还喜欢男人的屁股。” “……” 我喝一口水压压惊：“不会吧？珞瑜可是结婚了。老婆就是珞家收养的女儿珞荷。” 周楠从桌子边抽出一支女士烟点上，吐一个大大的眼圈：“谁说基佬不能结婚的？他们很多人是双性恋的好么。不过珞瑜和他老婆结婚好几年都没有个一男半女，想来也是有问题的。再说，我立誓睡遍各路男人的前提是男人要单身。有家有老婆的男人我才不会去招惹。” 055 牛郎刺激么 周楠力气很大，不容我拒绝就拉着我往前走。 斜刺里，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臂，让我不能动弹。我慢动作的回头，是该死的孙兰越。 “陈小姐，看你和朋友喝了不少，去哪儿玩儿，我请吧。”孙兰越嘴上很绅士的说着，眼睛却不时的在我的胸口上瞄来瞄去。 我努力抽回手：“不好意思啊，我们都喝多了，不去玩了。” 周楠上下看一眼孙兰越，忽的笑了：“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情种孙大少爷啊。孙大少爷好大方啊，我们要去夜皇玩儿，你也请么？” 孙兰越眼底一亮：“夜皇可是个好地方。既然你们二位如此有雅兴，那请吧。” 周楠主动往孙兰越的怀里靠，脚下还踉跄一下，孙兰越一把搂住周楠，满眼得色。 周楠是大大咧咧，是风风火火，但说实话，她真的是个美人。是美得很张扬的那种，天生一副尤物的魅相，却霉而不俗，没有一点风尘气。 孙兰越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我却暗中偷笑。 两人黏黏糊糊的走了几步，周楠忽的张嘴：“呕……” 一股粘稠，准确无误的吐到了孙兰越的身上。那一瞬间，孙兰越都傻了。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周楠拉走，连忙道歉：：“孙少爷，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朋友喝醉了，她喝醉了。我给您擦擦。” 孙兰越低头看看，从脖子往下的粘稠让他气急败坏的大叫：“擦什么擦，真是恶心死了！” 孙兰越怒气冲冲的跑去换衣服了。我给周楠拿瓶水簌口后，然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好像两个女疯子。 周楠这些年酒局应酬多，早就练就了一个绝活。就是喝了酒之后，只要不想自己醉，捏捏嗓子就能吐。她扑倒孙兰越的怀里给我比个手势，我就知道孙兰越要倒霉了。 我俩笑够了，出来听涛小筑。走到路边去取车，停车位不远有个小公园。深夜的浓沉里，有两个人紧紧相拥。 我撇开眼角，没有偷看人家男女谈恋爱的嗜好。但是莫名的，又转头去看了一眼那一对男女，昏暗里，那男人身材修长，侧脸完美。那女人成熟妩媚，性感多情。 周楠拉我一下：“看什么呢？” 我转头：“没看什么。” “那你到底去不去夜店。” “去啊，为什么不去。” 夜皇。 门楣很气派，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都要闪瞎我的眼睛。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到里面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些怯步。 周楠是这儿的常客，一把拉住我就往里扯：“进去吧，这儿不吃人。我今天给我们的小白兔开开荤，一定给你找个体贴又温柔的牛郎。” 一脚踏进去，便没有回头路。想到昏暗下那两人的拥抱，我更是一往无前。 周楠要了个包房，我们俩往沙发上一坐，就有服务生上来精致的果盘和几十瓶啤酒。时候不大进来两个男人。男人都穿的很体面，一个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一个成熟一些，长得一般，但是下巴上留着的青色胡茬挺性感的。 周楠大手一指：“阿辉，今天你要把我姐妹伺候高兴了。小鲜肉，你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 那个成熟的男人就来到我身边，那个年轻的就到了周楠的身边。 阿辉上来就坐的离我很近，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我不适应的往一边挪了挪，惹的周楠哈哈大笑：“阿辉，我姐妹第一次来，你别吓到她。” 我暗暗瞪周楠一眼，见她已经和小鲜肉喝上了交杯酒。而小鲜肉的一只手还在周楠的身上摸来摸去，她也丝毫不去阻止。 周楠今年虽然才二十四岁，却经历了别人一辈子的磨难。她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幸福，只相信赚钱和及时行乐。我之前劝她，说你这样放纵不好。但是我以前不放纵，我是好人一个，可我又得到了什么？ 心底苦笑一声，抓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一口喝了。好像现在只有酒精能麻痹我，能不让我想这样那样烦心的事。 阿辉见我喝酒，就陪我喝。我本来也喝了不少，这再喝，很快就迷糊了。阿辉见我神志不清，手就开始大胆的在我的身上摩挲着，还趴在我耳边说我很漂亮，很性感，让我带他出去过夜，不给钱也行。 我明白阿辉的意思，这就是想和我上床。 056 被当成傻瓜骗着玩儿 我伸手戳着珞宸的胸口：“装傻么？那你现在好像应该在出差，要明天才回来吧。” 珞宸伸手抓住我的手指：“工作完成了，就提前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一回来就去会情人，还在你大哥的听涛小筑不远，也真够迫不及待的。呵呵……” 珞宸的眼底忽的加深，满是锋芒和危险。 我着实有些怕那眼神，可是觉得妥协又窝囊，便想到周楠的招数。 “呕……” 这一下吐的正着，珞宸的白衬衫比世界地图都花花。 我看着珞宸黑脸要杀人的样子，真是一阵的痛快。其实已经清醒的差不多，却装着迷糊的摇摇晃晃回身爬床上就睡。 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不知道今夕何夕。 直到被一阵电话铃给我吵醒，我看看手机，接听：“楠楠。” “周楠，你还活着吧？” “我活的好好的啊。” “我靠，怎么可能！昨晚珞宸来夜皇找你，他那样就跟暗夜修罗似得，阿辉现在还在医院呢！” “额……阿辉没事吧。” “没死，肋骨断了两根。啧啧，你家那位的武力值可是不能小觑。就一脚而已，阿辉就半条命了。所以我想着，他昨晚那样带你走，今天不得给你收尸啊、” “他一下都没动我。因为我学你给他吐了一身，哈哈……” “婧婧，你学坏了哦。” “嗯，我还困着呢。再让我睡一会儿。” “嗯，睡吧睡吧。我终于能放心工作了。” 我扔了手机，用被子将头蒙住，继续睡。 “夫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耳边有一个女人声。 夫人？ 我猛地爬起来，又瞪大眼睛看看周围，这是……珞宸的家？ 该死，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家啊。 “夫人，你怎么了？”张嫂小心翼翼的问。 我双手抓抓头：“没事，昨晚喝大了。现在什么时间？” 张嫂回道：“夫人，现在是下午两点。” 我没想到自己都睡了这么久。我酒醒了，就是还有点难受。“我先洗漱一下，你给我准备点粥吧，我要饿死了。” 张嫂点头：“好的，我这就下去准备。” 我进去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好像鬼一样。披头散发，双眼憔悴无神，口红晕的嘴唇外都是。这个鬼样子真是难为别人看了。 好好洗了个澡，拉开衣柜看看，之前在这儿住时候的衣服还都在，随便拿一套穿上。 一边下楼一边给小张打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小张说一切都好，还说我工作累的胃病犯了，要好好休息。 我哼哈的应了，挠挠脖子，是谁给小张她们说我胃病犯了？ “婧婧姐，你醒啦。” 突然的女声吓了我一跳。转身，居然是梧桐女！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梧桐女会在珞宸家。上一次见，还是江州珞宸大宅的时候，这个女孩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被一圈人骂，看着我被拉走自生自灭。 “你怎么在这儿？”我狐疑的问。 “我一直在这儿啊。”梧桐女好似很天真的说道：“珞爷爷让我来这儿和宸哥哥培养感情，宸哥哥同意的。” 057 饭局，死局 小张一见有情况，自认为很有眼色的跑了。 我真是对这个二货手下不想说什么了。不该八卦的时候，她在你的耳边嗡嗡的好像苍蝇，该她当电灯泡了，反而一溜烟跑了。 我努力抽出手：“孙少爷，我没有好命投胎到豪门，要自己养家糊口，最近上新产品，所以就会黑瘦一些。听说孙少爷要买手机，那你喜欢惠尔的那一款呢？介不介意给我们捧个场？” 孙兰庭笑的灿烂，好像我们从没有过节似得：“我来就是给你捧场的啊。我的司机，助理，保镖，一共十个人，正好想给他们福利。你给我开十部最新款的手机，这是卡。” 好大方的手笔！ 四千多的手机，一下子就买了十部。 如此上帝，我自然是好好对待，请到贵宾区喝咖啡，然后亲自开单，亲自去刷卡。小张得知我开了大单子，当场就尖叫了。 我刷完卡，将卡片递给孙兰庭：“谢谢孙少爷的捧场，欢迎下次再来。” 孙兰庭不接卡，也不起身。 “陈雪婧，我不想你那么辛苦，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后面的六位数。里面的钱够你衣食无忧一段时间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孙少爷，你脑子没发烧吧。我辛不辛苦和你有关系么？你给我这卡算怎么回事？包养我？” 孙兰庭抿了抿嘴唇：“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啊，就当是我之前对你伤害的补偿好么？还有，我晚上订了位置，想请你吃饭。”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我想也不想拒绝。 “我有事想跟你说，我想你会来的。”孙兰庭说着拎起十个纸袋子走了。 孙兰庭会有什么事和我说？ 但是等我回神，他已经没影了。小桌子上那张金色的卡还在。 拿起那张卡看看，看来晚上这个饭局是不得不去了。 我快下班的时候，手机里进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点开看，是一个饭店的地址。不用想，这个号码是孙兰庭的。 “主管，我们今天超额完成任务，卖出了一百九十一部手机，是不是要去吃大餐！”小张跑我跟前献殷勤。 一边是我许诺的庆功宴，一边是孙兰庭的饭局。 正纠结，又来了个电话，珞宸的。 “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口气不好不坏。 “听说你们第一天销售，旗开得胜。所以我要慰问你一下。选个地址，给你庆功。” 我顿时头大如斗。已经有两个饭局了，这特么又来一个。当我是孙猴子，有分身术啊。 “……旗开得胜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整个团队的功劳。你珞先生若是庆功，那应该让我把一组都带着吧。” 那边顿了一下，说道：“好，没问题。地点选好告诉我。” 我暗暗松一口气，还好，三个饭局又成了两个，且庆功宴还有人掏钱。 我想了想，给孙兰庭发过去消息：晚上有庆功宴，晚饭改宵夜。 很快那边回复：好，没问题。 我立刻又在网上找地方订餐。找来找去，距离孙兰庭定的地址近的，还有包间能容下十几个人的，就是一家火锅店。七月的酷暑来一场火锅盛宴，那滋味一定酸爽。 转眼，我化解了眼前的难题，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能干。 给珞宸发过去地址，然后出去告诉大家会餐的地址。大家都热烈相应，说就该吃火锅，好好的火一把。 我们一行人各自回家换衣服，七点的时候准时赶到煮天下。 我来的时候，同事们都来的七七八八了。围坐在桌子边，热闹的商量要点什么。有人要点鲍鱼，小张立刻道：“鲍鱼好贵，还不好吃。” 058 只想抱着你 我冷哼一声：“我算计你？我让你回你家是算计你？我是帮你改邪归正好么！” 珞宸瞪我一眼：“害我睡半个月的办公室，你不是算计我是干什么？” 这家伙难道半个月都没有回家，而是去睡了办公室？ 珞宸又走近一步，我们俩的身体紧紧相贴，呼吸相闻：“老婆，让我回家好不？” “……” 我不愿意看珞宸的眼睛，怕再次被他骗了。歪头，却看见小张在走廊那边探头探脑。 小张立刻捂脸，“啊，哈哈，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你们继续啊。” 继续个屁啊。本来整个销售组就都私下议论我和珞宸不清不楚的关系。现在好了，被第一八卦小张知道了，不用明天，今晚全世界就会沸沸扬扬了。 我气的一把推开珞宸，大步就出去火锅店。 一辆车子呼啸而至，珞宸一把拽住我，生拉的扯到他的怀里：“该死，不要命了！” 我吓得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刚刚那一瞬间，我居然差一点见了阎王。 珞宸见我不吭声，拉着我就走。我不走，不想跟他走，就蹲身在地上：“你松开我，你不松开我我就喊人了。” 珞宸不撒手：“我不信你敢喊。” “来人啊，抓流氓啊！”我张嘴就喊，声音又清脆又响亮。 珞宸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捂住我的嘴。我张嘴就去咬他的手心，他恼的直接给我抱起扛在肩膀上。还伸手打一下我的屁股：“看来我是给你太多好脸了。” “流氓，抓流氓……” “砰”的一声，我被扔到他的车里，珞宸随后就进来坐我身边。 我翻身去开车门，珞宸在后面压住我。 该死的，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你喜欢这样？”珞宸的声音在我耳边阴测测的响起。 我立刻坐直身体，好像小学生一样坐的笔直笔直的：“珞宸，我想我们该谈一谈了。” 珞宸勾起唇角：“不叫我流氓了？” 我转头瞪珞宸一眼，这家伙正经起来不是人，不正经起来更特么不是人。 兴许我这一眼锋芒太盛，珞宸居然收起不正经，正经的整整自己的衬衫：“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冷声：“你今天特意找我，不惜在我的组员面前现身，就是想找我谈谈不是么？” 珞宸看我一眼，这一眼倒是有几许赞赏：“不错，挺聪明的。” 我送给珞宸一个白眼，意思是有话就说，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陈雪婧，你那天去夜店找牛郎，想没想过你是有夫之妇，你和周楠不一样？”珞宸开口就是责问。 我梗着脖子：“我没觉得我和周楠有什么不一样。你不把自己当成是有妇之夫，我又为什么标榜自己是有夫之妇？” 珞宸挑眉：“你是介意梧桐女住在我家，还是介意那天我出差回来去见了珞荷？” 我冷笑：“我不介意，我谁都不介意。那是你的私生活，你见谁，你家里有谁，都是你的自由。所以我去夜店，我找牛郎也是我的自由。” “酸，真酸。嘴上说的不介意，但其实不知道心里有多介意。” 这家伙如此自以为是，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爱她，都为他疯魔似得。这样的话，真的是没办法谈什么了。 我磨了磨后槽牙，转身就去拉车门。珞宸一把按住我的手，忽然换了口气：“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珞荷根本你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狠狠瞪着珞宸，想说‘你们的事管我屁事’，可一张嘴，说的是：“那你们为什么紧紧抱在一起？” 说完这句，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如此迫不及待的反问，这不还是在意他和珞荷的事么。 059 那我包养你 孙兰庭见我不吭声，又很小声的说道：“那个……找人去你家闹，害的阿姨去世，的确我妈做的。我真的很生气，跟我妈大吵了一架。陈雪婧，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深。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弥补你的，真的。” 我听到孙兰庭说这些，心就好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了一把。 “孙兰庭，我妈死了，我爸受不了打击离家出走。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弥补我？你只要不能让我妈妈活过来，那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孙家，不会原谅你。” 我磨着牙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孙兰越却一把抓住我的手：“陈雪婧，我知道你恨我们孙家，也恨我。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想对你好的。讲真的，你跟珞宸离婚吧，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和你扯证根本就是利用你做他退婚的借口。” 我看着孙兰庭抓着我的手，忽然想笑：“珞宸不爱我，你爱我么？还是你大哥爱我？” 孙兰庭眉心一跳：“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我大哥？” 我抽出手，冷笑一声：“你大哥要找我吃饭，还说虽然他最近有点不景气，但是每个月给我十几万还是能拿得出的。只要我愿意跟他，价钱好商量。你现在又给我卡，又让我和珞宸离婚。我陈雪婧还真的是荣幸，居然能被你们哥俩一起相中。” 孙兰庭的脸瞬间黑了：“我大哥这个混蛋，他都有老婆！” 我伸手抿了抿耳边的碎发，轻笑一声：“说的好像你没有老婆，就会娶我似得。” 孙兰庭：“……” “以后你别来找我了，让你大哥知道不好。” 我扔下这句话，走了。我不知道孙兰庭现在是什么脸色，但一定是很难看就对了。 孙家，是你们给我机会报仇的，我若是不好好的利用起来，岂不是傻？ 一路开车回去，我脑子里想了很多。也基本确定看守所雇佣大汉想整我的人不是孙家。 孙家人敢承认找人上门，害死了我妈。没理由找大汉欺负我的事不敢承认。 可如果不是孙家，那又是谁找了那大汉去看守所去祸害我的呢？ 开车回家，到小区门口都十点多了。一晚上两个饭局却饥肠辘辘。看见门口有个混沌店还亮着灯，就停了车进去：“老板，给我来碗混沌。” 老板应了声：“好咧，马上就好。” 老板去煮混沌了，我低头扒拉着手机。桌上又坐下一个人，我下意识的抬头，瞳孔一紧：“珞宸，你怎么……” 我忽的想到开车一路回来，总感觉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难道是珞宸在跟着我？那我去见孙兰庭他也看见了？ “老板，来一碗混沌。”珞宸眼风嗖嗖的扫过我的脸，跟老板说一声。 很快，我俩的混沌都上来。珞宸一个天之骄子，贵胄豪门公子哥儿倒也吃得下路边小店的混沌。 我不知道珞宸要干什么。食不知味的一口一口吃着。到底是饿了，一碗也很快见了底。 珞宸将混沌也都吃完了，付了钱，拉着我就走，一直走到我家门口。 我不得不打开门，珞宸一把推我进去，回脚带上门。 我感觉到珞宸身上满满的煞气，下意识的吞一口吐沫：“干嘛？你又发什么癔症？” 珞宸一把给我按在门口的墙上，我手里包都掉在地上：“你不是说是小张发的消息么？怎么转身就去见孙兰庭？” “我去还孙兰庭给我的卡的。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试图从珞宸的手上挣开。 可是珞宸的脸色更黑了：“孙兰庭为什么给你卡？” 我火了，直接嚷一句：“他想包养我，你满意了么？别以为就你的身边有这个那个女人。其实我也不差的，也有很多男人想给我钱，想围着我转的。” 珞宸漆黑的眼底泛起浊浪，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陈雪婧，有男人想包养你你很得意？” 我下巴很疼，却固执的很：“的确有点得意，至少不是非你不可。” 珞宸的眼底烧灼起来，炽热中夹杂着满满的侵略，惩罚，牙齿在我的唇上啃咬，再不是那一天早上温柔的，细碎的，带着甜味的吻。 “疼……疼……” 060 为了自己的利益 夜深。 珞宸在我身边沉沉睡去，我虽然疲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珞宸说他吃醋了。他因为我和孙家两哥俩周旋而吃醋了，所以才会用他的方式惩罚我。 他吃醋是因为在乎我么？或许，我在他的心中还有一点点地位，并不像我以为的完全是利用？还是……这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觉得自己睡过的女人，在还没有睡够的情况下，别人是不能染指的？亦或是，尽管只是敷衍的婚姻，他的老婆也必须身心都对他忠诚。 我很茫然，我看不透这个男人。但是想想，我好像也看不透现在的自己。 我到底为什么会纠结这个男人是不是在乎我，是不是利用我，是不是出差回来去找珞荷，是不是同意梧桐女住到他家。难道只是所谓的不甘心？ 我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可我心里太清楚，我们俩的差距是天上和地下的距离。 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算计我的男人，我只是不甘心被他一次一次利用而已。仅此而已。 这一晚的翻云覆雨又将我们扯到了一起。他又理所当然的住到了我家。好像我们不管什么矛盾，冷战，睡一觉就会好了，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至少在我看来，他是那样想。而我，表面是不甚在意的平静，可心里却又记下浓重一笔。 公司的事变得轻松不少。最开始的忙碌后，剩下的活儿就是我的组员下去跟进，我遥控指挥就好。惠尔的手机销售比我们预期的好的多。我也终于能松口气，没有愧对我的九个手下。 月底财务结算。 我到临泉的办公桌前，敲敲桌子：“临主管，你们这个小组这个月的销售业绩给我看下。” 临泉抬头，一双眼睛画的妖精一样。 “陈主管，我们小组的销售业绩表为什么要给你看啊？难道你升职销售经理了？” 我笑笑：“我没有升职，我只是想清算一下，你们小组这个月应该给我们多少钱。” 临泉平时穿名牌，拎名牌包包，高调的很有钱的样子，但是现在我一提钱，她却土鳖似得尖叫了：“陈雪婧，你欺人太甚了吧。我们组销售的钱，你凭什么要分？你不要仗着勾搭上惠尔的老板，在这公司就横行霸道。” 我懒得和临泉争辩，见陈涵过来，就招呼一声：“陈经理，你过来。” 陈涵走过来，看着临泉的剑拔弩张，忙问：“怎么回事？这一早上的怎么就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临泉一把拉住陈涵的手臂，就说我欺负她。说的那么委屈，恨不能都要哭了似得。我们销售虽然分三个组，但是都基本在一个大厅里，没有什么隔断的。所以大家见有热闹看，都放下手上的活来围观。 人家是裙带关系匪浅，但我才不怕：“陈经理，月初的时候，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强行将我们组负责的卫浴产品交给临泉做。将一个全新的惠尔交给我们推广。我们卫浴做了一个多月才打开市场，你把我们马上到手的利益说拿走就拿走。你那时候说什么了？” 陈涵明知道这事，却开始装糊涂：“我说什么了么？是你签约的惠尔合作，那给你销售惠尔的产品也是应该。这不到一个月，你们就见到效益，我还怕别的组说我偏护你们呢。” 我冷笑一声：“陈经理，我们推广惠尔的产品一个月就见到效益，那是我们努力的结果。但是这个效益和我现在要说的事没有关系。你当时跟我承诺，让我将卫浴的案子给临泉她们组，让她们销售的业绩给我们一半算是补偿。怎么？这才不到一个月，你陈经理就忘了？” 陈涵脸色讪讪的看一眼临泉，临泉的眼睛一横。 他们眉来眼去看似隐晦，但是很显然，临泉也是知道这事的。只是现在到手的钱想耍赖，不想给我们而已。 “有这事么？我好像没说过啊。”陈涵开始装糊涂，耍无赖。 061 被揍得莫名其妙 梧桐女。 她怎么来了？而且，她知不知道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是谈私事的地方啊。 “孙小姐，我现在在工作，你能不能等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再谈谈？” 梧桐女忙点头：“哦，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工作的时候是不能谈事情的。那我去外面等你。” 梧桐女说着转身就走，好像个小媳妇儿似得。 我伸手揉揉太阳穴，临泉又来幸灾乐祸：“陈雪婧，刚才那个女孩是江州孙家的小姐吧？我哥哥在孙家上班，可是知道这位小姐的，还听说，她是惠尔老板珞先生的未婚妻。天啊，人家的未婚妻都找上门了，你可该怎么办啊。” 我挑眉看着临泉，想着我若是说出我是珞宸的正牌妻子，那她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只是我不可能说。 “临泉，我怎么办是我的事，我就是纳闷你来找我说这个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毕竟惠尔的老板可不是谁都能接近，谁都能说上话的。” 我一句话戳到临泉的痛处，气的她一跺脚：“当了小三还这么嚣张。” 我好笑：“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临泉恨得牙痒痒的走了。我抬头看看门口，梧桐女居然没有走，就站在销售部的门口站着，好像个门神似得。人来人往的人都看她。我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收拾东西起身。 “孙小姐，走吧。”我到门口招呼了梧桐女就走。 梧桐女点头，就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不喜欢梧桐女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弄得我好像一个坏女人要欺负她似得。 梧桐女带我近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这个时候的咖啡馆人很少，只有一个很胖的中年女人在里面的桌子坐着，面前点了好多甜点。 我们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时间其实过得挺快的，我和梧桐女第一次在饭店包间被撞见到现在都两个月了。而这样坐下来，面对面的聊天，还是第一次。 “孙小姐，你想跟我说什么就说吧。”我看看手腕的表：“我还要回去上班，时间不多。” 其实我的工作一点都不死板，只要我的业绩上去，就是三天不去公司都没事。我给梧桐女限制时间，是觉得我们根本就没有谈话的必要。她和珞宸的问题不在我身上，在珞宸身上，她始终都没有搞清楚状况而已。 梧桐女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就已经是红了眼睛. “婧婧姐，你长得漂亮，为人大方，工作有能力，肯定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你就把我的宸哥哥还给我好么？你没有珞宸依然会活的很好，但是我没有宸哥哥，会死的。” 我听着梧桐的这些哀求的话，就好像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依然平静的搅着咖啡。 “孙小姐，这世上没有谁少了谁会死的。”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我没有爸爸妈妈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我依然活着。 “不，我没有宸哥哥就真的会死。” 梧桐女此时已经哭了，梨花带雨的。但我一想到她姓孙，我的心就没有什么波澜，我觉得我现在真的是无情，血都是冷的。 “你口口声声你爱珞宸，你喜欢他，但是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么。死缠烂打？你的眼泪？还是孙家和珞家的长辈压制？亦或是那个没有任何法律效用的口头婚约？孙小姐，你不是小孩子，你该知道你找我没有用的。你该找的是你的宸哥哥。” 梧桐女原本是默默的流眼泪，可现在已经哭的好像上气不接下气似得，一个劲儿的说她和珞宸是怎么的青梅竹马，说如果没有我，他们现在都订婚了。 我觉得这话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就起身要走。但突然有一个又胖又壮的中年女人扑上来就打我，都给我打蒙了，我完全不知道发什么事了。 我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还被推的坐到了地上。 062 小心她扮猪吃老虎 周楠一把推开孙兰庭：“哪个要你假好心，若不是你妹妹找她，她会被打？滚，滚远点，看见你们就恶心。” 孙兰庭拉着梧桐女走，刚到咖啡店门口，巧的是珞宸一脚踏进来。 梧桐女一见到珞宸，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就委屈的掉下来，扑倒珞宸的怀里就哭起来。 “宸哥哥，宸哥哥……” 珞宸低头看看梧桐女额头的伤口，又抬头向我看过来。我撇开眼角，拎起包：“周楠，我们走吧。” 周楠一把拽住我：“走什么走，我给珞宸打电话来的。今天我就要他把话说明白了，是男人就不要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和那女人到底谁是小三，我就要他亲口说出来。不然你们这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当你没靠山就好欺负么！” 周楠这话的声音很大，完全就是故意说给珞宸听得。 我本来觉得这场面是极其尴尬的。但是觉得周楠说的也有道理。珞宸对梧桐女一味的躲着也不是办法，他不作出个姿态，这样的事总是混乱不堪。 珞宸伸手去推梧桐女：“你撒开我。” 孙兰庭气的很：“珞宸，你看不见梧桐受伤了？你还推她，你是不是男人。” 梧桐女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宸哥哥，你带我回家吧。宸哥哥，我好难受，我头疼。” 周楠看着那一幕，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我靠，陈雪婧，你丫学着点。你看看人家那苦情戏煽的，都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撅了吧唧的,我是男人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冷声笑笑：“所以，你叫他来这儿除了添堵没有别的。走吧。” 我拉着周楠走，错过珞宸的时候，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陈雪婧。”珞宸喊我一声。我装听不见，继续走。 孙兰庭拖住珞宸：“你现在是梧桐的未婚夫，你答应两家和她培养感情的。梧桐现在受伤了，你不管她要去管谁。” “孙兰庭，你别后悔拦我。”珞宸的声音布满寒戾。 “珞宸，你以为我被吓大的。” 我不想听见一个字，和周楠大步离开。 周楠送我回家，她在我洗澡换衣服的时候煮了两个鸡蛋。我出来浴室，她就拿着鸡蛋在我的脸上滚来滚去。 “婧婧，那天夜皇，珞宸怒气冲冲的带你离开，我觉得他是在乎你的。所以你给我打电话后，我就自作主张的给珞宸打了电话。谁知道孙家兄妹俩这么不要脸，直接就给他拦截了。” 我苦笑一声：“楠楠，珞宸即使不喜欢梧桐，处处躲着她。但是珞家和孙家的利益联姻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不然珞宸也不会找我当挡箭牌了。这是一个死结，无解。” 周楠冷哼：“世上就没有无解的事，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方式方法而已。但你这个打不会白挨的，我已经复制了咖啡店的监控，就不信找不到那个死女人！” 我叹口气：“虽然被莫名打一顿很是窝囊。但是那女人也是可怜人，你工作那么忙，就别管这事了。” 周楠横我一眼：“你别管才是真的，好好在家养两天，等脸消肿了再去公司。还有，别再傻乎乎的去见那孙家的死丫头，一看就是个满肚子心眼子的。小心她扮猪吃老虎，给你卖了都不知道。” 我也拿一个鸡蛋揉脸：“周楠，我看你都职业病了，看谁都不是好人。梧桐女那小丫头能有什么心眼子，还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心眼子和岁数有关系么？人小鬼大这个词你没听过啊。”周楠和我同岁，但是说起话来，总是教训我的口吻。然后她来了电话，工作上的事，就风风火火的跑了。 我脑子里很乱，一边胡乱的揉着脸一边想着珞宸被梧桐女抱住的那个画面。 后来小张给我打个电话，很关心的口气，问我没事吧，是不是还好。我问她为何有此一问，她支吾半天才说道：“老大，是那个……临泉说，你和那个女人一起出去，在咖啡店被那女人找来的同伙打了。临泉在公司上蹿下跳说的可难听了。” 063 这是我老婆 珞宸这个家伙做事从不按套路，任性。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他那样亦正亦邪的人，干出什么事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就好像现在，在人家的公司，如入无人之境，手里拎着林城最贵的小吃，也一点没有违和感。 临泉刚刚还在讥讽我是珞宸的小三，转眼就笑意嫣嫣的迎上去：“珞先生，什么风将您吹来了？是来找我们老板的么？要不要我帮您去通传呢？” 珞宸看看挡在面前的临泉，丝毫不给面子的伸手给扒拉开，径直走到我面前。将八宝斋的纸袋往我桌上一放：“你爱吃这家的早点，还热乎呢，快吃吧。” 我眼底凉凉，暗暗磨牙。这混蛋又在搞什么！ “珞先生，你走错地方了，送错人了吧。”我没有感动，只想将八宝斋的袋子扔他脸上。 珞宸不怒还笑：“呵，在家不都是叫我珞宸么。”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炸开了什么。 我看周围一眼，销售部好几十个人围着这边看热闹，瞪大眼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赶巧，约翰上班，见这边聚众，就过来看看：“干什么呢，都不工作……哎呦，珞先生，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是来看看贵公司的产品在我们这儿销售的情况么？” 约翰正训斥员工，走近看到珞宸，态度立刻就转变了一百八十度。 珞宸一派闲适，勾着唇角道：“约翰，我们公司的产品在你们这儿销售我自然是放心。我来是给我老婆送早餐的。” 约翰眉头皱起：“你……老婆？” 珞宸不管我僵硬的好像一块木头，伸手搂着我的肩头道：“陈雪婧，我的老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和盛泰合作。” 珞宸一句话，不只是约翰，就是整个销售部都异常的安静，静的掉地上一根针都听得见。 我再也受不了了，拉着珞宸就往走：“出去说。” 珞宸脚下扎根似得不走，还伸手亲昵的弄弄我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愿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答应你不说的。但我不能看你受委屈，被人家欺负。” 我伸手打掉珞宸的脸，真想吼一声：我从来没有被别人欺负，从来欺负我的只有你！ 约翰不敢相信的问：“珞先生，你说的是真的？您真的和小陈……” 珞宸从口袋里掏出结婚证，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我们早就领证结婚了，就是你的员工陈小姐死要面子，觉得嫁给我丢人，不让我说而已。” 临泉一见那结婚证，面色难看的好像吃了屎。 我本来满肚子火气，可是看到临泉的脸色，又莫名的暗爽起来。 约翰接过结婚证翻了翻，接着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好，真好。想不到我们的小陈居然将年轻有为，帅气多金的珞先生给俘获了。这样的话，我们两公司以后的后续合作，就都是一家人的事了。” 珞宸勾了勾唇角：“好说。但她若是在你这儿受了什么委屈，我可就直接带走了。” 珞宸的意思明显，约翰也不是傻子。 盛泰不好好供着我，那我就会从这儿走人，那后面的合作当然也就不可能了。 约翰请珞宸去办公室坐坐，珞宸临走还嘱咐我好好吃东西。 人群各自散了，小张和手下就好像过年一样兴奋，跑我跟前巴拉巴拉。临泉被小张挤到一边，脸色青青白白的如同又吃了一坨翔。 八宝斋的东西是很好吃，但我现在是真的吃不下，就让小张将袋子里的东西分了。 我猜不透珞宸的用意，就给周楠发过去微信：楠楠，珞宸那混蛋刚才突然来公司，将我们的关系挑明了，当众说我是他老婆。 那边很快发来消息：这家伙突然公布你们的事，是在弥补那天被孙家兄妹拦住，没照顾你？ 064 我是别人雇佣的 珞宸拽着那女人就给扔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我和周楠相视一眼，赶紧跑过去。 那女人被仍的坐到地上，摔的不轻。扯着嗓子叫唤：“你是谁，干什么拉我。哎呦，我的腰啊。” 珞宸脸色难看的很：“我不打女人，周楠，你上。” 正要看好戏的周楠眼角眉梢一起抽：“我靠，珞先生，你可真是我周楠见过的最绅士的混蛋。打架这种事都让女人来。” 珞宸横周楠一眼：“他若是男人，我才不用你代劳。” 周楠冷哼：“这个家伙打了你的女人哎，你跟着来难道是来看热闹的？” 我横在女人跟前，张开双臂：“你们都够了，我说了，那事都过去了。你们这样是给我出气呢还是气我呢。” 周楠不干：“不行，你是我罩着的，你被人揍那就等于是揍我。我让小混混找了她两天，若是就这么放过她，我岂不是窝囊？你男人不给你出气，我给你出！” 那胖女人突然大叫一声：“等等，这位小姐，你是前两天咖啡店里的那个小三？” 周楠火了，推开我，上去就踹了那女人一脚：“擦你妈的，谁特么是小三。我看你是被男人甩了，就特么看谁都是小三。” 那女人捂着大腿狼叫一声：“妈呀妈呀，疼死我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有人花钱雇我那么干的啊。” 我心头一咯噔，转过身：“有人花钱雇你打我？” 那女人连连点头：“嗯嗯嗯。小姐，你说我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是神经病，初次见面抓住你就打吧。再说，那样高级的咖啡馆，也不是我一个群演，小老百姓能去的啊。那天是有人给我钱，让我那么说那么打你的。” 珞宸上前，眼底满是煞气骇人：“说，谁给你钱，让你打她的！” 胖女人哆嗦着：“就是那个……那个和她一起喝咖啡的小姑娘。” 我脑袋“嗡”的一下，一直觉得梧桐女是一个小心翼翼，看到陌生人都会低头的胆小羞怯女孩，却不想不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胖女人见我们三人都不吭声，继续说：“那个小姑娘知道我是群演，就找到我给我一千块钱。说她的未婚夫被一个女人抢了，想打一顿出出气。但是她不能动手，她动手她未婚夫就不喜欢她了。我当群演一天苦哈哈的，才能赚百八十的，那小姑娘一给就是一千，我自然是心动了。 于是我就按照小姑娘说的地址，早早坐那儿等着。等到小姑娘和这位小姐去了，给我暗中比个手势，我就装疯的上去揍人，揍完就走。那小姑娘给我保证的啊，不会有任何事啊,就是小三太嚣张，打一顿而已。你们要给这位小姐出气，也不要找我啊，我就是拿人钱财，给人消灾啊。” 胖女人哇啦哇啦的说一通，还连哭带嚎的说自己很穷，一千块对她很重要。 周楠气的上去又踢一脚女人，回头就骂我：“我是不是跟你说了，那死丫头不像个好东西。一副白莲花绿茶婊的下贱样子。你还不信，还说她单纯。我特么看你是真蠢。走，跟我找她去。这死娘们的话我都录音了，我就看那个小婊砸还怎么装。” 珞宸伸手拦住周楠：“孙家，不是你们能惹的。这个事，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我看着珞宸的眼底冷沉，下巴崩的紧紧的，显然是动了真怒。又想想孙家的势力，就伸手拉拉周楠：“走吧，孙家的确不是你能惹的。” 周楠看看珞宸，眼珠转转：“也是，有你这正牌老公在，的确轮不到我出头。但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把这事弄明白了，就别来见我们婧婧。一天不弄明白一天不给见，十天不弄明白就十天不给见。” 珞宸面部咬肌紧了紧，转身大步离开。 周楠开车，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儿。我坐在副驾驶上，歪头看着车窗上映出我的面容，满脸都是嘲弄自己的好傻。 周楠见了梧桐女一次，就说她是绿茶婊。而我们接触了那么多次，我还觉得她很简单，没有心机。找我出去见面，哭诉没有珞宸就会死的时候，我还自责了一下。她拉那胖女人不让胖女人打我，摔坏了额头，我还心疼了一下。 065 霍子言 我伸手在周念的面前招招手：“怎么了？看见帅哥了？” 周念不回我，却起身往我身后跑去。 我莫名的转头，心底一紧，那个二楼下来的男人是……霍子言！ 这么多年不见了，霍子言好似一点没有变。长挑身材，俊眼修眉。无论穿什么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举手投足，更是有一股翩若惊鸿的惊艳。 霍子言，你回来了。 周楠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但唯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会是小女儿的娇羞。面红耳赤的都不是我认识的周楠。 “霍子言，真的是你啊。”周楠轻声道。 霍子言薄薄的唇角带着笑：“周楠？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得……我差一点没认出来。” 周楠伸手弄弄头发：“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曾经一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霍子言笑笑：“一个人？” 周楠伸手一指我，“还有婧婧，哦，就是陈雪婧。当年你让她送我花的陈雪婧。” 霍子言眉头皱了一下，向我看来。 我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一直在想，我要用什么样的眼神，表情，才能显得我很平静，没有一点慌乱或是刻意。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初恋，不，应该是暗恋。但，更是周楠整个高中时代喜欢的学长。 我和周楠在那年那月，都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学长霍子言。霍子言后来考上了一所非常著名的大学。然后我和周楠就发奋的努力，也要考上那所大学。 只是，周楠一直不掩饰自己对霍子言的喜欢。而我，只是默默的，偷偷喜欢着，发奋着。我很珍惜我和周楠的感情，我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让我们的感情有瑕疵。我知道我和霍子言永远都不可能，只是一段青春无悔，悄悄埋在心里就好。 霍子言就是我和周楠的动力，我们努力三年，终于考到了霍子言那个学校。那一年的情人节，霍子言忽然给我送了一束玫瑰花。卡片里，写了一个地址。 我激动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我竟然不知道，我在暗恋霍子言的时候，这个男人也在喜欢我。 周楠进来寝室，看到玫瑰花激动地很：“天啊，谁送来的！” “霍子言。”我小声的开口，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周楠忽然哭起来，我正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周楠说：“我昨晚跟霍子言表白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想不到，他今天就给我送来了玫瑰花。” 我：“……” 我那天没有赴约。再然后，我再也没有见到霍子言。我后来看到周楠失魂落魄，才知道霍子言出国了，霍子言的朋友说，他再也不回来了。 霍子言向我走来，我收起回忆也慢慢起身。我们俩几乎是一起微笑，一起开口：“好久不见。” 万语千言，却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裙的美丽女人翩然来到霍子言身边，很自然的抱住霍子言的胳膊：“子言，看见熟人了？” 霍子言宠溺的看着那女人，点头：“嗯，遇见大学时候的两个学妹。周楠，陈雪婧。” 那个白裙女孩很热情的点头：“你们好，我叫夏冰。是子言的未婚妻。” 周楠脸上的笑慢慢没了，我努力笑笑：“你好，夏小姐长得真漂亮，很有气质，和我们学长很配呢。” 夏冰笑的一脸幸福，头往霍子言的肩头靠了靠：“谢谢。那我们先走了啊，有机会一起吃饭。” “好，慢走。”我继续微笑。 066 孙家遭算计 珞宸。 珞宸前几天跟我说，孙家的仇他替我报，他要让孙家一败涂地。 那这孙家的股票突然跌停，市值蒸发三个亿，是不是就是珞宸搞的鬼呢？ “楠楠，如果真是有人暗中操纵股市，那是不是要很有实力，至少，实力要超过孙家？”我问周楠。 周楠点头：“那当然啊，没有充足的财力和绝对的权利，怎么可能在股市里翻云覆雨。但是孙家财力不容小觑，又一直和珞家有合作。孙家有难，珞家必定会出手。两家的财力加在一起，若是背后人没有足够的财力，绝对不敢打孙家的主意。不然就是偷鸡不成，自身难保了。” 我开始担心，如果这事是珞宸做的，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珞宸自己刚刚出来做几年，虽然惠尔是红红火火的，但相比孙家还是略逊一筹。 周楠见我不吭声，斜睨我一眼：“你这表情是担心珞宸为了梧桐女打你的事在整孙家？放心，不会是珞宸的。即使他想给你出气，也不会去动孙家的根基。首先他财力上不足。其次，他姓珞。再和家里关系不好，也不能拆自己家的台吧。” 我隐隐觉得是珞宸，嘴上却不承认：“我才没想是珞宸，更不会为他担心。再说，珞宸是那么理智的人，怎么可能为了给我出气就去真的得罪孙家。” “你知道就好，别胡乱感动。”周楠抱着电脑出去卫生间，伸手挠着脖子自言自语：“难道是孙家内部自己出了什么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忽然觉得应该见见孙兰庭。或许，从他嘴里能得知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我和周楠一起离开家，在早点摊一人拿了一个煎饼果子，各奔东西。她去公司，我也去公司。 我半路就给孙兰庭发了消息：孙少爷，又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聊一下。 孙兰庭似乎有些忙，我等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信息：好的，但时间要下午。 我回一句：没问题。 来到公司，一路回销售部。 不过是一天之隔，感觉周围的世界都变了。昨天我来这儿，是无数的非议，嘲弄，白眼。而今天，那些人的目光变成羡慕，嫉妒，甚至是跃跃欲试的想往前套近乎。 这一切的改变，只源于一个身份。从小三到正室，待遇真的是天差地别。 回到座位，我让小张给我拿最近的惠尔产品的销售单给我看看。我正看着，面前放了一盒精致的小点头。抬头，是琳达。 一个月不见，琳达瘦了很多。曾经大波浪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丸子，曾经总是颜色艳丽的裙子，也变成朴素的衬衫长裤。 “琳达，你身体没事了么？”我拉着琳达坐我旁边的椅子上。 琳达点头，晦涩的道：“陈雪婧，谢谢你去医院看我，还给我拿了两万块钱。我的那些家人真的很过分，很丢人，更是薄情。如果不是你的钱，我后面可能都不会继续治疗。” 我轻声安慰着：“你只要好好的就好，身体好了，才能工作，才能赚钱。” 琳达苦笑一声：“我家里是个无底洞，是个填不满的坑。他们都快给我抽筋扒皮了，还是不满足。我是真的累了，也都三十岁了，就想着找一个男人养我，让我能喘口气。结果找的却是一个残忍的恶魔，差一点死在他的手里。如今，我好了，我家里就撵我出来工作，说再不工作，他们就要饿死了。” 我气的很：“你哥哥身强体壮，你嫂子也可以出去工作，为什么他们要你养啊。你这都老大不小了，就是工作，也应该给自己攒点嫁妆了。” 琳达红着眼睛摇摇头：“我爸妈重男轻女，从小就什么都偏向哥哥。以至于哥哥不学无术，除了喝酒打架，管家里要钱什么都不会。我嫂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以前给人家做保姆，看上了雇主家的东西就偷了。然后赔了钱，名声臭了，没有人敢用她做保姆。做清洁工，她又说起早贪黑太累。反正，我就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我见琳达伤心，就换了话题：“琳达，那你今天来公司，是回公关部重新做公关经理么？” 067 遇见珞荷 我开车过去。孙兰庭已经点了几样小点心，眼底一片青色。 我为了和孙兰庭套近乎，所以好心的问：“怎么了？看着没休息好的样子。” 孙兰庭将奶茶和点心推到我面前，说道：“家里出了点事，昨晚熬了通宵。” 我端起奶茶喝一口，试探的问：“你家能出什么事？是你妹妹的事么？” 孙兰庭摇头：“不是，是我和我大哥闹了矛盾。” “因为我？”我挑眉看着孙兰庭。 孙兰庭闷闷的点头。 我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高兴的。我之前故意跟孙兰庭那么说，不就是要他和他大哥作对吗。如今我的目的达到了。可是看着孙兰庭这个样子，却不知道怎么的又高兴不起来。 几次接触孙兰庭，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的男人。和我同岁，没有什么城府。开始让手下抓我，后来在珞宸家要打我，都是因为要为妹妹出头，要保护妹妹。说喜欢我之后，就对我真的很好。甚至我一挑拨，他就和他大哥杠上了。 利用了人总是不舒服。但是想到母亲的死，我又不得不心狠起来。 孙兰庭见我不吭声，便说道：“你那天说我大哥骚扰你，我便回去找我大哥质问。他不仅承认对你有意思，还骂我多管闲事。然后我们俩吵的凶了，就被我大嫂知道了。我大嫂平素对我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就和我大哥闹起来。我大哥一生气就给我大嫂打了。我大嫂的娘家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家，见我大嫂被打了，人家的哥哥弟弟都来找我大哥。不仅给我大哥揍了一顿，还将他们给孙家的投资撤了。 这原本就是一个家事，闹成这样也是没有想到。那头撤资，我大哥上个月又刚刚通了篓子，业内不好的风头传的此消彼长。蝴蝶效应的，也不知道谁开始抛售孙家的股份。结果一呼百应的，孙家的股票一下子被疯狂抛售，然后一天时间就跌停。昨晚我爸给我和我大哥大骂了一顿，让我们想办法补救。所以，你说要见我，我就来的晚了。” 没想到，我是真没想到。 我一个挑拨离间，居然在孙家起了这么一连串的反应。害他们一天就损失了那么多钱。 心里暗爽，面上却无辜的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家的事这么复杂。” 孙兰庭看着我摇头：“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原因。看着表面风光，却是败絮其中。一个小小的矛盾，就造成这么大的后果。” 我看看孙兰庭，还真是一个单纯的家伙。被我算计了，还反过来安慰我。 孙兰庭端起咖啡喝一口：“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的食指摩挲着杯子，故作犹豫的道：“本来你们孙家现在出了事，我不应该再跟你说这些。但是，我也实在是委屈，所以就想让你管管你妹妹。” 孙兰庭皱眉：“和梧桐有关？” 我点头，声音低低的道：“就那天咖啡馆，她约我谈谈，半路却杀出一个女人给我打了，这事你也知道。原本我以为就是倒霉，遇到了疯子。可是昨天，我竟偶然得知，那个悍妇是你妹妹花一千块钱雇来特意打我的。所以，我就越想越憋屈，就忍不住找了你。” 孙兰庭眼睛一瞪：“有这等事？” 我叹口气：“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等事，毕竟你妹妹一直表现的很胆小无害的那种。谁能想到她心机这么重，居然一边找我示弱，却一边找人打我。在我和你妹妹之间的矛盾，你应该清楚，从来就不是我缠着珞宸，是珞宸不放过我。所以，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回去跟你妹妹说，不要再做这样幼稚的事了。她这样，只会让珞宸更讨厌她，更加想要退婚。” 孙兰庭尴尬的很，脸色都红起来：“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我妹妹的。也让她给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就不用了，只要以后这样事不发生我就觉得好了。” 我故意很大方的说着，想着既然已经做坏人了，那就把坏人做到底好了。 068 意外的信息 珞荷面上表情不变，依然笑意浅浅，但是手上的一个小动作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的火气。 “看我，我们俩人不总是见面，居然叫错了。是嫂子不对。”珞荷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很热络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躲开，拿起那瓶香水闻闻。 珞荷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又说道：“我们难得见面，要不去那边的休息区坐坐？” 我不知道珞荷今天主动约我套近乎在打什么主意，但奉陪还是要的。省的被她看了笑话去，落下一个胆小的名号。 休息区。 我们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各自加着糖和奶昔，各自轻轻搅动着。 珞荷不开口，我也沉得住气。我们之间看似很平静，但事实是风起暗涌。 半晌，珞荷终于憋不住了：“雪婧，还在怪我当初将你带到江州么？” 我将银质的羹匙放在小托盘里：“嫂子说的哪里话，嫂子带我回江州见家长，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为何要怪你？” 珞荷挑起眉角：“你感激我？” “是啊。”我端起咖啡喝一口：“如果不是嫂子做了中间人，我和珞宸的关系还不会变得这么好呢。” 珞荷也端起咖啡喝一口，放下却勾起唇角：“据我所知，你和珞宸见面没有一个星期就结婚了。而你江州受伤后入院，珞宸又为了个合作去了美国好几天。在珞宸的心中，合作比新婚妻子的身体都重要，这也叫你们的关系很好？” 那天医院，珞宸是接到了珞荷的电话出去的。所以，我就以为他们一直在一起。 但实际上，珞宸是去美国了么？然后回来又赶去处理我母亲的后事，所以去看守所救我的时候他非常疲惫，眼底都是红血丝。 珞荷明明在挑拨我和珞宸的关系，但我因为得到这个信息而莫名的兴奋。 “嫂子，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一见钟情么。认识的时间长短和感情真的没有关系的。就好像嫂子和珞宸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最后不还是嫁给了珞瑜么。倒是嫂子，看你好似很关心我和珞宸的关系啊。” 珞荷抓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就因为你叫我一声嫂子，所以，我关心你们也是应该的。” 我微微笑：“也是，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呢。就是……嫂子，我想问一个私人的问题。你和珞宸年龄仿佛，就比珞宸大一岁，按理说更合适。却为什么嫁给了大你好几岁的珞瑜呢？” 珞荷抓着咖啡杯的手更紧，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条一条的绷着。 “相比珞宸的不成熟，任性，我更喜欢成熟稳重的珞瑜。”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就不喜欢珞瑜的木讷，刻板，没有情趣。我觉得还是珞宸好，正经的时候会做事，不正经的时候会调情。昨天还颠颠的跑我公司去给送早餐，撵都撵不走，也是烦的很。” 我拿出最好看的笑，看着珞荷快要绷不住的表情：“嫂子，你和大哥都结婚五年了吧。怎么还没有孩子呢？大哥是珞家的长子，恐怕婆婆没少催你生个一儿半女的吧。也不知道是你们感情不行，还是身体有毛病。这身体有毛病啊，要陈趁早治，不然以后生不出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哪天再来听涛小筑，嫂子还给你免单。”珞荷起身，去付了咖啡钱就走了。 我成功气走了珞荷，心里酸爽无比。多亏在周楠的熏陶影响下，我做起坏女人来，才有模有样。 端起咖啡，悠悠品一下。忽的珞荷的最后一句话又跳出来：哪天再来听涛小筑，嫂子还给你免单。 那天的单是珞荷给免的？那天珞荷知道我去了听涛小筑？ 珞荷是在暗示我，所以一个大胆的猜想浮出水面。随即，香水也不顾的买了，我抓了包就离开商场去超市，买了好多食材，好像搬运工一样的搬回家。 069 你变聪明了 面对珞宸的狐疑，我早就想好托词：“我在庆祝孙家倒霉，股票大跌，损失惨重啊。” 珞宸“呵”了一声，拿过啤酒：“你消息倒是灵通。” 我给自己也拿一罐：“我一直关注孙家，所以他家倒霉，我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一个人庆祝没意思，周楠忙的很，就便宜你了。” 珞宸坐到椅子上双手趁着桌子，看着一桌子菜：“原来我是碰巧便宜了。” “知道就好。” 我弯弯这唇角伸手碰一下珞宸的啤酒：“喝一口，我就告诉你孙家的股票为什么下跌。” 珞宸挑眉看看我，那眼底是奇怪的似笑非笑。但也听话的喝了一口，然后很给面子的问：“孙家的股票下跌和你有关系？” 我立刻点头：“那当然啊。我之前用美人计挑拨孙家哥俩，你还吃醋发神经。但是现在效果出来了。孙兰庭和孙兰越闹起来，孙兰越和老婆江婉容打架。江家财大气粗见不得女儿受委屈，就给江家的投资撤了。所以孙家的股票就大跌。” 珞宸冷哼一声：“美人计，你也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伸手摸摸脸，悻悻的咕哝一句：“你不会欣赏，自有人会欣赏。” 珞宸将啤酒往桌上一放，发出老大一声响，啤酒的沫子都从口里冒出来一些：“不自量力，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两面抛抛眉眼，他们一家人打一架，江家就撤资了？你以为江家一撤资，孙家的股票就跌停了？” 我所有前期的铺垫就等着珞宸说这句呢，心里紧张的一把抓住珞宸的手：“所以，你就是那个暗中的黑手，在孙家出事的时候煽风点火，趁机让孙家大大损失一比的人，是么？” 珞宸低头看一眼我抓着他的手，声音忽的清浅起来：“这事你也知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果然是这个家伙做的！他说要帮我报仇的！ 此时此刻，我心里的激动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我拼命压着我的激动，还故作玄机的端起啤酒又喝一口，说道：“我和周楠分析过孙家股市大跌，幕后可能有黑手。但周楠说肯定不是你。因为你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珞家和孙家还有利益链条，你不可能拆自己的台。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就是你做的，因为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还根本就六亲不认。” 珞宸横我一眼：“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珞宸的眼睛真心的道：“珞宸，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报仇。虽然我横竖看你不顺眼，虽然你一直在算计我，但我知道好歹，该谢谢的还是要谢谢。” 珞宸拿着啤酒过来跟我碰了一下：“所以，你今天这桌菜不是庆祝孙家倒霉，是特意套我的话，特意谢谢我的？” 我点头，抿嘴笑：“珞宸，你也很聪明。” “第一次听你说点顺耳的话，还挺不习惯。但是说谢谢就说谢谢，干什么说那些有的没得？”珞宸说着一口喝光了啤酒。 我看着珞宸仰头喝酒，喉结一动一动的特别性感。忽然觉得，珞宸可能也不是那么难以捉摸。他不管怎么正，怎么邪，至少是个仗义的人。就好像第一次我的求救，如果换成别人，可能就视而不见。他却特意去救了我。就好像现在，明明孙家存在是跟珞家有利益牵扯的，但是他说给我报仇，就不管利益的孙家搅混水。 我仰头也豪气的喝着啤酒。脑子里想，希望这一次我是真的看清这个男人了。 这一顿饭，是我和珞宸认识以来吃的最开心，最轻松的一顿饭。我后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居然问他，我在江州住院的时候，他是不是去美国谈合作去了。 珞宸说了是。 我又问他，那天听涛小筑外是不是珞荷找他去的。 珞宸又说的是。 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一觉醒来，茫然的很。 坐在床上，太阳明晃晃的。身上穿着睡衣，床单干干净净的齐齐整整。跳下床，光着脚出去，珞宸早已经不在了，但是厨房收拾的很干净，垃圾也都清理出去。桌上有一杯牛奶，下面压着一张纸：酒品真差，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再也不跟你喝酒了。 没忍住，忽的笑起来。 070 男人就是男人 琳达满是羡慕的眼神让我不自在，努力扯扯唇角：“……呵呵，那我先出去了，你也别太晚。” “好的。”琳达冲我摆摆手，上楼。 珞宸是我老公这事，如今全公司都知道。这个名称给了我非议的同时也给了我不少方便。尤其是珞宸突然来接我下班，好像真的感情要好的夫妻似得，心里难免虚荣一下。 很扎眼的宾利明晃晃的停在大厦的门口，正是下班时间，各个公司的人从大厦出来，免不了好事的多看几眼。 我左右看看，好像做贼一样拉开车门迅速上车。 珞宸往另一边挪了挪：“我来接你给你丢人了？” 我扁扁嘴：“你是看我消停两天就难受吧，干什么来接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珞宸冷哼一声：“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刚下飞机，一身汗都没回去洗就来接你下班，你就这态度对我？” 我趴珞宸身上上下闻闻，嫌弃的又离开老远：“还真是一身的汗味。那你不回家来接我干嘛？你别说几天不见，甚是想念。所以片刻等不了，想立刻见到我。” 珞宸对我的反应很是不爽，也不管肖勇在前面开车，伸手扯着就给我拉到了他怀里：“嫌弃我？我偏让你闻个够。” 我触电似的弹跳起来：“你疯啦！啊……” 忘了这是在车厢，反应太大，脑袋直接撞到了车棚顶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呵呵，蠢死。” 珞宸看我疼的抽抽了脸，不仅不安慰，还在那儿幸灾乐祸。所以，什么来接我下班，什么甚是想念，都是假的。我本来就是嫁了个假老公。 我揉着头顶左一边生闷气，再搭理珞宸就是旺财。 他却大手伸过来，也不轻不重的揉着我的头顶。我给他的手扒拉开，他就继续伸过来。 扒拉，伸，扒拉，伸，扒拉，伸。 最后，他一直揉着：“我没有钥匙回不去家。” 原来这就是来接我的原因。 “你自己没有家啊。”我没好气的怼回去一句。 珞宸叹口气：“我爷爷去我家了。” 我恍然大悟：“之前是躲梧桐女，来我家住。现在出差回来又躲你爷爷。当我家是什么？防空洞避难所啊。你那么有钱，随便去找个宾馆，或是睡办公室啊。” “陈雪婧，我现在可是你老公，你给我往宾馆和公司撵是什么意思？家里藏男人了啊。” “……” 我对珞宸真的是相当无语。人前那绅士那优雅都是装的，人后居然能说出我家里藏男人这么低级的话。 但是偏偏，这个家伙就是有这个本事，不管是正经还是无赖，都毫无违和感，好像他天生就该如此。 珞宸见我不搭理她，他就问一句：“回家吃什么？” 我知道他不爱吃方便面，故意说道：“方便面。” 果然，珞宸一脸嫌弃：“不吃，难吃的要死。” 我诡计得逞，斜睨着珞宸：“那你做，你做什么我都吃。” “我不做，我有钱。”珞宸小孩子一样得意的很，转头跟肖勇道：“去街角那家法式餐厅。” “是。”肖勇方向盘一打，往街角开去。 和珞宸结婚以来，他第一次带我在公众场合吃饭。虽然他出差，坐飞机的折腾，神情有些倦怠，衬衫有些汗味，西装不是那么笔挺。但下车走进餐厅的那个气势依然十足贵胄，高不可攀。而我，在他身边就好像个拎包的小跟班似得。 这家法式餐厅看样是新开的，装修很有情调，品味，我没有来过，但是西餐我和周楠也是经常吃的。所以侍应生递来黑金色考究的餐单的时候，我特别顺手的接过，翻开。 看了几页，我又默默的合上餐单，拿出最无害得体的笑容：“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就跟他一样好了。” 071 每次都是你勾引我 珞宸一身臭汗，要求先去洗澡。我家就一个卫生间，便让了他。 红酒不醉人，却上头，有后劲。我胡乱的换上睡衣，往床上一趴，就有点要去见周公。 迷迷糊糊的，有人巴拉我：“去洗澡，我洗完了。” “困，不洗了。”我翻个身，扒拉开那人的手。霍子言的身边还有那个白衣女孩，夏冰。两人手挽着手，一对金童玉女，无比登对。 我匆忙的低头去吃东西，以为这样就能消无声息的错过。 但是霍子言还是看见了我，并带着夏冰向我走来。 “陈雪婧，这么巧啊。”霍子言跟我打着招呼。 我起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学长，好巧，和未婚妻一起用餐啊？” 霍子言点头：“嗯，听说这家新开的法式餐厅不错，就来尝尝。这位是……” 霍子言看着珞宸，珞宸看着我，我笑着道：“客户，这位是珞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的甲方。” 我话一落，就感觉到两道视线寒芒似得盯着我。我尽量笑的自然：“学长，这家东西还真挺好吃的，你和夏小姐快去享用吧。” 夏冰碰碰霍子言：“子言，既然学妹在会客户，我们就别打扰了。” 霍子言点头，跟我说了再见就带着夏冰去了别的位置。 我看着两人走开，慢慢的坐回位置。端起高脚杯喝一口，那酒涩的很。 “说我是你的老公丢人？”珞宸眼底浓沉如墨，口气不重，却绝对是质问。 我抿抿唇角：“不是，是那个……” 珞宸收回眼神，优雅的切着牛排：“林城第一百货霍家的公子，想不到你对他还有心思。” 我心虚的脸瞬间红起来，想不到就一个照面，这个家伙就看穿了我隐藏的那么好的小心思。他的那双眼是有透视功能么？ 有种被抓奸情的难堪，但是想到珞宸也有过去，便又觉得我和他是平等的。便故作平静的说道：“你想多了，我和霍子言就是高中一个学校，大学一个学校的校友而已。然后我大一是时候人家就出国了，前几天刚又遇见。” 珞宸叉起牛排放在口中，不紧不慢的嚼着：“本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暗恋，人家走了以为就是结束。结果想不到人家又回来，还带着未婚妻。所以你这蠢蠢欲动的心只能压下，对不对？” 我横珞宸一眼：“别把自己弄得心理专家似得。什么见不得人的暗恋，什么蠢蠢欲动的心？不要自己龌龊就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珞宸挑眉看我，就是很大力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就好像切的是珞宸身上的肉一样。 珞宸看我半晌，忽的收回眼神，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将我的大本营从江州挪到柳州，自然要对柳州的人和事做一下功课。知道霍家，知道霍子言，所以也就知道他这个未婚妻。他未婚妻夏冰是马来西亚一个华侨的女儿。身家丰厚，经济管理学，心理学，双料博士。美国和霍子言是同学，如今一起回来接管霍家，也打算年底完婚。” 珞宸这话什么意思？是告诉我再蠢蠢欲动，再惦记都没有戏。人家夏冰不管是家室还是学历都甩我几条街？ 其实就是霍子言不做小人，我也知道我和霍子言根本就没有可能。而这些资料，周楠也在调查后和我说了。 第一眼就觉得他们很等对，现在一看身家学历，就更登对了。 自己那青涩的，拿不出手的一段暗恋终将埋入尘土，化尽尘埃。 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红酒，是被珞宸气的，还是为埋葬过去也说不清。 吃完饭，和珞宸一起回家。 072 谁认真谁就吃亏 “珞宸，你有没有这样一个朋友。能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架，一起抽烟喝酒耍酒疯的朋友。” 珞宸的手在我光裸的后背摩挲着：“我没有这样的朋友，我的家庭也不允许我有这样的朋友。” 我笑了：“也是，你们家就跟纳粹集中营似得，怪不得你从江州搬出来。” 珞宸将我嘴里的烟拿走，掐灭，低头就亲上来，两人的嘴里混合着好闻的烟草味，不知不觉加深。 珞宸的手机响了，他伸手按掉，这边刚继续，那边又响了。 我推开珞宸起身：“我要去洗澡准备上班了，你也赶紧回家吧。你爷爷的电话，毕竟是长辈。” 珞宸有些懊恼，但也只能去拿衣服往身上套。 等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珞宸已经走了。若不是被褥上的凌乱，床单的痕迹，好像他从不曾在这儿一样。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也担心珞宸的爷爷叫珞宸回去没有好事。 伸手摸着床单，想起那个梦，才后知后觉，我这是爱上珞宸了么？不然为何会对他那么患得患失，担心他去见他爷爷？ 这本是一个被利用的婚姻，自己明知道不是真的，却不知不觉的爱了。 珞宸说我蠢毙了，我还真的是蠢啊。 一上午上班没有什么精神，想给珞宸打个电话问问他爷爷找他干嘛，但是自尊心决定我不会这么做。 周楠来我公司附近办事，中午找我吃饭。 饭间，周楠忽然说道：“婧婧，我突然想到一个事。” “什么事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珞宸和他爷爷的事，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周楠要说什么。 周楠说道：“你看啊，珞家和孙家联姻，那是因为彼此有利益可图，他们是合作关系，所以就想用联姻的方式，将他们两家的利益链条栓的更牢靠。这个就好像孙家和江家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孙兰越实在太不像话，江家这几年发展又日益壮大，实力超过了孙家，所以江家就有底气的撤资了。 当然，我不想说江家，我想说的是孙家和珞家。如今，孙家出事，所有人都急着撇清关系怕连累。就连珞家都做出姿态，珞瑜亲自开新闻发布会，说不会再和孙家有合作。那这样子的话，珞家和孙家的联姻不就是没有悬念的必须取消了么？” 我听了周楠的分析，恍然：“对啊，如今孙家已经没有利益可图，珞家的长辈也就不会逼着珞宸娶梧桐了。珞宸一直想摆脱梧桐女，这下子终于如愿以偿了。” 周楠伸手敲一下我脑袋：“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居然只看到这一层，看不到我意思的更深层。” 我揉揉脑门：“你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周楠横我一眼：“更深的意思就是，珞宸帮你报仇，帮你出气对付孙家，是不是最后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摆脱联姻呢。如果这样子的话，那他就根本不是在帮你啊。” 我眉头一点一点皱起，似乎明白周楠的意思了。 周楠见我不吭声，又说道：“你看，他说帮你报仇，然后他整孙家。那你感激他，觉得他很在乎你，不惜损失掉和孙家的利益都要帮你。那你一感动，真正爱上了他怎么办？那如果他整孙家只是为了自己摆脱梧桐女，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就会觉得他好自私，奸诈，一边哄着自己，一边做他自己的事。那你就不会爱上他，继续保持这种清醒，冷静，炮友的态度。所以，记住了，男女关系里，谁认真谁就吃亏啊！” 周楠这话好像一盆凉水给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早上才确定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珞宸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他，他明明那么混蛋，还利用我。想来想去，觉得就是他帮我报仇，我的感动转变成了爱。 可一切如果如周楠所说的那样，珞宸只是为了退婚而整孙家，不是为了我，那我没有感动，是不是就不会爱上？ “楠楠，你是怕我爱上珞宸对么？”我晦涩的问。 周楠点头：“当然啊，我说了，珞宸做你的炮友，我没有意见。但是做真正相亲相爱的男女关系，我不看好。你太简单，他太复杂。你们俩就好像小白兔和大灰狼。他想算计你，你会被他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这样的男人，能打一炮就打一炮，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除此之外，不要牵扯别的才最明智。” 073 扎心的真相 当初我偷偷喜欢霍子言的时候，觉得他不可能喜欢我。但是后来证明，他也是喜欢我的。 那现在，我爱上珞宸了。周楠和我自己都觉得他不可能爱上我。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也是爱我的呢？ 饭好了，菜也热好了。 我门端桌上吃饭，珞宸忽的说了句：“爷爷让我周末带你回家，江州的那个家。” 我皱眉问一句：“你爷爷让你带我去江州什么意思？不会又是想给我扔什么小屋里吧。” 珞宸手伸过桌子，捏捏着我的下巴：“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爷爷打的什么主意？” 我扒拉开珞宸的手：“我聪明么？你之前不是总说我蠢，蠢到无可救药么。” 珞宸又伸手拍一下着我的头，就好像拍小狗一样，声音里带着几许笑意：“近朱者赤，所以你在我的调教和影响下，智商长的很快。” 我扑棱一下脑袋，脑子里都是周楠的话，就忍不住试探的问：“珞宸，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整孙家，其实也不只是给我报仇，也是想彻底摆脱那个联姻吧。” 珞宸看了我一眼，随后大方承认：“我就说你变得聪明了。我之前以为和你领了证，有了真正的老婆，这个联姻就会自然而然的取消。但是没想到孙家这么不要脸，我家也这么固执不松口。既然孙们逼我太甚，那我何不毁了孙家一了百了。你的那点小把戏，其实就是火上的一点油而已。即使你不挑剥孙家哥俩，孙兰越两口子不打架，江婉容也早就不想跟孙兰越过了，江家也早就想撤资了。” 我自嘲的笑起来：“所以，还说什么是为我报仇，原本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而已。” 珞宸眉头蹙起：“你这女人又想什么呢？结果是我们俩都希望看到的不就好了么。。” 对，这家伙早就跟我说过，他做事情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当时用优盘胁迫我结婚的时候，就那样说了，但是我沉浸在他给我的感动和难得的温柔中，就把这个给忘了。 周楠提醒我的时候，我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可能不是那样的。但现在亲耳听到了，才终于明白，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 满心以为珞宸是因为吃醋我和孙家两兄弟周旋，生气梧桐女找人打我，才会怒到直接整倒孙家。却不知，他早已经在部署一切，等着时机釜底抽薪了。帮我报仇，原来只是顺手的事。 我的心里好像被刀子扎了，鲜血横流。但这是我自己犯的错，没有人让我这么想，更没有让我爱上他，我也不能将伤口给珞宸看。所以我笑了，眉眼弯弯：“我哪里有想什么，不过是觉得你那句话说的很对而已。做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你报了仇，我退了婚，真是两全其美。” 珞宸看着我脸上的笑，眉头又皱了皱：“阴阳怪气的，行了，好好吃饭。” 我点头，好好吃饭，后面再没说一句话。 吃了饭，珞宸很自然的去刷碗，我也很自然的去收拾屋子。 “洗洁精快没了，下次去买一瓶新的。”珞宸道。 “哦。” “抽油烟机好像应该找人清理了，上面一层油渍。” “嗯，知道了。” 珞宸刷了碗就拿着他笔记本去一边敲敲打打，我就去母亲的房间跟她读一会儿三毛的书。我们俩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就好像多年的老夫妻一样默契。 “妈，我在想办法找爸爸，我不知道爸爸去了哪儿，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带着你离开我。妈妈，对不起，是我害的这个家成了现在这样子。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个男人，而我，居然还爱上了他。妈，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一定是的，这就是我的报应。” 我摸着母亲的相片，心里默默的跟母亲说着。 和母亲坐了很久，想等珞宸睡了再回去。可和夜深等我回卧室，他还在那儿敲敲打打着。他工作的时候专注而认真，下巴绷得很紧，有一个很漂亮的线条。他的侧脸真的完美，下巴上一天冒出的青色胡茬也格外的性感。 074 会咬人老虎凳 说心里话，如果遵从身体的感觉来说，这个身体不讨厌和珞宸做这样的亲密事。 女人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那第三次第四次就不在乎了。食髓知味，珞宸又是一个调情高手，知道我身体的敏感地方在哪儿，知道怎么样会让我失去理智。 可今天的陈雪婧，已经不是之前的陈雪婧。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在这个男人身上，我只能献身，不能动心。 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云雨就好，其他的，想多了只会害苦了自己。 我突然发现，女人要么单纯不耍心眼。要是耍起心眼来，自己都会怕自己。 浴室，床上，抵死缠绵。好像彼此都清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一样。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珞宸就起来穿衣。 我努力睁开眼睛，揉了揉：“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珞宸笑着摸摸我的头：“谁让你昨晚回卧室那么晚。” 这家伙有什么事都是怪我的，他永远都没有错。贪恋床事，不怕精尽人亡也特么都是我的错。 我扒拉开珞宸的手，起床。刚迈一条腿，腿一软就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地板上，很疼。 珞宸伸手拉我起来：“怎么了？” “问你！”我没好气的揉揉膝盖，都红了。 珞宸的眼睛在我的身上瞄了一圈，忽的笑的不怀好意：“原来是力气被掏空了啊。” 我横珞宸一眼，又要下地，珞宸伸手给我按床上：“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公司。继续睡吧。你那工作，一天不去没事。” 我浑身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样去公司没有精神也是不好，就没坚持起床，又窝进了被窝。 珞宸站床边自顾的穿衣，洗漱之后神清气爽的走了。 我服气珞宸的体力真变态，明明床事上他更主动，更卖力气，却偏偏他睡一觉就满血复活，我也睡一觉却半死不活。 打个哈气，继续睡。很快就又睡着。 正睡的香着，床头的手机响起来。 烦躁的揉揉眼睛，拿过手机看看，九点多。电话是琳达打来的。 “琳达，有什么事么？” “婧婧，老板刚才来你办公室，点名找你。我说你上班前去一下商场看看销售情况。所以，你心里有个数。” “好，琳达，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挂了电话，忍着浑身的酸疼去洗了澡，换上出勤套装出门。 约翰亲自去找我，想必是有事情。好容易偷懒一天，还被抓个正着，幸亏琳达有经验给我圆过去。 开车去商场转一圈，然后到公司。 “老板，你找我？”我去约翰的办公室，面带微笑。 约翰指着沙发让我坐下，亲自给我倒一杯水：“小陈啊，你可真是劳碌命。去商场视察这样的事交给属下去做就好，真不用亲力亲为的辛苦。” 我受宠若惊的起身接过水：“老板，我的手下也很辛苦。都是工作，都是为了公司和个人的效益，我就跑一趟没什么的。” 约翰坐在沙发上，一个大老板跟我平起平坐，更是让我如坐针毡。 “小陈，这一阵你付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你们组的销售成绩也是屡创新高。虽然你来公司才两年多，但是你肯吃苦，有业绩，所以我一直很看好你。而陈涵这个人不行，没有领导能力，有家庭还在公司搞什么花边新闻。所以，我决定给你升职销售部经理，即日上任。” 075 被绑了 当然，霍子言不在购物中心上班。 霍家的行政公司在金融街，而且还在罗森大厦。 林城金融街那么长那么宽，街道两边那么多高楼大厦。珞宸的惠尔在罗森大厦，偏偏这霍家的第一百货也在罗森大厦。 静下心，又觉得自己的顾虑好笑。就算自己去找霍子言倒霉的让珞宸撞见了又能怎么样？他即使现在还是我的老公，但也不能干涉我正常的工作。 我那时那刻，就要去见我的初恋谈工作，不是担心和霍子言见面的情景，却是担心珞宸遇见。后来我才知道，我那时候已经爱珞宸爱的有多深，却还假装冷静的根本就无所谓。当然，这都是后话。 身在销售经理的这个位置上坐着，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我感觉我肩上的胆子沉甸甸的，要为我的部门去打开一个新的销售场所，获得更大的利益，我只能精心准备。 第一次准备意向书，又不好去找陈涵请教，只能是闭门造车。查资料，看以前的计划书。忙活一天，才制定了一个还算满意的书面合作意向。下班时候，我让秘书去给我预约了霍子言，打算明天见一见。 从公司出来，我去停车场取车。 一边走一边去包里掏车钥匙，却在撇头的无意间，从别的车上的反光镜中看到有人在我后边鬼鬼祟祟。 跟踪我？ 我不敢回头去看，怕那人知道我发现了她。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走，手却从包里悄悄拿出防身的辣椒水。 我走到车跟前，想着赶紧打开车门上车就安全了。但是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竟然不知不觉离的我非常近，猛地就向我扑来。我感觉到后面的一股压迫的风，匆忙中拿着辣椒水狠狠往后喷去。 “啊！”男人双手捂着脸大叫起来，还痛苦的倒在了我的车轮下。 我惊慌的连连后退，却又不能去开车，那样会压到男人的。心慌不已之下，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报警，可未曾想到这男人还有同伙。 斜刺里一只手一把抢走了我的手机，又打翻了我另一只手上的辣椒水。 “啊，抢劫……” 我一句话求救还没落地，后脖子就被狠狠的打了一下。浑身一软，瞬间人事不知。 悠悠醒来，周围黑的一点点光亮都没有。让我怀疑我是睁着眼睛的么，还是根本就没有醒。浑身疼的要死，趴在地上，身下冰凉的很，也不知道我这样趴了多久了、。 努力动了动爬起来，手麻腿麻，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一点视线也没有，也不敢贸然动。就知道我被绑架了。但是，谁会绑我？ 脑子里正过滤着的时候，忽的一声大响，身后响起卷帘门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身，黑暗如墨的房间瞬间亮起来。骤然的光亮让我的眼睛根本就不适应，赶紧用手捂住。 一个人忽的到我面前，携风带雨的一把抓住我的脖子。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面前那狰狞这着白面鬼一样的男人居然是孙兰越！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跟我玩阴的！”孙兰越一手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来就是狠狠一巴掌。 我的头歪在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 “孙兰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大概猜到孙兰越为什么绑我，但我当然不能承认。 076 行走的撒旦 我身上白色雪纺衬衫被孙兰越用力一撕，就裂成两半。上身就剩下一个肉色的胸衣。而昨晚和珞宸欢爱后的痕迹并没有消失，皮肤上一块块的红斑那么明晃晃的赫然在目。 我看到孙兰越的眼底发出禽兽一样的狂热，恼羞成怒的一巴掌狠狠打在孙兰越的脸上：“孙兰越，你敢动我珞宸不会放过你！” 孙兰越目眦惧裂：“臭婊子，你敢打我！看我不绑了你！” 孙兰越说着话就抽出腰上的皮带，不由我挣扎的将我的双手绑在铁架子床的床头上。我死命的挣扎，但是越挣扎手腕上的皮带越紧。 “孙兰越，你这畜生，你若是动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做鬼也是淫荡鬼，看看你这浑身骚浪的印记，就是个下贱的货。。” 孙兰越看着我身上的印记，淫笑着就扑上来：“今天我也尝尝你的滋味，看是不是有绝活给珞宸和我家老三迷的魂颠倒。你们几个录下来，到时候给珞宸看看，她的女人有多**，主动勾引我给他戴绿帽子，看他还要不她。” “孙兰越，你这个畜生，你不要碰我！”我惊恐的嘶喊，可一切都是于事无补。孙兰越的动作并没有在我的叫喊声停止，反而是越来越兴奋。 我真的要绝望了。 每一次，当我绝望的没有一点点希望的时候，珞宸就会天神一样出现，带我离开。 而现在珞宸在哪里？他知道我被孙兰越欺负了么？ 就在孙兰越骑坐在我的身上，试图解开我的裤子的时候，外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孙兰越停下动作，转身黑着脸问：“怎么回事？” 一个手下溜须说道：“老大继续，我去看看。” 那手下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刺耳的油锯的声音。接着那铁皮做的卷帘门就被一个油锯的锯齿给切割开，给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巨大的声音，伴随着铁屑的火花四溅，孙兰越和手下都惊到了。他们面面相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兰越气的大骂：“你们都特么是吃屎的么？还不看看怎么谁回事！” 那四个手下只好壮着胆子来到卷帘门边。但是油锯声轰鸣，一半的锯齿在门里急速运转，那几个人就是掏出刀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很快，卷帘门很被油锯切开一个豁口，一只脚猛地大力的踹在那豁口上。巨力脚和电锯完美配合，几下之下，卷帘门就被撕开一个通道。然后就见珞宸一身杀气满满的从外面进来。 孙兰越的手下立刻凶狠的围住珞宸，人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好像要咬人的鬣狗。 珞宸不看那些凶神恶煞的鬣狗，而是第一眼看向被孙兰越压着的我，眼底升腾起我从没有见过的狠戾。 一个鬣狗趁着珞宸不注意，在他的背后高高举起匕首。 我看着珞宸巍然不动，急的大喊：“身后，小心！” 珞宸猛地转身，眼神犹如地狱使者一样骇人，吓得那鬣狗举匕首的动作一顿，珞宸抬脚踢到那人的手腕上，随即又一拳打在那人的胸口。珞宸的动作快如闪电，凌厉狠辣，那人身体骨头被折断的声音都听得清楚，让人毛骨悚然。而那个人也瘫软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另外三个一见同伴倒了，红了眼，都挥舞着匕首一起上。 珞宸也红了眼，招招凌厉，很快，另外三个人也瘫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珞宸，也不知道他一个豪门少爷会有如此惊人的伸手，和狠辣的气势。 孙兰越惊吓的额头冷汗连连，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就抵在我的脖子上：“珞宸，你住手。你再动一下，我就让她见阎王！” 我能感觉到脖子一线冰凉。歪头看珞宸，我看见珞宸僵硬在原地，双拳紧握，手背上的血管一条一条的绷着。我还听见珞宸的后槽牙蓦地咯吱咯吱响：“孙兰越，你若敢动她一下，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孙兰越的手不能自制的哆嗦着，他手上的匕首就在我的脖子上，所以我能清楚的感应到孙兰越的害怕。 “珞宸，你当我被吓大的啊！我可是孙家的大少爷，虽然现在孙家有些危机，但我们孙家还没有倒！你敢弄死我，我孙家就能弄死你！” 077 还疼么 珞宸上去一脚踢到江源的肚子上：“你特么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江源痛的弯腰，倒抽一口冷气：“珞宸，你大爷！我这大半夜的来给你老婆看病，教你老婆自保，你特么的还打我。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难道你希望你老婆遇到这种情况是不顾保命，只顾给你守身么！” 珞宸一把推开江源：“你滚，上药我也会。” 江源走开一边，在珞宸的背后狠狠比了几下，却不敢落下。我很难受，却被江源的动作逗的想笑。 江源就到床的另一边问我：“看你脸色很差，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我努力呼吸一下：“胸腔里疼，呼吸也疼。” 江源皱眉，拿起听诊器在我的胸腔处听了听：“肺子里有回声，典型的外力所致的内伤。看来你这段时间要静养了，还要注意保暖，绝对不能感冒。不然你肺炎出现并发症就麻烦了。” 珞宸紧张的问：“那不用输液么？吃药呢？” “这种内伤静养就好，不用吃药打针，但是……”江源忽的停顿了一下，才又看着珞宸说道：“静养，我说的是静养。就是不能有剧烈运动的静养。比如一些激烈的室内运动啥的……” 珞宸黑着脸又抬起一脚，江源吓得立刻跳出去老远，挺胖的身材都变得灵活无比：“你大爷，又要踢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以后长久的性福考虑。真是……我滚，我滚。” 在珞宸又上前一步的时候，江源转身就跑，医药箱都不拿了。 珞宸给我的脖子贴上一个创口贴，又动作很轻的给我的手腕擦伤上药。 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事，我又困又累，身体都感觉被掏空了，闭上眼睛昏昏想睡，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珞宸也关灯上床，从一边抱住我。夜很深，很静，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交缠。 好久，珞宸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还疼么。” 我咕哝一声：“不疼了。” 珞宸又紧了紧抱着我的的手：“……江源说的对，遇到危险的时候重要的是保证安全，清白不重要。” “身体是我的，你觉得不重要，但我觉得重要。”我黑暗中翻个身，即使面对着珞宸，也无力睁开眼：“你是怎么知道我被绑了，还知道孙兰越藏哪儿的？” 珞宸拿着我的手在唇边亲一下，低声道：“我最近有让人注意孙家的动向。今天肖勇跟我汇报，说发现孙兰越来了林城，他的手下还在你公司附近鬼鬼祟祟。我打你电话关机，后发现你人消失在停车场。我调了停车场的监控，见你被人掳走了。然后跟着那车牌一路监控寻找，最终发现了那地下室。” “原来是这样，孙兰越这回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我深呼一口气：“孙兰越找我是因为梧桐女。梧桐女跟踪我，偷拍到我和孙兰庭见面的事，就回去跟孙兰越说是我在他们哥们中间玩阴的。呵，我真的是小瞧了梧桐女。” 珞宸戳戳我的额头：“你以为别人都好像你一样单纯啊。这世上的人心是隔着肚皮的。梧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隐忍和心机是你绝对比不过的。” 珞宸的话让我闷闷的。 梧桐女才二十岁，我比她多吃了四年的咸盐，却比不过她的脑子，想想就憋气的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梧桐女是心机婊，才怎么都不同意这个婚约的。” 珞宸凉凉道：“我一直就非常讨厌联姻，恰好我又无意中看到梧桐养的一条贵妃犬咬坏了她心爱的东西，活活将那狗打死的画面。” 我脑子里闪过那个画面，忍不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以为梧桐女就是扮猪吃老虎，耍点小心机，却想不到她还那么残忍。 珞宸见我沉默不吭声，轻声说了一句：“你现在这样，本来定好周六回江州的，现在看只能延期了。” 我本来就不想去江州，也不想见珞宸的爷爷和父母，所以根本就没有一点失落。 “嗯，没事。” 我有气无力的哼哼一声，珞宸也不说话了，就双手抱着我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此时的珞宸安静的好像落在床上的白月光。和出现在地下室那一刻的暴戾，残忍，完全不是一个人。 078 这不是我的家 小刘惊了一下，在电话里急着问：“陈经理，你想辞职？” “嗯。”我应一声：“等下我会把辞职信发你邮箱里，好了，挂了。” 我将手机放在床头，珞宸皱着眉头看我：“你想辞职是因为借了我的光?” 我想摇头，顿了顿，却是点点头。伸手掀开被子下床，往洗手间走去。简单洗漱一下，出来房间珞宸已经不在屋里。 我用手机打了一封辞职信给发到小刘的邮箱，下楼。张嫂迎上来叫我夫人，还让我去吃饭。我吃了一些粥和小菜，问她珞宸哪儿去了。张嫂说珞宸出去了，具体的地址她也不知道。 我对珞宸的家有些抵触，坐在偌大的房子里总觉得自己是客人。而且，我也总担心，我不在家的时候，万一父亲回家了呢？ “张嫂，我回家了。”我拿上自己的东西往门外走。 张嫂忙追出来：“夫人，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我转头看看珞宸的别墅，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家。” 张嫂就是这儿的一个帮佣，自然不敢拦我。 我出门打了一个车，回到自己的家。家里虽然冷冷清清，但是这里有我所有的踏实。尽管爸爸没有回来，但是我相信爸爸只是暂时还没有平静心情。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双手腕还缠着纱布，肺子里还隐隐作痛，每一下呼吸都是疼。我给母亲换上新鲜的水果，倒在床上又睡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大力拍门的声音。 揉揉眼睛坐起身，不知道是谁打扰我的好梦。还没下床，手机又震天响起来。我看一眼是珞宸打来的，接听。 “开门。”电话里森冷的声音穿透耳膜，就简短的两个字后，电话被挂断。 我狐疑的看向外面，敲门的是珞宸？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一般都是珞宸在公司的时间。 趿拉着拖鞋去门口，拉开猫眼看看果然是珞宸。他在外面站着，一张脸黑的包公一样难看。我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珞宸大步进来，用脚“嘭”的一声带上门，接着就是一声质问：“我家不是你家？” 想来是张嫂跟珞宸告状了，我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说道：“你家怎么会是我家。我只有一个家，就是这儿。” 珞宸胸口起伏一下，额头有青筋崩出，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怒气：“你是我老婆，我们可是有结婚证的人，我那儿不是你家，会是谁家？” 那个结婚证怎么来的，我和珞宸都心里有数。虽然我贪恋珞宸带给我的异样感觉和每次及时出现的安全感，但我始终都明白，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终究不会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这次受了伤，心情浮动有些大。或许是明白有些事当断不断，其后必乱。 我深呼吸一口气，肺子里一阵刺痛。 “珞宸，我与你来说，老婆这个身份是假的。我清楚，你也清楚。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和孙家解除婚约，恭喜你，如今孙家在苟延残喘，你终于甩掉了梧桐女。而你与我来说，就是一个算计我的心机男，着实没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所以……等事情结束，我们是不是也能离婚了？” 珞宸起伏的胸口忽的屏住，眼底浓黑如墨的直直看着我，好像侩子手手里的一把刀，要给我剁了一样。 我知道男人都要面子，提出离婚这样的事由我说出，肯定是伤了珞宸的面子。于是赶紧改口：“珞宸，你若是觉得这话由我来说让你没面子，那好，等我们真正离婚的时候由你来说。我会好好配合你，让大家以为是你甩了我的。” 珞宸眼里的刀变成寒冰利剑，这个眼神很吓人，我应该瞥开眼躲过的。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退缩，因为我怕我一时狠不下心舍弃这温柔，改口要他不要离婚。那样求来的婚姻不是我想拥有的，这样的男人，我也不该拥有。 我梗着脖子和那眼神对视。我们俩中间的空气好似被封在冰天雪地。 079 原来是故意的 我眉头皱起老高：“谁给我送饭啊，你不说清楚，就会吊我胃口。” 周楠勾起唇角：“那你希望是谁？” 我横一眼周楠：“我希望是外卖小哥。” 周楠呵呵笑：“外卖哪儿有这么精致的菜和这么讲究的餐具。你希望是珞宸吧。” 我坐到餐桌旁不吭声，但心里想的的确是珞宸。 周楠将猪肺汤推到我面前，说道：“我在楼梯碰到的不是珞宸，是肖勇。当然，肖勇也是替主子办事，所以也等于是珞宸送来的。” “哦，这样啊。”我看着猪肺汤，下意识的摸摸胸口。 周楠又给我手里塞一个勺子，说道：“婧婧，孙兰越动了你，珞宸就废了孙兰越的手。你的肺子受伤，他就给你送来猪肺汤，还有这么多好吃的。看珞宸对你这么上心，你感动没？” 我拿着勺子喝一口汤，抿抿嘴巴：“楠楠，那你说我该感动呢，还是不该感动呢？” 周楠捞起一个鸡翅膀啃：“你的事，你问我？” 我放下勺子，看着周楠：“我想听你说。” 周楠吐出一块骨头，说道：“这事换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动。你感动是人之常情，你动情，是人之常情。你不感动，才是不正常的。而我，你知道我是一个不正常的人，总是给你很多负能量。所以，你这次想好好爱一次的话，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我想不到一直跟我说不要对珞宸动心的周楠这一次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可惜造化弄人，我已经跟珞宸说了要离婚的话。 我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墙头草，什么都听周楠话的人。事实上，周楠就好像我脑中的小恶魔，说的那些负能量都是我自己想的。只是她简单直接的说出来。而我的感动，犹豫，就是那个小天使，把什么事都往好的方面想。 小恶魔，小天使，就好像这世界的黑天和白昼一样，必然存在，就看自己是去拥抱白昼，还是龟缩在黑暗里了。 我二十四年的人生，工作一般，闪婚闪离，母亲不在，父亲下落不明，哪一点配得上珞宸？ “楠楠，这一次，没有感动。” 我又喝了一口汤，说道：“珞宸这一次废了孙兰越是让我意外，但是一切没有他都没有开始。如果不是珞宸给孙家逼到绝境，孙兰越也不会对我下手。整个事情的始作俑是珞宸，他最后摆平这事，只是他应该做的。所以，想来想去，我找不到感动的理由。 周楠眼睛瞪的老大，又眨巴眨巴：“婧婧，你真是让我很意外。果然是近墨者更黑，你跟我一起这么久，如今如此理智的说出这番话，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我不是近朱者赤，也不是近墨者更黑，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也应该活的现实一些，而不是依然被保护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自欺欺人。” 我看着不吭声的周楠，努力笑笑：“吃饭吧，再怎么样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周楠点头：“哦，对，多吃点，多吃点身体才能好得快。” 这一晚，周楠和我一起住的。我们躺在一个被窝里，胡乱聊着天，憧憬着没有目标的未来。 翌日，周楠要去出差，所以一早就回去收拾了。 我本打算再睡一会儿，但是小刘打电话来说约翰不批我的辞职申请，还要我去公司面谈。 我想着这事总是要解决的，我的车在公司的停车库还要取回来。虽然胸腔里还有一点疼，但感觉没有大碍。将脖子上的创口贴揭掉，那条细细的小口子已经没有大碍。我穿上长袖将两只手腕的纱布盖上，就去了公司。 抬手敲了约翰的办公室，听见‘进’的应允后，开门进去。意外，陈寒也在约翰的办公室。 “陈经理你好。”我看到陈寒本能的叫出这个称呼。 080 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本来说辞职只是一时烦躁，不想再借珞宸的光，不想再去见霍子言。而现在约翰的话无疑是让我坚定了辞职的决定。 “老板，您这次以为错了。我和霍子言是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不假，但是霍子言始终高我两年级，我们都从不说话的。即使我用他校友的身份去谈合作，他也不会买账。所以，老板还是请陈寒回来，让他去谈这个合作吧。” 约翰是个人精，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功力深厚。见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知道是劝说无用了。约翰起身到他的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双手撑着桌子，拿出一副真正**oss的气势和威严。 “小陈，你是公司的老员工，应该知道公司的用人规定。主管级别辞职，要提前一个月申请，好让公司有时间去找人代替那个位置。而经理级想要辞职，就要提前两个月打招呼。还要等手上的案子完成才可以，为的是防止公司机密泄露。如今，你是人事部正式任命的销售部经理，你手上还有没完成的案子。所以你的辞职书无效，一切按合同办事吧。” 约翰先礼后兵，变脸比翻书都快。 而我之前也真的是忽略了和公司签署的合同条款。抛开一切别的不说，在辞职这事上，我的确是理亏的。 回到我办公室看着这里的一切，看着桌上的那个合作意向书，这个案子不完成，我是离开不了的。 小刘敲门进来，给我端来一杯咖啡，小声问：“陈经理，看你脸色很差，脖子还有……伤，您是出了什么事么？” “没事。” 我挑眉看着小刘，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比我还大。因为之前在陈涵的手下一直被称呼小刘，我就也就这么称呼了。看这女孩白白净净，却是陈涵的心腹，会通风报信。 也是，陈涵是她两年的主子，而我才是她一天的主子。孰轻孰重，这个女孩自然知道。这就是职场规则，尔虞我诈，适者生存。 小刘又试探的问：“陈经理，您见了约翰他怎么说？约翰同意您的辞职么？” 我摇摇头：“约翰说我要辞职可以，但要想完成手上的案子，防止商业机密泄露。” 小刘打抱不平的说道：“陈经理，约翰真的是太小人了。您怎么可能泄露公司的机密呢。这个公司的规模不及惠尔的十分之一，您如今是惠尔的老板娘，屈尊给他打工都是抬举他，他却不识好歹的扣着你不放。说到底，还不是想从惠尔得到更多的合作和好处么。” 我扯扯嘴角：“是啊，我在盛泰，公司能得好处。我离开盛泰，陈寒和你能得到好处。我不是喜欢挡路的人，所以你们忍一忍，我办完这个案子就离开。” 小刘想不到我会说出这一句话，脸瞬间红到脖子，支吾一声，就赶紧走了。 我不挑明，小刘就当我傻呢。在这儿挑拨着，巴不得我赶紧离开。伸手揉揉太阳穴，头疼。不想在这浑水里蹚，就只能去尽快完成案子。 我翻开霍家第一百货的资料，找到霍子言的手机号，犹豫又犹豫，亲自将电话打过去。 “喂，哪位。”霍子言的声音永远如沐春风一样清润好听。 “学长，是我，陈雪婧。”我尽量用自然的口气自报家门。 霍子言似乎有些意外，声音高了一些：“婧婧，是你啊。听说你出了事，现在还好么？” “我还好。”我抿抿唇角，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不到我的那点事霍子言都知道了。 “学长，我之前要我的秘书约过你，想和您说点事情。可我因为那个事情耽搁，取消了会面，今天跟你打电话说声对不起。” “婧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见面什么时候都可以。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事了。学长，那你什么时候时间方便，我想请你出来吃个饭。” 那边顿了一下说道：“今天晚上可以么？” “好，我订好地方，给学长打电话。” “不用你定地方，你下班的时候我去你公司接你。” “学长，不……” 081 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珞宸的车就是黑色的宾利，我歪头想看看那车的拍照，霍子言上车随手系上安全带：“看什么呢？” “哦，没看什么。”我从后视镜上收回眼神：“学长想吃什么？” 霍子言启动车子：“跟我走就行，带你去吃好吃的。” 车子拐弯，我顺势往后看，大厦门口已经没有了那辆黑色的宾利。或许是我眼花了，或许是我想多了，那并不是珞宸的车，只是路过的别人的车吧。 车子一路开去，最后来到听涛小筑。 霍子言清浅着说道：“这是我前几天发现的地方，环境特别好，好像江南园林一样，这里的菜式也很多样美味。婧婧，你来过这儿么？” 我僵硬的点一下头：“和周楠来过一次，的确是很不错的地方。” 霍子言勾起唇角：“那我们下车吧。” 我也勾起唇角笑笑。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这是珞瑜开的饭店，但珞瑜的产业那么多，不可能天天和珞荷在这儿坐镇。而且，我是和霍子言来谈工作的，即使遇见珞瑜或者珞荷，我也心之坦然。 霍子言应该是提前订好了位置，我们一来就有服务员引着我们往里走。夕阳西下，回廊九转，亭台楼阁，尽管是第二次来，依然被这儿的美景吸引。 霍子言定的包间外，有一片盛开很好的荷花池。微风拂来，层层叠叠的荷花随波荡漾着，空气里都有淡淡的清香。 “喜欢么？”霍子言不知何时也站在窗口，且离我特别近。他身上有好闻的太阳一样的味道。 我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一步：“嗯，很漂亮。” 霍子言悠然一声：“我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七夕节，你刚刚上大学不久，还是个齐耳短发，傻乎乎的小姑娘。时间真快，一转眼你就变得成熟，有气质。那天在咖啡店遇到你，我简直有些不敢认你。” 我收回眼神，努力笑笑：“那时候你是学校的顶级校草，让无数女人为你折腰。” 霍子言呵了一声，好似苦笑：“无数女人为我折腰，我却没有得到你的芳心。可见你那时候的有多难追。” 我抬头看着霍子言，真心道：“我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而学长和夏小姐就很般配，你们无论是相貌，家室，学识，都是天作之合。” 霍子言想说什么，我却不合时宜的忍不住咳嗽几声。一咳嗽就牵动肺子里的伤，疼的捂住了胸口。 霍子言伸手给我拉一边，还关上窗户：“起风了，你别吹太多的风。看你脸色一点都不好，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我不用去医院。”我后退一步，躲开霍子言的手。 霍子言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婧婧，即使你拒绝过我，不喜欢我，但我关心你是真心的，并没有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面色发烧，自嘲一声：“学长，我哪里是怕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是一个结婚又离婚的女人，厚着脸皮请你吃饭，都不知道是鼓足多大的勇气呢。” 霍子言拉我到座位上坐下，给我倒一杯热水。 “你离婚结婚的事，我听英东说了。婧婧，你知道英东么？” 我点头：“英东是你的好哥们，你当年走之后，英东还找到我骂了我一顿。” 霍子言皱眉：“英东没有跟我说这事，对不起。” “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你道什么歉。”我努力笑笑，装着不在意。 这些年，每次想起英东的话，我心里就会一阵揪紧难受。英东跟我说霍子言突然出国，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表白。是因为我将他送我的花转送给了周楠。霍子言觉得我即使不喜欢他，不接受他，也不该将他当成东西一样给送人。那一刻，我多想跟英东说，不是那样的，我有多喜欢霍子言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是周楠喜欢他，我就不能接受他。 但是那时候我什么都说不出。我当时只有十八岁，不知道怎么面对突然来到的沉甸甸的表白，更不想失去周楠这个好朋友。我想的简单，而伤了霍子言的心。 082 你偷吃男人 我趁着昏暗，偷偷抹一把眼角，自己都忘了的生日，霍子言却记得。 深呼吸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房间的灯再度亮起，霍子言跟我说：“婧婧，生日快乐。” 我呼吸里的痛忽然加剧，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双手抱着胸口，冷汗直流。 “婧婧，你怎么了?”霍子言变了脸色，急的过来拍着我的后背，又伸手摸上我的额头：“好烫，婧婧你发烧了！” 我想起江源跟我说，我最近要爱惜自己，绝对不能感冒，但是我还是不小心中招了。我想说我没事，但是我痛的已经说不出话。 霍子言拿起我的包，弯腰抱起我就踢开门离开包间。 我用手推着霍子言，用尽力气才有声音发出来：“学长，我……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霍子言却根本就不松手：“你别说话，很快，很快就到医院了啊。” 我真的很痛，肺子里好像被插了两把刀，我浑身被冷汗浸湿，那样子一定难看的很。 回廊上，我极度难受的时候看到了珞荷。 珞荷在一个拐弯的地方看着我，看着我窝在霍子言的怀里。珞荷的嘴角溢出一抹嘲弄阴森的笑，然后拿出手机对着我和霍子言一阵拍。我知道珞荷会把这照片给珞宸，我也知道珞荷就盼着珞宸不要我。 其实珞荷就是不做小人，我和珞宸也很快就完了。 胸腔里的痛加剧，我的意识渐渐混沌。 再次醒来，我是在医院， 床头坐着一个人在打瞌睡，不是珞宸，也不是霍子言。 “江源……” 我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声音非常的小，且声音沙哑的难听至极。 江源一个激灵睁开眼，看了看我，赶紧伸手抹一把嘴角：“我的姑奶奶，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我睡了多久？”我双手支撑着床铺努力坐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每一次呼吸，肺子里就好像在拉风箱一样，呼呼带着杂音。 江源给我倒一杯水：“你都睡了两天两宿了。要不是我医术精湛，你丫的现在都去阎王爷跟前报道了。” 我接过水慢慢喝完，嗓子里舒服一些：“谢谢你，但为什么是你在这儿？” 江源没好气的很：“珞宸那个混蛋动孙兰越捅了篓子，被弄回江州善后了。珞宸走之前把我安在这儿，说我敢擅自动一动就废了我。他那个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所以我只能护工一样的守着你，吓得都不敢闭上眼睛。” 我不厚道的哼了哼：“刚才不知道谁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江源横我一眼：“你这女人太不可爱了，真不知道哪儿来的魅力，一个两个三个男人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 江源拿起手机拨出去个号码，随后对着电话说道：“她醒了，嗯，精神还不错。都跟你说她醒了就死不了。好了，挂了。” “给珞宸打电话么？”我忍不住问。 江源将手机扔进口袋：“不是他还能有谁，跟我下了命令，你一醒就要告诉他。可我就不明白了，珞宸对你这么上心，你怎么还忍心背着他偷吃？” 我眼睛眨巴眨巴，沙哑着嗓子问：“我偷吃？” 江源小眼睛也眨巴眨巴：“霍子言，林城第一百货的公子哥儿，抱你来医院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紧张。一个翩翩俏公子，急的眼睛都红了。在这儿守了你半夜，我问你是他的什么人，他居然说你是他最重要的人。” 083 她哪里配得上我 一个人喜欢你，你生气是娇蛮，无赖是撒娇，你就连哭都是最美的。而一个人不喜欢你，你站着是错，坐着是错，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珞宸已经认定了我的错，我就是再徒劳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况且，我们就要离婚了，我也没有义务去解释什么。 只是不甘心，被误会真的很难受。 “珞宸，七夕那天，你去我公司大厦楼下了么？”我鼓足勇气问一句，我知道我再不问，以后就没有机会问了。 珞宸双腿随意的叠，双手环胸：“去了。” “去接我一起过七夕么？”我厚着脸皮又问。 珞宸看着我的眼睛，忽的勾起一边的唇角冷笑：“陈雪婧，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去接你不是要一起过七夕，是要带你回江州，告诉我家里人我和你真正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天公司楼下的黑色宾利真的是珞宸。原来那天他就是想带我回去摊牌的。是住院了，耽误了他摊牌的时间。是江源胡说八道，让我以为珞宸很关心我，担心我，以至于我都在抱着一丝丝的幻想，我们的婚姻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继续。 “对不起，我不该生病，不该住院的。” 珞宸不吭声，但是面部的咬肌动了动。 我深呼吸一口气，又说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为了我废了孙兰越，给自己惹了麻烦。” 珞宸冷哼一声：“你想多了。不管我们的婚姻是怎么来的，不管你心里有哪个男人，你是我老婆都是不争的事实。孙兰越动我老婆，我若是都不动手，那我才真是窝囊。我是为了我的面子，不是为了你。” 我听着珞宸说出这番话，心头的愧疚渐渐没了，心头的热也渐渐冷了。 我闭上眼睛再不想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起身，脚步渐行渐远。 第三天，琳达来医院看我。 琳达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约翰和霍子言签了商场租赁的合同。我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约翰说要给我奖金。 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离开那个公司，不想再被约翰利用。 “琳达，我和约翰说好了，这个案子结束后，我就会从盛泰离开。你在那儿要好好干，约翰不会重用陈寒的，说不定有一天，销售经理就是你的。” 琳达拉着我的手：“婧婧，销售部经理的位置我想都不敢想。若不是你收留我，我现在连销售主管都不是。孙兰越欺侮你，珞宸废了孙兰越大快人心。我也跟着你借光，大仇得报。所以你辞职去安心的做珞太太也是应该。没有必要在这个小公司看着上下人的脸色混饭吃。” 琳达话里话外都是羡慕我，可她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又住了七天医院，期间小张来看过我，周楠照顾我一天，江源每天晃悠一遍，但珞宸再也没有出现。 出院的那天，珞宸出现了，接我离开医院。但是没有送我回家，而是直接带着我去了江州。 我心里清楚，珞宸如此迫不及待的带我去江州见他的长辈是说明一切的，今天之后，我和他的夫妻关系也就到尽头了。 第二次来江家大宅，这个皇宫一样的地方让我依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让我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珞宸带我进来屋子，珞家的人可能提前接到通知，所有的人都坐在客厅里。主位坐着珞宸的爷爷罗毅，一边坐着珞宸的父亲珞家祁，珞宸的母亲范月娥。另一边坐着珞瑜和珞荷。 珞宸对他家人的态度并没有很亲厚，绷着一张脸不冷不热的道：“你们不是要见她么，我给带来了。” 珞宸说完这一句，就去沙发坐了。坐在珞荷身边不远的地方，珞荷倒一杯水递过去：“这么远回来，渴了吧。” 珞宸接过水，喝了两口。 084 人生得意需尽欢 三个月，一场游戏。他全身而退，而我丢了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珞瑜冷声：“珞宸，你和陈雪婧是协议结婚？” 珞宸勾着唇角：“大哥，不然你以为呢？她陈雪婧哪里能配得上我。” 珞瑜眉头皱起老深，珞荷脸上有一闪即逝的得意和窃喜。而珞家的长辈也各个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收起所有心情，平静的说道：“我很抱歉骗了你们这么久。我和珞宸结婚的确是一个协议，目的就是帮他退婚。现在他和梧桐女的婚事解除，我们的婚姻也就没有意义了。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我也很抱歉这段时间给你们带来了困扰。再一次说声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也不会再和珞宸有任何的瓜葛。” 珞宸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可能早就准备好的支票放我手里：“离婚的事肖勇会办好，这是给你的报酬，你拿着就可以走了。”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将那张支票扔到珞宸的脸上或是撕碎。 我当初答应和他结婚，是为了报他对我的救命之恩，没有想要钱。但如果这些钱能给他买来心安理得，我会接着的。 “谢谢，珞先生。” 我转身走的平静而坦然，好像这就是一桩交易，再平常不过的交易。 做客车回到林城已经天黑。我坐在我妈妈的画像前喃喃说道：“妈，结束了，一切终于结束了。今天开始，婧婧终于彻底的恢复自由身了。” 这样好的日子应该找个人庆祝一下，于是我给周楠打了电话。周楠在半个小时后就来到我家，拎着一袋吃的，一袋子酒。 “婧婧，你在电话里和我说，你和珞宸结束了，你们结束了是什么意思？”周楠迫不及待的问我。 我好笑：“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就是以后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就是我和他马上就要离婚了。” 周楠瞪大眼睛：“天啊，好快！就好像你和他结婚时候一样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是啊，闪婚闪离。和谭斌是，和珞宸也是。”我靠在沙发上，从茶几里拿出烟点上一根，吸一口，很香。　“楠楠，我以后就是自由身了，人生得意须尽欢，以后玩儿带着我啊。” 周楠拿起那烟看了看：“苏烟，一千九一条。你丫的平时买件衣服三百五百的都不舍得，竟然舍得抽这么好的烟！你不是没有烟瘾，从来都抽蹭烟的么。” 是，我没有烟瘾，都是周楠在我跟前抽我才陪着抽一根，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家里的茶几下，床头柜里就放上了苏烟。因为，这是珞宸抽的牌子。因为他在这儿的时候，不是在沙发一边抽烟一边敲电脑，就是在床上和我欢好之后，抽根烟平复一下。 “这个烟很香，你尝尝。”我努力将珞宸从我脑海里赶走，将嘴里的烟放到周楠的嘴里。 周楠吸一口，吐出，回味一下：“嗯，真的很香，很好抽。想不到你还挺会抽的。” 不是我会抽，是珞宸会抽。 我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起开喝一口：“好喝。” 周楠看我一眼，将烟掐灭，也拿出啤酒和我一起喝。 “婧婧，当年你陪我抽烟，今天我陪你喝酒。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不说，我不问。但今天之后就要翻篇了，知道么。” “楠楠，我最庆幸的就是有你这个朋友。男人是衣服，女人是手足。就算时间回到六年前，我也依然会选择你。” “什么六年前？” “没什么，喝酒。” 我和周楠一起哭过，一起笑过。我见过她最不堪的过往，她帮我挺过这最难熬的日子。 大醉一场，这就翻篇了。天亮以后，我陈雪婧就是一个崭新的陈雪婧。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不知道今夕何夕。外面响起敲门声，我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光着脚下床。周楠说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怎么前脚刚走后脚又来，是忘了什么东西么？ 085 发春的猫儿 这一次的欢爱没有一点享受，全部都是忍受。珞宸粗暴的掠夺，挺进挺进再挺进。我被迫承受着一切，咬死了牙关不吭声。 私处被摩擦的好像着了火，身上更是被捏出一个一个青痕。但是身上的疼都不及心里痛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有一段时间，珞宸和我在这个房子里是老夫老妻一样默契的生活。 我以为他对我像我对他一样，不知不觉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我那天以为，我说我们是不是该离婚的时候，他会和往常一样恨声说：我珞宸的婚姻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我以为…… 原来一切只是我以为…… 两具身体不断碰撞的中，我鬼使神差的抬手摸着珞宸额头的青筋绷起，摸着他壁垒一般的胸膛，摸着他脖子上一层细密汗珠。我偷偷的承认，这场虚假的婚姻里，我认真了。 所以，我现在承受这样身心俱疲的结果，也是活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珞宸不在。 我浑身被拆了一样的疼，动一下，大腿中间更是火辣辣的难受。伸手支着床要坐起身来，手下按着一个硬纸板。狐疑的拿起一看，是一个深红色的本本，上面三个烫金大字格外明显：离婚证。 珞宸原来是来给我送离婚证的。 或许，我们之间可以好聚好散的。但是我昨天喝多了有些不理智，所以惹怒了他，所以才有了这场不该有的床事。 我和珞宸从床事开始，现在结束于床事，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一个轮回。从此我们两不相欠，终于各自安好了。 星期一，我去公司正式办理离职手续。 约翰和霍子言已经签署了商场租赁合同，没有理由再扣着我不放。财务部将我的薪水结算之后，我去办公室收拾自己的物品。 琳达进来拉着我的手：“婧婧，恭喜你离开盛泰，去惠尔做老板娘了。” 我努力笑笑：“我和珞宸离婚了。” 琳达一愣：“什么？婧婧你开玩笑的吧。” 我摇头：“我没有开玩笑，我们的离婚手续都已经办完了。” “为什么？”琳达睁大眼睛问。 我将我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进一个纸箱里：“古人讲究门当户对其实是有道理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 琳达闻听我这话，明白了。想安慰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给我一个拥抱。 我也紧紧的抱了一下琳达：“我很好，真的。女人的命运不应该被男人左右，应该抓在自己的手中。我没有珞宸，至少拥有了自由。” “婧婧，你说的很对，女人真的不应该被男人左右的。你加油，要活的比以前更漂亮。”琳达声音一度哽咽。 “谢谢，我会的。” 我抱着纸箱子从办公室出来，小张和灵灵等人都围过来。 临泉也过来这边，幸灾乐祸的很：“陈雪婧，靠抱男人大腿上位的注定没有好结果。如今被珞先生甩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啦，哈哈。” 小张气的很，涨红着脸去和临泉理论。 临泉冷笑着道：“张珊珊，你特么知道什么？我表哥在民政局上班，惠尔珞先生和陈雪婧离婚的手续就是我表哥办理的。被人家玩够了，一脚就踹了。在公司没有利用价值了，也直接就炒了。呵呵，要我说啊，老板做得对，对于这种就会爬男人床，没有真本事的员工就不能养着，省的带坏我们公司的风气。” 琳达伸手推开临泉：“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知道就不要随便放屁。陈雪婧是主动辞职的，才不是被公司炒掉的！” 临泉伸手去推琳达：“你这个贱货还敢推我！陈雪婧就算是主动辞职也是在公司呆不下去，没有脸了。哪像你，骚浪的贱样全世界都看见了，还厚脸皮的在公司不走。老板怎么会允许你这样的人在公司。” 086 结伴珞瑜 周楠抓抓脖子：“我知道我和霍子言不可能，但我想到要见他就忍不住激动啊。婧婧，我晚上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啊。额，这咖啡我也不喝了，我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周楠是个极其理智的人，在工作上从来是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唯有在霍子言这个男人身上，她乱了分寸，一而再的表现的好像个弱智。 霍子言说我是他的劫。但霍子言又何尝不是周楠的劫？ 晚上十点的飞机，我九点打车去机场。托运了一个小行李箱后，就拿着登机牌在候机窗口等着登机。 正无聊的翻着手机，身边坐下一个人。我也没有抬头，就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挪。 一杯奶茶送到面前，端着奶茶杯的手骨节分明，厚重，显然是一个男人的手。我愕然的转头去看，惊了一下：“珞瑜？” 珞瑜不苟言笑，见我如此惊讶，也只是微微点头。他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这一只手在我面前一直举着。 我忙接过奶茶：“谢谢。” 珞瑜喝一口咖啡，声音低沉的问：“一个人？” 我点头：“嗯。你呢？” “我和秘书。”珞瑜说着话，看一眼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年轻男人。 那个年轻男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长得异常俊俏。突然想起周楠说珞瑜不仅喜欢女人的胸，还喜欢男人的屁股。 赶紧收回眼神，脸烧的很。周楠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是不是真的都不一定，珞瑜好心给我奶茶，我却如此龌龊的想他，真的是不应该。 “这么晚了是去出差么？我以为你出门会是商务舱，候机也是在贵宾室。”我为了掩饰尴尬，赶紧找别的话题。 “临时决定的出差，商务舱卖完了，只有普通舱的机票。”珞瑜说着看我一眼：“你面色有些红，是身体还没好么？” “啊？”我伸手摸摸脸，果然热的很。“我身体好了。可能是这儿的空调有些闷吧。呵呵。” 我觉得我这个笑很傻，一定被珞瑜看了笑话。不想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却总是该死的在意别人的眼光。 借着低头喝奶茶，偷眼瞄一下珞瑜。他表情自然的喝着咖啡，并没有嫌弃我的样子。 暗暗松一口气。 我和珞瑜只寥寥见面几次，第一次误会他很冷血，后来才知道他是面冷心热。听命关了我，却暗中告诉珞宸去救我。珞家大宅，帮我在老爷子面前说话。这一次，偶遇我还给我买了奶茶。 不管周楠听到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不管他是不是珞宸的大哥，不管他是不是珞荷的老公，他在我这儿，都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十几分钟后，开始登机。长长的排队队伍里，珞瑜鹤立鸡群一样非常醒目，气势和气质都是与生俱来的，别人羡慕不来。 我登机之后，发现位置不是很好，在紧急安全出口上。乘务员过来跟我讲一些飞机遇到紧急情况，需要我配合打开紧急舱门的知识。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位置，虽然知道乘务员就是例行公事，但我还是听着发虚。 乘务员随后问一句：“小姐，你若是觉得不能协助我，可以要求换位置。” “我……” “我坐那边。”珞瑜本来在过道另一边的位置，主动过来拉起我，坐在我的位置上。 “那个……我其实也可以的。”我支吾一声。 珞瑜转头看我：“我知道你可以，我只是想靠着窗而已。” 我知道珞瑜是说假话，这大晚上的，靠窗什么也看不见。他就是想帮我，又不想我领情而已。 我想去珞瑜的位置，见空乘小姐已经将别的旅客安排那儿了，就只能坐在珞瑜身边的位置。 飞机此行的目的地是昆明，行程大概是三个小时。 我此次行程并不完全是散心。其实我父母的家乡就是昆明附近的一个地方。在我十岁的时候外婆去世，父母带我去过一趟。如今父亲下落不明，我一直在想父亲是不是带着母亲回了老家。不去看看，怎么都不死心。 飞机晚点，起飞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深夜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间。机舱里的灯被关掉大半，旅客基本都在休息。 因为身边坐着珞瑜，我开始不想睡的，但是眼皮慢慢变得沉重。 087 一双罪恶的手 如今的村庄不负记忆里的热闹，房子修的很好却没有几个人住。年轻的都去城里打工了，村子里只有一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我拿着父亲的照片挨家挨户的问，一条街一条街的去找，却打听不到父亲的半点音讯，也找不到父亲的半点身影。 想起周楠让我做好的心理准备，我就难受的很。我不相信父亲会狠心的离我而去，但是父母的感情真的是非常好，一辈子都是形影不离的。 我出来村庄，坐在一个不知名的桥头上看着桥下湍流的河水发呆。 除了这里，我真的不知道父亲还会去哪儿。 随手捡小石子想扔到河水里，却发现一个黑色的影子越过我的手，推向我的后背。 我身后站着个人！ 猛然转身，还未看清楚那人，一双手就大力的向我推来。 我原本就坐在桥上，被冷不防的重力一推之下，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的往河里摔去。人求生的本能在那一刻发挥到极致。我慌乱中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挥舞的手只抓住了推我之人手上的一个东西。 我不会游泳，当初自杀式的跳入大海，是因为下面有珞宸。 珞宸曾经让我去学游泳，我却各种借口不去。 现在后悔么？ 原来生命无常…… “砰”的一声大响，我落入激流中，巨大的水压瞬间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我用尽全力从水里挣扎出脑袋，已经离开落水点十几米，看见一个黑衣人隐没在桥边的树林里。 水流急速，水也很深，我不能呼吸，被湍流的水冲着往下游走。这样不需两分钟，我就会变成水鬼。 河水里飘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朽木，浮浮沉沉也在随波逐流，我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抱住朽木，死不撒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湍流的河水终于慢慢变得平缓。河床变宽，下面都是松软的沙子，我的脚踩到河底，水面只到我的胸口。 我扔了浮木，用最后的力气走到河边，艰难爬上河岸。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躺在满是河卵石的河岸上，看着漫天的星星，庆幸我还活着。 好久，摊开手心，借着月光看去。我在落水的那一刻，匆忙抓住的是那人手上的一枚钻石戒指。 这枚戒指…… 我将戒指紧紧握在手心，钻石的棱角刺进我的掌心，疼的我牙齿打着颤。 珞荷，我已经和珞宸离婚了，你为何还如此心机歹毒，能寻到我的踪迹推我下水。 你想让我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不知名的河里，弄成意外失足落水溺亡的假象么？可惜，你愿望落空，老天让我活了下来，还让我拿走了你的戒指。你曾经戴在手上，我不止一次看见的戒指。 泡了太久的水，我早已经没有力气。浑身湿透，夜里寒凉。我知道我继续躺在河岸上会很危险。我忍着浑身的酸疼爬起来，走到一块大青石边。大青石很大很平整，白天吸收了太多的热量，现在还是热乎乎的。 我将一直背着的双肩包放在青石上，将身上的t恤脱了，使劲拧去水分铺在青石上。牛仔裤也脱了拧去水分，怕有蛇虫接着又穿上。 双肩包的拉链幸亏拉的很好，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倒出里面的东西，还有几个蛋黄派和两根火腿肠，水有半瓶，钱包也完好无损，就是钱湿了。手机是装在裤袋里的，已经没有了。 我现在顾不得手机，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到肚子里。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 这一夜很难捱，是我人生里最漫长的一个黑夜。 我不敢让自己睡着，我想要报仇。当初孙家逼死我的母亲，我满心满脑子都是弄倒孙家。如今孙家倒了，我的仇人又变成了珞荷。珞荷推我下水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一次不死，她定然会狗急跳墙还有第二次杀招。与其被动的挨打被欺负，那我不如主动出击。 老天既然让我侥幸活下来，我就定然要活着的意义。 088 和陌生男人睡一起 我和男人聊天得知，男人叫赵剑锋，喜欢一个人户外徒步旅行。巧的是，赵剑锋竟然也是林城的！前几天被大雨困在山里迷了路，给我吃的巧克力和那瓶红牛其实是他最后的食物。 我很庆幸，在这荒山野地遇到老乡。但我更不好意思，将人家唯一的食物给吃了。 赵剑锋比我大三岁，长时间在户外的原因，风吹日晒的脸才这么黑。 他见我恢复一些体力，就按照我说的路线往河下游走。天黑下来，赵剑锋在一个开阔地搭了帐篷，还点了一堆火。我在附近转转，用衣服兜着十几个野果子来问赵剑锋能不能吃。 赵剑锋看看果子，说那是刺梨，削皮就能吃。于是这酸酸涩涩的刺梨就成了我们的晚餐。 帐篷只有一顶，赵剑锋让我睡里面，他在外面的火堆边坐着过夜。 我鸠占鹊巢的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打开帐篷的拉链。 “喂，你也来帐篷睡吧。”我很小声的道。 赵剑锋转头看看我，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抿抿嘴唇，看着赵剑锋的眼睛道：“但你是个好人。你能将仅存的食物给我，将帐篷给我睡，我就相信你的人品。外面蚊虫多，你这几天被困在山里更需要好好休息。我还等着你带我出去呢。” 赵剑锋犹豫一下，便不再啰嗦的钻进帐篷。 我一个人在帐篷显得很宽敞。而赵剑锋进来，帐篷就显得拥挤起来。我尽量靠着一角，赵剑锋没有占我便宜的意思，一米八的个子在另一边背对着我，蜷着腿。 赵剑锋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绵长而均匀，还打起浅浅的轻酣。看来他这几天经历的比我艰辛，身体也透支的厉害。 我从来不敢想，有一天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个狭小的帐篷里同睡。 形势所迫，这不是钢筋水泥里用文明标榜的世界。这是荒郊野岭，我和他就好像两个被文明世界遗弃的流浪儿，偶然遇见了结伴同行。这或许就是最纯洁的男女关系吧。 我心头难得平静，闭上眼睛一觉到天亮。 醒来睁开眼睛，帐篷里只有我自己。出来帐篷，就见赵剑锋在火上烤鱼，鱼已经快熟了，散发出阵阵的香味。赵剑锋赤裸着上身，身上的肌肤比脸白很多。肌肉结实，八块腹肌，一看就是勤于锻炼。他的裤子靠火的一边是干的，后面是湿的。应该是一早下河抓鱼弄湿的。 “真香。”我小狗一样趴在火堆边闻闻。 赵剑锋一边翻着鱼，一边嫌弃：“终于醒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女孩子。身边躺着个男人，却能睡的猪一样。” “……你才是猪，你还打呼噜呢。” 我横赵剑锋一眼，转身去河边洗脸。 这边的河水很清，清到能直接饮用。我洗了脸和脖子，将乱七八糟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丸子。可能是我梳洗干净了，不是之前的灰头土脸，赵剑锋多看了我两眼，还将一条最大的鱼给我。 虽然那鱼没有任何调料，我却觉得美味无比，差一点连骨头都吃了。吃完鱼，我们就收起帐篷继续上路。 沿着我的记忆，我们俩走了小半天，终于到那个分流的河汊子。这一次选择另一条河往上走，又走了十几里地，终于到了我被推下水的那座桥。 我伸手摸着那桥边的石头，有些不敢相信，我还能活着回到这里。 珞荷，我还活着，你做好准备了么？ 我的手机掉河里了，赵剑锋的手机早已经没有电关机。我们去上山村找到热心的村民吃了饱饭，还借到手机联系到外面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临走，我们给那个村民放下二百块钱。 089 珞宸有女朋友了 我尴尬要死，电梯来了，忙拖着周楠进去。 回到我定的房间泡了一个热水澡，又喝了一大杯热牛奶，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周楠坐在床上双手叉腰：“说说吧，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周楠是个急性子，我若是跟她说了珞荷推我下水的事，她铁定回去就会背着炸药包给珞荷炸了。我只有那枚戒指，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万一是同款的戒指呢？虽然这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思来想去，这件事不能跟周楠说。即使说，也不是现在。 而且，如果真的是珞荷，我要揭穿珞荷的真面目，就是等于和珞宸作对，和珞瑜作对，和珞家作对。我一个人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但是周楠还有一个公司。她若是被牵扯了，珞家想整她，易如反掌。 “我去我爸妈的故居地想找找我爸爸。失望而归，一不小心掉到了河里。那边河流涨水，我被冲出去十几里大难不死。幸好遇见被困在山里的赵剑锋，才捡回一条命。” 周楠满眼后怕：“陈雪婧，你真是本事，居然能自己掉河里差一点淹死。你咋不淹死呢，淹死世上就没有你这个笨蛋了。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么你？这边的警察都告诉我不要抱什么希望了。” 我努力笑笑：“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好困，好累，你快让我好好睡一觉吧，不然，我才真的要死了。” “睡，快睡。”周楠给我按床上，紧紧搂着我就睡。 软软的床，干净的睡衣，暖暖的周楠。我本该闭眼就能睡着的，但我却好久都清醒着。 如果那天我掉河里淹死了，除了周楠谁还会惦记我？珞宸会在拖地骂着该死的时候想起我么？霍子言会在七夕的那天记着我么？如果他们都不记着，那还会有谁…… 第二天中午，我和周楠出来房间，去楼下餐厅吃东西。 宾馆餐厅早餐的人很多，午餐就没有几个人。周楠忽的碰碰我，惊奇的很：“赵剑锋！” 我顺着周楠的视线看去，还真的是他。 赵剑锋脱掉身上蓝红色户外冲锋衣，换上一身清爽的浅灰色休闲套装，刮掉下巴上青黑色的胡茬，头发也修剪的一丝不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粗犷的黑汉子瞬间成了惹眼的优质男。 周楠问我：“他干什么的？” 我摇头：“没问啊。” “你这个傻货，真不知道你和他两天都特么干什么了。”周楠恨铁不成钢的横我一眼，接着就往赵剑锋走去。 “赵先生，一个人用餐啊。”周楠过去甜甜的打着招呼。 周楠今天穿着一身清凉，吊带碎花长裙小露香肩，水晶凉拖十指染着红色，栗棕色的长发在发梢做了几个卷儿妩媚动人，再加上好看的五官，精致的妆容，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会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赵剑锋抬头看一眼周楠，微微点头，然后转开视线，问我：“睡到现在？” 我抓着脖子笑笑：“嗯，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要不是饿醒了，估计能睡到晚上。” 周楠在后面推推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可以一起么？我和楠楠也是来吃饭的。” “当然可以。”赵剑锋绅士的起来给我和周楠拉开椅子。服务生过来，我和周楠点了餐。 上餐需要一会儿，周楠手拄着下巴，对着赵剑锋频送秋波：“赵先生，做什么的啊。” “我开了一家工作室，做一些咨询上的事。”赵剑锋回道。 周楠“哦”了一声，拿出自己的名片推到赵剑锋跟前：“很巧啊，我也是做咨询方面的。我做的是猎头，赵先生呢？” “律师。”赵剑锋吐出两个字。 我没有想到赵剑锋居然是一名律师。甚至年纪轻轻，还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周楠眼睛更加闪亮：“赵先生是一名律师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公司经常会遇到一些纠纷，正想找个律师事务所，承办我们法律方面的事呢。所以能否给个名片？” 赵剑锋端起手边的水喝一口：“我出来度假的，没有带名片。如果周小姐有需要，可以去林城的亮剑律师事务所。” 090 找男人是自由 周楠这话虽然说的不正经，可是暖心窝子。 “楠楠，我现在对男人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趣。你若是看上赵剑锋就认真起来，若只是想和他玩玩最好谨慎一些。我看他不像是随便的男人。” 周楠呵呵笑两声：“那个家伙我去招惹了，但你也看见结果了。根本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我这个美女甩起脸色来毫无手软。我不是赵剑锋的菜，他喜欢你这样老实单纯的。” 我瞪周楠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周楠伸手戳我的头：“我没有胡说。我的傻姑娘，我周楠对男人的了解胜过你对我的了解。他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赵剑锋这个男人话不多，稳重内敛。律师这个职业也让他有绝对的冷静头脑，和很高的自持力。这样的男人不会随便和女人玩的。对于不喜欢的女人多看一眼都嫌烦。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已经决定对他敬而远之。” 我撇撇嘴：“口是心非，你一听人家今晚回去，就立刻膏药一样的黏上去说你也今晚走。这也是敬而远之？” 周楠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你是猪，猪都不爱听。我膏药一样的贴上去还不是给你和他创造机会么。这个男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适合长期发展。你现在是单身，他又是可遇不可求的主儿。” 我真的是要无语了，推开周楠就去看手机：“我说了我现在没有心情找男人，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周楠拉着我苦口婆心：“我不替你操心，就你这傻乎乎的样儿保不齐一转身就又遇到到谭斌或是珞宸那样的混蛋。男人遍地都是，但是好男人就凤毛麟角。正好人家救了你，你就是以身相许也是应该啊。” “珞宸救我，我报恩已经报出一大堆麻烦了。我现在一听说报恩，脑瓜子都疼。” “这个赵剑锋和珞宸不一样。我吃完午饭就找林城的朋友查他了，身家清白，三观端正，没有未婚妻，没有女朋友，没有不良嗜好的好男人一个。” “这么好的男人我就更不敢有非分之想了，别忘了我都离了两次婚了，大姐。” “你丫的离两次婚都是有原因的啊，陈雪婧，你对自己自信一点好不好。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你造么，你造么，你造么。” 我双手捂着耳朵：“行了行了，啰嗦死了。别说男人了，说手机，你看看哪个手机比较好？” 周楠气的够呛，拿开我的手对着我的耳朵喊一句：“自己挑去，我只管帮你挑男人，别的我才不管！” “要聋了！你不管拉倒，那我就要这个了。” 我随手在柜台一指，选了一个国产牌子的手机。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不想要之前的号码了，就顺便选了一个新的号码。和周楠离开手机商场的时候，她还噘着嘴不待见我呢。 晚上八点，我们一行三人离开宾馆，打车去机场。九点五十，登上回林城的飞机。 这全程，周楠就忙着和手机上的消消乐较劲，不和赵剑锋说一句话。为了不冷场，我只能时不时的和赵剑锋说几句话。后来实在太困，不知不觉是靠着周楠睡着了。 凌晨一点多，飞机降落。落地的震颤让我忽的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赵剑锋的视线在我的脸上。 或许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醒来，轻咳的撇开眼角。 我想到周楠说的话，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这个男人不会真的对我存了什么心思吧? 我歪头看周楠一眼，周楠对我挤眉弄眼的看热闹。 损友！ 飞机停稳，我们鱼贯而行的下飞机，取行李。 周楠的车在地下停车场，我要跟她一起去取车，她偏让我在门口等。 赵剑锋也在门口等，还忽的对我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我下意识的掏出新买的手机：“干嘛？” 赵剑锋也不解释，就是拿过我的手机按上一串号码，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这个是我的号码，你的号码我也会存上。回去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哦” 我应了一声，毕竟是一起患难过，留下联络方式也是应该。我给那个号码做上备注，随口道：“楠楠公司需要厉害的法务，会去找你的。但我就是一个小市民，应该没有机会去找你。” 赵剑锋歪头看着我：“你没有公事也可以来找我。” 091 珞宸，别闹 明明很困，可就是睡不着。 拿出手机去娱乐八卦搜索珞宸的名字，瞬间就跳出惠尔老板和莫倩倩十指紧扣的照片。 只听周楠说这事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当我亲眼看见这一男一女紧紧依偎的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平静。 珞宸那个完美的侧脸，唇角勾起的那个不正经的笑，原来已经在我的心里扎根。 双手紧握，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周楠一样洒脱。周楠随性自我，换男人如换衣服。而我，一个男人就让我元气大伤。 “婧婧，你不是让我注意一下珞荷的动向么？根据我的情报部门，今天早上，她和珞瑜一起来林城了。”周楠给我打电话。 此时，我正在父亲的花鸟鱼店，打发着没有工作的时间。 “哦，知道了。”我从椅子上起身，眼底崩出冷意。 “婧婧，我就奇怪，你都和珞家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知道珞荷的动向啊。”周楠电话里八婆似得的问。 “一点私事，等过后再跟你说。” 我挂了电话，开车回家。 泡了一个香喷喷的澡，对着镜子细细画一个妆，又穿上一条漂亮的裙子。 我对着镜子勾出一个角度最好的笑。陈雪婧，今天该你登场了！ 听涛小筑。 “小姐您好，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服务生上前问道。 “我是来找你们店的珞夫人，她在么？”我不亢不卑。 服务生上下看我一眼，不能做主，就去找经理。时候不大，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过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陈，陈雪婧。”我对经理自报家门。 经理去一边用手机汇报了一声，然后过来跟我说道：“陈小姐真巧，珞先生和夫人今天刚到林城，目前正在办公室。我带您过去。” “谢谢。”我跟着经理往听涛小筑里走。 有些东西是避不开，躲避只会挨打，所以我决定打草惊蛇，让珞荷知道，我活着回来了。 一个房间的门前，经理敲敲门，然后跟我说道：“陈小姐请进吧，珞夫人和珞先生都在里面。” 我的手放在门上，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 珞瑜的办公室装修的很典雅，大气，更是古色古香。珞瑜坐在红木的办公桌后，桌上除了现代化的办公用品，还放着文房四宝。珞荷一身粉色旗袍站在窗口，头发高挽，眼神圣洁，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但让我绝对没有想到的是，珞宸也在！ 我曾经想过，再和珞宸遇见该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要用什么样的微笑告诉他，我和你离婚后过得有多好。 然后没有一点点准备，他就这样突然闯入我的视线。 短暂的惊愕之后，我努力平静的将视线从珞宸的身上收回。他看我一眼后也将视线收回，当我是空气，手里把玩着一个水晶杯。 我视线略过珞瑜的狐疑，转头看向窗边的珞荷。 珞荷见我看她，从窗边向我走来，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婧婧，听经理说你来听涛小筑找我。可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找珞宸的啊。是不是知道他今天来了这儿，所以……” 我从珞荷脸上笑容看到她的手上，然后又转头看看珞宸，忽的笑了：“我并不知道珞宸在这儿，如果早知道他在这儿，我想我会改天再来找你。” “哦？”珞荷狐疑的提高语调：“那这么说，婧婧就只是来找我的了。” 我拼命忍着狠狠扇过去一巴掌的冲动，笑着道：“我当然只是来找你的。” 珞荷看看珞瑜，又看看珞宸：“这有两个大男人，要不我们出去说？” 我也看看珞瑜，又看看珞宸：“好啊。” 092 新欢你好，我是旧爱 我倾身到珞荷的耳边，小声一句：“我为什么要炸你？” 珞荷磨牙：“这要问你自己。” 我后退一步，看着珞荷轻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是比较好奇，珞瑜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婆一直爱着的是自己的弟弟，他会作何感想。” 珞荷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上的用力显示她身体里聚集的怒气有多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边有人呢，你在人前可是端庄优雅的珞夫人。”我提醒一句。 珞荷立刻松开我，还转头四处望望。 曾经被这女人骗的团团转，现在能耍这女人一回，我酸爽的很。 珞荷看一圈，四处并无人，气的目眦惧裂：“陈雪婧，我们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对我故弄玄虚。” 我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珞夫人，我们往日真的无冤么？近日真的无仇么？” 珞荷眼角剧烈的抽了抽：“……” “珞荷，你们聊完了么？”珞瑜的声音从回廊的那边传来。 我捏紧口袋里的录音笔，这个珞瑜来的真不是时候！再晚一点，珞荷可能就要说点什么了。 “珞瑜，我们聊完了。”珞荷转身的一瞬间就换上温柔端庄的微笑：“我还说时间不早了，请婧婧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呢。就是不知道婧婧是不是愿意。” 我转头看着珞瑜笑了：“我当然愿意啊。就是又要你们破费了。上次我和朋友来，你们就给我免单了呢。” 珞瑜向我们走来：“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珞荷挽住珞瑜的手臂，笑盈盈的看着我：“婧婧，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走吧。” 我微笑点头，欣然跟着前往。 我知道珞荷不想见我。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的热闹，其实心里不定怎么希望我赶紧滚呢。 一个雅致的包间，窗台上放着好几盆盛开的兰花。 珞荷招呼我坐，给我倒水，亲厚的就好像亲姐妹似得。还问珞瑜：“珞宸呢？刚才你们一起，怎么没留他一起吃饭？” 珞瑜回一句：“珞宸之前外面打电话呢，应该一会儿就过来。” 我心头一咯噔，珞宸也要一起吃饭？ 回廊看到珞瑜一个人，是以为珞宸走了。就势留下吃饭，是要气珞荷。 起身要找借口离开，包间的门被推开，珞宸施施然的走进来，而他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女人，就是平面模特莫倩倩。 珞瑜说，珞宸之前出去打电话了。难道那个电话就是去叫莫倩倩的？ 珞宸身着白色衬衫外罩修身的蓝色西装，风骚的就跟发了春似得。莫倩倩一身酒红色连衣短裙，俏丽短发，金属手包，满满都是时尚大咖风范。 新人在侧，春风得意马蹄疾。 我这个旧人在这儿当真是尴尬。只是既然已经见面，我现在再说走，就显得我很窝囊了。 我使劲想，如果周楠是我，现在她会怎么做。 珞瑜似乎也没有料到珞宸会找来莫倩倩，脸色沉下来。珞荷倒是更加热情一些，过来招呼：“珞宸，这是你的女朋友啊，真时尚。” 珞宸不置可否，抬脚去珞瑜跟前坐下。 莫倩倩大方的很，主动跟珞荷说道：“是嫂子吧，江州珞家的大少奶奶，果然是高贵有气质。” 珞荷开心的很：“倩倩真会说话。” 莫倩倩又将目光看向我，问：“这位小姐是……” 我忍下一切心情，勾起微笑，大方的伸出手：“新欢你好，我是珞宸的前妻。” 莫倩倩眼色一惊，伸手跟我握一下，却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珞宸。 093 珞宸，你特么就是个疯子 珞荷笑意浅浅：“可能是下雨路滑吧。” 我的手指在水杯的沿口画着圈圈：“也许吧。幸好有贵人相助，不然我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又坐在听涛小筑，跟你们一起吃饭。” “贵人相助？”珞荷尾音提起。她坐在我右边的位置，我看到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着。 我点点头：“我落水之后被冲到下游十几里的浅滩，遇到一个野外徒步旅行的驴友。他人很好，救了我，给了我这一次生命。” “哦，原来是这样。”珞荷脸上带着笑着，却虚伪的道：“婧婧遇难成祥，有贵人相助，真是要好好感谢人家。”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呢。想找个时间请救我的人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我觉得听涛小筑很不错，到时候我请人家来，不知道老板能不能给我打个折啊。”我歪头看着珞瑜，故意满眼期待。 珞瑜微微勾起唇角：“能打折。” 珞荷推推珞瑜：“你这个人真是刻板，婧婧也不是外人，说什么打折啊，直接免单好了啊。” “呵，还是老板娘大方，那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我笑的捡到钱似得。 珞荷腿上的手又紧了紧，明明吃瘪，却只能陪着小脸的样子，看着很解气。 手机忽的响了，五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翻开电话一看，居然不是周楠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我跟大家抱歉一声，故意忽视掉了珞宸和莫倩倩的调情，起身出去包间，在回廊的尽头滑开手机：“喂，赵剑锋。” “这么久才接电话。”赵剑锋字里行间都是质问，但是口气并没有这个意思。 我轻咳一声：“那个……我跟朋友一起吃饭，出来接的电话。你有事么？” “没事，就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将我的号码给删了。” “……” 这家伙的脑回路是什么构造的？ “我怎么会删除你的电话号码，你门律师都这么不相信人么。” “没有就好，你三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确认一下。” “其实……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哦？” “你救了我，我一直想着怎么找机会表示感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 “明天晚上吧，你定好位置来我工作室接我。” “啊？”我觉得我可能听错了什么。赵剑锋让我去接他？ “就这样，我忙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我一个头两个大。这边珞荷的事已经让我耗费了无数的脑细胞，赵剑锋又在这儿添什么乱。 虽然是我主动邀请他吃饭，但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是之前和珞荷说话，话赶话就到了那儿。包间那几个人都听着，尤其是珞宸也听着，那这个饭就是不得不请了。其实，也是找机会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要对我有别的想法。 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既然出来了包间，自然不会再进去。尽管曾经和珞宸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但事到如今，我和他是连朋友都没得做的。 我让一个服务员去包间里传话，便大步离开了听涛小筑。 开车到小区都没有接到周楠的电话，忍不住抬手给周楠打过去：“说好的五分钟救急呢？” 周楠好笑：“那时候不是有电话打进去了么。” 我一听，眉头皱起老深：“你怎么知道那时候有电话打进去？该不会你那时候和赵剑锋在一起吧。” 094 我不会手下留情 珞宸不吭声，满脸阴郁的就是往死的踩油门。 这一刻的珞宸像极了那一天废掉孙兰越时候的样子。邪狞，阴戾，如果走火入魔的撒旦。 我不知道珞宸在发什么疯，但他这样就是代表很生气。可笑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终于，车子在城外一个荒郊停下。 我迫不及待的下车，极度的车速让我头晕恶心的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涌，趴一边就狂吐起来。 中午没吃什么，晚上的饭也黄了。吐得厉害也只是吐出一些黄疸水。 好半天才缓过来，腿软的扶住车头。车前面的大灯亮着，照着珞宸居高临下的站我面前，更显得他的暴敛和锋芒。 “陈雪婧，你找珞荷想要干什么？”一声质问，那声音就好像从地下传上来的。 原来。 珞宸突然发疯了一样的带我到荒郊野岭，是为珞荷打抱不平的。 我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嘴角，抬头对上珞宸的阴鸷，嘲弄一声：“珞宸，珞荷可是你的嫂子。” 珞宸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声如寒芒：“我不需要你提醒这些，我就问你，你找珞荷干什么！” 珞宸曾经为了我粗暴的去对待别人，那时候真是窝心的温暖。尽管他那样是掩人耳目，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我也依然忘不了那个场景。 现在，他为了珞荷，将这种阴鸷和暴戾用在我身上的时候，那些感动和不忍忘却的温暖也一点点的消失在他冰寒的眼神中。 “珞宸，你一直爱着珞荷，爱了整整一个曾经和现在，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娶她，而是看着她成了你的嫂子？”我看着珞宸的眼睛问。 珞宸咬肌动了动，目光锋利如刀：“你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我唇角的笑渐渐扩大，点头：“是，我没有资格知道。以前没有，现在就更没有。但我有资格毁了珞荷。” 珞宸眼睛微眯一下：“你要毁了珞荷，为什么！” 我用力将手抽回，更用尽所有力气保持着那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珞宸，你聪明的能算计人心，那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想毁了珞荷？” 珞宸阴鸷的眼神锁着我，狐声：“陈雪婧，你难道小气到因为珞荷当初骗你去江州，就心生报复？” 我摇头。 珞宸眉头皱的更深：“该不会是我们离婚后，你才发现不可救药的爱上了我。所以……” 我打断珞宸的话：“你别把自己想的这么重要。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我都没有爱上你，从来没有！” 珞宸切齿道：“那你为什么要针对珞荷！我警告你，这个世上你可以碰任何人，就是不能碰她，不然……” 我斜睨珞宸：“不然怎么样？你会弄死我？” “我弄死你易如反掌。但你觉得即使我不弄死你，你就真有本事毁了珞荷？”珞宸森森反问。 “有。当一个人死过一次，就什么都不怕了，更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我本来还不想让珞宸这么早的知道珞荷的真面目，但是现在，是他逼我的。我转头看着眼前的荒芜，杂草丛生，冷然道：“我在昆明那边，九死一生才侥幸活下来，根本就不是意外失足落水，其实是有人故意推我下去的。” “你觉得是珞荷害你的？这不可能！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她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珞宸每一句话的字里行间都是对珞荷的维护，他从没有相信过我。 我嘲弄的笑笑：“珞荷的手上曾经有一枚粉钻的荷花形钻戒。我见过不止一次，但是今天那枚戒指却没有在她的手上。你如果好奇，可以去问问她戒指丢哪儿了。她若是说放家里了，你可以查查她最近是不是频繁出现在珠宝行，找相同的款式，或是想要订做。我陈雪婧是不想惹事，但也不会怕事，别人对我好的，我十倍还回去。别人对我不好的，我也会十倍的还回去。” 珞宸又一把抓住我的手：“那枚戒指在你的手上？” 095 你敢动她是找死 “大哥，一个小妞。”一个老旧的桑塔纳车玻璃被摇下来，里面传来一声猥琐的笑：“呵呵，还长的不错哩。” 另一个声音响起：“呦呵，还真是一个姑娘。下车去看看。” 我一听这俩人的话，就条件反射的躲开一步，忙将最近联系人的号码按下去。 电话响着，我看到那车上的两个男人都下来，一胖一瘦。虽然车的大灯开着，但是车灯光有限，两人的具体容貌看不清楚的 “小姑娘，你怎么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这路上啊？。”胖男人向我走来，一副狼外婆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紧紧攥着手机连连后退：“你……你们不要胡来。看看我的手机，我已经报警了。” 那瘦男人声音一冷：“什么？臭婊子你敢报警！” 这时候那边响了几声的电话被接通。 “楠楠！楠楠救我！”我慌乱的对着电话急声喊道。 “陈雪婧？你在哪儿？”电话里传来不是周楠的声音，而是赵剑锋的声音。 我一愣，我给周楠打电话，错打到赵剑锋那儿去了？对了，赵剑锋在周楠之前给我打过电话的，想来是我着急按到了周楠下面的号码。 事情紧急，此刻不管是周楠还是赵剑锋，对着手机大喊：“赵剑锋？我在……” “臭婊子，手机拿来！”瘦子过来就抢我的手机。 我使劲攥着手机挣扎着不让瘦子抢去。并使劲的对着空气大喊：“我在林城西郊的路上。我……距离外环估计有五公里！” “啪”的一声，那个胖男人没头没脸的狠狠打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手机也被瘦子趁机抢走。 瘦子抢了手机就狠狠摔到地上，瞬间，手机的屏幕碎了，黑屏了。 “妈的，让你找人搞我们，看我们哥俩不搞死你！”瘦子骂咧咧的上来拖着我就往车上拽。我死命的挣扎不上车，还低头狠狠咬了那瘦子的手。 瘦子反手就给我了我一巴掌：“草你妈的，可咬死我了。” 胖子在一边前后看看，催促道：“二毛子，快点给她弄车上拉走。别一会儿撞见人就不好了。” 瘦子被催促的急了眼，一把给我扛在肩膀上，到车跟前给我扔到了车里。瘦子随后去前面驾驶室，胖子费劲的往车上爬。 我被摔的七晕八素，也奋力的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跳下去就跑。 “我靠，大哥，那臭婊子跑了！” “妈的，你还不追！” 我跑几步，脚上的鞋就掉一只。我不敢回头捡鞋子，也不能敢沿着路跑，就转身钻进路边的荒草野地里。 后面两个男人对我紧追不舍，也一头钻进这野草地里。 我怕极了，就是拼命的一个劲儿的跑。漆黑的黑夜是很好的屏障，半人来高的荒草丛生也成了我的天然屏障。我努力跑了一会儿后，蹲身到草地里，就慢慢的爬，不出动静的爬着，不让两个人找到我。 那两个人失去目标，在草地里乱找了一气。 “大哥，那边荒草很高，人会不会在那里？”瘦子的声音朝着我这边看来。 那胖子吐口口水：“妈的，抓到那臭婊子不干死他就不算完。”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我这边包抄来，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我不敢动，一动就会暴漏位置。但是我不动，又等于是坐以待毙。 就在我以为是绝境的时候，空气里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轰鸣声，还有两束强烈的冷光在黑暗里的路上闪射。 “大哥，路上有车过来。若是看见我们的车……” 胖子气的骂娘：“妈的，回去，今天便宜了那臭婊子。”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转身就往荒草外面走。 危险解除，我无力的一屁股坐在荒草里，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不多会儿，就听到一声刹车声。不远的路上有人在说话，而没有一会儿，又传来惨叫声。 096 珞宸，你为什么回来 那之前被踹倒在地的瘦子从地上爬起来，昏暗中，看不清他拿着个什么指着珞宸的头：“松开我大哥！你以为你耍狠就牛逼了？你再牛逼能牛逼过我手里的枪么！” 枪？ 我仔细看看，那指着珞宸脑袋的真的是一把手枪。 珞宸转身，那枪就变成指着他的脑门。 我明明恨这家伙恨的咬牙切齿，恨的恨不能咬他一口。但是如今看到他被人用枪支着头，还是担心的差一点从草丛里冲出来。 那个胖子肩膀上还带着匕首，一身血水的走到珞宸跟前：“妈的，你再牛逼啊。我们哥俩身上背了三条人命出来的。还特么能让你一个人给吓唬住了！” 胖子骂着，甩手就要给珞宸一巴掌。 珞宸忽的矮身一闪，而就这瞬间，枪声响了。 我心头剧烈一震，鬼使神差的从草丛里爬出来。而路上忽然出现一道强光，照的我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 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下一秒又赶紧去看珞宸。却见珞宸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招式抢了瘦子手里的枪，还反手将胖子肩头上插着的匕首拔下来，直接插到瘦子的手背上。 匕首透掌而过，瘦子喊叫的嗓子都哑了。 “敢用枪指着我的头，你找死！” 珞宸将匕首拔出，又狠狠插进瘦子的大腿上。胖子一看不好，转身就跑。珞宸左手举起对着胖子。一声枪响，胖子跪在地上，捂着大腿哇哇大叫。 我惊得张大嘴却没有声音，第一次看到血腥的场面。而珞宸就好像杀红眼的狼，就连眼睛里的光都是绿色的。 那强光停下，赵剑锋从车上下来，向我跑来：“婧婧，你怎么样？” 我依然缓不过神，愣愣的看着珞宸。 而这时候珞宸才转身，看到路边站着的我。 三辆车交汇，六束光的强烈照射下，我看到珞宸手上都是血。我看到他看见我的时候，眼底闪过什么。我看到他好似犹豫一下才向我走过来。 赵剑锋脱下外套给我穿上。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我才知道我的身上有多冷，冷的止不住一个劲儿颤抖着。我才知道我的裙子早已经破烂，一边肩膀撕裂脱落，露出大片的文胸。裙摆也不知道在哪儿划掉一块，露出一片大腿。那只没有鞋子的脚上一片狼藉，正在流血，却感觉不到疼，更不知道在哪儿受的伤。 珞宸走过来，第一眼不是看我，而是和赵剑锋对视上。 “他是谁？” 珞宸看着赵剑锋，却是问我。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努力好几次才哆嗦着嘴唇问：“你，为什么回来。” 珞宸将视线从赵剑锋的脸上转开，看着我。那眼底是冷漠，更是嘲弄。 “你以为我会为什么回来？” 我看着珞宸，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无情的话。 珞宸咬肌紧了紧，冷声道：“你不是说你出一点点事，都要记到她的头上么。所以我担心你出事，担心你乱咬人，就回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 担心我乱咬人，难道我在你的心中是只疯狗么。 我低下头，是我不对，我又想多了。 在他残忍的质问那俩人我在哪儿时，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单纯的是为了我的安危回来的。但是真相总是那么残忍，我如果不抱着一丝丝幻想去问，就不会知道那颗心被掏出来，踩在脚下的滋味。 都怪他给我的假象太多了。 097 你怕毁我名节？ 深呼吸一口气：“若说我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在荒郊野外，就要从头说起。这个故事有点长，不知道你是不是会觉得乏味无聊。” 赵剑锋笑笑：“自从上小学后，就没有听过睡前故事了。”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这段不堪的事，会成一个人的睡前故事。 “我第一次结婚是闪婚，是通过介绍相亲的男人。公务员，文质彬彬，对我很好。结婚当晚才发现他身体有毛病，不能……那个同房。他很变态，怕我和他离婚就囚禁我，要给我找一个男人借种生子。他和他妈都觉得我有个孩子就不会再说离婚的事。 我不甘心被人囚禁，更不想给那变态生什么孩子，就从窗户扔下求救的东西。巧的是珞宸发现我的求救，就成了我的恩人。我和珞宸结婚，是报他这次的搭救之恩。珞宸不想跟家里指定的未婚妻结婚，需要一个妻子以此来推掉婚约。他救了我，我欠了他，我们俩正合适。” 赵剑锋给我的脚上包好纱布，端一杯水给我：“喝点热水再说。” 我感激的接过水，没有喝，而是在手里暖着，继续说他的睡前故事。 “我和珞宸的婚姻维持了将近三个月，直到他和孙家的婚约解除，然后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因为我和珞宸的结婚，孙家恼羞成怒上我家找事，害的我母亲心脏病发作去世，我父亲下落不明。和珞宸离婚后，我便辞了工作，去父母的老家想去找我找我父亲。然后……就被一个人推下了河，后面的一些事你就知道一些。” 赵剑锋眉头皱起：“你是被人推下河的？” 我点头。 赵剑锋又问：“是孙家人做的？你破坏了孙家的联姻，孙家自然对你恨之入骨。” 我摇头：“这一次不是孙家的人做的，是……珞宸的嫂子珞荷做的。” 赵剑锋的眉头皱的更紧，却没有再问，而是等着我自己说下去。 “珞荷和珞宸从小青梅竹马，彼此相爱，但是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而是珞荷成了珞宸的嫂子这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现在还是彼此爱着。珞荷很担心珞宸会和我假戏真做，害怕珞宸爱上我，故而对我不友好。但是我也没有想到，我都和珞宸离婚了，她依然跟踪我的行踪，跑到那边推我下水，想给我造成意外落水的假象。” 赵剑锋凉声道：“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大难不死活着回来了。所以，你就想找珞荷报仇。然后珞宸发现你的心思，就来阻止你，对么？” 我涩然的点点头：“我想着既然老天让我活着，就一定是让我有活着的意义。我想揭穿珞荷的真面目，让人知道她的蛇蝎心肠。我今天去找珞荷，不曾想珞宸也在。珞宸见我为难珞荷，就恼羞成怒的给我带到荒郊野外，警告我不准对珞荷不利。然后一言不合，他扬长而去，我就遇到了那两个混蛋。我是要给周楠打电话的，然后……慌乱的按到你的号码上去了。” 我说完整个故事，以为会难过，会激动，或是会泣不成声。结果是我很平静，平静的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或许是心死了，就什么都不在意了吧。 赵剑锋沉声道：“我们一起走出大山，你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发呆，我就觉得你心里藏着什么事。但没有想到你的事出乎我的以为。” 我苦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藏着什么事？” “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无非就是情情爱爱，无痛呻吟的那种。一点小事在心里放大无数倍。”赵剑锋上下看我一眼：“我没想到，你心里承受的根本就不该是你这个年龄该承受的东西。” 我苦笑一声：“情情爱爱，无痛呻吟，那是十七八小女孩的心事。我都二十五了。” 赵剑锋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药箱：“初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就十**，不超过二十。” 我灰白一样的心情被赵剑锋这正儿八经的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你这人看着老成，说瞎话却是不眨眼。” 赵剑锋横我一眼，胡的问：“那你看我的第一眼印象是什么？” 我抓抓头发：“说真话？” “当然。” 我抿抿嘴唇，没说先笑了：“我那时候一睁开眼看见你，就想着这哥们非洲的吧，好黑啊。目测三十好几。” 098 家里失窃 我不好意思的抓抓脖子：“我睡过头了。” “你睡过头又不止这一次。”赵剑锋说着将一个纸袋子给我：“你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我让我助理送来的，你应该能穿。” 我接过袋子：“谢谢啊。” “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赵剑锋又埋头茶几上的文件：“去换上衣服，你一个姿色还不错的女人不该穿着睡袍在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晃来晃去。” 我脸上一阵爆红，立刻转身跳脚回去客房换衣服。 衣服是黑白条纹筒裙，款式简单时尚，l码，正是我穿的尺寸。 奇怪，赵剑锋的助理怎么知道我穿这个尺码的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客房，赵剑锋看我一眼后指指餐桌：“那边有牛奶面包。吃完过来看看我帮你弄得诉讼书。” “帮我弄的诉讼书？”我狐疑的很：“你搞错了吧，我没有想要告谁啊。” 赵剑锋道：“报仇这样的事，手撕或是火拼都是最下乘的办法。老天既然让你遇到了我，自然也应该有遇到我的意义。所以，你应该用合法的途径帮自己找回公道。那样你会被法律保护起来，等你的官司赢了，珞荷才会在判决和强大的舆论下真的身败名裂。” 用法律让珞荷身败名裂？ 这样的报仇方式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但是想想珞荷站在法庭被提审的样子，就觉得很解气。 我担心的道：“你说的办法的不错，杀人不见血，但是我并没有什么证据啊。到时候我若是输了，是不是还要被扣上一个诬告诽谤的罪名？“ 赵剑锋将笔放下，双手环胸，后背靠在沙发上，浓墨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不悦道：“陈雪婧，你知道你刚刚怀疑了谁么？我赵剑锋是亮剑的招牌，我经手的官司还没有输过。” 小瞧人家了？ 我歪头吐吐小舌头，随即关心最重要的事：“那你这么厉害，费用是不是很高？” 赵剑锋点头：“我亲自经手的案子，起步是五十万。对了，你有多少钱？” 我的小心脏缩了一下，肉疼的很：“我住的房子是我母亲的，有一个花鸟鱼店是我父亲的，我的车是周楠给我买的，我所有的存款只有……三十万。” “三十万？”赵剑锋的眼底满是不可思议，明显是嫌我穷。 我悻悻的很，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珞宸和我离婚的时候给了我五百万的补偿金。但我不会用他的钱的，想着适当的机会捐出去。反正我只有三十万，你要么就给我打折，要么我就还用我自己的办法。” 赵剑锋好笑一声：“我经手的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的经济大案，所以起步五十万。就你这样的小案子，五万就行。再加上我们认识，给你个内部五五折。” “两万五？”我瞪大眼睛，止不住高兴：“行，成交。我看看你的诉讼书。” 我跳着脚就要去茶几边，赵剑锋却一抬下巴：“先去吃早餐。” “哦，好。”我乖乖的又跳着去餐厅。 我喝了牛奶，吃了面包，去看了诉讼书之后，暗暗惊叹赵剑锋真是厉害。我昨晚就是很简单的寥寥数语讲了事情大概，他就能言辞犀利准确的在诉讼书上表达了一切。 “赵剑锋，我只想搞珞荷，这里面是不是可以不牵连任何人。”我问赵剑锋。 赵剑锋沉声：“你是想保护珞宸？” “不管怎么样他救我过。不然我现在可能已经挺着几个月的肚子，给谭斌那个变态生孩子呢。我只想针对珞荷一个人，不仅是珞宸，就是珞瑜我也不想牵连进来。”我说道。 099 我靠，怪我喽 警车呼啸而至，来了四个警察。巧的是有两个刑侦科的办案警员居然和赵剑锋认识的，曾经因为案子一起打过交道。 赵剑锋跟那两个警员小声嘱咐了几句，警员也跟赵剑锋保证，一定会仔细勘察，尽快破案，将闯入我家的罪犯绳之于法。 而我其实更隐隐担忧，昨晚进我家的人会不会是…… 珞宸。 昨天，我去找珞荷，几次看她的左手，拉着她手的时候也故意捏了捏她的无名指，就是暗示她什么。 我的暗示，我相信珞荷明白。但是真正明说出口的，我只跟珞宸说了。 如果这件事不是珞荷找人的做的，那就只可能是珞宸做的。 珞宸，我希望不是你。 你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你在这儿刷碗拖地，你还给我母亲上过香。你曾经把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你如果最后能为了保护漯河而狠心把家里搞成这样，那我真的不会顾忌你曾给我的救赎和温暖了。 警察走了，周楠闻讯赶来后，赵剑锋也不动声色的带着那戒指离开了。 周楠问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伸手就戳我的头：“陈雪婧，你他妈的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挺大个脑袋，里面装得是水么！你被珞荷推下水，那是谋杀，谋杀！你丫的装孙子，不跟别人说，也不跟我说么！” 我伸手捂着脑门：“好了好了，都快被你戳漏了。我不跟你说，不是怕你别着两把大砍刀直接给那女人剁了么。砍死不好玩，慢慢折磨才好玩。” 周楠斜睨我一眼：“你是这个意思？那就是慢慢折磨玩儿，你也要告诉我一声，我们一起慢慢折磨啊。现在弄成这样，天下皆知了，我特么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斜睨回去：“之前让你查珞荷的行踪，你却笨的什么都猜不到，现在却来怪我。” 周楠又来使劲戳我的头：“我靠，怪我喽？” “好了好了，帮我收拾屋子吧。”我为了逃避周楠的啰嗦，蹦蹦跳跳的就开始收拾屋子。 周楠拽我按在沙发上：“你丫的故意气我是吧，一个伤兵还收拾什么，老实坐着去，我来收拾。” “呵呵，那辛苦周大美女啦。” “少来。” 别看周楠如今是光鲜亮丽的时尚美女，但做起家务依然毫不含糊。头发一扎，袖子一挽，那么乱的房间，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干净整洁，明亮如初，比家政做的都好。 现在的周楠就是那种穿的了地摊货，也驾驭的了国际大牌，走得了11路，也开的了保时捷的百变女郎。 不被世俗约束，率性自我。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要怎么享受生活。 “周楠，我真的好奇，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男人把你征服。”我泡上一壶菊花枸杞茶，犒劳干完活的周楠。 周楠端起茶品一口，笑了：“你怎么会好奇，你明明知道是霍子言。我的劫就是霍子言。” 我摇头：“霍子言是你心中美好的一块圣地，你得不到的，就总觉得是最好的。但我觉得他不管是不是要结婚了，都不是你的良人。你需要的是被男人征服被男人欣赏。而不是你去征服男人，去讨好男人。” 周楠放下茶杯，媚眼灼灼的看着我：“你劝我不要对霍子言执着，是不是你对霍子言有想法？” 100 感情不是游戏 苦笑一声：“楠楠，我真的看透的话，就不会和谭斌结婚，也就不会面临现在的一切了。我只是知道一点，什么对我是最重要的，别的我不管，我只要努力守住对我最重要的那一个就好。” 周楠过来抱我一下：“这个世界上，你也是我最重要的。” 和周楠说开了六年前的事，我心头觉得很松快。家里被破坏的郁闷也连带着消失的差不多。 我告诉周楠不要对珞荷做任何事，一切有赵剑锋。我相信他的专业和能力。我怕周楠一冲动，去做一些事惹火烧身。 周楠说她也相信赵剑锋。说我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是我做的最明智的选择，没有之一。 短短几天，赵剑锋让我信任，也让挑剔的周楠信任，这是他的人格魅力。 晚上，我和周楠正抱着手机要点什么外卖的时候，赵剑锋突然不请自来。 “赵剑锋，是警察那边有什么线索了么？”我赶紧问。 赵剑锋摇头：“没问那边，你说今晚请我出去吃饭，我看时间差不多，就来这儿亲自提醒你一下。” 我大囧，居然忘了这个事。 “幸亏你来提醒，不然我还真忘了呢。昨天我在听涛小筑说要请你去那边，珞荷珞瑜都听着，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再去那边不妥？” 赵剑锋挑眉：“为什么不妥？我们还没有正式起诉，珞荷也没有收到传票。你家来了不速之客，也没撞见就是他们干的。” 周楠点头：“对啊，婧婧，赵律师说得对。你说好去的如果又不去倒显得你心虚了。现在心虚的是他们才对。快，我给你好好打扮一下，你不仅要去，还要美美的去。” “哦。” 这俩人都说要去，那我就只能去了。但内心其实是抵触的，怕见到珞宸。 不过听涛小筑不是珞宸开的，不可能天天在哪儿。而且我既然已经和珞荷宣战了，那就等于是站在了珞宸的对立面，即使见面也不能怂。 暗暗跟自己打气，陈雪婧，你要习惯一切。现在，你真的再不能逃避了。 周楠干什么都快，十几分钟就给我画了一个妆，然后给我的头发用熨烫板弄了个梨花造型，还找了一个黑白色的蝴蝶发卡给我带上。 “我都二十五了，还带发卡装嫩好么？”我伸手就要将发卡给拿下来。 “你才二十五，本来就是很嫩的年纪。以前你打扮的成熟，那是工作的需要。但现在你是自由女神啊，我的婧婧。” 周楠不准我摘下发卡，拉着我出去卧室：“赵大律师看看，我家婧婧这样是不是特别娇美动人。黑白色的发卡配上你送的黑白色裙子，简直是绝配。” 赵剑锋从沙发上抬起头，眼底似乎有光亮闪过。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上的发卡：“有点幼稚哈。” 赵剑锋将拐杖给我，轻声一句：“现在流行大叔萝莉。” “啊？”我歪头。 周楠噗呲一声笑了：“赵律师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行了，你们快走吧。” 我转头：“楠楠，你不一起去？” 周楠耸耸肩膀：“我当然不去。你们俩去约会，我当什么电灯泡。” 我抽着眼角：“……什么约会。” 周楠推我出门：“你家的门锁被撬坏了，找了换锁的师傅到现在还没来呢，我不要等在这儿啊。” “那辛苦你……”我一句话没说完，周楠就甩上了门，门板差一点砸到了我的鼻子，我跳脚踢一下门：“我靠，你丫的鸠占鹊巢，往我撵我！” “咳。”赵剑锋轻咳一声，去按电梯。 捂嘴！ 我居然忘了赵剑锋还在身边。平时我可是一个淑女啊。还有，那脚还受伤呢，好疼。 车上，我别扭的动动发卡，总想给拽下来。 赵剑锋一边开车一边道：“很漂亮，带着。” 101 前夫vs新欢 九转回廊的尽头是一个湖心楼阁，此时夜幕之下，楼阁的四周都挂着彩色的灯笼。 经理带我们到门口就止步：“这座湖心阁是我们老板私人宴会，家人小聚的地方。平时没有客人来。陈小姐和这位先生请进，有什么事随时招呼我。” “好的，谢谢了。”我微笑谢过经理，转头看赵剑锋：“我们进去吧。之前就远远的看看这里，还是第一次来这儿。” 赵剑锋伸手推开门：“我来过听涛小筑几次，这个湖心阁也是第一次来。” 我俩说着话进来，却一起感觉到不对劲。酒气，戾气很重。 我和赵剑锋一起抬头，精美雅致的房间里竟然不是空的。有人，且这个人还是一脸不友善的看着我和赵剑锋。 珞宸。 用冤家路窄都不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越是不想碰到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越是偏偏出现在你的面前。 珞宸靠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定制的意大利皮鞋没有脱，双腿都交叠在沙发上平放着。外套仍在一边，黑金色的衬衫料子有些贴身，勾勒的他壁垒一样的胸膛结实。袖口随意的撸到小臂上，蜜色结实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惑人又性感。和昨天夜色下，那个杀伐的，残忍的恶魔完全不是一个人一样。 珞宸看着我和赵剑锋神色轻慢，手里端着水晶高脚杯，高脚杯里有半杯酒。猩红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啊晃啊，晃的我头都要晕了。 是，这听涛小筑是他大哥的。但是以前的几个月，我也没见他和他大哥这么亲厚，每天晚上只要不出差，都会回去吃我做的不好吃也不难吃的晚餐。而现在他却天天在这儿。 倒是和昨天不同，他今天是一个人在喝酒，身边没有带着莫倩倩。 我看着珞宸，珞宸看着赵剑锋，赵剑锋扶着我到桌边的座位坐了。 珞宸不吭声，我就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我和朋友来这儿用餐，这儿的座位都满了，珞瑜就让经理带我们来这儿了。” “我大哥不知道我在这儿。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好了。” 珞宸说着对赵剑锋遥遥举杯一下：“赵律师，昨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也就没有跟你打招呼。想不到这么巧，今天我们又遇见了。” 赵剑锋微微点一下头：“珞先生客气了，上一次我们的合作没有谈成，我还欠你一顿酒。这次就借花献佛好了。” 珞宸勾起唇角，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好啊。早就想交赵律师这个朋友。” 而直到珞宸坐到我旁边，我才后知后觉：“赵剑锋，你和他认识？” 赵剑锋给我倒一杯水推到我面前，说道：“珞先生从江州来林城之后，想和我们工作室建立一个合作的关系，帮他们公司走法务的程序。只是因为一些小插曲，最后合作没有谈成。” “原来是这样。”我端起水喝一口。暗踌，这世界真小，想不到这俩人早早就有过接触。 珞宸将高脚杯放在桌子上，双手环胸，一副咄咄的姿态问：“赵律师，我倒是很好奇，你和我前妻是怎么认识的。” 我横珞宸一眼，小人。他故意加重‘前妻’这个字眼是以为赵剑锋不知道我和你的事么。殊不知，人家早就什么知道了。 珞宸比赵剑锋小一岁。外表看，显得小四五岁的样子。而心里年龄，就感觉小的更多。一个超越年龄的成熟，一个就愈发的任性。 赵剑锋说道：“我和婧婧认识……” 珞宸打断赵剑锋的话，挑眉：“婧婧？” 赵剑锋浅浅一笑：“珞先生，介意我对你前妻这样亲昵的称呼？” 赵剑锋此时也将‘前妻’两个字咬的很重。 珞宸撇过眼角看看我，我毫不闪躲对上他的视线，还努力扯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 珞宸眼底轻眯了一下，又忽的勾起一边的唇角，似笑非笑：“当然不介意。” 102 男人之间的火药味 珞宸眉头皱了一下，没有什么茫然和关心，而是端起那杯红酒酒喝了一口。 我的心沉到谷底。 珞宸的反应说明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事。他端杯子时候的手指用力，很明显他在隐忍什么。 难道我家的一切都是他所为么？那曾经也是他的家啊。 赵剑锋从窗口回来。 “我朋友说已经将你住处的监控和小区周围的监控全都调取回去，在逐个查看。警员也下去挨家走访，快的话，明天就会有点线索。” “哦。”我端起杯子喝一口水。心里其实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只是我希望我猜测的是错的。 珞荷推门进来了。 珞荷头发高挽，面如美玉，身着一身粉蓝色新式旗袍，看着很典雅有气质。 她进来就客气热情的跟我说道：“婧婧，我听经理说你请朋友来这儿用餐了。这位先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起身跟珞荷说道：“是，他叫赵剑锋，就是在昆明那边救我的恩人。今天想借听涛小筑感谢一下人家。结果你们爆满，差一点没有位置。” 珞荷上下看一眼赵剑锋，赵剑锋起身道：“珞夫人，听婧婧提起过你。” 珞荷笑着道：“赵先生有所不知，我和婧婧曾经是一家人呢。赵先生器宇不凡，乐善好心，救了我们家婧婧，我真的是要好好感谢你。” 赵剑锋手很自然的落在我的肩膀上：“其实是我要谢谢婧婧，是她救了我。” 我看一眼肩膀上的手，感觉到身侧珞宸的视线也落在我的肩膀上。 珞荷似笑非笑的问：“婧婧，你和赵先生难道……” “我……” 赵剑锋打住我的话，拉着我坐下，清浅的说道：“婧婧如今单身，我也是未娶，我们在一起不奇怪吧。” 珞荷看一眼珞宸，脸上的笑意更大：“不奇怪，一点不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婧婧刚刚离婚，我还以为她会心情低落一阵，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优秀的赵先生追，我也真的是为她高兴呢。” 珞荷这话话里藏针，里挑外撅。赵剑锋早已经知道一切，完全不上当。 那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我紧抿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珞宸不屑看这边，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都喝了。 原本两个人的晚餐，如今成了四个人的。酒菜上来，珞荷给每人倒酒。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一喝就醉。”我拒绝：“珞荷你自己随意就好。” 珞荷坚持给我的杯子倒上：“这是红酒，不醉人的。” 珞荷又去给赵剑锋倒酒，我忙说道：“他开车来的，不能喝。” “店里有代驾，到时候让代驾给你们送回去。”珞荷弯腰给赵剑锋倒酒。 赵剑锋看着那杯中的酒，眼底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珞宸忽的说道：“赵先生，你该不会酒品很差，怕酒后说了什么，惹婧婧生气吧。” 赵剑锋呵了一声：“珞先生这样说的话，那我今天就要不醉不归了。” 珞宸端起酒，勾起唇角：“那干杯。” 两个男人碰杯，一口一杯喝光了杯中酒。 我看看珞宸，又看看赵剑锋，怎么感觉两个男人之间有火药味？ 毕竟今天是我请赵剑锋，就推推他，小声道：“你能行么？不能喝就别喝。” 赵剑锋对我笑笑：“没事。” 珞荷又给赵剑锋满上，还笑着道：“婧婧，你可真的是会心疼人。这刚刚相处，就关心赵先生的身体。” 我挑眉看着珞荷，这女人什么意思？在故意说给珞宸听么。 我带着火气，端起面前的酒对着珞荷举了一下：“行，我不管他，那我们喝一个吧。今天还要多谢你，将你们私有宴会的地方给我用。” 珞荷举起酒杯：“哪里，应该的。婧婧，我干了，你随意。” 随意个屁，你干了，我自然也会干了。 一大口红酒进肚，喝的急了，没忍住咳嗽几声。赵剑锋轻拍拍我后背：“慢点喝，吃点菜压一压。” 103 疼，并痛快着 服务生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又拿来的两瓶红酒，还都起开了。 珞荷美目流转，跟珞宸温柔的道：“珞宸，你也别喝了。等一会儿你大哥忙完事也会来，你们和赵先生一起聊聊天。我陪婧婧喝两杯。” 珞宸看珞荷一眼，脸色阴郁却没有反驳，“那你少喝点。” 我拿起一瓶酒，给自己慢慢倒上。若说这世上谁能管得了珞宸，那真的是只有珞荷莫属。珞宸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他家的爷爷和父母都管不了。但是他独独很听珞荷的话。 如今，珞荷一句‘你别喝了’他真的就不喝了，拿出烟又点着一根。 “珞荷，看你们叔嫂感情这么好，我敬你。”我端酒杯。 珞荷大方而得体的笑了笑：“一家人，应该的。来，干杯。” 我和珞荷就这样喝起来。她酒量看样子很好，喝了好几杯还笑意嫣嫣的，面不改色。 我酒量不行，半瓶红酒下毒，酒劲已经上头，晕乎乎的。但是意识还清醒着。 我想趁着还清醒的时候，说点什么。手下暗暗碰了碰赵剑锋，转头借着酒劲跟珞荷道：“珞荷，真羡慕你嫁了珞瑜那样一个好老公。你们呢结婚这些年，珞瑜都还好像新婚一样对你好。” 珞荷眼角掠过珞宸，对着我微笑：“是，我嫁给珞瑜很幸运，这些年觉得很幸福。” 我浅啜一口酒，又说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找我的时候，我看你手上的那枚戒指特别漂亮。是一个粉色钻石的荷花，一看就是你老公特别为你定制的。珞荷，你现在能给我看看那戒指么？” 珞荷脸上的笑容终于僵硬起来，支吾一声：“那是我和珞瑜的婚戒，很珍贵，并不是天天带着，我放家里了。” 我遗憾的很：“那很可惜，今天不能再看看那个戒指。那你知道戒指是在哪儿定制的么？我也想定制一枚戒指。我叫雪婧，我就定制个雪花的图案好了。” 珞荷的手紧了紧：“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那戒指哪里定做的。而且，定制很贵的。” “呵，我以前是没有钱，但珞宸不是给了我五百万的离婚费么。” 我越发觉得头有些晕，怕坚持不住，就伸手从珞宸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吸一口，尼古丁刺激着神经，人又清醒一些。 吐出烟雾，我笑着道：“人这一辈子，总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就好像我曾经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也不会想到我会遇到渣男，被囚禁，被逼跳海，被关山上自生自灭，被关看守所，被绑架，被……呵呵，失足落水差一点死掉。这一次大难不死，我就想通很多事。人要及时行乐，最重要的是不能委屈了自己，酒是要喝的，仇也是要报的。你说是么，珞荷。” 珞荷手紧紧握着高脚杯子，点头：“是，婧婧说得对。” 我给珞荷的酒杯满上，也给我自己又倒一杯：“所以，我要像我的朋友一样，该挣钱挣钱，该享受享受。没事，你忘了戒指在哪儿定制的没事，我到时候去问珞瑜好了。你的婚戒一定是他定做，他肯定记得。” 我视线有些模糊，感觉珞荷紧张的歪头看一眼珞宸。而珞宸就始终黑着脸，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大口抽一口烟，又清醒一些。 珞荷踌躇半晌，忽的端起酒起身：“婧婧，对不起。” 我心头一咯噔，以为她要给我道歉对推我下水的事。 “婧婧，那一次骗你去江州，害你差一点遇难，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真的很愧疚。我在这儿给你道歉。你喝了这杯酒，就是原谅我吧。” 原来是道歉那次骗我的事。我就说么，她就算跟我道歉，又怎么可能当着珞宸的面承认推我下水的事。 我勾起眼角眉梢，端起酒杯：“珞荷，我接受你的道歉。” 赵剑锋按住我的手：“你喝太多了，不能喝了。” 我将赵剑锋的手拿开一边：“我……就算喝多了，这一杯也要喝。” 104 春梦成真 珞瑜让开路：“开车慢点。” 长长的九转回廊，我无力的靠在赵剑锋的胸口，微眯着眼睛看到赵剑锋的侧脸绷的很紧。他的怀抱很稳健，一点都不颠簸，抱着我走了那么远，都没有气喘的痕迹。 他给我放车上，倾身过来给我扣好安全带，我便似梦似醒一路忽忽悠悠的回到家。 周楠还在我家，见我大呼小叫：“我靠，婧婧你怎么喝成这样！赵律师，该不会是你故意灌她酒，想占她便宜吧。” 我还没有醉死，趴在周楠的怀里咕哝一声：“不是他，是……是珞荷。” “这个该死的臭女人，等有机会，我非灌死她不可。”周楠抱住我，恨恨的说道。 我胃里一阵翻涌，猛地推开周楠，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吐起来。吐得昏天暗地，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周楠在一边对我又是拍后背又是骂珞荷，等我没东西可吐了，她给我一杯水簌口。出来卫生间，赵剑锋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我喝了热牛奶好受一些，周楠就扶我进去卧室。 脑袋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任由周楠给我换上睡衣，拉上被子。 周楠出去道谢赵剑锋，赵剑锋让周楠照顾我就走了。我很快睡着，睡的正香，周楠忽的大力给我晃醒，跟我说道：“婧婧，我公司出了点事，让我赶紧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行么？” 我被弄醒有些起床气，伸手扒拉周楠：“唔……别晃我，又要被你晃吐了。你有事就走，不会有人来强了我的。” 周楠好笑：“就你现在软的棉花一样，男人进来还用强？那就是想怎么干怎么干。” “你滚，你丫的……” “好好好，我滚。床头柜放了一杯水，你渴了抬手就够得到。我晚上出去给你买了新手机，也在床头柜上，还是那个号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真啰嗦。”我鼻音很重的翻个身咕哝着继续睡。 周楠伸手捏一把我的屁股：“你特么喝醉还成大爷了，我给你关灯就走了啊。” “哦。” 周楠关灯，脚步渐行渐远。 我在黑暗中抱紧被子，脑袋昏昏的很快又去找了周公。 睡的很沉，还做了梦，梦见身上很沉。好似一个庞然大物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呼吸困难。有一只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又一路下滑在我的脖子上，锁骨上流连。 我被困在梦魇里挣扎着想要醒来，忽然一阵熟悉的味道封堵了我的唇。 浓重的酒气混合着苏烟的香气在我的鼻息里缭绕，也不知道是醉酒让人变得放纵，还是心底深处的不排斥，我居然贪婪这个味道的忘了挣扎，也不闪躲，还伸出舌头舔舔那个味道。 我心底里觉得自己好放荡，居然不要脸的做起了春梦。才和珞宸离婚二十多天，就这么渴望男人，真是够无耻的。 一边鄙夷自己，一边又享受那梦里被抚爱的感觉。 经过心里矛盾之后，我把这一切归咎于酒精的麻醉。我一定是喝了酒才变得这样不正常的。这是梦里，我放纵一下没人知道。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抬起手勾住压着我的身体。 鼻息里的苏烟的味道变得浓厚，一个粗重的呼吸在我耳边响起。我懵了，梦境怎么会这么现实呢？ 双腿被分开，一条腿被抬起，刚觉得不对，身体就猛地被贯穿。 “唔……疼！” 我下意识的痛呼出声，所有的梦魇也瞬间分崩离析。我猛地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竟然看到是一个男人真的在我身上，还和我已经负距离的合二为一。 105 他放下傲娇求我 我推开珞宸，不顾双腿间的黏腻和疼过去将灯打开。 黑暗的空间一下子变得亮如白昼，两个刚刚欢爱后的人都在这光亮里无处可逃。空气中迷乱的气味和床上的凌乱让我一阵阵的作呕。 “珞宸，你看清楚我。我是陈雪婧，不是珞荷。我陈雪婧长得一般，家庭一般，还离过婚，哪里都配不上你，你特么到底怎么想的来睡我，又是特么怎么进来的！” 我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完全散去，情绪失控，对着珞宸嘶吼。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一个疯女人，是被这个混蛋给我逼疯的。 珞宸身体里的酒精似乎还没有散去，曾经漆黑的眼眸现在是暗红色的。他不顾我的愤怒倾身上来，还伸手要摸我的脸：“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我讨厌你！”我伸手打开珞宸的手：“滚远点，我嫌你脏！” 珞宸的手被打开一边，他眼底的暗红慢慢变得炽烈。一把抓住我手臂给我按在床头，我后背重重磕在实木上，痛的我差一点背过气去。 “你嫌我脏？我特么还没有嫌你脏呢！离赵剑锋远一点！” 我痛的抽一口气，冷笑：“珞宸，你有病吧。我们离婚了。你可以心里藏着你嫂子，身上挂着莫倩倩，那我为什么不能去找赵剑锋？” “那一张纸算什么，我心有藏着谁你也管不着！”珞宸伸手摸上我的脸：“只要我还没睡够你，他赵剑锋就不准碰。” 珞宸的任性我是知道的。他做什么都不顾别人的感受，总是以自己为中心。就好像被宠坏的大孩子，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他定。他说咱们来玩个游戏，你不陪着玩儿，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和他玩。他玩的索然无味了，就卑劣的用钱给你蹬来。新玩具没有旧的玩具好玩，说没玩够，就又回来抢。 “珞宸，你再有一个月就二十七了，你不是小孩子，没有人会由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也不是这世界的主宰，随便由着自己性子改着规则。我不是你的玩具，你也不是值得我去守着的男人。” 我抓住脸上的大手，一点一点拿下去：“你走吧，我就当你今天晚上没有来过。” 珞宸不走，不仅不走，还板正我别开的脸，眼底沉沉的看着我。看了好久，他才黯哑着嗓子说道：“我走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昨晚来这儿翻东西的是我。你想的没错，你试探的没错，就是我。我想拿回戒指，我不想让你动她。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你撤回报警，也不要在和赵剑锋掺和。你答应我，我就走。” 珞宸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好像钉子一样钉在的我心上。 他来这儿，他发疯，他最后的目的居然是帮珞荷求情…… 我想笑，但是一扯动嘴角，眼角却不争气的湿了起来。 仰头，逼回水汽。 “珞宸，听涛小筑我试探你，还真以为那个人是你。但是现在，我确定了，那个人是珞荷。你是一个那么傲娇的男人，却能为了一个女人来求我，我真的是很感动。但是你不要忘了，她那是谋杀！她是要杀死我！如果没有赵剑锋，我现在都已经臭了！这是血仇，我绝不会放过她！” 珞宸双手捧着我的头，单膝跪在我面前：“她欠你的我来还。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你要权利，我将惠尔给你。你要钱，我将我的钱都给你。你要人，我就是你的。只要你放过她，可以么？”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高高在上，霸道自负，任性狂妄，不可一世的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我恨珞荷，我又羡慕珞荷，这世上有一个男人这么爱她。为了她，放弃了最引以为傲的男人的尊严。 我是一个心软的人，过天桥坐地铁的时候，明知道那些乞讨的人一大半是装的，依然会忍不住将口袋里的零钱掏出来。 我对陌生人尚且如此，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我的恩人，是我三个月的丈夫，是和我最亲密和合二为一的男人。我该成为全他么？我该放过珞荷么？ “珞荷是珞瑜的妻子。这事就算出头，也不是你。” 我觉得，我的心里住着一个恶魔，那个恶魔冷血无情，比珞宸都残忍。珞宸越是这样护着珞荷，我就越是想拼到最后一口力气毁了珞荷。 珞宸捧着我脸的双手用力，眼底充血：“你当真如此逼人太甚？” 我笑颜如花：“逼人太甚从来不是我的强项。是你们一直在逼我，我只是在自卫反击。” 106 看穿了我的算计 我给赵剑锋倒一杯茶，又给我自己倒一杯：“我没事，倒是你昨天也没少喝，没事吧？” “我没事，那点酒根本就不算什么。”赵剑锋说着拉开公文包，拿出笔记本电脑。 “昨天我见了珞荷之后，根据对她这个人的判断又重新修改了一下诉讼书。你看一遍，还有什么问题。” 我转过笔记本，看了一遍，这一次的诉讼果然比之前的那一版逻辑更谨慎，遣词也更严谨。而且，全文只有珞荷，没有牵扯到其他人和人。 我点头：“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珞宸是坚决站在珞荷那一边的，一旦我们这个起诉书上去，你站在了我的身边，珞宸一定会对付你。珞宸的手段我知道，是不择手段。如果到时候进行不下去，或是输了官司，我不会怪你。” 赵剑锋端起茶喝一口，说道：“我既然接你这个案子，就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放心，我这些年做的案子，遇到的困难数不胜数，现在不是依然保持不败战绩，还好好的。” 我摇头：“这不一样。这个案子，咱们的对手看似是珞荷，其实是珞宸，或许还是整个珞家。他们的势力有多大，我不说你比我清楚。尤其是珞宸，你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他的人你看不透，他算计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最重要的就是，他任性，做事无所顾忌。只这一点，就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我真不敢想结果，真的怕这个案子害了你。” 赵剑锋勾了勾唇角：“陈雪婧，你我合作，你最应该做的是相信我。其他的，什么什么都不要管。他珞宸纵有三头六臂，我也有我的王牌。你的担心先不必说，我跟你说说你家撬锁入室的事。根据派出所那边的消息，根据监控的显示，基本锁定是珞宸所为。时间是前天晚上的夜里十一点，大概是从野外回来后，他直接就来了你的住处。在你的住处大概呆了一个小时，然后离开。” 我虽然不知道珞宸为什么那天回去我家，还呆了一个小时，但是涩然的摇了摇头：“你告诉你的朋友，不是珞宸做的，是珞荷找人做的。时间应该是在珞宸离开之后。” 赵剑锋皱眉：“你这么笃定？” 我点头：“是。珞宸想给珞荷背锅。所以派出所现在查到的都是珞宸想让他们看到的。” 赵剑锋明白了。拿出手机给他的朋友打过去电话，说了一下时间点，让那边继续查，而且是让他朋友自己做暗中的查。面上结论还是照现在的结案，省的打草惊蛇。 赵剑锋撂下电话，看着我说道：“明天我就会把诉讼书递上去，后面的事或许是你不能预料的。但你知道的一定不能跟我隐瞒，因为你的输赢和我的荣耀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你明白么？” 我郑重说道：“赵剑锋，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事到如今，我对你也真的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赵剑锋伸手安抚的拍拍我的肩膀：“还有，我要安排你一个任务。思来想去，现在只有你能做这个事。” 我好奇赵剑锋会要我做什么。闻听之后，我应承下来。 然后赵剑锋就收拾东西：“你好好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嗯，慢走。”我送赵剑锋离开。门口的时候，我弯腰将拖鞋放回鞋架上，赵剑锋忽的回头，视线却忽的落在了我的领子里。 我下意识的按住衣服，努力自然的笑笑：“再见。” 门关上，我撩开领子看看，里面红红紫紫一块一块的都是珞宸昨晚的杰作。 知道赵剑锋要来，我已经将脖子上的吻痕都用修容霜盖上，领子里的实在太多，就想着用衣服遮挡一下，结果弯腰的时候，扣子开了一个，还是露出一些。 不知道赵剑锋会怎么想，现在，我也没有心力去管他怎么想。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看珞荷站到被告的审判席上。看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她做的错事，给我道歉！ 中午在家随便对付一口，然后仔细穿戴一番，打扮一下出门。 107 他的隐忍和克制 顿了顿，珞瑜才说道：“雪婧，珞荷的那枚戒指是我们的婚戒不假，但却不是我去找人定做的，是……珞宸。” 我心头一咯噔，怎么可能。珞瑜和珞荷结婚的婚戒，他一个新郎不准备，让弟弟去准备？ 珞瑜在我瞪大的眼睛中，解释说道：“我和珞荷结婚的时候，正是我刚刚接受我父亲公司的时候，我没有时间弄那些，也本身不懂那些。婚礼的流程和准备，大部分都是珞宸帮我弄得。但是我听珞宸提过一嘴，那戒指定制的地方和设计师。” 珞瑜说着问我：“有纸笔么？” 我点头，从包里拿出一直笔，还有便签纸。 珞瑜接过去，伏案写了什么，然后推给我：“应该是这个地方。你若是不确定，可以去问问珞宸。” 我看一眼那便签，收起：“我不会去问他的，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珞瑜端起咖啡又喝一口，轻叹口气：“珞宸很任性，是被我们惯坏了。他放开你，以后会后悔的。” 我拿着小勺子搅动着咖啡，苦笑一声：“他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巴不得我从这世界上消失。” “其实我们和我们周围的人，每个人都是演戏的高手。我们眼睛看到的，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样子。”珞瑜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不知道是在暗示我今天的目的，还是隐喻珞宸，亦或是在说他自己。 我心虚，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珞瑜，你和珞荷是所有人眼中的伉俪情深，金玉良缘，那是你们真正的样子，还是希望我们看到的样子？” 珞瑜挑眉看我，手又在桌沿动了动，似乎我每次问他敏感的问题，他都会这样，是在思考怎么回我？ “你还记得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么？”珞瑜忽的问我。 我皱眉回想一下，貌似我和珞瑜说的第一句话是在那座山上的小木屋，我问她：大哥，你跟那样的妻子过得幸福么？ 但是想起那句话，我就想起那次我是在勾引他。而他的大手还摩挲着我的下巴，指腹粗粝，表现出一副被我迷惑的样子。后来他还说：就你这点小把戏真的是太拙劣了。 这个男人看着比珞宸正经严肃稳重，但同样是深藏不漏，让人看不清，看不透。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虚，总是觉得他在暗示我什么。暗示我这次的小把戏也太拙劣么？ 果然人不能做坏事，不等别人提刀来砍，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我端起咖啡喝一大口，却也发现咖啡好烫。忙又吐回去，伸着烫红的小舌头哈着气，那模样真的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珞瑜抽出纸巾递给我：“看着你挺女人的，怎么这么粗枝大叶。” 我脸红的接过面巾纸擦擦嘴角，后知后觉，这个男人还挺细致的，和外表作风有点出入。 我低着头，硬着头皮小声道：“那个……我是心虚。我当初还勾引你来着。你正派不为所动。然后，我们现在还能坐在一起喝咖啡，我觉得世事难料。” 珞瑜半晌没吭声，我小心抬头，以为他在生气。然后就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浓浓的，沉沉的，很复杂的眼神，反正我看不懂。 珞瑜见我看他，收回视线。 “你很大胆，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勾引我的女人。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敢问我，和妻子是不是过得幸福的女人。” 珞瑜端起咖啡浅啜一口，慢慢放下，视线又看着我：“你的笑容很美，如果再刻意点勾引，没有男人能不动心。如果我不是珞瑜，那天就中招了。尤其还和同床异梦的妻子为前提下。但现实就是这样，我是珞瑜。” 珞瑜在我呆呆的，瞪大的眼睛中，起身离开。他走了好久，我才一点一点复苏。珞瑜后面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如果不是珞瑜，那天就……就会被我勾引成功了？ 伸手捏捏脸，又拿出手机照照。挺一般啊，没有惊世骇俗啊，我觉得周楠都比我妖冶几分啊。 心跳乱了几分钟，慢慢平静。开始钦佩珞瑜的克制力。他因为是珞瑜，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条框，所以即使在那样荒无人烟的山上小屋，在有人勾引，还和妻子不幸福的情况下，都依然保持着理智和牢记自己的身份。 108 偷听 周楠要了一个包间。 听见那五花肉烤的滋滋作响的声音，一天没吃什么的我口水都要流出来。 我胃口打开吃了好多。中途，揉揉肚子：“我去趟卫生间，你去不去？” 周楠摇头：“不去，正好要了生蚝，我在这儿烤生蚝，你回来就能吃。” “我能吃五个生蚝。”我笑着出去包间。 卫生间在t字形走廊的尽头，距离我们包间挺远。我洗了手甩着水珠出来，眼角余光看到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像是珞荷。 不会是我眼花了吧，珞荷不在听涛小筑来这个僻静很难找的烤肉店干什么？ 我狐疑的悄悄的跟过去。那个人影进了一个包间，而这包间外都没有人。 我将耳朵贴着门，想听听那个人是不是珞荷。 “宸，你约我来这儿好难找。”珞荷的声音。果然是她，那她口中的宸难道是珞宸？ “珞荷，你手上的戒指哪儿去了？”我伸手捂住嘴，还真的是珞宸。 “宸，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陈雪婧问我的时候，我不是说了么，在家啊。” “那个是你的婚戒，你五年来从没有摘下，怎么会想到突然摘下放家？” “就是五年都没有摘下，我看磨损的有些严重，才不舍得戴了。宸，我饿了，也好久没吃烤肉了，我们别说那戒指的事好么？” “那个戒指你没有放在家里吧。” “什么意思？” “珞荷，那个戒指在哪儿你心里清楚。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你想要了结这事，就去找陈雪婧下跪道歉，不然她不会放过你。” “……宸，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做出什么事了？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还下跪？” “珞荷，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不要逼她，她现在不是当初的陈雪婧了，她如今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呵呵，我不要逼她？我什么时候逼过她。是她一直在逼我，逼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宸，你从前从不会这样对我。但是你现在却站在了她的那一边，她说什么你都相信。” “我没有站在她那边，我一直再帮你！” “你若是真心帮我，就一个陈雪婧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十个陈雪婧都根本威胁不了我！”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了。 那两个人一言不合，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要气的出来。我不敢再继续呆下去，赶紧踮着脚离开，刚走开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吓得一把按掉手机，两步转弯，离开那个走廊的视线。 心砰砰跳的回到包间，周楠抱怨着：“怎么去那么久，我寻思你掉马桶里了呢，就给你打个电话催催。” 我将手机搁在桌上：“我一喝酒就会拉肚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催，我也要拉完吧。” 周楠嫌恶的横我一眼：“现在拉好了，肚子空了，是不是又能吃很多？” “嗯。”我将烤好的生蚝一下子拿下来很多，贪心的吃着。 109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觉得周楠说的挺有道理，至少很有逻辑。且之前，我刚从珞瑜的口中得知，他们夫妻就是貌合神离。 珞荷选择婚姻时，一个是珞家的继承人，成熟稳重，前途无量。一个是珞家的次子，二十出头，任性幼稚好像个孩子。 除却感情因素，都会选择珞瑜。 只是五年过去了，珞宸的能力和魅力都凸显起来，所以珞荷就又缠着珞宸不放。 但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不知道和事实相距多远。 我眉头皱的老深：“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呢。我觉得珞瑜挺好的，虽然不苟言笑，却很绅士靠谱。” “大姐，我现在说的是珞荷，你丫的给我扯珞瑜。”周楠冷哼：“反正我就跟你说，珞荷这女人不简单，两面三刀的会做人，才能把哥俩都收的服服帖帖玩弄于股掌之上。” 珞荷是不是真的把哥俩玩弄于股掌之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珞瑜并不是好糊弄的人。他好似看透一切，却不说破。 那三个人的关系，扑朔迷离。 我忽然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是解开一切的导火索。 吃饱喝足，周楠和我一起离开烤肉店。我支支吾吾的跟周楠说想去他家住一阵。 周楠很是爽快：“当然没问题啊，你去我家住，正好有人给我做饭吃。其实你一个人在家住我还真不放心，万一再去几个入室乱翻，看你水灵灵的顺便给睡了，你就吃亏了。” 我闷闷的不吭声。昨天已经有人进去给我睡了好么。儍逼的是，我居然将入室强奸当成是春梦一场。觉得很丢人，就没有跟周楠说。我就是搞不懂，明明新换的门锁，珞宸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的。 周楠家在林城金融街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人占着二百多平的房子。还是视野开阔，风景独好的顶楼。 周楠拉我站在窗口，伸手指着相隔不远的一栋楼给我看：“那边是金融街。瞧，那个罗森大厦的顶楼还亮着灯。珞宸工作还挺卖力。” 我知道周楠家在金融街附近，却不知道在高空中看去，她家和罗森大厦这么近。罗森大厦是三十层，周楠的住处是二十二层。相差八层的距离，仰头看去，很清晰看见那边的灯光。 “珞宸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父母长辈惯着，有哥哥庇护着，想不到没有长成纨绔败家子，还自创了品牌和公司。这样的男人当真是稀有物，只可惜爱错了人，毁了他。”周楠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八卦。 我深呼吸一口气：“听你说他一直就爱珞荷，感觉真是深情的很呢。” 周楠又伸手戳我的头：“我说你傻啊，是不是傻！怎么这时候还帮他说话呢？你还没被她算计够是不是。你丫的都快被他抽筋扒皮了，你居然还不长记性。” 我伸手揉揉脑门：“我哪里有不长记性，我是不带个人情绪站在客观的角度说的。” 周楠拿她的苹果塞到我的嘴里，不让我说话：“客观就是，那家伙亦正亦邪，自负狂妄，任性偏执。绝对不是你这傻妞能驾驭得了的。打几炮舒服了就走，不要流连才是正确的。不然有你的苦果子吃。” 我将苹果拿出来，嬉皮笑脸：“这苹果明明很甜，好了好了，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明天是正式开战的日子，我今天要养精蓄锐，保存体力。先睡去了啊。” 周楠呵呵笑：“明天，很期待啊。我也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楠就早早起来。 周楠自己收拾好不说，还给我收拾，非要我穿上昨天新买的裙子。我拗不过他，又看看身上的印记也几乎看不见了，就穿上了那条v的裙子。 粉色小碎花的布料是田园风，七分袖，收腰，裙摆到膝盖下，这一切都很正常，唯有v领开的有些大，半个沟都若隐若现。 “好看，有味道，田园里走来的小妖精。果然还是我的眼光好，出去能迷倒一大片男人。”周楠美围着我转一圈，美滋滋的说道。 110 他的茫然和无助 周楠跟赵剑锋说道：“赵律师，我在这和你的伙伴谈谈我们合作的事，就不去法院了。但我把婧婧交给你了。无论输赢，我只说一点，保护好她的安全。” 赵剑锋没有跟周楠说什么保证的话，只是点一下头，便带着离开工作室。 这一路上，我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攥着包，心如擂鼓。 “紧张？”赵剑锋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我很呼吸一口气：“有点。” “你今天很漂亮。”赵剑锋突然说一句这，话题扯的十万八千里远。 “啊？”我愣了一下。 “不是很漂亮，是特别漂亮。”赵剑锋转头看着我，严肃的表情说这样的话，感觉特别奇怪。 我不好意思的伸手拽拽v口，小声道：“是周楠非要我这么穿的，有点……不正经哈。” 赵剑锋皱眉：“你朋友的着装比你大胆很多，你觉得她不正经？” “没有啊，周楠可是个好女人。” “所以，你没有不正经，倒是像个小妖精。” ”……“ 赵剑锋看着我憋着嘴角，严肃的表情忽的笑了：“大溪山救你的时候灰头土脸，一个帐篷睡觉时，你一身汗渍还打呼。平生第一次看走眼，你原来可以这样。” 我的脸啊，在这家伙面前算是丢的找不到了。狠狠翻赵剑锋一眼：“你是个绅士，这样的事应该忘了，不应该动不动就翻出来说笑一番。” 赵剑锋歪头看看我：“还紧张么？” “啊？” 我瞪大眼睛眨巴眨巴，这家伙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转移我注意力，不让我紧张？开始的紧张，现在真的是见鬼去了。就是这家伙给人减压的方式不讨喜！ “到了。”赵剑锋目视前方，减速，停车，拉手刹。 法院门口，我和赵剑锋解开安全带下车。让我没有想到，已经有一个人比我们先到，站在一层一层的台阶上抽着烟。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一眼赵剑锋。赵剑锋看着珞宸皱一下眉头，回头跟我说道：“你上车，别跟我进去了。” 逃避么？ 可逃避了这一次，下一次呢。 我摇摇头，伸手抓上赵剑锋的衣服袖子：“走吧。” 赵剑锋看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我们俩就这样一直走到珞宸的跟前，错过。 “陈雪婧。” 珞宸眼底灼灼烈烈的看着我，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他的大手异常用力：“真的打算如此么？” 我忍着手臂上的疼，平静道：“我给过珞荷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 “你说一个条件。”珞宸看着我，眼底阴郁，好似要刮起沙尘暴。 “我的条件就是还我一个公道。”我面对珞宸的眼眸毫不妥协。 珞宸眼底更加阴郁：“你以为赵剑锋真的能帮你？” 我看一眼赵剑锋：“我相信这世上还有正义。正义可能会来的晚，但不会缺席。” “陈雪婧！”珞宸隐忍到极限，忽的低吼一声。 “珞宸，你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 我另一只按住珞宸抓我的手背上：“那是你嫂子，你掺和的太多，就不怕你大哥有想法么？这件事，我真正希望的是你置身事外。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不值得。” 我的话让珞宸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双眼凶戾，好似要直接给我毙于掌下。 赵剑锋将我拉到身后，不亢不卑的说道：“珞先生，这是法院的门口，我们只是进去递交一个诉状，我们有诉讼的权利，珞荷收到传票后，上庭也有质证的权利。但是你没有阻拦我们进去的权利。这违反宪法和民法的。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我的工作就是不让好人蒙冤，也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111 东山再起 ，谈何容易 “霍子言，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心头紧一下，招呼霍子言进来。 “婧婧，你也在啊。”霍子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谦谦君子般。 陌陌一边拉拉我小声道：“陈小姐，你认识的人啊。这位先生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每次都会买很多。” 我点点头：“我认识，你去一边忙吧，我招呼他。” 陌陌有眼色的带着小兰去一边了，去一边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不用想也是误会我和霍子言之间的关系了。 我请霍子言去椅子上坐着，给拿了一瓶矿泉水：“学长不好意思啊，这店里条件有限，招呼不周。” 霍子言浅浅的笑笑：“这已经很好了。这一条街都是花鸟鱼店，就属你这里干净雅致，品种齐全。” 我看一眼店面，说道：“这都是我爸弄的，我爸经营这个店十几年了。我最近才刚刚接手，试着管一管。” “挺好的，幽静雅致，适合你。”霍子言说道。 我努力笑笑，深呼吸一口气才说道：“学长，还没谢谢你那天送我去医院，也没有谢谢你和盛泰签了合作。” 霍子言轻声道：“送你去医院是应该的，和盛泰合作也是有利可图的事，这些哪里用你说什么谢谢。说起来，我还很抱歉，后面都没有去医院看你。” 我低头，不安的抠着手指：“是……珞宸跟你说什么了吧。” 霍子言倒也坦诚：“嗯，珞宸跟我说不希望有别人打扰他的妻子，我不知道你和他结婚了，所以……” 我脸有些发烧：“我们之前说好婚姻不公开的。珞宸是个很任性也很霸道的男人。他如果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替他道歉。” 霍子言沉默了半晌才犹豫的问：“珞宸和那个……模特一起出双入对你知道么？” 我脸色烧的更狠，点点头：“我知道，那是我和珞宸离婚之后的事，他找女朋友也正常。” “离婚？” 霍子言狐疑一声，他原来不知道我和珞宸已经离婚了。 “嗯，一个月前已经离了。”我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扯开话题：“学长，你和夏冰的婚事快了吧。” 霍子言点头：“嗯，定在年底。具体日子没出。” 我真心的说道：“学长，提前恭喜你，夏冰真的很漂亮，还很有学识，跟学长很配。” 霍子言没吭声，而是转头看着那边的水箱：“我买了房子装修结束，里面安装了有氧水箱，想养一些鱼，你帮着我选一些吧。” “这方面我不太懂，我让陌陌帮您选吧。就当是我提前送学长的新婚礼物。”我笑着招呼来陌陌。 陌陌帮着霍子言选了几条金樽和虹鳟，都是很贵的鱼种。我说了是礼物，霍子言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刷了卡。 送走了霍子言，心里一阵轻松。 是终于放下的轻松。 我看见他再不会有别样的心情，也不会再念念不忘。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不错。如果当初接受了他，或许现在是连朋友都没的做。 “陈小姐，那先生很帅。”陌陌过来跟我笑嘻嘻的八卦着。 我笑了笑：“嗯，我学长，曾经是学校的校草，年底就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哦。” 陌陌不好意思的挠挠脖子：“呵呵，陈小姐，我什么都没有问啊。我去忙了。” 出来花店，我去趟超市，买一些东西去周楠家。她三餐比我还对付，既然住人家，就要顺便伺候着。 超市的显示器上正放着财经新闻品论节目。因为主持人说的是江州孙家，我不由的停下脚步看。 孙家，曾经江州的财阀豪门，如今却是在风雨中飘摇。 112 原告成被告 我暗踌，原来是传票送到了。法院的办事效率挺快的，说是三天，一天就到了。 “珞荷，我告你谋杀是我的事，你觉得你没有，你可以告我诽谤。我们各出证据，最后就看法官怎么判吧。”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我要和你谈谈！”珞荷撕开了伪善的面目，好像吃人的鬣狗。 “不好意思，我没有在家。即使我在家，我也不会出来见你。现在我们是原被告，见面不合适。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找我的律师。” “陈雪婧，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在跟谁作对么？你以为一个小小的赵剑锋能对的了整个珞家？” “珞荷，你有几分把握，整个珞家会为了你和亮剑和舆论作对？” “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我会告你诽谤的，我要你赔我的名誉损失，赔到你倾家荡产！” 我挂了电话，不想再听珞荷咆哮。 周楠火的很，上来就戳我的脑袋：“你丫的傻啊，趁着珞荷在气头上没有防备，不和她周旋让她多说点，到时候往法庭上一放，都是证据。” 我抽抽着脸：“我没想那么多，就是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说一句都觉得不舒服。” 周楠拿过我手机，开开，将那一段录音导出来， “不过也还行，那死女人有一句话算是恐吓，到时候也能有点作用。珞荷是气疯了还是本来就笨的要死，居然这时候敢给你打电话。” 我坐在桌边闷闷吃一口饭：“珞荷知道我没有这个心眼。幸好你在，不然这个录音也没有。” “你还知道没有心眼啊。这世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我人在江湖，这些伎俩都是一路摸索被逼出来的。我若是你这样单纯，还能混到现在？。” 周楠吐槽我之后，见我情绪不好，又过来捏捏我的脸：“但是人单纯点还是可爱，招人喜欢，活的简单比复杂好。我是掉这臭水沟出不来了，我倒希望你保持着初心。” “人都是会变的，也都是被逼的。我的初心……呵呵已经喂狗了。”我将排骨夹给周楠：“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楠看我一眼，吃了排骨，吐出骨头。“婧婧，你以后什么打算？是想当个花鸟鱼的老板，还是想上班？我公司有个位子，考不考虑？” 我摇头：“我不想做花鸟鱼店的老板，我也不去你公司。” “为什么？怕我不给你工资，天天让你加班啊。”周楠眉头皱起老深。 “你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个合伙人。我不想被你庇护让别人说闲话。我更觉得，我若是想要成长，就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去达到一个自己希望的位置和高度。” 周楠看伸手去夹火腿：“傻妞，勇气可嘉，但是前途荆棘密布啊。你现在就专心案子好了，等案子结束，我这有平台，你自己选一个工作。我只提供你平台，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我点头，好好吃饭。 第二天。 我接了赵剑锋的电话后来到亮剑。 赵剑锋将一张传票给我：“法院今早收到珞荷对你的起诉，本来法院要给你快递，正好我工作室的人在法院办事，看到就给带回来了。” 我看了一遍，将传票放一边：“昨晚珞荷给我打电话了，跟我说了要告我。” 赵剑锋眉头皱起：“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将那优盘给赵剑锋：“幸好周楠心眼多，让我电话录了音。” 赵剑锋听了一遍，点头：“这个放我这儿，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至少能说明珞荷的人品是表里不一的。” 赵剑锋给我倒一杯茶，过来坐我对面：“陈雪婧，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能有些敏感。” 我接过茶杯，看着赵剑锋的严肃隐隐感觉到他要问我什么。 “虽然你只起诉珞荷，但你也知道，这里面的关键人物是珞宸，如果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来龙去脉，到时候对方抛出一个我不知道的问题，我就会很被动。” 113 夫人，去跟我见一个人 我不解赵剑锋的行为，等低头才起看到我身上的衬衫被汗浸湿都贴在身上，黑色的文胸都那么明显透出颜色。我大囧的忙裹紧赵剑锋的西装，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剑锋送我下来，可能是我身上披着他们老板衣服的缘故，那些人的眼睛一个个就跟探照灯似得，在我们的身上照来照去。 那个上次吹口哨的小黄毛笑嘻嘻的凑到赵剑锋跟前：“老大，什么时候发喜糖啊。” 赵剑锋凉飕飕的看一眼小黄毛：“你的活干完了？” 小黄毛摇头晃脑：“嗯，干完了啊。” 赵剑锋赞赏道：“嗯，很好，效率不错。那你接下来将八月二十日到二十八日这几天，昆明和附近五百里之内的所有宾馆，酒店，民宿，农家乐都给我查一遍。我要看到珞荷登记入入的消息。还有他往返的交通工具，所有，一切。去吧。” 小黄毛一听，面色瞬间跨了，一把抱住赵剑锋的胳膊：“老大，不要啊……” 我看着小黄毛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小声一句：“活该。” 出去亮剑，我开车回周楠家。走出不远，就觉得后面有车跟着我。我快，他快，我慢，他慢。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本来就经过绑架和推下水的阴影，如今又是非常时期，真的是本能的就想到是要对我不利的人。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思一动，就将车往派出所开。 派出所门口，我停车，那个车居然也不要命的停下。 我下车，女王一样气势汹汹的的去那车跟前，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我都到派出所了，他居然还跟着。 紧跟后面的车门推开，下车的是……肖勇。 我所有的紧张瞬间卸去，怎么都没想到一直跟着我的会是他。这个男人是珞宸的司机兼职保镖。是退伍兵。现在身上还有这一股子军人的气度和作风。肖勇肤色不白，面色也不苟言笑，但是我永远都记得，他因为放我离开，被珞宸体罚时候的样子。 不辩解，不抱怨，就是咬牙忍着。 我很欣赏肖勇这样的人。看一眼那车里的副驾驶和后座都没有珞宸，这才忍不住问：“肖勇，你跟着我做什么，都要吓死我了。” 肖勇说道：“夫人，您换了手机号，我联络不到你。我去你家也没有人，只能去亮剑外不远的地方等你。” 我狐疑道：“你为什么找我？” 肖勇紧抿了嘴唇好半晌才说道：“夫人，你信得过我肖勇么？” 我下意识点头：“我当然信你啊。” 肖勇忽的伸手抓住我的胳膊：“那我带夫人去见个人。” 我问肖勇他要我见谁，他不说。就跟我说到了就知道了。我知道肖勇是珞宸的人，但我出于对肖勇的信任还是跟他上了车。车子一路走，一路走，最后到了一个酒吧。 酒吧叫黑森林。下午四点多种，不是夜生活的开始，所以门口冷冷清清。 肖勇带着进去，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少，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打草卫生。酒吧为了省电还是怎么的，黑狸咕咚的，我紧紧跟着肖勇，想过什么拘禁，什么绑架，但我更想相信肖勇。 在二楼尽头的一个包间，肖勇轻轻开门进去看了看，然后出来跟我道：“夫人，您进去吧，先生在这里一天一宿了，喝了太多酒，还不停的要酒喝，不给拿酒就发脾气，我很怕这样下去，先生的身体会受不了。” 我心头一紧，皱眉道：“你让我来，是让我劝你家先生不要再喝酒？” 肖勇面色很自不然：“夫人，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肖勇，你该清楚，我现在不是什么夫人，也和你家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他喝多了，你去找他大哥，去找他的家人，但就不应该找我。”我狠心说完，转身就走。 肖勇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在肖勇的心中，你永远都是珞先生的妻子。我知道先生也是这么认为。我更知道找别人来都不会管用。” 我想挣脱肖勇的钳制：“那你更该知道，我这个夫人是怎么来的。更该知道你先生心中的女人从来不是我。松开我，我真的无能无力。” 114 老婆，别走 我不吭声，我手疼的也实在不想说什么了。 忽的，一个黑影踉跄的到我跟前，一只手抓着我的肩膀给拎起来，并一把我搂到他的怀里。 珞宸身上酒气冲天，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麻醉的，滚热的吓人。他扶正我的头，努力睁开眼睛看我。那曾经漆黑如星子一样亮的眼睛现在是模糊的，没有一点焦距。 看了好几眼，他忽的发疯一样的低头亲下来。 我当真是怒道不行，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过去。“你这个疯子！”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又响又亮的落在了珞宸的脸上。 珞宸被打的头都偏了一下。他伸手捂着脸，半晌才转过头，眼底的没有焦距变成一片茫然，喃喃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打我的脸。” 我心头一咯噔，突然记起在江州看守所的时候，珞宸带着肖勇去救我，我就是上去甩了他一个耳光。他不仅没有恼羞成怒，还问我：解气了么。 此时此刻，珞宸说着这个人是我么？ 珞宸醉酒厉害，身体晃晃的站不住，抱着我忽的就给我压在了后面的茶沙上。我重重摔下去，腰上该死不死的又硌着一个酒瓶子，差一点没给我的腰硌断了。 “唔……疼。” 我伸手捂着腰，疼的差一点背过气。毕竟两个人的重量都砸在那瓶子上，而瓶子却结结实实的垫在了腰下。我费劲的将酒瓶子从身下出来，扔到地上。 珞宸从我身上下去，含糊不清的上下乱摸：“哪儿疼，我给你揉揉。” 珞宸就好像个神经病一样一手搂着我，一手胡乱的给我没头没脑的揉来揉去。一边揉还一边咕哝着什么。 “以后别打我脸了，我是男人，男人的脸打不得。我以后再惹你生气，你打我屁股行不行。” 我疼的要死，也受不了他的发神经弄，气的尖声叫：“你松开我，你这个疯子！” 珞宸一把给我抱的更紧，紧的好似要给我箍进身体里似得。 “我不松开，我一松手你就走了。”珞宸的头埋在我的脖子里，下巴蹭着我的耳朵：“老婆，老婆我不让你走……” 我正疼的厉害，一声老婆叫的我所有的力气都瞬间被抽空了，疼都仿佛不存在了。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抖着嘴唇问：“你叫我……什么？” “老婆，你又喝酒了。”珞宸忽的傻子一样呵呵的笑。他人高马大，腿长手长的压在我的身上，半个人的重量都有我负担着，偏偏傻子一样幼稚的在背后笑着，还说我喝酒了。 “你才喝酒了，喝的都傻了，你这个大傻子！” “……老婆，我难受。”珞宸的下巴蹭着我的脖子，好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一个发起狠来好像杀神一样的家伙，此时喝醉了，却抱着我撒娇。 我以为通过珞荷这件事，我就要看清楚他了。但是此时此刻，我又完全模糊了，不懂了。珞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男人。 他给了我最深的伤害，回头一声老婆，一个依赖，又让我的心头渐渐的发颤，发暖。 他心里最爱的不应该是珞荷么？那他难受了，受伤了，不是应该去找珞荷么？ 都说男人酒后吐真言，可我却怕，珞宸是……装醉。是让我心软，是给我演苦肉计放了珞荷。那样，我就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真醉的人不可怕，装醉的人才叫人心生胆寒。 我想到此，努力忍着痛转身。珞宸的手臂很紧，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背对着他变成是面对面的。 他的呼吸全是酒味，浓度高的现在交警的测酒仪来了，能一下给吹爆炸。 我强忍着酒气，试探的推推他的胸口，小声道：“珞宸？珞宸？” 115 别碰我 努力将他的胳膊拉开一边，想坐起来。他立刻又八爪鱼一样的抱着我，这一次还是两个胳膊都抱着。弄得我更是夹板里的肉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使劲也推不开，我没有办法，只能努力闭上眼睛。或许睡着时间过得快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响了。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我的手机没在，那这只能是珞宸的手机。我四下找找，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手机屏亮着，声音还嘟嘟的叫着。 我碰了碰珞宸：“来电话了。” 他完全没有反应。 我只好伸长手臂，使劲，好容易抓到手机，一看，是珞荷打来的。 我看着这个号码，牙齿紧咬了几下。 嘟嘟声就在身边，珞宸开始烦躁，手胡乱的扒拉着：“吵，吵死了。” 我赶紧将手机关掉，心却砰砰跳的厉害。我不知道珞荷给珞宸打电话要干什么，是关心他，是请他帮忙收拾我，还是…… 想到肖勇的话，珞宸在这儿一天一宿了，那就应该还不知道珞荷已经反给我告了的事。 周围安静了，珞宸也变得安静，又给我搂怀里，一刻不松开的的沉沉睡着。 我好容易攒出来的困意没了，歪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贪睡的就好像个孩子。没有戾气，没有残忍，没有无情，也没有任性。 鬼使神差的，我的手轻轻落在他好看的眉毛上。忍不住嫉妒，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好看。 嘟嘟…… 我靠，那电话又响了。 珞宸的沉睡被打搅，皱眉，呼吸也不稳。 我忙将手机的铃声关了，看了一下，还是珞荷。 珞荷接连两次给珞宸打电话，想必是有事情。看看珞宸，还睡着，但是表情抽抽着，一副很不爽的样了。 叫他醒来接电话，一定是一肚子的起床气。按了不接，珞荷一定会不死心还要打来。 我心思一动，心头那个小恶魔又开始跳出来，便将头努力离珞宸远一点，按了录音。 我一滑开手机接听，那边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宸，宸你生我气了是么。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今天给你打，你还是不接，宸，你不要这样好么？我以后再也不那么说你了。” 我：“……” “宸，宸你怎么不说话？你难道真相信陈雪婧的话，真的以为是我推她下水的么？宸，我冤枉啊。我……” 我轻咳一声，小声道：“不好意思，我是陈雪婧。” 那边一愣，三秒后，柔柔软软的声音瞬间就拔高起来：“陈雪婧，你怎么会拿着珞宸的手机！” “我和珞宸在一起，我当然能拿他的手机。他很累，睡了，你找他有事么？”我故意将我和珞宸的现在说的很暧昧。 珞荷的呼吸声传到这边，能感觉到她喷薄的怒气：“陈雪婧，你这个贱人，你们都离婚了，你还勾引珞宸！” “我没有，是肖勇接我来陪他的。不信你给肖勇打电话问问。” “我不问肖勇，你将电话给珞宸！” “他睡了。” “给他！” 我见珞荷疯了一样，就只好推推珞宸，小声道：“珞宸，珞荷的电话。” 珞宸的好眠被打扰，不耐烦的动了动身体，又哼了哼：“拿开，别烦我。” 我故意趴在珞宸的耳边，还将手机放的很近：“珞宸，是珞荷的电话哦。” “珞荷……叫她走。”珞宸咕哝一声，动了动腿又把我搂住：“老婆，睡觉。” “好，我这就睡。” 我将手机拿开，对着里面说道：“珞荷，你听见了，珞宸在搂着我睡觉，不想搭理你。” “陈雪婧，你这个贱人！” 我挂了电话，特别解恨的长长松口气。看看时间，都凌晨一点了。 扔了手机，心里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痛快，心情一好，没有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116 我就摸摸她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见肖勇，却又生不起他的气。在他的立场上，他担心他的主子，一切都为了主子考虑是对的。我的心情是在他主子的心情之外的，我的现在，也属于是意外。 一个脚步声进来病房，我闭着眼睛就知道那是珞宸。或许是几个月的相处，他走路的声音、频率，已经不知不觉就在记忆里了吧。珞宸让肖勇离开，然后病房里就剩下他和我。 珞宸坐在床边，身上没有了浓重的酒味，而是有很清新的的洗漱之后的味道。他的须后水是水果柠檬味的，以前他每次用，我都会吐槽一下。 左手被轻轻拿起，放在他的掌心。能感觉到他掌心微微的颤抖，不知道他给我伤成这样，是不是有一点自责。 “还疼么？”黯哑的声音很低很低的在我耳边转悠。 没有道歉，而是说了一句废话。他知道我没睡，我也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睁开眼睛，很平静的看着天花板，也慢慢的将左手拿回来，放在我的身上。 “珞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不疼。” “婧婧。” “珞先生。”我打断珞宸的话：“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你如此亲密的称呼我似乎不太合适。你走吧，我没事。现在相比我来说，珞荷更需要你。” 珞宸的手紧了又紧：“陈雪婧，你非要在我面前提起珞荷么。” 我歪头，看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着精神奕奕的珞宸说道：“不是我一定要提起她，是她就在那儿活生生的存在。昨天晚上你喝醉的时候珞荷给你打电话了。我起初挂了，但是她一个劲儿的打来。我叫你接，你不接，我没办法就接听了。不过我有录音，你不放心我说了什么，就听听那些录音好了。” 珞宸看着我咬肌动了动：“我已经听过录音了。” 他听过录音了，那他就该知道珞荷在焦急的找他，那他还在这儿干什么。 以前，我也是住院，可珞荷一个电话，他就立刻赶到她的身边了。 我别扭的转过头不看珞宸：“那对不起，我电话里说了一些气她的话，给她惹的不高兴了。我就是这样的绿茶婊，人前乖乖的很能骗人，人后就要多气人有多气人。你现在若是想给珞荷出气，我都接着便是。” 我这话是自嘲，但又何尝不是在说珞荷。珞宸何等的聪明，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珞宸一时没有吭声，过了半晌才说道：“珞荷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冷笑一声：“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珞宸的呼吸顿了一下：“肖勇跟我说，珞荷去法院起诉了你。” “是，我已经收到了传票。珞荷告我诽谤和损毁名誉罪，要我赔到倾家荡产。” 珞宸沉声道：“我会让珞荷撤诉的。” 我又歪头看着珞宸，皱眉：“你为什么要让珞荷撤诉？你担心她不会赢，还是怕我输？” 珞宸皱眉：“陈雪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女人有时候还是蠢点笨点更可爱，太咄咄逼人，只会让你身边的人都离你远远的。” 我忽的笑了：“珞宸，我曾经蠢过笨过，但是被人欺负的都快死了。咄咄逼人从来不是我陈雪婧的作风，我这只是自保，自卫。如果这样就会没有人喜欢我的话，那我不介意。” 珞宸黑着脸不吭声，我便又说道：“我告珞荷，珞荷告我，我们这样也算是公平。我知道你夹在我们中间很为难，但想想，你也没有什么可为难的。毕竟我只是个前妻，人家才是你的心头肉，你向着她是应该应分，我能理解，也支持你的做法。所以，她现在需要你，你去找她吧。我这只是个意外，没事的。等下我叫周楠来给我找个护工就好了。” 我一番大义凛然不亢不卑的说完，闭上眼睛要休息了。 我以为珞宸一定会恼羞成怒的起身，骂我一句不识好歹，然后掉头就走。但是珞宸却就在那儿坐着，安静的一直坐着，好似要坐到地老天荒似得。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117 不会是废了吧 珞宸倒是听话，将我的包从一旁的柜子里拿来，我从里面摸出手机。 我一看手机，周楠给我打过电话。我虽然没接，但是给她回了短讯。意思是我在家休息，勿扰。 看看时间，是昨天晚上的事。不用想，这些都是肖勇干的。这个家伙真的是做的滴水不漏，怪不得给我推进包间之前还拿走了我的包和手机。应该就是怕我打电话给别人求救吧。 我给周楠拨过去电话，那边接听了还阳春白雪的般的咯咯笑着。不用猜，她现在身边一定有男人，还是个粉不错的男人。不然周楠不会发出这样的浪笑。 “婧婧啊，什么事？” “钓鱼呢啊。”我小声一句。 “嗯，不愧是我的好闺蜜，心灵感应啊，这都知道。” “听你笑的发春的猫儿一样，就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什么事？” “本来有事，现在不想耽误你的美事。” “滚……啊呵呵。”那边立刻压低声音：“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住院了，仁心医院的骨科，带着吃的来啊，我都要饿死了。” “我靠你大爷的，你特么的又怎么了！在家好好睡个觉也能去医院，还特么的是骨科，你丫的梦游发癔症跳楼了啊！”电话里一阵咆哮，震得我耳膜都疼。我将电话拿出去老远，也知道周楠这一发飙，看中的那男人是铁定吹了。 半个小时后，走廊外就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传来。 珞宸倒是识时务，起身想开病房。病房外，就听周楠狐疑一声：“你丫……怎么在这儿？” 珞宸说道：“婧婧在里面，你去看她吧。” 随即，珞宸皮鞋落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周楠拎着吃的进来病房，一边进来还一边回头张望，那一脸抽抽的问号，就好像十万个为什么。 “婧婧，你这又是怎么了？”周楠转头看到我在病床上着一动不动，大步扑上来就抓住我。 “别动我！”我忙制止住周楠的大力摇晃，龇牙咧嘴一番后，恢复正常：“受了一点小伤，你别动我就阿弥陀佛了。带吃的了么？我都要饿死了。” 周楠忙将手里的袋子打开，拿出两罐八宝粥，几瓶小罐头：“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去买别的。你先喝点粥，我再去找人给你做啊。” “嗯，将八宝粥给我打开。”我看着粥吞口水。因为一动不能动，只能躺着。周楠小心的喂我，我将两罐粥都吃了，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周楠扔了空罐吗，回头给我擦擦嘴问：“这下能说怎么回事了吧？这样一动不动木乃伊一样，该不会是废了吧？” “不是，腰椎一节错位，正骨过来就好了。”我尽量云淡风轻的说道。 “手呢？”周楠又指着我肉粽子一样的左手。 “被打了一下，骨裂，没啥大事。” “卧槽，都特么伤筋动骨了还没啥大事！是特么珞宸干的不！”看周楠的火爆脾气，恨不能要去宰了珞宸似得。 我点头：“是，但是事出有因。” 我将来龙去脉跟周楠说了一遍。周楠气的又伸手戳我的额头：“你是不是傻，你特么是不是傻！你和珞宸离婚了，他就是喝醉，就是喝死都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丫的去管他，他人事不知的就是给你弄死了，都特么能说成是没有行事能力的意外你信不！” “这就是一个意外。”我闷闷一声：“而且最混蛋的就是我昨天去就没吃晚饭，今早一系列检查到现在都快中午了，妈的还不给我饭吃。” 周楠心眼多一些，问我：“婧婧，你说能不能是珞宸故意的，给你弄成这样，你告珞荷的起诉势必会延迟，这是不是才是珞宸的真实目的？” 118 我是她男人 珞瑜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的样子，让我觉得我那天的猜测是对的。他那天或许是真猜到什么了。 “我和珞荷的感情冷淡，这些年刻意不去关注她的事。你那天约我问那个戒指，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有事，毕竟你不是虚荣的女孩，对身外之物也不会那么执着。回去后我关注了一下珞荷，第二天才得知你将珞荷给告了的事。” 我抿着唇角尴尬的很：“不管你和珞荷的感情怎么样，你们的关系毕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想让你难堪的，只是……我实在是……” “不用想那么多，就按照你想做的就去做好了。”珞瑜反过来安慰我。 我眉头皱的紧紧的：“珞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一旦这事闹起来，你的名誉受损，说不定公司都要动上一动。不管于公于私，你都应该站在珞荷那边的。” 珞瑜从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一点一点的拨开，一个大男人做事倒是细致，橘子瓣上的经络都一点一点的弄掉，然后给我放在右手上。 “或许一些话不该跟你说，我和珞荷迟早要离婚的。其实，这是一个契机。” 我惊得瞪大眼睛：“珞瑜，你……你……有这样的想法，珞荷知道么？” 珞瑜深邃的眼底好像没有底的隧道，半晌，凉声道：“应该知道吧。” 我默默的吃着橘子，嘴里没有一点滋味。脑子里转着，珞家的这哥俩还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珞荷出事，作为老公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甚至当成一个借口，准备甩了珞荷。他这么做，不可谓不无情，不可谓不心狠。毕竟是结发妻子，落井下石的有点不厚道。 而珞宸呢，明明是一个小叔子，却过分的关心嫂子的事。忙前忙后，比自己的女人都上心。 “珞瑜，我之前利用了你觉得对你挺愧疚的。但是现在，是你在间接的利用我。突然觉得我们扯平了。” 珞瑜棱角分明的脸紧紧绷着，眼底浓浓的看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我只好又说道：“之前珞荷曾威胁我，我和之作对的不是她一个人，是整个珞家。现在我放心了，她说的整个珞家至少不包括你，或许你暗中还会帮助我。因为，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对么。” “你，这个小野猫。看着乖巧无害，却藏着尖尖的利爪和扮猪吃老虎的聪明。”珞瑜这话说的褒贬不知道，但是他说话的口气让我意外。好像不是我认识的刻板的珞瑜。 我撇开眼角：“我这是被你们逼得。” 珞宸“呵”了一声：“血脉里有，骨子里有，逼一下就能逼出来野性。如果天生是病猫，就是再逼，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回头看着珞瑜，眼底全是不友善。 这家伙的意思我现在的野性和算计其实是天生的么？才不是，我天生温柔乖巧，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我爸爸温润老实，一辈子和人与世无争。我母亲更是温柔善良，还信佛。所以我怎么可能是天生骨血里带着野性！ 珞瑜看着我的眼神，叹口气：“好，我的话收回。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珞瑜起身，我却忍不住问：“珞瑜，你能跟我说，当年为什么娶了珞荷么？” 珞瑜转头看看我，摇头：“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珞瑜走了。他这次来给了我很多信息，但是却又给了我更多的迷茫。感觉他心里藏着什么事，但是时机未到，他不会提前揭晓答案的那种。 以前觉得是珞宸看不透，就不知道他一肚子弯弯肠子在算计什么。现在好了，觉得稳重，内敛，就知道赚钱的珞瑜身上又有着更多的看不透，看不清。 我眼望着天花板，想不明白，想的膀胱都满了。歪头看看手机，护工都走了两个多小时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再憋一会儿吧。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 护工大姐开门，将保温桶和一个袋子放到床头柜上：“陈小姐，等着急了吧。骨头汤就要慢慢炖才行啊。” 我捂着肚子道：“汤没急，尿急了。” 大姐闻听，忙去卫生间拿盆。这时候病房门开了，是珞宸拎着一个袋子进来。 “先生，您来看陈小姐的么？请先回避一下好么。”大姐礼貌的跟珞宸说道。 珞宸看看大姐手里的盆，又看看我，伸手过去大姐手里拿盆：“你出去吧，这儿有我。” 大姐惊了，忙后退：“不不不，先生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能那个……” 珞宸的脸一沉，眼底森森，那个吓死人的气势瞬间蹦出来：“我是他男人。” 119 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干什么 僵持半天，我被憋的不得不开窍了。你要当接尿工，我没有理由不成全你。反正我现在这样也是你害的！ “你接吧。”我们没好气的道。 珞宸斜睨我一眼，好似在说，还不是要用我。 我丢脸丢到大海勾了，闭着眼睛装死。 珞宸掀开被子，将我的裤子脱下去一半，底裤也拉下去一些，伸手抬起我一半的屁股，将尿盆往下塞去。 “好了。” 珞宸是弄好了，但是他在跟前站着，我也尿不出来啊。 脸憋得通红，不得不瞪珞宸一眼：“你能不能先出去。” 珞宸眼底眯了眯：“事真多！” 珞宸转身走了，我长长松一口气，心情一放松，终于尿出来了。 几分钟后，珞宸开门回来。我歪头不看他。他将尿盆端走，给我提上裤子。去卫生间将倒了尿盆，又换了盆端一盆水出来，盆边还搭着毛巾。 珞宸弄湿了毛巾给我擦手，擦脸，还擦擦脖子。虽然擦得挺细致的，但是业务一点都不熟练，手下没轻没重的，都给我的脸擦的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伺机报复。 水盆端走，又打开他拿来的袋子，里面也有保温桶，拧开是香喷喷的汤。 我这次学聪明了，全程沉默配合。反正这家伙任性起来就是想干啥干啥，你不配合，他也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让你配合。 汤是张嫂熬的。那个味道我吃过，很浓郁好喝。还有金丝南瓜饼也很好吃。吃饱喝足，我摇头不要了。珞宸就不嫌弃的就着我的碗，我的勺子将剩下的都给打扫了。 这时候他该走了吧，可奇怪的是他还不走。还从外面拿回一个电脑，在窗边的小桌上打开，拉开架子要过夜。 我忍不住开了口：“珞宸，我有护工，你这样的护工我用不起，也不打算用。你存了别的心思也没有用，反正我心意已决。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一会儿周楠就会来陪我。周楠来的话，对你可绝不会有好脸子。” 珞宸一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边道：“周楠今天不会来，或许未来几天都不会来。” 我心头一咯噔：“你怎么知道周楠不会来？” 我话刚落，手机就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周楠打来的。滑开，电话里乱糟糟的，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婧婧，你怎么样？那护工还行么？” “嗯，护工挺好的，我也挺好的。你在哪儿呢，那边好嘈杂。” “我在机场呢。婧婧，不好意思啊，说了今晚去陪你，可是临时一个大客户的续签出了问题，我必须要出差一趟。不然几百万就打水漂了。” “啊？那你去吧，不要太劳累，不要惦记我。” “好好的啊，我处理完事就回来。我会给赵剑锋打电话，让他勤去你那儿看看。”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冲口骂道：“珞宸，周楠的客户出了问题是不是你搞得鬼？” 珞宸歪头过来：“给她顺风顺水的事业上来个小小的障碍和考验，以免她骄傲浮躁，她应该谢谢我。” “你真卑鄙。” 我气的胸口一起一伏，这个混蛋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为了周楠不在我跟前晃，居然故意给她造成事件，害她急着去处理。 120 出现另一枚戒指 江源细细的眼睛一挑，警觉道：“珞宸和珞荷能有什么事，人家就是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 我轻笑一声：“江源，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若是珞宸和珞荷真的只是叔嫂关系，你觉得我还会多此一举的问你么？” 江源上下打量我一番：“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不少，但还是有一些不知道，所以现在问你。” “你在套我的话。”江源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真诚的看着江源：“我们是朋友。” 江源的眼底开始带上犹豫。 一秒，两秒，三秒，我觉得江源就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病房的门该死的开了。 “江源？” 珞荷满面笑意的走来：“江源，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接管了你父亲的这家医院，还没有恭喜你。” 江源见到珞荷，脸色瞬间沉了，温和随意的人也一点面子的没给的起身走了。珞荷脸上的笑挂不住，脸色也阴郁起来。 傻子也能看出来，江源对珞荷有成见，还是很大的成见。但我就是不知道珞荷为什么突然来这儿。 “珞荷，你来干什么？我们现在是原被告，见面不合适吧。”我凉凉一声。 珞荷伸手抿抿耳边的头发，阳光之下，她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闪光。 我定睛一看，瞳孔瞬间一紧。 珞荷勾起唇角，轻轻浅浅的说道：“陈雪婧，你看见了么？我的婚戒一直就在我的手上戴着。你想用一个假冒的戒指告我谋杀，可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哦。” “你重新去定做了戒指？”我磨着后槽牙质问。 珞荷笑着道：“不是我重新去定做了戒指，而是珞宸去重新帮我定做的。” 我眼角跳了几跳，“你说这个戒指是珞宸重新帮你定做的？” 珞荷勾着唇角：“是啊。我和珞瑜的婚戒就是珞宸去找人定做的。那这一个，他自然是轻车熟路的又找那人定做喽。” 我想让自己冷静的，我想将珞荷当成空气的。但是珞荷不是空气，就站在我面前举着戒指跟我炫耀。然后我发现早已经被捅了窟窿的心，被补刀后还是会流血，还是会疼。 珞荷见我不说话，唇边的得意更加扩大，弯腰跟我阴阴的说：“陈雪婧，我告诉你，珞宸是故意给你弄伤的，就是想拖延开庭的时间，这样这个戒指就能赶在下一次开庭前做好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珞宸那天醉酒是假的，给我弄伤是故意的。不相信珞荷说的，珞宸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给定做的戒指争取时间。 我不想相信…… 我咬紧牙关，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珞荷扬起手机放了一段录音：珞荷，你不用太担心那起诉。我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律师，戒指也已经开始制作。制作的时间估计要七八天。我会想办法让开庭的时间延迟。 我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那是珞宸的声音，那个声音曾在我耳边绕了几个月，我不会听错。 真是好一出大戏啊。怪不得珞瑜曾说过，这世上每个人都是演戏的高手。 “珞荷，你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就不怕我去跟法官说这些？”我强忍着胸口炸裂的疼，对上珞荷的眼睛。 珞荷收起手机，自信的高抬着下巴：“你以为你去跟法官说，人家就会相信？到了那里，凡事都是讲究证据的。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珞宸的心里从没有你，跟你亲热都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一直在乎的只有我。” “是，珞宸在乎的只有你。而你却摇摆不定，贴着珞瑜又霸着珞宸。” 121 是演戏上瘾么 江源眉头皱起来：“真不想知道？你就这一次机会哦。以后你再想知道，我都不会说了。” 我摇头：“我真不想知道，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江源深深的看我一眼，然后起身：“那好吧，我让护士进来给你换个被子，你休息吧。” “不用换，就湿了一个角。”我说完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一声清浅的叹息，江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拉过被子盖在脸上，死死咬住被子边，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知道多久后，被子被突然掀开。我本能的一下子睁开眼睛。珞宸居高临下的站在床头，满眼冷嘲：“被子盖在脸上，想捂死自己啊。”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摸眼睛，还好，眼泪已经干了。 珞宸眉头皱紧，看看我，又看看被子：“哭了？” “没有。”我手支着床慢慢坐起来。没有人知道，我要用多少力气才能维持我现在的平静。 珞宸弯腰给我的后背垫上个枕头：“你当我是瞎子？眼睛红的兔子一样，不是哭了是得红眼病了？” 我伸手揉揉眼睛，只好承认：“嗯，哭了，刚才腰疼了一下。” 珞宸坐床头闷闷的不吭声，半晌才说道：“我以后都不喝酒了。” 我歪头看着珞宸，他这话什么意思？因为喝酒弄伤的我，所以现在跟我承诺么？ 珞宸，你的演技真的是太高太高了。如果不是今天珞荷给我泼了一盆冷水，都几乎要被你再次感动了。 珞宸应该不知道珞荷及今天来看我了，所以还是和以前一样给我擦手擦脸，喂饭梳头。只是经过这几天，他的动作熟练了很多，力道也均匀了很多。 吃完饭，我拿手机看小说，珞宸就照旧去小桌边处理工作。好几天都是这样的模式，平静而祥和。 今天，静谧的夜晚，原本也会一片祥和。可珞荷揭露了真相，让我再看着珞宸，再和他同呼吸一室空气都会觉得嫉妒压抑胸闷不舒服。 小说不看了，索性早早的闭上眼睛。并没有困意，但是我装睡装的很成功，呼吸匀细，还带着轻轻的鼾声。 耳边，有起身的声音，有收起电脑的声音。 我知道珞宸要回内室了，暗暗松口气。而他进去内室不久，居然又出来了。 那脚步声沉稳却故意放轻。去卫生间一会儿后，出来就到了病床前。我以为他看一眼就会离开，结果他却坐下来。 能感觉到一双眼睛在凝视着我，一瞬不瞬，害得我都差点装不下去。 一只手给我拉了拉被角，手没有立刻挪开，而是落在了我的脸上。很轻，很轻，指腹几乎是只碰触到了我脸上的茸毛。 我真的是不懂这个家伙。是演戏上瘾么？居然在我睡着的时候还演。 怪不得我不是他的对手，因为我演戏不够敬业。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谎言说多了就成了真的，装睡的久了就真的睡着了。 翌日。 早饭后，珞宸带着他的电脑和公文包又照例走了。 快中午的时候，赵剑锋来看我。 赵剑锋来的时候，我正在地上自己溜达。 “你现在走可以么？”赵剑锋担心的扶我去床上。 我也有点累了，上床坐下后，说道：“珞荷重新定制的戒指到了。她昨天带着来给我炫耀。” 赵剑锋眉头紧了一下：“你仔细看了么？” 我点头，眼底微眯：“一模一样。” 赵剑锋一时没说话，思考着什么。 我转头安慰道：“我不怕输官司，我知道你尽力了。” 赵剑锋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也不怕输官司，但是我不会让你输。” 122 心灵毒鸡汤 我知道江源完全不是周楠喜欢的类型，所以赶紧把人家的背景爆出来。果然，周楠没有再拽我走，很快就和江源聊到了和江家的合作。 后面我都插不上嘴了，就自己去一边慢慢溜达。 周楠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有三个条件，颜值，身材，气质。 江源的颜值现在是一个圆的，身材现在是一个圆的，连带着气质都成了圆的。所以除去公事，她不会和这样的男人浪费一分钟。 这一点，我是极其佩服周楠的。在公事和赚钱上，她可以放下自己的一切身段和喜好。 我找到一个木板长条椅子，坐了好一会儿，周楠才踩着高跟鞋过来。 “婧婧，幸亏你即使提醒了我江源的身份，我才没有说出过分的话，惹他不快。就是江家怎么能生出江源这样的太子爷啊。若不是和他家有合作，真的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我扬起一抹笑：“楠楠，每个胖子都是一只潜力股。江源以前还是学校运动员呢。” 周楠好笑：“摔铅球的还是扔飞饼的，要不就是相扑柔道的？” 我敲一下周楠的头：“人家是速跑的。还有，江源是医学博士，这个医院的胸外科的专家。好多患者都是点名他给做手术呢。” 周楠耸耸肩：“他的学历和本事我知道，我看了江源的简历，就是简历里没有相片，让我大失所望而已。还以为顺便邂逅一个帅哥，结果是一个摔锅。江源的姐姐江婉容也是不简单，现在离婚在家，跟着他父亲管理公司呢，我看是要半路出家当花木兰。所以，江源这个太子爷未来也可能变成阿斗了。” 我笑笑：“江源没有什么功利心，人比较温顺随和。管理一所医院，与世无争，也不能不说就是不幸福的。” 周楠戳戳我的头：“哎呦？处处帮江源说话，是看上他了？” 我横周楠一眼：“我和江源是朋友，朋友你懂么？就是超越男女性别，可以无话不说的朋友。哪个像你，一天到晚心里就暗戳戳的藏着男女那点事。” “是是是，我暗戳戳，你真清高行了吧。”周楠扶起我：“走啦，你现在好像蜗牛一样，没有半个小时是走不回去了。” 之后两天，都是周楠在照顾我，江源也往我这屋跑的更勤了。 我发现江源好像刻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头发都不再是随便，还总是多给我带好吃的，带出周楠的那份。虽然来了大多跟我说话调侃，但我又不傻，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出院那天，终于拿掉了禁锢腰上的绷带。被勒了十天，腰上瘦了一圈。周楠一边帮我换衣服一边猥琐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没天理啊，你这住了十天院，胸大了，屁股圆了，腰却细的好像一条蛇。” 我慢慢的系扣子：“这还不简单？你也将那紧的能勒死人的带子在身上缠十几天，保证也是这样。小腹和腰上的脂肪都被勒到上下两边了，腰不瘦才怪。” 周楠冷哼道：“我羡慕你的腰，却着实受不住木乃伊的罪。女人爱美是因为要取悦男人。如果取悦男人要付出代价的话，那我不如把自己活成一个女王，让男人来取悦我。” 我看看周楠：“行啊，现在一张嘴都带着引人思考的哲理。我要记下来，做我的心灵毒鸡汤，时不时的拜读一下。” “靠，故意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特么上学的时候，哲理课就是个垃圾，若不是每次都抄你的，都特么不能毕业。” “今时不同往日，你成功了，说什么都是哲理。而我一事无成，即使哲理学的再好也是屁？” 我拿起包和手机：“走吧，赵剑锋该等急了。” 周楠拉上自己的行李箱和我的一些东西，在我身边跟着，笑嘻嘻：“看吧，你果然是哲理方面的高材生，说出的屁话都这么有道理。” “……” 123 对手是毒蛇 我打开周楠的手狠狠埋着头。周楠就故意东张西望，摇头晃脑的缓解她的尴尬。 忽的，周楠说道：“楠楠，你回家安全有保障么？万一再有入室的坏蛋呢？” 赵剑锋说道：“周小姐，你这个就多虑了。婧婧现在很安全。珞荷有了以为必胜的武器，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会对婧婧做什么的。即使她按耐不住，她的律师也会警告她收敛一些。现在婧婧不出事还好，只要出事，就是要算在她的头上的。” 我接过赵剑锋的话：“珞荷那边不说，我和珞宸离婚后，和孙家的矛盾就自然而然的没了。孙家如今自己自顾不暇，所以也不会再动我。” 周楠勾起唇角：“这样看来，这几个月，现在的你可是最安全的时候呢。” 我不想点头，但的确是的。 赵剑锋送我回家。王大姐提前拿到了钥匙，已经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饭都做好了。我看着挺丰盛的，就邀请赵剑锋吃过午饭再走。周楠自然是不用让，我也让王大姐上桌。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离开，这是我家最热闹的一天。有了人气，心里就舒坦。 要吃完饭的时候，赵剑锋接到一个电话。他去客厅接完回来，原本严肃的脸挂上隐忍不住的兴奋。 “婧婧，周小姐，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离开。” 我拄着桌子起身：“发生了什么事么？和我的案子有关的？” 赵剑锋点头：“的确是发生了事，也的确和你的案子有关，但是是好事。我去证实一下，如果是真的，等后天开庭，我给你一个惊喜。” 赵剑锋平时可是不苟言笑，如今有事能让他这么兴奋，可见这个事有多重要了。 我点头：“那你去吧，我等着开庭的好消息。” 赵剑锋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换鞋离开。 周楠眨着兴奋的大眼睛：“看赵剑锋这样就知道这个官司珞荷是必输无疑了。” 我当然希望如此，就是不知道赵剑锋到底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后天就开庭了，虽然有了让赵剑锋高兴的好消息，但是想到珞宸的暗中阻挠，和他定制的戒指还是会有一点担心。 珞宸是一个任性随便的人。在你不希望来的时候，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时候，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强行出现在你的世界。然后又会突然有一天，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直接离开。这是他的作风，我都喜习惯了，也已经不在乎了。 所以自从周楠出差回来，珞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面前。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他，他演戏可以随心所欲，但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真的是在煎熬。 王大姐话不多，属于做得多说的少那种。手脚麻利，任劳任怨，我挺喜欢她的。在家修养了两天，没事王大姐就看着我满屋子溜达。第三天是开庭的日子，我已经能走的很好了。手上厚厚的夹板也撤掉，除了不能使用，看着就跟正常人一样。 法院定的是九点开庭，一早周楠就来我家，帮我梳洗打扮。 “大姐，我是去开庭，不是参加酒会。”我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伸手擦眼角：“我觉得还是朴素一点，低调一点好。” 周楠一把打开我的手：“别擦，就这样才好。今天是你的战场，你当然要惊艳亮相，难不成上去就让珞荷给你比下去？那个女人没有你身材好，没有你脸蛋漂亮，一张大饼子脸圆的跟盆似得，凭什么能获得好评。说什么雍容，高贵，大方，有气质，还不特么都是妆出来和装出来的？” 我坚持把眼角的眼线和唇彩弄得淡一些：“她是装出来的，但我不想装。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周楠跺着脚帮我拿包：“你真是倔，服你了。” 124 庭审 赵剑锋看小宋一眼，回头拧开水瓶子喝一口：“擅长刑事案的不败毒蛇若是被我这个经济律师打败了，一定会更丢人吧。而我是第一次接触刑事案子，就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我赢不赢没关系，但我不想你输。” 赵剑锋深深看我一眼：“我会全力以赴。如果官司最后还是输了，你这个当事人补偿我一下就好了。” 我挑眉看着赵剑锋，满眼不解。周楠推我一下：“补偿啊，当然没问题。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赵律师都可以随便提，就是要我们婧婧赔给你，我都做主没二话。” 我回头暗中拧了周楠一把，这猪一般的队友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赵剑锋暗暗勾起唇角，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我们一行四人往二号审判庭走去，因为不是公开的审理，所以偌大的审判庭显得很空旷。 周楠坐在旁听席上，我坐在原告位置，赵剑锋坐我身边，小宋又坐他的另一边。小宋将和案子有关的东西一样一样条理分明的放到赵剑锋面前，方便他使用。 我们刚坐定，珞荷和他的律师沙金就一起走进来。 珞荷在人前永远都是明艳照人。知道自己能驾驭旗袍，出现在我面前的每一个身影就都是旗袍加身。或长旗袍，或短旗袍。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新式旗袍，裙摆不长，在开叉和下摆的地方加了一层纱。反正不看她的脸，单单看衣服是很养眼的。 珞荷身边的的男人就十分不养眼了。长得也不差，穿的也一身笔挺。可是这男人的眼睛真的就好像毒蛇一样，那瞳孔小而淡色，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珞荷坐在被告的桌子后，毒蛇坐她身边。 赵剑锋跟我小声说道：“珞荷在昨天突然撤了对你的起诉，所以，今天的开庭只审她蓄意谋杀的案子。” 我心头慢慢揪紧。 我住院的时候，珞宸说过他会让珞荷撤诉的。她那时候只是听听，想不到他真的这么做了。 珞宸这算什么？他又想打什么主意。 九点整，法院的工作人员鱼贯到场。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纪律员，法警。众人一一坐下，书记员宣读了庭审纪律后，宣布案子庭审正式开始。 首先是双方的律师阐述自己方的起诉原因，诉讼要求，然后就是提交双方证据，围绕证据展开辩论。 第一轮争辩的关键就是那枚戒指。 审判长问道：“原被告双方，你们都提供了一枚戒指做证物，而这戒指也是这件案子的重要证物。你们可知道伪造证物作假，要负什么法律责任？” 我看一眼珞荷，珞荷神情淡定，完全没有一点慌张。 赵剑锋说道：“审判长，伪造证据欺骗司法机关是情节严重的行为。伪造证据罪的主体为一般主体，即年满16周岁具有刑事责任能力的自然人，均可构成伪造证据罪。刑法307条：犯伪造证据罪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司法工作人员犯本罪的，从重处罚。” 毒蛇沙金眼神阴阴的看着赵剑锋：“赵律师精通法律条款，刑法诸条，真的是业务精湛。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伪造证据罪可是要判刑的。” 赵剑锋点头：“所以，我已经叮嘱过法警，一定要严密保管，保护我方的证据，不要被一些人做了手脚，偷偷换走了证物。” 审判长不会让这种无意义的争论继续，直接道：“既然你们都知道后果的严重性，那现在就请各自举证，质证，各自证物的来源和真实性。” 这一次毒蛇先提交证据。洋洋洒洒一番之后，轮到赵剑锋去提交证据。 125 看守所买凶真相 刘武看到我也是一愣，我们俩从没有想到在这儿还能狭路相逢！ 赵剑锋伸手拽我坐下，用笔在纸上迅速写字问我：“怎么回事？认识刘武？” 我也用笔回过去，可能因为激动，手抖写的字也抖：那是江州看守所里，被人买通要祸害我的男人。 赵剑锋转头看着那个走进证人位的刘武，眼底冷沉，一抹锋利瞬间崩出。 而我就是再笨也已经想到，江州看守所的事，应该也是珞荷安排的。而那天，那时，那刻，我和珞荷还没有后面的矛盾，才仅仅是一面之缘！ 珞荷看到那个秃头小眼睛的刘武，脸色白的彻底。转头和毒蛇低低说着什么。毒蛇显然被气到了，手上握着的一支笔都咔吧一声断在掌心里。 赵剑锋起身离开座位，到刘武跟前去询问那些入室翻找东西的细节。刘武被抓，已经给警方提供了证词，所以他现在为了坦白从宽，就竹筒倒豆子了。还说珞荷虽然那时候带着超大的墨镜，但是她说话的口气和这身打扮他是一定不会认错的。 珞荷又气又急，起身怒斥刘武，说他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毒蛇黑着脸扯珞荷坐下，相比珞荷的狗急乱咬人，毒蛇却是用法律的途径反驳。说我家入室的案子已经结了，那个警员自己私自调查案子不合法。证人也可能是我们合伙找来做假口供的。 毒蛇据理力争，赵剑锋也言辞犀利。因为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刘武那天确实去了我家，确实在我家翻了东西，所以毒蛇再是搬出一些法律的条条框框，都是显得很苍白没有说服力。 赵剑锋又问刘武：“刘武，你好像还有案子没说吧。你如果希望戴罪立功，我可以免费给你做法律援助。” 刘武不是傻子，向我看来。而我也真诚的看着刘武，真的希望他能实话是说。 刘武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说道：“是，我还有案子没说。” 赵剑锋眼风扫过面白如纸的珞荷，又直视刘武：“那你说说看。” 于是刘武就一五一十的将江州看守所收钱要祸害我的事说了。还说就是因为是老主顾，珞荷这一次才又会找到他。 珞荷浑身哆嗦的不行，别说是审判长了，就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看出她的心虚。 毒蛇恨得咬牙切齿，只能说赵剑锋扯远了，说刘武提的那个案子跟这个案子本就不是一个，而且不能听一面之词，需要各方面取证。 鉴于案子出现了新的证人，证词，案中案，需要继续调查取证。还有，两边证物戒指也需要找专家鉴定。毕竟新作出来的和带了五年之久的戒指，即使便面看着一样，也会有磨损。这些都需要权威部门的鉴定。 审判长让人将刘武带下去，当即宣布，案子延期再审，退庭。 周楠从旁观席上下来，一把抓住我：“婧婧，你看见珞荷那个死样子了没？报应啊，真的是报应。估计下次再开庭，就是她判刑的日子，哈哈。” 珞荷瞪周楠一眼，回头去追毒蛇的脚步。而毒蛇收起东西大步大步的走，看那架势，根不能揍珞荷一顿似得。 回到家，王大姐已经做好庆功宴，饭菜特别丰盛。有鸡有鱼还有酒。 我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敬赵剑锋：“谢谢你赵律师，旗开得胜。” 赵剑锋端起杯子抿抿一口，放下杯子道：“目前只是小胜。毒蛇真的不是一般律师，他今天输在和珞荷明显没有沟通好，打乱了毒蛇的阵脚，让毒蛇没有发挥出水平。” 周楠道：“对，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一到敏感的问题上，毒蛇就去瞪珞荷。显然是珞荷之前对毒蛇隐瞒了很多事。” 赵剑锋点头：“珞荷家室显赫，个人口碑极好，这让毒蛇放松了开庭前的准备。以为我们只有戒指和珞荷的行程作为证据，却不想我们这边一再出新的证据。让他们完全没有准备，才会失了第一局。往后的这段时间，毒蛇一定会疯狂反击。所以，我们的战役才真正开始。” 126 我要离婚了 我虽然知道珞瑜不是来兴师问罪，但也一定和珞荷有关。 珞瑜见我问道直接，端起咖啡喝一口，放下后，才说道：“你和珞荷的事，我的身份实在尴尬，庭审的时候就没有到场旁观。但是有庭审录像，我看了录像之后很抱歉。想不到在江州的时候，珞荷竟然还对你做过那样恶劣的事。” “珞瑜，你不必觉得抱歉，那是我和珞荷的私人恩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努力笑笑，犹豫一下说道：“那个……或许你这些年只顾着公司和赚钱忽略了她。如果你对她好一些，多关心她一下，她也不会这样吧。” 珞瑜的挑起眉头冷哼一声：“我没有理由对一个设计我的女人好，她本性就是贪婪的，即使我满足她一方面的要求，她还会有另外的不满足。” 我用叉子叉起一块火龙果刚要送嘴里，听珞瑜这样说，火龙果都忘了吃了。 “珞荷还设计过你？” 珞瑜眼底沉沉，锋芒锐利：“因为她的设计，毁了我的婚姻。” “啊？”我惊得瞪大眼睛：“我……我以为你们是青梅竹马。” 珞瑜看着我瞪大的眼睛，慢慢收起眼底的锐利，又变得淡然闲适：“不管是她的设计，还是青梅竹马，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反正，我和珞荷很快就要没有关系了。” “你要和她离婚？！”我惊呼出声。 手上的叉子不知为何掉了，叉子落到咖啡杯上，上面的火龙果掉在咖啡里，溅起几滴咖啡落到我粉色的t恤上和脸上。 我无比尴尬，忙用纸巾擦t恤上的点子。 一只大手伸过来，拿着纸巾擦了擦我脸上几滴咖啡液。 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一句：“让你见笑了哈。” “你的毛躁我都习惯了。”珞瑜说着将那掉桌上的叉子和那杯咖啡端走，招来侍应生。侍应生给我面前仔细擦了擦，又给我换了一杯咖啡，重新拿了一个叉子。 我暗暗腹诽，这家伙笑话人也是一本正经的严肃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打算和珞荷离婚，那你家的长辈同意么？珞荷同意么？” 珞瑜凉凉一声：“珞荷同不同意有关系么？至于长辈，本来就对她不是很满意，五年来没有所出已经有嫌隙，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是容不下珞荷了。” 我闷闷一声：“想不到我和珞荷的一个官司，还间接导致你们离了婚。珞荷本就恨我要死了，现在，更是想杀了我的心都有吧。” 珞瑜“呵”了一声：“你对她的起诉的确是间接导致我们离婚，但你不觉得我也间接让你的官司胜利的含金量更高了么？” “什么？”我完全不理解。 “之前，你要的结果是珞荷名誉扫地，现在，她还即将被净身出户。” 我瞳孔猛地一下缩紧：“珞瑜，你想让珞荷净身出户啊？她毕竟是你五年的结发妻子，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那个绝情？” 珞瑜勾起唇角：“陈雪婧，你真的是让我说你什么好。珞荷那么害你，你还帮她说话。” 我撇撇嘴：“一码归一码吗。” “我只是让珞荷净身出户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珞瑜将精致的甜点推到我面前：“我不想再提那个女人了，吃点这个。” 我挑眉看着珞瑜，他一副明显不想再说什么的态度。人家不想说了，我再问就显得无趣。只好收回视线，听话的捏起一个甜甜圈吃起来。 甜甜的感觉让人心情好。但是想到珞瑜让结婚五年的妻子净身出户，还是觉得他做事挺绝的。 127 落井下石不好吧 珞宸去国外了？ 他最在乎的女人面临水深火热，他应该是留在珞荷身边，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帮珞荷翻案才对，怎么会出国呢？还一去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我总是以为在看清了珞宸之后，他就会做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事。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谜，或许我穷极一生都不会真正了解他吧。 我和周楠去看了电影，散场之后，王大姐给我打电话，说晚饭做好了。 王大姐做饭的手艺不错，周楠一听有吃的，送我回来之后就赖这儿不走了。 我俩吃着饭，赵剑锋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刚刚得到确切消息，珞瑜和珞荷已经离婚，办完了手续，就在今天下午五点民政局关门前。 周楠吃惊的很：“珞瑜和珞荷离婚了？” 我收了手机慢慢点头：“珞荷还是净身出户。” 周楠兴奋的一拍巴掌：“太爽了，这边珞荷焦头烂额，那边却是后院起火。珞瑜这一招趁火打劫真的是干的漂亮！” 我挑眉看周楠：“珞瑜离婚看给你兴奋的。” “你不兴奋？”周楠挑眉看我。 “我……也是相当兴奋。”我学着宋丹丹小品里的口气，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大姐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看我们两个女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笑的她一脸莫名其妙。 没等我们吃完饭，电视的晚间娱乐新闻就播报了珞瑜和珞荷离婚的事。按照电视上的说法，是民政局里不方便透漏姓名的工作人员跟八卦人士泄露的这个秘密。电视画面里有图有真相，珞瑜和珞荷虽然都是带着墨镜去的民政局，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那两人。两人是在贵宾间办理的手续。全程珞瑜都是冷峻傲然，气势非凡。而珞荷就是紧抿唇角，垂头丧气。 我叹口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下午才离婚，晚上就上新闻了。这爆料人真是该打。” 周楠好笑：“婧婧，珞家是什么背景，珞瑜是什么人，哪个人不要命了敢随便爆料。即使有人爆料狗仔就敢随便弄上新闻么？你这个傻子，这事是有人故意捅出来的。” 我惊的很：“你的意思是珞瑜自爆离婚？” “十有**！”周楠饭也不吃了，立刻拿出手机：“我要去注册匿名评论，我要再抖料，珞荷是婚内出轨，被净身出户！” “周楠，这样落井下石不好吧。而且婚内出轨都没有证据。”我担心的说道。 周楠拿起一个鸡爪子塞到我嘴里：“靠，制造舆论需要什么证据。再说，我也不是完全胡说。我这是给吃瓜群众一个真相，我这是在做好人好事。你就吃吧，别说话。” 我说一句话还被鄙视了。 不过。王大姐做的酱鸡爪真的很好吃啊。我一连啃了三个鸡爪子，周楠才放下手机。还说她自己转发了几十条，后面有人注意了，现在已经点击好几千了。 这事闹大了。 我后来去看了新闻下面的评论，即使周楠不火上加油，也有别人在猛烈爆料。一切就好像周楠说的，是有预谋的一样。 一夜之间，珞荷从高高在上的珞家少夫人变成了下堂妇。各种负面新闻，恶言恶语铺天盖地的向她砸来。 我起诉珞荷的目的就是让她名誉扫地，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现在，法庭没判呢，舆论已经先给她判了罪。虽然和我的事无关，但是珞荷真正是跌落尘埃了。 我应该高兴的，暗爽的，但是心里却被一只手抓着一样，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一切，极有可能都是珞瑜这个推手在后面做的。 不管当初珞荷怎么算计了珞瑜，他们毕竟又五年的夫妻情分，他们毕竟在人前是伉俪情深。可是一朝婚变，他对珞荷痛下杀手，手段和结果都让人不寒而栗。 128 谭斌出庭作证 审判长和各位工作人员依着上回的次序进来，坐好，庭审开始。 这次庭审的内容都是就着上次的初审的问题，举证质证的。赵剑锋经过这十天的充分准备，对上次毒蛇质疑的问题一一解答，合理合法的辩护。 这一番论证下来，珞荷那边几乎没有还手能力，简直被被赵剑锋按着打。 法院随后出具了那两枚戒指在权威机关部门给出的鉴定，但是鉴定结果让我们大吃一惊。 书记员当庭宣读了鉴定结果，证明我们这边的戒指有磨损情况，但珞荷那边的戒指也有磨损情况。两边都能证明戒指不是新定做，是有些念头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珞荷那边的鉴定作假了。但如此一来，戒指这个重要证据就成了最无用的证据。 而这时候，毒蛇突然提出，他们还有新的证据。 “审判长，我还有新的证据，证明陈雪婧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人品极度恶劣，三观非常不正，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所以我的当事人对她做出了一些不恰当的举动，也绝对是情有可原，请求审判长让我带新的人证。” 我不解的看赵剑锋。赵剑锋握着笔的手紧了一下。 我心头咯噔一下，看来赵剑锋也没有想到毒蛇还有新的证据。 庭审的门缓缓打开，我看到进来的是……谭斌。 这个男人是我所有噩梦的开始，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我的生活应该还是安逸的，幸福的。我紧紧攥着手，指甲陷进了手心里都不知道疼。 毒蛇走到证人席前问谭斌说：“你认识陈雪婧么？” 谭斌看我一眼，眼底满是阴狠：“我认识。” “好，那你就说说你和陈雪婧的关系吧。”毒蛇问着陈斌，却向我看过来，这一眼，十足的就是蛇的眼。 谭斌看看我，又看看观众席上的周楠，阴阴的说道：“我叫谭斌，是陈雪婧的前夫。没有人比我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无耻淫荡。我们结婚第一天，他就不安分的勾引我的表弟给我戴绿帽子。然后她因为工作关系，又和惠尔的老板勾搭上，潜规则上位。陈雪婧攀上有钱人就想跟我离婚，还伙同她的朋友诈骗了我二十万。他和我前脚离婚，后脚就跟惠尔的老板登记结婚。她就是一个贱人，到处偷人，还骗钱的贱人！” 周楠忽的在旁观席上起身厉声：“谭斌，你这孙子特么胡说什么呢！” “安静，安静。”审判长大声制止周楠的叫骂，接着有两个法警上去将周楠给请出去了。 毒蛇到审判长跟前，交出去一份文件：“审判长请过目，这是谭斌和陈雪婧的结婚证明，离婚证明。巧的是，他们离婚后不到一个小时，陈雪婧就和珞宸先生再婚。而这一天，银行也有记录，谭斌给陈雪婧打了二十万块钱。还有谭斌表弟的证词，谭斌母亲的证词，陈雪婧邻居的证词，陈雪婧公司同事的证词，都能证明陈雪婧在和谭斌婚姻存续期出轨，证明她人品沦丧，道德败坏。甚至，陈雪婧的母亲就是因为她女儿外面勾三搭四，被奸夫家人找上门，活活气死的。” 我再也忍不住，蹭的站起来。 赵剑锋伸手给我按下去，压低声音道：“沉住气。毒蛇现在要的就是你失控。” 我死死咬着牙，死死的忍着。 毒蛇又将一个优盘插到电脑上，连上投影仪，墙壁上立刻出现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竟然是我和珞瑜在咖啡店的画面。我俩那时候聊天，我弄掉了叉子，弄得咖啡喷在脸上和身上。我拿着纸巾擦衣服，珞瑜的手伸过来拿着纸巾给我擦了脸。 当时的情景就是很自然的，很单纯的，哪里是画面上这样暧昧的感觉？还有珞瑜细致的给我重新叫了咖啡，给我打包很多甜点，我目送他离开的样子都被放大在屏幕上。一屏幕的奸情，但实际不是这样的。 毒蛇将画面定格后说道：“大家看到了，我当事人的老公和陈雪婧很明显有超越普通友谊的关系。而且，在他们这次见面后的两个小时，珞瑜先生就和我的当事人离婚。这里面陈雪婧小姐起了什么作用，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吧。所以，作为一个将老公将家庭当成是生命全部的珞荷小姐，因为一些刺激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是能理解的。 129 一场自不量力的笑话 这一场官司没有赢家。 庭审结束，记者群涌的向我围上来。赵剑锋怕记者碰到我，一路护着我出去法院。 我坐在周楠的车里，看到记者围住了赵剑锋，看到记者围住了毒蛇，看到珞荷被记者围的无路可逃，蹲在地上崩溃的大哭。 周楠开车带我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我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双眼呆呆的看着车窗外。脑袋里单曲循环着审判长的庄严审判。 “根据双方提供的证言证词，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民法，我判定：陈雪婧状告珞荷谋杀罪，侮辱罪，因被告当事人受刺激做出的出格行为，无自主能力，故法院不予追究。” 所有的证据面前，一句珞荷受了刺激，就天下太平了。 官司谁也没赢，谁也没输。赵剑锋的名誉没有受损，毒蛇的不败战绩也保住了。但是我的心也掉到了无底的深渊。 这一场官司，我看清了太多事，看透了太多人。 那些舆论不关心事情的真相，不关心谁输谁赢，只关心一个叫陈雪婧的女人，结婚，出轨，离婚，再结婚，再离婚。这样的女人可能是好鸟么？逼疯了一个女人，被推下河也是活该啊。 周楠陪了我一天，就怕我想不开。 我跟她说：“楠楠，我从没有一刻想的这么开，想的这么透彻，想的这么明白。我善良被人欺负，我冷血还是被人欺负。原来只有变强才会真正的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强者定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买到一切。包括人的良心和那一张一张的鉴定报告。” 周楠紧紧抱着我：“婧婧，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污浊不堪。好多人的努力，能力，不如有钱人手里的实力和权利。” 我枕在周楠的肩头，眼泪就落在她的肩头：“楠楠，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站在高处，我怎么才能主宰游戏规则。” 周楠摇摇头：“婧婧，我若是知道，也就不用在这浑水里随波逐流了。” 是啊，就连周楠都在随波逐流着，我陈雪婧又怎么妄想站在高处。我这个梦做的太不切实际了。 周楠问我：“婧婧，要不我们上诉吧。” 我摇摇头：“我不会上诉。我的不堪已经被揭了个底朝天了。不想再来一次，那滋味……真他妈的不好受。” 周楠伸手抹抹我的眼角：“好，好，咱不上诉了，咱不打官司了。婧婧，这世上报仇的办法有很多种，其实不一定非得走法律。” “我也不想报仇了。” 我幽幽叹口气：“因为这个官司，珞荷被离婚，被净身出户，被医疗鉴定说成了疯子。我也成了舆论里活该的贱人，而真正赚到的你知道是谁么？” 周楠皱眉：“是谁？” “是珞瑜。” 我冷冷道：“珞瑜借我的手赶走了珞荷，他才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人。我陈雪婧的一场自取其辱，赵剑锋将近一个月的努力，最后都是给珞瑜做了嫁衣，成全了他。” 周楠伸手拨开我脸上的头发：“我早就跟你说过珞家的人不简单，和他们做事行，交易行，就是交心不行。不然就会落得这样寒心的下场。” 我点头：“是啊，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为人处世有的就是一颗坦诚的心。而那些人的眼中有利益，有衡量，有算计，恐怕最没有的就是真心。我用心去交朋友，过后也不过是一场自不量力的惹人笑话。” 周楠见我情绪低落，就任性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带着我，她还带着钱。我们暂时离开这城市的污浊，来到和天最接近的地方。 130 偶遇珞宸 我和周楠去拉萨的时候，就给王大姐结算了工钱，去重新做护工了。 周楠走了，家里一百多平，走来走去就我自己。我给母亲摆上新鲜的水果，上一炷香，读一段她喜欢的三毛的小说。有一段时间真的不敢想，我还可以过这样平静的日子。 “咚咚咚” 我转头看着外面，周楠有我家的钥匙，别人谁会来敲我家的门？ 走到门口，打开猫眼往外看看。 那个人没有站到猫眼的正前面，只能看见小半个侧身。是个女人。 我犹豫的打开门，入眼的是……琳达。 我请琳达进屋，给她倒了一杯水。 琳达接过水放到茶几上，跟我说道：“婧婧，你和珞荷的官司后，我给你打电话你换了号码，我按照你以前在公司留下的档案找到这儿，总是没有人在。” “我和朋友出去旅游了，刚回来没多久。”我又洗了一些水果放到茶几上，坐下来：“你呢？在盛泰做的还好么？” 琳达点头：“我在盛泰还好，因为小组的业绩比较突出，前几天升职做了销售经理。” 我真心的道：“恭喜你琳达，你能胜任这个位置，约翰知人善用的眼光我是知道的。” 琳达叹口气：“是你当初收留我，没有你也没有我的现在。” 每次看到琳达，曾经的愧疚和心虚都会冒出来折磨我一番。如今她又跟我说这番话，我更是无地自容。 试着张嘴想说出那件事，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起。 琳达拉着我的手又说道：“婧婧，人不跌到谷底，永远不知道谁是对自己好的。我现在在盛泰站稳脚跟，工资加上销售的提成比我做公关经理时候赚的还多。我出来租房子自己过得很好。我每月只给家里两千块，多一分都不给，她们生活拮据过不下去，也终于想着要找工作了。” “那就好。”我努力笑了笑，抽出手端起面前的水喝一口。 琳达拉开包，从里面拿出整齐的一沓钱。 “婧婧，当初我住院是你给我垫付了两万多的医疗费，我才能继续后边的治疗。这是一万，剩下的，等我攒够了再给你。” 我看着拿钱，眼底瑟瑟的：“琳达，我拿出那两万的时候，没想着要你还。” “你不要还是你的仁义，我还是我的底线。” 琳达看着我笑着，慢慢的她又笑不下去了：“婧婧，我全盘接手了你的工作后，和惠尔方面接触的很多。也有几次看见他们老板珞宸……” “琳达，我和珞宸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水杯，又喝一口水，才说道：“我给寰亚贸易公司投了简历，那边让我周一去面试。我想一切从新开始了。” 琳达皱眉：“寰亚可是商贸届的翘楚。在林城更是约翰的死对头。如果你去了那边，那约翰会恨不得杀了你吧。” 我笑笑：“我去那边应聘的就是一个非常小的小角色，而且，我本身也是不起眼的小角色，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约翰不会想要杀了我，只会骂我一句不识好歹吧。” 琳达深呼吸一口气：“寰亚的用人机制非常严苛，我曾经去应聘过，但因为学历差点，直接被拍回来。但只要在那边站稳脚，前途是光明的。人家是跨国的有财力的大集团公司，总部在新加坡。不像盛泰就是国内的一家集资公司。仅仅是这个背景，就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我点头：“是，寰亚很难进去，所以我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不定面试都不过。” 琳达拍拍我的肩膀：“我是看好的你的，名牌大学毕业，业务精湛，一定会被录取的。” “希望吧。” 我送琳达出来的时候，顺便拿了钱包，要去超市买点吃的。冰箱里空的，我不会再每天吃方便面。没有人爱惜自己，自己爱惜自己很重要。 我推着购物车不知不觉又走到卖鱼的地方，水槽里的鱼很大，很肥。 131 杜蕾斯…… 我慢慢转头，屏住的呼吸忽的松口气，笑了：“赵剑锋，这么巧啊。” 赵剑锋很绅士的将我手上的另一个袋子也拿走：“我在这附近调查一个侵权的案子，远远就看见你在这边当力工。” “呵呵，好久没有逛超市，一不小心就多买了一些。”我不好意思的说着，眼角余光看到珞宸大步大步的去停车场，而珞荷就在后面穿着高跟鞋紧追。 赵剑锋将我的东西放到我车的后备箱，“砰”的一声关上。 “走吧，附近有家不错的海鲜餐厅，我请你去吃。”赵剑锋说着不见外的上我的车，还直接伸手管我要钥匙。 我站在车边足有三秒，将车钥匙递过去，自己转身去了副驾驶的位置。 赵剑锋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话。 “官司结束后，我本想准备上诉的材料，但是周楠跟我说你不上诉，还带你出去旅游了。我后面接手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现在还没有结束。所以你回来也没有去看看你。” 我弯弯唇角：“我其实刚没回来没几天。拉萨那儿的空气很好，我乐不思蜀的呆了一个月才回来。” 赵剑锋点头：“那边的确是能让人身心放松的好地方。我下次的徒步旅行也是决定去那边。” 我忍不住打趣道：“你去吧，你到那儿接受最靠近太阳的洗礼，回来后可就以直接去非洲了，还不用签证的那种。” 赵剑锋眼角抽了抽：“其实我底子还不错。你看我现在就恢复的很正常颜色了。” 我转头看赵剑锋一眼，他底子的确还不错。虽然不是那种皮肤很白很细腻的人，但至少不是粗糙的汉子。 我笑笑没吭声，赵剑锋也没在说什么，开车带我去了一家海鲜餐厅，点了不少海鲜。 我们吃到尾声，赵剑锋忽的说了一句：“婧婧，你和我最初遇见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你满身戾气，满眼怨气。好像全世界都负了你一样，但是现在你很平和。” 我苦笑一声：“人总是会长大了，也总会最终屈服于命运。” 赵剑锋将一只螃蟹剥好放我面前：“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这样，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我门无力去改变它，就只能去尽量迁就它。” 我斜睨赵剑锋：“你是律师，律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公正的存在，如果连你都要随波逐流，那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未来。” 赵剑锋端起茶水喝一口，放下才说道：“正因为我是律师，才见到了比你看到的多得多的阴暗面。我曾凭着毕业时候的一腔热血想去改变这个世界。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力量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强大。所以，我如今只是尽量的去做到自己问心无愧不好，尽量的去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从赵剑锋的话里，我听到了太多的无奈。他或许就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无奈，才会过一段时间就去大自然徒步走上一走，让自己的心得到净化，才能继续后面的要走的路。 周楠有周楠的无奈，我有我的无奈，赵剑锋原来也有他的无奈。 饭后，赵剑锋送我回家，因为东西多，他又坚持送我上楼。我给赵剑锋倒了一杯水，让他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自己就在厨房收拾我买的东西。 赵剑锋过来：“东西那么多，我帮你收拾。” 我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弄就好。什么放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 赵剑锋挺固执，从袋子里拿出两瓶酸奶，看看日期，就往冰箱里放：“第一次肯定不知道，你告诉我位置后，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 我斜睨赵剑锋一眼，赵剑锋都不看我，又去袋子里拿胡萝卜和苹果。 收回眼神。 赵剑锋对我有点心思，明示暗示的，我又不是傻子不知道。我这么复杂的一个女人，真不知道他看上了我什么。 案子结束后，我们接触的少了，电话都没有一通。我又出去一个月，以为时间冲淡了一切，我们各自就会回到各自的轨迹，相安无事的生活。偏偏，生活总是愿意跟我开玩笑，去一趟超市，我们又不期而遇了。 “那个牛肉放冷冻层吧。”我见赵剑锋拿着牛肉在琢磨，就告诉他位置。 132 一定是故意玩我的 我谢天谢地，阿弥陀佛的送走了赵剑锋。 回到卧室，要死的往床上一躺，这次丢人真的是丢到姥姥家了。 这一晚，我做了梦。 梦里珞荷穿着洁白的婚纱，幸福的和珞宸拥吻在一起，而我就站在两人的身边做伴娘。我笑颜如花，我还说着祝福的话，但是心却是抽紧到一些，痛到麻木。 早上醒来，目光呆滞的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苦笑一声。 原来越想忘记的，越是克制的，越是会狠狠留在记忆的深处。我欺骗了周楠，欺骗了所有人，以为也欺骗了自己，却在梦里认清事实。 星期一，是我去寰亚面试的日子。 我又把自己收拾成上班时候成熟的样子。头发盘在脑后，长裤，衬衫，外罩一个小风衣。 寰亚在林城的金融街，幸好不在罗森大厦。 我应聘的是寰亚的推广部门，一个注定会很忙的工作。但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闲着。 和我一起面试的还有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职业女性，一个二十七八的精英男。我在两人之中，就好像一个来凑热闹的。他们两人面试出来后，叫我进去。 面试官是两个人，一个业务总监，一个推广经理。他们又翻看一下我的简历，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不是职场菜鸟，在盛泰有两年的工作经验，知道面试时候面试官一般会问什么。所以我提前在家对寰亚做了深入的了解，他们的问题我也都回答的出来。 “陈雪婧，看你之前在盛泰工作了两年，还做到销售经理的位置。那你最应该知道这两年，在林城，盛泰可是我们寰亚最大的对手。你如今放下经理的位置来我们寰亚只是应聘一个小组长，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内情？”那个业务总监一看就是个老狐狸，问我这个很敏感的问题。 对于这样职场上的人精，我和他绕弯子绝对是不明智的做法。所以我直接问回去：“总监是怕招进来一个奸细？” 那总监也不否认：“毕竟商场如战场，不得不防。” 我不亢不卑的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寰亚连这点胆魄也没有，资金雄厚跨的寰亚为什么打不过一个集资的盛泰也就很好理解了。” 推广经理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瘦男人，他凉凉一声：“陈雪婧，你很有气势啊。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做到经理的位置。那如果我用你，条件是你要带着盛泰的一些消息进来。你觉得呢？” 我眉头皱了一下，上前，将他们桌上关于我的资料抽回去。 “对不起，我好像来错地方了。” 我走到门口就要开门，身后响起鼓掌的声音：“陈雪婧，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我暗暗呼出一口气，转身微笑：“谢谢。” 那个经理是个聪明人，我今天不会出卖老东家盛泰，以后就不会出卖新东家寰亚。他用这一招试我，我也大胆的做了反击。 瘦男人是推广经理，姓金，叫金忠海。也成了我的顶头上司。他手下有五个小组，之前四个组都是推广部的老人，各个业务精湛，身经百战。公司觉得业务多了，他们忙不过来，就新建了第五小组。 很荣幸，我就是刚刚应聘成功的第五小组的族长。金忠海给我配备了四个手下，三个刚毕业初出茅庐的大学生，都是男生。分别叫明子，阿亮和黄山。还有一个是有一年工作经验，经验就是端茶倒水的茶水妹，叫童果果。 当我看到我的四个组员后，我觉得金忠海是特么故意的。 我们这个组全新的，从组员到族长，在寰亚的林城分部，在推广部的就是谁看都都会莫名其妙的笑上一笑的存在。 办公位置分在卫生间附近就算了，别的组一要咖啡，要茶水，就会喊我的那个茶水妹。 “果果，热咖啡。” 133 珞宸出车祸 “上面准备来一批医疗器械，想做做这方面的市场。我来找金忠海的，但是金忠海也不在，我就做主将这个案子给你了。好好做，做好了有奖金。最不好……” 玲姐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将话说完，而是伸手拍拍桌上放的文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就是一个照面，我就感受到了灭绝师太的气势。 我伸手拿过文件，想看看什么医疗器械。果果却瘫倒在椅子上：“我天，好倒霉啊，正式入职第一天就被灭绝师太盯上了。这个女人可厉害了，她布置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不管什么资历，不管怎么进来的，一律滚蛋。” 那三个初出茅庐的小男生顿时吓得不行，说工作难找，他们好不容易进来，可不想接着就被炒鱿鱼。果果更是咕哝，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啊，端了一年的茶水才正式成了寰亚的一员。呜呜，我可不想回头再去端茶倒水去。 看着四个人的精神不振，我恨铁不成钢的敲敲桌子：“你们都给我精神点，案子都没开始做，怎么就知道完不成。说不定我们推广的好，还能赚到奖金呢。” 旁边是四组，那个林组长幸灾乐祸的道：“医疗器械可不是一般的商品，更不是那么好的推广的。你们，自求多福吧。” 我看看那“好心”的组长，又转头看看四个垂头丧气的组员，看来我这第一枪不打好，以后不好混啊。 第二天，我整装出发。 仁心医院。 听外面助理说院长在办公室，我便敲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 江源在伏案写着什么，他抬头的一瞬间，我有点不敢认。 “那个……你是江源？”我看看办公桌后的男人，小心试探的问道。 江源从椅子上起身，满脸笑嘻嘻的向我走来：“我天，小婧婧啊，好久不见，你可笑死我了。” 从江源这说话的口气和表情，去确定是他无疑。又上下打量江源一眼，肚子小多了，下巴不是双的了，眼睛大都了一圈：“你减肥了？” 江源看看自己，满面春风：“怎么样？是不是瘦了很多？” “嗯，瘦的那是相当多！”我拍拍江源的肚子：“至少，这儿就少了二十斤。 江源得意的很：“我目前正在科学系统的减肥，每天吃的是草，还要跑十公里。一个多月已经成功剪掉三十斤。我打算半年恢复到曾经一百五的体重。” “你一米七八的个子，一百五应该会很好看了。加油，我挺你，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拍拍江源的肚子，满脸笑嘻嘻。 江源也拍拍我的头：“一个多月不见你还挺想你的，来找我是问珞宸情况的么？” “啊？”我愣了一下：“珞宸怎么了？” 江源皱眉：“你不是来看珞宸的啊，我还以为你知道珞宸出车祸了，所以念着旧情来找我问问他的情况呢。” 车祸！ 我的心头很是被抓紧了一下，珞宸怎么能出车祸呢？他有专门的司机肖勇啊。 江源见我不吭声，伸手拉着我就走：“走，我带你去看看那混蛋。” 我条件反射的挣脱江源的手，还后退一步：“不，我不去。我和珞宸离婚了，他出车祸，他受伤，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 江源转头瞪着我，收起一贯的玩笑和随意，紧声道：“婧婧，你和珞宸好歹夫妻一场，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如今珞宸出了车祸在病床上躺着，就是一般的朋友撞见了也应该去看一看吧。” 我摇头：“江源，你觉得做不成夫妻的两个人能做朋友的几率是多少？即使有，也不会是我们。我们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别说朋友，就是连陌生人都做不了了。” 江源看我要走，伸手又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攥的紧紧的：“婧婧，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么？如果……这可能是你见他的最后一面呢？”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我脱口一句：“这么严重？” 134 你当我傻是不 珞宸被江源摇晃成风中的落叶，眉宇之间皱成川字。刚想张嘴说什么，江源就扔了他又回头跟我说道：“婧婧，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你用你的深情，你的温柔，你浓烈的爱唤醒了珞宸。婧婧，你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又一个伟大的补休的奇迹。” 我磨着后槽牙瞪江源一眼：“江源，你当我傻是不？” 江源收起不靠谱的嘴脸，走回到我跟前低头，好像小孩子一样咕哝一声：“婧婧，你别生气。我骗你来还不是想你们见一面么。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珞宸，而珞宸心里也有你。” 我着实不想听江源再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江源忙跟上我：“婧婧，你别生气啊。你的左手刚才被那混蛋攥了一下，那混蛋力气大得很，快跟我去拍个片，看看别旧伤又复发了。” “不用，死不了。”我抱着左手不让江源看。江源就拖着我的胳膊非得弄到了骨科，拍了个x光。 结果显示，我的左手还好，没有再次受伤，恢复的也很不错。 江源心里愧疚，就送我出来医院，主动问：“婧婧，你今天来医院不是看病，也不是看病人，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事。”我干脆的怼回去一句，大步去停车场，取了车就走。 林城公立医院，合资医院，私立医院，大大小小二十几座。我就不信那些进口的医疗器械和用品在林城除了你仁心医院，找不到别的推广突破口。 果果，明子，阿亮，黄山，四个人分两组，一组负责一个医院。 一天下来，公司集合，互通消息，总结经验。 这一天全都铩羽而归。第一天么，失败是可以理解的，没有经验，没有人脉，没有关系，就凭着我们的产品的知名度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打开市场的。 我这个族长要做的只能是安抚大家要有耐心和决心，督促大家对产品的了解，做到专业，明天再接再厉！ 回到家，我躺床上一动不想动，洗澡的劲儿都没有。新队伍被同事排挤，新人没经验不好带，一个个的还洋葱白雪的受不了失败，吃不了苦头。但是想到这个推广做不下去，我们组就要滚蛋，我只能坚持，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个案子弄好。 我以前是做销售，现在是做推广。两者之间有关系，却又不同。 销售面对的是直接的消费群体，广大群众。产品推广就是面对群众上一级的对象。人家是专业的，是严谨的，是要赚钱的。从为个人服务到为集体服务。我们推广是为公司的新产品打开突破口，和销售半成熟的市场是不一样的。 第二天，我们五个人分三组去跑医院，依然没有一家愿意用我们的东西。 第三天，我去一家公历医院，他们对我们的产品很感兴趣，毕竟我门是进口的大牌子，在亚洲的市场也是有口碑的。我以为我们的推广就要初见成效的时候，他们的采购部部长居然隐晦问，能给多少返点。 我不太懂这行业的规矩，就打电话给金忠海。金忠海说行业不成文的规定是百分之一。而且，这是不能拿上桌面的，算是违法的。 我按照金忠海的指使传达了，只能给百分之一。但是那个人狮子大开口，居然要百分之三，还说上下都要打点，返点少了，他也是难做。 我说返点太高，我们不能合作。我翻身要走，他又说再商量再商量。 再然后，这个混蛋就被我拉黑了。公立医院，拿着国家的工资，还要赚着双方的黑钱，我宁可不做你家，也不能纵容这种现象。 回去金忠海问我情况，我说不做他家。 金忠海跟我说道：“那个采购部部长给我打电话，说我手下的某一个组长很牛逼，他们都说可以再商量，族长却头也不回的走了。陈雪婧，人家的意思很明显，你还不明白么！” 我抿了抿唇角，故意道：“不明白。” 金忠海气的就差伸手戳我的头了：“陈雪婧，你跟我装傻是不！” “经理，我不是装傻，我做事有我的底线和原则。那种害群之马我不想惯着。” 135 世上有这么多巧合？ 珞宸身穿蓝格子的衬衫，外套银灰色毛呢风衣。整个人看的正常的很，没有一点出车祸的后遗症。 我心头紧缩，转回头去看江源，眼神凉飕飕：“怎么回事？” 江源忙笑呵呵的道：“婧婧，你说这世界有多小，巧不巧，我一进来这店就见珞宸和人谈业务，我随口招呼他一起来用餐，他就答应了。” 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江源请我吃个饭就正巧遇到珞宸谈生意？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江源故意安排的。 江源这个家伙热心肠是好事，但是热心肠也要看人看事吧。我如今和珞宸躲还躲不开，他却偏偏没有眼色的往上撞。 我故作清浅的很：“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主人想请谁吃饭请来吃便是，我哪有什么立场说什么。” 我面上这么说，却对着江源比出一个“绝交”的口型。 江源装作视而不见，起身迎上去：“珞宸，你谈完公事了啊。身体没好呢就嚷嚷着出院，现在头还疼么？” “没事了。”珞宸说着坐在江源的身边，也不看我，把我当成是空气。 巧合很，我也不想看他。他在我眼中同样是空气。 江源看看我，又看看珞宸，努力调动气氛：“看看你们，一个撅，两个一对撅。前世五百次的回眸过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而你们俩都同床共枕那么久，那一定是上辈子扭断了脖子的缘分。现在一定要这样么？” 珞宸不吭声，手里把玩着面前漂亮的水晶高脚杯。 我横一眼江源：“存心不想我吃饭是不？我饿了。” 江源立刻道：“好好好，我嘴贱行了吧。吃吧，吃吧。宸，喝什么酒？” 珞宸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凉凉一声：“我不喝酒了。” 江源眼睛瞪了瞪：“你不喝酒了？你丫的哄谁呢。以前红的，白的，啤的都来者不拒额，不是号称千杯不醉么。” 珞宸视线似有若无的瞟了我一眼：“我说不喝了就不喝了，以后都不会再喝了。” “你以后都不喝了？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江源嘲弄一声回头又来问我：“小婧婧，你喝点什么？” 我摇头：“下午还要去跑业务，不能喝酒，来瓶水吧。” 江源长叹口气：“今天还想和你们喝点呢，结果你们都不喝。那好吧，我也不喝了，我也喝水。” 三个人一人一瓶水，我跑一上午挺累的，也很饿，就没什么形象的吃起来。 江源眉头抽了抽，调侃道：“婧婧，你找的什么工作啊？上街发传单啊，怎么晒黑了，还这么能吃。” 我没好气的剜江源一眼：“我在饿了么送外卖。” 一边珞宸珞宸轻哼一声：“就你这从吃相，饿了吗都不会雇你。怕你路上偷吃人家麻辣烫。” 我手里筷子一紧，牙齿暗咬。我都不看他，不和他说话，他干什么插嘴进来！他以为他说的话很幽默吗！ 江源见我们之间气压不对，立刻说道：“小婧婧，跟你开玩笑呢。我刚才翻了翻你的文件夹。看你在寰亚工作，给他们推广产品，推的还是新加坡一家很有名的医疗用品。那可是一家大公司，产品口碑也好。” 我从珞宸的脸上收回眼神，跟江源漫不经心的道：“是，我在做那家医疗器械和产品的推广。” 136 半夜家里进人了 江源给我举起水杯：“想不到小婧婧还是这么果断和雷厉风行的人。那我就以茶代酒，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也端起水杯，还和江源的水杯碰了一下。 下午，我从江源的办公室出来，暗暗松一口气。 虽然还没有最后正式合作，但是心里有底了。我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四个家伙。我要磨练他们的意志和玻璃心，好好的绷着神经继续去找客户。 回去推广部，才发现金忠海出差了。想了想，我就直接去了林城分部总负责人那儿。 当然，我不是去找boss的，我是去找灭绝师太。 “玲姐，有时间么，我想跟你谈谈。” 灭绝师太挑眉看看我，放下手里的笔，双手环胸，拿出一副比老板还老板的姿态，高抬着下巴道：“陈组长，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带着你的组员在外面跑业务呢吧。” 我将一个文件夹放到灭绝师太的跟前，随手打开：“我已经跟一家医院拟定了初步合作意向。我们部长不在，我又想这案子是玲姐直接交给我的，我便将这意向书先给您过目了。” 灭绝师太的眼角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我这么快就找到目标。伸手去拿文件，视线却还落在我身上，刻薄的道：“若只是一个私人小诊所用几包手术袋，我奉劝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吭声，眼观鼻鼻观口。 灭绝师太见我挺淡定的，这才低头看那份意向书。瞟了两眼后，又认真看。 几分钟后，灭绝师太伸手合上文件夹，刻薄的口气变了不少：“陈组长，想不到你能拿到仁心医院的意向书。对方还开出这么大的订单。就是……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的价格底线，最多只能让利报价的百分之三。你却私自答应百分之四，是想那些自掏腰包么？” 我不亢不卑的说道：“玲姐，你看了意向书应该知道，仁心医院没有提返点的要求。这行不成文的规矩你不会知道，百分之一是最少的。人家不要返点，要将这百分之一放在价格上。如此一来，公司该获取的盈利没少，人家的利益也没多。只是将灰色的收入变成公开透明的收入了。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玲姐提醒我一句：“陈组长，你可知道那些灰色收入通常都不是对方独自获得。都会多少分给推广合作伙伴一些。如此的话，你应得的那一份就没了。” 我笑笑：“我应得的是公司每月的工资，奖金，年底分红。而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返点分成。玲姐觉得我这个意向合适，就跟大boss说。但请不要声张，我还想我的组员憋着一口气，多跑几家，磨磨性子，吃点苦头。” 玲姐倒是痛快的答应：“行，没问题。” 回去小组，差并不多下班时间，两个小组的成员回来，一个个霜打了似得。我给他们上上课，鼓鼓劲，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正开车回家，周楠给我打电话：“婧婧，听说你上班第五天就开单了！还是开的大单！” 我眉头一皱：“江源跟你说的？” “嗯，不是他还有谁啊。” “那……该不会是你告诉他我跑好几天单子了吧？” “靠，我就知道你去了寰亚，你去做什么我都不知道，跑什么单子更不知道，我跟江源能说个屁啊。” “哦，不是你就好。走吧，找个地儿吃饭去，我请你，庆祝我开单成功。” “没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恭喜，我等下还要去约会呢。” “又有新目标了？” “嗯，昨天夜店里认识的一个男人。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那家伙一个小时前约了我，哈哈……” “楠楠，江源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人家为了你都减肥了了。” “打住，江源现在就是我的合作伙伴，是我的哥们。他就是有一天变成施瓦辛格站我面前，我也一样会记得他曾经球一样的身体。这是阴影好么。阴影挥之不去，再给我弄性冷淡了。好了，不说了，我要化妆了。” “那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我说了句违心的话。但心里是真心觉得江源不错的。 在寰亚工作的第一枪算是打响了，心头放松，晚上就做了两个菜犒劳一下自己。 137 珞荷找上门 去看看门锁，完好无所。 仔细想想昨晚的事，想不起来，完全没有头绪。或许是喝了酒之后，大脑混乱的很，自己都给吃了吧。 安慰着自己，喝了牛奶回头爬床上继续睡。刚要睡着，电话响了。 迷迷糊糊的，伸手在床头摸摸，摸到手机看也没看就滑开接听，闭着眼睛，声音都是不清醒的鼻音：“喂，谁啊。” 那边没有动静，安静的很。 “喂，谁啊？”我耐着性子又问一遍，见还没有声音就要挂掉。有病，打来电话又不说话，搅人好梦。 “陈雪婧。” 电话已经拿开耳朵两寸，那边忽的传进来一个声音。而就是这个声音，让我一个激灵坐起来，瞌睡都跑的般点不剩。 “珞荷？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陈雪婧，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珞宸。”电话里，珞荷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是我隐约听见她磨牙的声音。 我眉头皱了一下，觉得好笑：“珞荷，你这话很可笑知道么？我和珞宸早已经没有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他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却问我怎么才能放过他？” “陈雪婧！”那边忽的就撕破了伪装，歇斯底里起来：“陈雪婧，你特么当我是个傻子么！结婚离婚，那个该死的本本算得了什么，他的心一直在你身上就是你的错！你要多少钱，我给！只要你滚，你滚出珞宸的世界！” 我眉头皱的更紧，珞荷这是疯了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珞宸的心什么时候在我的身上，明明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珞荷，我不会要你的钱，我也不会滚出谁的世界。你发疯咬人，我没有必要跟着你一起疯。” 我挂了电话，将手机狠狠扔到床尾。 这个女疯子，之前法庭的时候，毒蛇拿出精神鉴定报告，说她是精神病的时候，我还十拿九稳的认为那是鉴定作假。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真的疯了。妄想症太严重了，居然敢说珞宸在乎的是我。真特么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没有睡意了，就收拾一下去花鸟鱼店看看。 陌陌在门口，见我从车上下来，忙几步过来，一把拉住我小声道：“陈小姐，你前夫在店里。” “额？”我一时懵了：“我前夫？哪一个。” 不是我想这样，实在是我有两个前夫啊。两个月的那场官司，后面被媒体报导的沸沸扬扬的，陌陌和小兰当然也知道了。 陌陌小声道：“高富帅有钱的那个。半个小时前来店里，说要买一只会说话的八哥。我们店有三只八哥，他在里面挑选呢。挑了好久，也没有个结果。” 不知道珞宸又发什么癔症，之前也没见他有什么爱好，更别说养鸟儿了。还是呱躁的八哥。 反正珞宸的世界我不懂，也不想懂。 “陌陌，那我先四处转转，等他走了你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再回来。”我转身就走，实在是不想和珞宸对上面。见面没话说，也是惹尴尬。 我转头刚要上车，一辆白色的宝马就停在我的车前面，正好挡住我的出路。 我莫名看着没有眼色的车主，陌陌过去就要撵人，车上却走下来珞荷。 珞荷现在不穿有气质的旗袍了。十一月的天，穿着粉色香奈儿的短裙，外照着一个白色驼绒斗篷。以前总是高挽着的头发现在也披散着，发梢微微卷了几个卷儿，还漂了几缕黄色。看打扮是很年轻可爱，但是她毕竟是二十八了，长相也不算稚嫩的那种。说实话，这种妆容不适合她，她还是更适合旗袍，更适合熟女。 陌陌看到珞荷也是一愣，不知道怎么处理，回头看着我。 我早上挂了珞荷的电话，她话没说完一定是不甘心，但没有想到她会找到这儿来。 138 是谁多管闲事 珞荷听我说这话，气的浑身哆嗦：“珞宸看似风流放荡，但他对女人绝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绝不会去夜店找下贱肮脏的女人。昨晚他公司办公室没有人，昨晚他也没有出去应酬！”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一眼楼上。 听珞荷这么说的话，珞宸别的地方都不会去，真有可能去我家。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他昨晚去我家，才真的是见鬼了。珞荷神经病，我又不是神经病。 不对，那吃了大半的菜，和空空的饭碗…… 我见珞荷这么笃定，自己反而不确定起来。但嘴上还是硬气的道：“珞荷，只有做错事心虚的人才会如此疑神疑鬼。没有男人能受得了你这样的女人，即使他很爱你，也一定会慢慢的变成曾经。” 珞荷的怒火被我勾起，抓起手边一个小花盆就往地上砸去。 “啪”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陈雪婧，你凭什么跟我嚣张，谁给你撑腰让你敢跟我嚣张！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敢承认是珞宸的缘故么！”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心里忽的邪恶了一下。唇角勾起笑说道：“珞荷，你若是一定要这么认为，那我也就只好承认了。是，就是珞宸给我撑腰，他就是吃回头草了。怎么样？你满意了？满意了就赶紧滚蛋，不然我报警了。” 珞荷一直在说珞宸和我在一起，但等我真的承认了，她反而受不了了。 整个人崩的很紧，双目血红的瞪着我，就好像要给我吃了一样。忽的，她去门口就要抓那个半人来高的装饰青花瓷瓶。陌陌赶紧上前阻止：“你疯了，这个很贵的！” 珞荷伸手就将陌陌大力推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陌陌被推的一个踉跄，一不小心撞到一个盆栽上，又坐到地上。 我过去扶陌陌，珞荷却逮到机会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就高高抬起。 我以为我会被珞荷打一巴掌。然而一只大手却攥住了珞荷高扬的手腕。 珞荷气的叫骂：“该死，是谁多管闲事！” 我拽起陌陌，看着脸黑的锅底灰一样的珞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楼了。 珞荷气的转头，当她看到珞宸的那一瞬间表情真的很精彩。一连变了好几个表情后，最后是一把反抓住珞宸的胳膊：“宸，你怎么会在这儿！” 珞宸甩开珞荷的手：“我不能来这儿么？” 珞荷看看店，看看我，又看向珞宸，立刻收起在我和陌陌面前的那一套，拿出她一贯轻轻软软的样子：“宸，看你说的，你怎么不能来这儿啊。你还说我们新家少点生气，要买点花草点缀一下呢。” 珞宸推开珞荷缠上来的胳膊，冷声问：“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珞荷微微笑着道：“宸，我来这儿也是想买一些花草装饰在我们的客厅里。就是一不小心弄碎了一盆，然后陈雪婧就不依不饶的。” 珞荷一向有歪曲事实，颠倒是非的本事，幸运的是我今天亲眼看到了。上一秒珞荷是个施暴者，但是下一秒，她就成了受害者。珞荷当着珞宸的面，当然不敢和我撕破脸。因为珞宸现在是她唯一的能抓住的靠山。 珞宸看向我，眼底带着审视的。 他亲眼看到珞荷要打我，亲手制止了珞荷的暴力。但是在珞荷一番花言巧语下，就用审问的眼神看我。 我对这眼神无力闪躲，就直接怼过去：“珞宸，你的女人弄坏了我的花盆，我要她赔偿难道很过分呢？我那花盆和花都是很贵的，让她赔一千，都是看在往日我们情分上。不然，我会要她赔一千五的。” 珞宸瞳孔紧缩一下：“我们往日的情分就值五百？” 我勾着唇角：“可不么，现在的牛郎也就是这个价。” 珞宸眼底翻滚起阴戾的浪，好像要给我拍死在沙滩上一样。 珞荷伸手扯着珞宸，似水温柔的说道：“宸，别和这个疯女人一般见识。就是个没见过钱的小市民，给钱打发就完事了。” 珞宸看一眼珞荷，珞荷心虚的撇开视线。 珞宸随后拿出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数也没数的递给我：“不用念着我们的旧情，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139 婧婧，背后有人查你 珞荷的信誓旦旦不像假的。 我昨晚是喝了五个易拉罐有点头重脚轻，但模模糊糊的记得我没有动一口菜，也没有吃一口饭啊。 中午和陌陌和小兰吃了饭后，我就回去小区，直接到保安室要求看昨晚的小区录像。但是保安跟我说，昨晚小区有两辆车被人为的划了，派出所一早就将那录像拿走了。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星期一。 我给四个小水葱又安排出去磨练了。灭绝师太来到我桌前，说boss要跟我讨论一下和仁心医院合作签合同的细节。 我狐疑一声：“玲姐，我们部长出差回来了。合同的事不是应该他去做么。” 灭绝师太不耐烦的用食指的关节敲敲桌子，显得很不耐烦：“这个案子是我直接交给你的，你做这个案子的时候，你们的部长基本都在出差，他哪里有你更了解仁心那边的事。别墨迹，赶紧的。让boss等急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灭绝师太撂下话转身走了。我在一众的组长或嫉妒或羡慕的眼神中只能跟着她的脚步去楼上见boss。 大boss是寰亚林城区的区长，叫乔子安。是一个月前刚刚从总部空降来的，果果也不甚了解。反正就是林城这几年的发展不是很好，总部很不高兴，就派个内部的人下来看看。 乔子安平时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外面的事一般都是灭绝师太在弄。内部人见的也少，因为这boss有点不守铺，据说一个月在公司没超过三天。所以，我这次点名去觐见，还是很荣幸的事。 boss门前，灭绝师太敲敲门后将门推门，请我进去。 我看看她，意思你不进？灭绝师太没好眼色的抬手给我推进去，并一把关上门。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无语！ 我进去办公室，下意识的环视一眼。就见乔子安坐在大大金丝楠木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个貌似是相片的东西看的出神。 乔子安低着头，看不到所有正脸。但是看那气质，看那半张脸，也已经是一个很惹眼的男人了。 “乔总？”我瞧着男人只看相片也不看我，就只好出声，我进来了。 乔子安闻声抬头，在看见我的一瞬间，瞳孔有瞬间的闪亮。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手上的相片也随即放到抽屉。 乔子安大概二十七八，五官长得不错，天庭饱满，鼻梁挺直，是个很少见的帅哥。 “陈雪婧？”乔子安出声询问。 我点头：“是，推广部新建五组小组长陈雪婧。玲姐说乔总找我谈和仁心医院合作的细节问题。” 乔子安点头，随手指指桌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以为乔子安会问我案子的事，结果他问的是：“陈小姐年纪轻轻就做了推广部小组组长，还短短时间就拿下大案子，能力不可谓不一般。不知道令尊是做什么的？” 额…… 乔子安不问我工作，问我爸是什么意思？ 但是boss问话，我不能不回答。回答了父母，又问我毕业的大学，参加工作一些事，还有平时的一些爱好。 乔子安调查完我户口，终于开始回到正题问了仁心医院的事。半个小时后，我从乔子安的办公室出来，手心都是汗，被提审询问了一番，却不知道人家要干什么。 我按照乔子安的指示详细弄了一份合同，然后去找江源，巧的是江源说他和周楠在一起。 我撂下电话，开车去那两人的地方。是一家茶餐厅，我到的时候江源不在，周楠说江源去卫生间了。 我抓着周楠小声问：“你不是找到新目标了么，各方面都是你喜欢的类型，怎么这一转眼又和江源搞一起了？” 周楠瞟我一眼：“婧婧，你能不能纯洁一点，什么叫‘搞’到一起，这个字眼很难听好么。我和江源是纯粹的合作关系加朋友关系。” 我长长叹口气：“我可怜的江源啊，人家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对人家没有非分之想。那你的新欢呢？搞定了没有。” 140 希望是我想多了 江源给我倒一杯茶：“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 我抽抽着脸：“我刚去寰亚一个礼拜，这个乔子安也才空降来林城一个月，低调，少露面。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我哪儿知道人家是寰亚的太子爷啊。” 江源点头：“那个家伙是挺低调的，国外的时候也没跟我透露过身份。穿的简单，每天还出去兼职什么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勤工俭学的普通人穷学生呢。” “现在的人越是有钱有背景的越是低调的很。却是没钱没本事的却拽的什么似得。”我说着话，见周楠发呆，就碰她一下：“想什么呢？” 周楠反射弧老长半晌“啊”了一声：“什么？” 我耸耸肩：“没什么，你继续。” 江源抿唇笑笑，看一遍那合同的初稿，点头：“我相信乔子安的人品，也知道他给我的是最大的让利了。就这样好了。你回去跟你老板说哪天找个时间我和他见个面，将正式的合同签了。” 我收起合同：“行，没问题。” 正事谈完，我伸手去拿烧麦吃，周楠却拉着我起身：“婧婧，我正好要去你家说点事。” “嗯，好，那我将这些烧麦带着。”我早上没吃饭，烧麦又真的好吃。 “吃货。”周楠咕哝着。江源就赶紧找服务员给我打包。 周楠到我家往沙发一坐，就去茶几里摸烟。摸出一盒苏烟，抽出一颗点上。 我看着那盒烟瞳孔紧了一下，我记得当初放烟在茶几里的时候是没打封的。什么时候烟被打开封口了？ 我也坐沙发上，拿起那盒烟看看，十七颗。也就是说周楠抽了一颗之前，这里已经少了两颗。我确定，肯定以及保证，这盒烟之前是完好无损的，而我绝对没有抽。 周楠抽两口过了瘾，才跟我说道：“婧婧，知道我夜店结实的新欢是谁么？” 我转头看着周楠，又想到茶餐厅她的异常，试探的问：“你的新欢该不会就是乔子安吧。” “你猜对了。” 周楠又深吸一口烟：“我那天就奇怪，乔子安主动约我，却不喝酒，老实安分的就跟我闲聊。而话里话外的，还动不动就扯到你头上。我之前还狐疑，他为什么你感兴趣。现在看来，他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眼角抽了抽：“周楠同志，我今天之前都没有见过乔子安，乔子安也是在今天第一次见到我。所以，你说他跟你打听我，或许只因为我是他的员工。而你说他对我有意思，就绝对是无稽之谈。” 周楠伸手使劲抓抓头，“敲字跟你说今天是第一次见你。” 我点头：“当然是啊，我今天去办公室见他，他还问我：你是陈雪婧？他若是之前就认识我，还用多此一问？” 周楠眉头皱起褶皱，咕哝着：“那乔子安为什么跟我打听你呢？” “楠楠，你别胡思乱想了。这样，我跟你保证，你看中的男人，我一定不泡，行了吧。” 周楠将半截烟放我嘴里，还顺便横我一眼：“我如此纠结这事，难道只是怕你跟我抢男人？我还看中过赵剑锋呢，后面不是一样努力撮合你们。我不是怕你喜欢乔子安，我是实在搞不懂这个乔子安到底要干什么。那天酒吧里，我以为他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可现在发觉，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 我抽口烟，将剩下的掐灭在烟灰缸里：“人家乔子安有颜值有学识更有让人闻风丧胆的老子。人家就是跟你问问我的情况，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周楠深呼吸一口气：“希望我是想多了吧。” 我将那盒烟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问周楠：“那你对乔子安是势在必得了呗。” 周楠摇头：“开始他主动约我，我还满有自信。但是约会之后，他谨守君子之礼的样子让我猜不透他。现在又得知人家是寰亚的太子爷，那我就更有自知之明，跟他不可能了。” 我歪头看看周楠的神色，抽出一颗烟点上，给她放嘴里。 141 我还没睡够你呢 我闻声转身，珞宸也正好抬头。 四目相对，我之前组织好的所有台词都卡在喉咙里，还随即忘了个一干二净。 珞宸到底是经过风见过浪的，比我淡定很多，先开口：“来找我的？” 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点点头：“嗯，找你有点事，你手机号码我拉黑了，只能上来找你。” 珞宸请我进去他办公室。他手上拿着个杯子，看样子是出去倒水和我碰上的。办公桌上摊开满满的文件，电脑也亮着，房间里还有苏烟的味道。 珞宸将水杯放到桌子上，背对着我站了三秒钟，才回身：“我晚饭还没吃，出去边吃边说？” 我不想和珞宸牵扯太多，就直接道：“我就几句话，问完就走。” 珞宸眉角挑了挑，随即往沙发上一坐，双手环胸：“你什么问题，问吧。” 我紧了紧手，对上珞宸不友善的目光：“两个多月前，就是我起诉珞荷后，那晚你是怎么进去我家的。” 珞宸轻哼一声：“陈雪婧，你来问我时隔两个多月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两个月是很久的时间么？而且那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本来心里还挺忐忑的，但是珞宸跟我装傻，我就心火上升，冷声道：“你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的事是可能不记得，那上周五晚上的事才发生三天，你总该记得吧。” 珞宸皱眉想了一下：“上周五晚上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暗暗磨牙提醒珞宸：“上周五晚上，我做了麻椒炒肉，火腿鸡蛋，还盛了一碗饭在餐桌上。但是我只顾着喝酒去了，饭没吃，菜也没吃。可是早上饭菜却都少了很多。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珞宸勾着唇角笑：“你确定不是自己喝醉后自己吃的？” 我眼睛一瞪：“珞宸，你怎么知道我那晚上喝酒了！难道我进来之后跟你提我那天喝酒的事了么！” 珞宸伸手挠挠鼻子：“你没提么？那我就是第六感猜的。” 见识了珞宸的无耻，我气的咬牙道：“我茶几抽屉里的烟被人抽了两颗，客厅窗户的窗台上有一截烟火。难道这些也都和你没有关系？珞宸敢做不敢认，可不是你的作风。” 珞宸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咄咄逼人，脸色不爽的变了几变，忽的伸手就一把拽住我。一个大力往下一拉，我身子不稳的跌下去，正好砸到珞宸的身上。脸，该死不死的就贴到了珞宸的脸上。 短暂的窒息之后，我猛地抬起头。 珞宸却任性的扣住我的后脑，将我的脸又拉到他的脸上。呼吸相闻，他呼吸里全是苏烟的味道。 我又使劲抬头，手顺势推向珞宸的胸口。珞宸竟然“闷哼”一声，额头的汗也很快起了一层。但双手还是不松开我。 我觉得不对，伸手一把扯开珞宸身上的深灰色衬衫，就见他的胸口缠着白色的纱布，一圈一圈。 “那次真的出了车祸？”我脱口问。声音里有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急促。 珞宸深呼吸，松开我一只手，腾出他的手将衬衫合上，浑不在意：“出车祸还有假？不过是肋骨断了两根，没啥大事。” 我猛地挣开珞宸的另一只手，怒道：“你疯了！肋骨断两根不在医院好好养着，还没事人一样到处乱走，还工作到现在？” 珞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心疼我了？” “我……” 我在珞宸招牌式的不正经表情里，理智慢慢占领高地。我在干什么？这个混蛋别说是伤了，断了两根肋骨，就是死了又与我何干？他给我的痛苦是他现在受的十倍，我凭什么要心疼他！ “我怎么会心疼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珞宸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拉住我。我使劲甩手，看他眉头皱起，就鬼使神差的收了不少力道。 “嘴硬的傻姑娘，说是不心疼我，但是你的眼神和你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一切。” 珞宸说着，还得寸进尺的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刚才微微皱眉，你就吓得一动不敢动，不是心疼我是什么？” 142 别人没有你龌龊 “你问我为什么？” 珞宸浓沉的眼眸看着我，慢慢收起唇边不正经的笑，“因为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婚姻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耍小性子，天天嚷着要离婚。好啊，我的老婆我不惯着谁惯着，就给你个小本本，让你尝尝离婚的滋味。反正我的老婆我心里有数，玩够了，我去找回来就是。” 我僵硬在原地，好像一道闷雷劈中了天灵盖。 ‘我的老婆我不惯着谁惯着’这话有多抓心，珞宸不知道。 但他哪里来的自信，放走了我，然后一勾手指我就会屁颠颠的回来？ “你……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会相信一个字么！” 我胸口起伏不定：“你以为你选择了珞荷之后，我还会蠢得被你随便几个字就感动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珞宸，你不要太天真了，没有人陪你玩这无聊的游戏！” 我不想再看珞宸，或许也是不敢再和他争执下去。我转身大步大步的离开，珞宸没有来追我。 在我乘坐电梯到一楼的时候，门开，很不巧碰见珞荷。 珞荷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而来的，画着精致的妆，身上还喷着气味有些怪的香水。这种香水我曾经在琳达的身上闻到过。琳达那次酒会用的，叫费洛蒙，据说有催情的效果。 珞荷原本笑意浅浅，在看见我的一瞬间瞳孔紧缩。不由分说的一巴掌就打过来：“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到公司来勾引珞宸。” 我偏头躲开那一巴掌，伸手扯着珞荷就给扔到了电梯里：“不要把别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龌龊！一个好女人可不会喷能勾起男人**的香水。” “陈雪婧……” 电梯的门关上，带走了我最讨厌的女人。 转身，却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步一步踩着云彩离开罗森大厦。我觉得我的状态不适合开车，而周楠家就在附近。于是我走着去了周楠家。 我有周楠家的钥匙，很自然的掏出钥匙开门。那个家伙居然在家，应该是刚洗完澡，浑身上下就穿着一个小裤裤。 周楠看见我贸然出现，没有一丝尴尬，只是横我一眼：“你突然来我家，是要偷窥我么。” 我无语的收回眼神：“你有的我都有，我看你还不如看看我自己。” 周楠跳上来就来我胸口戳：“我靠，拐着弯的骂我身材不如你是吧。我也就奇怪了，阿姨可是平胸，粗腰，怎么你就长了一对发面馒头，还有个小细腰。” 我双手护着胸：“我像我爸！” “叔叔有大胸，有细腰？”周楠笑的要岔气，我推翻她去看看晚上周楠吃的什么。厨房空空，垃圾桶里有一盒饼干。 “这女人要懒死了。” 周楠打着哈哈：“晚上没吃饭啊。” “没，在公司出来就直接来你家了。”我没说去见珞宸，不然准招来一痛臭骂。 周楠摸摸肚子：“一袋子奥利奥我也没吃饱。我让外卖送点周黑鸭，再送一个披萨。你吃海鲜披萨还是培根披萨？” “培根披萨吧。”我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真心饿了。 周楠在手机上敲了一会儿，扔了手机去打开电视：“最近赵剑锋没找你？” “没找，偶遇了一次。”我叹口气，就将那天作死的杜蕾斯跟周楠说了。 周楠听了之后，直接捂着肚子笑的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哈哈……婧婧，你可是要笑死我了。指着安全套问人家赵剑锋吃么，还问什么味的。你知道那是多么赤裸裸的挑逗么？你特么就是遇到了赵剑锋，若是换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扑上去。” 我长长叹口气：“所以，我是真的没有脸见赵剑锋了。昨天赵剑锋给我发微信，说要带我出去秋游，我都直接回绝了。” 周楠从地毯上爬起来，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这个儍逼，赵剑锋是个正人君子，可以好好考虑。你直接回绝人家，是想一辈子单着？等你不想单着了，就以为还能碰见赵剑锋那样的？骑驴找马不会啊。找不到马，驴也是好的啊。” 我老实的说道：“如果在遇到谭斌之前遇到了赵剑锋，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他。但是现在，我配不上人家。” 143 我的脸就你能打 珞宸说的是真的，原来我们的离婚真的是一场十块钱的骗局。原来我一直以为的离婚，都是我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我珞宸的婚姻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这话霸道的无理取闹，却又莫名其妙的暖心。 今天的阳光刺眼，恍惚中，一个峻拔的身影站在一级一级的台阶下。 我以为我看错了，伸手揉揉眼睛。 手臂落在一只大手中。实实在在的触感让我触电般要挣开，而珞宸却似笑非笑的宠溺的道：“老婆，我就知道你疑心重，今天会来这儿亲自查看我们的婚姻档案。现在相信了吧，我和你的婚姻从来都是坚如磐石。” 我仰头，看着珞宸眼角眉梢的得意，没忍住，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 珞宸完全可以躲开，但是他没躲开。 “啪”的一声，突兀又响亮。 珞宸在那天醉酒的时候，曾跟我抱怨，男人的脸打不得，以后再生气打屁股行不行。 可是我没心情打他的屁股，他一次一次算计我，一次一次护着珞荷的时候，他可有知道，那比他打我的脸都疼！ “解气了么？”珞宸不羞不恼，还歪过头将另一边脸递过来：“不解气就再打。反正我也说了，我的脸就老婆能打的。” 我手攥的紧紧的，眼底锋芒一样瞪着裸车：“珞宸，我没有得失忆症，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楚。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傻瓜，两口子哪有隔夜仇的。”珞宸伸手来摸我的脸。 我将珞宸的手狠狠打开：“别碰我，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错开珞宸，往我的车跑去。肖勇在珞宸的车边站着，面色讪讪的看着我。 我撇开视线，装作看不见肖勇上车离开。 我脑子很乱，我现在需要静静。不，我现在需要工作，我去找到果果，带着他们继续去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做推广。 有一家合资医院对我们推广的一款新型临床理疗机很感兴趣，说考察满意的话，要引进二十台。虽然那个理疗机不是很贵，但是数目不少。而且两边一旦建立起合作，后面的合作就很好做。 童果果和明子高兴的简直要喜极而泣，这么多天的奔波，努力，终于是看见了回报。也给他们以后的工作增加了信心。 晚上，我请四个组员吃了火锅，庆祝他们真正迈开工作最艰难的第一步。 第二天，仁心医院的法务和寰亚的法务敲定了合同，我在中间牵线，在一个酒店定了会议间，江源和乔子安都来了，正式签订下这个合作。 合作后，乔子安做东，宴请江源。那边陪江源来的是法务和采购经理。这边作陪的是我和玲姐。原本推广部周金海也应该出席的，但是玲姐没招呼他。 江源和乔子安本就认识，几年不见，这场饭局更多的是叙旧。 剩下的几个人就是表面客套一下，吃吃喝喝。 江源跟乔子安说道：“子安啊，当年美国华盛顿的时候，我可没有想到你的身家这么惊人。更没有想到，你会屈尊降贵的来到林城一个区区的分部主事。” 乔子安说道：“我当初也没有想过我能来林城，能遇见你这个老朋友。林城这边的分部有些不景气，我过来找找原因。还有，就是因为点私事。” 江源挑眉：“私事？子安，你不会是找了女朋友，将来要做我们林城的女婿吧？” 乔子安笑笑：“既然是私事，那就不便透漏了。” 江源平时跟我嘻嘻哈哈，这正经的场合也是很正经的。便错开话题道：“子安，不得不说，你们寰亚招了陈雪婧可是赚到了。若不是她对我们仁心医院一而再的耐心推广你们的产品，我们这个合作可能就错过了呢。” 乔子安看看我，眼底盈着一抹浅浅笑意：“是啊，我也觉得陈小姐能力出众，短短几天，就连连拿下大案子。所以，我决定了，让她去做我的秘书。” “咳咳……” 我一口水是喝呛了，但是咳嗽的却是江源。 144 珞宸有苦衷 我无语的很：“江源，真不知道你这么大的脑袋都装着什么。你有话跟我说就直说啊，干什么拐这么大的弯。” 江源哼一声：“之前饭局有那么多人，我怎么说？” “好好好，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就请说，说完我还要去公司呢。”我看看时间：“给你五分钟，够不够？” “不够。” 我歪头看江源一眼：“那你这要说的话有点多啊。” “嗯，不浪费时间，我现在就开始说啊。最主要的事，我劝你最好不要给乔子安做秘书。”江源第一句就说看了这个。 我满心不解：“为什么？乔子安不是好人啊？” 江源摇头：“乔子安不是坏人，相反，他家庭显赫，为人低调，事业有成，还谦谦君子，这一点很难得。” “既然人家是低调的君子，那你干什么不让我给他做秘书。”我抓着脖子更不解了。 江源急的说道：“小婧婧，我瞧着乔子安今天的饭局上，眼神有事没事就往你身上瞟，这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啊。若是这家伙长得不行，家室不行，还衣冠禽兽，我反倒不担心。就是他各方面都好，我才怕你对他动心啊。” 我忍不住笑了：“江源，你很可笑啊。我们认识这也半年了，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经不住诱惑的花痴？而且，如果乔子安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我就是动心也是人之常情吧。” 江源脱口一句：“你对乔子安动心的话，那珞宸怎么办？难不成你想婚内出轨？” 我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看着江源的瞳孔缩了缩：“你知道我和珞宸离婚是假的？” 江源被我这一句话问的，心虚的东张西望不敢看我：“那个……好像听珞宸说过。” 我一把将江源是头板过来：“什么好像？你给我好好回答！” 江源看我动了火气，才不得不跟我说实话。 “珞宸就是表面看着风光。其实他脾气臭，家里没有人得意他，外面也没有几个朋友，也就是我吧，被他欺负还没脸，还愿意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有什么话实在憋不住了，也就只能跟我说说。 我刚知道你们离婚的时候，去找珞宸大骂了一顿，喝了不少酒。然后他酒后才说，他也不想离婚，是你一个劲儿的说离婚。他不想你不开心就答应了。但他就给了你个假证。珞宸跟我说，你看着乖巧，其实撅都很。想做什么越是拦着就越是拦不住，不如放手让你高兴。等你玩够了，玩累了，他再接你回家。”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撕扯着，江源说的居然跟珞宸说的一样。 眼中一冷，寒声问：“江源，是不是珞宸教你这样跟我说的？说，你得了他什么好处？” 江源赶紧举手：“天地良心，我才没有得珞宸的好处，我就是作为你们共同的朋友，不想看你们明明相爱却相互折磨而已。” 我磨着后槽牙：“我们相爱个屁，他爱的是珞荷！他处处维护珞荷，珞荷明明要杀我，他还去做个假戒指帮珞荷。这样他也是爱我？如果是，这样的爱我宁可不要！” 江源深呼吸一口气：“婧婧，珞宸对珞荷好是有原因的，帮珞荷也是不得已的。但他是真的喜欢你，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他的喜欢，你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我冷笑：“因为你这个外人没有受到他给你的痛，可这些痛我全都切身体会了。” 江源拉住我的手急着道：“婧婧，我敢保证，你疼，珞宸不会比你好受一分。就那天车祸来说，他也是因为看见你和赵剑锋一起回家，他一怒之下情绪失控不小心撞到了树上，肋骨断了两根，在医院住了五天就急着出院，还不是知道我请你吃饭，想过来看你一眼？婧婧……” 我抽出手，倾身过去将车门打开：“别说了，江源你下车吧。” “婧婧。” 我又帮江源解开安全带，直接推他下去。 车子掉头，轰鸣的开出停车场。本来还想去公司的，但我实在没有精神，就给玲姐发了短信说不舒服，直接回了家。 145 话不投机半句多 乔子安挑起眉头：“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乔总，我对文秘来说完全是个外行。您缺秘的话，完全可以去找个专业的人员，这样可以省去更多培训的时间。而你绕了这个圈子，还让玲姐花费时间培训我，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吧。” 乔子安笑了，他的笑很有亲和力，让人一点都不觉得我和他的身份差距。 乔子安和霍子言有些相似之处，却又完全不同。 霍子言更白净些，五官更精致些，阳春白雪般的清风明月，不忍染指。 相比霍子言，乔子安更接地气一些。不是说他土，是说他从神坛下来，更好相处。没有一点点架子，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不冷不燥。 反正，同样的问题，我敢直接问乔子安。但是换个任何一个老板，我一定不敢如此冒失的问。 乔子安说道：“我选你到秘书室，还让玲姐专门调教你，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 我见乔子安给我卖关子，就大着胆子又问一句：“周楠是我的闺蜜。她跟我说，你们酒吧邂逅后，你跟她打听过我。而那时候我还没有拿下仁心医院的案子来见你。所以，乔总你之前就知道我，或是认识我么？” 乔子安端起那杯咖啡喝一口，慢慢放下：“那天你来我办公室是我第一次见你。跟你的闺蜜打听你，自然是想知道你的人品，看你适不适合做我的秘书。” 我歪头看着乔子安，眼睛眨巴眨巴：“乔总，你这话有点矛盾啊。” 乔子安看看手腕上的表，说道：“你下班时间到了。我等下还有点事。” 人家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我听不明白就是傻子。问题还没有答案也只能悻悻的告退出来。跟玲姐打了招呼后，收拾东西下班。 离开金融街，我顺路就去了周楠家。因为提前通了电话，知道周楠还没回来。我给周楠做了饭菜，周楠回来自然是一阵兴奋，说好久没吃顿像样的饭菜，还问我献殷勤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就说一个人在家住着不舒服，想来她家借助几天，这边上班还近。 周楠自然是欢迎，而我实际是不敢回家，害怕什么时候珞宸又见鬼一样的出现在我家。 周楠得知乔子安点名要我做了他的秘书后，预言家一样一拍筷子，大声道：“我果然猜对了，乔子安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你。” 我看周楠一眼：“这个我现在也知道了，我如今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接近我。” 周楠上下打量我一眼：“一个男人想接近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目的，自然是看上你了呗。” 江源这么说，周楠还这么说，但我觉得不是。可乔子安真正跟我打什么主意，我也不知道。 周楠见我不吭声，又兴奋的道：“婧婧，不管乔子安为什么打听你，你们以后朝夕相处都是事实。机会难得，好好把握啊。” 我斜睨周楠一眼：“我把握什么？” 周楠又伸手戳我的头：“婧婧，我说你还真傻啊。你可知道乔子安是乔家的独生子，将来是要接管整个寰亚的。而你若是跟他做的好，将来就会直接跟着去总部新加坡。你们日久生情，喜结良缘是最好。就算缘分没到，你的职场生涯也将达到顶峰！” 我长长叹口气：“周楠啊周楠，你真是三句话不离男人，不离利益。话不投机半句多，吃饭。” “你这死丫头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帮你谋划未来，你特么还嫌我烦了是不？我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乔子安真的是一块唐曾肉，能过就过，不能过还能吃肉的那种。你……” 我觉得乔子安不是唐僧，周楠才是。 一顿饭都在周楠的训导中度过，惊恐晚上睡觉她还在我耳边碎碎念，所以我强烈要求要去睡客房！ 周楠拗不过我，给我抱来一床被子：“天冷了，多盖点，我去睡了。” “嗯，我也睡了。”我躺在软软的床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手机来了讯息。点开一看，是江源的来的微信。 ‘婧婧，真去做乔子安的秘书了？’ 呵，这家伙还不放心我和乔子安呢。打字回去：嗯，第一天做，很新鲜。 146 乔总，有人骚扰我 我一个翻身坐起：“你说什么？珞宸给你打电话？” 周楠点头：“嗯，我睡的好好的，手机就响了。我迷迷糊糊地接听，里面就阴冷阴冷的传出一句‘婧婧是不是在你家’。虽然我手机没有存珞宸的号，但是那声音我可不会听错，就是珞宸无疑。” 我心里发紧，这个珞宸一定是又去我家了。然后看我没在家，我的手机又拉黑了他，他就发疯的给周楠打电话。 “那你怎么说的。”我紧张的问周楠。 周楠冷哼：“我凭什么告诉那混蛋你在我家啊。我就说我不知道。我还说，你可能去找男人约会了。” 我知道周楠这话只能骗珞宸一时，但现在也只能是骗一时是一时吧。 我重新躺下：“你回答的挺好的，睡去吧。” 周楠不走，不仅不走还拎起我问：“婧婧，你和珞宸是不是私下还有来往。为什么他知道你不在家？” 我张嘴打个大大的哈气：“我哪里知道珞宸在发什么疯，这几天忽的频频出现在我面前，好像要吃回头草的样子。” 周楠闻听这话，立刻警告道：“陈雪婧，你给我长点脑子。你好容易从珞家的漩涡里爬出来，可不准再犯傻的一头钻进去。他想吃回头草，你千万不要吃。你面前可是有一大片绿草原呢。” “我知道，我要是想吃回头草，也就不会来你家躲着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还差不多。睡吧，一起睡。我保护你。”周楠说着话就钻我被窝里。 我没了睡意，但还是伸手关了灯，努力闭上眼睛。我不知道珞宸现在在哪儿，我只知道，我不会原谅他。 翌日。 我的衣服洗了，就穿着周楠的衣服去上班。她的衣服即使是上班的工作装，都性感的不行。 过膝盖的灰色薄毛呢斜格子一步裙，裙子的开叉不在前边，不在后边，而是在旁边，差一点没开到大腿。白色衬衫外罩着同样灰色薄毛呢斜格修身小西装。周楠穿这衣服感觉还好，我穿就有一点紧绷，便只能开着扣子了。 我伸手抿抿裙子的开叉：“楠楠，我这身衣服去公司，绝对是给小秘这个职业加上浓重一笔。” 周楠在衣柜巴拉巴拉：“这可是我最保守的衣服了。我瞧着挺好的，干练又不失妩媚。性感又不失端庄。” 我也知道这是周楠最保守的衣服了，就只能这样穿了。 我俩一起出门。周楠开车去公司，我直接走着就去上班。周楠家距离金融街就一个街口。我溜溜达达的走着，在快到公司的时候，掏出手机看看，还差十分钟九点。 蓦地，一个人影当挡住我前面的去路。我狐疑抬头，心脏猛地一抽。 珞宸站在我面前，脸色黑的锅底灰一样，眼神更是要吃了我似得。 我沉了沉脸，横走一步，就要错开珞宸。珞宸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那眼风刀一样的在我的身上转一圈：“你穿这样去上班，是去工作还是去勾引乔子安？” “你管我！”我使劲掰开珞宸的手：“你松开我，这的大街上。” 珞宸不松开我，还加重手上的力道：“大街上怎么了？大街上老公就不能管老婆了？回去将衣服换了！” “珞宸，你神经病吧！” 我忍不住尖声一句，见有人往我们这边看，又赶紧压低声音道：“珞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还有没有一点风度！你这样有多无聊，多无理取闹你知道么！” 珞宸就是个任性的被惯坏的大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周围人的偷瞄在他眼中就是空气。 “我哪里无聊哪里无理取闹？你穿的露大腿的裙子就是不行！” “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松开我，时间到了，我上班要打卡的！” 我和珞宸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车停在我俩跟前。乔子安从车上下来，看我们一眼，就过来我身边：“陈小姐，需要我帮忙么？” 147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一上午我工作都难以集中精神。玲姐让我去复印，结果我走一圈回来竟然忘了我要干啥。 脑子里反复想着，珞宸到底要干嘛，到底要怎么样才会不纠缠我。 去我家里找，给周楠打电话，在公司外发脾气。他是做事任性，不计后果，但是他不能让别人也和他一样任性不管不顾吧。 玲姐抱一摞文件放我桌上：“婧婧，这是上个月公司做的一些重大决定，做出的重大举措。你好好看看，然后将重点都标记出来，用裁纸刀裁出来，做一个贴图文档，然后给我过目。” “好的，我立刻做。”我痛快的答应，但是等玲姐走了，我还是沮丧的很。二十几个文件，要逐一找到重点，还要裁下来，分门别类，工程量很大。但心里也清楚，玲姐这是在训练我，给我布置作业呢。 我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下午收心好好工作。文件都看一遍，重点都找出来，就拿着锋利的裁纸刀去裁纸，结果一不小心裁纸刀割到了中指的指腹，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的感觉，但是细长的口子出血却是很厉害。 玲姐看见了，赶紧拿纸巾过来给我擦：“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你长得挺细致的，做东西却是毛毛躁躁。” 我连连说道：“没事，就是一个很细的口子。” “还说没事，看看出多少血。你按着伤口，我去给你拿创口贴。”玲姐说着就转身离开，时候不大拿来创口贴将我手指的口子贴住。 和玲姐接触的时间长了，越发觉得玲姐是个外冷心热的女人。对待工作是一丝不苟，严厉的很。但是生活上，却是挺好的一个女人。据说她是单身妈妈，带着一个女孩生活。孩子的父亲不明，曾经生活艰辛的很，现在女儿懂事上了重点中学，她也事业有成，成了老总都很信赖的人。 世上没有几个人生来就是豪门。珞宸那样的，乔子安那样的，江源那样的毕竟少数。大多数还是赵剑锋和玲姐这样的，我们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为了改变生活，为了给子女更好的条件，为了自己人生的价值在努力的工作着。 玲姐比我大十岁，生活阅历比我多，工作经验更是丰富。我觉得她都可以成我的生活榜样了。 快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我点开一看是江源发来的。但是这号昨天被珞宸用了，我有点担心，这个消息是江源发来的呢，还是珞宸来的呢。 狐疑的点开一看，就明白了，是珞宸继续盗用江源的号了。 “陈雪婧，你今天若是再不回家，我就让你的好闺蜜哭的很难看！” 该死，这个混蛋又来这套。他除了会用我在乎的人威胁他还会做什么？ 更该死的是，他这样说了，我就真的不敢再去周楠家住。毕竟珞宸是个疯子，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我早上刚得罪了他，他怒气未消的去找周楠的麻烦也不是干不出来。 这个节骨眼上，周楠给我打电话，说她出差了，要我自己去她家住不要害怕。我本能的想到，周楠出差是珞宸搞得鬼。上次不就是这样么？ 珞宸知道这招对我好使，就一次次的故技重施，因为早就抓住了我的心理，。 下班后，我忐忑的回到家。钥匙开门，发现不太对。钥匙怎么转半圈就将门打开了？进去一看，珞宸居然在我家主人姿态的坐着看电视！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珞宸晃晃手里的钥匙：“开门进来了。” 我伸手就去抓那把钥匙，珞宸却手心一缩，钥匙不见了踪迹。 我疯婆子似得咆哮：“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珞宸给自己倒杯茶，自斟自饮的说道：“上次你家换锁的时候，师傅不是晚到了？” 我眉头一紧，上次换锁的时候师傅是晚到了。那天赵剑锋找我出去吃饭，周楠都没有去，而是等在我家等那个换锁的师傅来。可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狐疑的问：“难道那个换锁的师傅被你买通，提前给了你钥匙？” 珞宸勾着唇角：“你有时候确实挺聪明的，一点就透。” “你可真的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出去，滚，我家不欢迎你。”我指着门口，让珞宸赶紧滚，就差拿笤帚给他扫地出门了。 148 珞荷花样百出 “我煮了面，你出来吃。”珞宸门外说着。 这家伙什么时候会煮面了?以前葱蒜都不分的，洗碗都学了好几天。所以他一定是在骗我出去，我这么聪明的人才不会上当。 门外的人见我不出去，又敲门：“面一会儿坨了，赶紧出来吃。我们也该好好聊聊，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有些犹豫，不是为了面，是因为珞宸的话。我总是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我们俩的事总要想一个办法解决的。 思来想去，我打开卧室的门。 珞宸站在门口，老高的个子挂着我的围裙，就护住胸口和肚子，显得很搞笑。他见我出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笑有些讨好，没有曾经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一贯的高高在上。 珞宸伸手拉着我就往饭厅走：“走，去尝尝我的手艺。” 我甩开珞宸的手：“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我自己会走。” 珞宸在我身后咕哝一句：“假正经。” 餐桌上，还真有两大碗面。面上铺着一个挺好看的荷包蛋，还有两个嫩绿嫩绿的小油菜。 我看着那面没吃，斜睨着珞宸。珞宸坐到桌边拿起筷子：“怕我下毒？” 我不吭声，就等珞宸吃了我再吃。 珞宸挑起一筷子面吃一口，细嚼慢咽，看他的表情貌似不是黑暗料理。我这才拿起筷子试着吃一口面，味道居然还真不错。 真不知道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让珞家二少拿起了锅碗瓢盆，还能煮出味道很不错的面。 “特意为你学的做饭，感动了么？”珞宸忽的问道。 我挑眉，满是不可置信，却凉凉一声：“你和我一起的三个月，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葱蒜五谷都不分。而和珞荷一起两个月就会做饭了。我真不知道你这本事是想感动我，还是想感动她。” 珞宸眉头抽了抽：“你这女人怎么老是提起她呢，不知道这话很破坏气氛么。” 我轻哼一声：“珞宸，左右逢源，左拥右抱是什么感觉？家里养一个，外面勾搭一个，你这样活着不累么？还是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的优越和能力？” 珞宸横我一眼：“吃个饭废话那么多。先吃面，吃完再跟你好好说，不然食欲都被你影响了。” 我影响你食欲？你还影响我食欲呢。 我懒得搭理珞宸，就细嚼慢咽的吃起面来。 就在要吃完的时候，珞宸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原本就是正面放在餐桌上的，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上面跳动的两字是珞荷。 珞荷到底是聪明的，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来找珞宸，而是给他打电话。估计这个电话是让珞宸回去的。 珞宸看看手机，又看看我。 我放下筷子：“不方便的话我就回避。” “有什么不方便的。”珞宸拿起手机，还为了表示清白的按下了免提。 “什么事？”珞宸滑开手机，声音并不是很友善。 “宸，还生我气呢？都是我不好，昨晚不应该去你公司找你。还被好友设计喷了不该喷的香水。” “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公司不是你随便去的地方。昨晚的事我不想再提，我要你准备出国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宸，我不想出国。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我会觉得很孤单。” “那你想做什么？” “宸，我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有……” “我今天没时间，你自己吃吧。”珞宸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宸，等等！” 149 心里不正常的男人 玲姐笑笑：“工作要有工作的样子，生活要有生活的乐趣。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更不想委屈了自己。” 我很喜欢玲姐时不时的冒出一些金句。这些都是她的年龄和阅历总结出来的，对我很受用。 我和她在商场一边逛一边聊天。巧的就遇到琳达也在逛街，而且，琳达身边跟着一个挺老实的男人。 琳达过来跟我打声招呼，我忍不住八卦：“男朋友？” 琳达笑着摇头：“我租房子的房东，平时挺照顾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人家，就带出来给他买件衣服。” “单身么？”我小声问琳达。 琳达点头：“他妻子好像是壬辰高血压，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都没了。” “可怜的的男人。”我唏嘘一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正转头看这边，我们俩礼貌的点点头。回头跟琳达小声声道：“琳达，我觉得你俩有戏呢。” 琳达好笑一声：“婧婧，你胡说什么啊。人家虽然是鳏夫一个，但是人家有两个房子，追她的女人不少的。我经常看到有女人去给他的送吃送喝。我这样的……” 我拍拍琳达的手：“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别让人家等太久，去吧。” 琳达走了，那个男人帮琳达拎着东西，还不时和琳达说着话。 我看着两人走远，跟玲姐说道：“玲姐，我感觉我的这个朋友距离幸福不远了。你呢？如此成熟性感，工作稳定高收入，肯定也不乏追求者吧。” 玲姐笑笑：“有追求者证明我还有点魅力，但是每次看到那些男人在求婚的时候，用上些许施恩的眼神，我就会觉得特别好笑。我是带着孩子，我是年纪一大把，但这就注定要靠男人的施舍过日子？我能挣钱，会生活，女儿听话，生活平静，为什么要找个男人回家打乱我的生活？” 我瞪大眼睛：“玲姐，你这思想跟我的闺蜜好像啊。” 玲姐长叹一声：“我不是不需要男人，只是不想依附男人。好男人是可以给我的生活锦上添花，但万一遇到个渣男，我还要分出精力去跟他斗智斗勇。太累。且走且看吧，不为生命中非得有个男人而去找男人。而是遇到了是幸运，遇不到，我带着女儿也过得自由自在。” 我觉得玲姐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应该是女人生命中的锦上添花，不应该是必要标配。独立，自信，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活的简单快乐才是重要的。 生命有限，时间短暂，把时间都用在去琢磨男人上，真的是太傻了。 我和玲姐一边聊天，一边逛街，都买了不少东西，然后到一家韩食店去吃米肠炒饭。我问玲姐，她的女儿一个人在家没问题么？玲姐说她女儿十二岁了，在她有事的时候，女儿就会去外婆家。一个小区的，平时得到很多照应。 吃完饭，我拎着战利品回家。一回家，珞宸又是在我家沙发上坐着呢。脸沉的很，一副别惹我的样子。 和玲姐聊了一下午，明白什么事不能太较真，浪费生病。所以现在看见珞宸我的心是平静的。 视而不见，当成空气。既然说不过他，就懒得去说。既然撵不走，就不费力气。 我将大包小包往卧室拎，扔了半床。外套挂在衣柜里，回头就开始收拾我买来的东西。 很小瓶的旅行装的护肤品，出门用简单洗漱用品，预防生病的常备药，还有一些衣服和乱起八糟的东西。 珞宸可能见我冷落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卧室门口。见我从柜子里拿出个小皮箱往里往东西，问：“你要出门？” “嗯，出差，去新加坡。”我回道。 珞宸几步到床边，口气更加不好：“和乔子安一起？” “还有秘书长玲姐。”我推开珞宸，继续收拾东西。 珞宸忽的就火了：“你这才做秘书几天就跟着去出差。你现在还是个实习的，根本就没有去出差的机会。你就没想过，乔子安让你跟着，是没安好心？” 150 阴魂不散 时隔两个多月，珞宸异常热情，就跟发了情的猎豹似得。而我节节沦陷，后来衣服都被扔窗台上，也就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我又不是木头，在他满满雄性荷尔蒙的包围下，没有一点感觉那也是胡扯。只是身体太久没有被光顾，那混蛋又有点迫不及待，一下子疼的在他的肩背上狠狠的抓了一把，算是报复。而他浑不在意我的爪子，也不管自己的伤没好，胸口还缠着纱布，腰上却好似安了马达。 早上八点四十的飞机。飞机场离的又老远，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去才行。 昏昏的睡梦中，总是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安，辗转，逼着自己醒来，一睁眼，就是七点三十！。而那个折腾了半夜的混蛋终于累极了，在我身侧沉沉睡得好像一头猪。 该死，这家伙昨晚不会是故意的吧，就为了给我的力气抽干，早上起不来误了飞机！ 抬手想打珞宸出气，看看时间，又捂着要断了的腰冲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胡乱的套上牛仔裤大毛衣。幸好昨天的行李收拾好了。检查一下钱包，身份证，护照。一切安好，回头，那家伙还睡的猪一样打鼾呢。 睡着更好，省的烦我。 我背上双肩包，拖着行李，顶着一头滴滴答答的湿头发就开车去机场。 早上车少，我很顺利的到了机场。将车停好，头发随便在头顶抓了个丸子，一边拖着行李箱去候机大楼一边给玲姐打电话。 vip的贵宾候机室，乔子安看着我皱眉：“头发怎么还是湿的？不吹干就不出来会感冒的。” 我呵呵干笑两声：“起来晚了。没事，我身体很好的。” “年轻真好。”玲姐在一边感叹着。“我是经不起这样折腾的。就好像你洗把脸素颜就敢出来，我却要提前往脸上抹好几层。” “十年后，我说不定要往脸上抹十几层才能出门见人。”我笑着道，见乔子安递给我一盒纸巾：“吸吸头发。” “谢谢乔总。”我受宠拖进的接过纸巾，随便擦擦头发。其实走了这一路，头发都半干了。就是乔子安小题大做。 一刻钟后登上飞机，五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新加坡机场。 乔子安到底是寰亚的太子爷，他家的管家亲自开车来接。我很荣幸的和玲姐一起上了乔家的房车。那一刻，才感觉到乔子安这个亲民的太子爷和我们的本质不同。 乔子安让管家先送我和玲姐去了希尔顿酒店，然而他才回家。 五星级的宾馆，面朝大海。听着那海浪怕打礁石的声音，感觉自己不是来出差，而是来度假的。 玲姐住在我隔壁，放下行李问我去不去吃饭。我飞机上吃了飞机餐，就说了不去，想休息一下。玲姐点头：“我也累了也要睡一觉。” 玲姐在房间休息，我也洗漱一下爬上床。但是听着窗户传来海水的声音又着实睡不着。便索性爬起来去沙滩上享受那大好的阳光。林城现在是初冬，阴冷阴冷的。这样的阳光真的是久违的。 在沙滩上光着脚丫，捡着贝壳，偶尔还能遇见一个横行霸道的小螃蟹。走累了就在沙地里躺一会儿，当真是惬意的很。 “别人都是热裤背心或是比基尼泳装，你怎么穿的这么严实？” 忽然，一道声音在头顶坏坏的响起。 我条件反射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站我身边居高临下的男人，简直以为出现了幻觉。我眼睛眨巴两下，那个男人的眼睛也眨巴两下。我烦躁的抓起一把沙子扔过去：““珞宸！你这个疯子，居然追我到这儿来！” 珞宸多过沙子，一身休闲套装干净利落的坐我身边：“自作多情，哪个是追你来的。我是来这边谈生意的。我们惠尔的电子产品看中的市场可不只是内地。新加坡，也是我规划内的一个市场。” 尽管珞宸说的一本正经，但我才不相信。他开拓海外市场可能却有其事，但一定要在这时候来？ 我呼啦爬起来，拎起放一边的鞋子：“那你就在这边开拓市场吧，好好开拓。” 我大步大步的走，那家伙没追来。走出老远回头，见他还坐在那沙滩上，吹着迎面的海风。 回房间泡了个澡，看身上那些痕迹淡了不少。 151 再不老实就给你办了 “乔总。”我跟乔子安打声招呼。 乔子安点头。那个中年男人看我一眼，问：“乔少，这位是……” 乔子安介绍道：“我的秘书陈雪婧。” 那中年男人对我举了举杯，笑的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陈小姐好漂亮，还有气质。乔少，你用人的眼光真是不错啊。” 乔子安笑笑，跟我说道：“雪婧，这位是罗老板，就是你这次在林城推广的医疗器械的老总。” 乔子安亲自介绍，我便微笑的对那男人也举了举高脚杯：“幸会，罗老板。” 罗老板也跟我举杯，还笑着道：“很荣幸能认识陈小姐。我干了，你随意。” 罗老板仰头一杯红酒进了肚子，我只是让红酒站了站嘴唇。抬头，还笑靥如花，就在罗老板的身后看到了西装革履的珞宸。 我天，这个家伙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珞宸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没系领带，衬衫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胸膛。 人长得帅，性感，脸上还有一抹似有若无坏坏的笑。手里端着高脚杯，随便往哪儿一站就招来一堆狂蜂浪蝶。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混入酒会的，但被那些女人纠缠，还下手吃他豆腐就没来由的火气往上顶。 乔子安说道：“雪婧，就跟在我身边，等一下给你介绍个人。” “嗯。”我赶紧收回眼神，乖巧的应了。 乔子安跟姓罗的说道：“先失陪一下。” 那罗老板也自然是识趣，去一边了。 接下来时间，乔子安走哪儿，我就跟哪儿。许多人都对我的身份好奇的很，还有直接问乔子安，我是不是他女朋友的。 乔子安当然都是绅士的解释，我只是他的秘书。 只是秘书这个次，如今在全世界都不是一个单纯的名词，有时候还是一个暧昧的形容词。 “婧婧，主要的人认识了，其他的角色不必搭理。走，带你去见一个人。”乔子安给我说道。 我不知道乔子安要带我见谁。但是去见谁我都没有权利去问或是拒绝。 酒会是露天的。乔子安带我离开酒会，进去酒店里面。一路乘坐电梯到了顶楼，又径直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前。 如果是别人带我到这样的地方，我可能会心头揪紧，怀疑。但是乔子安带我来的，我就是本能的相信他，他不是龌龊的小人，不会设计我打什么鬼主意。 乔子安来门前还要敲敲门。 里面有人开门，开门的是今天来机场接我们的管家。五十几岁，听乔子安叫他风伯。 “风伯。”我也随乔子安跟乔家的管家打着招呼。 风伯请我们进去，乔子安在房间环视一周，皱眉：“人呢？” 风伯神情很是严肃，请乔子安到一边，将一张折叠的a四纸张给乔子安看。 乔子安看一眼后，一直淡然的眸子紧了紧，生意都变得寒戾几分：“怎么是这样！” 风伯叹口气：“所以，先生就先离开了。他怕……” 风伯这句话没有说完，只是重重叹口气。 乔子安回头看我，我茫然的站在挺远的地方，根本就不知道那俩人在说什么。就知道，情况有变，至少是乔子安没想到的变化。 乔子安将那张纸交给风伯，回来到我跟前说道：“想见你的那位先生突然有事就走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我点点头：“哦，那很遗憾。” 虽然嘴上说着遗憾，但其实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乔子安又带我离开包间，这一次风伯也跟在身后。走廊上，忽的遇见了东张西望找人的珞宸。 152 珞宸说的真相 珞宸给我带到希尔顿酒店，他定的房间居然在我对门。给我拽到他的房间，就拉我去浴室放水给我洗脸。大手撩起水，没头没脸的往脸上呼啦。水弄到到处都是，弄湿了我的头发还有我的裙子。 “你滚开，我不用你！” “你再啰嗦，我就给你洗澡！” 每次我反抗的时候，他只需要一句话，就将我我后面的行动都变成零。 这个家伙就是如此，他想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你不让他做，那就等着他发疯吧。 由着他的性子，自以为是的施恩给我洗了脸，还用毛巾给擦了擦，然后扯着我出去给我往沙发上一按：“我们谈谈。” 之前我想跟他谈谈的时候，他一副你是老几臭大爷的样子。现在你又要跟我谈，当我时间很多么？ 我起身就走：“没心情！” 珞宸回手拉我又给按在沙发上：“给你机会，你别不知道珍惜。” 我依然起身：“没时间！” 珞宸伸手又跟我按下去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和珞荷的事？” 我犹豫一下起身：“没兴趣！” 珞宸的耐心好像要用尽了，再一次按我坐下时用了力气：“你特么给我老实坐着，不听不行！” 我抬头怒瞪珞宸，心里却暗暗得意。 这家伙就是受虐体质。你给他好脸，他当你是应该的。你和他冷战，他才绷不住服软。就是服软也服的与众不同，独树一帜。要解释给你听，你不听都不行的那种。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珞荷两个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没睡过，连亲都没亲过。” 珞宸来了句开场白。 我不吭声，就让他自己说。 “我九岁的时候，被绑匪绑架过一次。绑匪得了钱，却不讲道义的还想撕票。其中一个绑匪是被逼加入他们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见他们要杀我就报了警，并在警察来之前阻止那些人。后来警察来了，我得救了，那个救我的人抢救无效死了。他临死之前求我家收留那个女孩。我家答应了那人，我妈给女孩取名珞荷，做我们家的女儿，和我们一起长大。” 我的手在沙发上暗暗的紧了紧，原来珞荷是这样到珞宸家的。珞荷的爸爸救了珞宸一命，就他那样的性子，也怪不得对珞荷好了。 珞宸坐我身边，抓着我的手在掌心，半晌才又说道：“我和珞荷一起长大，她比我大一岁，又处处照顾我，包容我一切坏脾气，我喜欢他是一点不意外的事。我说我大学毕业就娶她，珞荷也很高兴的答应了。可是几天后，珞荷就出现在我大哥的床上。那时候我真的特别崩溃，去问他们怎么回事。珞荷说大哥那天喝醉了酒，大哥也不否认。这事出了，爷爷就让他们赶紧结婚，省的丢人现眼。 爷爷是珞家的一家之主，下的命令没有人能违抗。尽管我和珞荷都非常伤心，最后我还是成了我深爱的女人的小叔子。我大哥是个特别无趣和刻板的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赚钱和工作。婚事极其草率，都没有准备婚戒。那枚婚戒是我早就定好用来跟珞荷求婚的，后来就给了大哥，大哥去做婚戒了。 我不愿意看到那两人在我跟前晃，就离开珞家大宅出去创办惠尔。后来爷爷给我定下孙家，我一气之下就将公司搬到了林城。这五年，我和珞荷守着叔嫂之礼，从不与雷池一步。我知道她过得不好，哥哥不喜欢她，她生不出孩子，我家人也开始都不喜欢她。但是我没有权利对她不好，即使五年的时间，我对她的感情只剩下亲情，我也不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因为我欠她一个父亲。” 因为珞宸的手就握着我的手，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传递过来的那个力量，那个无可奈何，那个背负了十几年的愧疚。 我的心乱了，疼了，也撕扯起来。 153 就这样原谅他？ 我懵了，脑子里木木的不能转圈。半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俩之间我是委屈的角色。可是现在，委屈的角色还成了他的，好像我是那个不安分过日子，又要离婚又要攀高枝的女人似得。 “松开我。” “不松。” “我让你松开我。” “我就不松。” “……我饿了。” “啊？我们去吃好吃的！” 珞宸拉着我就去酒店的餐厅吃晚餐。点了一堆好吃的，还将我的牛排拿过去给我切好，再端过来。殷勤的就好像一个等着被表扬的孩子。 幼稚对男人来说不是一个褒义词。但是珞宸的幼稚和偏执却让人又爱又恨。 世上有十全十美的男人么？珞瑜，赵剑锋，霍子安都是成功人士，都是别人眼中的精英，但是他们也都各有缺点。 珞瑜冷血无情，对结发妻子下手狠绝。赵剑锋直男癌，几次暗示我女人抽烟喝酒不好。霍子安优柔寡断，遇到事情只会逃避，有了女友还惦记前事。所以，珞宸只是幼稚和偏执，也不是十恶不赦吧。 我不知不觉给珞宸开脱着他身上的错误。 面前的男人俊眼修眉，吃相极好，举手投足都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和之前酒会时候那个发神经的男人判若两人。 夜色里的沙滩边，我和珞宸吃完饭在这儿散步。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很大的声音，我们却是几个月后最难得的平静。 “你打算怎么安排珞荷？”我轻声问珞宸。 “我想给她送到加拿大，让她移民过去。在那边给她开一家小店，让她自给自足。”珞宸说道。 “她不愿意去吧。” 珞宸点点头。 我叹口气：“她丢了珞家少夫人的头衔，失去曾经的光环已经心有不甘了。如今当然想牢牢抓住你，只有你能再给她曾经的地位和荣耀。” 珞宸停住脚步，月色下沉沉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想得到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若是珞荷以死相逼呢？” 珞宸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是欠她一个父亲，但我这次站在她那边也免除了她一场牢狱之灾。虽然依然还不请，可心里不会那么愧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做出什么举动，我都会送走她。” 珞宸说的坚定，可我想起珞荷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就觉得她绝对不会轻易的放了珞宸。而她一天不放手，珞宸就会一天不解脱。 “珞荷现在住哪儿？”我问珞宸。 “在西街那边的公寓给她租了一套房子。你放心，我一晚都没在那儿住。” “我没问你是不是在那儿住过，我是想着回去以后会会珞荷。” 珞宸拉起我手道：“你去见她做什么？她那么恨你，保不齐对你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我呵呵两声：“我又不是去打架的，我是去和她谈谈的。大不了我带着录音笔去，将我们的谈话都录下来，回来给你听。” 珞宸还是摇头：“你还是别去找她了，一切有我。我会处理好这事的。还有，说到录音，江源跟我说，你腰部错位住院的时候，珞荷去找你给你听了一段录音。还说我是故意弄伤你，就为了拖延开庭的时间。” 我挑眉：“难道不是？” 珞宸正经严肃的很：“当然不是。我是想拖延时间晚点开庭，但怎么会故意弄你受伤。你该知道，凭我的本事自然有的是办法延迟开庭。” 珞宸这句话倒不是吹。他延迟开庭的办法真的有跟多。别的不说，就是拿钱都能办成。但这是现在说话，当时在气头上，脑子本就混沌着，被珞荷再一挑拨，就什么都相信的对号入座了。 154 也不怕暴毙床上 “玲姐，那个渣男现在怎么样？”我问玲姐。 玲姐很平静的说道：“去年进去了，贪污受贿，判了十八年。老婆将脑瘫儿子扔给她婆婆，改嫁了。” 我忍不住唏嘘，世上因果循环，还真的好像说书唱戏一样狗血。 玲姐拍拍我的肩膀：“世上的男人不都是渣滓，也不都是洪水猛兽。我运气不好并不代表你运气不好。选择了就去全心全意。至少以后到我这个年纪回想起来的时候，不觉得后悔。” 我点点头，每次和玲姐聊一聊都觉得受益匪浅。 为了不让十年后的自己后悔，我决定选择和珞宸继续。对错由时间决定，我不能预测未来，只能掌控现在。因为心里确实放不下，因为真的想念。那个房子里有他在，是个家，他不在，就是个房子。 我想和直接回去林城。但是宸说我们结婚草率，也没有婚礼，这一次出来就当是度蜜月吧。 于是新加坡就成了我们的蜜月之地，珞宸关掉每天响不停的手机，我也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我们眼中只有彼此，吃饭，游玩，醒着，睡着都在一起。 在新加坡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虽然不舍得这样的日子，但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现实世界。 决定回林城的那一天，我知道属于我们俩的平静日子结束了。未来，等着我们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说好了，也决定了。未来的一切我们不会隐瞒不报，不会胡乱猜测。一切好的，坏的，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肖勇来接珞宸飞机。 我那天是开车来的，就没上肖勇的车。去停车场提了车出来，见珞宸双手插着裤袋站在我车前，勾着唇角，笑的分外妖娆。 我停车让珞宸爬上来：“怎么不坐肖勇的车走？” 珞宸系上安全带，手落在我的大腿上摩挲：“就想坐你的车，新婚燕尔的分开一刻都难受。” 我打开珞宸的手，狠狠横这家伙一眼。他在外人跟前有模有样的衣冠楚楚，但是和我一起的时候就是一个痞子。初初见到他时候的样子都忘的差不多了，什么绅士贵胄也都见鬼去了。 “都结婚半年的老夫老妻了，什么新婚燕尔，别恶心我。” “登记是半年了，但之前你让我碰几回？” “但这几天你碰我很多回吧，也不怕精尽人亡，暴毙在床上。” “我那不是要吧之前的都找补回来么。” “呵，那我这亲戚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回来？” “聪明，老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 懒得搭理这家伙，手机这时候又来了电话。我将耳机打开，是周楠打来的。 “婧婧，出差有十天了吧？天天和乔子安在一起，是不是心情倍爽啊。” 我看看身边的珞宸，支吾一声：“我哪里是天天和乔子安在一起，你的内心就不能阳光一点。还有，我今天回来了，就要到家了。还给你带了礼物。” “啊？回来了？还给我带礼物了？那我要给你接风洗尘，出来。” 我转头看一眼珞宸，珞宸面色不善，阴风阵阵的斜睨我。我收到信号，不得不说道：“楠楠，我这做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都要累瘫了。今天就别接风洗尘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也是，从新加坡飞回来确实累。那这样，今天就给你时间好好消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带你出去吃喝玩乐，顺便大保健！” “嗯，好的。” “嗯嗯，等你哦，亲爱的。” “那没事先挂了。” 我按下耳机，珞宸就在身边凉风阵阵的问：“你那损友经常去做大保健？” 我瞟一眼珞宸：“现在做保健不是很正常么？” 珞宸声音更凉了：“想不到你已经被那损友荼毒成这样了。” “什么叫荼毒？你这用词严重不恰当。周楠很好的，比你以为的好的多得多的。” “好女人才不会去做大保健。” “水疗，按摩，拔罐，刮痧，这些怎么就见不得人了？你别说你没做过这些。” 155 门口有人…… 我错过珞荷的时候，看到她垂着的指尖蜷缩起来，看到她侧面的脸颊紧紧绷着。 如果此时不是珞宸在一边看着，她可能会发疯的回头给我一个大嘴巴。 我上楼，回到我和珞宸的房间。张嫂拎着我的箱子跟进来。 “张嫂，珞荷不是在这个房间住的吧？”我问张嫂。 张嫂忙回话：“夫人，我怎么会让她住您和先生的房间呢。那女人住客房，在走廊那头的那间。” “哦，行。那你下去招呼吧，别怠慢了客人。”我接过箱子，打算收拾我的东西。 张嫂没有立刻走，而是自顾说道：“夫人，真不知道那女人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珞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老实守本分，居然跟着大少爷还勾着二少爷。如今大少爷不要她了，她没脸回去珞家，就来这儿缠着二少爷。她难道不知道，珞家是肯定不会再接受她的么。” 我叮嘱张嫂一句：“张嫂，有些话跟我说说就行。可别在她面前显露出你的情绪。珞荷心眼小，还很会记仇。” 张嫂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那女人都敢下手害你，就可见心底有多歹毒。也不知道二少爷被他下了什么套，不相信夫人的话，反而相信她的。” 张嫂说完后，见我瞧着她，自知失言，赶紧低着头：“夫人，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先生对夫人很好的。” 我笑笑：“我知道先生的心意，不然也不会回来。好了，下去吧。” 张嫂出去了，我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换上宽松的家居服。出来浴室见珞宸在房间了。看脸色就知道没搞定。 “你跟珞荷谈了什么？”我过去珞宸身边。 珞宸见我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就拿出吹风机，一边给我吹头发一边说道：“珞荷说那个公寓前几天死了个人，害怕就来我家住了。” 我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着珞宸的眉眼：“你跟她说出国的事，她还是不同意吧。” 珞宸摇头：“没，这个倒是同意了。就是出国之前办签证，移民，那边的房子，开的店，要花时间去弄。珞荷说这段时间要住在这儿。” 我笑了笑：“你看不出珞荷在打什么主意？” 珞宸叹口气：“我怎么会看不出珞荷的那点心思。还不是不死心，想要在这儿住着想我回头么。我不答应，又怕她说不走的话。所以，咱们明天就去你家。她不走，我们就暂时不回来。” 我伸手摸摸镜子里珞宸的脸：“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们若还是遇事只会躲着，逃避，就真的是没有进步了。珞宸，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如果现在我们躲了，那珞荷肯定还会想出别的幺蛾子的。” 珞宸也看向镜子里的我，眼底沉的好像化不开的浓墨：“那你就要和她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我在镜子里戳戳珞宸的脸：“我是这儿的女主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更难受的也是她。犯不着我这个女主人走了，让她在这儿鸠占鹊巢，那样她才真的要得意呢。” 珞宸收起吹风机，斜身坐在梳妆台上看我半晌才说道：“老婆，感觉你这几个月变了很多。” 我冷哼一声：“人总是在不断的成长，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变成更好的自己。谁像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拒绝长大，任性偏执起来好像被惯坏的孩子一样。” 珞宸就不乐意听这话：“你比我还小两岁，别动不动就说我幼稚，你犯撅起来不是一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心里年龄比你成熟。” “你心里成熟？我看看，哪儿熟了。”珞宸这个混蛋一说到他不愿意听的话题上，准会无耻的将话题扯开。这回，伸手就来我的胸口摸，摸完还拎起衣服看看：“果然是熟了，比最开始圆润不少。” “你这个臭流氓！”我忙将衣服往下放。 “老公跟老婆耍流氓不犯法。” 珞宸不要脸的说着又上手摸来抓去。我一边躲闪一边无意中从镜子里看到门口站着个人。 忙一把按住珞宸的手，眼神示意一下镜子：“你刚才没关严门？” 珞宸往镜子里看去，门是开着小半边，但是没有人。 珞宸松开我往门口走去，自言自语：“我刚才随手带了一下门，也忘了是不是关严了。” 我将衣服弄好，叮嘱道：“以后家里多一个人，你最好将门窗都关严实点。” 珞宸转头看看我，我也没说破：“好了，你去冲个澡吧。我去下面看看晚上吃什么。” 156 给我通风报信 珞荷能把一条鱼的鱼肉全弄下来，鱼骨还是完整的。鱼肉做丸子，鱼骨熬汤。能把豆腐弄得四方整齐，里面放上馅料，炸的外酥里嫩。能把一块很普通的牛肉弄成双面流油的香煎牛排。 人家后面还有花样，而我，除了麻椒炒肉和鸡蛋火腿就没了。因为珞荷在旁边亚历山大，一不小心还将鸡蛋炒糊了一点点。 我偷偷将糊掉的鸡蛋往外扒拉，被珞荷看见了。 珞荷一边做着山药泥一边嘲弄道：“那天是谁大言不惭的说绝不会吃回头草的，可这才几天就自打嘴巴，还跟着宸回到了这里，厚脸皮的程度真是让人开眼界。” 我闻听珞荷这样说，糊掉的鸡蛋索性也不挑了，转身道：“不是我要吃回头草，是你的宸非要去吃我这棵草。他任性偏执你也知道。我不同意回来，就威胁我朋友什么的。所以，我是很无奈。但若是比厚脸皮，有你在跟前，我就是自愧不如了。人家没有邀请，你却不请自来。珞荷，我都想知道你是用什么身份来珞宸家的？” 珞荷眼角瞪了瞪我：“我用……宸的姐姐身份来的。难道不行么？别忘了，我性珞！” 我心头冷哼，她还有点自知之明，没用‘珞宸的爱人’自称。 我凉凉一声：“原来你是用珞宸的姐姐身份来住的啊，那你既然是珞宸的姐姐，为什么不守着姐姐的本分，在门口偷看你弟弟和我的闺房之乐呢？还是……你变态的有这嗜好？” 珞荷被我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上的山药泥都弄出了碟子外面。 “陈雪婧，你胡说什么呢！谁有变态嗜好，我是回房间不小心路过看到的。倒是你，大白天的就勾引宸，真是狐媚淫荡。” “我们大白天调情怎么了？我们是合法的两口子，我们还是在自己的卧室。倒是你，作为珞宸的姐姐，却是深更半夜，身上喷着费洛蒙的香水去珞宸的办公室勾引他。你的淫荡指数可比我高不止一个段位啊。” 珞荷脸色猛地沉下来：“陈雪婧，你……你知道那个香水那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而且，你更不要脸，明明珞宸都和你离婚了，你还口口声声你们是合法的两口子。” 我挑眉：“谁说珞宸和我离婚了？“ “你们明明……” “老婆，饭好了么？”珞宸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好像饿的等不及的样子。 “嗯，你想吃的两样菜都好了，你洗手去饭厅。”我对珞宸回一声，回头跟珞荷压低声音道：“听见了没？我们离婚的话珞宸还会叫我老婆？我们离婚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我在珞荷瞪圆的眼睛中，施施然去将两盘菜端到了餐桌上。 珞宸一见我那两盘又是一顿抱怨：“我说你跟她们有仇啊，都炒糊了。” 我暗暗横珞宸一眼，珞荷在一边呢，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我将两盘菜拽我跟前，就去拿碗盛饭。 张嫂早就闷好的饭，不软不硬，我就盛一碗饭，还就拿一双筷子，就让珞宸看着。 珞荷将她做的鱼丸子，炸豆腐的端到珞宸的面前，轻轻软软的说道：“宸，以前你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这几道菜了。尝尝看，是不是还是曾经的味道。” 珞宸拿着饭碗伸手去饭煲里自己盛饭：“珞荷，你是家里的客人，做饭有张嫂和婧婧。这些活儿你以后就别做了。” 珞宸也加重“客人”两字，让珞荷的脸色变了变。只是她装听不见，转头又去将汤和有几样凉菜端来：“宸，尝尝这个汤很鲜的，还有这个凉拌秋葵，正是时令菜，多吃对身体好。” 珞宸将筷子伸的老长过来夹我这边糊掉的鸡蛋，还说道：“以前吃太多精致菜肴也是厌烦，现在觉得一些家常小菜更有家的味道。你尝尝婧婧做的这两个菜，味道很不错的。” 珞荷眉头皱起，犹豫好一会儿夹起我做的菜尝尝，然后眼底就浮现出不可思议。 我以为是我做的很好吃，虽然卖相不咋地，但味道还可以。可珞荷却不给面子的直接说道：“宸，这样的东西你也能吃的下去？食盐都没化。” 珞宸又夹起一块麻椒放嘴里吃了：“是啊，食盐没化啊。但是这菜不就是要这样么？以前也觉得怪，现在真心觉得好吃你。” 珞荷眼角直跳的看向我。 157 情不自禁的身体接触 书房在珞荷客房的隔壁，这一点现在看，有些不妥。 我刚走到书房近前，就见那门开了。 珞荷从里面出来，顺手将书房的门关上。珞荷穿着一身真丝的家居服。虽然不是暴漏的，但是这个料子服帖，身上的什么曲线都能看的见。 珞荷见我站在走廊中间，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反而伸手抿抿掉在鬓边的头发，还抹了抹有些残缺的口红，才过来跟我小声道：“陈雪婧，你也别吃惊。宸毕竟是男人，而你这几天身子又不方便，所以……” 我歪头贴到珞荷的耳边说道：“我当然不会吃惊，你才进去五分钟能成什么事？珞宸的时间我比你清楚。” 我不是刻薄不要脸的人，但是对付珞荷这样的女人，我若还是以前那样，就只能只被动挨打。 果然，珞荷的脸色变了变，改口道：“你在这家里，宸自然要收敛一些。他是念旧情的人，不舍得你同样也不舍得我。所以我们发生一些情不自禁肢体接触你也不要太在意。” “你说的情不自禁的身体接触就是亲亲摸摸吧。”我看向珞荷。 珞荷没有吭声，但是手又摸了摸脱色的口红，还有领口开了一颗扣子的真丝家居服，用动作暗示我的问题。 我忍不住笑了，勾着唇角道：“珞荷，我身子是不方便，但是亲亲摸摸还是可以的。” 我说着上下瞧珞荷，她被我看的有些慌，忍不住问：“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眼神落在珞荷的胸口和脸上：“我看你仔细点，就是想告诉你，如果只是亲亲摸摸的话，论口感和手感我好像都比你好一点。你低头看看你的八字胸，还有你鼻头的毛孔和眼角的鱼尾细纹，就该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珞荷被我这一番话简直是要气爆炸了，但是珞宸就在她身后不远的书房里，当然是不能对我怎么样。面色狰狞片刻后，跺着脚回去房间里。 我站在干净整洁的走廊里，忽的想笑。 陈雪婧，你这个外人眼中的乖乖女，刻薄尖酸起来却也真的是招人恨。看看，都给人家珞荷气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都怪珞宸，若不是他，我用这样做坏人？ 本想去看看珞宸说教一番，也知道他心里有数，就直接回房间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脸上突然痒痒的很。还以为小虫子爬到了脸上，惊得半梦扮醒的睁开眼睛一看，是珞宸在用我的头发稍刷我的脸。 我烦躁的伸手去拨开珞宸的手，翻个身又睡。 珞宸从我身后探过头来：“你这个猪，都有人去勾引你老公了，你还睡的踏实。不怕一觉醒来，就天朝换代了？” 我咕哝一声：“你改朝换代关我屁事。有你也是过日子，没你我日子也照样过。” “呵，你现在好像有一股蜜汁自信啊。”珞宸伸手拎拎我的耳朵，口气森然：“是不是觉得有乔子安那个备胎，就有恃无恐？” 我转身看着珞宸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气才说道：“我不是有恃无恐，也不是蜜汁自信，是知道变心的人留不住。留住变心的也只是给自己添堵。所以，我干什么和自己过不去？你哪天厌倦了跟我说一声，我指定拍拍屁股就走。才不会珞荷那样丑态百出，诡计百出。因为，我时间宝贵得很，才不想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珞宸伸手攫住我的下巴，生气的很：“这些观点都跟谁学的？是不是都周楠教你的？” “周楠是说一些，但是玲姐给我的感触更深。” “好的不学坏的学，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一些单身女人的毒鸡汤。” 珞宸霸道捏捏我的脸说道：“你是有老公有家庭的女人，要学的是夫妻之道知不知道。那些单身女人一个个的跟打了雄性激素似得，都忘了自己是女人了，需要男人疼，男人爱了。所以不好，咱以后不跟她们学知道不？” 我伸手拨开珞宸的手，不想听他啰嗦，也是困意袭来：“好了，睡觉，大半夜的，才不想跟你说这些。” 我往珞宸的胸口窝了窝，好像猫儿一样找到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就睡。 158 坏人做到底 我想了想，摇头：“上午就不跟你去公司了，你处理事情我在一边干坐着也是没有意思。下午应酬的话，你就让肖勇来接我，或是给我打电话，我自己去都行。” 珞宸点头：“这也好，正好你身体不好，就在家多休息休息。” 我送珞宸出去门口，看着他上车离开。回来瞟一眼餐桌，珞荷还在吃早饭，我反正吃饱了，就直接上楼了。 我知道珞荷沉不住气，一定会上来找我。这也是我没有跟珞宸去公司的原因。果然不出所料，我才刚刚进房间没有十分钟，珞荷就敲门进来了。 “珞荷，你来找我有事么？”我口气凉凉，明知顾问。 珞荷进来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雪婧，送我去加拿大是不是你的主意？” 我挑眉：“你怎么会这么问？” 珞荷冷声道：“我太了解珞宸了，跟他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珞瑜冷血无情，珞宸却恰恰善良有情。我爸爸是救她而死的，他对我是一辈子的感激和愧疚。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狠心送我离开这儿，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不放心，也不会在我说不愿意去的时候他还坚持。所以，这一定是你搞的鬼。” 面对珞荷的分析和指控，我笑了。 我既然已经做了坏人，那这坏人就一路做下去好了。珞宸欠了珞荷的，他做什么都很挣扎。夫妻一体，老婆是自己人，那老公就也是自己人。 “是，送你出国是我跟珞宸提出来的。”我大方承认。 珞荷恨得脸都狰狞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弄走！” “珞荷，我为什么要弄走你，我想你应该比我知道答案。” 我冷哼一声：“你嫉妒生性，心狠手辣。因为珞宸喜欢我，就千方百计的想害我。你这样的人我不给你弄走，弄走的远远的，还要留在我身边继续恶心我么？” 珞荷胸口起伏：“陈雪婧，你不会得逞的。珞宸现在说送我走，也就是碍于和你刚刚和好，听你的。等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明白谁对他最重要，就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我好笑一声：“你真的这样想么？你如果心里是真这么想的，那现在就不会跑来质问我。你应该也清楚，在我们的官司上，珞宸虽然帮了你，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就相信你没有害我。他对你有愧疚，所以不忍你去坐牢，就只能让我受委屈。所以你现在才能有机会站这儿跟我讨论去不去加拿大的问题。但是你也明白，珞宸不是傻子，不会一直被愧疚左右。所以，你坐不住了，就来找我了，对不对？” 珞荷咬牙道：“说到底珞宸到底是欠了我的，欠我一个父亲。只要我铁了心的不走，他不可能逼我！“ 我走到珞荷面前，伸手将她微卷的头发拨到肩膀后边。 珞荷警惕的拉开架势，我叹口气又推开一步，说道：“珞荷，你别费力气了。你在这儿也应该看到珞宸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了。你心里也清楚，如果他铁了心的想弄你走，你就是不走，他也有一百种办法。你现在的穿着和发型都不适合你。而珞瑜和珞宸也都不属于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抢，费力气还让人看不起。不如去另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开启自己的新的生活，说不定就会遇到真正喜欢你的男人呢？” 珞荷眼底阴森森的瞪着我：“陈雪婧，你现在跟我说这话，是觉得你赢了。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给别人安排人生好像施恩一样，让我觉得恶心。不错，游戏规则是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上的。但是不要忘了，人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我经营珞家这么些年，更不会将一切拱手让给你。事情以后怎么发展，你说的不算。你现在和珞宸你侬我侬是好像你胜利了。但总有一天，这一刻会成为过去。陈雪婧，我们走着瞧。” 珞荷跟我撂下这话就走了。 我信誓旦旦的以为我和珞宸矛盾接触，情深意重，我自己也已经脱胎换骨，一定会将珞荷轻松搞定。但是此时此刻我才明白，珞荷比我想象的难对付的多。 她能屈能伸，她目的明确，她有的是耐心。这样的对手最可怕。 尤其是那句‘我经营珞家多年’，这话什么意思？她是珞家的一个养女，曾经享受的是和珞瑜珞宸一样的教育和对待，为什么她还要用上经营二字？ 以为等着珞荷的谈话之后会是拨云见日，结果现在是更加阴云密布。 午饭的时候珞荷没在，张嫂说九点多的时候她就出去了。眼不见才好，我吃了午饭去午睡一会儿。下午两点起来做了会儿瑜伽，珞宸就打来电话。 159 禁欲系高冷男神 罗森大厦。 肖勇去停车，我自己去大厅等电梯。巧的是，我刚在电梯口站了几秒种，就有一个人也来等电梯。 “学长，这么巧？”我见霍子言只是看着我不吭声，就只好先跟他打招呼。 霍子言直直看着我的视线收起一些，说道：“婧婧，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大红的衣服，所以一时都没敢认。” 我拢一下身上的外衣，笑笑：“以前没穿过这么艳的，今天第一次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花哨。 “不会，很好看，很有个性。”霍子言轻声说着。电梯来了，我们俩先后进去。霍子言问我：“几层？” “二十七。”我随口道。 霍子言眉头皱了一下，帮我按下27的数字，他自己按下26的字样。 一瞬间，电梯里有些尴尬。 不过二十几秒的时间，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二十层的时候，霍子言忽的问：“婧婧，你不是和珞宸离婚了么，怎么还去找他？” 我一时间不知道霍子言为什么这么问，就这一个晃神的时候电梯已经停在了二十六楼。 “学长，再见。”我看见电梯门开了，索性扬起手挥挥，笑着送他离开。 我不曾想到的是霍子言的未婚妻夏冰就在电梯门外等着。我这一招手，一微笑，莫名的对上夏冰看过来的眼神，顿时觉得尴尬极了。 霍子言出去电梯，站在夏冰跟前，跟我点头：“再见。” 电梯重新上升，我出去电梯，径直往珞宸的办公室走。那前台姑娘却紧着叫住我：“小姐，喂，小姐，就说你呢，站住！” 我停下脚步，转身：“有事么？” “额……是那个陈小姐啊。请问，有预约么？”前台认出我，支吾的问。估计是面对他老板的前妻，惠尔的前老板娘不知道怎么称呼，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 “没有预约。”我老实的说。 前台拦在我面前，尽职尽责的很：“陈小姐，你知道的，没有预约不能见我们老板。你现在的身份也……” “哦，我知道。” 我努力心平气和的跟前台说着，随后拿出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口气相当冷凉：“珞宸，在你公司门口。” 我撂了电话依然笑盈盈的看着那前台。 那前台不自然的很，两只手在肚子前搅着，不知道我现在到底什么来路，对他老板居然敢那个态度说话。 今天是双休日，但是公司加班的人依然不少，可能是那个台湾来的客户不一般，所以他们在严阵以待。也所以，我和前台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些来往的工作人员也都会飘来一个八卦的眼神。 珞宸穿过弧形的走廊过来，见我和前台对站着。 我撇头剜了珞宸一眼，珞宸立刻伸手搂着我的腰，跟那前台冷森森的道：“惠尔的老板娘也不认识么？眼神不好是前台大忌，再有一次，回家吃自己去！” 珞宸在公司那可是冷血**oss一个，完全不是我跟前时候的无赖样。他这一句话都要给前台吓哭了。前台连连跟我道歉，说什么下次再也不会认错的话。而那些八卦的眼神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珞宸一直搂着我的腰，好像昭告天下似得给我带到办公室。门一关上，霸气的模样瞬间侧漏，歪头就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婆，你今天可真漂亮。” 我火的伸手推开珞宸：“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破地方？见你还要预约，你面子大的很啊。” 珞宸搂着我的腰不撒手，用身高的优势给我压在墙上又亲几口才抬头：“老婆，别生气了，我一会儿就给不长眼的前台开了。” 我冷哼：“是你的工作没做到位，却想让前台做替罪羊，你无耻不无耻。” 160 睡他很过瘾 珞宸带我来见这对何氏夫妻是给他们面子，但并不代表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珞宸全程摆出他的高冷脸，我就来打亲和牌。我俩一个黑脸一个白脸配合默契，何氏夫妻看讨不到什么便宜，也就基本按照珞宸的条件成了合作。 事后，珞宸尽地主之谊请何氏夫妻去酒店用餐。 何先生请珞宸喝一杯，珞宸却给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上茶水：“我以茶代酒敬何先生。” 何先生和何夫人一起看我，我看一眼珞宸，随后笑着道：“不好意思，我先生有很严重的胃病，医生一再嘱咐不能喝酒的。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何氏夫妇见我如此说，也就释怀了。 晚上回到家，床上睡觉的时候我问珞宸：“真的以后都不喝酒了？” 珞宸伸手搂我在怀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以后不喝，那就是不喝。” 我伸手摸上珞宸的胸口，摸着他的心跳：“再说一遍，我看你说这话的时候会不会加速，会不会心痛。” 珞宸伸手按着我的手，让我更加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老婆，我以后都不喝酒了，我给你一辈子时间监督。” 手掌下是跳动沉稳有力的心跳，耳边是他掷地有声的保证。我将脸贴在那胸口上，他滚烫的肌肤熨帖着我的面颊，让我偷偷红了眼角。 曾经以为是病床前的一句戏言，结果是他一直谨守着的诺言。 都说男人的诺言靠不住，我却对珞宸说的话充满期待。 星期一，我早早起来准备去上班。 珞宸的脸抽抽着：“你还去乔子安的公司上班啊，就不怕我吃醋么。” “寰亚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乐意吃醋我也管不了。”我对着镜子穿戴的利落：“但我警告你，若是再敢丢了身份去寰亚找我，我准跟你额翻脸。” 珞宸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说道：“你想做秘书在我身边做秘书不一样？我保证将赚到的都给你开薪水。让你成为领导老板的第一秘书。” “呵，你这么色的老板我可不敢受用。”我推开珞宸：“我去惠尔的话，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学不到，就是一个摆设，只会让人笑话。但是在寰亚就不一样了，玲姐是真的教我，我会学到很多东西。” 珞宸见我固执，只得同意我去寰亚，但是跟我约法三章。 第一，不准晚上加班很晚回家。 第二，不准和乔子安单独出差。 第三，不准应酬喝酒。 三不准是珞宸的担心，也是对我的保护，我主动给珞宸一个吻，拉着她下楼吃早饭。 珞荷已经先一步下楼，将三人的早餐都一一摆好。 珞宸一边吃早餐一边跟珞荷说道：“珞荷，加拿大那边的店面给你找好了，你做超市做中餐厅都行。到时候移民给你办下来，你就能走了。” “我知道了。”珞荷轻轻柔柔的应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议，好像接受命运安排了一样。 那天我俩谈话后，珞荷收敛很多，也老实的很。不多言不多语，就自己默默做事，弄得想撵走她都没有了理由。而现在，她在珞宸跟前又非常乖巧的答应了珞宸的安排。 按照珞荷那天留给我的狠话，我才不会相信她用了两天时间就想通了一切。所以，我本能的感觉到珞荷改变了战术。而现在，她的乖巧就好像暴雨前的平静。 珞荷又在算计什么？现在答应离开，是不是为了让珞宸和我放松警惕？ 我满心狐疑，又没有证据。只能一切小心，走一步看一步。 我去寰亚找了玲姐，说自己的私事安排好了，以后绝不会再因为私事耽误工作。 玲姐没跟我说什么客套的话，接着就给我安排一大推工作。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夹，我痛并快乐着。 周楠在寰亚附近谈事，约我出去吃午餐。 161 珞瑜对女人真没有兴趣 “珞先生，这么巧。”周楠收起包租婆的架势，变得客客气气。 我瞪大眼睛忙跳出肉墙。果然，肉墙不是珞瑜又是谁！ 珞瑜对周楠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说道：“怎么得罪你朋友了？” “我……我们闹着玩呢。”我支吾一声说道。 自从和珞荷的官司后，两个多月了第一次见到珞瑜。我之前将珞瑜当成是可以相交的朋友，后来看清他做的事后，就敬而远之。如今意外的见面，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珞瑜“呵”了一声：“看你现在这样开心真好。我有客户还要去见就失赔了。你们有时间，可以随时来听涛小筑。” “哦。” “好的，珞先生。” 我和周楠客气的应了之后，让开路请珞瑜走了。 珞瑜走远了，周楠挠挠脖子：“婧婧，珞瑜看你的眼神挺奇怪的，跟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我横周楠一眼：“你就是事多，总共就看我一眼，你就看出不一样了？你丫的还天天骂珞家呢，看见珞瑜不是一样客客气气的。” “靠，你知道什么。珞瑜是我的客户，我的金主。我对他这个人是不喜欢，但对他的钱很喜欢啊。公事私事不能混为一谈，你笨不笨。”周楠说着又来敲我的头，我就直接往寰亚跑。 周楠见我跑到马路那边就不追了，但是大声说一句：“你丫的给我留点心眼，别到时候被人撕着吃了。” 我知道周楠在担心什么，这一次，我一定会小心的。 我下班出来寰亚，珞宸已经在外面等了。 都是金融街，顺路，珞宸说要和我一起上下班，我就同意了。 车上，我跟珞宸说：“我今天中午碰见你大哥了。” 珞宸“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我似乎从没有听珞宸嘴里主动说过这个大哥，就故意说道：“珞宸，看你以前经常出现在听涛小筑，感觉你们哥俩挺亲厚的。” 珞宸后背靠在车座椅上，斜睨我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笑的眉眼弯弯，小狗一样眨着眼睛：“呵呵……我就想说你们哥俩之间好像怪怪的。说不亲吧，以前动不动就在一起吃饭。说亲吧，又不见你们谁主动联系谁。” “我那个大哥没有人情味，刻板无趣。虽然我们一个妈肚子爬出来的，但是他更像我爷爷，独裁，法西斯，说一不二，世界他老大的样子。我看不惯，不喜欢。” “那你之前还动不动就去听涛小筑。”我小声咕哝一句。 珞宸伸手使劲揉揉我的头发，故意揉的很乱才说道：“蠢货，我每次去还不是因为你？” 我猛地转头：“你每次去都因为我？你又怎么知道我去了听涛小筑？” “听涛小筑的前台是我花钱买通的。”珞宸得意的挑眉看我。 我瞪大眼睛，这个家伙为了见到我，一次一次出现在听涛小筑居然都不是巧合！ 我看一眼前面的肖勇，见他专心开车，才小声跟珞宸说：“那我跟你说啊，我和你大哥私下见好几次面，你大哥还给我免单呢，你就不嫉妒？” 珞宸伸手捏捏我的下巴，好笑的很：“我嫉妒我大哥干什么？他对女人没兴趣。” “……” 我长大嘴巴，没有声音发出。原来，原来周楠听到的传言是真的！ 162 求求你放过我 今天是工作日，现在是上班时间。谭斌和李莲在人来人往的公司突然给我跪下了，当真是吸引了所有同事的眼神。 面对周围同事好奇和质疑，我忙横移两步，躲开这俩人的正面怒道：“谭斌，李莲，你们在发什么疯！” 谭斌不回答我，就是大力的磕头，磕的梆梆作响听着都疼。 李莲不磕头，声泪俱下的说道：“陈雪婧，雪婧，婧婧啊，我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我求求你放我儿子一条生路吧。我求你了啊，你若是放了他，我给你立长生牌，我天天上香拜佛供着你啊。” “李莲，我对谭斌做什么了，你让我放他一条生路！”我被李莲哭叫的浑身哆嗦，从没有想到和谭家母子撇清关系半年之后，她们还能如此来纠缠我。 李莲抱着我的腿哭叫着：“陈雪婧，你装什么糊涂。你敢做不敢认么？你和我家斌斌好歹是夫妻一场，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可你的心就是蛇蝎做的，怎么会那么狠啊。” 我心头抽紧，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跳了几跳。 这李莲不说我害谭斌什么了，就是一个劲儿的哭诉撒泼，成了一个地道的受害者的嘴脸。 周围不明事理的同事开始议论纷纷。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对现在无比可怜的母子，当初却差一点逼死我！ 玲姐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后，拍拍我肩膀：“要不要报警？” 我转头对玲姐感激道：“玲姐，没事，不用报警。” 我努力收起情绪，对着李莲和谭斌冷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俩为什么来这儿闹。但这儿不是你们说话的地方。想好好谈就出来，不想好好谈，你们就在这儿继续跪着，继续嚎。” 我转身大步大步的离开公司，就听玲姐在后面喊话，让大家都散了。 我一边出去寰亚一边脑子急转，谭斌和李莲为什么找我，说我害他儿子是无中生有还是别人授意。如果是别人授意，这个人是珞荷么？ 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珞荷的心机很深，即使现在装乖扮巧可能是在预谋什么，也不会是去找谭斌母子来羞辱我，做这么幼稚对她又没有意义的事。我的名声早已经毁的一塌糊涂，珞宸依然要我，珞荷就该知道这样当众羞辱我只会让珞宸更心疼我罢了。 在寰亚公司门外不远的花坛边。 谭斌和李莲一起出来寰亚到我跟前，一个脑门红肿发黑，一个一脸褶子满脸怨气，典型旧社会被欺压的老太太嘴脸。 现在两人不跪了，也不叫了。 我冷声道：“这儿没有外人，你们不需要演戏。你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就明着来，不然你们累，我也累。” 之前一直不说话的谭斌终于开口了。 “陈雪婧，我知道我们母子之前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心里怨，心里恨。你要是怨恨气不过，你就打我好了。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叫一声。就是求你不要找人弄我行么？” 看着谭斌的期期艾艾，可怜巴巴，我一头雾水：“谭斌，你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我什么时候找人弄你了？” 谭斌的双手在大腿边不安的抓紧又松开，头低低的垂着：“我……我被单位开除了，我现在没有工作了。” 163 这是你的新男人？ “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你儿子的事我没办法解决！”我使劲要挣开李莲的手，谭斌又上前拽着我，也不让我走。 这娘俩一左一右，凶狠难缠如鬣狗，好像要给我撕了似得。反正只要我不说解决谭斌的事，他们就不打算放过我。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肖勇忽然神奇的出现在我三个跟前，一脚就踹飞了谭斌，又一把拉开李莲。 我得到自由忙后退几步，撞到一个人身上。我以为是珞宸，回头却是乔子安。 乔子安伸手扶住我：“没事吧？” 我忙摇摇头：“没事。” 乔子安低头看看我的手腕，我也低头，才发现一对手腕都是乌紫的。 该死，都是那对母子弄得。 我将双手背在身后，又低头一句：“乔总，我真的没事。” 乔子安转头对那母子冷了脸色：“你们强行限制他人自由，是犯法知道么！” 谭斌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痛的抽气问：“你又是谁？干什么护着她。” “我是陈雪婧公司的老板，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会让保安请你们离开！”乔子安平时和气的很，但此时此刻也是气势十足。 李莲看谭斌一眼，谭斌也看一眼李莲。 这娘俩一个对视之后，李莲居然矮身就去抱住了乔子安的腿：“先生，先生你是陈雪婧的新男人对不对？你是那么大公司的老板，就一定很有本事。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的儿子。” 乔子安的脸刷的黑了，我也真的是被李莲的无耻惊到了，忙去拉李莲：“李莲，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新公司的老板，根本就和我没有关系，更没有义务去帮你儿子！” 谭斌在李莲的一个眼色下，忙跪在我面前，期期艾艾的说道：“婧婧，即使我被单位开除不是你做的手脚，那你也一定有人脉能帮我回到单位。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只要你开口求他，他一定会帮我的。婧婧，我求你，求你让他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那份工作。不然我和我妈以后都活不下去的。” 这就是极品，极品的根本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 我气到浑身哆嗦，伸手拉乔子安着急的道：“乔总，你快回公司吧。这两个人就是疯子，你在这儿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乔子安转头跟我说道：“你回公司上班去，这两个人交给我。” 我当然摇头：“不行，乔总，你可不能留下来。你不知道这母子有多奇葩！” 谭斌伸手扯我：“陈雪婧，你怎么这么心狠！人家乔总都要帮我了，你干什么拦着？你躲开，别碍事。” 我气急，回手就一个大巴掌甩过去，正打在谭斌的脸上：“谭斌，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个男人！你自己的工作弄丢了，就来这儿发疯，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么？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无耻的母子！” 李莲见我打她的心头肉，坐地上就拍着大腿哭起来：“我们平头小老百姓没权没势的命如蝼蚁，谁也惹不起啊。我们无耻无赖没脸没皮还不是想要活着么。陈雪婧，你长得好，会撒娇，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不求你，不求你男人我们能怎么办啊。陈雪婧，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啊啊啊，不然我们真的活不下去，就只能一头撞死这儿了。” 这是什么事？ 我不可怜他们，他们就撞死这儿？ 我十指紧握，恨得牙齿都要咬断了。肖勇过来跟我说道：“夫人，你先和乔总回公司，这边的事我处理。” 我转头看肖勇：“你怎么处理？” 肖勇抿了抿唇角：“是……那个先生会处理。先生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走不开。一会儿会议结束，先生就会下来。” 我眉头皱起来：“他怎么知道这事的？” 164 自己选的小妖精 玲姐这句话无疑是让我放下心来，但同时又让我心里升起更多的疑惑。 乔子安对我的关心不是我想的男女之间的关心的话，还能有什么原因？上下级？朋友？怜悯？发现我身上有巨大的潜力？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为了不辜负玲姐和乔子安的培养，我就只能用努力专心工作回报他们。 下班，珞宸的车在寰亚外面等我，我才忽的想起，谭斌那对奇葩母子被珞宸怎么处理了。 我上车，珞宸在后车座坐着，后背靠在座椅上闭门养神。 肖勇启动车子后，我伸手推推珞宸：“你给肖勇和李莲弄走的？” “不然呢？”珞宸口气轻松，眼睛都没挣。 “你不知道他们去我公司闹的多凶，又是下跪又是哭嚎的。那对母子是我见过的最奇葩最无耻的母子，没有之一。所以，你是怎么弄走那对母子的？”我好奇的问珞宸。 珞宸冷哼道：“我去了就说一句话，他们就灰溜溜的走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啊？”我抓抓脖子：“你说什么话这么好使？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们也没有丝毫滚蛋的意思。” 珞宸歪头看我，眼底噙着一抹笑意：“我就说，谭斌，你若是再敢来闹我老婆就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我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连个渣渣都不剩。” 我起初觉得珞宸这话说的很霸气，将谭斌给震慑了。好几秒后才回过味，瞪大眼睛：“珞宸，谭斌的工作是你弄没的？” 珞宸伸手搂住我的肩膀：“那孙子去法庭作证羞辱你，我给他工作弄没很公平啊。” 真的是珞宸将谭斌的工作弄没得！ 这么说，谭斌和李莲来找我嚎叫也不是愿望我了。所以，害我在公司丢人也都是珞宸的错！ 我胸口起伏：“珞宸，背后下绊子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珞宸脸色一黑：“陈雪婧你吃错药啦。我帮你教训无耻的混蛋，你不感动流涕还骂我，你还是不是我老婆！” “我老公应该是光明磊落的男人，才不是背后使阴招的小人！” “谁背后使阴招了！肖勇，谁背后使阴招了？”珞宸火气的低吼一声。 前面开车的肖勇赶紧说道：“夫人，先生说的是。先生做这事真是光明磊落的。先生给社区捐了一百万，点名要开除谭斌。也告诉那社区主任了，要明着告诉谭斌是谁弄的他。但是那社区主任没说明白，真不赖先生。” 我挑眉看珞宸：“真的？” 珞宸冷哼：“你不信我还不信肖勇？” “不信。” 我回答的干脆，珞宸和肖勇一起噎住，半天谁也没吭声。 半晌，珞宸恨恨的撂下句话：“反正老公给老婆出气没错。你愿意生气就生气去，我是不会哄你的！” 呦呵，生气了。 这个家伙，外人跟前意气风发，我跟前，动不动就发神经。 不过想想也是，珞宸是我的男人，男人见老婆被欺负了，当然得出手教训了。不出手教训的才不是男人。 但是你说不会哄我，那我也不会哄你。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车子就要到家门口了。 “我不想回这儿。”我也发神经一回。 “你要干嘛？”珞宸一直看窗外的头一下子歪过来，眼神里翻滚着什么：“生气还不回家了？” “嗯，对，我生气就不想回家了。”我转头去看窗外。 身边的家伙瞬间寒冰附体一般，还听到手指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以为这家伙要用武力解决，给我扛家里去，结果他冷喝一声：“肖勇，掉头！” 肖勇听话的在家门口转了一圈，掉头走了。 165 今天去开房 珞宸的眼底慢慢布满光亮，黑色的瞳孔好像黑曜石一样夺人心魄。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勾起唇角笑，便又说了一遍：“老公，谢谢你帮我教训……” 我一句话没说完，嘴巴就被炽热的吻封堵。辗转，私磨，将我的呼吸都给掠夺了，害我差点窒息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半晌，珞宸紧紧搂着我，声音粗噶的在我耳边道：“我就知道我的老婆是个有良心的小妖精。” 我呼吸不稳，却又忍不住好奇：“珞宸，这次谭斌出庭作证你收拾他。那之前他那么对我，你怎么没收拾他？” 珞宸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若是没有谭斌之前那么对你，我也不会机缘巧合的遇见你。我的老婆是谭斌送给我的，我自然会念着他的这份大礼放他一马。” 我轻哼一声：“你可真是势力。但这次如果你不让谭斌出庭作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还用回头搞这一出？多此一举。” 珞宸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道：“你和珞荷对持的时候，我不想在这儿看着两面煎熬，只是给了几样证据后便去了国外。我并不知道毒蛇私自去找了谭斌出来作证。如果早知道，我当然会阻止的。”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好像是听周楠说，珞宸去美国出差，半个月都不回来。原来当初是躲出去了。 一切都成了过往。 现在回头去看，那时候的我们都不够成熟。谁也不能谁说做的就是对的，谁做的就是错的。就好像玲姐说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时间段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在那时那刻，都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对错，是用时间沉淀后才知道的。 和珞宸说开一件事，心头轻松不少。 饭后，珞宸习惯的点上一颗烟，见我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就顺手将烟放到了我嘴里。 我抽一口，又放回珞宸的嘴里，问他：“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女人抽烟，赵剑锋就不喜欢我抽，说对身体不好，对皮肤不好，对形象不好。” 珞宸勾唇笑了笑：“抽烟是有这样那样不好，但只要我老婆喜欢，就没有什么不好的。至于身体么，我比你抽得多，要得病也是我先得病。” 我坐在珞宸的腿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笑：“你这样会给我惯坏的。” 珞宸低头，一口烟吐在了我的脸上：“再给老公撒个娇听听。” 或许是两口子之间真的没羞没臊，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也不用在外人跟前端着。我瞧着珞宸性感到要流鼻血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就伸手从他的胸口上、摸下去：“你最讨厌的亲戚走了哦。” “吼，不特么早说！” 珞宸气急败坏的再不装什么假正经，扔了烟蒂，拿起我的外套就胡乱的给我穿上：“走，回家！” “不回家，家里有个烦人精。” “那我们今天去开房！” 珞宸撵走肖勇，亲自开车去了最近的丽豪。 从套房门被珞宸用脚关上的一瞬间，我们就好像干柴烈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幸好第二天是双休日…… 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我和珞宸才回家。我们将一下午的战利品从车上拎下来。而此时，珞荷系着围裙在扫地。 我和珞宸新婚燕尔一样牵着手，十指紧扣。 珞荷看着我们手上的各种袋子，又看看我们的牵着的手。握着笤帚的双手，手背上青筋绷起，面上却笑意浅浅：“你们回来了啊，之前不知道你们晚上是不是回来，晚饭都还没做呢。” 我大方一笑：“珞荷，你是我家的客人，这些扫地做饭的活儿交给张嫂就行。过来看，我们还给你买了礼物。” 我松开珞宸的手，留下一只袋子，将另外几个袋子给珞宸：“你去上楼将东西放好，我等一下就上去。” 珞宸接过我手上的那些袋子，眼角撇过珞荷，一声没吭就上楼了。 166 你离婚，我娶你 上海十一月的天不是特别冷，我因为白天的兴奋睡不着，就披衣起来去酒店天台看夜景。只是我没想到还有人上来天台。更没想到这个人就是霍子言。 “婧婧，今天峰会的时候就看见你了。见你跟着你们老板很认真的听着什么，我就没有去打扰。” 酒店的天台上有一排排五彩缤纷的小夜灯，霍子言披着咖色的风衣站在小夜灯下，丰神俊秀，声音清润。但是比珞宸还是少了一些雄性的阳刚和又爱又恨的痞气。 “学长，没想到你也上来看夜景。”我礼貌打着招呼。客套寒暄几句后，想到霍子言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想到那天电梯门口，夏冰看着我的眼神，我就寻思着找什么借口离开。 肩头忽的一沉。 我歪头看去，是霍子言脱了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那风衣还带着霍子言的体温，领口和衣襟更有一股很特殊的香味。我对男士的香水不懂，只觉得这味道挺好闻的。 我伸手就去脱那风衣，霍子言一把按住我的手：“夜风大，你披着。不然，是嫌弃我？” 霍子言这一声反问，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努力抽出手扯了扯嘴角：“学长，我哪里是嫌弃你，你不嫌弃我就好了。就是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工作，我该回去休息了。” 我伸手就要将外套脱下来给霍子言，霍子言却伸手将我的手攥在手心里。 不知道霍子言怎么会突然失礼的握着我的手，急忙要将手抽出来。但是霍子言抓握的力气很大，我抽了两下都没有将手抽回来。 “学长，你怎么了？”我看着霍子言的眼神有些不对，忙问一声。 霍子言没回我话，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我们俩本来就离得挺近的，这一步之后，我们俩直接就身体贴一起了。 我忙后退，霍子言却伸手环住我，没有给我后退的机会。 “学长，你喝酒了？” 霍子言距离我进了之后，我才闻到他喝酒了。但是看他的状态又不像喝醉的那种。 “婧婧，我不想结婚了，你也离婚好么？”霍子言曾经清润的眼睛，现在灼灼的看着我。说的那句话更是让我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跳出来。 “学长，你喝醉了。”使劲挣扎几下，还是没有挣脱霍子言的禁锢。 “婧婧，我没有喝醉。甚至，我从没有一刻这么清醒。” 霍子言看着我，他满眼痛苦和挣扎。顿了顿又说道：“婧婧，我见过周楠了，我们一起喝了酒，还聊了很多。我才知道你当年是喜欢我的。只是我在错误的时间，在我们都不成熟的年龄过早的表白。当年，你用那种方式拒绝我有你的不成熟，我直接远走他国也是我的不成熟。婧婧，你知道么？当我回来在咖啡厅见到你的第一刻，我就知道，这几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我忘了你。当我从周楠那儿得知你当年也爱我的时候，我真的几次控制不住想去找你。” 被霍子言禁锢着，听着他说这写话，我心里乱极了：“学长，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的我们有自己的生活，再怎么懊悔和流连过去也终究是回不去的。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和夏冰结婚了。那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子，各方面都非常出众。学长，祝你幸福。” 霍子言苦笑一声：“婧婧，没有你我的生命里我怎么可能还有幸福。” 我趁着霍子言放松的时候，找机会推开他，后退一步：“学长，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已经放下了你，希望你也能放下我。” 我将霍子言的外套拿下来，那上面的香水是很好闻，但是闻的多了却有些头脑昏昏的：“学长，给你的外套，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霍子言来接衣服，却又顺手拉住我的手：“那个男人对你不好，那个男人花心和他嫂子搞在一起。婧婧，你离婚吧，我娶你。” 我使劲挣开霍子言的手，却没想到霍子言这一次拉我并没有用力。 我力气使的大了，踉跄一下，头更晕起来。 霍子言忙过来扶住我，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婧婧，你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头就更浑浑噩噩，胸口也有什么东西在堵着。我努力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霍子言怎么变成了珞宸。伸手揉揉眼睛，还是珞宸。 一直提着的心猛的就落下来，放心靠在珞宸的胸口：“嗯，我这里难受。”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喘息。觉得呼吸很热，也莫名的急促。一双手将那风衣又披在我身上，那股子好闻的香味又窜到我的鼻子里，让我的头更晕。但是那香味真的很好闻，头晕着还努力的想要闻的更多。 167 罪爱 身子腾空，我被转移了地方。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我被扔到了水池里。 “呜呜……”我不会游泳，我本能的往外爬。一只大手给我往水里按，还气急败坏的跟我吼：“老公也有乱认的么！” 我抓住一只手臂，就好像掉河里时抓住的那块浮木。 “老公，我难受。”我蹭着那手臂，胡乱指着胸口，指着肚子：“我这里难受，你还骂我。” 男人低声咒骂我几句，随后附身过来。他的手摸着我的脸，掌心粗的很。他的下巴蹭着我的下巴，扎的刺痒的很。 我放心了，这才是我老公，没错。 彻底清醒的时候是半夜，口渴的很，爬起来要去喝水。但是腰酸，腿酸，身上还汗腻腻的不舒服的很。 伸手按亮房间的灯，揉揉不适应的眼睛，再睁开，就见珞宸在我身边，一双眼睛特别不友善的看着我。 我愣了三秒，才叫起来：“你怎么会在我床上，我出差呢！” 珞宸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我不在你床上，你特么现在就在别人床上呢！” 我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珞宸伸手戳我的脑袋：“都忘了？还是跟我装失忆？” 我揉着脑门：“什么啊，我装什么失忆啊。我……” 很好闻的香水味，摸在我脸上细腻的手。我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跳出这两个信息，吓得一下子瞌睡都没了。 “老公，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个手很细腻的家伙摸我的脸，还有，好香。”我抽抽着鼻子上面闻闻，下面闻闻：“香气呢？可好闻了。” 珞宸气急：“蠢货，那香味是地下黑市里的一种药水，叫罪爱。可以喷身上，也可以淋在熏料上做熏香。至于作用，你特么的把我都认错了，你说那作用是什么？” 我惊得瞪大眼睛，长大嘴巴：“……” 珞宸生气了，转身不理我，背着我躺着，露出一大片紧实的蜜色后背。 我伸手锤脑袋，之前因为那香水认错老公了？使劲想，使劲想，我在天台遇见霍子言了！ “不可能，霍子言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对我的。”我脱口说道。 珞宸忽的坐起来，眼睛冷森森的看着我：“你现在还觉得霍子言不是那种人？我一进去他房间的时候，那房间里燃着熏香，就是那个罪爱的气味。那熏香不是他点的，难道是我点的？” 我低头咕哝一声：“有可能是别人点的陷害我俩的呢。霍子言是优柔寡断一点，是对我念念不忘一点，但人家很君子的。” “在你眼中的男人还有谁不是君子？”珞宸气的吼我。 “你。” 我说完见珞宸的脸黑的跟锅底灰似得，忙爬下床去喝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杯，又殷勤的给珞宸倒了一杯。 “老公，喝点水消消气。” “你喂我喝！” 我只好端着水送到珞宸的唇边，珞宸就着我的手一边喝水一边瞄着我的脖子以下。 我知道那色胚在看什么。我没穿衣服，此时还是趴着的，胸前的风景一定诱人。转身将空杯子放回去，还没回身，就落到珞宸的怀抱里。 “我的腰都要断了，你还来。” “谁让你不穿衣服勾引我。” “你……明明就是你给我脱的衣服！” “……” 都不知道怎么又睡着的，就知道醒来的时候太阳很大，珞宸不在床上。 我猛地想起今天的工作，赶紧拿手机看，十点，十点！ 168 那人死了 霍子言说道：“我从来不用什么香水，也没有在房间里熏香的习惯。昨晚我要了客房酒水，那送酒水的侍应生告诉我没有睡意的话可以去天台，那上面看夜景很好的。我也是睡不着，喝了点酒后就拿外套穿上去了天台。那时候也觉得那衣服上有特别好闻的香味，但没有多想，就穿着出去了。” 我后怕的很：“原来你去天台是有人提醒你去的。所以，你衣服提前被人喷上了罪爱。你离开房间后，又有人在房间熏了香。就是让你意乱情迷对我做出出格的事。” 霍子言也后怕的很，眉头皱的紧紧的：“谁要设计你和我呢？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我摇摇头，也表示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名字却呼之欲出。 如果昨天珞宸没有及时出现，如果我和霍子言真的滚了床单，如果再被人拍下来给珞宸看，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尤其是霍子言对我有心，我曾经也对他有意。我俩在一起，更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 “学长，这个事我找人查一查，你就好好养伤吧。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珞宸会下这么重的手。” 霍子言苦笑一声：“我那样也是该揍，被揍一顿就清醒了。就是……婧婧，你和珞宸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正不知道怎么跟霍子言说，病房的门又开了。 夏冰拎着吃的进来，看到我坐在病床前眼底有瞬间的冰冷：“陈小姐在啊。” 我识相的赶紧起身：“夏小姐来了。” “嗯，听说子言被打了，一早就从林城飞过来。”夏冰来到病床边，挑眉看我：“只是没想到陈小姐来的更早。” 我也不傻，听出夏冰话里有话。心里到底是愧疚，努力扯着嘴角：“夏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不送。” 我出去医院，就跟珞宸打电话。 “你哪儿呢？” “外面，刚要回酒店，你起了么。” “我起了，我去医院看霍子言了。你快回酒店，我有话跟你说。” 我回到酒店后没有十分钟，珞宸就回来了。将外套扔沙发上，懒懒一句：“霍子言怎么样？” 我横珞宸一眼：“鼻青脸肿，左手臂骨折，第五根肋骨裂。” “活该。”珞宸一点没有同情心的说道。 我上前跟珞宸道：“霍子言不是登徒子，他都跟我说了，昨晚是有人提醒他去天台见我的。而且他房间的香不是他熏的，他衣服上的香味也不是他喷的。昨天他失控也是被那香味控制的。” 珞宸脸黑下来：“他自持力见鬼了？若不是本来就对你有意思，能这么快中招？再说，就算他被人设计无辜，那我的老婆被他摸了被他亲了，我就活该受着吃哑巴亏？才打一顿算便宜他了。” 我悻悻的很，又觉得珞宸说的没毛病。 他是我男人，我被别的男人亲了摸了，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能好受。尤其是那个画面他还直接撞见，尤其他发起疯来好像魔头似得，霍子安没被打死，都可以说是霍子安手下留情了。 我不揪着霍子安被打的事不放，直接换了话题说道：“珞宸，我觉得应该找人查查霍子安的房间，说不定装着针孔摄像机什么的。不然暗中设计我俩这事就没有意义了。” 珞宸冷哼道：“等你想起这个，黄花菜都凉了。昨晚肖勇就去查了，在霍子安房间的卧室天花板灯上发现一个，在对着床的墙壁壁画里也发现一个。” 我开始只是怀疑，现在听珞宸这么说，简直是汗毛吓得倒竖起来。 “珞宸，那你赶紧去查是谁去霍子言房间做手脚的啊，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有人要弄你老婆，你还在这儿坐的下去？” 169 今天，我恨了你 我惊了一下：“学长，你和夏冰的婚期为什么推迟了？” 霍子言歪头看着窗外，眼底却没有什么焦距，好一会儿才说：“我的身体不可能在元旦婚期的时候恢复，就推迟了。” “那婚期延迟到什么时间？等学长伤好后么？”我又问道。 霍子言只是摇头，没再回话。 霍子言的一个摇头，这婚事可能就成了遥遥无期。我的心慢慢沉下去，霍子言和夏冰的婚事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 我跟霍子言说，我和珞宸过的很好。我嘱咐霍子言好好休息，便离开医院。只是没想到在医院门口遇到了买食物回来的夏冰。 一个台阶上，一个台阶下，我们四目相对。 夏冰穿着简单的蜜色套装，头发编着蓬松的辫子，脸上化着妆也依然看出眼底的青色。她脸崩的很紧，看着我的眼神满是不善。“陈小姐，我想我们应该谈谈了。” 我知道夏冰要跟我谈什么，我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和夏冰相对而坐。 夏冰出身豪门世家，从小受着良好的高等教育。所有人眼中的公主，聪明和美丽并存。而我在她面前除了黑历史什么都没有。 “陈小姐，我和霍子言的婚礼推迟了。”夏冰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僵硬的点头：“学长刚才跟我说了。我很抱歉，因为我学长受伤住院，因为我你们推迟婚期。” 夏冰放在桌子上的手五指缩紧：“你一句抱歉就能弥补一切么？这个婚礼我盼了六年，等了六年。就差一个月我就要成为霍子言新娘子的时候，霍子言受伤了，婚礼推迟了。陈小姐，我夏冰从没有恨过谁，但是今天，我很了你。”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说道：“你恨我我知道，但真正来说，你恨错了对象。我和学长是很纯洁清白的关系，这一次有人利用我俩的关系做文章，搞事情，我也是很无奈。对你来说，在霍子言方面我没有任何抱歉的。我唯一觉得愧疚的就是我老公出手太重了。不然，你们的婚礼也不会推迟。” 夏冰看着我的眼神愈发的锋利如刀：“陈雪婧，你知道我最狠你的是什么么？如果你是单身，你有清清白白的身体，被霍子言如此迷恋我还能理解。可你是什么？离婚，二婚，有了老公，和好几个男人暧昧不清。如此情况下，还让霍子言对你日思夜想。陈雪婧，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有什么狐媚本事！” 夏冰一句一句好像刀子似的话扎到我的心口窝上，我疼的双手紧握着咖啡杯，看不见的地方流着血。 我怎么做到的？我有狐媚本事？ 我从不想招惹那一个一个的男人，但夏冰，珞荷，一个个的留不住男人就来说是我的错。 话说到这份上，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我起身要走，夏冰却又说一句：“要我做什么，要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霍子言身边！” 我转头看着夏冰狠戾的眼神，轻声道：“夏小姐，你当我是什么？或者你当霍子言是什么？” 夏冰眼底锋芒一片：“我当你是破坏我幸福的狐狸精，我当子言是我这辈子非嫁不可的男人。所以，你若是再敢出现在霍子言面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将我那杯咖啡的钱放桌子上：“我可以以后都不出现在霍子言面前，但我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你。” 回到酒店，珞宸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满脑子都是夏冰看着我阴戾到恨不能剥了我眼神。 珞宸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伸手捏捏我的脸，“怎么小脸抽抽的。” 我伸手抱住珞宸的腰。将脸埋在珞宸的小腹上：“老公，让我抱一会儿。” “呵，我今天就晚回来一会儿，你就想我想的受不了了？”珞宸伸手摸着我的发顶，一张嘴就是不正经。 “珞宸，你喜欢我什么？”我仰头看着珞宸。 珞宸好笑：“发什么癔症？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170 送走瘟神 还以为珞宸在书房工作呢，结果是在珞荷房间。 出于好奇，我就趴门口听听这俩人说啥。虽然我绝对相信珞宸不会主动对珞荷做什么，但珞荷不是省油的灯。 “我没有，宸，你怎么能怀疑我做那么卑鄙的事呢。” 珞荷在喊冤？干什么冤？ “珞荷，你以为那个侍应生死了就一了百了？他虽然是被车撞了，却不是当场身亡。” “什么？他不是当场身亡？”珞荷的声音惊的很。 珞宸冷声道：“肖勇过去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侍应生跟肖勇说了，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珞荷急的脱口道：“胡说，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见那侍应生，他怎么可能认识我！” 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下来。珞荷或许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好几秒之后，珞宸才冷冷说道：“那侍应生当场死了，肖勇什么都没问到。” 珞荷哆嗦着声音：“宸……你在诈我。” “珞荷，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宸，宸，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你知道我每天看你和陈雪婧在我面前恩爱亲热我有多难受么。宸……” “移民已经办下来了，明天晚上的机票。你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宸，我求求你。” 我转身轻轻回到房间，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珞宸推开门回到卧室。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来：“我怎么还睡着了。” 珞宸来到床边坐下，轻笑一声：“我洗漱出来你就睡了，睡得猪一样。” 我咕哝一声：“还不是你不知道节制，一到晚上就不让我睡觉。” 珞宸揉揉我头：“好，我以后节制一些，起来吃饭去。” “嗯。”我听话起床。 我没有提偷听的事，珞宸也没有提炸珞荷的事。我和珞宸一起下楼，餐桌上，珞荷的脸色很不好。 我故意关心一句：“珞荷，听张嫂说你这几天生病了。严重么，要不让肖勇送你去医院看看？” 珞荷摇头，随后将筷子放下，晦涩说道：“珞宸，雪婧，移民局给我打电话了，说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去加拿大的机票我也订好了，明天下午的。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天，真的挺打扰的。” 听珞荷主动说出要走的话，我真的是高兴的要飞起来。我努力压下这个兴奋，故作平静道：“你能离开这儿，开始新的生活很好。你和珞宸毕竟姐弟一场，明天让他去机场送你。” 珞荷摇头：“不用送，我想一个人离开。” 不用送怎么可以，万一那女人到机场又反悔了呢？她那么卑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亲眼看她离开不放心。 第二天，我和珞宸一起送珞荷去机场。亲眼看着她上飞机，亲眼看着飞机起飞，直到看不见。 珞宸也抬头看着那飞机很久，直到那飞机消失在云彩里，他的眼底才闪出我从没有见过的释然和放松。 回去的一路，我和珞宸一句话没说，但我们双手交握，十指紧扣。 珞荷走了，我和珞宸终于过上真正属于我们俩的日子。 他有什么应酬都带着我，唯恐别人不知道我是他老婆似得。客户敬他酒，他从来不给面子，而且总是把我推出去：“我老婆管的严不准我喝酒。” 有时候客户请珞宸晚上出去，他也会不要脸的把我推出去：“我老婆管的严，不准我晚上出门。” 短短一个月，珞宸怕老婆的名声整个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171 你确定你是你爸妈亲生的？ 我指指那边：“看，那个男人，侧脸好好看。” 周楠凝眸一看，眼神一亮，随后给我竖起拇指：“呦西。” 那个男人是刚进店的客人，黑色外套随意搭在身边的椅子上。袖口也随意的撸到手肘，小麦色的肌肤肌理分明性感的很。更性感的还有挺直的背，瘦消的下巴和凸起的喉结。 周楠有些小激动，伸手拍拍我，又整整衣服就扭着水蛇腰往那边走去。 我忍不住暗暗的笑，拿出手机发出去一个‘ok’的手势。 周楠从男人身边走过去，目不斜视的……去了洗手间。 几秒后，我手机来了一条消息，是一串问号。 我打过去‘耐心’俩字，随后开始等。 时候不大，周楠从洗手间出来。明显头发更有型了，唇上口红也更饱满。 那男人低头看着桌上的杂事，在惬意“享受”着下午茶。 周楠到男人跟前一个漂亮的假摔，倒在了男人身上。邂逅就这样开始了。 “周小姐，这么巧。”男人扶着周楠坐到身边的椅子上，声音带着几许压抑不住的兴奋。 周楠方到此时才看清楚男人的脸，皱眉，狐疑，半天试探着一句：“江源？” 江源点头：“是，我是江源，刚从非洲回来两天，想不到就在这儿遇到了周小姐。” 我瞧着周楠那一张脸想笑又笑不出，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也着实是搞笑。 昨天，我也和周楠现在一样，看见江源的那一刻简直惊呆了。不过三个多月没见，这家伙就从白胖变成黑瘦，黑瘦的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一问才知道，他带着医院的一个医疗小组去援助非洲了。去了三个月，回来就这样了。 据江源说，他到那边水土不服天天拉肚子。天热高强度工作，食物难吃到想吐，动不动就被抢劫的黑人追上十里八里的。这一次非洲之行，对于江源来说，简直是脱胎换骨！ 江源说一直对周楠念念不忘，所以回来之后就求我安排今天的偶遇。 十分钟后，江源接到个电话，欲擒故纵的起身离开。 周楠回到桌子，好一会儿才说一句话：“婧婧，你之前跟我说，每一个胖子都是一只潜力股，我现在终于特么信了。” 回去后，我将这事说给珞宸听。 珞宸倒是不太热情的说一句：“江源死心眼的很，喜欢个女人就是一根筋到底。看上周楠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毕竟你那个闺蜜太花心，喜欢把男人当衣服穿。” 我立刻反驳：“周楠才不是花心的女人呢，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她是太寂寞了。男人寂寞找女人就正常，女人寂寞找男人就活该被嫌弃？” 珞宸挑眉看我一眼：“那你以后寂寞了也去找男人？” 我歪头瞪回去：“这个要问你自己。” “你死了这个心吧，我是不会给你机会寂寞的。”珞宸拉我到怀里，偷了个香。 我推开珞宸轻哼：“话别说太早，一切要走着看。” “那就走着瞧好了。”我爬上床钻到被窝里，拿过手机看看：“哎呀，明天都小年了。那我明天要回家好好大扫除一遍。” “自己做多累，明天我找个小时工去。”珞宸也钻进被窝。 “来到年底，小时工很难请的。反正我家不大，一上午就搞定了。” “那我去帮你。” “不用，你这小时工我用不起。” “免费也不行？” 第二天，我说了不要珞宸帮我让他去公司。但是他固执起来，我根本没招。 我和珞宸回到我家。多时没住人，屋子里并不是很脏。但是过年了么，总要扫除的。 珞宸负责客厅厨房，我负责两个卧室和卫生间。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下落不明后，母亲房间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动过。 “妈，要过年了，我给你和爸爸的屋子打扫一下。你放心，我动了什么一定会放回去的。” 172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个春节，我和珞宸回去珞家大宅过年。不是我们想回去，是珞家长辈下了死命令。 当然，春节阖家团圆也是中国老祖宗的传统。 这的我第三次来珞家大宅。 第一次第二次来，那都是记忆深刻，刻骨铭心。这一次，我也没指望咸鱼翻身会得到什么好待遇。 但是很意外，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过年的缘故，珞宸带我一进珞家的门，珞宸的母亲范月娥就满脸带笑拉着我的手：“婧婧，你可算是和阿宸到家了。这一路累了吧？” 我受宠若惊，有一秒是愣住的。然后想起要叫人，才支支吾吾一声：“那个……阿姨好。” “阿姨？”范月娥尾音扬起。 珞宸一旁凉凉一句：“你都没给我老婆改口红包，可不就是阿姨么。” 范月娥被儿子说一通，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忙暗中掐珞宸一下，这家伙胡说什么呢。珞宸被我掐了，还不服气，低头瞪我一眼。 在这个家里，珞宸的性子叛逆不合群，不喜欢爷爷的严厉，不喜欢父母的约束。再加上也确实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所以他就越发的成了这个样子。 珞宸扯着我就要上楼，我小声提醒：“你爷爷和你爸爸都在呢。” 珞宸我行我素：“别管他们，他们天天都在。” 我火的到珞宸腰上软肉处又拧了一把：“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他们到底是长辈，你还有没有点礼貌。” “嘶！”珞宸吃疼的揉着腰，跟我生气：“干嘛又掐我。” 这时候珞瑜从楼梯上下来，一身家居服，少了平时的严肃冷沉，见珞宸瞪我，呵斥一句：“珞宸，你干什么呢？” 珞宸看一眼珞瑜，随后没事人一样抬手搂住我肩膀：“没干什么。” “那还不过来跟爷爷打招呼。”珞瑜很有大哥风范和气势。这句话也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珞宸悻悻的拉着我到沙发跟前，很不走心的招呼一声：“爷爷，爸，我和婧婧回来了。” 爷爷罗毅脸黑的很，一拍桌子：“你还知道回来！林城到江州三个小时的车程，可你居然几个月都不知道回来一趟，你眼里还有这个家么！” 也不怪珞宸不喜欢来这儿，不喜欢他爷爷，我也不喜欢。尤其是那爷爷一拍桌子，吓得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珞瑜给爷爷端一杯茶过去：“爷爷，大过年的就别教训阿宸了，有什么叮嘱过了年再说。阿宸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 罗毅看我一眼，我忙低下头。半拉眼睛不敢看他。 罗毅接过大孙子的茶，火气小了不少：“他有家室了还不知道收敛点，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珞瑜懂礼守孝，相比之下珞宸那样就更不招长辈待见。 珞家祁瞪一眼珞宸：“站在那儿好看啊，还不坐下。” 珞宸气不顺，伸手扯着我就坐下了。我来珞家两回，还说第一次有了坐下的权利。 范月娥依然热情，过来我身边坐下，让我喝水，让我吃水果的。还说我以前来有点小误会，但现在明白了，只要是珞宸喜欢的，他们就喜欢之类的。 我硬着头皮道：“那个……不愉快的事都过去很久了，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隔夜仇的。对了，来之前珞宸特意去商场给大家准备了礼物，肖勇，拎进来吧。” 肖勇拎着几个礼品盒子进来，放在沙发边上，点一下头又走了。 范月娥拍着我的手说道：“婧婧真是有心，还给我们买礼物了。” 我努力笑着：“都是珞宸买的。” 范月娥哼一声：“阿宸什么时候给我们买过礼物，你不用给他长脸，我知道是你准备的的。” 我有些尴尬，就上前将礼物拿一样一样出来。 “爷爷，这个是龙井烟。珞宸说您吸烟，您岁数大了，身体对尼古丁的体抗力差了。这种烟里是茶叶，吸了之后不会咳嗽，还能清肺去火，过过抽烟的瘾。” 罗毅脸板的依然很严肃，看看两条烟，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叔叔，阿姨，这是给你们的围巾，情侣款的。珞宸说今年是你们的本命年，我就选了红色。”我将两条驼绒围巾给范月娥。 173 被珞瑜急救 范月娥这么说，珞瑜也这么说。 我撇开头小声咕哝一声：“我哪里是什么紧箍咒，都要被他欺负成二师兄了。” 珞瑜在二楼站住，跟我说道：“二楼是我住我的地方，阿宸在三楼，左手边最里面一间。” “谢谢。”我对珞瑜扬起一抹微笑，就哒哒的上了三楼。 轻轻推了开门，是一个向阳的大房间。冬天，房间里落下满满的阳光，舒服的不行。珞宸站在窗边，手里夹着一根烟，却没有抽，任由烟灰在上面白了一大截都没有弹掉。人定定的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伸手掀珞宸的衣服。 珞宸恍然回身，下意识的按住我的手：“干嘛？” 他这一动，另一只手的烟灰落下来，正掉在我的脚面上。 不巧的是，掉下的不只是烟灰，还带下来整个火头。 “嘶！”我疼的跳脚,但是跳着那火头也不掉。我才想起我脚上穿着丝袜，火头将丝袜烧坏了，黏在了皮肤上。 珞宸反应过来，忙扔了烟蹲身将我脚面上的火头打掉。并快速的将我脚上的袜子脱掉。但尽管如此，我脚面上还是白了一块，花生那么大，很快又起来一个大水泡。 珞宸抱我到床上,脸黑了吓死人，嘴上却还骂我：“大白天的掀我衣服耍流氓，挨烫也活该。” “哪个跟你耍流氓，我是想看看掐你两下给你掐红了么。”我气呼呼的道。 珞宸闻听，就掀开腰上的衣服给我看：“还掐红了么，都特么掐紫了。” 我看看珞宸的腰上，还真有一个紫印子。伸手给揉揉：“我给你掐紫了，你给我的脚烫起泡了，倒是公平。” 珞宸气的瞪我一眼，告诉我别动就出去房间。不一会儿，房门又开，珞宸和珞瑜一起进来。 “大哥房间有医药箱，他就跟过来看看。”珞宸拎着小药箱过来床边说道。 “哦。没啥事，就起了个泡，弄破就好了。”我伸手就要去戳那泡，珞瑜忙制止：“你手别动，你指甲有细菌，别再感染了。” “我没有那么娇气。”我看看脚，其实就是那水泡挺吓人，疼倒是不咋疼。 珞宸从医药箱拿出烫伤膏和棉签，一把握住我的脚，一边比划。可比划好几下也没有将那水泡弄破。 “你干嘛呢？”我问珞宸。 珞宸脸抽抽的很：“我没弄过，怕弄疼你。” 我无语的翻个大大的白眼，拿过小镊子就要自己来。 珞瑜中途劫走了镊子，看看珞宸。珞宸让开。珞瑜蹲下身子，将我的脚攥在了手心里。 一瞬间，我尴尬要死，忙往回缩脚。珞瑜手上的力气却大，我的脚根本就是纹丝不动，随后那脚面上的水泡就被戳破。接着用纱布吸水泡里的液体。水泡迅速瘪下去，但是里面还有残留。珞瑜倒是心狠，直接换夸纱布重重压在水泡上，挤出多余的液体。 “妈呀。”我是没有心理准备，才被突然的疼弄得叫了一声。 珞宸倒吸一口冷气：“你轻点轻点！倒不是你老婆。” 珞瑜转头横珞宸一眼：“长痛不如短痛，水泡挤不干净，后面会好的很慢。” 他话音一落，又使劲压了一下。这一下我有准备了，咬着牙没吭声。 后面珞瑜消毒，上药，贴纱布的动作都很干脆利落，弄好了起身说道：“若不是穿了尼龙丝袜不会烫这么厉害。烫伤的地方不掉痂不能沾水。” 珞宸“哦”了一声，我也赶紧点头。 珞瑜拎着医药箱走了。我好奇的问：“你大哥学过啊。动作熟练的简直好像外科医生。” 174 出什么事了？ 珞家吃饭，就跟国宴似得。一桌子眼花缭乱的都不知道怎么吃了。 吃之前，范月娥带头给了我红包，还特意说一句是改口红包。公公珞家祁，爷爷罗毅也随后有所表示。我收了红包，当然就改了口。身上没有口袋，就顺手将三个都不厚实的红包装到了珞宸的裤袋里。 珞宸任由我往他裤子里塞，夹了块排骨放我碗里，看一圈，又夹了块藕。 “妈，婧婧喜欢吃辣的，以后她在让厨子做几个放辣椒的。”珞宸做的自然而然，说的也自然而然。 我在下面踢珞宸一脚，我就在这儿住几天，又不是长住，哪儿这么多事。 珞宸转头看我一眼，故意戳破：“你踢我干嘛？” “……”我脸瞬间红了，看到餐桌上那几个人眼睛对视几下，只能默默的埋头吃饭。 范月娥扬声喊一句：“京华听见了没，咱家少夫人喜欢吃辣，以后每餐做几个带辣味的。” 厨房里有人应一声。我就要被珞宸气死了。 吃了晚饭，珞宸被爷爷叫去他房间。不用想，肯定是被叫去训话了。 活该，狠狠训一顿才好。 我陪婆婆说了会儿话就去上楼，在二楼的时候，珞瑜叫住我。 “脚还疼么？”珞瑜看向我的脚面。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我对着珞瑜勾起唇角：“不过还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珞宸笨手笨脚准会雪上加霜。” 珞瑜轻声一句：“阿宸是太心疼你，反而畏手畏脚。”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脚蹭着地找着上楼的借口。 珞瑜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是一个红包：“给你。” 我看着红包一时没伸手。这个人奇怪，饭桌上那些人都给我红包他不给，偏偏这单独叫住我给。 “拿着啊。”珞瑜见我不伸手，催促一句。 我只好伸手接过：“谢谢,那个……大哥。” 珞瑜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不是改口红包，不习惯的话还叫我珞瑜就好。” 我眼睛眨巴眨巴：“不用改口你还给我红包？” “过年红包，给你的压岁钱。”珞瑜说道。 “压岁钱。我长这么大都是我爸妈给我压岁钱。我……”我满脸笑意，想到爸妈今年不会给我压岁钱，笑容也僵硬起来，忙说了声谢谢，转头大步上楼。 在床上躺一会儿，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就见珞宸坐在床边，正拿着个红包左看右看：“你的红包都在我裤袋里，这个是大哥给你的？” 我点头：“嗯，大哥给我的压岁钱。” 珞宸哼一声：“大哥就是会做人。以前过年每次就给我包十张的红包，一千块的压岁钱就打发我。可给你包了一张支票，出手真大方。” 我凑过去：“支票？我之前没拆开看。摸着很薄，还以为是一百块呢。” “你自己看。”珞宸将支票递给我。 我瞅一眼，嘴巴立刻张成“o”字形：“天啊，一百万！” 珞宸吃味的很：“要不是我大哥喜欢男人，我都要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了。” 我转头瞪珞宸一眼：“珞宸，你知不知道你有些时候很无理取闹。” 珞宸不跟我争辩，可能也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了，就从裤袋里将那三个红包都拿出来。 红包都不厚。我拆开一个，嘴巴再次“o”字形：“珞宸，爷爷给的是一个店铺！” 珞宸帮我拆一个：“爸给你的是一个房子。” 我忙拆开婆婆给的，是一辆车的发购票。 “豪门果然好啊，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哭着喊着要嫁豪门。这一夕间，我房子车子店铺全来了。” 珞宸将那些仍在床头上，嫌弃我：“看你那市侩的样。” 175 找到父亲 我和珞宸坐上长途客车。车厢里的环境自然是差的很，过年旅客多，车辆超员，过道上都是人，满车厢都是拥挤的哀怨声、孩子的哭叫声和各种食物混合的气味。 这样的车我做过，小时候和父母去云南就是这样。但是珞宸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出门不是私家车就是飞机的头等舱，哪里受过这个。 珞宸眉头皱的紧，脸色严肃绷紧。在外面他是这样不苟言笑的，但是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一定糟透了。 我不知道珞宸要去干嘛，觉得这个目的地对他很重要，那我跟着就是。 “珞宸，你坐里面。”我拉拉坐在过道边的珞宸，想我让他靠车窗坐着。因为过道上有不少人，会时不时的碰到他。 珞宸歪头看看我，勾唇笑了笑：“不用，我在这儿挺好。我们该庆幸还有座位，而不是站票。” “外面有小孩子吃东西，别蹭你身上了。”我又说了句。 珞宸就往我身边靠了靠，还扯开宽大的外衣，将我包在怀里：“这样就好了。你睡会儿，要十几个小时才到呢。” 坐车是真的累，慢慢的我在珞宸的怀里睡着了。车子到站是半夜，我们找了一家旅店对付了后半宿。第二天一早又做了出租车，走了七八十里山路，到了一座在当地挺有名的山。而在山下，我惊讶的看到了肖勇。 肖勇告诉我们，山下的一个村子是他的老家，就是在那儿过的年。然后这山叫大孤山，山上有一座慈济寺。 因为过年，这上山的香客很多。我和珞宸跟着肖勇上山，心头狐疑，珞宸带我一路颠簸，就是来这儿烧香拜佛的？ 珞宸做什么都有原因的，但是他不想说的事，你就怎么问他都不会说。我想着答案总会被揭晓，就耐心等一等好了。 我们一行三人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登山，然后随着过年来拜佛的香客进去寺院里。 肖勇不带我们去烧香拜佛，而是问一个小沙尼，一个叫净无的弟子此时在哪儿。 小沙尼很有礼貌，双手合十的叫我们施主，还带我们去找人。 过年寺院招待香客，也只是介于前面殿堂。后面一些院落房间，一般香客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在一座青砖灰瓦的平房前，小沙尼停下脚步，指着一排房间的其中一间跟肖勇说，净无就在里面。肖勇回了一个双手合十，小沙尼还有事要做就走了。 我正对这古色古香的院落好奇的时候，一路的三缄其口的珞宸终于揭晓答案：“婧婧，你爸爸可能就在里面。” 我东张西望的脑袋瞬间定格，瞪大眼睛问珞宸：“你……说什么？” 珞宸看看肖勇。肖勇点头：“夫人，我昨日里和家人来这儿上香，无意中看到一个僧人和您父亲很像。打听得知，那僧人是半年多前来此的，剃度出家，皈依佛门，法号净无。”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身体也不能自制的打着哆嗦。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珞宸接到肖勇的电话，一路带着我来此，居然是找到了我的父亲。而我父亲竟然……出家了！ 我双手落在那木板门上，怎么都下不去手推开。 半年多不见的父亲就在门里面，他曾经是那样慈祥的父亲，给我所有倚靠和疼爱。但是却对我没有只言片语的的留下就皈依了佛门。我脑子里乱着，指尖苍白着，完全不能想象父亲穿着僧袍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 手落在门上太久，最后是门自己开了，还是被我推开的我都不知道了。就知道那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上面是一套单薄的被褥。一个简单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柜子，一个小方桌，一个灰色的蒲团上，正跪坐着一个出家的僧人。 那僧人穿着一身灰色的斜襟袍服，头发不是电视里那种出家人亮亮的没有一根头发。而是短短的，还有一点点头发根。僧人伏案在写着什么，写的很认真，以至于门口站了三个人都不知道。 那僧人不必抬头，只是伏案写东西的样子，我就确定是我的父亲无疑。 双腿好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有千斤重。用尽所有的力气走到桌案前。我的身影挡住了桌案前的阳光，那个僧人终于抬起头来。 176 我应该爱你还是恨你 二十二年前的某一天深夜，在云南某山寨的一户人家，三岁的女儿突然出现发烧和惊厥反应。 那女儿是妻子冒着心脏病，难产大出血的生命危险生下，一直是若珍宝。夫妻俩当即带上家里所有的钱，抱着女儿赶去医院。他们翻山越岭，徒步坐车，最后去到大医院。可女儿已经耽误治疗，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丈夫一边强忍失去女儿的悲痛一边照顾妻子。一天，丈夫回到出租屋，带回来一个和女儿一般大小的女孩。那女孩安静的睡着，好像一个小天使。丈夫对妻子说，那孩子是他捡到的，路边一个人哭很可怜。 病中的妻子一把抱住那孩子，从此那个女孩就成了这对夫妻的女儿。夫妻俩将孩子视若己出，还叫了女儿曾经的名字。妻子的病很快好了，夫妻俩不愿意再回山寨里，怕交通再影响了孩子，他们一路打工，一路带着孩子，最后在林城定居。 时间如白驹过隙，岁月好像沧狗。一转眼，那女孩长大了，还出落的标志美丽，乖巧听话。可是女孩始终不知道她不是那家里真正的陈雪婧，而女孩的妈妈也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丈夫捡来的，而是……偷来的。 那是冬日的午后，父亲在禅房里给我们讲完这个故事后，他终于有一种如释负重的轻松。而我，珞宸，包括肖勇都沉默了，沉默了很久，谁也不说一句话。 父亲晦涩的说道：“婧婧，对不起，是我当初的一己私念将你和亲生的父母分开。我不想我的妻子每天以泪洗面，我不想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就自私的去游乐场抱了一个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回家。我这一生都活在愧疚和自责里，但是看着我的妻子这一辈子过得快乐，看着你长得很健康漂亮，我又觉得我做的事也可以原谅。直到……我妻子因为你的事意外去世，我才知道我从没有被原谅，只是老天用了另一种方式在惩罚我。” 我本名不叫陈雪婧，我是父亲从游乐场偷来的一个孩子。我的名字应该叫心心，我…… 珞宸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才知道我的手冰凉的没有一点点温度。 珞宸跟我父亲道：“因为你的自私和愧疚，所以在家里出事后，就一声不响的带着你妻子的骨灰离开家，躲到这个寺院里念经诵佛，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犯下的错，就能让你的心里平静，对么？” 父亲点头，却又叹息：“我知道我很自私，我这一被子都活在自私里。婧婧的亲生父母一定是有钱的人家，而且一定很疼爱他们的女儿。二十多年前就能去那么大的游乐场玩儿，就能穿着很漂亮的小裙子，还能戴着金锁。我也知道婧婧来到我们家不会有那么优渥的生活。但我和妻子拼命挣钱，也想让女儿过得好。只是，我们终究是错了。妻子死了，我也只有用我的余生来为我曾经翻下错的而忏悔。” 父亲见我一直不说话，就跟我说道：“婧婧，你当年是在昆明最大的儿童乐园被我抱走的。你当时穿着的小裙子和身上的金锁被我一直保存，锁在箱子里放在床下。如果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那就去找吧。或许他们也一直在找你。” 我呆呆的坐着，脑子里浆糊一样，又好似空白一片，完全不能思考了。 我曾经心心念念都要找到的父亲，现在却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爱他。如果没有他当年的举动，那我现在在亲生父母跟前该是什么样的？ “婧婧，走吧，下山吧。爸爸对不起你，能留给你的就只有家里的房子，那个花店。在你妈妈的柜子里有一张卡，爸爸给你存了一点钱，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知道这些不能弥补你受到的伤害，但爸爸尽力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下山的。 脑袋浑浑噩噩的，很想想起三岁时候的样子，很想去想亲生父母的样子，但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一觉醒来，我居然已经回到了林城，在我们的床上。 珞宸给我说我下山就病了，烧的迷迷糊糊的不醒。现在终于醒了，终于没事了。 我看着珞宸憔悴的面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伸手抱住他，眼泪就弄湿了他的衣襟：“珞宸，我没有亲人了，我没有爸爸了。” 珞宸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你还有我。” 177 怀孕了！ 周楠挑起眉头：“你家那个男人准你假了？” 我嘚瑟的仰起下巴：“当然。” “呵，行啊，没看出来你如今在那家伙跟前说话好使啊。”周楠上来捏捏我的脸。 “珞宸本来就很好说话啊。”我拎着吃的去厨房。 周楠跟上来：“果然是女生外向，这才嫁人几天就帮着那家伙说话。忘了之前……” “大姐，打住，年都过了，能不能别翻旧账？”我横周楠一眼。 周楠摆手：“好好好，我不翻旧账。你做饭，你快做，我都饿了。” 盐焗大虾，清蒸螃蟹，外加买的现成的酱猪蹄、手剥笋和藕片。菜很快端上桌，周楠也一边煮好了汤圆，还起了一瓶好酒。 餐桌上，我将酱猪蹄放在周楠面前：“你的最爱，今天不用注意体型，准许你吃个够。” “婧婧，就你知道我爱吃猪蹄。”周楠拿起个猪蹄就啃，啃了一口，忽的伸手捂嘴，接着“呕”的一声，扔下猪蹄就往卫生间跑。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赶紧跟到卫生间，给周楠捶后背，又给她倒一杯水簌口。 “怎么回事？吃错东西了啊。”我看周楠脸都白了，担心的问。 周楠捂着肚子出来，摇摇头：“不知道，今天上午吃方便面也吐了。那个红烧牛肉味的好难吃，就好像过期十年了似得。” 我去看看那猪蹄，又尝尝：“这个没过期啊，今天新卤煮的，还是你喜欢的那家买的。” 周楠赶紧捂着鼻子：“拿走拿走，不行，再闻又要吐了。” 我只好将猪蹄装起来，放一边。剩下的几个菜周楠就吃的很好。大虾吃很多，几乎一盘子都被她造了。 吃完洗碗的时候，我随口打趣了一句：“楠楠，你也不是肠胃感冒，怎么会好好的就吐呢。还就对油腻的东西吐。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周楠往柜子里装碟子的动作一顿，碟子掉在流理台上，摔成好几半。 我转头看着周楠，她伸手捂着肚子，脸上表情特别怪异。 我的心突的跳了几下：“楠楠，我该不会猜对了吧。” 周楠见鬼似得“啊”的大叫一声，忽的去门边的斗柜上抓起包就跑，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还是毛茸茸的家居服。我不知道周楠发什么癔症，就给她打电话，但是她走的匆忙，手机在沙发上扔着呢。 二十几分钟后，周楠回来了，冻得浑身嘚瑟的。我刚要问她干什么去了，她又一头扎进卫生间里。 我去敲卫生间的门，周楠也不开。 我隐隐觉得有事，但又想不太可能。给我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足足十几分钟，那门才打开了。周楠面如土灰一样的从里面出来。 周楠没等我问，就将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 一个好像电子体温计的东西，我仔细一看，不是体温计，在中间的地方还有两条红杠。 我即使没用过这个，也不是小孩子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惊得瞪大眼睛：“真的怀孕了？” 周楠有气无力的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蜷缩起来，双手抱着一个抱枕捂着肚子上：“我买了五个不同牌子的，全都中了。” 178 你们女人心真狠 周楠几乎是立刻说道：“当然不会生。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可不想被一个小东西打乱。这和小蝌蚪的主人是谁没关系，和他要不要负责也没有关系。” 我见周楠这样坚定，赌气不跟她说话。等我平静下来，我也开始反思，我劝周楠留下孩子就是对的么？ 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我觉得江源是周楠的归宿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周楠呢，她的成长经历给她极大的不安全敢，未婚生子的舆论压力，照顾孩子的分心费力，公司和自己生活的矛盾。一切一切太多的不确定，让本来就理智的周楠不得不考虑更多的方方面面。 我只有我的不忍心，周楠却有自己整个世界要操心。 其实，要冷静的不只是周楠，我也该冷静的。 我和周楠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说话，很安静。但我知道周楠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动作，证明她心里并不像她的嘴上那么硬气。 第二天早上，我俩精神都不是很好。我默默的弄早餐，以为我不提周楠也不会提。但是等吃完早饭，周楠忽的跟我说：“走吧，陪我去医院。” 我问她：“你真的想好了么？” 周楠没有立刻点头，但是过了几秒还是点头了。 这是周楠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心里很乱，劝她留下孩子话也说不出口了。我跟玲姐请了半天假，陪周楠去医院。去了公立医院，故意避开江源的仁心医院。 轮到周楠去里面检查，我是实在忍不住了，就给江源打了个电话。但是那边居然显示现在无法接听，请转接语音信箱。 什么情况？这么重要的时候，江源居然不能接听电话！动手术呢么，你特么再不来，你的女人就动手术了。 我思来想去又给珞宸打过去电话。 “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珞宸跟我说话正经的时候极少。 “严肃点，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那边正经的也很快。 我看一眼依然紧闭的检查室的门，小声道：“周楠怀孕了，江源的。” “所以周楠想让江源娶她？” “才不是，我和周楠在医院，她要流掉这个孩子。而且根本就没打算让江源知道。我们现在就在医院。” “……” 那边没有动静了。珞宸一向对周楠没有什么好印象。总嫌弃周楠玩男人，怕带坏自己。但是这一刻，周楠和他想的不一样，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偏激和狭隘了吧。 中午，珞宸让我去找他一起吃饭。 我送了周楠回家，又去惠尔找珞宸。那前台见到我恭恭敬敬点头鞠躬的，弄得我还不自在了。 珞宸没在办公室。之前通话了，他在开会。看看时间，也快散会了。我在珞宸的椅子上坐着，转了一圈享受一下高高在上大总裁的感觉。感觉还没来呢，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珞宸一身笔挺西装走进来，看得我直了一下眼睛。这家伙不穿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是叫兽。尤其是他穿这挺括的西装，笔挺的身姿，再加上一张人神共愤的脸，那个帅气非凡别提了。 难得珞宸进来没有跟我打贫嘴，过来椅子跟前就问：“周楠已经把孩子打了？” 我挑眉看着珞宸的严肃正经，好笑：“你不是看不上周楠么，不是说江源看上周楠不知道是福是祸么。那周楠不要江源的孩子，不和江源扯关系，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珞宸横我一眼：“我跟你说正事呢，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见珞宸是真的关心这事，我就实话实说了：“周楠去检查，医生给做了b超，确定胎儿六周。这个时间流产，适合药流，但是药流怕不干净，还要二次刮宫。若是想一次刮宫成功，就要再等胎儿八周的时候。所以，医生建议周楠再等一等。于是那小东西还暂时还在周楠的肚子里。” 珞宸伸手扯一把领带，似乎松口气：“你们女人心可真狠，那是一个生命，说不要就不要。” 我悻悻的很：“我劝周楠要了，但是周楠不要。毕竟江源提了裤子后半个月也不给周楠打电话什么的。明显就是打一炮就走的主。周楠当然要为自己的事业和生活考虑啊。” 珞宸拿起手机拨出去电话，等着对方接听的时候跟我说：“那江源也有知道的权利。” 179 非他不娶 心里压着火进去别墅。我和珞宸坐在沙发上，有佣人送上茶。 珞宸问江母：“伯母，你在电话里说江源被你们关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江母拿着手帕擦擦眼睛，叹口气说道：“哎，我这个两个孩子都不省心啊。大女儿嫁到孙家，没想到孙家真是不靠谱，那孙兰越更是个畜生。对我女儿不好，还出去勾三搭四，弄得离婚收场。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江源的身上，希望他有一门好姻缘。可是大年初一，江源跑回家跟我说，他有女朋友了，还要娶她。一问，是一个猎头公司的小女老板。年纪轻轻就做了小老板哦。我天，那样的女人都是一路公关卖肉赚钱的，怎么能进我们江家的门啊。” 我心里本就压着一口火，这江母又出口侮辱周楠，我实在气的很，就说了一句：“伯母，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怎么年轻的女老板就都是靠手段赚钱的？您这样高贵优雅的太太嘴里说出“卖肉”俩字不合适吧。” 江母典型的上海女人，说话都是浓浓的上海腔调。涂抹的红红的嘴唇啧啧两声：“哎呦，你这女人说话……” 珞宸冷声：“伯母，这是我的妻子。” 江母看珞宸一眼，见他脸色不对，才对我态度好点：“呵，是珞夫人啊。珞夫人有所不知啊。我这话可不是信口开河胡说的。我可是找人调查过那女人的。单身女人，不知道检点，动不动就去夜店彻夜不回家。还和好几个客户暧昧不清。这些可都是有证据的。我们江家是什么门户啊，我们的儿媳妇就算不是门当户对，也至少得清清白白的吧。娶那样一个女人，要给我儿子戴绿帽子压死么了。” “可……” 我还要说话，珞宸动了动我，直接说道：“伯母，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江源呢？我想看看他。” 江母赶紧起身：“江源在地下室。珞宸啊，给他端吃的让他吃东西哦。他都好几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我这当妈的怎么能不是为他好。” 珞宸接过佣人手里的托盘，上面有粥有菜。 江母带我们到地下室门口，还有一个很壮的男人专门守在门口。地下室的门开，里面有个很陡的阶梯。不过里面还算明亮，好几盏灯亮着。环境设施也好，只是在地下而已。 有一个人在床上躺着，有人进来也不起来看一眼。 珞宸示意江母将门关上。门关上后，我迫不及待的到床上拉江源：“江源，江源？” 江源有气无力的整开眼睛，又用手揉了揉：“婧婧！” 江源很兴奋，但是他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之前晒黑的小麦色的肌肤现在也苍白的可以，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说话更是有气无力。 我看着这样的江源，心疼的眼窝一下子就湿了：“嗯，是我，珞宸也来了。” 江源转头看见珞宸。可能是被关在地下室太久，可能是煎熬了绝望了太久，江源看见珞宸居然都哭了：“珞宸，珞宸你带我出去。” 珞宸端着食物到床前，紧抿了一下唇角，沉声道：“那你吃了这些东西，我就带你出去。” 江源看着那些食物，眼底都是想吃的欲望，可是片刻，他又狠狠转过头：“不，我不出去就不会吃东西。是不是我妈找你们来，就为了让我吃东西的。” 珞宸拿起粥放到江源的手里：“江源，你不信别人还不信我？我说了带你出去就是带你出去。但是你要先饱，不然你怎么有力气做爸爸。” “……什么？”江源诧异的看着珞宸，满脸茫然。 我哽咽一声：“是楠楠，她怀孕了。今天去医院检查，六周，都能看见心管波动了。” 江源闻听，激动的手上的碗都要掉了：“我当爸爸了？婧婧，你没骗我，楠楠真的怀孕了？” 我点头：“没骗你，真的。你先吃东西，吃饱了有力气才能去找楠楠。不然你这样在这儿躺着，楠楠只会更嫌弃你。” 江源点头，使劲点头。浑身有些抖动的低头开始大口吃东西，有一滴眼泪落在碗里，再吃进肚子里。 看着眼前的江源，我差点忘了江源之前的油嘴滑舌，和珞宸时候的嬉笑怒骂。 180 给我拦住他们 “我知道楠楠的事，我更心疼她这些年经历的一切。我喜欢她的独立，坚韧，一切靠自己的勇气。所以，我根本不介意过去，我在乎的只有未来。” 江源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珞宸道：“我不需要继承皇位，只要给我一把手术刀，我就能养活我的女人。” 珞宸点头：“那好，去洗澡收拾，精精神神的跟我走。” 珞宸掷地有声的话给江源无尽的勇气。他迈着虚浮的脚步下床去浴室。半个小时候后出来，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休闲裤，咖色针织毛衣穿身上，除了精神差一点，哪儿不都差。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小眼睛男人也是很帅气的。 珞宸跟我说道：“婧婧，去叫门。” 我过去拍拍门：“把门打开，我们要出去。” 门外的人听话的将门打开，我第一个出去。见江母在门外不远站着。江母本来一脸热情，看到第一个出来的是我，眼神立刻嫌恶的闪开。 讨厌的女人，相比来说，自己的婆婆简直算上可爱了。 珞宸随后出来，江母立刻迎上去：“珞宸，怎么样，江源肯吃饭了么？” 珞宸没说话，而是转身将江源扶出来。 江母一见到儿子干净整齐的出来，喜极而泣过去拉着儿子的手：“江源啊，妈妈的宝贝，你这是想通了么？妈妈跟你保证，只要不是那个下贱女人，这江州的名媛任你挑。” 江源撒开母亲的手，沉声道：“我想通了，这辈子只要周楠。妈，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声叫您了。” 江母高兴的眼泪还在眼圈打转，怒的抬手给了江源一个重重的耳光：“逆子，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敢跟妈妈说这样的话！” 江源不躲不闪，这一巴掌生生受了。然后跪下给母亲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走。 我和江源一起走，珞宸在后面护着。 江母见儿子如此决绝，歇斯底里的大喊：“给我拦住他们！” 江家的保安从四面八方过来，而这些人也不敌一个肖勇。 江源就这样被肖勇和珞宸一路打着明抢出了江家。我们一行人上车的时候，江母跌坐在院子里大哭：“我的儿啊，你为了那女人不要妈了么，不要这个家了么？我的儿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每个母亲爱孩子的方式不一样。有的母亲会尊重孩子的选择，而有的母亲则认为自己给孩子安排的就是最好的。从小操纵孩子的生活，长大还要操纵孩子的人生。终于有一天，孩子长大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时候，不再被母亲控制摆布的时候，母亲觉得天塌了。 我从一下车就不喜欢江母，但是看着江母坐地上大哭的那一刻又恨不起她来。 车子开走，江源坐在副驾驶虚弱的撇开头不看他母亲。但我也瞧见他崩的紧紧的下巴和放在大腿上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一边是母亲家庭，一边是女人孩子。江源是做出了选择，但这个选择无疑对他来说绝对是痛苦的。 我悄悄将这一幕拍下来，我想给周楠看。我想让周楠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她放弃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车子回到林城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彻底。江源想要去看周楠，我们当然不能让他去。 珞宸给他扛到我家，往客房一扔。告诉他不吃好，不睡好，不恢复身体和精神不准去见周楠。江源大叫：“为什么！我现在一刻都等不及要见到我的女人和孩子！” 我悠悠道：“你现在不抗揍。” 江源老实了，张嫂给他端的牛奶也老实的喝了，喝完就去休息。 我和珞宸去饭厅吃饭。为了那两个人，把我俩的命折腾的少了半条。 “珞宸，现在你还不看好江源和周楠么？”我吃半饱的时候问珞宸。 珞宸夹一只虾到碗里，说道：“事情没到最后一刻，不要简单的说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横珞宸一眼：“就会说这些不疼不痒的话，显得你很高深莫测似得。你若是不看好，会给江源从家里抢出来？” 181 你们两个背着我干什么 看着周楠那一副生无可恋要死不活的模样，心疼又想笑。 珞宸洗完澡出来浴室，我跟周楠说道：“不说了，我男人要上床了。” “婧婧，把你男人借我给我看看吧。” “不行！” “哎呀，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现在能让我重新活过来的只有男人。” “一眼也不行。” 虽然我和周楠能穿一条裤子，但是我男人才不会给她看一眼。珞宸伸手来抓手机，周娜那边一片凌乱中，画面关掉了。珞宸将手机扔一边，掀开被子上床。老实躺了三分钟，装了三分零一秒的君子。忽的就翻身压过来，到我嘴上亲一口，手就在我的肚子上画着圈圈：“老婆，要不我们也生一个小东西吧。” 我一把抓住珞宸的手：“被江源这个准爸爸刺激了？” 珞宸难得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说来也奇怪，我从小到大从来不羡慕别人的东西。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中邪似得就羡慕江源那小子。” 我戳戳珞宸的鼻子：“你嫉妒心咋怎么强呢，之前说你幼稚你还跟我犟嘴，现在暴漏你本性了吧。别人有啥你就想有啥。” 珞宸悻悻的很：“我才不是嫉妒。” 我抬起头在珞宸的耳边小声道：“那我嫉妒了怎么办？” 珞宸将我一把抱住，确定的问：“你再说一遍。” 我咧嘴笑：“你天天弄那个小套子好玩么。” 珞宸的脸色难得大囧：“……老婆，你暗示了我！” 夜深，激情退却。 珞宸在我耳边轻声道：“本来计划等我三十岁的时候再要孩子。要两个。最好大的是哥哥，这样再生个妹妹，哥哥就能保护妹妹。不过，计划总是追不上变化。” 我往珞宸的怀里蹭了蹭：“嗯，都怪周楠和江源刺激我们。” 珞宸手摸着我的肚子，好像那儿已经有小东西了似得。我打开珞宸的手：“江源能一击而中，你以为你也能能啊。” 珞宸到我屁股上掐一下：“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行？” 事实证明，珞宸真不行。因为第二天中午，大姨妈就来了。 比以前来的早了两天，没准备差一点丢了大人。幸好玲姐江湖救急，才免去一场尴尬。 中午，我为了感谢玲姐，特意帮她叫了外卖。 我俩办公桌上吃着饭，就听玲姐说道：“乔总可能要回新加坡了。” “出差啊？”我随口问道。 玲姐吃一口饭：“不是出差，是永久。好像乔总母亲的身体不好，乔总是个孝子，她的母亲也只有他一个儿子。” “这样啊，那乔总是应该回去。乔总来这儿几个月，公司的业绩真的好很多。之前都打不过盛泰的，现在业绩赶超盛泰，乔总就是回去也放心了。” 我吃口菜，忽的想到什么：“玲姐，那乔总走了，你也跟着乔总走么？” 玲姐摇头：“乔总似乎没有带我走的打算。还有，这个只是我听乔总平时打电话的内容猜的。乔总什么时候走也不一定。你别傻傻的去问啊。” 我嘿嘿一笑：“我知道。就是这么好的老板突然走了挺舍不得的。也不知道再换个老板什么样。说不定我就回去推广组继续做推广了呢。” “不会，乔总他……”玲姐话说了一半，忽的换了话题：“这家的海鲜饭真好吃。地址给我，等着我也定。” 我猜不到玲姐想说啥，总感觉玲姐有什么瞒着我似得。 下班，出来公司，珞宸已经在寰亚公司门口等我了。 我上车，见车子不是往家走，就好奇的问：“去哪儿？你有应酬啊。” 珞宸点头：“嗯，有个应酬，见一个客户。” 我看看身上：“那我不用回去换个衣服么？” 珞宸看看我：“不用，你穿什么都好看，都给我长脸。” 182 江源被揍 珞宸和乔子安两个公司合作了。而我一边是珞宸的老婆，一边是乔子安的秘书，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两个当我是什么？摆设？ 那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是却聊得投机，弄得我好像局外人似得。错，就是局外人。搞不懂，按照以前这俩人的态度，完全不可能有现在的合作才对。 还是……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的合作？ 饭菜上来，那两个人终于结束了生意上的话题。 “珞先生不喝点酒？”乔子安见珞宸往自己杯子里倒水，好奇的问一句。 珞宸将背锅侠搬出来：“我老婆不准我喝酒。” 这个锅我背。 我拿起红酒给乔子安倒一杯，又给我自己倒一杯：“乔总，他不喝我陪您喝。” 乔子安笑笑：“带你应酬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会喝么。” “今天不是特殊么，因为是和乔总喝啊。” 我故意说话气珞宸，报复他之前不告诉我犯下的错。反正有大姨妈在，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有恃无恐的感觉真好。 我端起杯子主动碰碰乔子安的杯子，乔子安绅士的端起高脚杯抿一口。 我以为珞宸会黑脸，结果人家用嫌弃的眼神看我一眼：“幼稚，你当我会吃醋啊。” 我一口酒差一点喷出来，这家伙能不能别想说啥就说啥！ 我偷眼看一眼乔子安，当真是尴尬极了。 乔子安依然面不改色，风轻云淡的笑笑：“珞先生，你知道我当雪婧是妹妹般看待，才没有乱吃醋吧。” 珞宸被说到以前，面色讪讪的，拿起筷子：“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珞宸张罗吃饭，我也拿起筷子，但问题堵在嗓子眼，不问不快。 “乔总，我以为你一直当我是下属看，怎么会当成妹妹看呢？”我憋半天问一句。 乔子看着我，轻声说道：“我曾经有一个感情很要好的妹妹，只是妹妹过早夭折了。来到林城后，无意中看到你的求职简历，第一眼就觉得你跟我妹妹很像，所以就将你调我身边。为此给你老公造成了困扰，我也是很抱歉。” “原来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玲姐跟我说那些话的意思。看来玲姐早知道乔子安待我如妹妹，所以玲姐让我放心乔子安对我的心思。也所以，珞宸在新加坡那样唐突的冒犯后，那两人现在还成了朋友兼合作的关系。 我勾起唇角笑着：“很荣幸能和乔总的妹妹长得几分像。我有时候也会想，我若是有个哥哥会很酷。这样某人就不能随便欺负我了。” 珞宸将一块鱼肉放我碗里：“菜这么多，吃得了。省的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横珞宸一眼，但碍于乔子安在跟前，没再说什么。 一时间，我们三个都专心吃东西。吃的差不多，乔子安忽的说一句：“其实，如果雪婧不嫌弃，我们倒真的可以做兄妹。” “额？”我歪头不解。 乔子安看着我认真说道：“我认你做干妹妹。等你被欺负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珞宸一旁说道：“差不多行了。乔子安，你别暗示什么，我可没有欺负她的时候，都是她欺负我。” 乔子安不听珞宸的，只是看着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告诉我你的决定。” “啊……哦，呵，我会想想。”我一时间都不知道我说什么了，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兴奋，感觉舌头被猫叼走了一样。 “嘟嘟……嘟嘟……” 周楠来电话，也不知道什么事。 我刚滑开手机，里面就传来近乎母狮子一样的嚎叫：“陈雪婧，我草你大爷，你居然将我怀孕的事告诉江源了！” 183 卸磨杀驴 周楠就是嘴硬，嘴里骂着江源，心里对他还是关心的。即使现在对他的关心不是爱，但也有那一夜的情分。 我将我那天去江家见到的都跟周楠说了。还拿出手机给周楠看我偷偷录下的几段小视频。周楠看到这些后，沉默了。 卧室外响起敲门声。 我去开门，见是江源。他脸洗干净了，鼻血止住了，一只眼睛肿着，一边脸上有个巴掌印，身上的毛衣还有一块血迹。 江源递给我一杯水：“楠楠刚吐完，喝点蜂蜜水好一些。” 我接过水杯：“江源，今晚我陪周楠，你跟珞宸先回去吧。你自己的身体都没调养好，不适合在这儿。 “别管我，你去把蜂蜜水给楠楠喝了就是。”江源说完转身离开。 我只好把门关上，回头将蜂蜜水送上。 周楠开始不喝江源端的水，过一会儿估计也是太难受，就将蜂蜜水喝了。喝完跟我说说话，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我给周楠拉好被子，开门出去。珞宸不在，江源在厨房忙活着什么。 “江源，你身体行么？你想做什么我来。” “我又没病，就是饿了几天，多吃点多喝点就好了。” 江源用勺子搅搅锅里，叹口气又说道：“真不知道楠楠平时过得什么日子，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什么都没有，橱柜里倒是有一柜子的方便面。好容易找点米先熬点粥。我开了清单让珞宸去买东西了，以后楠楠的一日三餐我来管。” 我抓抓脖子：“楠楠平时工作忙，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江源，你会做饭啊？” 江源点头：“我一个人在国外呆了好几年不会做饭早饿死了。婧婧，还没好好谢你，你照顾楠楠这么久辛苦了。” 我浑不在意的笑笑：“江源，你这就见外了啊。我和楠楠那是从小的交情。我有事的时候，也都是她鞍前马后的照应。” “嗯，早就看你们关系很好。那你对楠楠也一定了解，婧婧，能不能找个时间……” “不能。”我打断江源的话：“你想和楠楠长长舅舅，就要自己去用心去了解你的女人，用眼睛去看你的女人。你想走捷径，没有。出卖朋友的事，我也是不会做。” 江源翻个白眼：“不能就不能，废话那么多。以后你想知道珞宸的事，我也不说。” 我歪头四十五度角：“珞宸和我交心的很，什么都跟我说。我才不用从你的嘴里知道什么。” “话别说太满。” “我有这个自信。” 珞宸买两大袋子东西回来。蔬菜水果，鸡鱼肉蛋都有。我帮着江源将东西都归纳好，就让珞宸带江源回去，我今晚要在这儿住。 江源不同意我的决定，要我给他们独处的机会。我不放心，刚又说两句就被江源直接给推出门撵了出来了。 “呵，我去，什么人啊。卸磨杀驴啊，都还不是这家的男主人，就敢往外撵我！”我使劲敲门：“喂，江源你给我把门打开，我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珞宸一把拉住我的手给我拽出去老远：“婧婧，你这样很像个疯婆子。” 我挑眉：“你嫌弃我？” 珞宸伸手将我的眉头给弄下去：“我哪里有嫌弃你，我是怕你形象市容。” “……你还是嫌弃我！” “我的意思是江源有江源的打算，或许，我们的作用就到此为止了。” 珞毅半拉半抱的给我弄进电梯，电梯都下去了，我心头还火火的。 时间一晃过去几天，我跟着玲姐出趟差，回来珞宸公司又有新产品发布会，我跟着里外的应酬，然后一忙活就十几天都没去看周楠。虽然人没去，但是每晚都和周楠视频聊天的。 视频里，周楠的气色恢复不少。脸不那么苍白，甚至有两次在吃东西，也没有直接跑出去哇哇的吐。有时候视频里也会有江源边边角角的身影。不是在拖地就是在收拾屋子，勤劳的好像男版田螺姑娘似得。 184 乌龙一场 我蹲身安慰江源：“别这样，江源，你别这样。楠楠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楠楠一定是有很大的压力，楠楠也苦啊。” “叮”的一声，手术室上面的灯灭了，门开了。一个女孩满脸汗珠，面色纸一般白的手捂着肚子从里面出来。 江源猛地起身跑上前，却又愣住。不是周楠！ 我和珞宸也相互望一眼，搞错了？ 之前被推倒地上的黄毛女孩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我说你们有病吧，长得帅就能没脑子么。特么流产也有乱认的。” 刚做完手术的女孩伸手抓住黄毛女孩的手：“毛毛，我好痛。” 毛毛扶住那女孩咒骂一句：“周曼曼，你特么的现在知道疼了？跟男人爽的时候干什么去了！长得好看的都特么没有脑子。告诉你多少遍男人靠不住，别动不动就掰开腿。现在吃苦了，知道了吧！” 黄毛的毛毛扶着女孩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留下我们三个：“……” 原来做手术的姓周，叫周曼曼。原来看似黄毛不靠谱的小女姑娘更靠谱更懂的保护自己和教训朋友。 人不可貌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婧婧，让你来医院，你特么半路走丢了啊。” 我接到周楠的电话，听她抱怨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楠楠，你在哪儿呢？我在医院呢，没找到你啊。” 周楠有气无力的哼哼着：“我在……我在卫生间门口呢。来找我。给你看那个小东西。” 我闻听这话，心都哆嗦了，忙穿过走廊往卫生间那边跑。江源和珞宸也跟跑过来。 卫生间门口，周楠捂着肚子靠着墙壁站着。脸色不好，整个人虚脱着。和刚才那个女孩的症状很像。周楠见我身后跟着的俩人，还抱怨：“我让你来，你又弄这俩人来干什么？” “我……” 江源一把将我扒拉开，上前抓住周楠的手：“楠楠，你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你就是不要这孩子，我也会陪你来的。楠楠，我们回家，我不要孩子了，我以后也不再说要孩子的话了。” 周楠恶狠狠瞪了江源一眼：“你特么说什么？你不要孩子了？你大爷的再说一句来我听听。” 江源被骂的都蒙了。 我上前抱住周楠，轻声安抚：“楠楠，我们回家。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想要孩子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楠伸手又推开我：“我靠，你也有病。” 我也被周楠骂懵了。 周楠见我愣愣的不说话，随后将手里的一张a4纸给我，还带着点小兴奋的道：“楠楠你看，小东西从小豌豆长成小茄子了。” 我接过那b超单子，眼睛眨巴眨巴。那是一张b超单子，上次的豌豆果然成了茄子。上面还写着七周，**单胎，原始心管搏动良好。 江源将我手上的单子一把抢走，手不能自制的微微颤着：“楠楠，你刚才没有去做流产？” 周楠狠狠瞪江源一眼：“我来看看我儿子长多大了，做什么流产。” 我支吾一声：“那你捂着肚子，面色苍白，一脸的虚汗……” 周楠伸手又捂着肚子：“哎呦，不行了，又来了。拉肚子，拉死了，肠子都要拉出来了。” 周楠转身又钻卫生间了。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尼玛，原来是这样。 珞宸伸手戳戳我的头：“乌龙一场，要被你吓死。” 我咕哝一声：“上次检查时候，定的今天做手术，她还说交的钱不能打水漂。谁知道她来仅仅是做个检查，然后还拉肚子。” 江源很是松口气：“乌龙就乌龙，惊吓就惊吓。幸好楠楠只是拉肚子。” 185 梧桐女结婚了 再见孙兰庭，我意外又几乎不敢认他。 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的咖啡厅，我跟他挑拨他哥俩的关系。那时候的孙兰庭还是个被宠坏的少爷，在我跟前不经意就会流露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但眉宇之间，又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和善良。 现在，他眉宇之间没有单纯了，眼底也沉如深潭。曾经的优越感现在蛰伏起来，在我跟前甚至表现出一种谦卑的姿态。 我虽然不喜欢几个月的孙兰庭，但我同样也不喜欢现在的孙兰庭。感觉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陈小姐你好，这是我们的孙氏惠通做的合作意向书。寰亚的战略部门已经看过，陈小姐过目没问题的话就能给乔总最后定夺了。”孙兰庭将一个蓝色文件夹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文件夹放在桌上没有立刻翻开，而是忍不住说道：“孙兰庭，今天这个文件一般来说都是你的秘书或是别的什么人送来。你亲自来，我着实意外。” 孙兰庭白净的脸淡漠的，眼底的眸色静静的。 “我之前打听过，你做了寰亚林城分部乔总的秘书，那今天的这个复议很可能是你来接待。这个合作对我的公司非常重要，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促成的机会。我和陈小姐毕竟是旧相识，我想你可能会念此而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我没想过这样的话能从孙兰庭的嘴里说出。但是现在他说出来了，我又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几个月，风雨中飘摇的孙家压在孙兰庭的身上，足以彻底变他。 孙兰庭曾经只是单纯，但是不傻。那件事后，我和珞宸是分分合合过，但现在感情很好的出现在公众视野，他不可能不会想我当初在设计他。而孙家的衰败是珞宸一手设计的，他也不可能不恨乌及屋。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亲自来找我了，不是念旧情，而是想逼出我的良心发现。 孙兰庭静静的看着我，我也静静的看着他。 他消瘦白皙的手在桌子上放着，看似很放松，可是手指的关机是白色的。 玲姐教过我察言观色，她说对面坐的的人表情可以骗人，眼神可以骗人，但是身上的小动作却骗不了人。有时候出卖对方心情的就是一双手。 孙兰庭此刻的内心并不像他面上那么平静，至少，他没有那么笃定，我会良心发现而不是雪上加霜。 我收回眼神，慢慢翻开文件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写上我的名字，并打了个对号。合上文件：“我会交给乔总过目的。” 孙兰庭见我签字，没有如释负重的松口气，那手的关节反而更白了，甚至指尖都没有一点血色。 “为什么，你不是拒绝？”孙兰庭问我。 我平静的说道：“你既然能亲自来，就该知道我不会拒绝。” 我起身要走，孙兰庭也从椅子上起身。 “谢谢你，婧婧。”孙兰庭说道。 我摇摇头：“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自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孙兰庭上前一步，想说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先说道：“孙兰越当初带人去我家，不知道我母亲有心脏病。孙兰越绑架我，失去一双手作为代价也是足够了。孙家从云端走向衰败有自身不可推卸的原因，但也和我和珞宸脱不开关系。对于孙家的惩罚，我想是时候结束了。和寰亚合作，是稳定孙家打开新局面的一个重要机会。你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希望你成功，真的。” 孙兰庭平静的表情终于动容。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他还是我认识的孙兰庭，只是现实让他学会了伪装。 我和他握手说再见，他却跟我说了一句：“梧桐结婚了，嫁给的是日本黑手党的一个主要头目。”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孙兰庭没再说什么，走了。我满心狐疑，又真的是不解。 我将文件去交给乔子安。乔子安翻到最后一页，说了句：“我没想到你会同意。” 我从乔子安的话里听出几许讯息：“乔总，你的意思是故意将孙氏惠通的生杀大权交给我，是想让我拒绝？” 乔子安笑了笑：“故意是故意的，但也没有要求一定是个什么结果。我既然要认你做妹妹，就想着送你一个礼物。” 186 危险，悄然来临 珞宸的手还不正经的往我衣服里钻：“正经的事？对我来说这就是正经的事。” 我到珞宸的腰上扭了一把：“孙兰庭，我下午见到孙兰庭了。” 珞宸疼的裂了一下嘴，手停下动作：“你见他干什么，他对你心怀不轨的事你都忘了？” 我很客观的道：“孙兰庭和孙家的那些人不一样，他很单纯的。他对我没有心存不轨，是真的对我好。” 珞宸冷哼一声：“你忘了他当初扔你下海的事了？他还能把一个摇摇欲坠的孙家撑起半年不倒，这样的他会很单纯？那我问你，什么人在你眼中是不单纯的？” “梧桐女。” 我想起梧桐女还愤愤的很：“在我心中，若说最不单纯的人，那肯定非梧桐女莫属。一天到晚就会装柔弱，扮可怜，找人打我一顿，她还很无辜的要死要活的样子。” 珞宸伸手捏捏我的脸：“梧桐扮猪吃老虎的确是一把好手。当初就是你傻，还觉得她是好人。” 我拨开珞宸的手，说道：“孙兰庭今天跟我说梧桐女结婚了。” 珞宸眉头皱起：“孙兰庭既然是去跟你谈工作的，他怎么又和你说这个？” 我跳下珞宸的腿，急着点头：“对啊，对啊，这就是我要说的。孙兰庭是在我们工作谈完，我要走的时候对说的这个。我问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他也不解释，直接就走了。” 珞宸眉头皱起更深：“孙兰庭就没说别的？” 我想了想，回道：“孙兰庭说了，梧桐女嫁的是日本黑手党的一个主要头目。就这一句再没有别的了。” 珞宸的眼底开始沉沉的。他的严肃表情让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重起来：“珞宸，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珞宸点头：“孙家败落的时候，梧桐女就忽的不见了。我起初找人去查过梧桐女的行踪，但没有什么线索，后面就没再管过她。现在孙兰庭突然跟你说这个，可能是想提醒你梧桐女如今身份不简单，你要小心谨慎一些，她可能要对你不利。” 我白珞宸一眼：“梧桐女若是真的要对我不利，那也是你的原因。祸水！珞荷因为你差一点给我弄死。梧桐若是再来一发，我岂不是又要少半条命？” 珞宸过来抱住我：“别担心，有老公在，没有人动的了你。” 珞宸的怀抱很暖，也很踏实。 我在珞宸的怀里蹭了蹭，忽的想到什么：“珞宸，你说孙家摇摇晃晃的能支撑到现在，是不是就是梧桐女在背后出资给钱？我可听说日本的黑手党可有钱了。做的都是走私军火和毒品的生意，来钱容易的很。” 珞宸的大手在我的后脑揉了揉：“日本黑手党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的确是靠军火、毒品和走私为生。如果梧桐女嫁给的是一个重要头目，那应该是有很多钱。暗中支持孙家，最后用孙家来洗钱也是有可能的。” 我仰头摸摸珞宸的脸：“珞宸，你虽然名花有主，但是颜值尚在。说不定梧桐女的老公又丑又老，她嫁给人家就是为了寻求力量，然后找机会来和你重温旧梦的。” 珞宸低头在我的手上亲一下，还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所以，对于颜值尚在的我，你要好好珍惜。” “……又下流。” 一个吻来的缠绵悱恻，结束后，珞宸就带我离开公司去吃好吃的。 珞宸不再提之前的话题，我也不好再提。明知道会有事情发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这种感觉当真是不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表面很平静，但是莫名的不安却是如影随形。这几天，不安的感觉还愈发的强烈，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这一天，真有事情发生，是哥哥乔子安订好最后离开的时间。 乔子安要回新加坡了。林城分部他正式交给了玲姐。玲姐从一个助理，晋升分部部长，这是乔子安的信任也是她自己的努力。而玲姐高升，顺便将我也转了正，成了她御用助理兼职秘书。 187 梧桐回来了 “惠尔是你的，你是我的，那你还有什么机密是我不能看的？”我一个白眼翻过去，又凑过脑袋。 珞宸将手机递给肖勇，到底是没给我看。 车子开走老远，珞宸捏捏我拉老长的脸：“生气了？” 我伸手扒拉开珞宸的手：“我当然生气，肖勇用手机给你传递消息，明显就是要瞒着我。” 珞宸强行给我拽他怀里坐着：“哪有什么瞒着你。是肖勇谈恋爱了，人家姑娘给他发了约会的时间地点。有你在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就给我看看消息，让我下午给他假。” “肖勇，你家先生说的是真的？”我推开珞宸，歪头问肖勇。 肖勇不苟言笑的脸严肃诚恳，立刻到：“夫人，先生说的是真的。” 我冷笑两声：“呵，呵呵，肖勇，你一说谎耳朵就红的厉害，你没发现么？” 肖勇下意识的伸手摸耳朵。 珞宸溃败都很，而我则得意洋洋：“看见了么？肖勇在心虚，他的小动作出卖了他。如果肖勇是因为女朋友约他不好意思，那我问他是真是假的时候，他怎么不害羞了？还字正腔圆，斩钉截铁说是真的。” 珞宸看着我的咄咄眼神，无奈的叹口气：“这几个月乔子安和那什么玲姐还真是用心调教你了。不仅会察言观色，还会耍诈了。”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是不说？”我一脸严肃，正经逼问。因为我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不要问女人为什么有第六感。第六感有时候准确的自己都害怕。 珞宸见我不好哄骗，就只好跟我说了：“江州机场刚刚传来消息，梧桐在十分前落地，通关。” 我心头一咯噔：“梧桐回来了？” “嗯，但梧桐可能就是回娘家看看。毕竟孙家就在江州。” 珞宸要我不要多想，可是我怎么能不多想？ 梧桐当初对珞宸是多么的势在必得，别人不知道，我知道。珞宸为了悔婚，将梧桐的心伤了，家毁了，梧桐那样睚眦必报的人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套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所以，自从孙兰庭跟我说了那些话后，我就一直担心。我不是担心我自己的安危，我一直担心的都是珞宸。我怕梧桐女的目标是珞宸。如今梧桐女回江州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采取行动了？ 我知道珞宸比我还担心，他担心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我。 第二天，我起床下楼，就见客厅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小西装的女子。女子短头发，精神干练，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肖勇站在那女子身边，见我下来跟我说道：“夫人，她叫英红，是我以前特战队的战友，从今天起就跟着夫人了。” 我转头看着身后下来的珞宸，狐疑：“你给我找的保镖？” 珞宸伸手搂着我的肩膀下去：“让你暂时在家你还不干，那我不给你找个保镖我不放心。上班加保镖，在家加没有保镖，你选一个。” 我一边下楼一边看着英红，她皮肤有点黑，但五官很不错。我看着英红，英红也看着我，眼底平静，淡定。 “好啊，那以后英红就跟着我好了。你每天有肖勇跟着一起出出入入，我早就嫉妒了。以后我也有英红，还多了一个闺蜜。” 珞宸“呵”了一声：“那你的周楠呢？” 我跳过去拉住英红的手：“周楠现在养肚子呢，身边又有江源鞍前马后，想不起我来了，以后，英红你要多多受累，要保护我的安全喽。” 英红点头：“夫人放心，英红以后会护着夫人安全。” “叫什么夫人，叫我婧婧就好。走，一起吃早饭去。”我拉着英红就要走，英红却说自己吃过了，是和肖勇一起吃的。 188 和梧桐女见面 “一定是英红喜欢肖勇，一直在暗中了解肖勇的动态。所以肖勇一找人，她就知道了。然后借着机会近水楼台。”我为我的聪明点赞，但同时又不解：“可是……肖勇为什么不跟英红表白？” 珞宸捏捏我的鼻子：“你这问题问肖勇去，别问我。我还骂他不是男人呢，这要是我啊，直接扑上去睡了再说。睡一次不行就睡两次，睡两次不行就多睡几次。女人么，多睡几次就软了。” 我翻身跨坐在珞宸的腰上，一把扯住他的衣服领子，眼睛轻眯：“呦呵，挺有经验啊。” 珞宸恬不知耻的冲我笑的不正经：“还不是睡老婆睡出来的经验。” “你大爷……呜……” 华丽的被反扑了，扑的没有还手之力的那种。 夜半，珞宸睡了。我扶着要断了的腰下床去卫生间。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睡得正沉就被尿憋醒了。 回来的时候，看我放床头柜的手机的提示灯一闪一闪的。好奇谁给我来消息，就顺手滑开看了一下。 新来的邮件，没有署名。点开一看，我的瞌睡瞬间没了，握着手机的手也越来越紧。 第二天，双休日。 珞宸问我不用去寰亚上班，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惠尔，夫唱妇随。 “不要，好容易有个双休日，你不让我在家睡懒觉，却要我陪你上班，你想的美。”我在床上翻个身，继续睡。 珞宸伸手拍拍我的屁股：“好，那你就继续睡吧，在家听话。” 我动了动屁股表示会听话，实则今天不跟着珞宸去惠尔是有我自己的打算。 因为……梧桐女说要见我。 珞宸和肖勇去公司了。我在房间转悠了几圈，就跟英红说要吃很远一家的叫花鸡。英红见我就在家，便开车去给我买。 英红前脚走，我后脚跟张嫂说上楼睡觉。等张嫂去忙着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就从后门溜走了。 我也不想去见梧桐女，还是费尽心思的支走这个躲开那个的好像贼一样出去。但是我不去不行。 一家茶馆，一个包间。我进来的时候，梧桐女已经到了。她坐在茶桌前，对着那些精美的茶具，操作着复杂的茶艺。 好久不见的梧桐女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总是低头含胸，装着乖乖女的样子，好像一个见谁都怕的猫儿。而今天，她不再是猫儿，而是一个豹子。 梧桐弄女今天穿着一身类似汉服的衣服。真丝料子熨帖在身上勾勒出好身材。头发精心的做了个包头，上面簪了几多布艺的小花。五官眉眼画的精致，是日式的妆容。皮肤很白，嘴唇一点点还很红。 以前我以为珞荷是我见过最会装腔作势最会演戏的人。但是直到见识了梧桐女的卑鄙后，我才知道人外有人。 “珞夫人，喝茶。”梧桐女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动作，声音，口气，就好像是老朋友久别重逢。但眼神阴森，冰凉，如同冷血动物一样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我没有心思喝茶，我进来没有将开水浇到梧桐女头上就已经是在极力隐忍了。 “梧桐女，你将我爸爸带到哪儿去了！”我切齿怒问。 梧桐女挑起眉毛，眼底带着戏谑嘲弄的笑：“珞夫人，你真好笑，一来就跟我要你爸。你爸是谁，我怎么会认识。” 我五指紧缩：“你给我发的邮件背景是大孤山的慈济寺。你不是就想告诉我，我爸爸在你手上么！” 梧桐女呵呵笑两声，好像夜枭一样刺耳：“珞夫人，你还挺聪明的么。” 189 即使是穿肠的毒药 如此血腥的话，从梧桐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说今天天不错一样轻巧。 我抑制不住发抖：“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那为了谢谢你给我这个称呼，我想送给你个礼物。” 梧桐女说着将一个很精美的四方盒子推到我面前。我直觉这盒子里装的不是我想看见的。 梧桐女笑吟吟的：“不想看看么？相信你不看会后悔哦。” 我抖着手将盒子打开。 一截苍白带着灰色的小手指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盒子里铺着白色的布被染的一片褐色。 梧桐则啧啧两声：“哎呀，怎么成了这个颜色了呢。刚割下来的时候，可是很新鲜呢。” “呕！” 本来之前被梧桐说的就胃里暗暗翻涌，此时，我更忍不住转头在墙角吐了。 那是父亲的小手指，我认得。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家里还不是后来的样子。父亲为了给我买一个城里小朋友都会有的生日蛋糕，去工地扛钢筋赚钱，不小心被砸掉了手指甲的位置，少了一小节。 那一年的生日，我第一次吃到了很漂亮的生日蛋糕。后来知道爸爸为此少了一截手指，我也哭红了眼睛。父亲这二十几年来对我如同几出。父爱，从不曾少一分一毫。所以，我在看到那个邮件的一瞬间，就决定我来。 我扶着墙起来，到桌子边拿起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在梧桐女满是得意的笑容中一饮而尽。即使这是穿肠的毒药，我也必须喝下去。 梧桐夜枭一样桀桀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她狰狞的嘴脸也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扭曲。胃里发烧，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倒在地。 我再次恢复意识的，周围很安静。 那杯水不是毒药，我没有死，只是昏迷了又醒来。 也是，梧桐那么恨我，怎么可能让我一下子死了，她不折磨的我生不如死怎么会找到报仇的快感。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面前就是父亲憔悴又苍老的面容。 “爸，爸爸！”我努力的想爬起来。看到父亲我很高兴，但是梧桐女没有放了我父亲又让我的心提起来。 父亲伸手扶起我靠着床头坐好，手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眼窝通红通红的：“傻孩子，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啊。” 我低头看着父亲的手，左手小手指齐根没了。没有任何包扎，血液干涸在断口处，看着心都揪起来。 我一把搂住父亲的脖子，泣不成声：“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被他们抓住，都是因为我，爸……” 我哽咽的说不出话，父亲就好像小时候一样安慰我，手在我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拍着：“婧婧，说什么傻话呢。你没有任何对不起爸爸的。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还以为你会恨我，毕竟当年是我将你偷走，让你二十多年没有和亲生父母一起。” 我摇头，在父亲的肩膀上使劲摇头：“我知道爸爸那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爸爸妈妈对我如同亲生，我长这么大享受的父爱母爱从不比别人少一点。” 父亲搂着我用力，又忽的推开我紧张的问：“婧婧，这儿的人就是疯子，你怎么会得罪他们啊。” 我擦了擦眼角，小声道：“爸，抓我们的是江州孙家的女儿，是以前珞宸的未婚妻。珞宸不想娶她才娶了我。这个女人因此对我怀恨在心。觉得是我抢走了珞宸，所以才会抓我们来此。” 父亲焦虑的很：“婧婧，这可怎么办啊。珞宸知道你被人抓了么？会来救你么？” 我摇头：“不知道珞宸能不能找到我，但是我不希望他来救我。这个女人嫁给了日本黑社会的一个头子，心狠手辣，如果珞宸来了，我真怕他有危险。” 父亲闻听，长长叹口气：“婧婧，上次你和珞宸去慈济寺找我，我就看出你们感情很好。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疼你的男人爸爸很开心。但是这个爱你的男人带给你危险，爸爸又不喜欢他。” 我努力笑笑：“爸，珞宸虽然有时候小孩子气，有时候会偏执一些，但是对我是真的好。我不后悔嫁给他，即使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他，我也不会后悔。” 190 取悦孙兰越 我不解梧桐要我父亲看什么戏。 父亲努力用身体护着我：“孙小姐，我不走，求你放我女儿走。我把命给你，我不走。” 梧桐上前甩了我父亲两个响亮的大耳光：“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命令我！” 我父亲一一把年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和力气，一把抓住梧桐的手腕往他身前一拽，随后伸手掐住她的喉咙，大声吼着：“放了我的女儿，不然我就掐死你！” 梧桐被掐的有一瞬间上不来气，那几个个黑衣人也‘唰’的一下拔出枪抵着父亲的头。 事情变的太快，快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身体里的药性还没有彻底消失，双腿麻麻的，也没有什么力气。我努力扶着床站起来。 父亲对我大声喊：“婧婧，去门口，离开，快离开这里！” “爸！” “放了我女儿！”我父亲又一次狠戾的命令着梧桐。梧桐的脸色涨红的上不来气，也说不了话，直能摆摆手，让那两个人让开门口。 我不走，我要和父亲一起走，我来就是要父亲走的。我往父亲走一步，父亲又对我大喊：“婧婧，快走！快啊！”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苍老憔悴的他即使头发很短很短，也能看到两鬓发髻的斑白。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的，明明才五十多岁，却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这个老人第一次对他的女儿大吼，用上全部的力气。 “爸，一起走，爸一起走好不好。”我求着父亲。 父亲拖着梧桐女靠在墙上，摇头：“婧婧，你走，你快走。爸爸走不动的，你不走，我们爷俩都会死在这儿！” 我心如刀绞，在父亲嘶吼又哀求的眼神中，我只能往门口一步一步慢慢挪过去。刚走到门口，外面就窜进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一把抓住我，下一秒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放了夫人，不然我就让你女儿没命！”黑衣人力大无比，抓着我一动不能动。 父亲面色惊变，又使劲掐梧桐的脖子：“你放了我女儿，不然我就掐死她！” 黑衣人完全不受我爸的威胁，手起刀落就在我的大腿上划了一下。牛仔裤被瞬间割开，只觉得大腿上凉了一下，血就一下子流出来。 “放了我夫人。”黑衣人勒着我的脖子声音平静至极，好像刚才就是切了一下萝卜：“我数三个数，你不放的话，下一刀切的就是她的脖子。” 比残忍，我爸根本不是对手。他一见我流血了，手上的力道一松，梧桐就趴在了地上。 梧桐大口大口的喘息，喘息几下后起来，下脚就对我爸狠狠的踢过去。 “找死，你这个老东西居然敢算计我！”梧桐女穿着尖尖的高跟鞋，落在父亲身上一定很疼。我拼命扒着黑衣人的胳膊：“梧桐女你住手，你再踢一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梧桐女回身，冲着我阴森的眯起眼睛：“你想做鬼？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让你做鬼？你抢了我的男人，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你如今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从梧桐女的眼底嗅到了比死亡还可怕的气息，父亲躺在地上，更是出气多进气少。 梧桐整了整头发，下命令：“将大少爷请来，告诉他送给他的玩物到了！” 一个黑衣人听命，转身出门。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大少爷？是孙兰越！当初孙兰越抓了我，要羞辱我，幸好珞宸及时赶到。珞宸要了孙兰越的一双手，孙兰越一定恨死了珞宸恨死了我。 时候不大，孙兰越就出现在门前。他身披黑色的斗篷，帽子摘下的一瞬间，我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孙兰越的头发一根都没有，脑袋铮亮，在曾经异常白的脸上纹了一只眼镜蛇，毒蛇的芯子在眼角开叉，蛇身和蛇尾都盘踞在头上和脖子上，看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他的一双手上是带着黑色胶皮的假肢，看着逼真。 “哥哥，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妹妹给你带来了。你可要好好的玩儿啊。”梧桐伸手拍着孙兰越的肩膀。 孙兰越勾起一边的唇角，邪狞一笑：“好妹妹，谢了。” 191 哥俩抢女人 “陈雪婧，我的双手被你男人砍掉了，所以你就要自己脱衣服取悦我。脱的慢一分，我就要你爸一只手，脱得慢两分，我就要你爸另一只手。”孙兰越倾身到我耳边淫笑着，往我耳朵里吐着气：“你看如何？” 我哆嗦着歪头看父亲，父亲满头满脸的血，眼角流出浑浊的泪。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随时都能在他身上切一下。 我知道这帮疯子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我面前被切手。我绝望，无奈，也只能慢慢的慢慢的伸手到我的衬衫上。 我的指尖发白着，颤抖着。孙兰越淫笑着，眼镜蛇的蛇头在脸上狰狞着。 “婧婧！”父亲绝望的大喊一声，忽的脖子使劲往前一伸。架在他脖子上锋利的匕首顺便割开父亲颈上的皮肤，割开他的动脉，割开他的喉管。 鲜红滚烫的血一下子喷出来，喷了黑衣人一脸。黑衣人咒骂一句，伸手将父亲推到地上。 父亲僵硬的身体直直的趴在地上，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爸！爸爸！” 我不顾一切的挣脱黑衣人的钳制，疯了一样跑到父亲跟前。爸爸努力颤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脖子上的血一股一股的冒出来，他用尽力气，也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至死没有闭上眼睛。 “爸!爸你醒醒……我使劲摇晃我爸，但是我爸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梧桐女不耐烦的很：“吵死了，给那东西扔海里喂鱼。别耽误时间，继续。” 有两个黑衣人上来，一个扯着我给我扔床上，一个拽着我爸爸的腿就给拖出去，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而我这时候才知道，我们根本就不在陆地上，而是在一艘大船上。可怜，我爸还拼命的想让我逃，事实上，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也根本就逃不走。 “嘭”的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传过来，我整个人躺在床上被抽空了力气。 爸爸死了，尸体都被扔下了大海。爸爸是我害死的，爸爸是我害死的。 孙兰越迫不及待的爬上床来对我欲行不轨，我再也没有顾忌，伸手狠狠抓过去。四个血道子留在孙兰越的脸上，让他疯了似得笨拙的用假手撕扯我的衣服。尽管我拼命挣扎，可上身的衬衫和胸衣还是被扔到了地上。 孙兰越的假手无法解开我的牛仔裤，就喊人：“过来帮忙，把她的裤子给爷脱了！” 有个黑衣人上前，二话不说就来解我的裤子。 “你们滚开，你们这群魔鬼！”我拼死挣扎，但这些挣扎又能阻止什么？ “住手，你们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破空传来，我听出好像是孙兰庭。 孙兰越转头看一眼，不耐烦的很，命令停手的黑衣人：“继续继续，快点。” 黑衣人便又来扯我的裤子。 孙兰庭几大步过来，抓着那黑衣人扔一边，又去拽孙兰越。 孙兰越骑在我身上没防备，被孙兰庭一把拽到床下。 “老三，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孙兰越从地上爬起来就骂。 孙兰庭不管孙兰越的发飙，从床上拉起我，脱下外套给我穿身上。一只手护我在他身后，转身怒斥那些人：“梧桐，大哥，你们才是疯了么！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 孙兰越满脸狰狞：“这个臭婊子是孙家的仇人。老三，你特么是不是忘了孙家怎么落败的，我的手怎么没的，老头子怎么住医院的！” 192 孙兰庭，我不要 梧桐安抚孙兰越：“大哥，反正都是被孙家的男人睡，谁睡她，珞宸看了都一样。现在孙家可是靠三哥撑着呢，我可不敢得罪了三哥。” “不行，梧桐，你不能这样，大哥都吃了药，现在药效都发作了，正难受着呢！”孙兰越不干，又要扑过来抢我。 梧桐直接扯住孙兰越，黑了脸：“大哥，你不听我的话是想造反么！都是孙家的仇，三哥替你受累，你该高兴才是。既然你忍不住，那就去舱里随便找个女人去。” “梧桐……” “去！” 孙兰越似乎很怕这个妹妹。梧桐一发威，孙兰越再是不愿意，也愤愤的转身走了。 孙兰越走了，我能感觉到孙兰庭暗暗松口气，我也知道孙兰庭来这儿是救我的，并不是他说的为的仇怨。 孙兰庭抱着我就走。被梧桐拦住：“三哥，你不是要睡这个女人么？那你又要去哪儿？” 孙兰庭脚步不停：“你知道三哥喜欢干净，这个地方我可提不起兴致。我去找个干净的房间，放心，就在你眼皮子底下。” 梧桐提醒一声：“那我可要在房间装摄像头。你知道的，我可是要录下来给珞宸看的。” “去装便是。” 孙兰庭撂下句话，抱着我出门。出了那门我才发现我之前是被关在舱底。上面是穿的甲板，仅仅是船头就站了十几个黑衣人，黑衣人都荷枪实弹，装备齐整。 我看着夜幕下的大海，看着爸爸最后栖身的地方，脑子里混乱的都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 孙兰庭抱着我去了一个很干净的房间，我们一进来，就有人进来安摄像头。全方位的安，安了四个才走。 我感谢孙兰庭带我离开那个肮脏的混乱的可怕的地方。这儿虽然一举一动都在梧桐的眼皮子底下，但至少只有我和孙兰庭两个人。至少不用对着眼镜蛇纹在脸上的孙兰越。 孙兰庭将我放在床上，伸手又拢了拢我身上的外套，跟那黑衣人说道：“我要个医药箱，去拿来。” 黑衣人躬身：“是三少爷。” 我麻木的看着大腿上的那一片血迹，奇怪，一点不疼。 “孙兰庭，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我等黑衣人走了，就抓着孙兰庭的手，小声哀求。 我知道梧桐不会放过我，会想尽办法用我来羞辱珞宸。父亲已经死了，我苟且的活着比杀了我还难受。尤其是想到珞宸还会看到一切，我就更想立刻死掉。 孙兰庭将我的手紧紧攥住，歪头看一眼那些摄像头，随后俯身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死。你也知道，你今天要活着就必须和孙家男人发生关系。不是我，就是我大哥。婧婧，我会对你温柔的，我一定不会伤了你。”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崩溃的大哭起来，孙兰庭的怀里哆嗦的好像风中的寒号鸟。手握成拳头，雨点一样的落到孙兰庭的后背上。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他这样做是将对我的羞辱降低到最小的程度。可是我真的不能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因为我受不了是珞宸以外的男人和我做那样的事。 黑衣人拿来医药箱，孙兰庭就让他走了。 孙兰庭等我安静一些后，打开医药箱，拿出一把小剪子将我的牛仔裤从割开的口子那儿剪开。是皮外伤，一条口子有三公分长，伤口挺深，但是很细。所以开始的流血后现在已经基本不出血了。 孙兰庭似乎看到我的眼神，用完剪子就收起来，放到远远我触碰不到的地方。他用酒精棉花将我大腿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动作很轻，也很细致。之后上药，包扎。 腿上的伤处理完毕，孙兰庭仰头看着我，眼底如墨一样灼灼，但声音依然很小，好似怕梧桐从摄像里听到。 “婧婧，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你没有选择。梧桐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是一定要把珞宸弄死的。我会对你好，我会娶你。” 我摇头，我使劲摇头：“孙兰庭，我求你，我求你杀了我。” 193 珞宸消失了 “放开我！我要出去！”我使劲拍打着孙兰庭的手，用尽力气挣扎：“珞宸在外面，我要去找珞宸！” 孙兰庭怎么都不撒手，冲我低吼：“你听听外面的枪声！流弹就能要了你的命，你现在出去是找死！再说，即使你出去又能做什么？” “我要和珞宸在一起！即使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活着！” 孙兰庭怎么都不肯撒手，急的我张嘴就咬在孙兰庭的胳膊上。牙齿切进孙兰庭的皮肉，我能感觉到满嘴的血腥。可是孙兰庭就是不撒手，怎么都不肯撒手。 外面的枪声开始还只是淅淅沥沥，但很快就是连成片，甚至还有机枪扫射的声音。 东野小黑是黑手党的头目，他们贩卖军火肯定不缺武器。这些机枪如果是他们用来对付珞宸…… “珞宸，珞宸！”我大声叫着珞宸的名字：“你走，你别管我！珞宸，你快走！” 外面嘈乱的很，枪声更是如雨一样，我不知道我的喊声珞宸能不能听见，我只希望他听见了就赶紧离开。 忽的，门被一脚踹开。 珞宸一身湿透的进来。我以为我看花了眼，使劲眨巴眨巴眼睛。 外面枪声依然，珞宸好像地狱撒旦一样，两个大步进来，抬起一脚就将我身后的孙兰庭踢翻在地。 珞宸一把拉起我，伸手裹了裹我身上过分大的外套：“婧婧，我带你回家。” 我后退，红着眼睛摇头：“珞宸，你会拖你后腿的，你自己走，你不要管我，你快走！这儿真的很多很多人的。” 珞宸上前扯了我按在怀里：“你傻了啊，我自己走那我来干嘛？” “可是……” 在珞宸这儿没有可是，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由我拒绝，直接出门。 然而一出门，梧桐就端着一把狙击枪直接顶到了珞宸的脑门上。而梧桐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黑衣人都举着枪。 珞宸将我扯到身后，对上梧桐得意的眼神：“看来，你蓄谋已久。” “我没想到你能找来，我蓄谋的只是你的老婆陈雪婧。” 梧桐盛气凌人的抬起下巴，又说道：“珞宸，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 “的确，你的表现让我意外。”珞宸冷嘲一声。 有人上来将珞宸手上的枪收走，还有人过来搜珞宸的身。 梧桐将枪给身后的手下，双手环胸的走到珞宸和我跟前，勾起一边唇角阴阴的说道：“陈雪婧，你为了一个偷你的养父主动跟我走值得么？珞宸，你为了一个女人涉险你觉得值得么？” 面对那么多黑洞洞的枪口，珞宸却随意的很：“当然值得，不值得我也不会来。我和我老婆不像你和你老公，我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你们是睡完之后各玩各的。哦，忘了问，你老公都七十了，还能睡你么？” 梧桐眼底的得意瞬间收紧：“珞宸，你聪明的话这时候应该是跪下来求我原谅，而不是激怒我！你激怒我可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我不想杀你，我这帮手下可都是对你老婆很感兴趣。” 珞宸撒开我的手，跟梧桐女耸肩：“你要的是我，放了她，我悉听尊便。” 我忙一把抓住珞宸的胳膊，惊的很：“珞宸，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珞宸将我的手扒拉开：“乖乖站着闭嘴，男人说话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 珞宸转头给我一记冷眼。我满肚子的话也只能憋着。 桐女哈哈大笑：“你们还真的是情比金坚啊。珞宸，本来我就想着抓到你岳父，引来你老婆，给我大哥和我手下好好玩玩，最后再卖给日本的红灯区，日日有人干，让她爽翻。我心头气消了，这事也就算完了。偏偏你有本事找上来，还不要命的想从我手上劫人。现在知道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了吧？…我一听到枪声，就知道是你来了。我带人守着这儿，还愁怎么引你来，谁知道你老婆蠢得要死，居然拼命的喊你，哈哈……” 我听着梧桐的大笑，狠狠低着头愧疚的想一头撞死。 194 珞宸消失了 我爬起来就往回跑，我要和珞宸在一起。 可是肖勇却快速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一句话没有，抱着我就往船舷靠去。我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肖勇抱着跳海了。 随着一声大响，冰凉的海水一下子将我淹没，下一秒，肖勇给我推出海面。他带着我快速游离大船，漆黑的海面上一艘快艇迅速靠近。 是英红驾驶的快艇，她给我拽上快艇，随后肖勇也上来。肖勇驾驶快艇，速度风一样离开大船，越离越远。英红将一个大毛毯裹在我身上给我取暖。 我不哭不闹，安静的坐着。我现在能安全离开，是珞宸换来的。他还身在险境，在梧桐女的手上，我有什么资格哭。 肖勇和英红都是听命珞宸的，他们尽管也担心珞宸的安危，却绝不会违背珞宸的命令。 珞宸就是个疯子。他身上有珞家长辈的厚望，有惠尔一千多职工的要负责，可他却不管不顾的去交换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后悔，不该去赴梧桐的约，不该喝那杯茶。可我不赴约，不喝茶，父亲就会有危险。而我去了，我爸反而死了。 “轰”的一声大响。 茫茫大海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响声？ 我莫名的转头，就看到我们远离的方向升起一团火光。这火光在黑夜里特别的刺眼。 “英红，那边……那边是不是刚才停船的地方！”我哆嗦着声音问英红。 英红也回头看一眼，然后搂紧我：“夫人，先生一定会没事的，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肖勇，回去，往回走！”我命令肖勇回去。可是肖勇根本就不听我的，快艇依然开的好像要起飞一样。 我急的很，那片火光冲天的地方明明就是刚才大船停驻的地方。现在起了大火，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 “肖勇，你老板在那儿，肖勇，你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 突然，后脖子一痛，我所有的痛苦，焦急，无助统统消失不再，整个人陷入到黑暗里。 我做了个梦，一个噩梦。 梦里，珞宸和梧桐痴缠在一起，翻滚着。梧桐对我笑，对我得意的笑。随后大船上起了火，好多人都在逃生，乱成一团。珞宸到甲板上，发现船身倾斜要翻了，便直接跳入海里，慢慢下沉，下沉…… “珞宸！” 我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是熟悉的环境，是我已经回到家。床边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背影挺括。 我想也不想扑过去一把抱过那后背：“老公，你没事太好了，老公，我以后都听话，我再也不乱跑了。” 半天，一只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婧婧，我是珞瑜。” 珞瑜？！ 我的惊喜瞬间变成惊吓，猛地松开手，触电一样的往后挪了挪。 男人转过身，不是珞瑜又是谁？ 我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居然认错了人，抱错了老公。 事实上，这个背影比珞宸的宽厚一些，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异常，就是胡乱的扑了上去。 但片刻的尴尬后，我又抬头着急的东张西望：“大哥，珞宸呢？珞宸是去公司了还是在楼下。” 我在卧室里没有看到珞宸，珞瑜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手过来按着我躺下，轻声道：“婧婧，你怀孕了。但是你经历危险，心情不稳，有流产的迹象。所以，医生要你绝对卧床休息。” 我闻听珞瑜这话，下意识的伸手摸上平坦的肚子，不可置信：“我怀孕了？” 195 梧桐被大白鲨吃了 夜深了，珞瑜终于走了。 我睁开眼睛，下床就去找肖勇。推开门，却见英红站在我的门口。 英红见我下地，忙扶着我上床躺着：“夫人，你现在要安心静养，不能随便下地。” 我一把抓住英红的手，急切的道：“英红，我想见肖勇。你帮我找肖勇来好么？肖勇一定知道先生的下落，一定知道。” 英红拍拍我的手：“夫人，肖勇不在，肖勇去找先生了，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我瞳孔一紧，随后才发现英红眼底的担心和红血丝。 原来肖勇送我回来之后，就去找珞宸了。所以，我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后，珞宸没有消息，肖勇也没有消息。所以，我现在担心珞宸的时候，英红担心肖勇的心情绝不比我少一分。但是英红却咬牙忍着，面上平静，没有表露出什么。 “英红，先生真的就带你和肖勇去救我么，就没有别的什么安排？”我不死心的问。 英红说道：“我听肖勇说的，先生其实在您说到孙兰庭的提醒后，先生就在组织人力调查梧桐。但是梧桐背后的势力真的是强大，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渗透不进去。先生最后只是从海关知道梧桐如境的情况，和她一些大概的行踪。夫人消失后，先生集中消息，获悉梧桐突然坐船回日本。于是就猜测梧桐夫人可能在那条船上。 一是时间紧，二是先生怕带太多人引起梧桐等势力的注意。虽然不仅仅是我们三个人，但上船的只有先生和肖勇。我们三人一条快艇，在距离梧桐那船很远的地方就停下，我在后方接应，先生和肖勇带着炸弹，潜水游泳过去接近那船，最后成功登上去。” 我皱眉问：“珞宸和肖勇带着炸弹？他们带炸弹干什么？” 英红抿抿唇角：“是……带着一种小巧却威力巨大的炸弹。先生不仅是想救回夫人，还想毁了那条走私船，让梧桐等人直接消失在海上。” “所以就有了那片火光。”我的眼窝瞬间红了：“珞宸难道是想和梧桐同归于尽么？他那么聪明，怎么会想出这么笨的办法。” 英红说道：“梧桐的那条船里装的都是从我们这儿走私的货物，运到日本，对我们的经济会有很大冲击。而且，先生不是去送死，他另安排了一条汽艇在等船爆炸后去接应他。” 我眼睛一亮：“所以，有人去接应珞宸。等船爆炸，他跳下海后，就有人去接应他对不对？” 英红点头：“是这样安排的，只是……” 我一把抓住英红的手：“只是什么？” 英红深呼吸一口气：“只是，我和肖勇带夫人回来后，联系不到去接应的人。怎么呼叫对方都无应答。肖勇便即刻返回，亲自去接，然后肖勇到现在也没回。” 接应的人不见了，肖勇到现在没回，珞宸本来安排好的事情，在重要的环节出现了问题。 我的心紧紧揪在一起，胸口好像压着一个大石头一样透不过气。 英红给我端一杯热牛奶让我喝：“夫人，虽然现在先生还没有消息，但是你要往好的地方想。先生那么爱你，一定会拼了命的回到夫人身边的。夫人现在还怀有身孕，万一情绪激动有什么闪失，也就辜负了先生对你的一片深情厚谊。” 珞宸目前下落不明，而他的骨血在我的肚子里孕育。我努力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接过牛奶慢慢喝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的。 牛奶里可能被英红加了东西，我喝完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很快困的不行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天光大亮。天亮了，又是一夜过去了，那珞宸回来了？ “英红，英红！”我支着手臂坐起来，大声喊着英红。 196 孙兰庭回来了 那些尸体里没有珞宸，是和船一起沉入海底，是被炸的粉身碎骨，还是……活着？ 我不愿意想前面的，我心头只有一个念头，珞宸还活着。没有看见尸体他就是活着。我抱着这个念头，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听话，乖乖的在家哪儿也不乱跑，再也不乱跑了。 直到我听说，孙兰庭活着！且出现在寰亚公司！ 我和肖勇赶到寰亚，玲姐和孙兰庭正在办公室谈论事情。 玲姐关心我的身体，问我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我顾不得回复玲姐的关心，双眼直直的看着孙兰庭。 孙兰庭衣冠笔挺，面色正常，没有一点点那场事故后留下的痕迹。他曾经也在那条船上，他活的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那珞宸也一定是活着的。 玲姐和肖勇先出去。 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和孙兰庭，我看着他，想问，又不敢问。我真的害怕听见不想听见的。 “你还好么？”孙兰庭先跟我说话。 我点头又摇头，终于忍不住开口：“孙兰庭，你是怎么回来的？那条船起了火，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孙兰庭眼底浮现一抹回忆的痛色，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当初被珞宸一脚踢晕过去，等醒来四周安静的很，枪声都结束了。我问外面的人事情怎么回事，外面的人说珞宸用自己跟梧桐交换，他留下，你被珞宸的人带走了。我得知你获救后，就再不想留在船上，便下船乘坐我来时候的快艇离开。 快艇开出去几海里，我听到后面有巨大的爆炸声，就赶紧将快艇往回开。等我赶回去的时候，大船炸开了两节，都已经快沉下去了。事情突然，船的救生筏一个都没有放下来，海面上到处都是漂浮挣扎的人。” 我赶紧问：“那你看见珞宸了么？” 孙兰庭摇头：“当时海面黑乎乎的，很难分清谁是谁。海面上大概只有几十个人，估计有一半是被困在船里。” 我的心一直让下沉，又问：“那……你就没找找你大哥和你妹妹么？” 孙兰庭咬肌紧了紧，眼底是复杂痛苦的神色。 “我看到大哥和梧桐的时候，他们都还都活着。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为了争抢一个救生圈而自相残杀。我看到梧桐将匕首插进大哥的心窝。现在的梧桐让我陌生，害怕。她不再是我宠着长大的妹妹，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梧桐抢到救生圈后看见我，她让我救她。我的快艇都靠近了梧桐，却不知怎么的希望她死在那儿。因为我不知道救了她之后，还会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里。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将快艇开走了。梧桐的喊声从后面传来，我加大油门只想远远的离开。因为心里混乱，光线又暗，离开的时候还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汽艇。” 我身体剧烈一晃，嘶吼出声：“那个汽艇……那个汽艇是去接应珞宸的！” 孙兰庭睁大眼睛，完全震惊的模样。 “婧婧，我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慌乱的很，只想逃离梧桐的呼救声。我的快艇是豪华超大快艇，速度又很快，而那汽艇不大速度也极快，不是白色的，还没有开信号灯。我们撞一起后，我的大汽艇直接给那个小的碾压了。我当时还震惊，在那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开着汽艇在海面乱跑。并且不开信号灯的连跑。” 去接应珞宸的汽艇开始肯定是怕发现，做了一些伪装的。远远的停在海面，就等火光冲起的那一瞬间。 大船爆炸，火光冲天。汽艇循着方向急速赶去，却不曾想倒霉的被心情凌乱，慌不择路的孙兰庭撞翻了。 怪不得，怪不得肖勇和那个接应的人失去了联系。如果不是孙兰庭，珞宸或许早已经回来了！ “孙兰庭，你这个侩子手，你杀死了珞宸最后的希望！”我哆嗦着手指着孙兰庭的脸。 “婧婧，对不起，我不知道。”孙兰庭愧疚万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197 婆婆要我找男人 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五个月过去了…… 每个人都觉得珞宸不会再回来了，只有我还抱着那个希望。除非要我亲眼看见珞宸的尸体，不然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我坐在惠尔的办公室里，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感受着我和珞宸共同孕育的小生命的运动。 昨天刚去的医院，做了四维排畸。孩子一切都正常，而且医生告诉我是个男孩。我如愿以偿，真的是个男孩。 “珞宸，是个男孩。男孩一定像你，又聪明又帅气又……会讨女孩子欢心。” 我对着桌上的一张相框喃喃自语。那还是我俩的结婚相放大的。当初找相片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结婚了十个月，居然没有刻意去的照一张相，最后只能将结婚证上的相片放大了。 我会时常跟珞宸说话，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我也会跟儿子说他的爸爸有多帅，有多坏，有多幼稚，有多迷人。 这半年，我经历了很多事。因为我是孩子的妈妈，因为我是珞宸的妻子，所以我都挺过来了。如今能坐在惠尔的办公室不慌不乱的处理事情，能让惠尔十几个高管对我信服，我真的要感谢半路认下的哥哥乔子安。 是乔子安和玲姐教会我很多东西。我在寰亚做秘书的几个月，接触了最上层的管理，也接触了最下层的琐事。所以后来接手惠尔的时候才没有手忙脚乱。再加上有珞瑜的照拂和乔子安的帮助，惠尔平稳渡过换领导的危险期。 “陈总，珞夫人到了。”秘书英拉敲门进来，汇报。 我收回心思，看着门口进来的婆婆，忙从椅子上起身：“妈，你来了。” 范月娥拎着一个保温桶进来，又忙伸手过来扶住我：“慢点慢点，这都快六个月的身孕了，走路不能快，动作也不能急。快坐下快坐下。” “妈，我没有那么娇气。”我依言坐沙发上，也请婆婆坐下。 婆婆曾经从不来公司，但是自从珞宸不在了之后，一个月最总要来三五回。我知道，婆婆是不放心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她们珞家放骨血。 婆婆一边将保温桶的汤倒出来给我喝一边说道：“婧婧，妈像你这样大肚子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在家里呆着，好几个人只伺候我。其实啊，女人生来不是要辛苦的，是要人疼的。每天打扮的美美的，和好朋友逛个街，做做脸多好。尤其你现在还是怀有身孕，每天坐椅子上，肚子都顶着桌子。真的该休息了啊，该待产了啊。” 我笑笑：“妈，现在男女平等的，男人能赚钱，女人也能赚钱的。我朋友周楠比我月份还大一个月，每天也依然去公司呢。” 提到周楠，婆婆又是一堆话：“你说你那朋友也真的是，有轻福不享，偏偏就要自己累自己。江家的江源母亲不止一次的跟我抱怨，说想接你朋友回江家安胎，但是你朋友说什么都不同意。” 我喝一口汤，凉声一句：“江源的母亲我见过，尖酸刻薄，门户观念重，根本就看不起周楠的出身。周楠刚怀孕的时候，江源离家出走和江家断绝关系的时候，江母是来找过几回，说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江家的骨血流露在外。但是一个月前周楠确认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那江母就再没有动静了。对于这样的人家，周楠不去江家安胎是正确的。” 婆婆皱眉：“这样么？这一个月，江源母亲好似还真没跟我再说那事。” 我将一碗汤喝光，错开话题：“妈，汤很好喝。但是以后别这么大老远的送汤来了。大哥听涛小筑后厨的汤做的很好。大哥差使他们的店员每天中午都来送汤的。” 婆婆看看茶几上另一个保温桶，说道：“那个是你大哥的心意，这个是妈妈的心意。” 我点点头，手下意识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198 明日复明日是奢侈 我摇头，我使劲摇头：“妈，你别说了，我不翻篇，我愿意守着珞宸的照片，守着我们的孩子过一辈子。我不想找，更不想和大哥一起。珞家是豪门大户，这样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婆婆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又说道：“这个事是你爷爷提出来的。老爷子那么要脸面的人能想到这个，就说明他是真的希望你和孩子好，希望整个珞家好。你大哥一定会对孩子好，会亲生一样对待的。” 我呼吸不稳，问一句：“这个，我大哥知道么？” 婆婆回一句：“你大哥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他素来听你爷爷的话。这么多年，从没有违拗过你爷爷的决定。” 所以，爷爷还没有跟珞瑜说，让婆婆先来探听我的口气？ 那就还有转机，还有转机，我想我要和珞瑜谈一谈。爷爷的这个决定是站在珞家大家长位置提出来的，两个孙子，一个离婚，一个下落不明。两个人凑成一个完整的家，长辈乐见其成。但是，这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我不同意，我相信珞瑜也不会同意。 “妈，这事我一时间很乱，你让我好好想想行么？”我跟婆婆拖延着时间。 婆婆点头：“好，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但不要想太久啊。你的肚子等不了的，孩子出生最好是有爸爸在跟前。”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三个月。也就是在年底的时候，我就要做出决定。 婆婆离开后，我就按下内线：“英红，你进来一下。” 时候不大，英红进来：“夫人，有什么事么？” 我自从接手了惠尔后，就让英红跟着我做了我的司机和助理。就好像当初肖勇对珞宸做的活。而肖勇，我委以重任，做了惠尔的副总，帮我跑一些出差和行动力上的事。肖勇虽然是武夫，却不是只会功夫和开车。他曾经跟珞宸好几年，对公司的事很熟悉。当初虽然不愿意接手我的安排，觉得他不能做好，但是做了这半年后，什么事都处理的极好，从没有出一点差错。 只是，肖勇这个窝囊废还没有跟英红表白。两个人这样不清不楚的天天见面，还师兄师妹的叫着。 “英红，你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见珞瑜，越快约好。” 英红点头：“好，我这就去约珞总，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 英红出去了，我摸着肚子长长喘口气。 我刚接手惠尔的时候，珞瑜真的帮我很多。但是毕竟他没有妻子，我没了老公，我就是担心我们走的太近会遭人诟病，后来便慢慢的疏远珞瑜。以至于找他都不再是亲自打电话。珞瑜是个聪明有分寸的人，觉察到我的变化后，他也就很少主动来。但不管珞瑜是出差在外，还是在江州公司，听涛小筑的汤从没有断过，不管刮风还是下雨。 “夫人，我给珞总打了电话，他人在香港，后天才能回来。”英红敲门进来跟我汇报。 我点头：“好的，那就后天再说吧。” 下班，英红开车，我在后车座坐着。 “英红，你和你男朋友分手挺长时间了吧。”我跟英红聊天。 英红嗯了一声：“我当初决定在夫人身边做助理的时候，大志就不同意，他还想我回去武馆，和他一起办武校。不在一起久了，慢慢的就疏远了。两个月前，我们和平分手了。” 我看着窗外穿梭而去的风景，说道：“我知道你决定给我当助理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肖勇。你们这么久了，还这么僵着总是不好。肖勇是个嘴硬的人，表白的话打死也说不出口。要不你就说吧，丢脸就丢脸一下下，幸福是一辈子的事。” 199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周楠呐呐一句：“从穷变富能接受，从富到穷的确是很多人受不了。我开始以为江源也就是一时赌气，新鲜，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坚持不下去。挺意外，他居然坚持到现在了。” 我笑笑：“所以，世上的男人不都是都以为的不靠谱的。所以，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了江源？” “爱？”周楠转头看我，还撇嘴：“一辈子那么长，我现在就对他说爱是不是言之过早？我是孩子妈，他是孩子爸，我现在是为了孩子勉强和他在一起。我们一没登记，二没婚礼，哼，姐可是随时做好做单亲妈妈的准备的。” “死鸭子嘴硬。” 我横周楠一眼。周楠也随即横我一眼，“你才死鸭子。不过，我就纳闷，都是怀孕，都没少吃，干什么你就只长肚子。还依然腿细胳膊细，而我就哪儿都长的肉嘟嘟的。” 我伸手摸摸肚子：“因为我的是儿子，比较能吃，将我多余的营养都吸收了。” 周楠点头：“有道理，我的是女儿，饭量一定很小。所以我就长胖了。不行，晚上不吃了，减肥。” 张嫂喊我们吃饭，周楠说不吃的，可不由自主就循着香味到了饭厅，风卷残云一番，我也就吃了点残羹盛汤。其实，这才是我们身材诧异的主要原因。 晚上，周楠也不走了。这几个月，每次江源不在家，周楠都会过来陪我。我们就好像曾经一样，在一个被窝里窝着聊着最近的开心和不开心。 “楠楠，珞宸的母亲今天下午去公司找我，跟我说了一个事。” 周楠随口问：“你婆婆又让你回去江家大宅安胎待产啊。” “不是。” 我都有些难以启齿婆婆的话，深呼吸一口气才说道：“婆婆想让我嫁人。” “啊！” 周楠惊呼一声：“我天，看不出来啊，珞家家风这么开放么，珞宸才离开半年，珞家家长就主动提出要你嫁人。该不会觊觎你手上的的惠尔吧？按道理来说不能啊，珞家家大业大，珞宸他爹手上有个房地产，珞瑜手上有两个公司，不能差你手上这个。再说，你肚子里的可是珞家的种，总不能让他们家的种光腚出生吧。” 我横周楠一眼：“我就说了七个字，你却啰嗦啰嗦说一堆。大姐，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周楠忙摊开手掌：“好，你说你说，你快点说。” 我收回眼神，抿了抿嘴唇：“珞家已经将那个男人给我找好了。” “我靠，不是吧！珞家以为自己是谁啊，你的男人该是你自己做主，怎么能是他们找好的！他们当你什么？宠物啊？没有人权啊，随便给你一个男人你就要接着啊。他……” 我一个眼神又甩过去，周楠忽的收住嘴，暗戳戳的嘿嘿笑：“你说，你说，你说完我再说。” “珞家给我找好的男人就是珞宸的大哥珞瑜。” 我说完了，等着周楠发表意见。可是周楠的眼睛眨巴眨巴，居然不说了。 “说话啊，刚才不是言辞犀利滔滔不绝么。” 周楠从被窝里爬起来，起身靠着床头坐好，整个人都变得很严肃认真：“婧婧，我怎么觉得珞家的这个主意不错呢？” “……” 转身，十二万分不想理这个女人。 周楠推推我：“我说真的，珞家的这个主意真的是不错。” 我伸手扒拉开周楠的手，愤愤的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真的是一点没错。枉我今天在婆婆面前还帮你说话，给你挺腰杆。可到了我这儿，居然不站在我这边，不觉得这事荒唐，反而是觉得这事不错！” 周楠叹口气：“婧婧，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珞宸，不愿意接受别的男人，更不愿意这个男人是你熟悉的大哥珞瑜。但是不管你是不是承认，你心里的那个只是你的幻想，所有人都知道珞宸不会回来了。婧婧，我不是说你必须要找一个男人，但是你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这个父亲如果是别的男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对他好，但是珞瑜不一样。孩子是珞家的，珞瑜没有自己的孩子，肯定会对你的孩子好。最重要的……他不喜欢女人。” 200 喜帖 霍子言微笑：“婧婧现在是受保护的国宝级，我怎么会让你来找我，我上去惠尔。” “好啊，那有劳学长了。”我也微笑着。 电梯到顶楼，霍子言和我一起走进惠尔。 我们坐定之后英拉给我们上了茶水。霍子言看看我的肚子关心一句：“有六个月了吧。” 我点点头：“二十五周。年底就能卸货了。” 霍子言喝口茶又问一句：“那你是要一直工作到生产前一天么？你总是在办公室坐着，对你的身体和孩子都不好。” 我摸摸肚子：“还好，孩子挺听话的。我也能吃能睡，没觉得有什么吃力的。等身体不允许的时候，我也不会勉强。就是……学长和夏冰的婚期推了好久了。如今学长的身体也恢复了，你们的婚期是不是又要提上日程了么？” 霍子言摇摇头：“我和夏冰分手了。” “啊？” 我惊了一下：“夏冰很漂亮，家室也很好，学识也很高，每个条件都和你很般配啊。” 霍子言叹口气：“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终于明白，两个人结婚并不是比条件，讲般配。是要看喜不喜欢。我当初决定和夏冰结婚，就是因为各方面合适，所有人都说合适，我便想着这样可能就是好的吧。但是后来受伤，婚期不得不推迟的时候，我竟然是满心的窃喜。那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想和她结婚。如果开始就这么勉强，那以后也肯定不会有幸福。所以在月前，夏冰又催我婚期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分手的事。” 我八卦一下：“那夏冰呢？就没有挽留一下。” 霍子言摇头：“夏冰是一个极其自负和高傲的女人，绝不会做出挽留这样没有面子的事。再说，我也根本就不希望她挽留，即使她挽留，我也不会改变主意。夏冰很强势，有时候咄咄逼人。而这个，是我最不喜欢的。” 想想夏冰当初警告我离霍子言远一点的事，就也对夏冰喜欢不起来。不过，我喜不喜欢夏冰都和我没有关系。反正霍子言和夏冰分手了，夏冰也就该回马来西亚了，这辈子也就不会再见面了。 然而，我没有预卜先知的本事，这时候的以为一辈子不见，却在某一天某一地不期而遇，从此纠葛撕扯。 这一年来，很多事让我成长。很多事也让霍子言成长起来。他做事不再优柔寡断，意气用事。在霍家的第一百货独当一面，也很好的放下了我们曾经那点模模糊糊的感情，而成为了真正的朋友。公司楼上楼下，偶尔喝茶聊天。 除却夏冰的事不再关心，我问霍子言：“学长，那你找我想谈的是什么事呢？” 霍子言说道：“是这样的，当初你代表盛泰公司来和我谈合作，我就和盛泰的老板约翰签了半年商场柜台租赁合同。如今合同到期，约翰来找我续签。我就想着，既然我们如此熟悉，那你们的电子产品直接来我们第一商场销售就好，何必经过盛泰这个中转站，要他们在中间挣这一份差价呢。” 我点头：“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厚道。毕竟我曾经就是盛泰的人。” 霍子言笑笑：“婧婧，在商言商。你有一千多职工要养着。我们和盛泰也是正常的合约到期，不存在违规操作等问题。到手的几个点的纯利润，惠尔的电子产品又销量很大，算下来可不是小钱啊。”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小钱。 惠尔当初将公司挪到林城，对销售市场这一块无暇顾及，所以珞宸才会将产品包给盛泰分销。但是现在惠尔已经在林城站稳了脚跟，一切上了正轨，销售这一块儿也是时候收回来自己做了。 “也好，在商言商，学长说得对。那这个协议我就直接给你们第一百货签约了。销售这一块儿，我尽快培训一些员工上岗省去中间环节。租金方面，我会多给学长一成，这样我们实现双赢，皆大欢喜。” 霍子言笑笑：“租金我不会多要，反正给盛泰也是如此，没理由直接给你就抬高价格。利润都是你的，就当是我这个舅舅给你儿子买的尿布钱了。” 我手摸着肚子，也笑起来：“那我就替我儿子谢谢你这个舅舅。” 201 他不想做我男朋友 琳达回抱着我的肩膀，声音有些黯哑：“都多亏有你。婧婧，谢谢你，如果不是当初你的帮助和收留，我也不会有勇气搬离家里，找到我的归宿。” 琳达的谢谢让我心虚，但看到琳达现在这么好，我对她的愧疚也终于能放下了。 孙兰越死了，琳达找到了普通平庸却对她好的男人。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下月初六，不见不散。”琳达在我身边嘱咐。 我用力点头：“嗯，一定。” 回去的车上，我翻开那大红的请柬，看着琳达和那个男人的婚纱照，两个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男人长相普通，却含情脉脉的看着琳达，满眼都是浓情。什么家室，什么豪门，什么帅气都是浮云，陪伴才是最好的长情。 车子到家，我和英红下车就看见肖勇在院子里站着，迎我们回来。 半年多在商场厮杀和淬炼，肖勇如今少了一些武夫的刚硬和严肃，变得更稳重和内敛。 “夫人，师妹，你们回来了。”肖勇过来迎我们。 我点点头：“肖勇，你这次去新加坡辛苦了。见到我哥了么？那边的市场怎么样？” 肖勇接过英红的搀扶，跟我说道：“夫人，我见到乔先生了。新加坡那边有乔先生照看着，目前销售很好，前期更是有很大市场。那边都对我们惠尔的电子产品很看好，尤其是对新产品的期望很高。” “所以，惠尔这边的研发部门一定不能亏待。研发的资金投入也只能逐季度增加，而不是减少。只有我们的产品做好了，才能赢得市场。不然我们就算是有子安哥哥的照拂，和熟客的信用账单，也照样没有发展。”我说道。 肖勇点头：“上次高管会议还有人说研发部的员工薪水高，待遇好，别的同事都不满意了。是您一力镇压，并撂下话，谁有本事进研发部，都是这样的待遇，才让那些人闭嘴。现在看，夫人的决断就是正确的。” “哪个公司都有一些鼠目寸光的人。肖勇，你出差这么多天也该累了。去休息吧，工作上的事明天跟我汇报一样。” 肖勇点头，看我上楼才转身离开。 晚饭，因为肖勇回来，张搜加了两个菜。我的视线在肖勇和英红之间转了个圈，肖勇安静的吃饭，好像对面坐的英红是空气一样。英红也埋头吃饭，好几天没看见肖勇，也没表现出什么兴奋和激动。 这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部队出身的缘故，都太能克制自己了。明明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却面对面坐着能当成是陌生人一样。 “英红，下月初六我朋友结婚。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好好打扮一下。” 我跟英红说道：“明天给你放假，去买点衣服化妆品什么的。” 英红不自在的很：“夫人，我哪里会化妆，买了化妆品也是浪费。衣服就平时的就好。” 我嫌弃的很：“你平时就是一身黑蓝的工作套装，怎么能参加那婚礼的场合。肖勇，要不明天你去陪英红买衣服。” 肖勇抬头看一眼英红，又转头看我：“夫人，你在开玩笑吧。” 英红也眉头抽着：“夫人，师兄一个大男人，哪里懂什么女人的的衣服。” 我笑了笑：“英红你错了，女人穿什么衣服最好看，只有男人知道。我以前买衣服，都是先生陪着的。” 肖勇满脸不情愿：“我的眼光怎么能和先生的眼光比。再说，我明天还有工作。出差回来，还有两个会。” “工作的事可以拖一拖，但有些事是真的不能拖了。”我英红暗示一声：“就这么决定了，吃饭。” 英红不再说什么，吃饭。肖勇脸抽抽着，也没再说不愿意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一个人的缘故，总是很热衷给别人找另一半。那么好的光阴，为什么要蹉跎，为什么要浪费。 人生那么短暂，每天是快乐的过完不好么？ 202 珞瑜送我礼物 英红急着解释：“没，我昨天跟师兄表白，他真的拒绝了我，害我很丢脸。但随即他又跟我下跪求婚说不要做我男朋友，要做我男人。这戒指是他硬套上的，我都说要考虑考虑，他还硬套上来。” 霸气。 我对肖勇真的是要另眼相看了。原来木讷的肖勇还是个闷**。人就是就表个白，他却抢了亲。 肖勇被英红揭了求婚的过程，本就不白的脸色顿时红的什么似得。大手握着英红那戴戒指的手，唯恐她将戒指摘下来。 我撇着嘴：“一对虚伪的家伙。一个主动表白们面对求婚却说要考虑考虑。一个死不开口，却早准备好戒指给人硬套上。赶紧走，赶紧走，你们早饭也一起约好了，别在这儿烦我。” 肖勇和英红真的走了，我坐在餐桌边，摸着光秃秃的无名指。当初和珞宸随便就登记结婚了，戒指什么都省了。曾经以为一个形式的东西，现在才知道那也是一个念想。可惜，我现在连这个念想都没有。 隔天，珞瑜给我打电话，我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号码，眉头紧了一下。 “大哥，你去香港回来了啊。”我依然叫着珞瑜大哥，虽然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他直呼其名。 “嗯，回来了。我在香港的时候，你的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你想见我。”珞瑜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沙哑。 “是，好一阵子没见了。大哥，那你现在有时间么？” “我现在在罗森大厦楼下，等着接你去听涛小筑吃饭。不用着急，我今天没什么事。” 我看看时间，是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但我没有想到珞瑜会亲自来接我。套上外套拿着包出门，英红跟上来：“夫人，去哪儿。” 我拢了拢大外套，遮住肚子：“珞先生在楼下接我去吃饭。你不用跟着我，中午和肖勇一起好了。新婚燕尔的，没有给你蜜月假期也是情非得已。” 英红呵呵两声：“我和肖勇都认识超过十年了。虽然是昨天才领证，但并没有什么新婚燕尔的感觉。倒好像老夫老妻一样。” “老夫老妻好啊，少了新婚期的磨合。我当初和你家先生可是磨合了大半年。” 周围很多人都刻意不在我面前提气珞宸，怕引起我的伤心事。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因为我从不觉得提起珞宸是一件伤心的事。 英红送我出来罗森大厦，看着我上了珞瑜的车，才转身回去。 我坐在副驾驶上，珞瑜亲自开车，车子很稳的行驶到马路上。我以前和珞瑜独自相处还挺自在的，可是婆婆说了那事以后，我再坐在珞瑜的身边就浑身的不得劲。 偷眼瞧一下珞瑜，他面色平静自然，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暗暗叹口气，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能淡定坦然，也不知道他知道爷爷的想法后，会是什么反应。 车子过一个红绿灯，到了通畅的路段，珞瑜转头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肚子，先开口打破车厢的安静：“看你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工作还吃的消么？” 我下意识的摸着肚子：“现在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珞瑜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感觉到身体不允许，就回家休息。公司有肖勇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我听话的点点头：“等再过一阵子我就会回家安心待产。肖勇昨天结婚了，所以我暂时不会给肖勇安排太多的工作。” 珞瑜有些意外：“肖勇木讷的很，想不到他却突然结婚了。” 我勾起唇角，有些得意：“是我怂恿女方主动的，就是我的助理英红。两人师兄妹好多年了，如今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珞瑜转头又看我一眼，唇角也有些微微的勾起：“你很享受做红娘？” 我抿嘴笑笑：“看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值得开心的事。” “这倒也是。”珞瑜说着话，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一口。 我顺口问一句：“你不舒服啊，听你说话嗓子有些沙哑。” 203 大哥，你不会同意吧 那时那刻，如果不是孙兰庭及时赶到，将我从孙兰越的身下救出来，那即使珞宸赶到，我也已经被凌辱了。和珞宸的孩子是不是能保住也不一定。 孙兰越死了，梧桐死了，孙兰庭的父亲前不久也病死在医院。孙家只剩下一个精神恍惚的母亲还有一个救过我，我恨不起来的孙兰庭。一码归一码吧，于是我就和孙兰庭签约了合作意向。 日韩那边的市场很排外，对惠尔的产品并不是看好。孙兰庭做了很多努力，如今市场总算是一点一点打开。 其实，珞宸消失后不久，梧桐的老公东野小黑就亲自来找过我。 那一刻，我以为留着人中胡的老头是来找我报仇，替妻子梧桐女跟我索命的。结果那老头却是态度诚恳的跟我道歉。东野小黑说他一直不同意梧桐来找我们麻烦，他更不希望和我国产生矛盾，失去大片市场。是梧桐一意孤行色诱了他手下一个堂主，借着回来探亲的机会弄出这个事件。梧桐和那堂主葬身大海，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他东野小黑表示十二分的歉意，希望弥补我，弥补珞家。 我不屑东野小黑的弥补，也知道他的诚恳道歉不过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商场从来也是战场。如果不是国家强大，如果不是珞家非等闲之辈，如果不是我有新加坡的乔子安做后盾，如果不是珞瑜和乔子安联手断了东野小黑的走私财路，东野小黑也不会亲自来讲和。 话题扯远了，说回来，现在大家就都是相安无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仇人。 所以，我和孙兰庭就在这个听涛小筑合作了。 收回纷乱的思绪，我脱了外套坐在温暖如春的包间。这是湖心上的那个楼阁，是珞毅在听涛小筑的私人会客场所。 珞毅已经安排好，我们刚一坐下，服务生就开始上菜。每一道菜都是我来这儿经常点的，那个麻椒炒肉，火腿炒蛋其实不适合登上这高雅有情调的餐桌，但是它们此时却在桌上。 “牛骨汤，先喝一点去去寒。”珞毅盛一碗汤放我手边。 我看着手边的那碗汤，说道：“大哥，听涛小筑距离金融街很远，这儿的人每天给我送汤，这一送就是好几个月了，真的是太麻烦了。以后……就不用送了。张嫂也会煲汤，让我的助理拿来就好了。” 珞毅拿筷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说道：“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客气和麻烦的。已经送了几个月了，也不差再多送几个月。” 我抬头看着珞毅，他面部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立体。开始初见珞瑜的时候，觉得和珞宸不像。但是时间久了，看习惯了，其实他们哥俩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眉眼，鼻子，嘴唇都是很像。只是珞瑜更粗犷一些，珞宸就偏中和一些。 珞瑜和珞宸虽然是亲哥俩，但我不会在珞瑜的脸上去寻找珞宸的影子。珞宸的音容笑貌就在我的脑子里，不必去寻找，永远都很清晰。 看一眼珞瑜手腕上的表，又看看我手边的白色纸袋，索性直接说了：“前几天妈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个事，我觉得特别荒唐，所以我就找大哥，想听听大哥的意见。” 珞瑜面色平静而自然，问：“妈跟你说了什么事。” 看珞瑜的表情，似乎是真不知道。 “妈给我说，大哥如今一个人，忙到不顾找妻子，我也是一个人，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所以……所以就想让我们俩凑成一对。” 珞瑜的眉头猛地皱起：“这个是妈给你说的？” “是，虽然这事是妈说的，但却是爷爷的主意。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也很荒唐？”我看着珞瑜的眼睛反问。 珞瑜没有和我对视，收回视线也没有立刻附和我说这事荒唐。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你是怎么回的？” 我的手放在肚子上，紧张的握起拳头：“我就跟妈说这个事很突然，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其实我是拖延妈，想找大哥说一下这事。我知道大哥也不会同意的，毕竟……珞宸还会回来。” 204 别打死，留口气 我示意肖勇：“你出去看看。” 肖勇点头，起身出去。 时候不大，肖勇进来跟我耳语：“是新娘的家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要闯进来抢亲。新娘的家人不同意新娘嫁给这个男人。那个老男人也自称是新娘的丈夫。” 琳达有丈夫？ 我赶紧起身问琳达怎么回事，琳达急的眼窝通红将事情大概说一遍。 眼见着门外越来越乱，婚礼无法继续。我问琳达：“琳达，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你真心想嫁的么？” 琳达使劲点头：“是，我是真的要嫁给张茂，我要和他过一辈子。” “好，你们婚礼继续，肖勇，英红，跟我出去。” 琳达急的一把拉住我：“婧婧，他们就是疯子，你这身子……” “我没事，他们会护我周全的。倒是你，今天是新娘子，要美美的，要高兴一点。好了，婚礼继续吧。”我擦擦琳达的眼角，转身和英红出去。 酒店门外，新郎家的亲属和酒店的服务生都要拦不住那些人的叫嚣。 肖勇将酒店的大门一关，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下面起哄的人，不只是琳达的母亲哥哥嫂子和那秃头啤酒肚的老男人，还有十几个壮汉，显然是那边找来的帮手，打算破坏婚礼直接抢人的。 琳达的哥哥一见我出来，上前指着我的脸就骂：“就是你，你这个臭女人！你怂恿我妹妹离家单过，不管我们一家死活的。就是你……” 琳达哥哥还没骂完，肖勇就一脚踹上去，直接踹到琳达哥哥的心口窝上。琳达哥哥从十几级的台阶上飞摔下去，趴在地上好半天没起来。 周围一片吸气声中，琳达嫂子扑到她男人身边好像号丧一样大哭起来，说不能活了，说肖勇杀人了。 琳达的母亲气的哆嗦的上前质问肖勇：“你是谁，你凭什么打我的儿子！” 肖勇脸色冰寒，满眼冷戾，黑面阎罗似得双手环胸站着，根本就是把那老太太当成是空气。 我对着琳达母亲冷声道：“你儿子是你的孩子，你的女儿就不是你的孩子么？你这个做母亲的和你儿子还有儿媳妇就好像吸血鬼一样吸着琳达的血。这些年都要把她抽筋扒皮了，最后还将她卖给这个老男人。你自己扭头看看，那男人和你岁数相当，你自己怎么不嫁给他，而是要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他。” 琳达母亲眼珠子一瞪：“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希望我女儿嫁给有钱的男人有错么？我养她长大，她也该回报我！就她嫁给的那个穷鬼，能给我五十万养老钱么！” “所以，这个男人给你五十万，你就将你的女儿卖了？”我恨得切齿。 琳达母亲冷笑：“对，我就是认钱不认人，那个张茂能拿出五十万给我，我也懒得管他们的事。” 那个秃头老男人不干了，伸手扒拉琳达的母亲：“哎，我说你这老太婆怎么回事，说话不算话呢。你已经收了我的五十万，还想将你女儿再卖一家。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琳达母亲转身安抚那老男人：“女婿，你消消气。我知道那穷鬼是肯定拿不出五十万。” 老男人气呼呼的：“万一那男人拿出来了呢！告诉你，我们可是黑纸白字签字画押的，我给你五十万，你把你女儿给我填房生儿子。我跟你说，你这老太婆不要太贪心，把姘夫的女儿卖五十万，真的不少了。“ 205 刺激一下 外面的骚乱结束，里面的婚礼也圆满结束了。今天是琳达真正新生的开始。 公司英拉来电话，说一个合同出了有点事。我有些累，就让肖勇帮我去公司处理了，我将红包给了琳达后，没有参加婚宴直接和英红回家。 我没想到的是一进家门，就见到珞瑜在家里的客厅坐着喝茶。 那一天珞瑜说去江州，这一去就是十天没有消息。所以，珞瑜今天突然来我家，是给我传达最后结果的么？ 我将外套给英红，忐忑又不安的走过来沙发边：“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珞瑜起身扶我坐沙发上，我想挣开珞瑜的手，又觉得那样可能会太矫情。就乖顺的坐下，努力笑笑：“谢谢大哥。我其实没事，现在走动做事都还好。” 珞瑜又将一个沙发靠垫垫在我的腰上：“别总觉得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才十天不见，你的肚子就比之前大不少。以后要更多时间在家安胎了” 我摸摸肚子，最近肚子长的是很快，坐久了，站久了，腰就会酸疼的难受。但是珞瑜一个大男人对我这样细致入微，我还真的是不习惯。等珞瑜回去沙发上坐了，赶紧问：“大哥，最近一直在江州啊。” 珞瑜点头：“爷爷病了，我在医院照顾了几天。” 我眉头皱起：“爷爷病了？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啊。我上次回去，瞧着爷爷还很精神呢。” 珞瑜深呼吸一口气：“爷爷的精神或许是故意给我们看的吧，我回去那天赶上爷爷在房间昏倒。送去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说是爷爷脑袋里长了个胶质瘤。且肿瘤很大，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我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爷爷的时日不多了？” 珞瑜点头：“爷爷在医院住了几天，苏醒后，就坚持回家了。医生也说没有住院的必要了，在家心情好的话，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 爷爷的突然发病好像一个大石头一样压着我胸口难受：“所以……大哥你也没有跟爷爷说那个事对么？” 珞瑜放在大腿上的手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之后才说道：“爷爷在苏醒后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就跟我说了那事。我说……我愿意。” “……” 我无法开口拒绝的事，就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珞瑜的身上，可是不曾想，珞瑜竟然说同意！ 珞瑜明知道我的意思，他明明知道。 手在大腿边紧握，指责或是埋怨的话又根本说不出不出口。我也明白珞瑜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想拒绝也说不出口。 爷爷可能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才会在生命的最后做了这个安排。这个安排是为了我好，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好，也为了珞瑜好。只是，爷爷，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想过珞宸万一回来该怎么办么？ “婧婧，你今天好好休息，如果身体允许，明天我带你回江州。爷爷想看看你。” 珞瑜说要带我去江州去见爷爷。爷爷病了，我应该去看他。即使我不喜欢爷爷，也应该代替珞宸去看他。可去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摊牌？ 难过，委屈，又无奈的很。 “我……” “婧婧。”门口传来招呼声。 我转头，居然是乔子安站在门口。 乔子安一身深灰色毛呢羊绒大衣，手里拎着个不大的黑色旅行袋。他的出现，让我的委屈有点憋不住，起身大步过去，一把抱住乔子安，带着哭腔：“子安哥哥。” “这才一个月没见，就这么想我了啊。好了好了，都孩子妈了，还会哭鼻子。”乔子安伸手揉着我的头顶，动作温柔的不像话。 “乔少。”珞毅起身跟乔子安打招呼。这两个人并不陌生，在珞宸失踪后，一起找过人，也一起抵制过日货。可是此时，珞毅的声音里透着寒气逼人，看着乔子安的眼神也透着不友善。 乔子安松开我，看着珞毅面色依然温润：“珞先生也在。” 我抽抽鼻子：“我大哥来跟我说些事。子安哥哥，过来坐。” 206 我就是你的退路 我听完乔子安的说辞和分析，眼角抽了几抽。随后烦躁的双手使劲揉揉头发：“子安哥哥，我也已经这样怀疑了。现在你又这样说，我真的是要疯了！” 乔子安也伸手揉我的头发：“婧婧，你这个大肚婆都还有男人对你觊觎，说明你个人很有魅力，你应该高兴才对，干什么给你烦躁成这样。” “我高兴个头啊，那个男人是珞宸的大哥，你不觉得这很别扭么？”我气呼呼的横乔子安一眼。 乔子安“哦”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如果珞瑜不是你大哥，你就会窃喜一下？” 我瞪一眼乔子安：“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暗戳戳的人？” 乔子安叹口气：“在我心中，你就是一个傻瓜。所有人都说珞宸不会回来了，只有你还傻傻的等他回来。话说我刚来的时候，你趴我怀里委屈的哭，是不是珞瑜逼你了？” 我摇头：“珞瑜没有逼我，他还不至于这么混蛋，在弟弟下落不明的时候来我这儿趁火打劫。是珞家的老爷子。” 乔子安皱眉：“珞家的老爷子？” “嗯，珞宸的爷爷脑袋里长了胶质瘤。老爷子年事已高，又延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生命倒计时，老爷子就想把我和珞瑜撮合一起。这样珞瑜有家室，我的孩子也有爸爸。珞瑜已经答应了老爷子的安排，还说明天要带我回江州。” 我伸手拉住乔子安的手臂，愁得很：“子安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根本就不想和珞瑜一起，但是老爷子又病危，这拒绝的话我也说不出口啊。” 乔子安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道：“这么看来，是珞瑜本来就对你有了心思，然后恰好老爷子又这么安排，珞瑜就顺理成章的答应了。所以，你怎么想的？” 我嘴巴撅起老高：“我当然不想答应爷爷这个事啊。这肚子里是我和珞宸的孩子，才不想他叫别人爸爸。我更无法面对珞瑜和他朝夕相处。我只要想起珞宸回来，见我和他大哥在一起，我就要疯了。” 乔子安将我的头发轻轻捋了捋：“如果后面一个因素不考虑，珞宸不会再回来。并且你后半生一定要有个男人，小家伙一定要有个爸爸，珞瑜也不是珞宸哥哥的前提下，你还会这样纠结么？” 乔子安的一连串假设后，我直接怼回去：“这世上没有如果。” 乔子安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他的掌心很暖，声音也更暖：“好好想一下，想象有这个如果。然后在珞瑜，霍子言，孙兰庭，或是算上我，这四个男人中你选一个，选一个各方面都能顾及，可以度过后半生的男人。不用着急给我答案，你可以慢慢想。” 乔子安的手带给我黑暗，而他的声音就好像有某种魔力，带着我的大脑顺着他的如果去思考。当一个人陷入到黑暗的时候，脑子就会异常的活络。 如果这四个男人中，我必须选一个，那我就用排除法。 “子安哥哥是四个男人中我最喜欢的，我可以无所顾忌的趴他身上哭，也可以没心没肺的对他笑。他就是我的哥哥，完全单纯的，没有掺杂一丝男女情感的那种喜欢。所以子安哥哥第一个排除掉。” “第二个排除的男人呢？”乔子安声音很轻很软的诱导我。 “第二个排除掉的是孙兰庭。他即使救过我，我即使还同意和他合作。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姓孙，是这个人的哥哥和妹妹害死了我的妈妈，我的爸爸，害的我老公下落不明。” “第三个……是霍子言吧。他是我的初恋，是我所有青涩朦胧时候的美好。这个美好我想永远藏在心中，时不时的拿出来回忆一下。而不是据为己有，让生活琐碎磨去彼此心中希望的样子，呈现最真实斑驳的彼此。到最后连回忆都拼凑不出来。” 乔子安将手拿开，我的眼前重现光明。 207 居然威胁我 第二天。 我拖拉着拖鞋下楼，郁闷沮丧的很。 还想着晚上睡觉梦见珞宸，得到珞宸的一些启示，可睡了十几个小时，睡的腰都疼了，梦也没做一个。 乔子安一身清爽的在厨房做早餐，我扶着腰过去看看。 “哥，一早做甜品，你学过西点啊？”我看着桌案上烤好的曲奇饼，各种口味的，馋的瞬间流口水。 乔子安看我馋猫的样子，就拿起一个蔓越莓的曲奇饼放我嘴里：“好吃么？” 好吃的我都要把舌头吃肚子里了：“好吃，不甜不腻，酥脆奶香。比甜品店的好吃多了，就好像……就好像以前吃过！” 乔子安笑笑：“你以前应该没吃过，这可是我母亲的专利。我妹妹小时候喜欢吃这个，我母亲觉得甜品店的不卫生，就自己学来给妹妹做，加了很多她的独创，味道是别家做不出来的。后来妹妹不在了，我母亲也会经常做一些。我跟着打几次帮手便会了。” 我伸手又捏一个巧克力的放嘴里，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嘿嘿笑：“呵呵……那我一定是记错的。我家以前好穷，哪里吃过这么好吃这么高级的甜品。” 乔子安将所有的曲奇饼都装到一个牛皮纸袋子里，说道：“甜品店买的那些甜点糖分很高，油脂也很高，吃了还容易长胖。这些是蜂蜜取代了蔗糖，亚麻油取代了色拉油，吃的放心还有营养。” 我好奇的看着乔子安的动作：“那你都将曲奇饼装起来干嘛？” “留着你去江州的路上吃。” 我浑身一僵，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子安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决定去江州？” 乔子安伸手捏捏我的鼻子：“因为我是你的子安哥哥啊” “婧婧。” 珞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且是不悦的传来。 我赶紧低头逼回去眼窝的通红，乔子安则转头打声招呼：“珞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珞瑜大步来到厨房，不答反问：“我不能来这儿？” “你当然能来这儿。”乔子安笑了笑，随后摸摸我的后脑：“出去吧，厨房有油烟，对你皮肤不好。” 我乖顺的出去厨房，去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珞瑜便也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大哥，你这么早来是……” “我昨天跟你说了，今天要带你回江州，所以一早来帮你收拾一下。” 珞瑜还真是个霸道的家伙，这一点和珞宸很像。我都还没跟他说去，他就自作主张的来给我收拾东西了。乔子安就好像能洞察人心一样，他说对了，我在早起做了决定，决定和珞瑜去一趟江州。 我视线还在电视上，轻声道：“我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珞瑜点头：“也好，到那边若是想住下，缺什么也有人准备。” 所以，珞瑜这话的意思是……来帮自己收拾东西不过是借口。他这么早来这儿是因为乔子安昨晚在这儿住的？ 我心头十分不解。珞瑜不是不喜欢女人么，那为什么对我有了心思。他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意思的，还是他对我的意思是有别的目的？ 珞瑜跟我们一起吃的早餐。餐桌上，我跟肖勇说我要去江州一趟，安排肖勇暂时看着公司，让英红在这儿陪着肖勇。乔子安是来林城分部办事的。所以我不在这儿，他也就自然去忙工作了。 我抱着纸袋子上了珞瑜的车，车子缓缓开出别墅。 208 冷暴力和温暖 我听得眉头蹙起，想不到珞瑜和珞荷的婚事是被珞荷设计来的。 忍不住问一句：“你的意思是，珞荷是因为珞宸失去了珞家的继承权才故意设计你，要做你的妻子，继而得到珞家未来当家主母的位置？” 珞瑜唇角泛起一丝冷笑：“珞荷是个精于算计和工于心机的女人。珞宸喜欢她便会被她的外表和演技所蒙蔽，看我就跟仇人一样。爷爷说家丑不可外扬，让我娶了珞荷。我其实可以拒绝这件事，但是我不想珞宸再被珞荷利用算计，想让珞宸对她死了心，就将珞荷娶了。” 珞瑜说他娶珞荷是为了弟弟不再被珞荷骗。 我相信珞瑜这话不是在给自己歌功颂德。一年多的接触，珞瑜说什么做什么从来都是坦荡荡的。当初利用我算计珞荷净身出户都直接坦白的跟我说，就可见他为人处世的行事作风。虽然不光明，却磊落。 当年，珞瑜被弟弟当仇人一样对待，依然把自己的婚姻都搭进去，就为了弟弟远离心术不正的珞荷。这个哥哥的付出真的让我佩服和感动。 “那……你和珞荷结婚五年，都没有碰她？”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问一句。 珞瑜眼底噙着一抹嘲弄和冷戾：“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珞荷求仁得仁，想要珞家少夫人的头衔和位置我给她。但独守空房就是她必须要习惯的事。这世上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一种便是没有希望的煎熬。” 我瞪大眼睛看着珞瑜，这个男人真的是不能惹，睚眦必报的性子和珞宸一样一样的。珞宸是有仇当时就报了，野蛮而粗暴。而这个男人报仇用看不见的冷暴力，一点一点残忍的折磨算计他的人。 珞瑜看我眼睛瞪老大，收起戾气和森冷，轻声：“害怕我？” 我下意识摇头：“……没有。” 挪开眼角，伸手抓一个曲奇饼塞嘴里。我才不是怕他，是习惯了珞瑜的严肃和沉稳，他冷不丁轻声细语着实是不习惯。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怕我，而是想让你了解我，了解我的那段婚姻。”珞瑜说道。 我点头：“我了解你，你不想要珞荷了，你想摆脱婚姻，可又不想毁了自己的声誉，就利用我和珞荷争斗的时候，算计珞荷和我。鹬蚌相争，渔翁之利，说的就是你。” 我直接戳了珞瑜的脸，珞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悠声说道：“我本想和珞荷就那样一辈子过下去，反正她不敢管我也不敢出轨，就让她抱着她的空名头煎熬一辈子。是你，让我决定和她离婚的。” “是我？” 我眼睛瞪的老大。他和珞荷离婚的时候，我和珞宸虽然有点小矛盾，但是珞宸并没有和我真正离婚，这事他应该是知道的。难道那时候珞瑜就对我…… 珞瑜随后说道：“是你在那个山上的木屋仰着脸问我‘你和你老婆过得幸福么’。我回去想了想，不幸福。” 原来是这样。 珞瑜竟然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就决定和珞荷离婚了。如果那时候我没说那话，如果珞瑜和珞荷没离婚，那也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背过身抽了一下自己的嘴，真的是祸从口出！ “啪”的一声。 “怎么了？”珞瑜问。 “没，我在吃饼干。”我抓一个曲奇饼塞嘴里，使劲嚼着，在珞瑜皱起的眉头中抓一把放珞瑜手里：“你也吃。” 珞瑜的大手托着几个小熊维尼形状的曲奇饼特别有喜感。 我默默的扭过头，对着窗户默默的吃起来。车厢里重新恢复安静，车子一路到江州，到珞家大宅院子里停下。 坐车太久，屁股酸麻，腰上更胀痛。不等司机给我开门，我就迫不及待的下车，想活动活动筋骨。但没想到刚下车站起来，小腿肚子就猛地抽起筋来，痛的我“啊”的惊呼一声，伸手扶住车子。 209 我三婚了 面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对他最后的心愿，珞宸，我可以拒绝你爷爷的最后心愿么？ 午饭的时候爷爷没有出现在餐桌。我们围着餐桌面对一大桌子的菜，谁都没有胃口。 下午，我思来想去，端着一杯牛奶去了爷爷的房间。爷爷靠着床头坐着，身边放着本新华字典，带着眼镜，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我将牛奶放床头柜子上：“爷爷，你身体不舒服就躺一会儿，别劳心费神了。” 老爷子歪头看我，说道：“婧婧来的正好。看我给孩子取的几个名字，你挑一个。” 我接过爷爷递过来的纸，上面写了十几个名字。每一个名字在后面还标注上含义，可见爷爷的用心。 “爷爷，这里每一个名字都很好，我听爷爷的。” 老爷子用笔指着那个画红线的名字：“这个怎么样？怀宇，珞怀宇，胸怀广大的意思。” “嗯，好。这孩子就叫珞怀宇。”我微笑的说道。 老爷子看着我的肚子，眼底的高兴只维持了几秒，终究是长长叹口气：“怀宇可怜，是个遗腹子。孩子，你要学会面对现实，不能总是自欺欺人的过日子。阿宸不会回来了，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低头摸着肚子，喉咙堵的难受。这几个月，每一个人都说珞宸不会回来了。公司的人，最好的闺蜜，疼自己的乔子安，珞宸的家人。 “爷爷，我感觉珞宸还活着，还会回来。”我说道。 老爷子长长叹口气：“四十多年前，你奶奶坐飞机去澳门探亲。飞机失事掉入大海，全飞机的人尸骨无存。每个人都说你奶奶不会回来，劝我再娶，而我等了你奶奶四十年，就是以为她会回来。” 老爷子说的这个事让我震惊，从来不知道严肃到不近人情的爷爷还是一个痴情人。 “傻孩子，你的心思爷爷都懂。爷爷这一辈子做过很多错事，开始也真的不喜欢你。觉得你离过婚，配不上阿宸。觉得你的眼睛里透着烈性，不如看似乖顺的孙家女孩。后来爷爷就明白了，阿宸喜欢的才是最好的。只是阿宸和你没有缘分。走了就走了，走的人解脱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我红了眼角，哽咽起来：“爷爷，珞宸很聪明，也很有本事，不该是短命的人。我从没有梦见珞宸不在了，我真的感觉他还会回来的。” 老爷子拍拍我的手背，沙哑着说道：“孩子，听爷爷一句，别等了。珞瑜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会替阿宸照顾好你们的。等爷爷去到那边，爷爷跟阿宸说。相信阿宸会理解你的做法的。” 我摇头，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出来：“爷爷，珞宸是个很小心眼的男人，又爱吃醋，又会嫉妒，才不会同意我嫁给别人。” “爷爷知道，爷爷都知道，可……爷爷……是为你们……” 老爷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等我抬头去看，老爷子歪在床头，话还没说完，人就昏迷了。 我吓得赶紧去叫人，急救车呼啸着给爷爷拉到医院，送去抢救室。 抢救室外，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木木的看着地面。很害怕老爷子就这么走了，带着遗憾和不放心离开。 珞瑜递给我一瓶水，我摇摇头。婆婆和公公也焦急的等在门外，一直两个小时候，医生才出来。 珞瑜和公公赶紧上去问情况，医生说道：“这一次是抢救过来，但什么时候醒来不确定。病人很虚弱，可能会在昏迷中离开。着手准备后事吧，最多还有七天。” 七天，是医生给老爷子判定的最后的日子。 我坐在病床前，看着打着氧气昏迷不醒的爷爷，心就好像被刀子割一样难受。 说实话，我跟老爷子没有感情。从前对他除了忌惮就是害怕。嫁给珞宸到现在，和他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但是那天下午老爷的话我听进去了。 母亲，父亲，珞宸一个一个的离开我后，我没有习惯分别，而是特别害怕分别。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们说，最终是没有机会说。现在爷爷也要离开了…… 210 我们约定三年 爷爷走了，安详的没有遗憾的离开。爷爷的葬礼我没有参加，因为那天身体非常不舒服。 他们离开家的时候，我是在床上躺着，等我醒来，是在医院里躺着。珞瑜坐在我身边，将我的手攥在他的手里。不知道他在我身边呆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是抽出手去摸肚子。还好，肚子还在。 “是最近心情太不好和低血压导致的昏迷。还有……” 珞瑜欲言又止，让我的心瞬间提起来：“还有什么？” “还有，经过最新仪器的检查，医生说胎儿发育迟缓，还有早产的迹象。所以后期你要绝对卧床安胎，加强营养，希望能让孩子足月出生。” 孩子如今才二十七周，如果早产，成活的机会很小很小。 这一刻，突然觉得世上的什么事都是小事，只有我的孩子平平安安才是大事。我自责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周楠可以挺着巨肚出入公司的时候，我或许不能。周楠自怀孕后，每天心情都好的能飞起来。而我每天看着很平静，却都是在焦虑中度过，这或许也对孩子有影响。 这是我和珞宸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安全的带到这个世界上。 我将惠尔全权交给肖勇和英红打理，听从医生的建议，住院安胎。 珞瑜管理两个公司，很忙。可是他抽出一切空闲时间照顾我，晚上在医院都是他陪护。找来各种安胎的音乐给我听。我们两个人在病房的时候，他和以往一样的少言寡语。或许他也不是不想说，是见我不想说，他便安静了。 我尽量不去想我和珞瑜的关系，我努力将一切都屏蔽在心墙之外，只想着我的孩子要安全无恙。 十天后，医生准许我出院。 珞瑜接我回珞家大宅安胎，他一路抱我上楼，径直往他的房间走。我下意识的抓住珞瑜的手臂：“我……我不想去珞荷住过的房间。” 珞瑜低头看看我，我心虚的别开眼睛。半晌，他抱我转身去三楼，回到我以前和珞宸的房间。 下午，珞瑜去公司。 婆婆进来的时候，我正听着舒缓的胎教音乐。 “妈。”我摘了耳机坐起身子。 “别起来，就躺着。”婆婆让我躺下。 我坚持坐起身：“妈，我最近补充很多能量和营养。大夫都说我多注意一下就好，不用太紧张。” “还是小心一点好。”婆婆说着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 我接过，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婆婆卖着关子。 我将牛皮纸袋上的线绕开，抽出里面的文件。看完之后，大吃一惊：“这些……这些是……” 婆婆点头：“没错，是珞瑜将他名下公司的一半股份给了你，律师已经公正过。” “妈，这个我不能要。珞宸的惠尔我都是代为搭理，怎么能要大哥公司的股份。” 婆婆更正一句：“婧婧，怎么还叫大哥，那现在是你老公。” “我……” 婆婆拍拍我的手：“婧婧，你如今和珞瑜登记结婚，虽然是在病房情非得已，但这已经是事实，就再不能更改了。夫妻之间，财产是共同的，珞瑜分给你一半股份也是应该的。” “妈……” 婆婆根本就不让我说话，将那些文件装起来：“行了，好好保存，你想说什么，就等晚上回来，给你老公说去。” 老公。 这个称呼，我这辈子只会对珞宸说。 婆婆见我低头不吭声，又说道：“说实话，妈以前觉得我这大儿子冷的很，没有人情味。尤其是对女人更不上心。当年和珞荷新婚后不久，珞荷因为急性阑尾住院，他一次都没有去医院看过。可你在医院，他夜夜陪护，人都瘦了一圈。现在妈才知道，珞瑜不是对女人不上心，只是分这个女人是谁。” 211 人非草木 三个春去秋来，三个寒来暑往。说句矫情的，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我和珞瑜约定三年，如果到时候珞宸还不回来，我就试着去爱他。然后三年过去了，珞宸依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 都说时间是好东西，能让人淡忘曾经刻骨铭心的，也能让人留下记忆深刻的。 珞宸，即使你永远不会回来，你在我心中的样子也从不曾消减半分。其实更多的时候，我是没有时间去想珞宸，因为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珞怀宇。 当初还在我肚子里的小东西，现在好像个白面团子似得会跑回跳，更会气人。而且珞宸的基因非常强大，他儿子就和他一模一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得。不仅两人长的像，就连傲娇，自负，偏执，小心眼，爱嫉妒，会气人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样。 小儿难养，三岁的臭小子每天带给我的不只是日子的充足也带给我鸡飞狗跳。 “怀宇，妈咪桌上的那个文件呢？”我温柔的询问曾路过的儿子。 珞怀宇从外面迈着小短腿跑进来：“妈咪，你的文件折纸飞机飞的好高高！” 我瞬间嘶吼：“臭小子，那是新订单的合同。你别跑，看我不打死你！” “怀宇，咱家豆豆是不是得病了。毛都掉了。”我摸着捡回来的流浪狗心疼的很。 念念手里挥舞着电推子：“妈咪，我给豆豆理发了！” 瞬间嘶吼：“臭小子，又是你干的，你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反正我养了孩子后就好像得了神经病一样。每天在慈母和老巫婆之间随意自由转换。 “爹地，救命！妈咪又疯了！” 珞怀宇迈着小短腿跑向从公司回来的珞瑜，珞瑜弯腰抱起肉团子，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又怎么惹你妈咪了？” 珞怀宇不屑的很：“我就画了一幅画，妈咪不喜欢就追着我打。” 珞瑜转头对我说：“婧婧，对小孩子要有耐心。孩子有一颗童心，喜欢画画是好事。即使画的不像样子，也要鼓励表扬，而不是追着打啊。” 我哗啦抖开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臭小子在我给你新买的衬衫上作画，你想表扬就表扬，我是表扬不出来。” 珞瑜的眼角狠狠抽了几下。 晚上，好容易给精力过剩的臭小子哄睡之后，我才能回自己房间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洗完澡边擦头发边出浴室，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珞瑜居然坐在我的卧室里。 我们是三年的夫妻，可在公公婆婆看不见的地方都是一直分房睡。只因为我说的三年之约，所以珞瑜就对我守着君子之礼。 珞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个东西出神。听见动静回身，忙将那东西放进裤袋。 我下意识的拢了拢睡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睡不着，想过来和你说说话。”珞瑜说道。 三年的相处，我已经将珞瑜当成是亲人，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照顾儿子，但是他突然这样，我还挺不习惯的：“啊？哦，想说什么。” 珞瑜起身向我走过来：“头发还滴着水，我帮你吹干。” “呵……不用，我自己吹。”我坐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心里慌乱，头发也吹得乱七八糟。 珞瑜走进镜子里，自顾从我手里拿走吹风机给我吹头发。动作很轻，眼神很暖。 我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他低头的样子像极了珞宸。犹记得珞宸第一次给我吹头发，简直是要用笨手笨脚来形容。手指传插进头发，头发都给我拽掉好几根。幸好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才勉强用享受的表情忍受了。但是珞瑜不一样，第一次给我吹头发就很熟练，好像已经给我吹了千万遍一样。 这个大男人接触久了，才发现他真的不只是外表看到的一样严肃，粗犷。 他对珞怀宇的宠溺疼爱如同亲生，他记得每年的每一个节日都不忘送上一个小礼物，他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记得儿子喜欢玩穿什么，甚至记得我的生理期，都会冲上一杯红糖姜水。 他看似强势霸道，却温柔细腻。他雅量君子，答应给我三年时间，就守着三年的约定，从不越雷池一步。 212 乔子安急电 珞瑜低低笑两声：“你有什么问题能让我生气。” 我抓抓脖子，小声道：“他们都说你……说你……喜欢的是男人。”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难以启齿，我憋了三口气才问出来。 珞瑜见我问他这个，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继续低低笑着反问：“那你觉得我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我很老实的回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听一些传言说你喜欢男人。珞宸也跟我说，你和你的小助理……我见过你的助理，长得白白嫩嫩特别好看。” 珞瑜坐起身，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当初外界的传言是我故意找人放出去的，是不想身边的女人对我团团转。珞宸那次看见我和助理一起，也是故意给他看的。我想借他的嘴去告诉珞荷，省的珞荷老是花心思烦我，想怀上我的孩子。” 我眼角抽了抽：“你……为了让珞荷死了心，还真的是煞费苦心。那你不觉得你这招是把双刃剑，让珞荷死心也毁了自己的声誉么。” 珞瑜勾了勾唇角：“声誉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在意只会自寻烦恼。” 我收回眼神，也是，珞瑜若是在乎声誉，就不会在珞宸消失后不久就将我给娶了。 珞瑜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好了，睡吧。” 珞瑜说就就走了，还给我带上门。 我翻身看着那门，还以为珞瑜今晚来是等不及，提前……原来的我小人了。人家三年都等了，还差这三天么？ 心里有些不踏实。也不知道哪儿不踏实，反正就是觉得心里乱乱的。可能是约定的日子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平静吧。翻来覆去半宿，还是起身去隔壁儿子的房间。三岁的儿子什么心事都没有，睡得好像小猪一样。我将儿子搂在怀里，心里踏实了，很快睡着。 这世上果然是没有奇迹，三年都过去了，三天过得还不快么？所以这三天，珞宸也没有回来。坐在院子门口怅然若失的时候，周楠给我打电话，说她闺女想我儿子了。正好烦闷，就带着怀宇去找周楠。 一家咖啡店带着儿童乐园，我和儿子去的时候，周楠在悠闲的喝着咖啡，她的女儿小花在一边乐园里的沙堆上堆城堡。 小花看到我们来，立刻兴奋的招着肥肥的小手：“弟弟，弟弟，看我堆了个城堡，长大姐姐养你！” 怀宇气的跑进游乐园，上去就将城堡踩得一塌糊涂：“谁是你弟弟，明明我们一般大，你这个肥婆！” 这两个孩子就这样，只要见面必定是一场战争。我和周楠都习惯了，她们玩她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楠楠，你闺女有出息，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包养我儿子了。”我跟周楠打趣道。 周楠还挺得意：“我的闺女自然得随我。” “呵，是啊，霸气的很。”我端起咖啡喝一口：“多快啊，犹记得我们当初一起挺着大肚子，这一转眼，两个熊孩子都这么大了。” 周楠哈哈的笑起来：“可不，明明我的小花比你儿子大一个月，可小花懒得很，晚了半个月，而你儿子又偏偏着急要提前出来。紧赶慢赶的和我一天进产房，这俩孩子还弄了个同年同月同日生。” “怀宇就比小花晚五分钟，所以这个弟弟做的憋屈。”我也呵呵笑起来。 周楠忽的凑近了跟我小声说道：“今天是你和珞瑜约定的三年期满。所以我就想约你出来问问，现在心里怎么想的？” 这个约定，我只跟周楠说过，就连乔子安都不知道。 我挑起眉头：“你说我能怎么想。” 周楠伸手戳我的头：“我特么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怎么想，我怎么会知道。” 我伸手揉揉额头：“珞瑜人很好，对我和怀宇都很好。三年期限，这是我跟他说的，如今期满了，我自然要遵守诺言。” 周楠眼睛眨巴眨巴：“但前提是，珞瑜不是喜欢男人么？就算期满了，又能怎么样。” 我赶紧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才小声道：“珞瑜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之前那些传言都是他自己传的，是不想那些女人招惹他，也不想珞荷怀他的孩子。” 周楠眼睛瞪的老大：“我天，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男人，居然给自己头上泼脏水。” 我端起咖啡抿一口：“他说声誉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不会在意。” 周楠眼角左瞟右瞟，确定周围没人又凑近小声说：“婧婧，即使珞瑜不喜欢男人，但是他三十好几也没跟女人睡过，那个还好使不好使？” 213 注定有缘无分 乔子安说的是急事，我带着儿子也不方便，就将儿子托给英红照顾。英红如今怀着孩子，五个多月，儿子最喜欢摸英红的肚子，还总说那里面是他媳妇。英红让我不用挂念怀宇，她会照顾好孩子。 快要登机的时候，我给珞瑜打去电话：“珞瑜，我去趟新加坡。我哥给我打电话要我赶紧去一趟，可能是那边工厂的事。嗯，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回来带好怀宇。” 我坐在飞机窗口，看着飞机在白云上穿梭，思绪飞出窗外。昨天三年期满珞瑜有事不得不回江州。而今天珞瑜要回来我又被乔子安一个电话弄去了新加坡。 这是冥冥之中的巧合，还是我和珞瑜注定有缘无份？ 心里很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迷迷糊糊睡过去，就梦见了珞宸。 以前一做梦，珞宸不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开挣扎，就是被鲨鱼给吃了。可这次，他居然穿的干净整齐，精神无比的向我走来，还邪气的勾着唇角问我：“我帅不？” “嗯，帅。帅的我都想吃了你。” “你学坏了，小流氓。” “珞宸……” 我迷糊的一睁开眼，空乘正拿着毯子给我盖上。看着空乘古怪的眼神，我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死了，怎么在这儿做了不该做的春梦，我应该没说什么吧。 好丢脸啊，赶紧拉过毯子继续装睡。 下飞机出来，就见乔子安在出站口等着我。他过来接走我手上的行李箱：“做一路累了吧。” “还好，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我歪头看看乔子安，打趣道：“子安哥哥，有两个月没见你，你还是那么帅。这么帅的你有嫂子没？” “有了。”乔子安大方承认，眼底笑吟吟的。 我兴奋的瞪大眼睛：“我天，你这么急匆匆的叫我来，该不会就是给我看嫂子的吧。” “嗯，正想让你看看，认识认识。”乔子安说着还伸手揉揉我的头。 我太高兴了，高兴乔子安终于解开心结。 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乔子安一些事。原来他以前有个很相爱的女孩，可惜那女孩福浅，先天心脏病，乔子安投入了全部的爱，却终究没能挽留住心爱女孩的生命。因为心里不能释怀，便始终不愿意再接受新的感情。现在，有一个女孩能让他重新恋爱，我都要迫不及待见到这个女孩了。 乔子安给我安排到他海边的别墅住下，说明天一早带我去马来西亚见他女朋友。 我每次来新加坡都是住在这个别墅里。面朝大海，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因为的老公在这个大海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乔子安拎了几罐啤酒到我跟前坐下，起开一个给我：“又想珞宸了？” 我接过啤酒喝一口，笑笑：“当初你们都说珞宸不会回来，我还觉得我的感觉是对的，觉得他总有一点会回来。现在都过去三年了，怀宇都会跑回跳了。” 乔子安没回话，仰头喝了大半罐啤酒，问：“婧婧，当初我支持你嫁给珞瑜，你怨我么？” 我摇头：“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子安哥哥是为我好。你们都是为我好。守着一个不切实际的空念想过日子真的很傻。这三年，珞瑜对我很好，公司有他照拂，孩子有他爸爸这个角色也健康成长。我挺满足现在的平静日子的。” 乔子安仰头将剩下的一半一口喝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乔子安，感觉他有什么心事。他找了女朋友不是应该开心么？机场回来的一路，谈到那个女孩不还是眼底带着幸福的神情么？这会儿怎么变了一个人似得。 214 就这样不期而遇 “是你心急了。”乔子安捏捏女孩的小鼻子。 女孩打掉乔子安的手，转头看我，大眼睛忽闪忽闪：“乔子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妹妹？” 我微笑的上前：“嫂子好，我叫陈雪婧。” 女孩伸手捂嘴，眼睛瞪老大，娇羞又忽的笑了：“我天，你叫我嫂子，呵呵，叫的好，等下给你红包。” “……” 我转头看乔子安，他有些无奈的摇头：“灵灵有点小孩子性子，疯疯癫癫的，你习惯就好。” 灵灵回头瞪乔子安一眼：“谁疯疯癫癫的？我看你才无趣的很。走啦，我爸妈都等不及要见你，一直说我骗他们，说我找不到男朋友。还有，我大伯一家也来了。他们明显就是来我家显摆女婿长得帅的，来看我笑话的。” 灵灵拉着乔子安的手就走，她似乎不习惯穿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扭的。还豪气的对我一摆手：“雪婧妹妹。跟上啊。” 我一下子喜欢上灵灵的性子，简单爽快，没有一点豪门富家小姐的公主病 临门一脚，乔子安转头跟我小声说一句：“等下不管怎么样都要镇定，不要慌，不要乱知道么？” 我眼角抽了抽，无语的很：“哥，你当我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啦。这样的环境和场合，我自然是有分寸的。” 乔子安点点头，又握了握我的手，我感觉到乔子安手心里的细汗。 呵，看给乔子安紧张的。也是，新女婿第一次见岳父岳母，总是会紧张的吧。 灵灵伸手又拉乔子安：“哎呀，快点，这都到门口了，怎么还跟妹妹说上悄悄话了呢。等见了我爸妈你们有的是时间说。” “如此着急，丢人不丢人。”乔子安被灵灵拽着往里走，嘴里说着，眼里却笑着。这笑容里有喜欢，更有宠溺。 灵灵的笑容很甜，有治愈的功效。心如止水的乔子安，或许就是被灵灵的笑容打动了吧。 灵灵家里面自然是富丽堂皇的，我不好东张西望，就跟在乔子安的身后目不斜视的往里走。 走着走着，就感觉到旁边有视线直直的落在我身上。我被这视线看的别扭，鬼使神差的悄悄转头瞄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轰”的一声，好像有个闷雷劈中我天灵盖，让我惊愣当场，一动不能动。 珞宸，我等了三年六个月零十七天。 所有的人都说他不会回来了，都说他葬身大海了。只有我觉得他没有回来，可能是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找不到回家的路。三年，我给了他三年的时间回家，可始终不见踪影。 我想着该放弃了，我也该和子安哥哥一样往前走一步了。我整理好心情，准备和珞瑜一起后半生的时候，珞宸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预兆的坐在我面前。 我看着珞宸，珞宸也看着我。我不知道我眼底此时什么样，我就知道珞宸的眼底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空气凝固了，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有人拽拽我，又拽拽我。 “雪婧妹妹，你怎么了？”灵灵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乔子安过来我身边挡住我的视线，扯着到一对中年夫妻跟前：“叔叔阿姨，我这个妹妹腼腆，一下子没见过这么多生人，有些走神。” 灵灵母亲笑着道：“呵，子安啊，你这妹妹文静，淑女，真好，可不像我家灵灵一样，性子不安稳，心浮气躁的很。” 乔子安暗暗掐一下我的手。疼痛让我回神，我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忙努力收起心神，扯了唇角笑笑：“叔叔好，阿姨好，我跟我哥来玩儿。也没提前打招呼，就怕你们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人多热闹啊。”灵灵母亲热情的很：“以后都是一家人呢，就要常常走动才行。” 灵灵有个十七八的弟弟，跟我们打招呼，长得高高帅帅的，看着倒是比姐姐沉稳几分。 我有口无心的应了，满脑子里转悠的都是珞宸怎么坐在那儿，珞宸看见我为什么那么平静。 215 失忆了么 那手，分明就是珞宸的手啊。尽管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没有握着，可这个感觉我是不会忘的。 再仔细看他的脸，除了瘦了一些，其他不差分毫、但是耳垂上的一颗小痣长得不偏不倚，位置一样。 他不是莱文，他就是珞宸。我知道，他就是珞宸！ 莱文用了力气将手从我手里抽出去，刚刚眼底的客套也变成毫无掩饰的厌恶。 夏冰笑着道：“雪婧，你和莱文已经认识了，你都叫我堂姐了，也应该叫他姐夫啊。” 夏冰这声姐姐好出口，可珞宸这声姐夫着实是难以启齿。但是一屋子人看着呢，我刚刚已经失态，如今不叫更是不礼貌。便低着头，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姐夫好。” “嗯。”珞宸歪过头不看我，鼻子里发出一个不冷不热的单音节， 一家人都认识了，就坐下寒暄。 灵灵，就是夏灵，她之前只跟家里说她有了男朋友，却没有说这男朋友姓甚名谁。因为夏灵的性子有点跳跃，所以整个夏家的人都觉得她的男朋友也一定是个不靠谱的。夏灵的父母对女儿的男朋友根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也觉得女儿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都比不过夏冰的老公。 老哥俩一辈子貌合神离，夏冰家得知夏灵的男朋友第一次登门，说是来祝贺，真实目的自然是来看夏灵家的热闹。 但是乔子安不是一般的男人，模样隽秀，彬彬有礼，出身世家，性子沉稳。和珞宸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但都同样是优秀就对了。 夏灵的父母看乔子安是越看越欢喜。 夏冰的父母看一眼夏冰。夏冰讪讪的，她也不知道夏灵的男朋友是新加坡名声响亮的华侨首富啊。 夏灵的母亲问我：“雪婧，你有男朋友了么？没有的话就在这儿留下吧，我娘家侄子刚从美国回来，人可优秀呢。” 我尴尬一声：“阿姨，我……我都结婚了。” 灵灵白她母亲一个大白眼：“妈咪，你真是够了，居然想着给雪婧介绍男朋友。人家早就结婚了，儿子都三岁了。是内地江州的珞家大少奶奶。就是，你听说过珞家么？” 夏灵母亲摇头，但是他父亲却是恍然一声：“哦，是江州珞家啊。爹地知道，可是当地的豪门大户。听说那少奶奶也是本事，在林城管着一个大上市公司，工厂都开到新加坡了。原来传说中的奇女子竟然就是雪婧啊。真是的了不起，了不起。” 夏家的长辈纷纷夸赞，但是我脸上却的被烙铁烙过一样红。尤其是在珞宸面前，那声大少奶奶，更是让我无地自容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寒暄之后，夏灵母亲就让夏灵带我们在家里转转，我也终于又机会问问乔子安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再不问，我真的就要憋死了。 花圃里，乔子安支走了夏灵。 我见周围没人，一把抓住乔子安的手臂：“子安哥你跟我说，你早就知道珞宸还活着是么！” 乔子安安抚的拍拍我的手背：“婧婧，我也没有很早知道。我前天决定来这儿见灵灵的父母，她就给我看他们家的全家福，让我提前熟悉一下她家的成员，我才看到珞宸赫然其中。” 前天乔子安在夏灵的全家福上看到珞宸，所以就立刻给我定了机票。说是让我来帮他看女朋友也是借口，让我来看珞宸才是真的。 “子安哥哥，那你知道珞宸怎么会叫莱文么？他为什么看到我是完全陌生的样子。他……他是不是忘记了一切？” 我现在只想到这个了能，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 乔子安说道：“我旁敲侧击问了灵灵，灵灵是在她外婆那边长大的，对夏家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就说夏冰是一年前和他结婚的。他那时候身体不是很好，没有风光大办，就登记后一家人吃了一顿饭。虽然灵灵没有说珞宸是失忆了，但是我瞧着应该是这样。不然见到你我不可能这么平静，更是这一年时间不去找你，不去看他的父母。” 216 婚戒 夏灵父母热情留我们住下，乔子安委婉拒绝，带着我回去新加坡。 如果不是我，乔子安应该住下的。他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 我坐在海边，看着茫茫无边无际的大海一坐就是一天。这一次，无情的海水终于给我的男人带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心里再也没有那一线希望了。 我让乔子安给我订票，我要回家。从没有一刻这么想回家，想抱着我的儿子。乔子安说我这样回去只会让儿子担心，要我在这儿住两天，心情平静了再回去。 一夜没怎么睡，海风吹久了头有些疼。第二天在别墅浑浑噩噩的躺着，乔子安给我发短信，让我打扮一下去一个酒店吃饭。 不知道乔子安为什么这么正式，想着可能有事，就撑着起来，好好收拾一番。出门有司机在等着，接我到一个很高档的酒店。 酒店大厅只有我一个人。窗边支着一架白色钢琴，有一个白衣女孩在钢琴边弹奏。 茫然无措的转头寻找乔子安的身影，看到却是珞瑜单手背在身后向我走来。 我愣了一下，问：“珞瑜，你怎么来了？怀宇在家跟着英红呢啊。” 珞瑜回一句：“我把怀宇也带来了，被乔子安带着玩儿去了。” “我哥带怀宇去哪儿了？还说要一起吃饭呢，” “乔子安和他女朋友带着怀宇走的，说不和我们一起吃了。婧婧，这是属于我们俩的单独约会。”珞瑜说着将背在身后的一束花拿出来给我。娇艳的玫瑰，火红火红的好看。 我接过花，相当意外，珞瑜这个大男人还会做这样的事。 悠扬的小提琴响起在身后，珞瑜眼底夜空一样沉，对我伸出手：“和我跳支舞蹈。” 我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珞瑜，你别闹了，我们跳什么舞啊。” 珞瑜不管我的别扭，径直将我手上的花放在桌子上，楼着我的腰带着我跳起来。 珞瑜搂着我很近，我脸靠着他的胸膛甚至能听见他胸腔里跳动的声音。 我知道珞瑜花这心思是为什么，他等了三年了，约定到了。如果不是公公突然有病，三天前的晚上，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突然想起珞瑜的那个如果，还有最后三天，如果第四天珞宸回来了我会怎么办。我当时说这世上没有奇迹，没有如果，哪怕珞宸第四天回来，我也是你珞瑜的妻子。然而，如果应验了。就是第四天，乔子安发现了珞宸。 老天总是会这样捉弄人，在你满怀希望的时候，老天给你的都是绝望。当你断了念想，放下执念，决定重新开始的时候，就把你日思夜想的人给你送到跟前。 姐夫。三年后，我的老公成了我的姐夫。 脚下一软，我猛地站住，低头看看，忙将脚拿开：“珞瑜，对不起，我踩到你了。” 珞瑜浑不在意，却举着我的手问我：“好看么？” 我下意识的去看我的手，瞬间瞪大眼睛。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居然被戴上了一枚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很大，被切割成六角雪花的样子。 这是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珞瑜给我套上的，我竟没有一点知觉。 “迟到三年的婚戒，喜欢么。”珞瑜拉着我的手，吻落在我的手背上。 一瞬间，我眼前好像放电影一样放着夏冰和珞宸一起的画面。深情的对视，宠溺的眼神，互相夹菜时候的幸福。 结婚婚三次，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枚婚戒。我曾经看到珞荷荷花一样的戒指时就想，我婚戒上的钻石若是雕刻成雪花也会很美。如今，珞瑜帮我视线了这个。 珞宸有了另一段人生，我也有了眼前的男人。 “喜欢。”喉头哽咽的点头，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珞瑜伸手擦擦我的脸，随后给我抱怀里：“傻瓜，喜欢应该笑，哭什么。” 217 吓死宝宝了 我努力扯开唇角，笑的僵硬：“谢谢……姐夫的夸奖。” 珞宸不着痕迹的撇过眼角，看向夏冰的手。那眼神是我以前最熟悉的温柔。 夏冰手上戒指镶嵌的钻戒是心形的，很大，很闪，很漂亮。 夏冰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戒指是老公亲自设计的，戒指里还刻了我俩名字的字母缩写。当时给我戴上的时候，我都感动的哭了。” 珞宸是一个浪漫的人，在戒指上总是能别出心裁。珞荷的戒指是这样，夏冰的戒指也是这样。而我，却未曾收到他的专属特制。 或许是我的眼神没有控制住，珞瑜伸手攥住我的手，紧了紧，说道：“点餐吧。” 这是一顿压抑而又沉闷的聚餐，面对着高级精美的食物，吃的却好似嚼蜡一样。 我和珞瑜各自相安的吃着，珞宸却是自然而然的端过夏冰的牛排，全都细致的切好，才又放到夏冰跟前。夏冰幸福的小女儿一样，将不喜欢吃的西兰花挑到珞宸的盘子里。 我尽量平静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刀叉握的有多紧，只有我自己知道。 “妈咪！妈咪！” 正不知道要怎么结束这个荒诞的聚餐时，一声稚嫩的声音响在面前。 我放下刀叉起身，儿子就好像人肉炸弹一样弹进我的怀里：“妈咪，我好想你啊。” 看到儿子，我所有的心情瞬间放下，伸手戳戳他肉嘟嘟的小脸：“臭小子，你是想妈咪啊，还是想气妈咪啊。” 儿子认真的很：“当然是想妈咪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妈咪，我们三天没见了，所以宝宝整整想了妈咪三年。” “就是嘴甜。哄死人不偿命。” 我将儿子递给珞瑜，走过去乔子安身边：“哥，你吃了么？” 乔子安点头：“我带着怀宇和灵灵回家吃的，我妈特别喜欢小东西，还特别嘱咐我，让你们去我家做客。” 我笑着点头：“嗯，等有时间我会专门去看阿姨的。子安哥，你快和嫂子约会去吧，怀宇不用你管了。” 乔子安看看我们这一桌子，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回到桌上，见珞瑜正抱着怀宇喂他肉吃，小东西刚刚吃过胃口也好，吃的很香。 “哎呀，好漂亮的小娃娃，和他爹地长得真相。”夏冰看着我儿子说道，这话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的视线经过珞宸落到儿子身上：“嗯，都说和他爹地长得像呢。” 夏冰回手抱住珞宸的手臂，软声道：“老公，我们也要个小宝宝吧。看看这小家伙，多可爱啊。” 珞宸点头：“嗯，你不怕辛苦的话，那就要一个。” 珞宸的视线落在他儿子身上，怀宇也好奇的看着珞宸，素来不怕人的他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你长得真好看，和我爹地不相上下。” 珞宸的手动了一下，又动一下，才过去摸摸怀宇的小脸：“真可爱，几岁了。” “两周十个月。”怀宇还嘿嘿笑：“我爹地说我妈咪生我的时候早产，我只有他的一只鞋大。” 儿子早产，生下来四斤。小可怜的躺在保温箱里，全身红红的。我那时候就想，儿子你要坚强的呼吸，好好的长大，你还没见着你爹地呢。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 儿子别看早产，后面长的特别好。和同龄的孩子相比身高个头都正常。而且智商明显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跟多，三岁的孩子就跟五岁孩子一样顽皮，会惹祸。 我将儿子从珞瑜的腿上抱过去：“你们吃吧，我吃好了。我带他出去玩儿，他在这儿就会给你们捣乱，吃不好饭。” 抱着儿子出来餐厅，快要窒息的我终于能长长松口气。 餐厅旁边有个小公园，我带着怀宇去那边的长椅上坐下。平时一刻不会老实的儿子此时窝在我的怀里老实的很：“妈咪，一起吃饭的那个叔叔是谁？” 218 同床而眠 夏冰又说道：“这次能帮上一点忙，很荣幸。珞先生，赶紧送雪婧去医院看看吧。感冒也不是小事。” 珞瑜道谢之后，抱起我就去医院，可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爹地，妈咪！” 珞瑜停下，掏手机：“怀宇，爹地送你妈咪去医院，打电话给你舅舅，让你舅舅来带你啊。” 怀宇关键时候还挺懂事，点着小脑袋：“好吧。” 珞宸过来抱起怀宇：“珞先生，你信得过我的话，孩子我想帮你们照看着。” 珞瑜看看珞宸，点头：“那麻烦你了。” 原本儿子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但是这一次儿子却很听话的点头：“妈咪，爹地你们快去吧。我跟着叔叔一定会听话。” 我浑浑噩噩的靠在珞瑜胸口，看到珞宸抱起儿子，两个人是那么的和谐，是那么的相像。 医院一系列检查后，我输上药液躺在病床上没有什么精神。我的手始终被珞瑜攥在手里，那大手很稳很暖。 我呐呐的问：“珞瑜，你觉得珞宸是失忆了么？” 珞瑜短暂沉默后点头：“我感觉他是失忆了。船上的爆炸，水里长时间缺氧都可能伤了他的脑袋。” 我叹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看见你我怎么会这么平静和陌生。” 珞瑜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或许这也就是一时的，有一些人的失忆会随着时间和机缘巧合会自行恢复的。” 失忆是有恢复的，但是也有一辈子都不会恢复的。 我闭上眼睛，心里乱的很，不知道应该珞宸恢复记忆，还是希望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 很疲惫，慢慢睡过去。睡过去就是做梦，乱八糟的但都和珞宸有关。 在医院住了一天，身体没什么事了，乔子安就接我带着珞瑜回去了海边别墅。 我从车上下来，看到珞宸和儿子在沙滩上一起踢球。夏冰就在沙滩上坐着看他们玩，有种错觉，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一样。 我问乔子安：“子安哥，他们怎么会你这儿？” 乔子安说道：“夏灵的姐姐和姐夫来这边，我是主人自然要招待吧。他们照顾着怀宇，我也不能让他们去酒店。” 我点点头，默默回去房间，站在窗口看那对父子在沙滩上嬉闹。 再见珞宸，两天两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是天生自带光环，傲娇的不行，自负，任性，有种年少轻狂的骄纵。现在，他沉默少言，在外人面前的表情比珞瑜的表情还少。只有对着夏冰的时候会松缓眼角眉梢。 但是现在，他和儿子在沙滩上玩耍，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他的笑声。好像那个随性的他又回来了。 珞瑜拿过来药和水给我，见我把药吃了，也站在窗口看看向远处的沙滩，轻声道：“婧婧，你的感觉是对的。你一直坚信珞宸没有死，一直觉得他会回来，现在他终于回来了。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我歪头枕上他的肩膀：“珞瑜，你还记得我们约定的三天前么？你假设的如果。我回你，即使珞宸第四天回来了，我也会去爱你。” 珞瑜脸色有些动容，却跟我说：“你看，怀宇和他玩的多好，这才应该是父子一起的样子。” “珞瑜，怀宇是你的儿子。是你换尿布，喂奶粉看着长大的。他以前是你的儿子，以后也一直是你的儿子。你看，他现在和夏冰一起多幸福。即使他记忆不是完整的，至少他活着，有家，有妻子，有快乐，以后还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我们为什么要去打扰他们呢。有些事，他知道了只会更痛苦，倒不如现在这样简单轻松的活着。” 珞瑜歪头看我：“婧婧，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我说话哄你啊。”我靠向珞瑜的胸膛。 儿子踢球的转身，看到我和珞瑜站在窗口，不去追球，迈着小短腿就往这边跑：“妈咪，爹地！” 我看到儿子跑的欢快，摔倒到沙地里。我看到珞宸捡起球，直起身往这边看过来。但也只是一眼，便挪开目光去牵起夏冰的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手扯手的离开沙滩，走了。 219 夏冰的变脸 儿子笑嘻嘻：“我是想着拿到礼物的时候跟叔叔说声谢谢，顺便再道别。” “贪心，小小年纪这么会算计。”我戳戳儿子的脑袋：“想要什么让你爹地给买，干什么要人家的礼物。” 儿子歪头，忽的眼睛瞪老大：“叔叔，叔叔你来啦！你再不来，我们就要回家了呢。” 儿子从珞瑜身上滑下来就往门口跑。我转身，珞宸还拎着一个箱子站在门口。显然他听见我说的话了，面色不是很友好。我脸色讪讪的，轻咳一声：“那个……姐夫来了啊。” 珞宸都不理我，弯腰抱起儿子就走。珞瑜看看我，转身跟着出去。我站在门口瞅了瞅，那两大一小去沙滩上了。 到底是亲兄弟，珞瑜要走了舍不得，想跟兄弟多说几句话吧。 我努力收回眼神，回屋里继续收拾行李。 身后有动静，我还寻思这几个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转身，却是夏冰。 之前几次看见夏冰，都是有珞宸在，有外人在，她就总是面带笑容，对我也很热络。好像曾经为了霍子言跟我说狠话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和……莱文一起来的？坐啊。”我招呼夏冰，转身去给她倒水。 夏冰看看我收拾一半的行李，又从窗口看看那三个走的很远的人，回头那脸色瞬间变了。 “陈雪婧，不要装了，我知道你看见我很不爽，对我微笑热情也都是在隐忍。事实上，我和你一样，我看见你也很不爽，我在人前对你笑，也隐忍的很难受。” 一句话，将我和夏冰的关系拉到了几年前。 我将水放到夏冰跟前，走到她对面坐下：“夏冰，几年前，在林城的时候，你就知道珞宸是我的老公。” 夏冰冷哼：“是，那又怎么样？是我救了他，是他忘了你。当年你抢走了霍子言，那现在把你老公变成我老公，这不是很公平的事么？” 我对上夏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当年没有抢霍子言，我和霍子言就是很纯粹的同校情谊。” 夏冰眼底阴冷，锋芒瞬间崩出：“就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就把霍子言的魂勾走了，就能让他跟我退婚，我才更恨你。如果你做了，你使用手段了，我倒是不会介意！” 我的手在大腿两边紧紧攥着：“所以，你根本就不爱珞宸，跟他结婚也只是报复我么？” 夏冰眼底的锋芒渐渐小了，沉默了片刻，说道：“开始是不爱，是故意藏着他不让你们找到，是要用他报复你。但是你也看见了，他对我极好。那样一个男人在身边久了，我不可能不会爱上。而你，也和你的大伯哥过得好得很。所以，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赶紧走，不要再在珞宸身边晃。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就最好！” 我松口气：“只要你是真的爱他就好。他很好，当得起你的付出。” 夏冰皱起眉头看我，狐疑一声：“你当真放得下他，不再找他？” 我摇头：“他现在和你过得很好，我现在一家三口也过得很好。我不想改变现状。” 我说着起身，对着夏冰深深鞠躬。 夏冰不明所以的起身：“你……你这是干嘛。” 我直起身，真心的道：“我谢谢你救了他，他以后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夏冰撂下一句话，没再多呆一秒钟转身走了。我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红了眼圈。珞宸，我将你托付给夏冰了，你一定要幸福。 下午的飞机。 头等舱，儿子玩一上午累了。珞瑜将椅子放下让儿子睡的舒服一些。 我扯扯儿子小手里的变形金刚，那小手还抱的的紧紧的。 珞瑜轻声道：“怀宇喜欢就让怀宇抱着去吧，毕竟他送给儿子的礼物。” 我转头看着珞瑜：“珞瑜，让你受委屈了。孩子小不懂事。长大了他就明白你为他付出的心血了。” 220 准备好洞房 我心里也不舒服，转身在床上睡下。想要彻底和过去结束只能下狠药，我没有退路，即使有退路我也不会走。 珞瑜去浴室洗澡。出来后关了灯，我身边的床铺塌下去一块。黑暗里，他将我搂在怀里，热热的大手暖着我的肚子。 我装睡着，一动不动。鼻息里都是珞瑜身上散发出来的安心和踏实。慢慢的，我也就真的睡着了。一觉到天亮，没有做梦，好久没睡的这么沉。 珞瑜已经起床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打领带。 我起床去给珞瑜将领带打好：“怎么起这么早？” “回一趟江州。那边公司要开个重要的会，再看看爸。”珞瑜伸手将我乱乱的头发拨到脑后：“你再睡会儿，今天别去公司，在家休息一天。惠尔有肖勇看着，不会出岔子。” 我点点头，拿过外套给珞瑜穿上：“珞瑜，我想了，这快过年了，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就搬回江州大宅住吧。父母年纪大了，我们不在身边总不是个事。怀宇大了，也要去幼儿园，就在江州那边上。这个房子就给肖勇和英红住着，惠尔就给肖勇管着。” 珞瑜扯着我到他怀里，低头亲一下我的脑门：“嗯，都听你的。回江州，年底就回。” “那……你会告诉爸妈珞宸还活着的事么？”我抬头问。 珞瑜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就好像你说，只要珞宸活着就好，知道他过得很好就好。爸妈已经接受他不在的事实，突然又说活着，爸妈一定会去找。到时候很多事就都乱了。” “嗯，我们替珞宸尽孝，照顾好父母。”珞瑜想的和我想到一起了。 送走珞瑜，我回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一晚上没做梦，这时候做了梦。梦见我和珞瑜真的生了一个女孩，女孩漂亮的不像话，浓眉大眼像珞瑜，脸型和鼻子嘴巴像我。我们一家四口还有一条捡回来的流浪狗，不知道过得多开心。我还感慨，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珞瑜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他的建筑公司出现脚架垮塌事件，死了两个工人。上面安全局下来调查，他要到场。 我嘱咐珞瑜别太费心，好好处理，这边我和怀宇都会好好的。 珞宸还活着的事我连周楠都没给说。周楠带着小花来我家玩，小花碰了怀宇的变形金刚，被怀宇推倒，还狠狠嫌弃，说他叔叔送他的礼物，不能被小花碰。小花那么肥，那么胖，会把变形金刚弄坏的。 小花这个女孩子从不哭的，这一次也委屈的很。我赶紧让儿子给小花道歉，儿子却倔驴似得，说什么都不道歉，抱着变形金刚就跑了。 我挺不好意思的，周楠却大咧咧的很：“小孩子家家，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你跟着添什么乱，小花儿，看你再不减肥，你干妈家的豆豆都喜欢你了。” 小花撅着胖嘴去找豆豆，结果豆豆跑的那叫一个快。周楠不仅不安慰，还后妈似得哈哈大笑起来。 孩子们都抛出去玩儿，周楠就开始好奇：“婧婧，你儿子宝贝的那玩具是哪个叔叔送的？他这么稀罕。” “带她去新加坡，在那儿认识的一个叔叔。可能两个人有缘吧。”我随便一句敷衍过去。 周楠哼一声：“你这臭小子跟他爹一个样，傲娇的很，一般的人都不靠近不喜欢的。居然随便遇到了这么投缘的叔叔，倒真的是缘分。” “可不么。那叔叔给他送了个玩具，就给他当成宝似得，睡觉都搂着。”我故意好笑着说道。 周楠耸耸肩膀：“那珞瑜会不会吃醋？他这个爹都当三年了，也没见臭小子跟他很亲。” 我横周楠一眼：“怀宇对珞瑜也很亲啊，爹地爹地叫的甜着呢。” 周楠四下瞅瞅，突然靠近我小又声问：“你和珞瑜的约定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手上也戴上婚戒了，那你们睡了么？他是不是还好用？” 我扬手在周楠的胳膊上使劲掐一下：“你这个色女，来我家不是串门子玩儿，就是来打听这事的吧。” 周楠嘿嘿笑：“哎呀，婧婧，你就告诉我吧，你不告诉我，我都睡不着觉了。” 我只好说道：“一些事耽搁着总没成事。我们一个屋子睡了，就是姨妈又来。不过昨天姨妈走了，刚刚珞瑜也打电话，在回来的路上了。” 221 我不能倒下 我整个人都恍惚的，觉得肖勇在骗我。脑子空白的都不知道怎么到医院的，。 珞瑜那么一个大活人，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他下午还打电话说在路上就要到家了，还说给我和怀宇带了礼物。 急诊室门口，江源见着我过来一把拉住我，沙哑了喉咙：“婧婧，快进去，珞瑜这口气还在，就是在等你呢。” 肖勇将急诊室的门推开，我看到病床上躺着个人，身上盖着白色被子，被子都被血染透了。 珞瑜可能是听见动静歪头看着这边，眼底浑浊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我双腿打颤走过去，抓住珞瑜的手。 珞瑜想说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几下，什么声音都没有。 “珞瑜，我在这儿，没事，没事啊。我在家布置好了，今天是我们洞房呢，我还要给你生个女儿呢。那天你走的时候，我睡回笼觉，梦见我给你生个一个女儿。女儿眉眼像你，浓眉大眼长得可好看了。珞瑜……” 珞瑜用所有的力气抬起手，摸摸我的脸，他眼底有泪流出来，又使劲动着嘴唇，终于，有一点点断续的声音发出来，我凑近歪头听：“去……找……他。” 脸上的大手滑落到床上，我抓起那手又放我脸上，可是那手又滑下去了。 “珞瑜，珞瑜你睁开眼睛！”我紧紧抓着那手，哆嗦这声音。 江源过来要用被子给珞瑜盖上，我一把推开江源：“他没死，他就是睡着了。他这几年太累了，他就是睡着了。珞瑜，你醒醒，我跟你说的，还要给你生个女儿呢，珞瑜……” 我挣扎着去掀开珞瑜身上的被子，我要让珞瑜起来。 江源喊了一声：“别掀开！” 可他喊的时候，我已经掀开了。看到床上的一团血糊糊，我身体一软坐在地上。 三天后，珞瑜下葬。江源无论怎么拼都拼不齐全珞瑜的下半身。 肇事的是一辆大货车，高速上酒后驾驶，拐弯太急，直接翻车，正好砸到同样拐弯的珞瑜的车上。司机当场身亡，珞瑜半个身子都被砸烂了，他忍着痛，凭着一口气要见我，只为了要给我说‘去找他’。 珞瑜的父亲老泪纵横，婆婆抱着怀宇哭倒在珞瑜的墓前。 珞家两个优秀的儿子，一个因为我离开三年之久，还可能离开一辈子。一个因为我才和我到林城住，不然也不会来回的跑，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我站在珞瑜的墓前，整个人都好像被风干了一样。想哭，眼角是干涩的。 好久，祭奠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婆婆将怀宇抱走了。最后，墓碑前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那儿，看着墓碑前的照片，伸手摸着那依然注视着我的眼睛，轻声：“珞瑜，我不去找他。这辈子，你就是我最后一个男人，最后一个老公。我会带着怀宇回去大宅。我会替你孝敬爸妈，我会给他们养老送终。 周楠去而复返，将一件厚衣服披在我身上：“婧婧，回去吧。整个珞家还需要你操劳，你不能倒下。” 是，我不能倒下。我现在上有公婆，下有儿子，中间还有珞瑜珞宸的事业。我不能倒下。 周楠扶着我慢慢下山，天越来越昏暗。 走到一半，周楠说一句：“那人怎么回事，天黑了来墓地。” 我木然的转头去看，远远的暗处，有一个黑影正一步一步踩着台阶上去。尽管隔着那么远，尽管光线那么暗，我却看出那个人是珞宸。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忘了这边的一切么。既然忘了，又怎么会来这边，还是趁着夜色来。 我看着那黑影越走越远，转头继续往山下走。 珞宸若是失忆，过他的平静日子最好。若是没有失忆，却不认自己，也肯定有他的理由。他陌生人待我，那我就陌生人待他。 222 你终于长大了 第二天，我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去找公公。 公公坐在窗前抽烟，抽了一颗又一颗。 “爸，你有高血压的毛病，烟还是少抽一些。珞宸珞瑜公司的东西都在这儿呢。没事的话，我就去公司了。” 我转身的时候，公公终于说话了，是珞瑜走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雪婧，昨天你妈说你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是心里难受。心里憋得慌。” “爸，我知道，我不生气。” 公公长长叹口气：“你也是个苦命的，这些我先保存着，等怀宇长大都是他的。” 我点头：“嗯，那我去公司了，怀宇在家跟着爸和妈，我放心。” “妈咪，你去公司么？”珞家大宅门口，怀宇追出来，抱着我的腿。 我摸摸儿子的脑袋：“怀宇，在家听话，好好陪着爷爷奶奶，不许淘气知道么？” 怀宇点头，又说道：“妈咪，我见妈咪吃了药，是身体不舒服么？不舒服就在家歇息一天吧。” 我摇摇头：“怀宇，妈咪没事。妈咪还有很多事要做。” 怀宇的眼窝瞬间就红了：“妈咪，以前这些都是爹地做的，爹地睡那里面偷懒去了，这些活儿都给妈咪做。” 我抱起怀宇揉揉小脸：“怀宇，你爹地太累了，所以才去里面睡。怀宇快点长大，长大帮妈咪做事，妈咪就不用做了。” 怀宇伏在我的脖子上小声抽泣起来：“妈咪，那你一定不要太累。你若是太累了，是不是也会去那里面躺着。” 我仰头看看天，逼回去眼中的水汽，低头亲一口儿子的小脸，笑着道：“妈妈不会累，妈妈不会进去躺着，妈咪命硬着呢。好了，去跟爷爷奶奶玩儿去吧。妈咪走了。” 看儿子一步三回头的进去大宅，我摆摆手，让他快些走回去。 珞瑜死了，整个珞家陷入灰色之中，就连三岁的怀宇都一下子懂事很多。以前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淘气气人，现在他小小的脑袋会想事情，会坐着发呆，会努力让爷爷奶奶高兴。 走进珞瑜的公司，那些人并不服气我，相反，更多的是闲言碎语。陌生的公司，散心的员工，下跌的股票，丢失的市值，一切就好像大山一样压在我的肩膀上让我透不过气。 中午，秘书进来说有人找我。 门开，进来的是乔子安。 看见乔子安，我所有隐忍和故作的坚强瞬间崩塌，扑倒乔子安的怀里哭了个痛快。 乔子安也不说话也不劝，就是给我一个怀抱让我哭。等我哭够了，才说道：“我带着灵灵出去了一趟，回来才听说出事了。” “哥，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执意回林城住，就在江州，珞瑜就不会这样两处奔波，也就不会出这事。”我哑着嗓子说道。 乔子安抬手将我脸上的眼泪一点一点擦干净：“这样失态的大哭就这一次，这样的话也就准说一次。去洗把脸，化个妆。你没有精气神的在这儿坐着，只会让手下的人更散神。” 我点头，听话的去内室洗了脸，涂上护肤品，粉底，又画上妆出来。尽管眼睛还是红的，但比之前是有生气一些。 乔子安让我坐在办公桌后面，跟我说道：“在公司，就说公事，私事是回家关上门说的。我看了你们公司的股市，自从珞瑜出事，公司股票就一路走低。这是大家怕珞家败了，他们的钱打了水漂。你不用怪他们小人之心，这世上的人多的是为自己打算的。” 我点头：“我已经在想办法补救。惠尔那边一直是我和肖勇独自经营，没和这边扯上联系，这次珞瑜出事那边没有受到波及。所以，我想让惠尔给这边投资，合作，拉动这边的的信誉度，让众人对珞家恢复信心，股市应该能提升一些。” 223 她爱他就好 珞宸伸出手，没有碰到我，只是虚抬一下：“珞夫人节哀。我和珞先生有几面之缘，且我和怀宇投缘，过去祭奠一下也是应该。” 我瞧着珞宸眼角眉梢没有一丝松动，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暗暗叹口气，倒是自己想多了。 之前没看见的夏冰从一边过来，亲热的伸手挽住珞宸的手臂：“老公，等久了吧。” “还好，进去吧。”珞宸说着就要转身。 夏冰看着我眼底有警告一闪而过，随后又故作沉痛的说道：“珞夫人，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您请节哀。” “谢谢堂姐关心，我没事。”我努力平静的道。 夏冰随后问：“那雪婧来这儿也是吃饭？” 我点点头。 “要不……一起吧。”夏冰热络的过来拉我。 夏冰是做做样子而已，所以我既要感恩还要识趣。 摇头：“谢谢堂姐，不过不用了，我和子安哥哥约好的，我先进去了。” 我几乎是用逃一样是速度进去里面。对着他们时候的表情有多无所谓，多自然，擦肩而过时候眼底的隐忍就有多疼。 遇到一个服务生，说了包间号码，服务生就带着我的上楼。 乔子安见我推门进去。眉头皱起：“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去到桌边坐下：“没事，可能中午忘了吃饭，有点低血糖。” 乔子安赶紧管服务员要了红糖水让我喝下去：“雪婧，你一直就有低血糖的毛病，这个可不能马虎大意。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好好吃饭。现在珞家指着你，你若是倒了，珞家才真的要倒了呢。” “我知道，我是不会倒下的。”我将一杯热热的红糖水喝完，感觉身体好一些。 或许是有乔子安在，心里踏实了，饭菜上来我吃不少，是珞瑜走后我吃的最饱的一次。 “婧婧，珞瑜走之前给你留下什么话么？”乔子安等我吃饱了才问我。 我轻点一下头：“珞瑜撑着一口气见到我，用了最后的力气就说了三个字：去找他。” 乔子安沉默一下才说道：“珞瑜在生命的最后，惦记的不是他的父母却是你，可见你是他最放不下的。” 我喉头哽咽：“就因为他最后惦记的是我，我的心里才更难受。这三年，他对我付出很多很多，而我对他……挺想给他生一个孩子的，以为我们俩的时间还会遥遥无期，没曾想瞬间就阴阳相隔。” 乔子安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婧婧，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向着一个叫做死亡的终点上走。从起点，到终点，每一个人的路程都不一样长。有的人要走好久好久才到尽头，而有的人路程却是短暂的。珞瑜的这条路虽然是短暂，但是他用短暂的一生让你记住他，想着他，就是有意义的。最好的长情有时候不是陪伴，而是怀念。” “子安哥哥，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做到真的很难。”我低着头，嗓子哑哑的。 “婧婧，那你会听珞瑜的话么？” 我摇摇头：“我不想去打扰他和夏冰平静的生活。如今我有父母，有孩子，有要做的事。我的日子排的满满的，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你若是有时间去想呢？” “那……我也不会去想。” 乔子安叹口气：“婧婧，你如此善良，就只会苦着自己。其实由于意外造成的失忆很少会真的失忆一辈子。很多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特定环境，或是某些人的刺激而慢慢想起消失的记忆。婧婧，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想起了你，想起了父母和你们的家，怎么办？” 224 孤儿寡母，需要避嫌 “珞瑜，不要走，不要走……” 我在梦里抓住珞瑜的手，紧紧的抓住：“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有三年之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说要给你生个女儿的……” 珞瑜已经走了，我如今只能在梦里和他团聚。他还和从前一样，高大峻拔，双腿还在。他还会伸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我，给我撑起那一片天。 晨光中，我睁开眼睛，被紧紧箍着的感觉仿佛还在，但是我手里紧紧握着的只是被子的一角。根本就没有人搂着我，伸手抹一抹眼角，眼角是干的，唯有枕头湿了一片。 我将枕头反过来，从儿子的脖子下轻轻抽出手，起床。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我不能偷懒。 早早去公司，看公司的刘经理和玲姐连夜敲出来的合同条款。逐一检查后，确定没问题，就带着刘经理去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定在富丽豪酒店上午九点。昨天就安排公关部去运营，所以发布会没开始，这儿已经聚集了很多的财经经济方面的媒体和记者。 我和刘经理一进来，立刻有记者上前围住我，举着录音机问我珞氏为什么要举行记者发布会。珞氏是有什么内部调整，或是大的动作么？ 珞氏自从珞瑜不在，外界对于珞氏是猜测纷纷。甚至有传言珞氏要被收购，要重组，要倒闭。 刘经理护着我去后面休息室休息，一边走一边说道：“各位媒体的朋友不要着急。既然我们珞氏召开记者发布会，那就等发布会开始的时候，大家再畅所欲言的体温。现在，我们董事长无可奉告。” 我到休息室坐下，刘经理给我递上一瓶水：“陈董，您先在这儿休息，等时间到了，我来招呼你。” “好，你先去忙吧。”我在沙发上坐下，拿出包里的镜子最后检查一下我的仪容。 门开了，我以为是刘经理又有事，等了三秒没有动静我才抬头，发现是霍子言。 “学长，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霍子言到我身边坐下：“我的表弟是江州财经频道的记者，今早我们通话的时候，他随口说出你要召开记者发布会的事，我担心你，便过来看看。” 我笑笑：“谢谢学长关心。珞氏很好，并没有出什么事，是一个合作案要透明公开而已。” 霍子言松口气：“没事就好。珞瑜突然没了，我真怕你撑不下来。” “现实不逼自己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 我给霍子言倒杯水：“学长，你和夏冰都退婚三年多了还没有女朋友，该不会是还惦记夏冰吧。” 霍子言横我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和夏冰退婚。这三年不找女朋友，不是惦记她，也不是不想找，是宁缺毋滥，不想再因为该结婚，就必须找一个结婚的女人。” 我笑笑：“你是这么想，那你父母也这么想？我估计他们逼婚的戏码一定是花样百出吧。” 霍子言叹口气：“可不是，我爸还能强一点，我妈就真的是逼婚三十六计。不过还好，我妹妹最近要结婚，我妈把注意力都放在我妹妹身上。我能得以解脱了。” “学长，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你喜欢的女子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不到。” 霍子言伸手推一下我：“你还没有我大，却对我一副说教的态度，合适么？” 我也伸手推一下霍子言：“我是没有你大，但是我结过三次婚，我儿子都三岁了，我在这方面可是专家。” 霍子言好笑：“这样就是专家？” 我点头：“不然呢？” 刘经理敲门进来：“陈董，时间到了，乔总也到了。” “嗯。”我应声起身，霍子言伸手拽一下我皱起的衣摆。 225 婧婧，珞宸还活着！ 珞氏公司上下都在兴奋雀跃，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霍子言给我打电话让我出去一下。 我本能的就想说‘好’，却又想起‘避嫌’那俩字，便说道：“学长，你是想要恭喜我珞氏股票涨停的吧。如果是这事，我就不出去了。昨天的合作案之后，我今天这边有挺多事的。” 霍子言听我这么说，寒暄两句就挂了电话。 我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可半个小时后，霍子言居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关上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婧婧，珞宸还活着！” 我心头猛地一紧，故作平静的说道：“学长，你看见什么了么？” 霍子言大步的走向我桌边，急切的道：“婧婧，我说珞宸还活着，你怎么会这么平静啊。珞宸，是你老公，是怀宇的爸爸啊。” 我努力扯了扯唇角：“学长，你说什么呢，我的老公是珞瑜，珞宸就是一个前夫。而怀宇的爸爸也只是珞瑜，从来就不是珞宸。” 霍子言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婧婧，你听到珞宸还活着的事如此淡定，还说这样的话，难道你早就知道珞宸还活着？” 我摇头：“学长，我知道你说的还活着的男人是谁，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那个男人叫莱文，马来西亚人，不是中国人，更不是珞宸。你认错人了。” 霍子言眉头皱起：“我认错了人，那个人叫莱文？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珞宸，和夏冰在一起，我怎么会认错。” 珞宸和夏冰公然的在江州银座吃饭，就可能还会公然的去别的地方。这江州是很大，但熟人也更多，珞宸曾经显赫，无人不知，会被人认出不是奇怪事。 我知道他们出现在江州后，一定会有人来告诉我珞宸没有死。但没有想到第一个人来跟我说的是霍子安。 “学长，你和珞宸只是几面之缘，遇见两个长得特别像的人难免会认错。而我和他生活了那么久，一些细节和行为我都熟悉，所以，他真的是莱文，不是珞宸。” 霍子言见我这么说，还是表示狐疑的态度：“婧婧，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个……莱文的，你也知道他和夏冰在一起？” 我点点头：“我哥哥未婚妻的堂姐就是夏冰，我和哥哥去马来西亚见他未婚妻的时候，遇见了夏冰和她的老公莱文。那一瞬间，我也以为珞宸还活着，但事实上，是我认错人了。” “结婚？“霍子言惊讶的很：“婧婧，你是说那个莱文已经和夏冰结婚了？” “嗯，他们结婚一年多了。我随着乔子安女友夏灵叫的，应该叫夏冰堂姐。那我就应该管莱文叫姐夫的。” 霍子言眉头皱起的更紧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顿了顿，霍子言才说道：“夏冰家和他叔叔家并不亲近。当年听夏冰话里的意思，是父辈分家的时候就有一些分歧。后来夏冰家只有她一个女儿，而他叔叔家除了夏灵，还生了一个男丁夏皓。嫉妒，便让夏冰和夏灵两家的关系更加紧张，甚至到了不相往来的地步。 夏皓当年早产很多，从小体弱，他母亲无心照顾夏灵，就将三岁的夏灵放到娘家养着。夏灵是在舅舅家长大，被她外婆宠溺的野的很，当年可没少被夏冰诟病。姐俩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所以，你和乔子安去夏灵家，夏冰一家都在，看着合情合理，但又根本不对。” 我说道：“夏灵说夏冰一家去他家，是显摆她找了一个很出色的老公。因为夏灵之前并没有跟家里人说，她的男朋友就是乔子安。她本身疯疯癫癫的，家里也都对她的男朋友不看好。” 霍子言听闻之后点头：“婧婧，那你忙，我有点事先走了。” “学长，你……不会是要做什么吧？”我担心的问。 霍子言抿了抿唇道：“婧婧，我总觉得珞宸和莱文长得相像，莱文和夏冰又在一起太过巧合。我去查查怎么回事，希望一切只是我想多了。” “学长……” “婧婧，你忙吧。” 霍子言说走就走了。我有些担心，毕竟霍子言有身份有能力，想要调查清楚一件事并不是特别难。如果被他查出来珞宸就是莱文，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226 想死，滚远点 告白咖啡厅门前，我让司机先走不用等我，一个人抱着纸袋上楼。 我是准点到的，在包间等了几分钟夏冰才推开包间的门。穿着漂亮的裙子，也画着精致的妆容。少了在珞宸面前的小鸟依人，一出场就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你找我有事？”夏冰往桌边一坐，开口不客气的问道。 我不喜欢天生优越感爆棚的夏冰，如果不是因为珞宸，我一分钟都不想看见她。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学长今天来告诉我珞宸没死，还说有人看见他和你在一起。” “霍子言？”夏冰挑起眉头。 “嗯。”我点一下头。 夏冰随后笑起来：“霍子言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因为心里藏着你这个初恋，就一意孤行的和我解除了婚约。后来珞宸没了，你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珞瑜。那时候我真的是觉得大快人心，痛快霍子言鸡飞蛋打一场空。即使他不要我，也得不到你。而后，他三年没找女朋友，我又挺佩服他，直到珞瑜死了，我觉得他的机会终于来了。终于会守的云开见月明。但他可笑的居然不知道珍惜这机会，反而帮你找珞宸。陈雪婧，你说霍子言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我冷声道：“夏冰，我和学长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学长的心里简单澄净，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堪。” 夏冰哈哈大笑起来：“陈雪婧，你这话说的自己相信么？这世上哪里有单纯的男女关系？如果霍子言不对你存着心思，不想睡你，据为己有，这些年会不找女人，时不时的让你身边凑？” 夏冰的笑声刺耳，带着满满的嘲弄和轻讽，让我的眼底也渐渐冷起来。 “夏冰，你不要用你自己的龌龊心思去衡量别人的真诚。今天我来找你，不是要听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你和他去哪儿是你们的自由，他也不可能永远藏着不被世人发现。但你想过他出现在公众视野后，他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和后果么？” 夏冰满不在乎的道：“有什么现实和后果，他现在是莱文，不是珞宸。这世上长的很像的人有很多，你不就是因为长得像乔子安的妹妹，才被他特别照顾吗。” 我嘲弄一声：“夏冰，你最好不要太自信。我和珞宸只在一起十个月，我就能确定他的身份。那生他的父母呢？和他二十几年的好朋友呢？每天同进同出的助理呢？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呢？” 夏冰脸上的得意瞬间少了一半，但还有些不服气的道：“我爹地已经将莱文的身世做的天衣无缝，从小到大，每一个环节都完美的很，就算有人想调查，都一定是毫无破绽。 我提醒一声：“夏冰，就算你把他的身世做的再完美，你能将他身上的血换一遍么？万一我公婆知道了他的存在，即使他忘了一切，那我公婆求着他去做亲子鉴定，他会拒绝么？到时候结果出来，你也会傻眼吧。就算他再和你有感情，毕竟这边有父母，有孩子。而你们有什么？” 夏冰终于显出慌乱来：“陈雪婧，那你今天找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告诉我，你打算将他抢回去？别忘了，你在他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背叛他嫁给了他的哥哥。而我却用了三年时间帮他恢复身体。他如今的记忆里只有我，没有你！” 夏冰说的对，就因为他现在的记忆里只有夏冰没有我，我才会忍着所有的痛来见夏冰。天知道，我每次见到婆婆伤心欲绝的样子，有多想跟她说：妈，珞宸还活着。即使珞瑜不在了，珞宸也还活着。 是我自私，不想打扰珞宸平静的生活，才没有跟公婆说出实情。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真的不知道。 “夏冰，我知道你害怕失去，我也知道你真的在乎他。如果你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就最好低调一些。” 我撂下这句话，起身走了。开门的时候，听见夏冰手指关节紧缩的嘎嘣声。 司机之前被打发走了，我抱着一纸袋子甜点漫无目的的走在江州的街道上。我对江州并不熟悉，这些年来江州的次数屈指可数。记得有一次过人行横道，我只顾低头吃手上要化掉的冰激凌，忘了看红绿灯的时间，然后时间到了，然后珞瑜索性弯腰抱着我就大步的跑向对面。 这三年，只要有珞瑜在我身边，我就从来都是踏实的。我可以不用操心任何事，因为他总是在我身边将所有的事都默默的做好。 有些人，在身边的时候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等走了，走的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他有多重要。 227 真的失忆了？ 珞宸扶我到公园的椅子上坐下。 我以为他看到我坐下就会离开，却不想他也坐下来，还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两颗很漂亮的糖果递给我：“吃下去，血糖会慢慢上来。” 我接过漂亮的糖果，看着熟悉的牌子，眼底有些发热。这个男人口袋里装的糖果曾经都是为我准备的，如今，它们是为了别人准备的。 “怎么不吃？”珞宸皱眉。 我喉头堵了一下，闷声道：“我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以前，我前夫的口袋就总是装着糖果。很巧，你的糖果和他的糖果是一个牌子的。” 珞宸顿了顿，将一颗糖果拨开，送到我唇边。我伸手去拿，他却坚持着自己的动作，我只好张嘴接过去。 巧克力糖果，以前觉得很甜很香，现在却带着几许苦涩。 不知道说什么，就静等口中的糖果慢慢融化。珞宸也静静的坐着，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五月初夏，微风吹过脸边缓缓的，暖暖的。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还可以和珞宸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我贪恋老天垂帘，偷偷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是珞宸开口先打破这静谧和美好。 “在马来西亚的夏灵家，你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很奇怪，难道……你以前见过我？” 我转头看着珞宸，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底，看着他遗忘一切的木然，心里难受的揪起来一样疼，却也只能平静的说道：“我以前从没有去过马来西亚，自然也不可能见过你。只是……你和我已故的前夫长得比较像。所以那天见面的一瞬间，我有些失态。惹了……姐夫的嫌弃真的是不好意思。” 珞宸眼底深了深，问：“你有你前夫的照片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张从结婚证上翻拍下来的合影。指尖擦过两人的面庞，递过去。 珞宸接过我的手机，看着那张相片。两个人虽然并排坐在一起，我却显得生疏和拘禁，而珞宸则是勾起一边唇角带着微微的坏笑，有种诡计得逞的得意。 他抓着手机的指尖有点发紧，语调却平静的很：“原来，世上还有两个这样相象的人。” 我轻声道：“是啊，你们真的长的很像。我和我前夫在一起十个月，一起的时候除了这张结婚照，别的没有任何合影。那时候总觉得以后的日子很长，谁也不曾想转眼就成了两个世界。现在我懂了，既然选择了眼前的生活，就要珍惜眼前人。不然等以后失去，又要后悔。可是我懂的太晚了。” 珞宸转头看我，眉头皱的紧紧的。随后将手机递给我，又剥了一颗糖果：“再吃一颗。” 我张嘴接过第二颗糖果，深呼吸一口气：“谢谢。我没事了，这里有一袋子甜点，不嫌弃就送给你。” 珞宸接过那牛皮纸的袋子，又将他口袋里的十几颗糖果都放我手里：“不是你每次低血糖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我该走了，好好保重。” 我双手捧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看着珞宸起身走远。 耳边反复着他最后那句话‘不是你每次低血糖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句话乍一听很正常，在新加坡的那次，我低血糖也是他在身边。可是仔细回味，又觉得他说的‘每次’另有含义。 珞宸，你是真的失忆了么？ 即使夏冰也有低血糖的毛病，你为什么连准备的糖果都是和以前一样，都是我喜欢的牌子。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就将糖果收好回家。今天特别不想工作，特别想和儿子在一起。 大宅里，怀宇正和婆婆在外面的草坪上玩球，怀宇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奶奶，奶奶跑快点。我和我妈咪在舅舅家的时候，那里有一个叔叔也和我一起踢球。那个叔叔跑的可快了。对了，那个叔叔还和爹地长的可像了，特别帅。” 婆婆弯腰捡起球，皱眉：“怀宇，你说有人长得和你爹地很像？” 228 公婆的双簧 珞宸现在是在江州，但怀宇看见的是不是珞宸就很难说。 如果不是，那很好解释，怀宇看花眼了。 如果是呢？ 珞宸可是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看见自己和乔子安都好像陌生人一样，怎么可能还记着这江州大宅？ 本来下午见到珞宸，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现在听儿子说了这一句，心头的狐疑更是越发的加大，那个‘可能’也在心头一点一点发酵。 可是这终归结底也只是怀疑，毕竟那些怀疑说开了都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也毕竟怀宇那么小的小孩子，或许只是看错了。 晚饭时候公公从外面回来，一改连日来阴沉的脸色。 “婧婧，短短时日，珞氏的股票从跌停跳到涨停，从人心涣散到凝心聚力，这都是你的功劳，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公公在餐桌上跟我说道。 我实话实说：“爸，这些其实都是我哥的功劳。若不是他信任我，到珞氏大力注资，珞氏也不会这么快就改变局势。” 公公说道：“我下午出去见了一下乔子安，这个人真是不错，温文尔雅，稳重内敛。婧婧能和他认下兄妹，当真是你的福气。” 我惊了一下：“爸，你今天找我哥去了？” 公公点头：“是啊。” 我手有些紧，心头也有些不满。 公公糖尿病多年，自从珞瑜接手珞氏后，公公就再不过问公司的事，只是悠闲的在家养身体。可是今天，他居然自作主张的出去见乔子安。他到底是用什么身份去见乔子安。 婆婆见我紧绷着脸，就接过去话沉声说道：“昨天的新闻发布会弄得沸沸扬扬，你和乔子安签了合作，拉升了珞氏的股票不假，但是也有人说你是靠男人扭转局面。乔子安再是你干哥哥，也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珞瑜刚走，这闲话若是传出去，丢的可是我们珞家的人。” 我的脸一瞬间烧起来，婆婆这话就好像刀子一样戳到我的心口上，让我脱口问道：“妈，你怀疑我和乔子安？” “可不是我怀疑，是大家怀疑。”婆婆说的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公公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月娥，你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呢！” 婆婆闭嘴，但明显是不甘心的样子。 公公又说道：“婧婧现在一个人撑着珞家已经很难了，在外面要面对流言蜚语，回家你还要给她伤口上撒盐么？我今天下午和乔先生聊了很多。本以为他对珞氏的合作注资是单纯的因为和婧婧的关系。没成想，人家是对珞氏的前景预计，未来发展做了充分评估后，才过来合作的。他们坦荡荡，才敢在媒体前公然亮相，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公公一番言辞犀利后，婆婆不再吭声了。 公公又转头跟我说：“婧婧，你婆婆妇人之见，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摇摇头：“我妈也是为我好，我明白，不会往心里去。” 公公婆婆两个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为的是什么我都明白。当初珞宸不见了，家里主张我嫁给珞瑜，那是为了怀宇考虑。现在自然是不一样，公公身体一直不好，婆婆典型的家庭贵夫人撑不起事，下面还有什么都不懂的小儿，我若是走了，珞家就散了。 我说了我不走，我说了我会守着他们，但是他们还是不信。时不时的就要敲打我一下，一点风吹草动，就出去侦查一下。 我觉得很难堪，却又只能将难堪狠狠憋着，还要懂事的理解，笑着点头。 怀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的将筷子一放，撅着小嘴：“不吃了。” 婆婆忙好声说道：“怀宇，宝贝孙子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229 一切只是我以为 “怀宇，站住！”我喊一声，怀宇却不听话，迈着小短腿呼呼的继续跑。 婆婆急得很，赶紧起身去追：“怀宇，乖孙子别跑。你这么小能跑去哪儿？这是不是也是你妈教你吓唬我们的？” 我起来的身体猛地一晃，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原来我在婆婆的心中，就是暗中教唆儿子的有心机女人。 公公大力的一拍桌子：“怀宇跑了，你还不赶紧追回来。你如此淡定不着急，难道一切真的都是你教唆的？” 我看着公公的震怒，一阵无力：“爸，珞宸珞瑜不在了，我爸爸妈妈也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你和婆婆还有怀宇就是我最亲的人。但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把你们当成亲生的父母一样却只是我一厢情愿了。” 公公脸色难看到极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一声：“怀宇是我的儿子，我只会教他好，而不是教他从小就学着心术不正。但你们怀疑我心术不正，你们从来都是防贼一样防着我。甚至我给你的那些公司文件，你都悄悄拿去给律师看是不是原本，怀疑我给你的只是敷衍你的复印件。” 公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似乎想不到他做的那么隐秘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只因为珞瑜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是赵剑锋的亮剑律师事务室。所以公公前脚走，后脚赵剑锋就给我打电话了。赵剑锋跟我说，你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一句话，我就全明白了。 我以为我装着不知道，一切就能平静。我以为我只要将心掏出来…… 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爸，现在你该知道，那些都是真的。珞宸的，珞瑜的公司我都一分不少的交给了你。这些年，你们给我的东西也都在楼上房间的床头柜子里，珞家的东西我一分都不要。唯独怀宇，那是我的，你们没有权利留下。我可以装傻，我也可以隐忍，但你们不能用羞辱和质疑的方式指责我教唆怀宇。” 我说完这番话就转身走了。我已经没有没有心思去顾忌公公的感受，我现在只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和绝望的地方。 刚出门口，迎面一个巴掌就落在了脸上。因为恍惚中看到是婆婆打过来的，我就没有躲开。 婆婆疯了一样的冲我尖叫：“陈雪婧，若是我孙子没了，我就和你拼命！都是你教唆的，你这个心机狠毒的女人！我两个儿子都是你害死的，你现在又来害我的孙子！” 我木然的错开婆婆继续往外走，身后依然是尖锐刻薄的叫骂和哭叫声。 我以为那样的话只是外人说说，想不到婆婆也会说出来。珞宸，珞瑜，每一个我都能用命去换，我害死他们？我怎么舍得去害他们。 珞家的十几个下人在大宅内外喊着小少爷，恨不能要掘地三尺的样子。 怀宇虽然才三岁，却不是没有分寸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人小鬼大，从来都是捉弄被人，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 找他的人在明处，他一定是藏暗处不想出来。 我出去珞家大宅，沿着环山路往下走了几百米，对着空气喊一声：“怀宇，出来吧，妈妈很累。” 夜风很静，路边的低矮树木里沙沙作响，不一会儿钻出一个小人儿。 “妈咪，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怀宇抱着我的腿，头上还有几片草叶。 我弯腰将怀宇抱起来：“因为你是的儿子，我知道我的儿子非常懂事，不会让妈妈着急。” 怀宇伸手摸摸我的脸：“妈咪，奶奶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伸手揉揉怀宇的屁股：“那妈妈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怀宇抿抿小嘴：“因为你是妈妈啊。” 我叹口气：“因为你奶奶也是我的妈妈啊。” 我抱着怀宇在依稀的月光下沿着公路走，越走越远。怀宇双手抱着我的脖子问：“妈咪，我们去哪儿？” 我忽的站住脚，茫然的看着天地一色，无力的摇头：“不知道。” 这一刻我不想回珞家，但是除了珞家我还能去哪儿，我居然不知道。 230 我终究是个外人 半山腰的富人别墅区并不只有珞家。高低错置的总共有十几个住户，每家相隔一段距离。 原来又是我想多了，早上怀宇看到珞宸，珞宸不是循着记忆过来，只是来这边会朋友。会完朋友晚上回家，碰巧遇到我们而已。真是很巧，一天遇见两回。 心累，不想说话。车厢里一度陷入凝结了一般的沉静。 我看着车子进入到市区，小声说道：“麻烦给我们送到爱丽丝酒店好么？” 珞宸回一句：“我也要回爱丽丝酒店。” 我愣一下，他居然和乔子安住一个酒店。 车子到酒店门口停下，有泊车小弟上来给我们开门。我抱着熟睡的怀宇下车，珞宸转过来要接过去怀宇：“给我抱上去。” “不用，谢谢。今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我抱着怀宇躲开一步。 珞宸的眉头忽的皱起来，我看到他的视线是落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撇开头：“姐夫，我先上去了，晚安。” 我抱着怀宇近乎逃一样的去到电梯边，电梯下来，门开，里面不是空的，站着夏冰。 四目相对，夏冰的眼神从冷转热。 “雪婧，这么巧，你怎么和你姐夫在一起？”夏冰笑盈盈的问。 我转头，珞宸居然就站在我的身后。 “碰巧遇见。堂姐下来是接姐夫的吧。”我努力自然的说道。 夏冰出去电梯，抱住珞宸的胳膊：“可不是么，你姐夫出去看朋友，可是这么久不回来我真的好担心。这下来看看，可巧就遇见你们一起。” 我抱着怀宇走进电梯：“我是来找子安哥哥的。你们不一起上去么？” 夏冰摇头：“不了，我想和你姐夫一起去吃宵夜。” “嗯，那再见。”我微微笑着，按下电梯里的关门按钮。从慢慢合上的门缝里看着两个人站在一起是那么登对，看到珞宸的眼神那么宠溺。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我仰头深呼吸。 十七楼，1708。 身穿睡衣的乔子安给我开门，随后伸手接过怀宇：“出了什么事？这大半夜的怎么来了？” 我嘴上说着没事没事，眼底却忍不住红了大片。 乔子安先将怀宇放到卧室床上睡好，轻轻关上卧室门门，回头过来摸摸我的脸。 脸上被巴掌落下的地方微微热着，一碰很疼。 “谁打的？”乔子安冷声问。 一句带着要给我撑腰的质问，让我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 我如今就好像个无根的浮萍，离开珞家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乔子安。我靠在乔子安的肩头，抽了抽鼻子：“哥，人活着真累。” 乔子安伸手拍拍我后背：“没事，一切有我，有哥哥在。说，谁打的你，哥哥给你出头。” 我摇摇头：“是我欠珞家的，一巴掌又算什么。哥，我想有个家。我以为珞家会是我家，但是不是，在珞家，我就是个外人。” 乔子安收紧手臂：“婧婧，有哥哥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跟我走，跟我去新加坡生活。” 我依然摇头，我知道乔子安可以倚靠，但我知道那是乔子安的家，不是我的家。 好一会儿，乔子安见我不说话，就轻声道：“今晚不早了，去里面睡吧，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乔子安拿了毛毯去客厅睡了。我和衣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儿子翻身，小手落在我的脸上。胖乎乎的小手摸摸，最后往我怀里凑凑，含糊不清的梦呓着：“妈咪，我爱你。” 我暗暗他那口气，有这样贴心懂事的好孩子，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 231 乔子安发现金锁 珞宸伸手去摸摸怀宇的小脸：“嗯，早啊。” 怀宇龇着小牙笑着：“莱文叔叔，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和妈咪。可惜我昨天太困，还没道谢就睡着了。” “不用客气。”珞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很漂亮的糖果放到怀宇的手里：“拿着吃吧，叔叔今天就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怀宇收起糖果，很不舍得样子：“叔叔今天就要回家吗？我和妈咪今天也回家，回林城自己的家。” 珞宸转头看我，我心虚的撇头跟怀宇说道：“怀宇，我们该走了。跟叔叔阿姨说再见。” 怀宇摇着小手：“叔叔阿姨再见。” 珞宸点点头，夏冰就热络的伸手要摸摸怀宇的脑袋。可怀宇却故意趴在我身上，躲开了夏冰的碰触。 有瞬间的尴尬，我忙陪着笑脸：“堂姐，小孩子昨晚没睡好，有些没精神。你们快去用餐吧，我们走了。” 夏冰脸上挂着得体宽容的微笑：“雪婧，有空去马来西亚我们再见。” “好。”我敷衍一声，视线落到珞宸身上零点一秒，挪开：“子安哥，我们走吧。” 乔子安点头，我们三人离开餐厅。 这几天遇见珞宸的次数很多，曾经努力又努力的忘记。用了三年多的时间，终于可以放下的时候，他却没有一点预兆的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我就开始了痛苦的煎熬和矛盾的折磨。每一次不期而遇都暗暗窃喜，却又用理智告诉自己你们早已经是过去式。我每一次平静的背后，微笑的背后，都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装着不认识的若无其事。 珞宸，希望我们不要再见。 “妈咪，叔叔的糖果好好吃。”怀宇剥开一颗放到我嘴边。 我摇头：“妈咪不喜欢这个牌子，你喜欢吃就留着慢慢吃。” 林城。 父亲留给我的那个花店这几年依然开着。陌陌已经结婚嫁人，却依然在打理花店。陌陌现在不只是给我打工，我两年前给她三成利润做她的股份，现在陌陌也是花店的老板，做事自然是更认真上心。去年她将隔壁的店盘下来，还扩大经营了。 这几年，花店给我存了快一百万了。周楠给我的车一直在车库安静的停着。父亲留下来的房子这几年虽然没有住过，但我每个月都回来打扫一次。怀宇不是第一次来，对新家很喜欢，没有从大房子搬到小房子的沮丧。 告别豪门，豪车，穿梭于大公司之间，回归到平静的小日子。我没有不适，却满心不安。 公公婆婆年岁大了，公公还身体不好。虽然惠尔安排了肖勇，珞氏安排了刘经理，嘱咐他们一定要和我在的时候一样尽职尽责，但心里总还是忐忑的，觉得我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是对不起珞宸和珞瑜。 家里暂时什么都没有，冰箱也都空空的，我就只烧了壶水招待乔子安，怀宇就自己去玩儿。 “婧婧，这几年你活的很累，也是时候好好歇歇，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乔子安跟我说道。 “这几年其实还好，有你和珞瑜帮我很多。”我紧握着手里的水杯，低下头：“珞瑜走之前，我说过要照顾他父母，可是……” 乔子安冷声：“不是你不照顾他们，是他们没有拿你当成一家人。有些东西是相互的，如果不计回报和心情只是单方面一味的付出，那是神仙不是人。” “等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吧。” 怀宇撅着小屁股费劲的拖着一个箱子来到客厅，兴奋的很：“妈咪，我在外婆的床下发现一个宝箱。” 我过去帮怀宇将箱子放到茶几上，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这里面装的不是宝贝，是一个故事。” 怀宇更加兴奋：“妈咪，这里面藏了什么故事？能跟我说说嘛？” 232 怎么会出错呢 我长长叹口气，苦笑一声：“哥，你从没有对不起我，这是我的命。即使我在乔家长大，也会有别的方式遇见他，也会爱上他。他是我的劫，我逃不掉的。” “妈咪，谁是你的劫？”怀宇在一边好奇的忽闪着大眼睛。 我忘了怀宇还在身边，说多了话有些无措。 “怀宇，大人的事你别那么兴奋，去一边玩儿去。” 怀宇梗着小脖子坚决不走：“妈咪，你歧视小孩子！” 乔子安捏捏怀宇的鼻子：“你这个小家伙什么都好奇。小心好奇不长个儿。” 怀宇一个白眼过去：“你们就想背着我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我眼睛一瞪，怀宇立刻缩起小脖子：“好吧，我就静静的坐着，我不说话。” 我收回眼神，怀宇的脖子立刻又伸出来：“妈咪，想要确定你和舅舅是不是亲兄妹，是不是要做亲子鉴定？” 我想想，说道：“亲子鉴定只能父母和孩子做，就好像妈咪和你。兄妹之间是不能做的吧。子安哥，我说的对么？” 乔子安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怀宇的话还真的提醒了我。婧婧，我其实给你和母亲做过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你不是我母亲的女儿。” “……” 我眼睛瞪的老大，这就好像做过山车，刚刚被推到激动的顶峰，就猛地来了一个下坠。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当给了你希望，又被夺走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 “你……什么时候给我做过亲子鉴定，我怎么不知道？”我努力平静的问。 乔子安看着我，抿了抿唇角才说道：“婧婧，你还记得我初到林城乔氏分部的时候，你来我办公室，我端详了你很久么？” 我茫然的点点头：“嗯，记得，说起来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乔子安说道：“这些年，我们从没有放弃过寻找乔家丢失的那个孩子。四年前，你和珞荷的官司被媒体报道出来，我偶然看到那个新闻，发现你长的和我母亲年轻时候的相片很像，就过来林城想看看你本人，巧的是你正好应聘到乔氏分部。我看到你简历上照片，然后找借口让你来我办公室见了你本人，就确定你就是我二十年前走丢的妹妹。 我将你调到我身边做秘书，安排玲姐专门带你。我也安排玲姐想办法获得你的血样。所以你不小心被裁纸刀伤了手，玲姐用纸巾给你擦血迹的时候拿到了你的血样。接下来，我就带你和玲姐去新加坡。我想着鉴定结果一定是吻合的，我想让我母亲第一时间见到你。那天的酒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其实见的就是我们的父亲。我们一起瞒着父亲，就是想给母亲一个惊喜。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管家拿到鉴定结果给父亲看后，父亲失望的离开了。我看了结果后也是相当意外，你和我父亲居然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 乔子安这样一说，我才恍然。原来当年他来到林城，带我在身边，带我去新加坡，带我参加酒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母亲。乔子安接近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教导我，只因为将我当成了他的妹妹。真相大白后，我和他父亲的dna对不上，他也不忍心告诉我实情，就继续在我身上寄托着对妹妹的思念，以至于后来直接认我做了干妹妹。 我深呼一口气，用了力气说道：“所以，这些东西也可能只是巧合。所以，我不可能是乔家丢失的女孩。” 怀宇插话进来：“妈咪，你为什么说这些东西巧合？为什么就不能是亲子鉴定结果出错了呢？” 我摇摇头：“怀宇，亲子鉴定是经过很严苛的程序走的，怎么会出错呢？” 乔子安转头看着小小的人儿，本来灰色的眼底瞬间崩出光亮：“再严苛的程序都是人在操作，只要是人，就可能出错。为什么一张报告就否决的了我对你所有的判断和感觉呢。怀宇，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 怀宇高兴都很，小脑袋都得意的晃起来。 233 我是乔子心 我将怀宇紧紧的搂在怀里。 “公公知道我和怀宇分不开，给我来这通电话要怀宇回去们或许也是逼我回去。而我也明白，不管他们如何对待我，我终究是放不下他们的。因为他们养育了珞宸和珞瑜。” 乔子安叹口气：“婧婧，你将所有的人都想着，却唯独不想想你自己。别太累了，暂时先放下这边，让自己喘一口气。” 我点点头，我也的确需要喘口气了。 乔子安又说道：“其实，我很多次都想带你回家。想带你给我母亲看看。只是我母亲自从妹妹丢失后，大病一场后就受不得刺激。我和父亲都担心母亲看到你会激动，最后又发现你不是她的心儿，那个失望她会受不住。” 这些年，我每年都要去新加坡几趟，却从来都是住在酒店。我知道乔子安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从不问为什么他不让我去他家看看。现在明白，原来一切只因为我和她的母亲长得像。 怀宇插话进来：“妈咪，你如果真的是舅舅的亲妹妹，是不是爷爷奶奶就不会那么对你了？” 我心头一阵难受，小小的儿子都知道我有靠山就不会被指责，被欺负。我也不想孤零零一个人，我也想有家人，有父母，有哥哥。只是……命运会特别眷顾我么？ 夜色里飞机起飞，两个小时后降落转机，折腾了一夜，在黎明的红日下，我们三人终于踏上新加坡的土地。 我和怀宇住进常驻的酒店，暂时休息。乔子安就回去家里，想办法拿到母亲的血样。这一次的亲子鉴定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连乔子安的父亲都没有通知。为的是如果再次失望也只是我们三个失望。 到中午十分，乔子安来酒店接上我和怀宇直奔医院。这一次，换了一家医院检测。 护士从我的指尖取走几滴血，又拿走乔子安取来的他母亲的血样。因为给了很多的鉴定费，所以当天就可以出来结果。全程的每一个环节，乔子安都亲自参与，确保两个血样不被别的血样弄混。 我和怀宇在医院里的小公园等着，活泼爱动的小家伙也不乱跑乱跳，就老实的坐着，小眉头皱着，好像比我还紧张那个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终于，乔子安来到我们面前，他手里拿着一张a4纸，面色凝重而深沉。 我看到乔子安的表情心就往下沉，一直沉。沉到谷底的时候便忽的松口气，我果然是没有福气做乔家的女儿。我能长得和他家的女儿相像就已经是好运气了。 乔子安坐到我身边，将那结果递给我。 我摇摇头：“既然是不符，我也就不看了。” 怀宇伸手拿过去那单子，看来看去看不懂，就着急的问乔子安：“舅舅，哪儿写你们不是兄妹了，怎么就不相符了？” 乔子安指着那张纸的下面一行字：“这上面写，两个血型的dna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确定为母女关系。” 怀宇眼睛眨巴眨巴：“母女关系为什么还是不符？” 我惊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乔子安：“母女关系？！” 乔子安的手有些微微抖的落在我的头上，将我按在他的怀里，慢慢的手臂收紧再收紧：“是的，你和我母亲是母女关系，你是我们乔家的孩子，你是乔子心，你就是哥哥的心儿。” 心情大落大起，我从怀宇的手上拿过那单子，后面果然是白纸黑字的打印着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字样。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双眼模糊，我害怕是幻觉，害怕是梦，伸手使劲掐自己的手臂，是疼的。 太阳落尽。 乔子安带着我和怀宇踏着夜色来到乔家大宅。 乔家的大宅庭院很深很长，大理石的道路两边亮着了两排很漂亮的灯。沿路上遇见几个佣人，都穿着统一的佣人服装，也都有礼貌的躬身跟乔子安行礼。 别墅门口，五十多岁的老管家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跟乔子安躬身：“大少爷，您打电话说回来吃晚饭，夫人和先生一直等着您呢。” 乔子安点头，拉着怀宇的小手进门。 234 回来吧，这是你的家 我和母亲好像有着天生的心灵感应。在我看见母亲的一瞬间，我就莫名的笃定，她就是生我的母亲。而母亲似乎也有着绝对的肯定，不看什么鉴定单，也知道我是她的女儿。 乔子安红了眼角，刚强的父亲也转过身去。 被大家冷落的怀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自顾爬沙发上，从小行李箱子里拿出那个小金锁把玩着。怀宇最会吸引人目光。 他一拿出金锁，就成功将父亲和母亲的视线都吸引了去。 母亲一手拉着我，一手抱着那件褪了色的裙子不撒手，父亲一手抱着怀宇，一手摸着金锁上刻着的那个‘心’字。 “就差一点点，心儿就能早四年回家。”父亲责怪自己：“当初，如果我听子安的见一见心儿，就看一眼，我可能就会怀疑那个坚鉴定单子是不是出错了。” 母亲抹着眼泪：“你们四年前居然瞒着我去做什么鉴定。心儿是我生的，哪里用作什么鉴定，只要让我看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心儿。白白耽误了四年的时间，我可怜的心儿。” 父亲愧疚的很：“雪烟，我当初是想谨慎一些。那些年，不断有心儿的消息。每一个消息都让你激动的很。然后每一次去核实回来都是一场空，你就会病一场。我实在是不忍心你再为这事焦虑了，便想着背后核实准确无误了再告诉你。谁曾想，亲子鉴定还能出错。” 母亲也不是真的怪父亲，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再早一点和我见面而已。 我给母亲擦着眼角，轻声安慰：“妈，我什么时候回来或许老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时机未到的时候，即使哥哥找到我，也会各种原因不能相见。幸好，这一天终究是等到了。” 母亲想到什么，忽的问：“对了，心儿，你是不是在左边屁股上有个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的？” 我点头：“嗯，那个位置的确是有个红色的胎记。只是位置特殊，并不会道人说而已。” 母亲的眼泪便又涌出来。怀宇到底是人小，就在我身后鼓捣：“妈咪，给我看看你屁股上的胎记呗。” 我眼角抽了几抽：“……臭小子，不听话，赶紧过来叫外公外婆。” 父亲母亲这才将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到怀宇的身上。 母亲将怀宇抱过去：“怀宇，上一次你随你舅舅来，婆婆就特别喜欢你。还想着这孩子的母亲得有多俊，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家伙。” 怀宇嘿嘿笑：“我妈咪像外婆，是美人坯子。但是我漂亮却不像妈咪，而是像我爹地。” 父亲似乎对我的事知道一些，面色凝重起来：“心儿，如今怀宇的爸爸不在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低下头。对未来迷惘的都没有方向。 母亲眉头皱起：“怎么回事？怀宇的爸爸怎么不在了？” 乔子安叹口气：“妈，这个说起来话长。反正心儿已经回来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先吃晚饭吧。” 母亲听哥哥这么说，只能点头，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撒开：“心儿，走吃饭去。妈妈就顾着高兴，都忘了心儿还饿着肚子。” 怀宇在后面咕哝一句：“外婆的眼中只有女儿，这么可爱的小外孙居然不理。” 父亲弯腰抱起怀宇，高大的父亲抱着小小的人儿，笑的也像个孩子：“这么可爱的小外孙你外婆不要，外公要。” 父亲回头又跟哥哥黑了脸：“你妹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三十好几也不抓点紧。那个灵灵是疯癫了点，但是总比没有强。该结就结了吧，你真是老大不小了。” 哥哥抽了抽眉头：“爸，灵灵才二十一，还是个小孩儿。” “你撩人家的时候人家不是小孩儿？”父亲没好气的怼回来一句。 235 惊喜 母亲身体受不得大惊大喜，吃了药后握着我的手睡了。我拿过床头的全家福，细细看着。那时候我三岁，哥哥七岁，爸爸妈妈还都风华正茂。 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帅，比哥哥温润的面庞多了几许棱角和气势。那时候的母亲很美丽端庄，穿着白色的礼服，就好像高贵的公主。哥哥说母亲比父亲小八岁，但是母亲多年思念成疾病，身体极度不好，现在看着却比父亲还显得老一些。 指尖轻轻摩挲着母亲鬓间白发和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最后紧紧抱母亲到怀里。 有妈的地方就是家，我终于找到家了，再不是无依无靠漂浮的浮萍。 第二天，母亲一早就起来去给我做曲奇饼，我劝母亲多睡一会儿，可母亲兴奋的根本就躺不下。 怀宇昨晚跟父亲睡得，一老一小相处的听融洽，早上来餐厅吃饭都是手扯着手。 “心儿，等会儿吃完早饭，我带你去把户口落下来，再重新更换身份证件。”父亲跟我说道。 “……今天就办啊。”我迟疑一下。 母亲附和：“今天办，今天就办，这可是个很重要的事。心儿你不把户口落到家里来，妈这心里就不踏实。” 我看看哥哥，哥哥点头：“心儿，这是早晚的事。有了黑纸白字，才能堵住那些好事八卦者的嘴。” 哥哥的意思我懂，也知道这落户口是早晚的事。短暂的犹豫后，点头：“好，就听爸的。” 父亲是新加坡的华侨首富，在这边身份贵胄，影响很大。给女儿办一个户口，完全可以让工作人员上门服务。但是父亲却亲自带着我去办理这些事。我知道，二十多年的分别，父亲是想亲力亲为为我做点什么。 去户籍处转了一圈儿，我不再叫陈雪婧，乔子心的名字出现在乔家的户口簿上。 父亲拿着那户口簿看了又看，刚强坚毅的他眼底动容，红了一片。 半晌，父亲平复一下心情，问我要不要把怀宇一起落到户籍上，我想了又想，终究是摇头。怀宇是珞家的孩子，姓珞。 父亲明白我的心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指指他的手臂，我上前抱住父亲，一起往外走。户籍处的很多人对我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这些目光让我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我高兴的不是挽着的男人叫乔镇山，而是高兴这个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 乔家大宅一直给我留着一个很大的房间，装修多以粉色为主。我躺在粉色的大床上，幻想我不是二十八岁，是八岁该有多好。 怀宇抱着一个快有他高的大盒子进来：“妈咪，换衣服喽。” 我翻身坐起，眉头皱起老高：“怀宇，这都要黑天了，还换什么衣服。而且，你这衣服是从哪儿弄来的？” 怀宇摇头晃脑：“这衣服是今天你和外公出去，舅舅带我出去买的。一直都没有拿出来，就是要给妈咪一个惊喜！” “惊喜？” 我上下打量怀宇一番，才发现他身上穿的也是新衣服，且还是很帅气黑色小西装。里面是一个白色衬衫，脖子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领结。怀宇本来就帅的不要不要的，这么一穿，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小王子。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我斜睨臭小子。 怀宇龇牙，露出小狐狸一样的笑：“舅舅没让我说。妈咪快换衣服吧，换完衣服记得画一个美美的妆，等一下我们就要出发喽。” 怀宇说完转身出去了，还细心的给我带上门。 我不知道哥哥和怀宇串通起来要做什么，好奇的过去将大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件很漂亮的银白色晚礼服。拎起裙子看看，法国宫廷面料，奢华大气。胸口设计的保守，上面缀满晶晶闪亮的小钻石。收腰简洁，下摆是性感的鱼尾式样。 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衣服，我也不例外。换上晚礼服在镜子前照了照，居然特别合身，就好像给我量体定做的一样。 236 相亲 司机小王恭敬的道：“回夫人，的确是这样的。少爷今天给夏家下了邀请函，本意是只请少夫人和她的父母。可是没想到，少爷去接机的时候，发现少夫人大伯家的堂姐和姐夫也一起来了。” 母亲拉着我的手道：“心儿，你哥哥对这小女朋友上心的很。人家的家人第一次来，我们可要好好招待，尽地主之谊。” “妈，我会的。” 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难受。 京州的时候，以为和珞宸再也不会相见。可好多事没有预计的发生，冥冥之中，就总有各种原因让我们不得不再次相见。 车子到酒店，酒店外面豪车云集。酒店门口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台阶上站着哥哥和夏灵，两边站着酒店的保安，周围竟然还有端着摄影机的记者。 我挽着母亲下车，夏灵立刻小跑迎过来：“阿姨，我来了。” 母亲欢喜的拉着夏灵的手“灵灵来啦，听说你爹地妈咪也来了？” 夏灵点头：“嗯，我爹地妈咪也一起来的，在里面和伯父说话呢。” 哥哥过来挽住母亲的手：“妈，进去吧。” “嗯，进去吧。” 母亲要拉着夏灵一起走，夏灵则一把抱住我的手臂，示意哥哥和母亲先走。哥哥宠溺的给夏灵使了个眼色，就和母亲也进去了。 夏灵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心儿，你可真好看。之前见你都清汤挂面，穿着也普通，我都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大美人。” 我勾起唇角：“嫂子才是小美女。短款的小礼服和嫂子很配，是哥哥选的吧。” 夏灵有些不好意思：“嗯，你哥哥送我的。还送了我一双穿起来不会摔跟头的高跟鞋。” “我哥是超级大暖男，没有之一。嫂子运气好，一下子就遇到了哥哥。” “嘿嘿，我也觉得我运气超好。” 夏灵咧嘴笑的小狐狸一样，四周看看，忽的凑近我的耳朵小声一句：“心儿，你哥哥我喜欢，我哥哥你也肯定会喜欢。等会给你带过来看，保准你看的流口水。” 我：“……” 我眼角眉毛一起抽，忽的想起上次去夏灵家，夏灵的母亲说她有个外甥要给我介绍。那时候珞瑜还好好活着，我说我有老公，夏灵母亲还失望了一下。想不到这一次竟然直接给带来了。 真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真想掉头就走。可是父亲专门为自己办的酒会，这还有那么多记者长枪短炮的围着，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哥哥和母亲在电梯前等我们，问我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闭口不言，夏灵鬼兮兮的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呵，原来夏灵这事还瞒着哥哥呢。 母亲横一眼哥哥：“女孩子的事你别问。弄得好像个怪蜀黍一样，惹人讨厌。” 我和夏灵想不到母亲会说出这一个新鲜词，噗呲一声全笑了，哥哥的一张脸拉的老长。 进去电梯，上到顶层，大厅已经来了很多宾客。父亲在一些老友和生意伙伴之间谈笑风声。 人群攒动中，我一眼看到珞宸。他和夏冰夫妻伉俪情深，手挽着手在和那些商界名流说话。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珞宸的视线在这一刻穿透人群，和我的视线对上。 我的偷窥被撞破，惊惶无处可躲，只能努力自然的笑笑，随口收回视线。 本来大厅很热闹，此时好像被放了消音器一样，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父亲过来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用明亮高亢的声音说道：“各位来宾，老友，我乔镇山今天开这个酒会是有个好消息要跟大家分享。二十五年前，乔某的小女儿在内地不甚走失。乔某和夫人痛失爱女，悲痛欲绝，二十多年不能释怀。天可怜见，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寻找，如今终于找回心儿一家团圆。我乔某高兴，夫人也高兴，所以开了这个酒会，庆祝爱女回家。” 父亲的话一落，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喉头哽咽的一手抱着父亲，一手抱着母亲：“谢谢爸妈对我不离不弃的寻找，谢谢你们让我有一个真正的家。” 237 试探 我的脸瞬间发烧，明知道珞宸不记得一切，还是有种抓奸当场的感觉。 男人虽然是外国人，却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乔小姐你好，我叫约瑟。” “你好，我叫乔子心。” 我收回视线，因为不想纠缠，就直接说道：“约瑟，夏灵是你妹妹，你该知道她的性子太活泼，说一出便是一出。将你请来这边是她欠考虑。真的是不好意思，毕竟……毕竟我都有孩子了。” 我说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带着孩子和人家一个帅得掉渣的男人相亲，这不是打人家的脸么。 约瑟笑笑，随后招来侍应生拿了一杯香槟放在我跟前：“乔小姐，你好像很紧张。” 我的确是紧张，但不是因为这个家伙，而是因为那时不时看过来的一双眼光。即使我不转头，我都知道珞宸的视线不断的落在这儿。 端起面前的香槟一口干了，努力平静一下又说道：“约瑟，我是一个妈妈，我儿子都四岁了。看，在那边料理台上吃蛋糕的小男孩就是我儿子。” 约瑟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点头：“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 我看着儿子站在椅子上，吃了蛋糕又去吃抓螃蟹，点头：“是，很可爱，还有些淘气。我老公半年前意外去世了，我很爱我的老公，所以……你懂得。” 约瑟收回视线，看着我说道：“其实我也是被姨妈和表妹硬拉来的。” 我闻听这话，狠狠松口气：“这样啊，那太好了。说实话，我和你这样面对面坐着真的是很尴尬。毕竟我的情况复杂，和你这般见面是对你的羞辱。” 约瑟很绅士的等我说完话才开口：“我或许应该好好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约瑟.大维。二十八岁，在德国从事新能源的开发工作。未婚，但之前有过固定的女友，去年因为聚少离多分了。现在单身，很喜欢东方女性。” 我被雷劈了一样瞪大眼睛：“……” “尤其是简单真诚又很漂亮的东方女性。”约瑟补充了一句。 我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切的书说道：“我结过婚，不止一次，我有孩子。” 约瑟笑笑：“我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让我觉得结过婚的女人或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我懊恼的很，居然忘了外国人和中国人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对一些看法也就不一样。他们只要喜欢，性别和年龄都不是问题，那结婚和生孩子就更是小菜了。 我抓抓脖子：“呵，呵呵，你不是也被抓来的么？那你又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约瑟夫端起香槟浅啜一口，深蓝色的眼睛在我的身上打量一圈：“你很漂亮，身上有一股迷人的气质。当然，这只是一点，我更喜欢你的是你直接，和一点点和年龄不相符的可爱。” 要疯了，我都二十八了，还可爱？真的是见鬼了。 从身边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又拿过一杯香槟，仰头一口干了。 “约瑟先生，不好意思，我是今天酒会的主人，很抱歉不能一直陪着您，所以，我该起身离开了。您请自便。” 这样直接的男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乔小姐请便。”约瑟起身，没有一点被故意冷视的羞恼，还绅士的冲我放了一个撩人的笑。 我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要去找夏灵，找这个小嫂子说清楚，约瑟不是我的菜。 夏灵挽着哥哥的手在那边和宾客应酬，我提着裙子就要过去，却迎面碰到夏冰和珞宸。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是那么登对。 珞宸修长高挑的身材，完美没有瑕疵的容貌，无论在哪儿都绝对是惹人注目。夏冰有着模特一样的身高和气场，一身黑色深v晚礼服超性感。 238 珞宸怎么了！ 夏灵从哥哥身边过来，东张西望后拉我到一边问：“肿么样肿么样？有没有被我表哥深邃的蓝眼睛电到？” 我伸手揉揉太阳穴：“电到了，差一点就电死了。嫂子，你这哥哥太优秀，我实在是高攀不起。这就算了啊，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 夏灵拿出手机在我跟前晃晃：“什么叫高攀不起，你现在可是乔家千金。看这里，看这里，表哥刚才给我发短信，说感谢我给他介绍你，他对你很满意。” 头疼，疼死了。 那个约瑟要不要这么直接！ 都说德国人办事讲究效率，坦率又直来直往，看来是真的。 “心儿，我刚才喝了几杯香槟，头好疼。我现在要去楼下休息室休息一下，你帮我告诉哥哥和爸妈啊。”我找了借口就往休息室那边走。 夏灵热心的跟上来：“心儿，我扶你去休息室。” “不用，嫂子帮我照顾好怀宇就行。怀宇在那边吃东西。”我指指料理台，然后就发现怀宇居然坐在约瑟的怀里笑成了一朵花。 这熊孩子，看我不给他抓来打屁股。 夏灵一见那一大一小其乐融融，立刻推着我走：“好好好，怀宇就交给我，我保证给他照拂的好好的。心儿你快去休息吧，快去快去。” 我要去将怀宇带走，夏灵就推往外推我。我头又真的是眩晕的难受，就只好先不管臭小子，从安全通道下去顶层，找到服务生开了一间休息室进去休息。 头沉沉的，脱了高跟鞋上床躺下，想着只是躺一会儿，却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直到门外一阵怪异的声音将我惊醒。 我揉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刚才进来没有锁门么？怎么会又有人进来呢。而且，卧室外那是什么声音，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睡一觉，我酒劲散去大半，就好奇的下地往卧室门走去，手刚触碰到门把手，就听见外厅传来声音：“你吃这个，吃了就不难受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夏冰的声音！ “不吃，拿开！”珞宸的声音。 我再见珞宸，他总是清清冷冷的，眼底平平淡淡的，没有以前的偏执，任性，火爆的脾气，就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现在，他却对夏冰用极度恶劣的口气和态度说话。 攥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出去。我很想知道珞宸怎么了，但是这样出去见面是不是不妥？ 听到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对着卧室过来，我惊了一下，东张西望之余，忙快速的过去将床上被子拉好，转身进去衣柜。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躲进衣柜的一瞬间，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我突然想起我的高跟鞋还在床边放着。 我将衣柜门露出一个小缝，往外看。 我看到珞宸踉跄的进来卧室，脚底不稳，面色苍白而揪紧，满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不再笔挺。夏冰跟着就要进来，却被珞宸一把推出去，并将卧室的门反锁了。 “莱文，你开门，莱文，你将门打开，你不吃药会很痛苦难受的。”夏冰在外面大力的拍着房门。 珞宸顺着门滑坐在地上，粗噶着声音：“你走开，我再也不要吃那药，我今天不吃，以后也不吃。” 夏冰拍了好一会儿门，见珞宸还不开门，就说道：“那我将药放在门口。你受不了就出来吃。我爱你，我希望你不再痛苦。你放心，这个药我能管你一辈子。” “你走开！”珞宸几乎是用尽力气嘶吼。 “好，我走，我走了，但你一定要出来吃药啊。”夏冰说完这话之后，外面就没有了动静。 珞宸委顿在门口，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不住的哆嗦着。 我将手塞到嘴里，才能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我不知道珞宸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现在是我完全不认识的。他双手狠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就好像一个在泥潭里挣扎的野兽，低吼着，痛苦着。 239 上瘾的毒药 我用尽全身力气，我想给珞宸一点温暖，我想减轻他的痛苦，哪怕一点点，哪怕他不记得我。 一个吻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一个激灵的倒吸一口冷气，以为是珞宸的不小心。可是第二个，第三个吻就随即落到耳蜗，落到面颊。 那吻颤抖着，好像是试探着，也好像是他自己在做着某种挣扎。 “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谁。”我推着珞宸，我不要他把我当成是夏冰。 珞宸的手臂箍的比之前还紧，好似唯恐我离开一样。他粗重痛苦的呼吸落在我的耳边，脸上的冷汗流进我的脖子里。 他不看我，他下一秒将我按在地上的被子上。他粗暴的欺压上来直接吻住我的嘴，封堵住我所有的声音。这个吻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没有章法。 我害怕了，虽然我和珞宸有过最亲密的关系，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但是他现在不认识我，他现在是夏冰的老公，他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姐夫。 我们若是发生了关系，那算什么？ 可是珞宸很痛苦，能减轻他痛苦的是门外的药。但珞宸如此排斥那药，那药就一定是不好的东西。 如果，这样能转移他注意力，能减轻他的痛苦呢？ 我犹豫了，我矛盾了。一边受着道德的折磨，良心的谴责，一边又想缓解珞宸的痛苦，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 一只手伸到我后背，将晚礼服的拉链拉下去…… 当我们坦诚相见的那一刻，我不知道珞宸是什么心理状态，甚至是不是清醒的，但我知道，我所有的理智和挣扎都没有了，甚至还隐隐期待着什么。 四年后，我和他再次融为一体。不适的感觉就好像刚经人事时候一样疼痛难忍。他有短暂到几秒的僵硬。可最终他还是掌控不了身体的力道，毫无控制的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 我死死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只要这样能不让他那么痛苦，我愿意做一个人人唾弃的坏女人，只要他不那么痛苦。 一次一次，他终于筋疲力尽，倒在我身边虚脱的昏睡过去。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蜷着身体，就好像一个孩子。 我用手轻轻地将他的头发一点点弄的整齐，指尖划过他的眉毛，眼角，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可我知道，我不能沉迷在这梦中不醒来。我和他的中间，现在隔着千山万水。 我不舍得，也只能强撑着力气坐起来，简单处理一下身体，将扔在一边的晚礼服穿好。然后将珞宸的衣服也一件一件的穿他身上，又用尽力气给他弄床上躺着。 去卫生间收拾好自己，知道该离开了，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沉睡的珞宸梦呓一声“老婆” 抬头，眼底红了大半。他这声老婆是叫我，还是叫夏冰？ 夺门而逃，出门却一脚踢到一个东西，看着咕噜噜的药瓶才想起夏冰放在门口的药。 我弯腰捡起药瓶，上面什么表示都没有。打开，里面有十几颗粉色梭子形的药片。我从里面倒出两颗，药瓶重新拧好放在门口。 走出休息间，外面走廊空无一人，手机钱包都不在身上，就坐电梯下楼到大堂。在大堂看到值班的工作人员，才知道现在已经凌晨一点，酒会早就散了。 “乔小姐，乔先生知道您多喝了一点酒在休息室休息，特意嘱咐酒店，若是您下来，就将您的手包给您。”前台说着将我白色的手包给我。 我接过手包，想着这时候回家又吵醒家人。浑身无力的很也只想睡一觉，便跟前台说道：“那个休息间很不舒服，麻烦给我重新开个好点的房间。” 前台立刻给我开了贵宾套房，有侍应生带我上楼。 我进去房间，立刻反锁上门。去浴室泡了一个澡缓解一下身上的疲累，然后穿着酒店的浴袍躺在床上就睡死过去。 240 毒瘾 怀宇小嘴嘟嘟着：“妈咪，就是去打个招呼而已，又有什么关系。” “妈咪说不去就不去。”我口气强硬起来。 夏灵和哥哥一起转头看我，怀宇也委屈的瞪大眼睛。我努力平复一下情绪，随后跟哥哥说道：“哥，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去，爸妈一定会担心，还是回家去吃饭吧。怀宇，听话，我们该回家了。” 乔子安点头：“也好，父母都在家等着呢。” 我们一行四人转身，我也面色淡淡的，静静的。但要用多大力气维持这个平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是看到珞宸和夏冰一起后，没用的落荒而逃。 我曾幻想，珞宸可能知道和他抵死缠绵的女人是谁。 我又明白，他不知道那个是我是对他最好的。 他没有和我见面的尴尬，而我也只是想将那一晚当成是噩梦。但我肯定是要弄清楚他不肯吃的药是什么的。 回家之后，父母对我嘘寒问暖，还有热乎乎香喷喷的晚餐。我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一些。 母亲给我夹菜，试探着道：“心儿，妈昨天见到灵灵的表哥了。长得真是不错，人也绅士有礼貌，听灵灵说，人家还对你有意思。” 我搁下筷子：“妈，我现在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夏灵嘿嘿笑：“心儿，谁说让你一下子就和表哥做男女朋友了？你们可以从朋友开始啊。有可能时间长了，就日就生情了。” 我经过这么多的事，也早已经过了年轻人玩暧昧的年纪。对爱情的那颗心都枯萎了，还拿什么日久生情。 我伸手摸摸怀宇的小脑袋：“怀宇对他爹地的感情很深，也肯定不希望将来管别人叫爹地的，这事就算了吧。” 我拿怀宇做挡箭牌，怀宇眼睛眨巴眨巴：“妈咪，你说的对，我也不想管那个歪果仁叫爹地。” 夏灵伸手戳戳怀宇的脑门：“你这小家伙，昨晚我看你和人家玩的很好啊，怎么今天又说这话。” 怀宇斜睨夏灵一眼：“小舅妈，玩得好，和叫爹地是两回事好么。我昨天对他友好，那是礼貌。” “你这小鬼……”夏灵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父亲发话了：“吃饭吧，心儿找男朋友的事以后再说。刚刚一家团聚，我可舍不得又离开去那么远。等过一年半载，找个上门女婿，就在家，哪儿也不走。” 父亲一发话，夏灵便不好说什么了。我也暂时松一口气，不用纠结约瑟的事。 九点，我给怀宇洗澡换上睡衣，让他上床睡觉。他躺在床上忽的问我：“妈咪，你以后会给我找爹地么？” 我也躺在床上，捏着儿子的肉肉的小手：“不会。” 怀宇又问：“妈咪，那你以后都要一个人过日子么？” 我摇头：“不是啊，妈咪不是还有怀宇呢么。” 怀宇嫌弃的很：“妈咪，我以后是要找女朋友的人，才不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皱起眉头：“所以，你是想让妈咪找个男人，不要来烦你？” 怀宇龇着小牙笑：“是啊。” “……” 别人生儿子都生个小棉袄，而我却生了个白眼狼。人家儿子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这臭小子倒好，才四岁，就知道要女朋友不要娘了。 “亏你爹地对你那么好，这才半年，你就惦记给他老婆找男人，你这个不孝子！” “爹地永远在我心中。爹地也会希望有个男人替他去爱你。”怀宇还满身的道理。 “那你这么希望我给你找后爹地，为什么不喜欢约瑟？”我好奇的问。 怀宇抽抽着小鼻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喜欢莱文叔叔，如果他能做我爹地就好了。” 我的心头咯噔一下，手都下意识的握紧。 241 我去问问清楚 我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我当初决定不认珞宸，是以为他和夏冰过的很好，是不想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可如果一切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的……” 哥哥抱了抱我：“没事的，一起都会好的。就算他已经对这药物产生了依赖性，他也会有意志力戒掉。昨晚的情形，就是他努力的开始。我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我知道他是意志坚定的人。”我伏在哥哥的肩头，眼底满是笃定。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 拿出手机，收索出那些吸毒人员毒瘾发作时候的视频，将他们的样子和珞宸的样子重叠，觉得有点不相同，但是痛苦却又是一样的。我暗暗跟老天祈祷，希望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第二天。 哥哥去找人检验那药了，父亲去公司。母亲和夏灵还有怀宇在花园里玩儿。 我在房间焦躁不安的等着哥哥的消息，手机忽的响起。我以为是哥哥，迅速接起才发现是公公打来的。 那边几乎没想到我会接的这么快，有一瞬间的静默。 “……爸，你有事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先开口。 那边应了一声后说道：“那个，什么时候带着怀宇回家，你妈很想怀宇。” 公公的声音不似那天的强硬，而是特别小心和。我知道，这是我身份的转变，公公对我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了。 “我和父母团聚，想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你和妈多保重身体。等……有时间，我就带怀宇回去看你们。” “婧婧，之前有些事……不要嫉恨我们。” “爸，什么事都过去了。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的公公婆婆，都是怀宇的爷爷奶奶，我们是一家人。” “你能这么说，那爸就知道了。你和亲生父母团聚是好事，那你就多呆些日子。家里，离不开你。” “嗯，好的，再见。” 我客气的说着再见，挂断电话。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都是在不断的调整。我不怪公公婆婆之前那么对我，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因。如果我是婆婆，或许那时那刻，我做的还不如她。 有委屈是真的，但是嫉恨说不上。我对他们，心头始终有放不下的愧疚。窗边呆呆坐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哥哥，让我出去在茶馆见。 “妈咪，嫂子，我哥打电话找我出去谈点事请，中午就不在家吃了啊。”我出门的时候跟她们打招呼：“怀宇在家乖乖听话。” 母亲扬声道：“出去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夏灵和怀宇一起笑，母亲把我当成了三岁的娃娃。我能体会母亲的心情，所以我不觉得烦，反而是满满的温暖。 车库里有好几辆车，我随便开了一辆车就直奔哥哥说的茶馆。 到了约定的地方，有服务生带我上二楼房间。推门进去哥哥已经在了，一脸凝重深谙，是我很少看见的神色。我心提着一路了，不知道哥哥要告诉我的结果是什么。 “先坐下喝点茶。”哥哥给我倒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我端起茶喝一口，眼睛却是盯着哥哥手边的那张纸。 等我将杯子放下，哥哥将那张纸给我。白纸黑字，上面的油墨都好像还是热乎的。一大堆专业术语我不懂，也没有耐心一点一点去看，便焦急的抬头去看哥哥。 哥哥说道：“那药检测的主要成分是苯巴比妥。这是一种镇静，止疼的药，多用于手术前的麻醉和惊厥癫痫。是一种管制极其严苛的药物。” 242 诡异的车祸 哥哥将我的手抓在掌心。 “心儿，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珞宸不管是创伤失忆，还是药物的控制，他都不记得你。他现在维持现状是最安全的。而你去找他，反而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可能会给珞宸带来危险。珞宸吃的这种合成加料的药不是市面流通用的，即使有钱也买不到。夏冰家的公司常年入不敷出，可每年却巨额钱财入账。所以，我怀疑他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心儿，我们只有抓住夏冰的尾巴，才能真正给珞宸自由。他真正自由了，我们才能送他去最好的地方治疗身体。” 我明白还哥哥的意思了，就是我们现在即使用手段将珞宸弄回来，珞宸自己情不情愿不说，夏冰也已经会各种手段使出来，后面的麻烦曾出不穷。当年，梧桐妹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打蛇打七寸，只有将夏冰先收拾了，珞宸才能获得最后的安全。 “哥，如果照你说的，夏冰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那你去调查他是不是会有危险。”我担忧的看着哥哥。 哥哥是儒雅的斯文人，这种危险的，勾心斗角从来就不是他擅长的。如果转换位置，哥哥是珞宸那样亦正亦邪的人混人，我反而放心一些。 哥哥摸摸我的头：“傻丫头，乔家能在新加坡屹立几十年不倒，能在海上做货运拥有十几个商货船队就说明也不是善类。放心，我会没事的。” 我看着哥哥的笃定和自信，忽然觉得，或许我一直不了解哥哥。 正如哥哥说的，能在海上做生意，杀出运输路线，还越做越大的哪个是善类？别的不说，就是时常出没的海盗就是第一个要面对的。当然，乔家最开始的海上商运是爷爷创造的。父亲壮大，哥哥守护。虽然现在看似和平，但也总是会有危险伴随。 和哥哥茶馆分开，他去忙事情了，我开着车往家走。 一个红绿灯等车的时候，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斑马线走过去。可我在车上，红绿灯也要过去，便只能先开过去路口。找到停车位，下车就给霍子言打过去电话。 “学长，你来新加坡了啊。” “嗯，我来办点事，还没来得及找你呢。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因为我看到你了。” “额？你在哪儿？” 我看着举着手机站在对角行人路上的霍子言左右转头找我，挥挥手：“我就和你不远，你站在那儿别动，我去找你。” 霍子言终于看到我，也对我招招手。我俩是隔着一个十字路口的对角线，我要走过九十度直角的两条斑马线就能到他身边。然而，我走到第二条，我们俩就剩下几十米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车忽的上去行人道，将对着我笑没有一点点防备的霍子言直接撞飞到路边广告牌上。 霍子言飞起，落下，一切就好像放慢镜头一样。可那个肇事的车却迅速的画着蛇形又到路上开走了。 车祸就在一瞬间发生。快的我来不及惊呼，来不及眨眼。 我跑过去，我抱起霍子言，他头上的血染红了我的衣服。珞瑜就是车祸中丧生的，我对车祸有着深深的恐惧。 我大喊着霍子言的名字。可是他没有半点回应。周围的行人有人报警，有人打来急救。 我坐在医院的手术室外，呆呆的看着那亮着不灭的灯，揪心的看着护士一趟一趟的来回跑，往里面拿血浆。我无比的懊悔，懊悔的抽自己两个嘴巴。看见霍子言为什么要叫住他。我不叫住他，他就走了，就没有现在的车祸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243 谋杀 “想不到夏冰是这样的人。”我沉声一句。 “真搞不懂，夏冰那样的坏女人找的男人怎么会一个比一个好。霍子言幸运的退了婚，但是莱文，哎……” 我看着夏灵的叹气，赶紧问：“莱文，怎么了？” 夏灵伸手抓抓脖子，转头看着我认真说道：“心儿，你不是外人我才跟你说。其实夏冰在霍子言之后，莱文之前，她有好几个男人，可是最后都莫名奇妙的死了。我觉得夏冰是属于毒蜘蛛黑寡妇的类型。看哪个男人好，就想方设法的弄来玩玩儿，玩够了就弄死。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看到夏冰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搞在一起，两个人亲密的不行，好像是她的新欢，所以也不知道莱文是不是又要……” 夏灵的意思很明显，而我的心更是突突的慌乱的跳个不停。 如果夏灵说的是真的，如果她是毒蜘蛛黑寡妇，有了新欢就弄死就爱，那珞宸岂不是很危险？ 不行，我要做点什么。我一定不能让珞宸有危险。我一定不能让夏冰在哥哥的结果出来之前害了珞宸。 夏灵伸手摸摸我的脸，又摸摸我的手：“心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手也冰凉？” “我……我……中午没吃饭，我可能低血糖又犯了。”我支吾一句。 夏灵赶紧将手里的吃的打开：“看我，就顾着说话了，都忘了你还没吃饭。这是阿姨特意给你做的曲奇饼，还有厨娘炖的汤，你赶紧吃一些。” 我心情才慢慢平静一些。我知道我不能慌，不能乱。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只会搞垮自己。我现在不能垮掉，我现在还要救珞宸呢。我逼着自己将保温桶里的汤都喝了，饼干也吃了一些，有了体力才能好好想办法。 “心儿，这医院是你哥哥朋友的。你哥哥有事暂时来不了，告诉我他找那朋友给你开了个vip的单间，你先去洗漱休息一下。反正霍子言就在这里面，你看着也无济于事。” 我这身上的确是狼狈的不像话，就和夏灵去了那房间。洗漱之后换上干净衣服。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起看看，是肖勇。 我立刻接听：“肖勇，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是惠尔有什么事么？” “夫人，惠尔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事，我是有别的事，不知道该不该跟夫人说。” “肖勇，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然你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肖勇那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这样，昨天霍家百货的公子霍子言找到我，给了我一个文件袋。说他若是出事，就将这个文件袋叫给夫人。我问他文件袋里是什么他也不说。我今天想了一天，总觉得哪儿不对，就想着是不是应该将这事告诉夫人。” 我闻听肖勇这话，脑子猛的闪过一个念头，霍子言怎么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出事？ “肖勇，霍子言如今在新加坡，车祸，重症监护室。”我跟肖勇说道。 “……” 肖勇那边一阵沉默后，沉声道：“如此看来，霍子言是在做某样危险的事，那霍子言的车祸就不是单纯的车祸，而可能是谋杀，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这个词一进入到我的耳朵里，我觉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肖勇随后道：“夫人，我不知道霍子言要给你看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和他的车祸有关系。还有，如果真的是杀人灭口，霍子言没死的话，那凶手就一定还有后面的动作。您请乔先生安排保护霍子言，我尽快将那东西给夫人送过去。” 我担忧的说道：“肖勇，英红刚生下孩子不久，需要你在身边。你来了英红怎么办？不然，你看看东西能不能传真过来。” “英红不是娇弱的女人，而且这也是她主张我过去的。这个东西一定非常重要，我必须要亲自交给夫人。夫人，你自己也主意安全。”肖勇说完就挂了电话。 244 虚惊一场 夏灵平时疯癫的很，这遇到事儿了，性子收的还挺快的。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看着霍子言，还不断的安抚我。 清洁工过来，带着白色的口罩，白色的橡胶手套。拿着拖布在我们跟前拖地，没拖一遍，又拿着消毒液喷来喷去。 消毒液的味道很难闻，夏灵捂着鼻子，不耐烦的道：“地面比镜子都亮，空气里的消毒水浓的都能杀死蚊子。你怎么工作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清洁工看夏灵一眼，又看我一眼，随后唯唯点头，推着搞卫生的小车走了。 我看着那清洁工佝着的背影走远，紧握的手慢慢松开。 “心儿，你说这医院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的搞卫生，还喷那么多消毒水，熏死人了。”夏灵又咕哝一句。 我小声一句：“那清洁工顶着五十岁阿姨的假发，喷着迪奥的香水，口罩和衣服领子遮不住的地方皮肤白嫩。你说她为什么大晚上的搞卫生？” 夏灵瞪圆的大眼睛：“我天，我天啊，所以……所以，刚才那个清洁工是假冒的。妈妈咪啊，我和一个邪恶的歹徒擦肩而过，我还凶人家了！” 我拍拍夏灵的手安慰一下，发现自己的手心也都是汗。 “幸好，我们在这儿，幸好，她比我们更害怕。”夏灵拍着胸口，转头用崇拜的眼神看我：“心儿，你太厉害了，简直能当福尔摩斯，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就没有发现。” 我叹口气：“我哪里是厉害，只是非常时期要非常谨慎一些罢了。现在晚上八点半，按说不能有清洁工打扫的。而那个清洁工做卫生拖地的动作腰弯不下去，动作也没有很熟练，好像并不常做这个。我觉得有些狐疑，等她拖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就仔细观察了她一下，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白皙和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了。我看了她一眼，她才回去拿消毒剂乱喷。可能是想给我们熏走，或是她也发现自己的漏洞，想掩盖她身上的气味。” 夏灵给我竖起一个大拇指就赶紧给哥哥打电话：“子安，刚才那个清洁工有问题。应该还没出去医院，快去抓啊抓啊抓！” 哥哥在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夏灵“哦”了一声挂断了。 “哥哥说什么？”我赶紧问。 “你哥哥说先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对手觉得我们已经知道了霍子言的车祸不单纯。不然对方加强戒备，就更难调查了。他已经安排人去跟踪那清洁工了。” 哥哥果然不简单，这短短的时间就想出对策，还井然有序的安排好后面的步骤。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哥哥回来了。同时一起来的还有个男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瞧着是一个医生。 “心儿，灵灵，时间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这个人是医院安排的保全，会保证霍子言的安危。”哥哥跟我们说道。 我很放心哥哥安排的一切，便和夏灵去那个开好的房间休息。夏灵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因为脑子里装了一大堆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睡意。珞宸，霍子言，你们都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我担心霍子言出事，穿着拖鞋就跑出去。这边离重症监护室很近，跑过去就看到里面很多医生在抢救霍子言。 我趴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外，双手按在玻璃上，看到医生在他身上做电颤，做人工呼吸，打针，插管。霍子言就好像个木偶人一样一动一动，没有一点生命迹象。我的眼泪止不住，怎么都止不住，我太害怕分离了，真的太害怕了。 养母，养父，珞毅，珞宸。霍子言，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 好久，才有医生出来跟我说，霍子言突然脑癫，引起心脏骤停。虽然抢救过来，但是大脑损毁的严重，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噩耗传来，腿软的坐到地上。 霍子言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他还那么年轻，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还是霍家唯一的男丁…… 245 当年真相 哥哥和肖勇去看那那些资料，我则拿起那些照片。 照片很明显是偷拍，里面有珞宸的照片，有珞宸和夏冰一起的照片，还有夏冰和一个外国男人亲热的照片。 夏灵说，夏冰有一个亲密的外国男友，原来是真的！ 当初，看夏冰和珞宸那么恩爱，想给珞宸平静的生活，才不没有打扰他。谁知道，夏冰是这样的女人。 怪自己，人品是天性，天性是改不掉的。当初她和霍子言的时候，对自己出言不逊威胁恐吓，就该知道她这个人不靠谱，给不了珞宸平静的生活和温暖的爱。 肖勇和哥哥看完那些资料，脸色均是难看的很。 我将照片放下，也拿起那些资料看看，越看头皮越发麻：“夏冰居然是制毒头目，还有可能参与走私军火！” 哥哥沉声道：“霍子言下一步的调查一定是接近了夏冰的中心，让夏冰警觉，所以杀人灭口。” 肖勇拿着那些相片看，当看到外国男人的相片看，眉头忽的紧紧蹙起，好半晌，他的呼吸忽然不稳起来。 “这个人……” 我鲜少见到肖勇这样，狐疑的问：“这个人你认识？” 肖勇点头：“当年，先生在海上消失的时候，我曾返回去找先生。先生没有找到，在附近搜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私人渔船。我曾上船去问有没有救到先生。而那个渔船的甲板上，就是这个外国男人在悠哉的钓鱼！” 肖勇这话一出，再有这个外国男人和夏冰的关系，我立刻想道：“这个外国男人和夏冰的关系可能很早以前就建立。这样推理的话，当时外国外人在船上，夏冰就可能也在。而珞宸更可能就在那艘渔船上，是他们救了人却故意隐瞒不说。” 肖勇点头：“这个很有可能。夏冰认识先生，出于某种不知道的原因，刻意藏起先生。怪我，那一海域，明明就只有那一艘船。如果我再细心一点，就可能发现蛛丝马迹，找到先生。” 哥哥凝重的摇摇头：“肖勇，如果你那时候发现珞宸在船上，那你现在也就不会站在这儿了。你应该知道梧桐的那条船上装着什么，她们说是去日本，难道就不可以中途在海上做点交易吗？出事的区域就只有你说的渔船，而这渔船很有可能就是夏冰和这个外国人的。她们去那么远是去打鱼，还是去交易的呢？” 哥哥这几个问题一出，我和肖勇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件事情也更清晰合乎逻辑了。 夏冰和梧桐女，一个制毒，一个贩毒。很有可能是夏冰带着一船毒品去和梧桐女交易，结果夏冰还没到，珞宸先将梧桐女的船给炸了。夏冰到达交易地点后，只看到交易船的残骸，然后还偶然遇到了没有人接应的珞宸。夏冰和我有怨气，觉得是我害霍子言和她退婚的，出于报复，就将珞宸给控制了。所以等肖勇上去渔船的时候，夏冰和珞宸不见，却见到生面孔的外国男人在钓鱼。 还有，夏冰给珞宸服用的药物是特质的。而她自己如果就制毒的话，那这种药就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 我想到的，乔子安也想到了。 乔子安道：“夏家有两个公司，一个是做传统商场销售，一个是证件齐全的正规药厂。现在看来，或许他们是披着药监局发给的合法外衣，在厂子里面疯狂的制毒。而且，这个场子不在马来西亚，就在新加坡。” 246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肖勇深暗的眼底猛地烧灼气火焰：“什么，先生染上了毒瘾？” 哥哥拍拍肖勇的肩膀：“肖勇，事已至此。我们当务之急是对付夏冰，只有将她拿下，珞宸才能真正得救。” 肖勇明白了，立刻跟哥哥躬身道：“乔先生，这边是境外，我的活动范围多有限制，对付夏冰的事还请先生多帮忙。” 哥哥抬手拉肖勇起身：“肖勇，我和珞宸是一家人，我自然会用全力帮忙。现在，我们要商量的是下一步怎么办。” 两人要商量事，却一起看看我。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商量什么。 下一步不管做什么，都肯定是很危险的。而这个危险他们不允许我知道。我好话说尽，两人也无动于衷，最后还直接给我送回了家。 “妈咪，你不舒服么？脸色很难看。”外面玩累的怀宇顺着我的腿爬到我的怀里，小暖男一样的问道。 我伸手摸着和珞宸一模一样的面容，心里更加难过。 夏冰做的是要命的行当，又心狠手辣。她不缺男人，她不专心，她如果对珞宸厌倦了，那珞宸就会很危险。 厌倦？ 厌倦了才会危险，那如果不厌倦呢？ 我心头一动，闪过一个念头。 “怀宇，妈咪没事。妈咪是想着怀宇天天在家是不是会憋得慌，要不，妈咪带怀宇去游乐场玩儿啊？” 怀宇立刻兴奋的很：“好啊好啊，妈咪，我们快走吧。” “只有我们两个人，会不会人少没意思？”我故意拄着下巴做思考状。 怀宇的小手也拄着下巴做冥思苦想：“人少好像是没意思，但是舅妈下午去和表哥约会了，就是那个约瑟。舅舅每天忙的很，外公外婆岁数打了，我们又能找谁呢。” “是啊，还有谁呢？”我苦恼着：“在这边，我们除了这几个人，还认识谁呢?” “对了，妈咪，我们找莱文叔叔吧。”怀宇终于想到我要找的人。 我忍住暗喜，斜睨问一句：“你确定要找他陪我们一起玩儿？” “嗯，我确定，我很喜欢莱文叔叔。我觉得我和他磁场相近，每次见到他都好欢喜。”怀宇脸上抑制不住对莱文的喜欢。 亲亲的父子，磁场能不接近么。 如此之下，我便有理由拿起手机，拨过去电话：“姐夫，我乔子心。怀宇总是嚷嚷要见你，还要和你下午去游乐场玩儿。我跟他说你很忙，可能没有时间……” “正巧我还在这边没有走，下午也没有什么事。那下午游乐场不见不散。”珞宸居然是很痛快的赴约。 “嗯，好，不见不散。”挂断电话，手机还抓的很紧。因为下午能和珞宸见面了，心头有说不出的复杂，甚至还有一点点紧张。 赶紧张罗怀宇换衣服。我也去换衣服，还对着镜子化妆。 怀宇穿的一身蓝色卡通图案的衣服跑过来，就跟精灵小王子似得。他歪头看我化妆，看了一会儿，说道：“妈咪，因为要见莱文叔叔，你才打扮的这么漂亮么？” 我横臭小子一眼：“胡说什么？女人化妆是给自己看的。” 怀宇撇着嘴：“说的好像自己能看到似得。女人啊，就口是心非。” “……” 怀宇见我东张西望，就知道在找东西收拾他，便一跳出老远，不走还贼兮兮的道：“妈咪，我觉得幸福是要自己把握的，别管是有主的还是没主的，只要喜欢，就要努力变成自己的。莱文叔叔我喜欢，你也喜欢。要不我们母子合力，将莱文叔叔抢来算了。” 我眼角抽了几抽：“臭小子你来，妈咪给你谈一下人生。你丫的三观不正，还真是和你爹一模一样，现在不谈谈，以后就完了。” 怀宇大眼睛眨巴眨巴：“妈米，三观是什么？” “三观就是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人间正道是沧桑。而你臭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歪门邪道。就是三观不正。” 247 别怕，有我在 莱文歪头看着我，因为带着大大的太阳镜，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可他的唇角是微微上扬的！ 臭小子，被你害死了。 赶紧站稳，姿态优雅的走过去，装作之前没听见臭小子的话，很自然的打声招呼：“让你等，不好意思。” 珞宸伸手摘了墨镜，眼底清清淡淡的：“我也刚来。还有，今天，你很漂亮。” “呵呵，谢谢。”我面色烧的很，暗暗瞪臭小子一眼，臭小子还跟我吐舌头，故意弄鬼脸。 “怀宇说想你了，想找你出来玩。” 珞宸看着我，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我知道，是想我了。” 珞宸这句话乍一听很平常，可是越听怎么越觉得哪儿不对？ 好在珞宸没有继续看我，而是转头逗着坏宇：“你妈咪不是今天化妆才漂亮，是一直很漂亮。” 怀宇小大人一样的竖起大拇指：“莱文叔叔，还是你有眼光，会说话，看我妈咪高兴的。” 珞宸回头看我，我正对臭小子狰狞着五官，比量着打死的手势。被珞宸抓正着，没脸的头转过去一边，手也顺势的抓着脖子，装着看周围的风景。 “走吧，我们去里面玩，我已经买好通票。”珞宸跟我说道。 我点头，三个人交票进去。怀宇要做过山车，我们就去排队上车。说实话，这可是我第一次在游乐场坐过山车。以前坐坐海盗船，就已经吓的魂飞魄散腿肚子转筋了。臭小子这一点不随我，看他和珞宸上车的那兴奋劲儿，不愧是亲父子俩。 坐到座位上，将安全保护放下。我双手紧紧抓着前面的保护，浑身僵硬的就好像上了夹板要被用刑一样紧张，大气都不敢喘。 珞宸坐在中间，一边是我，一边是怀宇。怀宇太小，他帮怀宇弄好双重安全，车子就慢慢启动。 “哇哇，动了，动了！”怀宇兴奋的手舞足蹈，而我脑门的汗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忽的，一只温热的手落在我的手上。我惊的转头，就看见珞宸正看着我，眼底深处有我看不懂的意思。 “别怕，有我在。”他说。 一句‘有我在’，我的心从嗓子眼一下子就放到了肚子里。这简单的几个字，曾经每一次有危险的时候，他都跟我说过。 孙兰越掳走我的时候，梧桐女船上的时候，这时候。 我看着珞宸的眼睛，手不知不觉反握住他的。过山车什么时候到了顶点也没注意，直到忽的下降，一下子失去重心，我本能的大叫起来。真的是大叫，用尽力气。好似要把心里的憋闷和这么久的压抑疲累都叫了出来。 旋转，翻腾。 声音嘶哑的到了终点，我还惊魂未定的紧紧攥着珞宸的手。 怀宇努力探头看着我们，好奇的问：“妈咪，叔叔，你们在看什么？” 我猛地恍然，才发现我在看我俩的手，而他在看我。触电一样松开他的手，而他平静的转身去给怀宇打开安全措施。 我心头惴惴不安，跟着珞宸往下走。怀宇就趴在珞宸的怀里，小脑袋从他的肩头看过来，冲我笑的不怀好意。 这一下午，怀宇那腿就好像废了似得，只要不在游乐设施上，就都是在珞宸的怀里。 自过上车之后，我感觉我俩之间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曾经压抑克制的情绪，现在渐渐有压不住的趋势。周围有人说他们父子好有爱，说我们一家好幸福的时候，我也不想解释，因为我们就是一家人。 小孩子的旋转木马，怀宇自己上去玩儿，我在外面看着。珞宸去附近买水回来，绅士的拧开才递给我。 “谢谢。”我习惯的客气一声。 珞宸拧开自己的水喝一口：“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一家人。 我一口水含在口中都忘了咽下去。腮帮子鼓半天，才歪头赶紧吞下去。咽下去有点呛到，咳嗽几下。 珞宸很自然的抬手在我的后背轻拍几下：“都多大的人，喝水也能呛道。” 248 公平竞争 珞宸似乎不想我和夏冰单独在一起，但最终他还是走向怀宇。 游乐园里有休息的咖啡厅，我和夏冰面对面坐着。没有珞宸在我们俩中间，她不需要伪装。 “乔子心，你跟我说过，你希望我和莱文过平静的生活。但你竟然自己打脸，说了成全我的话却又来勾引他！你从来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贱女人！” 夏冰面不红气不喘，指责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好笑。 但我绝对不能说出我知道的那些。那样，不仅仅是珞宸危险，就是霍子言的车祸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我低着头：“当年，你和霍子言退婚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该知道。如果我和霍子言有事，那珞宸不见了我就应该是嫁给霍子言，而不是嫁给珞瑜。” 夏冰眼底轻眯：“我说过，就因为你当年什么都没有做，就凭着你陈雪婧三个字他就跟我退婚，我才更恨你。那是我夏冰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而现在，珞毅才死半年，你就耐不住寂寞自食其言。当初珞瑜刚死的时候，你可是信誓旦旦说会守着珞家，绝不打扰我和莱文的生活的。” 我手握着咖啡杯，抬头看着夏冰，沉声道：“夏冰，你该知道，这世上最不能控制的就是感情。我的男人就在那儿，我孩子的爸就在那儿，即使我想克制，你觉得我能克制的住么？半年来，我的思念就像疯长的荒草，在一次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而不可收拾。所以，我后悔了，现在，我也有资格后悔，不是么？” 夏冰冷哼：“就因为你现在是乔小姐，就以为有资本跟我抢男人？” 我看着手指芊芊，勾起唇角冷哼回去：“对，就因为我现在是乔小姐，我身后有整个乔家，这是事实。” 夏冰见我亮出身份，居然是嘲弄的笑起来：“陈雪婧，乔子心，谁知道你这真假美猴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不过，我还真挺佩服你的手段。我以为珞家祁将你手里的一切拿走，你再也不能翻身，可想不到一转眼你就赝品就转正，成了乔家的金枝玉叶。” 我眉头皱起：“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冰凑近了我，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乔镇山在酒会上说一句你是他亲女儿，你就真的是了？那些什么亲子鉴定不知道是你和乔子安搞的什么鬼。你和乔子安一起干哥哥干妹妹的，不清不楚三年都没有转正。而在你失去珞家，乔子安和夏灵搭上后突然就转了正，还和约瑟相亲了，你们打的什么心思真的是司马昭之心了。” 我皱眉问夏冰。“夏冰，你的意思是，乔家故意认我做亲女儿，抬高我的身份，然后就有资格去和约瑟相亲，搭上他这条大鱼，利用联姻，扩大乔家的商业版图和实力？” 夏冰反问：“难道不是这样么？乔子安看着温吞无害，却是个十足的个野心家。不然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夏灵那个疯疯癫癫的毛丫头。说到底，还不是看上夏灵家的地位和财力了么。” 我真的是佩服夏冰这无边无际的想象力，居然把我回到乔家这事，想成是一个的套子幌子。居然把哥哥和夏灵单纯的喜欢想成了利益的利用。 忍不住好笑：“如你所说，即使我是个赝品，但是众口镀金，乔镇山金口玉言说了，我这乔子心就比真的都真，你信么？乔家依然是我的靠山。” 夏冰桌上的手捏了捏，阴森森的说道：“所以，你现在耐不住寂寞就该对约瑟犯贱去，而不是来找莱文！” 我端起咖啡浅啜一口：“约瑟是个外国人，对男女之事是自由的。反正是两家联姻，他可以情人无数，我自然也可以找个我喜欢的。而我的他，势在必得。” 夏冰羞怒的切齿道：“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自以为是，别忘了，莱文是我的老公，我们是合法的夫妻，我们恩爱的很。而你，什么都不是！” 夏冰越是生气，我越是笑的明艳：“你的合法老公是莱文，莱文是谁？” “莱文就好像你乔子心一样，即使是假的，现在也比真的都真！”夏冰信誓旦旦。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公平竞争怎么样？” 249 一次就中？ 臭小子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他是看夏冰不顺眼，便以小卖小，下绊子让夏冰出丑难堪。 珞宸第一个黑脸了，赶紧将怀宇从地上抱起来，在怀里又是安慰又是哄的。 怀宇自然是不容易哄好，委屈的哭的眼睛都红了，还一个劲儿的抽噎的告状：“阿姨是坏人，宝宝是不小心的，还打宝宝。” 我佩服这个坏宝宝的演技，周围的客人都纷纷指责夏冰。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怎么也舍得去凶，去下手推倒。 夏冰身上的裙子一片狼藉本就气的狠，如今周围又都是指责她的声音，气的他转头指着怀宇，跟珞宸道：“莱文，你他是故意的！” 坏宝宝刚刚变得小的哭声立刻变得更大了，眼泪扑扑索索的掉，还一把紧紧抱住珞宸的脖子：“莱文叔叔，我怕。” 珞宸一边安慰坏宝宝，一边跟夏冰道：“夏冰，她还是一个孩子。小孩子哪儿有那么多心机，他不是故意的。” 夏冰：“……” 我看着夏冰那脸青一块白一块的跟调色盘似得，就轻声道：“姐夫，姐姐也是无心的。你别凶她，她心里也不舒服。” 夏冰转头看我一眼，我微微笑的看她。装腔作势谁不会？你可以装假好人，我为什么不能装白莲花？ 回去的车上，怀宇还止不住笑的捂着肚子：“妈咪，你看没看到夏冰那张大便脸，简直是，哈哈……” “臭小子，你的演技略有些浮夸，有点都不走心。”我一片开车，一边点评儿子。 怀宇横我一眼：“在那个场合，就是浮夸一点的演技才有效果。你没看莱文叔叔因为护着我，都将夏冰给说了。” 我注意到了，那一刻珞宸是真的心疼怀宇，真的急了。但是，珞宸那么聪明，真的会一点都看不出怀宇那点小心思？ 你妈咪不化妆也很漂亮。 别怕，有我在。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都多大人，喝水还能呛到。 脑中回想着下午和珞宸一起，他说的每句话，每个表情的细节，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回到家已经完全天黑，晚饭还没开始，哥哥没回来。父亲母亲都在家，我和怀宇过去陪父母聊会天，夏灵从楼上下来，神秘兮兮的拉着我去外面。 “心儿，我今天出去和表哥见面了。”夏灵跟我说道。 我点头：“我知道，听怀宇说了。” 夏灵立刻笑嘻嘻的说道：“我表哥明天想约你出海钓鱼。” 我心头一紧：“嫂子，爸都说不舍得我出去，这一段时间也不提你表哥的事了么？” 夏灵看一眼房间，小声道：“心儿，我表哥诚心邀请，就是出去玩玩，也不是要你们立刻确定什么关系。合则来，不合就当交个朋友呗。” “不要，孤男寡女的去海上钓鱼，谁知道是不是你表哥要钓我。万一你表哥兽性大发，那我岂不是跑都没有地方跑？”我还是摇头，果断拒绝。 夏灵嘿嘿笑起来：“那你可想多了，我表哥可是绝对的绅士，从不会强迫女人做不喜欢的事。再说，谁说你们孤男寡女了，明明还有我和怀宇好不好。” “还有你们？” “当然啊，所以，去吧去吧。我都跟表哥拍胸脯保证了，保证你会去。你若是不去，我多没有没面子啊。” 250 我没睡过你 天啊，这要是中了，我可怎么办？ 我现在可是没有男人，孀居，然后突然肚子大了，家人会怎么想我，公婆会怎么想我，儿子会怎么想我，周围的人…… “我的公主，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那么难看？我懊恼我是容易怀孕的体质，你跟着做出那些表情干什么？弄的好像你也怀孕了似得。”周楠见我不说话，就生冷不忌的跟我开玩笑。 我心头忐忑，脱口一句：“周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现在就是一个寡妇，怎么能怀孕？我没有雌雄同体的本事，也没有喝子母河的水！“ 周楠眼睛眨巴眨巴：“怎么好好的就火了？我说什么了么？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啊。弄得好像你真怀孕了似得，哈哈。” 听着周楠那魔性的笑，我也知道我刚才的反应有些大了。索性说道：“女疯子，不和你聊了。我要去看怀宇洗没洗完澡。” “喂，喂喂，别走……” 我匆匆关了视频，就去手机上翻日历。 我的大姨妈一向准时，基本都是月底来，周期三十天，那排卵期就是月中。而那天的酒会是五月十六号…… 手机掉在床上，将自己捂在被子里，烦躁的要死。 完了完了，是危险期。居然是该死的危险期！ 我这一晚上做了可怕的梦。梦见肚子大的要生了一样大，周围各种围观议论。 “喂，你老公不是死了么？那你肚子里孩子是谁的？” “你不知羞耻，我儿子才死半年，你就耐不住寂寞出去偷人！” “平时装模作样，现在知道了吧，就是一个贱货。” 我在梦里着急的解释：“我不是贱货，我不是不要脸，这个孩子是珞宸的！” “胡说，珞宸早死了！” “好吧，这个孩子是莱文的。” “不要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偷人居然偷到你姐夫头上了。” 我硬着头皮道：“我和莱文真心相爱。” 莱文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满眼鄙夷：“乔子心，我根本就没有和你睡过，你不要冤枉我做便宜爹。” 我没睡过你。 我没睡过你。 我没睡过你！ “啊！”我双手抱头的忽的坐起，赶紧伸手摸摸肚子。还好，是平的。 是一场梦，但是这梦也太逼真了吧。满额头的汗，睡衣都被汗湿了。 无力的往后面一躺，转头窗外已经蒙蒙亮。现在是自己吓自己，也许并不会真的中奖。但是万一呢？珞宸那一天神智不清楚，从第二天早上酒店遇见的神色，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啪啪的是我。所以，就算我最后指定是他，他也只会说我胡说八道。 老天，我现在已经一大堆事了，千万不要再多一事折磨我，千万不要。 躺着到天光大亮，我还昏昏的不想起，夏灵就来敲我的房门，并一股风的进来掀我的被子：“心儿，起床啦，起床啦，我们要准备准备出发了！” 看到夏灵才想起昨晚还答应她今天去见约瑟。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干什么还总是给我雪上加霜。 我不得不爬起来：“嫂子，我哥昨晚几点回来的？” 夏灵抓抓脖子：“我昨晚早早睡着了，不知道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斜睨夏灵一眼：“你睡得好沉，我哥哥回来你都不知道。” “我又不和你哥哥一个房间，当然不知道啊。” “额……你还没和哥哥睡一起啊。” 251 耍心机 约瑟勾起唇角：“我喜欢女人打扮后的精致，也喜欢女人的自信和放松状态时候的懒散。就好像你这样，自信的素面朝天的来赴约，还直言不讳的暴漏自己的年龄。” 我看着约瑟深蓝深邃的眼睛，皱眉。还以为我这样不修边幅的来，会给他一个不好的印象。结果是弄巧成拙了？ 约瑟转身，后腰倚靠着船舷，双手随意的插进裤袋，更直接的看着我：“乔小姐五官精致，有一种天然的美。且和你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你有少女的简单单纯，也有成熟女人的魅力气质，这种混合气质，最是迷人。” 我没有被约瑟的话弄的轻飘飘，而是一个无语的白眼过去：“都说德国人直接，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其实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外表是会骗人的。你不了解我，所以会被我的外表迷惑，但如果你知道我的事，就会退避三舍了。” “所以，乔小姐今天来赴约，就是为了让我来了解你的？” 我今天来，的确是要跟他说清楚我的事情，但是这话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变味了呢？ “大个子，你是想泡我妈咪么？”怀宇从从船舱里出来，仰头问他一句。 我教训一声：“怀宇，没有礼貌，叫叔叔。” 怀宇听话的改口：“大个子叔叔，你是想泡我妈咪么？” 我：“……” 约瑟蹲身到怀宇跟前，和他视线齐平：“小家伙，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还用多次一问么？” 怀宇高抬着下巴，双手叉腰的说道：“既然你想泡我妈咪，那我就告诉你，你要泡我妈咪，首先要过我这一关。” 约瑟完全不给面子：“你是你，你妈咪是你妈咪，你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追你妈咪是我的自由，我想不出为什么要过你这一关。” 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距。怀宇想当然把他和我捆绑在一起，要挟约瑟，而约瑟却对他的捆绑完全不在意。 怀宇小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约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想了想，忽的明白了。便说道：“你用西方人的观点是绝对追不到东方女人的，尤其是我美丽的妈咪。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屋及乌。所以，你如果想要追我妈咪，就要搞定她身边所有的人，其中，就包括她的儿子，我。” 约瑟身上有一半的血统是亚裔，并不是不知道东方的这个道理，开始也只是逗逗怀宇罢了。闻听他这样说，就故作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好吧，我接受你们的规则。那说吧，我要怎么过你这一关？” 怀宇见约瑟出口，立刻露出小狐狸一样算计的笑。 “是这样，有一个女人我特别讨厌，欺负我妈咪还打过我。所以，你若是想我喜欢你就帮我报仇，收拾那女人。” “好啊，没问题，那女人是谁？你想让我怎么收拾？”约瑟上当了。 怀宇勾着唇角道：“那女人就是舅妈的堂姐，夏冰。自以为是，颐指气使的特别讨厌。你若是能让她在公众场合丢人，撕下她虚伪的外衣，我就默许你可以追我妈咪。” 约瑟转头看看我，我摇头：“不要看我，不是我教他的。” “我没以为这个交易是你教他的，你做不出借刀杀人的事。所以，我现在对小家伙的父亲很感兴趣。” 我：“……” 夏灵从船舱里出来，拿着水果和饮料：“表哥，你们在说什么？” 约瑟伸手摸摸怀宇的脑袋：“这个小家伙说我不帮他收拾你堂姐，就不准我追他妈咪。” 夏灵嘟起嘴：“夏冰是很讨厌，但惹起来会很麻烦。” 252 我还爱他，一直 夏灵来找怀宇打游戏，怀宇立刻响应，蹦蹦跳跳的就跟夏灵走了。怀宇的忧郁从来只维持五分钟，我也真不懂，这一大一小怎么会玩到一起去。而且还玩的很好。 收回心思，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出一串字给珞宸发过去。 ‘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是怀宇的错。因此影响到你和堂姐的心情，我真的很不安。’ 我和夏冰的‘较量’已经开始，所以我要主动出击，不时的刺激一下夏冰。因为我知道，珞宸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夏冰的眼皮子底下。让夏冰看到我在撩珞宸，她就会更紧张珞宸。 很快，那边回复：不必不安，是夏冰行事不妥。我还要跟你们说道歉。 我忙回过去；说道歉太严重了。还有，昨天怀宇真的很开心，谢谢你能陪他。 那边回复；怀宇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我很喜欢他。每次见他都有着莫名的亲近，好像我们有着某种注定的缘分。 我的心抽疼起来，你们就是有注定的缘分，因为你们是父子俩啊。 顿了顿，又打过去：怀宇没有了父亲，对那种父子亲情有着某种渴望。或许，他潜意识的将你当成了他父亲的角色，所以才会很依赖你。希望这个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外面响起敲门声，随后门把手有转动。 我下意识的将手机静音翻过去放到一边，就见进来的是约瑟。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瓶红酒，还有三文鱼和水果沙拉。 “有新鲜的三文鱼和你分享，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对于约瑟的主动和直接，我有些无奈：“谢谢你的盛情，但喝酒就算了吧。” 约瑟往水晶高脚杯里倒上猩红的酒液，勾起唇角：“你是怕我在酒水里做手脚。” 我笑笑：“我相信你是一个真正的绅士，而你的身份和地位也在哪儿，当然不会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我只是酒量不好，上次酒会只喝了三杯香槟就睡了一天。” 约瑟是聪明人，自然会听出我话里的明示暗示。他浑不在意的说道：“虽然香槟比红酒的度数还底，却是更容易醉人。三杯香槟和大半瓶红酒的醉人指数差不多。所以，你的酒量尚可，还是可以与我小酌一下。” 约瑟这样说了，我不得不端起高脚杯和他的杯子碰一下。 酒很醇，三文鱼也好吃。 “约瑟，坦白说吧，我们做朋友合适，做男女的朋友就不合时宜了。我很欣赏你的优秀，但我不会接受你。” 约瑟是一个直接的人，我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我今天就是来说清楚的，而不是和他品酒吃鱼的。 “给个理由。”约瑟双腿很自然的交叠，端着高脚杯轻轻晃着。看着我的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有种狩猎的光芒。 我没有避讳的直接看进去约瑟的眼睛，说道：“我结过三次婚，第二次和第三次还是亲兄弟。“ “我知道，我用了三天得到你所有的资料。”约瑟随意的说道。 “你调查我？”我惊讶的问。 “当然，我要了解我看上的女人，全部。”约瑟后面还特意加了‘全部’两个字。 我挑起眼角：“全部？你确定？” 约瑟自信的很：“我相信我找的情报公司的水准和能力。所以，对于你第二任老公就是夏冰老公这事，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 我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手猛的抓住，他居然连珞宸就是莱文这事都知道。 努力平复心情：“还真的是全部。所以，我想不通你在知道我那些事后，怎么还会有今天的见面。” 约瑟轻抿一口红酒，将高脚杯放下。 “老实说，看到你资料的时候，还真是意外了一下。但你的经历不是让我转身离开的理由，反而是坚定了我的信念。因为你经历那些事还能保持着现在这样的状态，是我非常欣赏的地方。你的坚韧，努力，自信，善良，让我觉得我遇到了一个宝藏。” 253 厉害了，我的哥 如此，对话便不了了之，没有再聊下去。 夏灵和怀宇来喊我出去，说约瑟已经将渔具准备好。我收拾心情，出去到甲板上。开阔的天地和徐徐的海风让胸口的闷散开不少。 出去一天，在船上吃了晚餐后约瑟送我们回到家。 怀宇玩一天，早累的睡在我怀里，我抱着他进来别墅，见母亲还没睡，就在客厅等着我们回来。 “妈，都给你打电话，说我们会晚点回来，你怎么还在这儿等啊。你身体不好，真的是。”我埋怨一声。 母亲见我们都回来，笑了笑：“我不看到你们回来就睡不下。好了，我现在就去睡，我这就去睡。” 夏灵扶着母亲去卧室，我则抱着怀宇上楼。给怀宇脱了衣服裤子，拉好被子让他好好睡。 出来怀宇房间，夏灵抽着小眉头过来跟我说：“心儿，你哥哥还没回来。他最近在查霍子言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眉目。” “我也想知道有没有眉目，但是哥哥对我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沮丧的很。 夏灵也沮丧：“对啊对啊，我问他也是什么都不说，真是急死人了。” 我俩偷偷商量，怎么能撬开哥哥的嘴，是老虎凳还是辣椒水，是夏灵的美人计，还是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俩鬼鬼祟祟的商量好怎么算计我了么。”哥哥的声音凉凉浅浅响在我俩身后。 我和夏灵一惊，回头，一起咧嘴笑：“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哥哥双手环胸：“就你俩说是美人计还是苦肉计的时候回来的。” 夏灵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抹油就要开溜：“好困啊，子安，心儿晚安。” 哥哥一把就将夏灵的手脖子给抓住了：“我想好了，觉的美人计好一些。” “啊？！”夏灵的眼睛瞪得有牛铃那么大：“什么美人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识相的很，立刻就吧夏灵给卖了：“呵呵，那哥哥，嫂子，晚安。” 哥哥看着很识相的我说一句：“怀宇的生日快到了吧。” “五月二十六号，下礼拜天。”我不解哥哥为什么问这个，但是很老实的回答。 哥哥点头：“怀宇第一次在这儿过生日，我想在家给他开个生日晚会。你准备一下，也可以邀请一些朋友来。” “啊？！”我的眼睛也瞪大起来：“小孩子生日不用那么隆重吧。” “就这样。”哥哥做了决定，便是不再更改。回手抓着夏灵就走：“不早了，该睡了。” “干嘛啊，我房间在隔壁啊。”夏灵带着哭腔。 “是你说要美人计的，我成全你。” “不要啊，我随便说说的。” “我当真了。” 瞧着那两人就拉拉扯扯的消失在我面前，上了三楼…… 厉害了我的哥，你真的是吓到我了。 还以为你是一个斯文人，结果竟然是无赖到新高度。 男人啊男人。 我摇着头回去房间。想到小猫掉到了优雅的猎豹口中，就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翌日。 我起来洗漱下楼，走一圈，好奇的问：“妈咪，哥哥和嫂子都还没下来？” 母亲摇头：“灵灵小孩子，比较贪睡，一向起来的晚。但你哥哥平时这个时间都应该早起来了啊。” 我挑眉看向三楼，眼底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母亲问我：“你看什么呢？” “哦，昨天哥哥回来的比我们还晚，估计太困了，太累了，就多睡一会儿吧。不用管他们，妈咪，我们去吃早饭。”我扯着妈咪去餐厅，妈咪又说：“怀宇呢，怎么也不见他。” “昨天玩累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别管他。” 254 见鬼一样的惊悚 哥哥歪头看一眼我的调侃，随后专心开车，半晌才闷声一句：“灵灵天性率真，简单。想到比他大那么多，真有些狠不下心。” 我憋着笑：“其实也不小了，都二十二了，就是你觉得她小而已。” 哥哥又说道：“我想借着怀宇生日聚会的时候，和灵灵把婚事定下。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占了便宜。” 我忙点头：“好啊，订婚好。爸妈一定会很高兴。” 医院。 霍子言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对外宣称的是，霍子言已经进入到植物人状态，在病房就可以护理修养。 我进去病房的时候，有个护工在照顾霍子言。霍子言平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袋上缠着纱布，头发都剃光了。气色差的很，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 我一下子红了眼睛，不需要装，就是看着霍子言这样躺着，就已经难过的不行。曾经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俊男子，现在，他好像被组装起来的破碎人偶。 哥哥让护工出去，等房间就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哥哥在霍子言的手上敲了三下，然后小声道：“霍先生，能醒来了。” 霍子言也是听话，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珠转动，看到我，忽的笑了。 他笑了，我喉头却是哽咽的难受：“你傻不傻，你真的是吓死我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霍子言有气无力，声音也黯哑的很。 我眼泪一不小心就掉在了手背上，忙转头抹抹眼角，倒些水喂霍子言：“你是霍家唯一的男丁，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没有脸见你父母的了。” “他们知道我做的事，也会理解我的。” 霍子言喝两口水，虚弱的都好像用尽了力气，却又不忘叮嘱我：“夏冰很可怕，不要招惹她，离她远远的。” 我点头：“我知道，我不招惹。你好好的养伤不要惦记我。还有，你父母那边通知么？” 霍子言摇头：“不要通知。我跟他们说去丛林冒险了，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等我好了，自会回去见他们。” 我和哥哥要离开了，霍子言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安静的好像从来没有醒来过似得。 日子忽的有了短暂的几天平静。这平静就好像夏日暴雨前的预兆，空气里都弥漫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窒息感。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五月二十六号。 怀宇的生日，只是在家里的小聚会，没有邀请很多人。 夏灵的父母很早就到了。我邀请了约瑟，约瑟给怀宇带了小礼物。我还邀请了珞宸，但是他迟迟没有到。 眼看着夕阳慢慢沉下去，我站在别墅门口张望了一下，想着珞宸可能不会来了。我昨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是答应了，但他的行动自由或许是受到夏冰限制的。 “妈咪，莱文叔叔是不是不来了？”怀宇也眼巴巴的看着远远的打门外，小声的问我。 我心头闷闷的，还要蹲身安慰着儿子：“怀宇，你莱文叔叔可能临时有事，开心点，今天你是小寿星呢。” “有车!”怀宇忽的指着门口兴奋叫一声。 我转头去看，果然有辆车停在大门外。眼睛一亮，以为是珞宸终于到了。可车门一打开，居然是小花扭着肉嘟嘟的身子跳下来。随即下来的还有江源和周楠。 虽然不是珞宸，但我依然是高兴的不行。忙拎着裙子小跑过去：“小花，楠楠，江源，你们怎么来了？” 小花抢着说：“我们来给弟弟过生日。” 我蹲身捏捏小花的脸：“小花瘦了，漂亮了，快去找弟弟吧。” 小花立刻往怀宇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弟弟，弟弟，姐姐来看你了，高兴么？” 255 夫妻不和 “那是珞宸。天啊，珞宸居然没有死！我不是在做梦吧。”周楠说着使劲掐一下江源胳膊。 江源捂着胳膊“嘶”的一声：“疼，你没有做梦。但是怀宇为什么叫他莱文叔叔？” 两人又一起默契的转头看我，我只好说道：“那次事故后，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周楠眼角抽了抽：“所以，你知道他失忆了就无动于衷。任由他用另一个身份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还能坐怀不乱的没事人一样？我说你特么傻啊，他不记得，你不会扑上去告诉他啊。” “他这三年里又结婚了。”我无力的说道。 “……” 周楠安静了，用特别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江源小声一句：“婧婧，失忆症不是绝症，很多病例时能恢复的。” “江源，现在不说这个好么？” 我一手一个牵着：“你们都当他是莱文。记住，千万不要试图去告诉他什么，就保持现在的平衡就将挺好。” 带着这两人进去别墅，我将周楠和江源跟父母介绍了，父母很热情我能有朋友到，让我好生招待。 周楠眼角打量一圈，忽的看着和夏灵母亲说话的约瑟小声问：“那就是你嫂子给你介绍的表哥？” “嗯，叫约瑟。”我回一句。 周楠眼睛亮的很：“天啊，好帅啊。简直能媲美t型台上的男模。” 江源伸手擦擦周楠嘴角莫须有的口水：“那样的男人看看就行了。别忘了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周楠白江源一眼：“我两个孩子的妈怎么了？女人有了孩子就没有市场了么？就活该被你栓牢么？” 我附和道：“楠楠说得对，女人就要时时刻刻保持对自己的自信。” 周楠冲江源冷哼一声：“女人啊，不能天天想着出轨，但一定要保持有出轨的本钱。万一有一天这个男人靠不住了，也能潇洒转身，继续后面的爱情。而不是可怜卑微的祈求男人回心转意。” “我赞成楠楠的观点。”我举手表决。 江源抽抽着脸：“我说什么了么？就一句话就引起民愤攻击了。” 我也横江源一眼：“因为你得了直男的病，妄想控制女人的身心和灵魂。告诉你，很多男人，尤其是西方男人的观念是很开放和自由的。就好像我，都结婚三次，还带着个孩子，那个约瑟都不嫌弃。那楠楠这种还没结过婚，只是带着女儿的美女，他更不会嫌弃。” 周楠嘴巴张成“o”字形状：“所以，那个帅哥看上了你，还表现出对你浓烈的好感了？所以，这次聚会他才会出现？” 我刚要说什么，看到珞宸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边，就轻咳一声。 周楠看看和怀宇玩儿的珞宸，小声一句：“他都不记得你了，还都又结婚了，你还在意他做什么。好机会不抓住，就溜走了。” 江源和周楠有不同的观点：“楠楠，失忆症很多病例都是有可能恢复的。有一天他恢复了，婧婧却嫁了，岂不是两个悲剧？所以，我建议婧婧等。” “喂，你也说是有可能，那就是有可能恢复，也有可能不恢复。你丫的拿婧婧一辈子的幸福去赌，一看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江源小委屈着：“珞宸是我朋友，我这是胳膊肘往里拐。” 周楠立刻双手叉腰：“那我还是你孩子妈呢，说，你站那边！” 眼瞅着两个人因为战队的问题要打起来，我忙横在两人中间：“打住，咱换一个话题行么？给怀宇一个面子行么？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小花的生日，更是周楠的受难日。江源，你丫的有没有心，居然今天跟她唱反调。” 江源闻听，想到是自己不对，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到周楠脸上就亲两口，嬉皮笑脸的道：“我错了，小花她妈咪，我真的错了。回去就面子思过。用膝盖在键盘上打出我爱你。” 256 试探 小花到怀宇跟前，笑的捂着肚子：“弟弟好傻，妈妈一个人怎么生弟弟。要妈妈和爸爸一起才能生弟弟。哈哈。弟弟你好傻啊。” 怀宇被小花嘲笑，不服气的挑起下巴：“谁说妈妈一个人不能生弟弟？我妈咪和爹地结婚前，我都在妈咪肚子里六个月了，那不就是妈咪一个人生的我么！” 我要崩溃了，赶紧将怀宇抱一边的角落拎着儿子数落：“臭小子，看你平时聪明伶俐的很，其实就是一个笨蛋。今天可是被你丢死人了，你丫的是猴子派来捣乱的么！” 怀宇小嘴撅着，还挺委屈的咕哝：“我怎么给你丢人了，生日愿望不就是要说出自己心里最想要的么？小花那么壮，我都打不过她，妈咪给我生个小弟弟，我就有帮手，就能打过小花了，有什么不对么？” “……” 臭小子跟我要弟弟，居然是要兄弟联手打小花。这熊孩子的出息呢！ 我没脸的不行，那些人倒是不太在意，小孩子么，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大家乐一乐就完了。 珞宸过来这边，摸摸怀宇的头：“今天怀宇是小寿星，要快快乐乐的。去吧，一边玩去。” 怀宇被解救，谢了珞宸转身跑了。 珞宸回头见我气鼓鼓的，就安慰我：“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就别生气了。” “我是不想生气，可这小子实在气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我给他生弟弟。难不成我要随便去抓个男人给他生弟弟么！”我火的很，脱口吐槽一句。 珞宸轻声：“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别跟他较真。” 周楠忽的凑过来，上下瞧珞宸一眼，转身跟我说道：“婧婧，别听这个人的，他没养过小孩不懂的。小孩子的生日愿望一年才一个，要重视，要较真，不能打击。不然很容易出现情绪上的毛病，比如抑郁症和自闭症什么的。所以我看你还是给怀宇生个弟弟算了。也不用随便去抓男人，我看约瑟就不错。怀宇还说你们那天一起去海上约会，钓鱼，吃烛光晚餐。你们都已经约会了，那离啪啪还远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周楠：“……” 这女人都特么多大了，说话怎么还如此的不靠谱和不分轻重。 周楠在珞宸看不见的角度给我眨眼，接着又说道：“婧婧，男人就是那么回事。能忘记你的，都是不值得珍惜的。你最该在意的不是没有希望的回忆，而是不要错过眼前的好机会。” 我一瞧周楠递的眼色，就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眼角扫过珞宸，他眉头皱的死死的脸色也沉沉的。 心思一动，就问一句：“姐夫，你觉得约瑟怎么样？” 珞宸看我一眼，眼底深的好像看不见底的古井。半晌才说一句：“我不了解他。”然后转身去找怀宇玩儿。 我拉拉周楠：“你想干嘛啊。” 周楠跟我小声说：“江源刚才跟我说，他仔细观察珞宸，发现他的眼神很多次都是落在你身上，且复杂。想着他现在即使是失忆，可能也对你有莫名的熟悉感。江源说，这样子的情况是好兆头，很大希望能治疗。第一个办法就是刺激。所以我刚才就刺激了他一下。” 我捂着西胸口：“你是不是刺激到他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刺激到我了。他会对我怎么想？不安分的荡妇么？” 周楠拍拍我肩膀，小声道：“你管他怎么想，只要刺激到他就好了啊。你没看他刚才走的时候脸是黑的，一句‘我不了解他’就走没影了。虽然约瑟是极品，可是想想吧，如果珞宸能很快恢复，那还是他不错。至少是原装的，怀宇也是他的啊。” 我抓抓脖子，周楠后面那句没听见，只听到前面的那句，刚才珞宸的脸黑了么？我刚才只觉得尴尬去了，都没细看珞宸。 哥哥在那边又搞节目了，到夏灵父母面前，诚心诚意的说道：“叔叔阿姨，今天我想借着怀宇的生日和灵灵订婚，不知道叔叔阿姨是不是同意。” 夏灵的爸爸妈妈愣了一下，完全想不到女儿男友请他们来参加一个小孩子的生日会，其实还有这样的安排。他们看一眼我父母，父亲母亲也是一脸茫然，想不到哥哥会突然宣布订婚。 怀宇去抓跟约瑟嘻哈聊天的夏灵，脆生的说一句：“舅妈，我舅舅说要和你订婚。” “啊？”夏灵的眼睛瞪的老大：“什么订婚？” 我伸手捂着脑门，哥哥这个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原来在这之前只有我知道这个事，就连当事人夏灵都完全蒙在鼓里！ 哥哥过去扯住夏灵的手，不问一句，从口袋掏出一个戒指就给戴上了。 简单直接的哪里是要订婚，是求婚，明明就是抢婚。 257珞宸露馅了？ 我恍然回神，伸手接过酒：“想哥哥和嫂子真浪漫。” 约瑟抿一口红酒，看着那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唇角勾起：“的确，没想到乔子安看着温吞的很，却是这样霸气无耻，如此便将我的小表妹给贴上了他的标签。” “我哥哥是个特别的人，初见总觉得会一眼就看透他，可你越是接触，越是发现完全看不透他。”我对约瑟举了举杯：“还忘了谢谢你能来参加怀宇的生日宴，还送他那么贵重的礼物。” 约瑟笑笑，伸手落在我一边肩膀上，他长长的手臂就对我形成了半包围的姿势：“礼物就是一个心情，没有贵贱之分。能给怀宇过生日，能看到表妹的订婚，这才是最有意义的。” 我看看肩头的手，又看看约瑟：“想做什么？” 约瑟深邃幽蓝的眼睛看着我，轻声道：“做为朋友，我想帮你。” “帮我？”我一头雾水。 约瑟冲我眨了一个眼睛，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没发现这一晚，你那个前夫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在你身上打转么？” 我下意识的转头要去看珞宸，约瑟却伸手挡住，这动作恰似在摸我的脸：“别看，看了就假了。我就是想试探他一下，他到底是真的忘了你，还是……” 我眼睛瞪的老大，声音却只在约瑟的耳边：“你在怀疑他的失忆是假的？” 约瑟笑了：“你也一直在怀疑，不是么？” “……” 我惊讶的看着约瑟的蓝眼睛，就好像是能洞悉一切的妖物一般，让我在他面前简直是无所遁形。 约瑟推着我的手让我将杯子中的红酒喝光，然后绅士的将杯子拿走放在一边：“走吧，请我去参观一下你的闺房。” “这……这不是很好吧。” 约瑟暧昧的伸手捏捏我的下巴：“不下猛药，没有效果。怀宇不是着急你给他生弟弟么，不去你房间怎么生。” 我的脸一瞬间红起来。准确来说，是红绿青蓝紫起来。 约瑟这猛药下的还真是猛，周楠的试探和他一边，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说实话，珞宸没有失忆的这个念头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转悠。我多少次以为，他的失忆就是别有原因装的。可是某一个画面又让我觉得我只是想多了。 如今约瑟提出这个猛药，我觉得不妥，可是权衡之后又忍不住点头。因为，我太想知道答案了。 惊愣的眼底慢慢浮起笑意：“好啊，走吧。” 我和约瑟本就不是今天的主角，离开也应该没有谁注意。但我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从我背后射来，有种如芒在背的不舒服。 小花和怀宇跑闹着上楼梯，被周楠一把一个抓走：“你们小孩子就在楼下玩，不准上去捣乱。” 这个周楠还真是个七窍玲珑的主儿，怪不得能把江源吃的死死的。 我的房间在二楼，请约瑟进来，故意将门虚掩了一下。 “约瑟，你为什么怀疑他可能是装失忆？”我请约瑟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了，小声问他。 约瑟双腿交叠，有些莞尔的说道：“因为我是男人。男人看一般女人和看喜欢女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男人看一般男人和看情敌的眼神也不一样。上次的那个酒会，他看我总是带着隐隐的敌意，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到这一次的敌意变成杀气，我就觉得好玩，想要试一试了。” 我苦恼的很：“我也想他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他如果是正常的，为什么不认我。即使他移情别恋了，喜欢上夏冰了不好跟我说，那江州的爹妈总是亲的吧。珞瑜不在了，他就是再铁石心肠，也不会狠着心继续装着。这就是我怀疑，又不敢怀疑的地方。” 约瑟双手环胸：“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这件事变得更加有趣。” 我横约瑟一眼：“你还真是让人无语，就因为有趣，就卷到这件事里。” “难得遇到我感兴趣的事，自然要一探究竟。”约瑟说着眼角一动，起身到我身后。我也要起身，他却伸手给我按在椅子上，还弯腰从后面环住我。他人高马大，即使是隔着一椅子圈住我，也显得我特别娇小。 258 撞破 我努力摇头，一滴眼底掉在珞宸的手背上， 他定定的看着那颗眼泪，忽的伸手将我抱在他怀里：“没事了，我在呢。” 这个怀抱还是以前的怀抱，有我熟悉的味道和温暖。这个人占有欲依然很强，不允许别的男人的碰我。明明他还是他，可他为什么要装着一切都不记得。他有什么苦衷不能明说，他是因为身上的毒瘾？ 约瑟看我们俩抱在一起，冲我眨了眨眼，抬脚走了。 半晌，珞宸没有松开我的意思，我不得不推开珞宸后退一步，身体高矮不平，一只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低头小声道：“谢谢你，我没想到约瑟是……如此心急的人。” 珞宸的视线看着我的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说话。刚才约瑟抱起我的时候，我的一只高跟鞋掉在了窗边。 他过去窗边将那只高跟鞋捡来。我伸手要接过，他却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拿起我的脚，先在掌心暖了暖，然后轻轻放进高跟鞋里。 一瞬间，我傻了一般完全不知道怎么反映了。我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如此体贴的为我穿鞋。 “莱文，你在干什么！”门口，忽的响起一声尖利的质问。 我转头，居然是夏冰站在门口。她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一双眼睛冰冷的好像淬了毒，要给我活剥生撕了似得。 珞宸起身，转身对着夏冰，眼底平静的很，完全没有被抓包出轨的慌乱。 “夏冰，你不是说今晚有事情去办么？怎么会来这儿了。” 夏冰带着满满的怒气走进来，一下指到我的脑门上：“莱文，你和这个狐狸精在做什么！” 珞宸过去将门关上，回头抓住夏冰指着我的手，按下去说道：“夏冰，今天是乔家高兴的日子，你不要惊扰了楼下的人。” “今天是乔家高兴的日子，就要我不高兴，就要我憋着么？别人都在楼下喝酒聊天，我的老公却和一个寡妇在楼上卧室里暧昧不清。莱文，你告诉我，我要怎么隐忍。” 夏冰一改之前美丽温和的好脾气，对着珞宸就是一通质问。 我过去站在珞宸跟前，用上保护的姿态：“有事冲我来，是我邀请他来我卧室的。” 夏冰怒气的扬起另一只手：“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乔子心，我就会……” 珞宸又把夏冰的这只手抓住：“夏冰，不要无理取闹。我和心儿只是普通的关系。” 夏冰被珞宸按着双手不能动，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普通关系？普通关系都叫心儿了？莱文，你别忘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也别忘了，你说会爱我一辈子的。” 莱文定定看着夏冰的愤怒，看了好一会儿，眼底的冷漠慢慢变成愧疚和负罪。最后将夏冰搂在怀里紧紧搂着，就好像之前搂着我那样。 我以为那个怀抱只是我的独宠，其实他还属于夏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心里闷闷的难受，后退一步，又后悔一步。 珞宸粗噶的声音说道：“夏冰，你说的我都没忘。我说过会爱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心儿孤儿寡母的需要照顾，我只是同情他。夏冰，你也是很善良的人，不是么？” 夏冰趴在珞宸的怀里，从他肩头恨恨的看向我，却娇滴滴的说道：“莱文，我是很善良，但我也不愿意把你和别的女人分享。莱文我们走好么？你也不要再见这个女人了好不好？” “夏冰，我以后尽量少见心儿，不让你误会。但是今天不仅仅是怀宇的生日会，也是夏灵和乔子安的订婚。你是夏灵的堂姐，既然来了，那就是娘家的客人。来了就走，是不是不妥？”珞宸轻声道。 夏冰从珞宸的怀里出来：“今天夏灵和乔子安订婚？” 珞宸点头。 259 事成了 我摇摇头：“凭着我对珞宸的了解，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我不想给他添乱，或是打乱他做事的步骤。” 周楠犹豫又犹豫，说道：“婧婧，你就这么相信他？别忘了，你们已经有超过四年半没见了。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足以改变任何东西。我以为他是真失忆，才想刺激他想起你。但如果他一直是装失忆，那边有老婆，这边又缠着你，我就要对这个男人的真心表示怀疑了。” 周楠是一个很清醒的旁观者，会说出无比理智客观，甚至刻薄的话。但我不是旁观者，他现在尽管是我的前夫，可是他还是我的孩子爸，还是我不能忘记，且相信的人。 “楠楠，他肯定有苦衷。”我无比笃定的说道。 周楠看我半晌，伸手抱抱我：“傻瓜。” 我嘱咐周楠不要把这个事透漏出去。给珞宸一点时间，再给他一点时间。 我们在房间又聊了会儿就一起下去。 楼下，长辈们一起坐着聊子女的事。两个小孩子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夏灵和哥哥和约瑟一桌聊着什么。夏冰和珞宸还有江源，三个人又在一个桌子。 这些人里有多少是各怀心思的，可偏偏现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特别从酒店聘请来的厨师将晚餐弄好，摆在了专门宴会的大餐厅里。十几个人坐在一起也完全不拥挤。 乔家的双喜临门，这晚餐自然是热闹。一些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说着祝福的话。 夏冰的眼神在约瑟的身上做了好几次停留，约瑟却对她无视得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不时的夹菜，动不动就说点小悄悄话。四个长辈都默许他的这种行为，心照不宣。如此看来，父亲母亲就算说了舍不得我的话，还是满意约瑟这个人的。 我若是没有和约瑟成为朋友，现在他的一些举动我会觉得是负担。但是现在，我知道都是做戏而已。 夏冰和珞宸就坐在我和约瑟的对面。 夏冰的视线在约瑟的身上转悠的时候，珞宸和我的视线也会在夹菜的时候时不时的碰撞一起。只是，我会很随意的躲开，他也会毫无生硬的错开。 夏冰的一个一个男人都对我倾心，让她心情嫉妒不顺，自己喝了不少酒。哥哥和夏灵也没少对她敬酒，感谢她特别来参加他们的订婚。一来二去夏冰喝的就有些微醺。 晚餐结束。 珞宸扶着夏冰告辞，哥哥专门安排了司机给他们送去酒店。 我和哥哥将所有的客人安排好，从门口回来的时候，哥哥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看，递给我。 是肖勇发来的消息，就俩字：“成了。” “哥哥，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哥哥。 哥哥拿过去手机，将那消息删除，风轻云淡的道：“今天怀宇的生日宴会与我和灵灵的订婚还有另一个含义，就是拖住夏冰。” 我恍然的瞪大眼睛，看看左右，忙拉着哥哥上楼，到我的房间迫不及待的问：“哥，你利用怀宇的生日，故意暗示我请来珞宸，就是想引来夏冰，然后肖勇在背后行动？” 哥哥点头：“不错，就是这么安排的。今晚我们可以睡个好觉。明天，我们就等着听新闻吧。” 因为哥哥的这一句话，我这一晚反而是睡不着了。就说么，哥哥是个很低调的人，怎么会高调的给一个小小的孩子开生日宴会。原来他那天问怀宇什么时候生日的时候，就已经在悄悄的策划了。 睡了一夜囫囵觉，一早就起来就抱着手机刷新闻。刷来刷去，也没刷到什么。失望的洗漱下楼，就听父亲在一楼大厅讲电话：“你确定是马来西亚的夏家恒伟药业？” 那边说了什么后，父亲挂断电话。 260 他的痛苦和隐忍 “在我心里，他从不是危险人物。”我说道。 小姑娘又好心一句：“小姐，你还是和这个朋友划清界限吧。聪明放人都是明哲保身，哪儿还有傻傻的往前冲的。” 我对小姑娘笑笑：“谢谢你的好心，但是我从不会和我在乎的人划清界限。只要你跟我说，他是不是在酒店里就好。” “莱文先生从昨晚他的夫人被特警带走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房间。你去找他他也不见得会开门。”一旁的保安跟我说道。 我急了：“你们前台不是都有房间的备用房卡么？” 小姑娘解释道：“备用房卡我们是有。但是酒店没有给别人房卡的权利，也没有去私自开客人房间的权利。” “我告诉你们，我现在必须要见到他。他现在情绪一定是极度不稳定，如果在房间出现什么意外，你们酒店就不怕落下诟病，名誉一落千丈么？”我厉声问道。 一旁的大堂经理过来说道：“小张，将房卡给这位小姐。” 小姑娘自然是听经理的话，将那房卡拿出来给我了。我拿着房卡去等电梯，就听小姑娘问经理：“经理，我们这么做不附和酒店的规章制度啊。” 经理小声一句：“但是那人如果在酒店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没有私自进房间的权利，但是有人替我们进去，何乐而不为？” 我没有心思听那经理算计我，但其实我是感激他的算计。 爱丽丝顶层的总统套房，2707房间门前，我敲敲门，没有人给我开门。我又敲敲门，依然是没有动静。 酒店的保安明明说他一直在房间没有出来的。现在又不给我开门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手上的门卡，便往卡槽里刷了一下。原本关的严严实实的门，一下子弹开一条小缝。 推开门走进去，房间很大，很开阔，也很乱，好像被人扫荡翻找过什么一样。这应该是夏冰被带走时候造成的场景，几个小时过去，珞宸竟然都没有找酒店服务来打扫。 客厅没有人，卧室没有人。歪头，听见浴室有哗啦啦的水声。 珞宸在洗澡？ 怪不得他没有来给我开门，人家在浴室根本就听不见好么。等他洗好出来好了。 我等了一会儿，感觉不对，那里面的水声不是匀速的花洒的声音，也不是盆浴水溢出落地的声音。而是“啪啦啦”有什么东西落地的生意，清脆的响声里，还有难隐忍的粗重的哼声。 脑中一下子想到那日休息间里的情形，心头一紧，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浴室跟前，一把将浴室的门给推开。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我的心都好像碎了。 珞宸穿着衣服躺在浴盆里，浴盆里满满都是水，但细看，水里飘着的都是冰块。珞宸在那刺骨的冰水里痛苦的上下翻滚，还不时的抓起冰块往嘴里塞。 “珞宸！”我惊呼一声，到浴盆前伸手就要捞起珞宸。 珞宸睁开眼睛，看到我的瞬间瞳孔紧缩。我刚把手伸进去，他就大力的一把狠狠推过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地下又都是冰水，我脚下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珞宸看我摔倒，扶着浴盆边就要起来。但是他身子只起来一半，就重重的又摔回去。 我红了眼角爬过去，将珞宸从水里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珞宸，我不走，我不走，我陪你。” 珞宸浑身冷的冰坨子一样打着哆嗦，伸手摸摸我的脸，我的眼泪“哗啦”一下就决堤般的倾泻下来。 我将珞宸从浴盆里抱出来，想给他扶出去。可珞宸伸手给我从浴室门推出去，并一把拉上门，反锁上。 “珞宸！珞宸！你把门打开！”我大力的拍着浴室的门，可是他宁死不开。 261 一切都因为夏冰 江源出去卧室将房间大致收拾一下，怕周楠胡思乱想就先回去了。我找出珞宸的干净衣裤给他一点一点穿戴妥当，就在床前陪着他。 手指划过珞宸的面庞，他瘦了，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了。曾经精炼的壁垒一样的胸膛，现在能摸到排骨。枕着珞宸的胸口，眼泪不知不觉就落在他的胸口上。曾经，是你一直说，别怕，有我在。现在，你别怕，有我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只手落在我的头顶。我睁开眼睛，忙将眼角抹了抹，慢慢起身，微微勾起唇角：“你醒了。” 珞宸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黑如夜空的眼底如化不开的浓墨，没有一点点毒瘾发作时候的狰狞和暴虐。 “喝水么？我去给你倒水。” 我起身，被珞宸伸手拉住手腕。 “怎么了？” 珞宸就紧紧的拉着我手腕，就那样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明白了，坐下去反握住珞宸的手：“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我哪儿都不走。” 半晌，珞宸双手支着床坐起来，倾身将我抱在怀里。 我心头好像揣了只兔子，上蹿下跳的厉害，忍了又忍，没忍住，小声问一句：“你抱得是谁？” “傻瓜。”珞宸声音黯哑的响在我耳边。 这是什么答案？我不死心的又问：“你是谁？” 珞宸推开我，双手扶着我的脸：“你是怀宇的妈咪，我是怀宇的爹地，你说你是谁，我是谁？” 我的眼窝瞬间红起来，一直怀疑的事，此时此刻，终于从他的嘴里亲口证实。 “那，为什么？”我哽咽的问。 珞宸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为了夏冰能绳之于法。” “因为夏冰？” “不错，就是因为她。” “珞宸……” 我狐疑道很，就想问一切是怎么回事。而珞宸则掀开被子下床，弯腰就去找鞋穿上：“我现在有事必须出去一趟，你先回家。” “你现在还很虚弱。”我着急的扯住珞宸的衣袖。 “我已经没事了。”珞宸说着低头在我的脑门上亲一口：“记住，回家后不要出来。最近外面会不安全。” “啊？”我瞪着眼睛，夏冰不是已经被抓住了么。 珞宸见我不应，伸手抱了抱我：“答应我，最近别乱跑。” “哦。” 我不想珞宸放心不下我，就只能乖顺的应了。珞宸又低头亲了一下我的脑门就大步的走了。 摸着脑门房间愣愣的站了半晌，开车回家。走到半路，又想去医院看看霍子言，便转向医院。 一到霍子言的楼层，就听护士在议论纷纷，说什么医学奇迹，被判定植物人的患者居然在今天早上清醒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大步走向霍子言的病房。一推开门，果然见霍子言在病床上靠着床头坐着呢。而他的床前坐着“闻讯赶来”的肖勇。 我将门关上，大步到把病床边，小声一句：“怎么回事？不用继续装了？” 262 怀宇不见了 哥哥说道：“即使夏家找到别的帮衬，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在新加坡贩毒制毒是死罪，夏冰的罪行足够她死三五次的。罪名一旦成立，是不允许假释，保释，减刑的。” 我担心的很：“哥，那毕竟嫂子的大伯一家，你做的太绝决总是不好。” 开车的肖勇说道：“夫人，其实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没有暴漏乔先生，乔先生一直都在暗处，我在明处。为的就是乔先生的身份位置特殊。所以，夫人就不要担心了。后面的事我会做，一定不会让夏冰再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一切有肖勇出面，就顺理成章很多。 毕竟肖勇和霍子言因为合作的关系，这三年来感情甚笃。肖勇帮霍子言出头，也是合情合理。 “对了，肖勇，夏冰手下的那个二号人物蝮蛇有没有抓获？”哥哥忽然问肖勇。 肖勇回道：“昨晚那药厂出货，带队的就是蝮蛇。我们经过周密部署，特警也抓到了蝮蛇。但我今早去看了，虽然长得很像，但明显不是。” 哥哥的眉头禁皱起来：“这么说，蝮蛇找了另一条蛇替换自己，而他伺机跑了？” 肖勇不得不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但基本是可以断定，他跑了。” 我想到珞宸早上对我的叮嘱，原来是他早就知道所有的坏人不是一网打尽。团伙非常重要的二号头目不见了。 “哥哥，你们说的蝮蛇就是霍子言给我的资料里，那个和夏冰有亲密接触的混血男人？”我紧张的问。 哥哥深呼吸口气：“就是他。心儿，我最近会给你派一些人跟着你。你没有极其特殊的事，就不要随便出去大宅了。” 我点点头，本来已经落下去的心又提起来。我以为夏冰被抓一切就是尘埃落地。可有时候，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那个蝮蛇跟随夏冰多年，两人的关系又不一般。如今夏冰被抓，蝮蛇跑了后，一定会不甘心的想办法救夏冰，或是想办法报仇。 哥哥给我送回家就又出去了，夏灵追出去，一会儿就撅着小嘴回来，找我问：“心儿，你听说了么？我堂姐夏冰居然是个女魔头，制毒贩毒，霍子言就是她找人杀人灭口的。”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故意装不知道的说道。 夏冰长叹一口气：“是啊，真的是不可思议啊。我是知道夏冰阴狠毒辣，但没想到还是个毒贩。刚才大伯母给我打电话，哭的什么似得，要我求你哥哥帮她。还说我们是一家人，你哥哥见死不救的话，这也会让外人笑话了去。可是这样的事，我怎么好意思跟你哥哥开口啊。刚才都追你哥哥出去，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拉着夏灵的手说道：“嫂子，我哥哥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是非分明。如果是别的事，我哥哥会帮忙。可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他肯定不会伸手的。你想想那无辜的霍子言，救夏冰出来是助纣为虐，纵容她继续为非作歹么？”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张不开口。虽然那是我大伯家，是我的堂姐，但是我想的是恶有恶报，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嗯，就是这样。所以嫂子，你不要再想这个事了。”我转头看看：“嫂子，你看见怀宇了么？” 夏灵左右看一圈：“之前还在大厅里玩遥控车呢，这一会儿不见，是去外面玩了吧。” “那我去找找怀宇。”我将包和外套扔沙发上，就出去找怀宇。 之前回来的时候，周楠给我打电话，说小花吵着见怀宇。人家等一下就过来了，这怀宇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院子里的草坪，泳池，花园，佣人房子，车库，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问佣人，用人也都说没有看见。我有些着急，这臭小子不会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吧。可乔家的大门口有专门的保全守着，就算怀宇出去了，也应该被发现啊。 想到下落不明的蝮蛇，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和夏灵一起找半天，惊动了母亲。母亲从卧室出来，忙说道：“心儿别急，去保安室让他们看看别墅的监控，说不定能找到怀宇的踪迹。” 263 父子天性 我将事情大概跟珞宸说了一下，他那边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既然是他自己出去的，问题就不大。你先不要着急，我去找找看。” “嗯。”我应了声，莫名的就好像吃了颗定心丸。 二十分钟后，珞宸给我打来电话。我接听后，让江源和夏灵先回家，告诉母亲怀宇找到了。我自己则驱车去爱丽丝酒店。 我到酒店二楼餐厅的时候，看见怀宇正坐在餐桌边吃东西。烤三文鱼，香煎鸡翅，果汁，甜甜圈，吃的倒不亦乐乎。我这个火一下子冲到脑门，大家都为这个熊孩子担心焦虑的时候，他居然在这儿大吃二喝悠哉的很！ 我挽起袖子，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结果被斜刺里一只手拽住。 转头，见是珞宸，他还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收拾。 我气的很，压低声音道：“这小子瞒着所有人偷偷出来，所有人都找疯了，他却在这儿吃饭。你干什么不让我去揍他？今天我若不揍的他满地找牙，就不是他妈！” 珞宸好笑的伸手揉揉我的头：“几年不见，火气怎么这么大了。怀宇什么事都没有不是最好的么。” “……” 我挑起眉头看看头顶的大手，又看着珞宸曾经一样轻佻不正经的笑，火气忽的就没了。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大火气呢，看见怀宇安然无恙，我应该高兴才对啊。 深呼吸一口气，问：“我们都找不到怀宇，你是怎么找到的？” 珞宸转头看着那边大吃二喝的怀宇，眼底满是温情，轻声：“或许这就是父亲和儿子的天性吧。你告诉我怀宇自己离家的一瞬间，我就感觉他是来找我了。而他唯一知道我的就是我在这边的落脚点。” 血缘关系的天性，的确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明明看不见，却就是真实的存在。 珞宸扯了我的手：“过去吧，估计他已经吃的很撑了。我们再不去付钱，他就会尴尬了。” 我任由珞宸拉着走，即使那么多年不见，不在一起。可如今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完全没有生疏和距离感。 当我们走近，怀宇小脑袋左摇右摆的看到我们，高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对我们招手。而我的脾气到底是没有忍住，过去一把就将怀宇的耳朵扭了起来。 怀宇“嗷”的一声，声音堪比杀猪，简直是惊天动地。 “臭小子，你真的是本事啊。大家都找你找的要掘地三尺了，你居然在这儿优哉游哉的吃东西！” 怀宇在我手上哇哇大叫，跟珞宸求救：“叔叔救我，叔叔救我！” 珞宸站我身边，双手环胸，没有一点要出手的意思。 “不告诉大人就偷偷溜出去，是应该好好收拾的。你求我救你也没有用，我还想扭你的另一个耳朵呢。” 珞宸之前劝我不要生气，此时却没有制止我的暴行。他一表明立场，怀宇立刻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不挣扎，不鬼叫了，就低着头任由我拽耳朵。如此一来，我反而没有了继续下去的火气。 给怀宇往椅子上一扔，坐一边椅子上质问：“说，为什么偷偷跑出去，还是藏在你舅舅的后备箱里出去，就为了来这儿吃好吃的？你这个臭小子是二师兄转世么！” 怀宇揉着红红的耳朵，鼓着腮帮子说道：“我出来不是为了吃好吃的，我出来是为了找莱文叔叔。等了好久，都等的饿了，就点了吃的。” 珞宸眉头微皱：“你出来找我？” 怀宇点头：“嗯嗯，我出来找叔叔。” 我也皱起眉头：“你找他做什么？你昨天的生日宴会不是刚刚见到他么。” 怀宇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我今天早起下楼，有听到舅舅和外公在书房说话。他们说夏冰是坏女人，还杀人，还做毒什么的。我就想，莱文叔叔肯定不知道夏冰这么坏，不然不会娶她做老婆。我就想去告诉叔叔，不要和坏女人在一起。可我不知道叔叔的号码，想出去，家里的佣人和保安又看我看的紧紧的。情非得已，才钻进舅舅的车子偷偷跑出去。我知道叔叔住在爱丽丝酒店，所以就来这儿了。” 264 不能手术了么？ 我反握住珞宸的手，担心的问：“那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的样的。” “我没事。”珞宸云淡风轻的说道。 “别骗我，那天酒会的休息间，我从夏冰放门口的药瓶子中拿走了两粒药。找哥哥帮忙化验，里面成分一大半是阵痛神经方面的药，一小半是新型毒品成分。而我撞见的你两次发作，根本就不是你说得没事那么简单。” 珞宸将车子停在路边，咬肌紧了又紧，才转头跟我说道：“当年我炸船落水的时候，被流片击中后脑，因为位置特殊，无法取出残片，所以头疼症会不定时的发作，就需要药物缓解疼痛。夏冰为了控制我，便在药物添加了东西。我头疼不定期发作，并不需要天天吃药，所以中毒的不算深。那天酒会，是头疼症突然发作了。随便找个休息室，想不到你在里面。今天，是毒瘾发作了。毒瘾发作的间隔并不频繁，十天半月一次左右。相信我，会很快没事的。” 我哆嗦着手摸向珞宸的后脑。在他的手指引着找到一个明显的凹陷处，凹陷处有花生大小。因为被头发盖住的很好，若不是用手摸，根本就不会发现。 “没有……手术的可能么？”我哽咽了声音。 珞宸将我的手拿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我这几年都在夏冰的监控下，她说没有手术的可能，我便也没有再查。等手上的事情结束，我再去找脑科重新检查。或许结果不是夏冰说的那样。” 我点头，使劲点头，眼泪一不小心就落下来：“一定不是她说的那样，一定不是。” 接下来几天，肖勇和珞宸都在追踪蝮蛇的下落和扫除夏冰的残余势力。我也跟肖勇和珞宸说，这个事，你们的人去其实已经完成了，后续交给警方就好。但是他们都坚持事情要有始有终，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一个星期后，哥哥回家带来消息，说夏冰的残余势力都已经落网，但是蝮蛇却狡猾善于伪装，已经逃到了金三角。那儿情况复杂，抓捕暂时中断。 哥哥到楼上给我带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发呆。手背在身后，死死捏着一个东西。 哥哥走了，我将手又拿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上面的两条红杠。 大姨妈过了四天，我忐忑不安的试了试，然后就这样了。 一次就中。 怀宇的生日愿望这么准么？他的小弟弟就这样来了？我孀居在娘家，我肚子里就有了娃，让我怎么有脸说这个啊。 如果不要呢？伸手摸摸肚子，这可是一个小生命呢。 “妈咪，吃饭了！”怀宇推开门叫嚷一声：“妈咪，你这几天要冬眠啊，每天好懒哦。” 我忙将验孕棒塞到抽屉里：“你才要冬眠呢。走了，下去吃饭。” 怀宇扯着我一边出门一边说道。“妈咪，我刚才悄悄去厨房看了。今天的晚餐好丰盛。有我爱吃的炖牛腩，有妈咪爱吃的红烧排骨。还有螃蟹，鲍鱼，龙虾，海参，反正是非常非常丰盛。” “你这个臭小子，说你是二师兄转世一点都不冤枉你。每天的晚餐，你舅舅和你外公都回来，丰盛也是自然的啊。” “可以前都没有这样啊。舅妈在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呢，一会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下楼去到餐厅，爸妈已经在餐桌边坐着，餐桌上正如怀宇说的，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足有二十几道菜，真正是和平时不一样。我抱着怀宇到椅子上坐好，随口一句：“妈咪，今天晚餐怎么就这么丰盛啊。” 妈咪回道：“你哥哥说今天有客人来，让厨房特别多准备一些。” 怀宇伸手去拿螃蟹，我忙伸手制止：“怀宇，你没听外婆说，今晚有客人来么？客人还没到，你就先吃，是很不礼貌的。” 怀宇悻悻的缩回小手，有点着急：“外婆，那舅舅是去接客人了吗？” “嗯，客人已经到了，你舅舅去门口迎接了。” 妈咪话音一落，怀宇跳下椅子就往外面跑。父亲紧着喊着：“慢点，你可慢点儿。” 怀宇刚跑到别墅门口，就大叫一声：“莱文叔叔！舅舅说的客人就是你啊。” 我下意识转头，哥哥请珞宸来家做客？ 转头，那被怀宇拉着进来的不是珞宸又是谁？他今天穿的不是严肃的正装，而是休闲的米白色休闲套装。这种颜色会显得有张力，所以他今天看起不是很瘦，肤色也比之前好看一些。 他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拎着两盒子很高级的营养品。 265 这有区别么 哥哥也不卖关子了，就跟父母说道：“爸，妈，莱文其实只是他的另一个称呼。他真实的名字叫珞宸。就是心儿的第二任老公。” “……” “……” 父亲母亲一起失声了，怀宇的嘴巴猛地张的老大：“妈咪，你的第二任老公，不就是我的叔叔么？” “我……”我抓着脖子，也不知道怎么说。 珞宸则过去将怀宇抱在怀里，轻声道：“怀宇，其实我是你的亲爹地。你一直以为的爹地，只是替我在照顾你。” “天啊！”怀宇伸手掐一下珞宸的胳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珞宸看看胳膊，好笑的点头：“我很疼，你不是在做梦。” 怀宇不是做梦，我却好似做梦一样。因为我还没有想过，珞宸会这么突然的公布他的真实身份，完全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父亲忙招呼珞宸坐下：“我只是知道心儿的第二任老公因为事故消失了，却不想时不时见面的莱文就是珞宸。心儿，你的嘴可够严实的，这种事怎么不跟我和你妈咪说。” 我闷闷的咕哝一声：“这事乱的很，复杂的很，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再说，我和他都接触婚约了，他现在其实和我没有关系的。” 珞宸的两道视线猛地射向我：“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关系怀宇是哪儿来的？” 我横珞宸一眼：“你成熟一点好么？怀宇是我们婚姻存续间来的。但我和你哥哥登记的时候，和你的关系就解除了是事实。再说，你不是也娶了夏冰么？所以，我们现在哪儿来的关系？” 这话我说完就后悔了，满满的醋味自己都闻到了，别人会闻不出？ 我知道珞宸娶夏冰是情非得已，知道珞宸是有苦衷的，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夏冰只是被控制了而已。但是想到他们一起结婚三四年，比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长的多得多的多，就是满心的不舒服。 珞宸似乎想不到我会这么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婧婧，和夏冰结婚的是莱文。” “这有什么区别么？”我咕哝一句。 哥哥瞧着我俩要说崩，赶紧当和事佬：“心儿，别小家子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气话呢。先吃饭，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哥哥一发话，我便不好说什么了。 怀宇转换角色很快，挑一个最大最红的螃蟹放到珞宸的碟子里：“爹地，吃螃蟹，这螃蟹可好吃了。” 我横臭小子一眼：“马屁精。” 臭小子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还到珞宸的脸上亲一口，直接是和他一国，将我排除在外了。 父亲有心想问什么，最后没问。一顿饭也算是其乐融融的吃完。 吃了晚饭，哥哥让怀宇陪着母亲去外面散步消食。怀宇看似淘气，其实很孝顺，就听话的扯着母亲出去了。 “爸，心儿，珞宸，我们去书房喝点茶水。”哥哥招呼我们去父亲的书房。 266 你怪我么？ 我想不到事情的完整经过是这样子的。 在珞宸再遇见我，和遇见怀宇的时候，该是用怎样的隐忍和克制，才能做到平静和默然。在珞瑜去世的葬礼上，我们都下山的时候，他又是用怎样的心情，做了多少努力，才能摆脱夏冰的监控，到珞瑜的墓前。 我一直以为我在努力克制，累到要崩溃，其实他克制，背负的远比我夺得多。我还故意要夏冰吃醋，想藉此保护他，却不想，这举动在他看来有多幼稚可笑。 父亲亲自给珞宸倒上一杯酒：“珞宸，你受苦了。” 珞宸摇头，伸手握住我的手：“爸，其实受苦的是婧婧。这些年，我只能在暗中看着她苦苦支撑着惠尔，辛劳带着孩子，尽兴伺候我父母，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得知她找到你们，我才终于觉得踏实一些。” 父亲拍拍珞宸的肩头，叹口气：“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就好了。以后一家团圆，我终于不用再担心心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受苦受累了。” 我歪头看着珞宸，希冀的问：“如今夏冰已经被抓，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你是不是就能从国际刑警阻止退出来，做回普通人了？” 珞宸用手指温柔的拢了拢我的头发，说道：“我当年加入国际刑警组织帮他们做事，并没有进入他们的名册。也就是说，我只是那个组织的临时工。我的身份在组织是隐蔽的，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他们都不会公布我的身份。就是现在，作为莱文的我，也和夏冰的破灭没有任何什么关系。之前让你们小心，是因为肖勇和霍子言暴漏了。所以，我可以随便找一个恢复记忆的借口，然后开始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了。” 听珞宸这么说，我就放下心来。 我知道国际刑警组织负责的都是很危险的工作。为了维护全世界的和平，要参与军火，毒品，拐卖儿童，黄金走私等等大案要案，甚至随时面临战争和暗杀。珞宸只是一个临时工，幸好，他只是个临时工。 这一晚，珞宸没有再回爱丽丝酒店。 他给怀宇讲故事，哄怀宇睡觉，弥补这些年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 我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卧室的门关了，是珞宸进来。 虽然是老夫老妻，可他进来我的房间，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相隔多年，然后忽然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心里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我坐梳妆台前没动，从镜子里看到珞宸来到我身后，很自然的从我手里拿过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他现在黑一些，瘦一些，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愈发的和珞瑜相像。犹记得我和珞瑜三年之约之前的第三天，珞瑜就是这样给我吹头发。他的动作很轻，细致，没有弄掉我一根头发。 有一瞬间，我将珞宸和珞瑜两个人重叠了。我知道这样不对，这样不仅对珞宸不公平，也对珞瑜不公平。 心头不舒服的揪紧。享受了珞瑜三年极致的宠爱，现在报应来了。 “婧婧。” 珞宸和周楠一样，习惯叫我以前的名字。 “嗯？”我从回忆里回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眼愕然。 珞宸将吹风机拔了插头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就在这抽屉的一角，有珞瑜送我的戒指静静的躺在那儿。 我歪头，视线定格，珞宸的视线也定格。 好久，珞宸将那个黑色盒子拿起，将里面的戒指拿出来。那是我想看，却不忍看，是我珍惜又分外愧疚的存在。 六角雪花的钻石依然闪亮，如同恒久不灭的星石。那一天，被珞毅戴在手指上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清楚的记得。 珞宸拿起的我手，将那戒指一点一点套进我的无名指。 267 这一跪 珞宸看着家里熟悉的每一草每一木，弯腰将怀宇放地上：“去，看看你奶奶去。” 怀宇有点小别扭，还记着我们走时候的无奈和悲凉。 我催促一句：“去，忘了你奶奶疼你的时候了。” 怀宇这才迈着小短腿跑起来：“奶奶，奶奶，你的大宝贝孙子回来了。” 婆婆从别墅里慌着脚步刚一出来，怀宇就飞扑的撞到婆婆的怀里。 怀宇一把抱住婆婆的腿，仰头甜甜的喊一声：“奶奶，你的大宝贝孙子回来了！” 婆婆擦擦眼睛，以为看错了。下一秒就将怀宇抱起来，高兴的上下摸摸怀宇的头脸和胳膊：“我的大宝贝，半年不见长高很多。快让奶奶亲亲，快让奶奶抱抱。快告诉奶奶，你跟谁回来的？” 怀宇龇牙“嘿嘿”两声，“奶奶，我跟爹地和妈咪回来的。” “爹地，妈咪？”婆婆狐疑一声，这才看到已经走到近前的我们。 婆婆看到珞宸的一瞬间，惊得眼睛瞪起老大，手一松，怀宇都不要了。 幸亏珞宸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怀宇给放地上。随后，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妈，我回来了。” “……” 婆婆张着嘴，半天没有声音发出来。那种大悲大喜，失而复得的心情，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空气凝固了足有十秒，婆婆才终于有声音发出，弯腰抱住珞宸痛哭起来：“我的儿啊，你还活着啊。你可知道我和你爸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啊。” 这一声痛哭，是压抑的四年多的思念，是母子重逢的血肉亲情。 一辆车缓缓行驶到院子里，公公从车里下来，看到别墅门口这一幕，不解的问了身边的佣人，手里的公文包掉在地上。 一家重逢，喜悦伴着泪水。 悲恸慢慢散去，一家人团聚在餐桌边，餐桌上摆满了我们爱吃的东西。 珞宸没跟父母说的那么详细，就说那个事故后被人救起后得了失忆症，将这儿的事都忘了。是我到新加坡后，因缘巧合的偶然遇见，那些尘封的记忆便都恢复了。 公公带着愧疚跟我说道：“婧婧，原谅爸和你妈当初那么对你。那时候珞毅意外去世，我们的心情真的是不能言的说的悲痛。想到你那么年轻，想到你和乔子安的关系过分的好，我们就担心你不会在这家里呆很久。其实，我们是太想你们留下了。” 我摇摇头：“爸，妈，我从没有生你们的气，又何来原谅一说。在我心中，你们就是我的爸妈，就是怀宇的爷爷奶奶，就是我最亲的亲人。” 公公点头：“爸和你妈现在都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做糊涂事了。” 妈咪给珞宸夹了他爱吃的菜，愧疚的说道：“宸儿啊，当初你爷爷和我们是以为你永远回不来了，才做主将婧婧嫁给了你大哥。那时候婧婧不愿意的，就说你能回来，说要等你。如果我们早知道你还活着，说什么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珞宸说道：“妈，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我知道你说这个事，是怕我对婧婧有隔阂。其实，我是真心感谢你们能在那时候没有在乎名声，让婧婧和大哥在一起。让大哥照顾婧婧母子，让她那三年过得轻松一些。” “如此，妈妈就放心了。你大哥福薄，和婧婧三年，也没有个一男半女的就去了。如今你回来了，一家人就好好过啊。”母亲说着说着，抹了下眼角。 我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其实在珞瑜死后，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是懊悔的，懊悔没有给珞瑜生一个孩子。 夜深，珞宸还在公公婆婆的房间里说话。这几年的分离，是有很多话很多话要说的。我看着怀宇睡着，回房间也就睡下了。一天奔波，有些疲惫，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 不知道多久，身边的床铺塌下去一块。随后有一只手臂从我身后环过来，将我搂到怀里。 我下意识转个身，便到了温暖的怀里。 268 有流产征兆 珞宸有一刻痛到不能自控，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肚子。那时候只顾着他，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现在平静了，才觉得不太舒服。 我平躺在床上，手轻轻摸着肚子。暗暗告诉宝宝，他爸爸不是故意的。 这几天事情有点多，心情起伏有些大，也想等宝宝长大一点，再告诉珞宸这个好消息。 可现在，却有了意外。如果……这个孩子有什么闪失，那是不是幸好没有告诉他？我担心宝宝的安危，可我也惦记珞宸的心情，怕他自责。 翌日清晨，我肚子不疼了。暗暗高兴，孩子是坚强的。可是去卫生间却发现，底裤上有一抹血迹。 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见珞宸还睡的很沉，就匆匆穿衣服，开车去药店买保胎药吃了。 坐车上发呆的时候，珞宸打来电话：“婧婧，你出去了？” “嗯，那个……周楠得知我回来，给我发消息要立刻见到我。我见你还睡着，就没吵醒你。”我撒了谎。 珞宸皱眉：“周楠不是在林城么？” “额……哦，周楠昨晚和江源来江州了，住在银座。”我真是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想起昨天周楠发朋友圈，她和江源在银座吃烛光晚餐。 “这样啊，那你主意安全。” “嗯，我知道。” 收了电话，车子只能掉头往银座开。没办法,撒了谎就要去圆谎。 给周楠打去电话：“楠楠，将你银座的房间号码告诉我，半个小时到。” 周楠迷糊中一下子诈尸：“婧婧，你回来了？” “嗯，和珞宸还有怀宇昨天就回珞家了，现在我要去看你。” 周楠一听我这话，立刻问：“什么情况？你们这久别盛新婚，应该是夜夜闹洞房才对，不应该这么早起来找我啊。难道……他那方面不行了，所以你愤而离家出走了？” “滚！” 周楠还是老样子，三句话没说完就会说些荤素不正经的，逼得我爆粗口也是她的本事。 “我靠，火气这么大。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在银座1818，给你留门。” 挂了电话，驱车到银座。到1818门前，门是虚掩的。推开进去，周楠在卧室里窝着呢：“早给你留着门了，快进来。来上床，让我好好摸摸，亲亲。” 我关上门进去左右看看：“江源和小花呢？” “他们昨晚和我吃了烛光晚餐后就回江家大宅了。我再是讨厌江家，那也毕竟是江源的父母，没有理由霸着他们不准回家。“周楠说着掀开被子，快上来，一早上挺冷吧。” “还好。”我脱了外套爬到床上窝着一动不想动。 周楠戳戳我：“怎么了？跟我说说吧。你这一大早来找我，肯定有事。是不是你公公婆婆还对你不好？要我说，不好就出来单住啊，干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我摇摇头，就把自己的事跟周楠说了。 周楠一听就炸了：“什么玩意儿？你现在怀孕了！” “嗯，跟你一样，一次就中。现在才五周，我没跟珞宸说。如今又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就更不能跟他说，免得他自责了。” 周楠这个火啊，到我脑袋上狠狠敲一下：“我说你特么是不是傻！肚子不舒服，见红，你他妈的不去医院，你来找我干嘛？我特么是医生啊。赶紧跟我走，去医院！” 我躺着没动：“去医院的话，若是被珞宸知道怎么办？” 周楠扯着我起来，骂骂咧咧：“你丫的能不能放一放那狗屁珞宸，想一想你的身体，想一想你的娃！该死，都什么时候了，还念着那混蛋男人。自己种下的崽子，自己还能不小心的去碰。我真是暴揍他一顿都不解气。” 269 珞宸的冷淡 “因为我们老铁啊。不对，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是，珞宸，你又要做爸爸了，我听你的口气怎么好像不高兴？该不会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吧？” 那边顿了顿，口气依然不是很好：“你们在银座几号房间，我去找你们。” 周楠口气更不好的说道：“婧婧现在在医院呢，有流产的迹象，需要保胎。” “哪个医院。” “中心二院。” 周楠刚说完地址，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她看看手机，气的骂一句：“什么玩意儿？男人知道女人怀孕了，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不是应该兴奋到不能自己么？江源就是这样的，高兴的都要上天了，对我傻笑个不停。可珞宸这什么态度？” 是啊，珞宸这是什么态度？ 我原本是想等时机成熟，告诉珞宸给他一个惊喜。可是这听他的口气，完全是没有喜，只有惊。还抱怨一句，为什么这事是周楠先知道的。 难道真的如周楠说的，珞宸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会对我变脸的？ 心里乱的很了，还要陪着笑脸说道：“楠楠，珞宸也喜欢孩子的，看他对怀宇的态度就知道。可能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周楠伸手戳我的头：“你被他灌了什么**药了，你就使劲护着他吧，护得他长脾气，长毛病，看到时候有你哭的。” “才不会，珞宸才不会舍得我哭。”我笃定的道。 周楠冷哼：“且，他以前让你哭的还少啊。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知道周楠一直就对珞宸有偏见，所以对她的话也就不以为意。 以前珞宸不成熟，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暴躁一些，幼稚一些，偏执一些，让我没少掉眼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珞宸是成熟的，是稳重的，越来越有珞瑜的风范。且我们经历这么多，他才不会舍得再让我流一滴眼泪。 我虽然这么笃定，但我也不清楚，珞宸为什么听到我怀孕的消息反应是冷淡的。 半个小时后，珞宸推门进来。见周楠在病房，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过来病床前坐下，拿起我的手握了握，视线即刻挪向我的小腹，问：“几周了？” 我手摸着肚子，轻声道：“五周，还很早，所以之前就没有告诉你。” 珞宸伸手摸摸我的额头：“那你现在哪儿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刚刚大夫给我打了保胎针，现在输的是营养液。感觉挺好的，没有什么不舒服。” 周楠在一旁听我俩这样说话，一个白眼飞上天，随后拿起包就走：“你们继续，我回酒店了。” “楠楠，你一个人可以么？要不让珞宸去送你。”我忙喊一句。 周楠冷哼一声：“算了吧，你这个男人我可用不起。我俩不在一个频道上，在一起只会相看两厌。” 周楠扭着水蛇腰走了，一点也看不出都有三个月的身孕。 我见珞宸脸色不是很好，忙陪着笑脸：“楠楠就那样，嘴巴不好，但心眼绝对是好的。虽然总是说你坏话，但在怀宇的生日会上主动撮合我们，你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周楠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话我不会在意的。”珞宸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发，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婧婧，你怀孕辛苦了，好好休息，我在这儿陪着你。” “嗯。”我听话的闭上眼睛。心头的狐疑也很快褪去。 珞宸现在对我温柔体贴，根本就不像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他如今不是四年前的他，变得成熟稳重。有很多心情都不会表露出来。尤其又是对着不对盘的周楠。所以，之前我和周楠应该都是误会他了。 我昨晚没怎么睡，现在还真的是困了。 270 真相永远是残忍的 珞宸将食物放在桌上，转身去卫生间，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温热的湿毛巾过来。他给我擦手，手心手背手指缝都温柔细致的擦过，好像之前跟医生说的那些话都不是他说的一样。 我看着珞宸没有一点破绽的对我，突然明白什么。他能在狡猾的夏冰面前演好几年的戏，那演技早已经是淬炼到炉火纯青。那他用他的演技对我，我又怎么能识破他做的这一切是真心还是假意。 周楠火眼晶晶，说有我哭的时候。现在，我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珞宸将毛巾放一边，勾着唇角对我眨眨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是想将这几年的日思夜想都看回来么？” 我暗暗深呼吸一口气，用上了所有的隐忍，微笑：“是，这几年的日思夜想真的就好像一场梦一样。然后突然有一天梦醒了，想的人就在面前了，我却有些恍惚，感觉这个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珞宸抓着我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比以前瘦了十几斤，脸上的肉少了一点，看的会有些不习惯。没事，你多给我做几次麻椒炒肉，火腿炒蛋，我多吃几碗饭，很快就会胖起来的。” 我将手从珞宸的脸上拿下来，伸手指指他的心：“我说的不是脸，而是这里。” 珞宸便拿着我的手又按在他的心口上：“那你感觉一下，是不是和以前跳动的一样？” 手掌下的那颗心‘噗通噗通“跳的沉稳而用力。我真想将那心拿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珞宸将小米粥倒出来：“先吃饭，吃完让你摸个够。” 我收起手，看着那送到唇边的勺子，凉凉一声：“这粥里没下药吧。” 珞宸笑的眉眼弯起：“呵，现在警惕性这么高了？怕我给你下药？那我给你试吃一下。” 珞宸以为我在和他说笑，他就着勺子吃了几口，然后还故意伸舌头给我看看：“瞧瞧，都咽下去了，目前还没有毒发身亡的症状。所以，孩子他妈咪，你是想再等五分钟看看我反应，还是现在就享用？” 珞宸跟我嬉皮笑脸，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年那月，他笑起来不正经又幼稚的时候。 多想，和从前一样。 我终究是收起视线，嘲弄一声：“有些药对你没有作用，但是对我却是致命的。” 珞宸也收起玩笑，皱眉：“婧婧，你想说什么？” 我手摸着肚子，黯哑着声音道：“我想说，江源知道周楠怀孕的那一刻，高兴的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布，他又做爸爸了。而你，真的是太平静，太冷漠了。冷漠的让我感觉到你不喜欢这个孩子，甚至可能还不希望他来到这个世上。” 珞宸端着粥碗的手一动，粥碗倾斜。但是他反应的很快，下一秒端好粥碗，并放在桌子上。 我看到他的动作很顺畅，但是手指的关节用力到发白。我看到他眼底平静，可是腮帮子上的咬肌抖了几下。而这一切都显示，我戳到了他极力想隐藏的真相。 真相永远是最残忍的。 半晌，珞宸跟我说道：“婧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孩子让我觉得有压力。婧婧，我们还很年轻，以后有的是做爸爸妈妈的机会，这个孩子就不要了，可以么？” 当这样残忍的话，亲口从珞宸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心痛的好像被撕裂成一片一片，怎么都拼凑不出原来的模样。 “心里准备？压力？” 我想平静的，想和珞宸一样平静到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但是我用了全部的力气，声音还是抖的。 “我不明白你一个做爸爸的，还需要什么心理准备。亦或是，你的压力是怕我生出的孩子不是黑头发黄皮肤，是和约瑟那样的黄头发蓝眼睛？” 珞宸拉住我的手紧握：“婧婧，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我突然爆发，歇斯底里：“你跟我说，那是什么样的！如果你不是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要那么决绝的不要他。你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271 从此两不相欠 周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冷静的可怕。早上还能对珞宸嬉笑怒骂，晚上就已经将他抛开到宇宙之外。将我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离开江州，不再见到珞宸，也是我想的。 是，我这样是在逃避，是在当鸵鸟。可是要我和一个怀疑我，挖空心思想给我的孩子弄死的人，我也根本就做不到坦然面对。 很晚，江源来找周楠。周楠火的很：“我都说今晚住这儿不走了，你怎么还是找来了？回家去，回家去，别烦我们。” 江源跟我打了招呼后，拉着周楠出去卧室，虽然卧室的门关着，但是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我还是听的清楚。 “楠楠，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孕妇，你也是需要保护照顾的对象。可你就这样将婧婧带回林城，你觉得自己做得对么？” “我的身体我知道，反正我想到珞宸那个王八蛋做出这样上伤天害理的事后，就只想婧婧离他远远的。婧婧的父母和哥哥离的远，她现在只有我，我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楠楠，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还不清楚。有时候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万一珞宸做这样的决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特么的什么苦衷是能用自己孩子的命做代价的？珞宸那混蛋指定是怀疑婧婧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会这样丧心病狂！畜生，禽兽，这样的混蛋怎么不直接死大海里了，老天爷让他活着回来就是来伤婧婧的心么！” “好了好了，楠楠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身体。等我问问珞宸，说不定事情有隐情呢。” “隐情，隐情，谁不知道你和珞宸那王八蛋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事情都这样清楚，还帮他说话。好啊，你既然对这个兄弟这么仗义，那就跟你兄弟过去吧，别来找我！” 周娜是个火爆脾气，见江源帮珞宸说话，三五下就给江源推出了门。还扬言江源再帮珞宸说一句话，她立刻就让肚子里的老二随别人的姓。周楠说这么狠的话，江源自然是不敢反抗，服服贴贴的就走了。 外面安静了，周楠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进来卧室还一脸愤愤的。 “楠楠，江源这么晚回来也是担心你，你为了我的事和江源闹别扭不值得。” 周楠回头爬上床：“什么不值得？他帮着珞宸说话我就是不能答应。不分是非，助纣为虐。”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就也不同。江源和珞宸，就好像我和你的存在。有事情，你站在我这边是友情。他站在珞宸那边也是能理解。总之，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人因为我不和。” “哎呀，好了好了，我和江源这些年就是吵嘴吵过来的。什么别扭，什么不和，睡一觉就什么都没了。不早了，我们也睡，好好睡。为了孩子也别胡思乱想。” 周楠给我拉过被子，又关上灯。 黑暗里，周楠睡了，而我怎么能睡得着？ 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一忽间变脸，成了要杀死我孩子的侩子手。江源说他可能有苦衷，有隐情。什么苦衷和隐情能大过一个生命的重要？ 当年，珞宸是因为救我才从此了无音信。我这心里便无时无刻不是对他愧疚着。我一直觉得我欠珞宸一条命，现在，竟然有种感觉，这条命我还给他了。 从此，两不相欠了。 一晚没怎么睡，早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但睡的也是不安稳，外面一响开门的声音，我就醒了。 “你怎么来了？这儿不欢迎你。”周楠的声音满是厌恶和冰冷。 “我来看婧婧，不是看你。”珞宸的声音低低冷冷。 “切，谁稀罕你看似得。被你看一眼都要长针眼。” 外面两人拌嘴，怀宇趁机跑进卧室，钻进我的被窝：“妈咪，妈咪！” 我双手支着床坐起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272 这个有难度 我忍不住嘲弄的勾起唇角：“珞宸，时间真是个好东西，会让人忘记不该记住的，会过去曾经过不去的。在我的心中，你曾经就是我的过不去。你的消失我一直愧疚自责。但从今往后，过去了，我也不会再愧疚自责了。“ “婧婧……”珞宸开口。 我打断珞宸：“我现在叫乔子心，我有根。” “子心。”珞宸改口：“你现在的想法有些偏激，说了什么我也不会在意。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时间怎么变，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变。就算你想过去，我也不会允许过去。” “珞宸，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的。时至今日，我其实想的是，如果珞瑜活着该多好。如果他活着，我会给他生好几个孩子，让他有自己的骨肉，而是费尽敬礼养着怀宇三年，回头你却用三个月就将怀宇抢走了。” …… 珞宸沉默了，直到周楠带着怀宇回来，他才起身晦涩的说道：“孩子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在这儿冷静几天，我找帮佣照顾你。等我处理一些事后就来接你回家。” 珞宸走了，我冷笑不止。 他这算什么？妥协？还是暂时的安抚？ 他从心里排斥这个孩子，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对这个孩子动手脚？ 寒了的心，暖不热的。 怀宇拎着吃的甜甜说道：“妈咪，给你买了那家的豆浆还有包子，你现在吃，还是洗漱之后吃？” 我看着怀宇忽闪着大眼睛，问：“怀宇，你怎么不和你爹地一起走？” 怀宇眨巴眨巴眼睛，忽的龇着小牙就笑：“妈咪，你是怪我刚才说你了么？真笨，我刚才在爹地跟前做戏给他看你都不知道。” “做戏？” 怀宇点着小闹到：“母子连心，我当然是站在妈咪这边的啊。” 周楠伸手戳怀宇的头：“臭小子，墙头草。和你那混蛋爹地一个样，谁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怀宇拨开周楠的手，白她一眼：“当然这句话是真。我生日愿望就是希望妈咪给我生一个小弟弟。现在妈咪有了宝宝，我能不高兴？但是爹地不想要这宝宝，我也是很苦恼，很上火。爹地妈咪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楠楠阿姨，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该，要怎么办？” “我……”周楠憋半天憋出一句：“我揍你这臭小子，居然把难题扔给我！” 看到儿子不是白眼狼，三年没有白养他，我这心里多少有了安慰。 出了这件事，我和珞宸闹矛盾，怀宇好像一下子懂事很多，不再闹着淘气，而是试着去学做家务，帮周楠减轻孤单。拿这快有他高的笤帚扫地，拿着抹布蹲地上擦地。小屁股一撅一撅的，特别好看。周楠嗑瓜子不小心掉地上几个皮，他就拿着纸篓过来，要周楠将瓜子皮扔地上。 周楠羡慕嫉妒恨：“婧婧，你生个儿子是贴心的小棉袄，我生个女儿却成了关不住的女汉子。每天没有一刻消停，爬高上低，招猫斗狗，也不知道随了谁。” “随别人就有假了，当然是随你啊。你忘了你小时候就是那样。”我好笑一句。 周楠叹口气：“也是，随我这个不讨喜的性格。希望老二随江源，嘴甜，细腻。” 顿了顿，周楠转头问擦地的怀宇：“臭小子，小花都已经减肥成功了，比以前少了起码十几斤。那以后是不是能做你媳妇儿了？” “不要。”怀宇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周楠伤心的很：“为什么？你以前嫌小花胖，现在小花都瘦了，你怎么还不愿意？” 怀宇站起身，小大人一样故作老成的说道：“楠楠阿姨，我对小花没有感觉，做兄弟还行，做别的会很别扭。强扭的瓜不甜，你以后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 周楠目瞪口呆。 “……” 我也错愕不已。强扭的瓜不甜，乱填鸳鸯谱，怀宇如今才四周岁，就这样早熟，是好事还是坏事？ 273 舅舅，打得好 我忍不住喉头哽咽起来：“的确是因为我怀孕的事。珞宸执意我将这个孩子打掉。” “他让你将孩子打掉？难道他觉得这孩子不是他的？”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我也不想解释。我已经带着怀宇回到林城了。过几天，我们就回新加坡。” “心儿，我今天就过去接你。只要你想生下这孩子，孩子就姓乔，就是咱家的宝贝。” 珞宸给我的委屈和伤心都没有让我流一滴眼泪，哥哥的一句安慰，让我的眼角瞬间泛滥。 哥哥是下午五点多到的，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初冬的寒气。 我给哥哥开门，哥哥放下简单的旅行包，伸手将我抱在怀里：“哥哥来了。没事，有哥在。” 有哥哥在，有哥哥的怀抱，就有了倚靠和踏实。不管别人变成什么样了，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主心骨。 “嗯，我很好，我煮了面，快过来一起吃。”我松开哥哥，扯着他到餐桌边。 怀宇摆好了碗筷向舅舅扑来：“舅舅，几天没见，怀宇可想你了。” “小东西，舅舅也可想你了。”哥哥抱起怀宇左右亲了两下：“几天没见，怀宇似乎懂事很多。” 怀宇拍着胸口：“那是必须的，我现在是男人，我要保护妈咪。” 晚餐很简单，只是西红柿鸡蛋面和外卖送来的酱鸭舌和呛藕片。但我们吃的很饱，心情也豁然好了不少。 吃了饭，怀宇自告奋勇去洗碗。他个子不够高，站在一个小凳子上，动作不熟练，笨笨的，哥哥也没有宠溺的说不让他干，说男孩子就该会做家务，帮母亲分担。 哥哥洗了水果，拿过来给我吃。哥哥说妈咪很想我，盼着我回去，还说已经定好了第二天的机票。 正说着话，门里有进钥匙的声音。 我和哥哥一起转头，就看见珞宸推开门进来。珞宸有这个房子的钥匙，不请自来是不讨喜，但我也没有撵人。因为他是怀宇的父亲，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珞宸拎着两个袋子进门，看见我哥哥在，意外后打了招呼：“子安，你什么时候来的。” 哥哥没给珞宸好脸色，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今天来的。” “哦。”珞宸应了之后，将手里的袋子拿进去厨房：“我带了吃的过来。” 我和哥哥都不回应，情商很高的怀宇笑嘻嘻的说道：“爹地，我们吃过晚饭了。妈咪煮的西红柿鸡蛋面，还有一些，你吃不吃？” 珞宸过去将怀宇从小凳子抱下来：“剩下的面归我了，这些碗也归我了，去玩吧。” “呵，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决定。” 怀宇擦擦手过来我这边，拉着我就走：“妈咪，我们去卧室玩拼图吧。” 小东西是想让珞宸和哥哥单独说说话，而去卧室不见珞宸也正附和我的心意。我们关起们来玩拼图，怀宇兴致勃勃，在几百片的小拼图里猫腰找着，为找到一个正确的拼图而兴奋不已。我则是有心平静也静不下来，总忍不住想，那两个人在外面会说什么。 后来，就听“砰”的一声。 我转头去看卧室门，而怀宇已经跳下床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也想去看看，但最终是没动。时候不大，哥哥和怀宇一起进来卧室，外面也再没有了动静。 我假意平静的从拼图上抬起头，怀宇抿抿嘴唇：“舅舅将爹地给揍了。” 我挑眉看看哥哥：“能让你舅舅动手的人可不多，这是你爹地的本事。” 怀宇违心的道：“爹爹这事做的不对，挨揍也活该。舅舅，你打得好，帮妈咪出气。” 哥哥揉揉怀宇的小脑袋：“你这个马屁精，就会见风使舵。” 我看看外面，小声一句：“走了？” 274 夏冰躲过死刑 怀宇四周岁，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 哥哥给他找了幼儿园，给他送去上学。每天早晚司机接送，中午在幼儿园吃饭。散漫自由惯了的怀宇对这个很抵触，为此两天不和他舅舅说话。直说幼儿园里一群幼稚鬼，和他们在一起简直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哥哥只好找幼儿园，给怀宇直接从小班弄到了大班，和一群六七岁的孩子在一起。怀宇还不愿意，说和那些普通平庸的孩子一起，总有一天会将他这个天才给埋没。 哥哥耐心跟怀宇讲道理，说天才没有后天的努力和融入社会的能力那就是个废材。 我不耐烦，直接跟哥哥说：“别跟臭小子废话，这种情况打一顿就好了。” 哥哥不听我的，说教育孩子就要和孩子作朋友，讲道理，于是带着怀宇去他房间，给怀宇聊了一晚上的人生，最后怀宇捂着屁股出来的，妥协了。 所以说么，那些心灵鸡汤对臭小子不管用。口若悬河那么久，那里有一顿胖揍来的简单有效果？ 日子忽然就平静起来。原来放下一个人，我也可以轻松的过日子。每天和母亲一起散散步，插插花，时间也很容易就混过去。 直到有一天，哥哥带回一个消息，我平静的心情又被打乱了。 怀宇睡了之后，哥哥找我去他书房。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的表情。”我问哥哥。 哥哥说道：“今天是夏冰审判的日子，原本法官宣判了夏冰死刑。可是夏冰的律师居然当场拿出夏冰怀孕的证明，结果死刑只能改成无期。” “什么？夏冰怀孕了！”我惊呼一声。 哥哥点头：“是，夏冰怀孕了。在新加坡的法律上，是不准对妊娠期妇女用死刑的。所以，夏冰逃过一劫。” 我气不过的道：“夏冰犯了那么多罪，害了那么多人，最后却是因为怀孕逃过一死。” 哥哥沉声：“是啊，我今天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很震惊。还有，她在法庭上坚持说，她的孩子是……是老公莱文的。” “……” 哥哥见我不吭声，随后又说道：“但在夏冰收监的时候，监狱的医生给她做过尿检，结果是阴性。但也不排除她收监的时候时间太短，尿检检测不出来。” 我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夏冰的孩子是珞宸的，那珞宸又会是什么心情？他千方百计给夏冰送进去监狱，结果自己的孩子又救了夏冰一命？ 哥哥轻声道：“心儿，还有别的可能，就是夏冰的父母买通监狱里的狱警，给她的牢房里放进去男人。或是用针管带进去新鲜的精子，自己受精。怀孕，是女死刑犯人逃脱惩罚的第一个选择。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但即使是这样，夏冰也不可能承认，所以，珞宸有可能是背锅。” 我无所谓的轻笑一声：“哥，我现在怎么会在乎夏冰的孩子是不是珞宸的？是不是他的，或者是谁的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着夏冰逃过这一劫，可惜了。虽然是无期，但是夜长梦多，谁知道后面她又会想出什么办法出去。” 哥哥叹口气：“希望马来西亚那边监狱监管得力吧。” 我皱眉：“夏冰不是在新加坡收押么？怎么又去了马来西亚？” 哥哥解释道：“夏冰是在新加坡被抓的，在没有判刑之前，这边只是暂时收押。一旦定罪，她就要回去服刑。” 我心里越发的不安。 夏冰在新加坡都有可能买通狱警，那回到了马来西亚就等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想做什么手脚还不是更加如鱼得水？ 心里忐忑，但还是希望这只是我想多了。 闲来无事，我有时候会和司机去幼儿园接怀宇。 275 我的女人你碰不得 “妈咪！”怀宇从金毛狮子的攻击下逃出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接着看见珞宸，又转身去抱珞宸：“爹地，你也来啦！” 珞宸将手里的冰激凌给怀宇：“嗯，爹地来看你。” 那杨先生杨夫人一见到我和珞宸，眼底有明显的错愕后，又有明显的火气。瘦高的杨先生直接到珞宸跟前，没好气的说：“养不教父之过。你家儿子打了我家的儿子，以为买点不值钱的玩具就想过去？没门！” 珞宸看看手上的玩具，凉凉一声：“玩具是给我儿子买的。” 杨先生瞬间尴尬了，还以为珞宸拿玩具是来赔礼道歉，结果会错了意。 郝老师已经跟我们说了整件事，挑衅的是小胖子，怀宇根本就没错。虽然儿子脑门红肿了，脖子上也有几个红印子，但是高怀宇一脑袋的小胖子更严重，鼻青脸肿，鼻血长流。 金毛狮子火了，冲我就叫嚷起来：“你们这什么素质？以为长得好看，穿的好看，做坏事就不用赔礼道歉么？今天你们儿子给我儿子打了，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们就报警！” 我左右看看，随后点头：“报警吧。我相信警察是公正的，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判罚。” 金毛狮子一愣，她是拿报警吓唬我，结果我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 正僵持着，园长到了。郝老师赶紧跟园长耳语几句。 园长过来说道：“乔女士，报警固然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幼儿园的名声势必会受到影响。我就想着，要不你们两家都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和平解决算了。毕竟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珞宸冷声：“既然园长希望我们和解，那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他们一家给我儿子赔礼道歉，大声说三句‘我错了’，我们就原谅他们。” 竹竿和金毛瞬间炸窝了，嗷嗷叫起来：“什么？我儿子被你儿子打成重伤，你还要我们给你们道歉？凭什么？” 园长当和事佬：“杨先生杨夫人息怒，是这样的。刚才我看过监控了，的确是你儿子先挑衅珞怀宇小朋友的。因为班级里所有小女孩都愿意和珞怀宇小朋友玩儿，给他分享好吃的和玩具。而杨晓壮则没有女同学跟他玩。他嫉妒的便找珞怀宇小朋友的麻烦，还说他是野种，没有爸爸。珞怀宇小朋友这才自卫反击的。” 园长转头问杨晓壮：“小壮，我问你，事情是这样的么？” 小胖子低着头，还抽着鼻子哭着：“是，是我先打他的。但是为什么班级的女同学不喜欢我，都喜欢他。他来了之后，所有的女同学都围着他转。呜呜，我不要，我也要女同学喜欢。” 金毛狮子气的一把戳到小胖的脑袋上：“老娘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不会跟你的同学说你有钱啊。这世上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爱情都能买到，别说几个小贱人的喜欢。” 我忍不住哼一声：“你错了，杨夫人，这世上还有很多是钱买不到的。比如一个人的素质，品行，教养。” 金毛狮子也不笨，听出我是在指桑骂槐后，扬手就过来打我：“你敢骂我没有教养？你知道老娘是谁么！” 一只大手横在我面前，抓住金毛狮子的手掌，森冷的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女人你碰不得！” 珞宸说完一甩手，金毛狮子足有二百斤的体重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天啊，杀人拉，报警啊。” 金毛狮子的叫声非常难听，而我满脑子都是珞宸的那句‘我的女人你碰不得’。 这话霸气的很，就和多年前他还很偏执很幼稚的时候说的口气和眼神一模一样。恍惚间，好像眼前的珞宸还是那个珞宸。可是摸摸肚子，又知道，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 276 电话里不便说 园长和郝老师亲自给我们送出幼儿园，又连声道歉才回去。 我拿纸巾擦擦怀宇沾了巧克力的嘴巴，故意不看珞宸注视过来的眼神：“好了，该上车了。” 怀宇不舍得的搂着珞宸：“妈咪，爹地好容易来一趟，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我没好眼色的看一眼怀宇，珞宸一旁说道：“我已经定好了位置，走吧。” “我没有时间。”我果断拒绝。 怀宇立刻道：“妈咪，我有时间。” 我看儿子那样，想着他们毕竟是父子，只好说道：“那你就去吧，记得晚上早点回来。” “嗯嗯，妈咪，我知道了。”怀宇眉开眼笑，别提多高兴。 珞宸将怀宇放地上，并蹲身附耳说了句什么，怀宇点头就跑一边了。 我要转身走，珞宸却一把扯住我的手臂，看看我，又看看我还平坦的肚子，轻声问：“孩子还好么？” 我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凉凉一声：“这个孩子就不劳你挂念了，反正也不是你的，你这一问倒显得虚伪了。” 珞宸眉头皱起：“我从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听你这样说，觉得你更虚伪了。”我拨开珞宸的手，躲开一步：“怀宇是你的孩子，他对你有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这一点是我不能否认的。我希望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就只能尊重他的一切选择。但是只限于他，没有其他。” 我说完大步上了等候的车，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开走了，我从反光镜看到珞宸站在那里，整个人是孤寂的，落寞的，沉重的。有那么一刻，我差一点问出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幸好，最后克制住了。 我回家，母亲问我怀宇怎么没回。我说他爹地来了，带他去吃饭了。母亲叹口气，却没说什么。 晚上八点半，怀宇还没有回来。我有点着急，想给珞宸打电话，让他将孩子送回来。拿起手机，那个号码又始终拨不出去。害怕听见他的声音，就好像害怕看见他的眼神一样。 犹豫中，手机一下子响了。惊的我差一点给手机扔出去。我以为是珞宸，结果是周楠。 “楠楠，你吓死我了。”我接起电话，还惊魂未定。 “呵，秒接啊，难不成是在等谁的电话？”周楠就好像能看透人心的老巫婆似得。 “不是，是在翻手机看新闻呢。”我随口敷衍过去。 “哦，你现在是准妈妈，手机最好少玩。还有，我后天要去新加坡，跟你说一个事。” 我狐疑一声：“专门来新加坡跟我说事？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啊。”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感觉还是见到你再说吧。反正也不差这两天，就当是去看你了。” “好，后天恭迎你到来。注意身体啊，你现在都显怀了，干什么都小心点。” “就因为我现在显怀了才更安全，去哪儿都被特殊照顾，上车去超市都被关照不用排队，哈哈。” “好吧，那你是一个人来还是和江源一起。” “当然是和江源一起，他怎么肯让我独自行动？天天后面跟一个大尾巴，真的是烦死了。” “故意气我的吧？” “……再见!” 我将黑屏的手机放一边，不明白周楠挺着四个月身孕的肚子，不辞辛劳的特意来找我要告诉我什么事。而且这事还不能在电话里说，就越发的让我好奇。 卧室的门开了，怀宇拎着两个纸袋子蹦蹦跳跳的进来：“妈咪，我回来了！” 我装着生气：“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跟你爹地走了呢。” 怀宇讨好的龇着小牙笑：“妈咪，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可是妈咪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当然永远都要跟着妈咪啊。这是我孝敬妈咪的，还请笑纳。” 我接过怀宇递上来的纸袋，打开一看，是我喜欢的马卡龙甜点，一袋蔓越莓的，一袋巧克力的。 277 周楠说出真相 蝮蛇！ 虽然他现在脸上涂着几道绿色的油彩，但是他那一双灰色的蛇一样的眼睛我却是一眼就认的出。 一瞬间，脑子闪过无数念头。 蝮蛇是夏冰团伙的第二号头目。蝮蛇在抓捕夏冰的时候，找了替身跑了。在珞宸追捕他的时候，珞宸为了找怀宇，放弃追他。蝮蛇去了金三角，那是黄赌毒自由的天堂，一个国际上三不管的地方。 所以，蝮蛇又怎么会在这儿！ 蝮蛇的瞳孔一缩，我就知道他也认出我了。夏冰将我当成是死对头，作为夏冰的情人兼手下，蝮蛇不可能不知道我。 所以，我刚一动。蝮蛇手上的ak47就凌空指到了我的脑门上。 下一秒，他身边的几黑人上来就按住我。母亲去拽那些黑人，大喊着：“别碰她，别碰她，你们要抓就抓我！” 一个黑人一脚踢到母亲的胸口上。母亲一口气没上来，趴在了地上。 “妈！”我死命挣扎着要去看看我妈怎么样了。蝮蛇却拿起枪托狠狠顶到了我的肚子上：“乔子心，想不到上帝会在这时候将你送到你我的手上！” 疼，肚子疼的让我弯下腰，好像虾米一样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子一下就渗满满身。 “妈咪！”怀宇大叫着跑来。 蝮蛇回身对怀宇举起枪。 “不要！”我用尽全部力气，挣开黑衣人一把推开蝮蛇，枪响，打偏了。 随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将怀宇一把抱走，带他进了一家街边骨肉茶饭馆里。 我松口气，也再没有力气，腿一软坐在地上，感觉有一股热流从双腿间流了出来。 蝮蛇回手一把抓起我，一手勒着我的脖子，一边将ak45扔在背后，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我的头，对着四周围上来的身穿特警服装，带着面具的人说道：“给我一架直升机！不然我就杀了这女人！这女人是乔家的大小姐，你们该知道乔家每年拿出多少钱养着你们这群笨蛋！” 蝮蛇用我做人质，和警察讨价还价。 我肚子疼到意识都渐渐模糊，根本就不知道警察在说什么。我最清楚的就是，那血一直流，一直流，我想，我的孩子没有了。 最终，黑暗解脱了我。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我睁开眼睛是在医院。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肚子，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下来。 “婧婧，你坚强点啊。孩子没了还可以在生，只要你的身体好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转头，见是周楠。她眼圈红红的，想必之前也没少流眼泪。是啊，她说今天来新加坡看我，还说要跟我说一件事。 “楠楠，孩子都十周了。”我一张口，喉咙沙哑的破锣婆一样难听，干涩。 周楠拿起我的手放在她脸上贴贴：“婧婧，不属于我们的孩子是留也留不住的。他和你的缘分尽了，就该走了。” “可我很爱他，我还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到枕头上。 周楠的眼泪也落下来：“我们都爱他，我知道孩子也知道你爱他。” 忽的，我想起什么问：“我妈咪呢?她是不是好好的？” 病床的另一边江源说道：“我刚刚去看伯母，已经醒过来了，状态还可以。只是重击之下的昏厥，一般人会很快恢复。但是伯母心脏本来就不好，可能会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恢复，但生命无忧，你不要太担心。你哥哥在那边呢。” 278 他替换了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懂。 我理直气壮的去指责珞宸怀疑那孩子不是他的。说他心狠手辣，说了那么多绝情和寒他心的话。一切只因为他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选择了不要孩子，不想让我受到更大的创伤。 江源见我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又说道：“婧婧，珞宸跟我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头疼症发作的时候，和你在一起了。他没有顾忌你的身体，没想到你会为那一晚付出这样的代价。我其实后面也劝他，他已经戒掉毒品，只要检测身体完全健康，精子质量也健康的时候，再要孩子也不迟。但是他说他支持你生下那个孩子了，不管孩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骨肉，都是老天安排好的。珞宸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怕你有心理负担反而对孩子不好。是我觉得这实在是冒险，是大人自私，是对孩子的不负责，才用那个那种方式告诉了楠楠。” 周楠点头：“婧婧，江源说的都是真的。我查了很多资料，都说那中情况下的孩子不能要。我想到那时候那么骂珞宸，就后悔的不行。珞宸该是背负了多少愧疚，才能忍着我们对他的误解啊。现在孩子用这种方式去到一个没有痛的地方了，孩子解脱了，你和珞宸也解脱了。” 以前就说真相总是残忍，可什么真相还有比这更残忍的？ 说来，是我潜意识里就不相信珞宸。如果相信他，他和医生一个善意的要求，我知道后，应该是询问真相，而不是直接就判定他有罪。 哥哥进来病房，安慰我一番。我将周楠和江源告诉我的事实跟哥哥说了。哥哥也沉默很久，想不到他也误会了珞宸，甚至还给珞宸揍了。 哥哥跟我说：“昨天是夏冰押解回马来西亚的日子。警察便特意放出消息，要引蝮蛇出来救人。其实夏冰前一天晚上就偷偷运走了，昨天的警车上，只是一个女警装扮的夏冰。蝮蛇对夏冰感情很深，便带着雇佣兵从金三角出来抢人。发现中了警察的埋伏后，就突破出包围圈，闯进了牛车水，然后巧合的劫持了你。” 我无力一声：“巧合，如果他们不劫持我，就会劫持别人吧。” 哥哥说道：“蝮蛇他们闯入人流密集的牛车水，是穷途末路，打算要一些人跟他们陪葬的。却想不到遇见了你，便改了主意，抓你做了人质。心儿，其实你救了很多人很多人的命。蝮蛇若不是劫持你，真不知道昨天的牛车水要死多少人。” 我昨天救人了么？其实不是我救的，是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救的。 “哥，那我昨天是怎么得救的？我是怎么到医院的？蝮蛇被就地正法了么？” 哥哥抿了抿唇，伸手摸摸我的头发：“心儿，你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的很，其他事就先别管了，先养足精神再说。” 哥哥转移话题让我好好休息，让我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哥哥又说母亲在等着我的消息，就出去了。 我转头问江源和周楠：“我哥哥有什么瞒着我的？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到医院的么？” 江源和周楠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一起摇头：“我们就在刚才不久才到这边，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经过。” 不对，他们有事瞒我，一定有事瞒着我。 忽的想到珞宸。 他那么在乎我，为了我的心情都愿意改变主意留下孩子的，那我大难不死的躺在这儿，他一定会在这儿守着我的。现在他不在…… “珞宸！是不是珞宸出了什么事？”我一把抓住江源的手臂，颤声问：“江源，你刚刚说珞宸有事来不了，他有什么事来不了？” 江源忙安抚我，说我想多了。我知道他们在骗我，掀开被子，就去拔手上正输液的针：“我要去找珞宸，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 江源和周楠一把按住我，不让我动。 “婧婧，你别动，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怎么找人？我说，我告诉你还不行么。”周楠哑着嗓子说道。 279 不是在做梦吧 怀宇会在晚上陪我在病床上睡，紧紧的搂着我。 他告诉我，是他爹地让他跟着我，要像小男子汉一样保护我。还说，爹地给他一个手机，每天晚上都会将我一天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晚饭吃的多不多，心情好不好…… 怀宇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戳在我心头的刀。这刀子我不会拔出来，就在上面插着，时刻警示我，我当初有多绝情的对他。 七天，医生说我能出院了。而我，还没有等来珞宸的任何消息。 母亲一天前出院了，江源和周楠在三天前回去了，小花总是交给阿姨带着也不行。再说，周楠有公司，江源也有手术。 我去卫生间脱下宽大的病患服，穿上怀宇拿来的红色的裙子。这几天瘦的有些厉害，裙子里面的身体都好像失去水分。镜子里的脸也黄黄的没有光泽。 我一个人坐在病床边，看着收拾好的提包发呆。怀宇说有人来接我，可是我坐了好一会儿了，也没见到人。怀宇着急，出去看看了。 我又等了会儿，看看时间，拎起包打算自己走。刚起身，病房的门开了。 我以为会是哥哥，或者是父亲，或者是佣人，就是没有想到，会是……珞宸。 手里的包掉在地上，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睁大眼睛，手捂住嘴，下意识的咬一口，是疼的。 珞宸伸手将我的手从嘴里拿出来：“傻瓜，咬自己做什么。” 不是梦，就是珞宸。我的手是疼的，他的手是热的，他的声音是暖的，他的眼底是戏谑的。我一把抱住珞宸的腰身，伸手垂着他的肩头：“你才傻，你这个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瓜。你干什么要换我……” “嘶！疼。”珞宸也抱着我，弱弱一句。 我忙停手，打开珞宸的外套，拨开他的衬衫，看到他的肩头抱着一圈一圈的纱布，纱布上还有渗出的一点一点的血迹。 手指一下子颤抖了：“严重么？” 珞宸抓着我的手，放下衣服，笑笑：“不严重，还能抱你呢。” “怎么会不严重，你都这样不在医院好好呆着，来这儿干什么？”我又气又急的道。 “我来接你出院啊。走了，儿子还在外面等着呢。”珞宸一手拎起包，一手拉着我出去病房。 门外，怀宇笑的嘚瑟的龇着小牙。我一瞬间明白了：“怀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爹地没事？” 怀宇立刻举手：“天地良心，谁早就知道谁是小狗。今天早上爹地才跟我们联系而已。” “我们？这个们都有谁？”我狐疑的问。 怀宇轻咳一声：“也没有谁，就是舅舅啊，舅妈啊，外公啊，外婆啊。” “好啊，你们全都知道了，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啊。臭小子，你果然是小白眼狼！” 我过去就要敲打臭小子，珞宸拉住我：“是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怀宇也是被迫答应的。” 珞宸给怀宇使一个眼色，怀宇立刻点头：“对对对，我是在爹地的胁迫下被迫答应的，你要打就打爹地好了。就对着他受伤的地方打，用力，让他疼。不疼不知道悔改。” “……臭小子。” 被怀宇气的够呛，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甜蜜。这一次，珞宸能活着回来，就是老天对我的恩赐。我发誓，一定给珞宸后半生的幸福，再也不会怀疑他对我的感情了。 我们三个人回到家。家里热热闹闹到处张灯结彩，我才恍然，今天是大年三十了。 280 摊上不省心的爹妈 “珞宸，你的毒瘾戒掉了么？”我担心的问。 珞宸点头：“江源给我开了药，阻截毒素对我神经的控制。这一个月只发作一次，还很轻。江源说，半个月不发作，半年不复吸，就是彻底戒掉了。” “好，那就半年。等半年后我的身体恢复，我再给你生宝宝。我要给你生好几个。” 珞宸低头亲吻我的额头：“你不怕辛苦那就生，我一定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些了。” 珞宸死不怕，我又怎么会怕给他生孩子？ 半晌，我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珞宸忽的跟我说一句：“婧婧，夏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是你的也没事。”我在珞宸的怀里寻一个舒服的姿势。 珞宸闷闷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我打个哈气：“因为我知道，就算是你的，也一定是情景需要，不是你自愿的。” 珞宸摇头：“我和她一起那几年，开始是昏迷，后来是养伤。再后来知道她的背景后，即使用莱文的身份和她登记，也一直用身体不好为由，始终都没有她同房过。” “那你意识不清，或是昏迷的时候呢？”我问。 珞宸愣了一下，随后闷闷的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珞宸如今不释然，我倒是释然了。 “别想了，睡吧。是你的你躲不掉，不是你的，她想赖也来不上。等她孩子出生，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虽然让夏冰逃过死亡的惩罚，但是蝮蛇如今已经覆灭，还是让人安心很多。” 珞宸叹口气，揉揉我的头：“睡吧，你身体不好，该休息了。” 在这边过到年初三，我和珞宸和怀宇一起回家了。 珞宸也没有将我怀孕的事告诉公公婆婆，那时候只是说我母亲身体不好，我急着回去照顾。如今，我看着一切无恙，珞宸只要穿上长袖也是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公用婆婆以为我们就是很普通的回了一趟娘家，然后很普通的回来了。 在家呆了一天，我就和珞宸带着怀宇去看了珞瑜。 上一次回来就想来看他，可呆了一晚就出了事。 珞瑜的墓和爷爷的墓在一起，珞宸和怀宇去给爷爷磕了头，怀宇回来又给珞瑜磕了头。 珞瑜的相片镶嵌在他的墓志上，我坐在他身边，将一束小雏菊轻轻放在墓志上。手指将那相片上的灰迹一点一点擦掉。 珞瑜的表情被定格在那里，轻轻浅浅的微微勾着嘴唇，是一向持稳不苟言笑的表情里鲜少微笑的一张。 那是怀宇三周岁的时候去影楼拍相片，我们一家三口拍完全家福之后，摄影师忽的建议，这么帅气有型的爸爸应该来一张单人照。珞瑜抵触不愿意，我好说歹说他才自己站在镜头前。他开始有一些拘禁，是我在前面做一些滑稽的动作，他没绷住笑了。摄影师抓拍下这个镜头。谁也不曾想，就成了他墓志上的遗照。 “珞瑜，你在生命的最后，要我去找他。我找了，他也回来了。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我，现在，你安心吧，我和怀宇都有他照顾，你终于能安心的好好睡觉了。” 珞宸蹲身握住我的手，看着他的大哥眼窝红红的：“大哥，婧婧的下半生我来照顾。但我们不会登记，不会举行婚礼。她是你的妻子，以前是，以后也是。” 不能给珞瑜生个孩子，就给他一个名分。从和珞瑜登记的那天开始，珞瑜就是我的老公。这个称呼，我会一直带到棺材里。 怀宇将一些水果、糕点，鸡鱼等贡品摆在珞瑜的墓前，还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茅台。 281 求医 肖勇这才知道怀宇是在叫他，愣了半晌，问一句：“你叫我什么？” 怀宇龇着小牙笑的一脸讨好：“爸爸，我叫你爸爸啊。反正我以后要娶萌萌过门的，早晚得改口不是。” “……” 肖勇立刻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怀宇，甭管以前多喜欢怀宇，甭管怀宇多么聪明优秀，但要抢人家的宝贝女儿，那都是敌人。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被别人拐走了,愿意？ 我觉得好丢脸，怎么会生出这么厚脸皮的儿子。珞宸倒是一脸的得意，眼底满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骄傲。 肖勇反应挺大，英红却是习惯了。反正从一怀上，臭小子就趴在她肚子外面叫媳妇儿的。 “小孩子现在说话以后做不做的数就不知道了。”英红笑着，接着转开了话题：“珞先生，你和夫人现在回来了，惠尔就交给你们自己打理吧。肖勇其实更愿意做副手，这一年接管惠尔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珞宸说道：“我和婧婧来这儿，看你们的女儿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说说惠尔的事。惠尔之前是我管，后来我出事，是婧婧管。但我们知道，那几年没有肖勇，婧婧也不会把惠尔做到稳步发展。这一年来，肖勇做成绩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我决定了，赠与肖勇百分只十个的股份，就一直做惠尔的总裁。” 肖勇忙拒绝：“珞先生，万万不可。如今惠尔的规模和前景在这儿，您知道那些股份值多少钱么？我管理惠尔，惠尔也从没有亏待我。每年年薪都是几百万，我已经是用不完了。” 珞宸笑笑：“肖勇，打工和做主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是男人，就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定位在打工者这个位置上。我知道惠尔这几年发展壮大，比我在的时候产值都翻了三倍。可若不是你，现在是不是有惠尔都不一定呢。这么些年，你和英红低调，甚至还住在这别墅的佣人房里。我这心里怎么能过得去。” 肖勇看看自己住的地方，很满足的道：“我觉得这儿住的就很好，比我老家山区的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当年，我退伍复原，若不是珞先生让我给你做助理兼司机，我现在可能就在山区种红薯呢，又怎么敢想现在的日子。” 我说道：“肖勇，日子是你争取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你不勤奋，不好学，不努力，当初我也不会任你做副总裁，看着你一步一步成为商场上的一匹黑马。珞宸的父母老了，我和他要把主要心思放在珞家在江州的生意上。这边无暇照顾，所以，就还只能劳烦你继续做下去。还有，珞宸还说将这个别墅送给你们，以后不要住在这边了。” 英红摇头：“婧婧，我们你这边住习惯了，你让我们进去别墅里住着反而不踏实。其实住哪儿都一样，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就比什么都好。这别墅我们给你们打理着，你们回林城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肖勇和英红都是耿直又简单的人。部队出身的他们，那种朴素的气质也让他们没有的躁和虚荣。 最后，珞宸还是说服了肖勇，让他签了股权转让书。 虽然，珞宸给了肖勇百分之十的股权，但他仍然是惠尔最大的持股人。肖勇以后在惠尔有股份，也就更有归属感了。 惠尔的事安排好，住了两天。我们回到江州，珞宸又将江州的公司打理安排好，将怀宇的幼儿园安排好，就和我一起踏上了美国的飞机。 珞宸身上的毒瘾基本戒掉了，但是他的脑袋里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都可能会发作的炸弹。公公婆婆开始就知道这个，也一直催促我们快点去治疗。江源给我们联系了美国他的老师的朋友，是世界公认的脑科权威专家。 我和珞宸抵达华盛顿的那天，他们那边下了大雪。鹅毛的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身上都不会很快化掉。 知道这边的冬天很冷，没想到会冷到零下二十度。江州的冬天从来都不下雪的，所以这扑面的寒气直接给我冻成了寒号鸟。珞宸解开的外套给我包在他怀里，我们在冰天雪地里奔跑，虽然冷，却快乐。 我希望这种快乐一直继续，我希望珞宸的检查结果是好的。 住进定好的宾馆，倒一下时差。可我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起身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依然飘飘洒洒的雪花好像永远没有停歇的意思。 珞宸起床，给我肩头披一件衣服。我回头跟他笑笑：“不冷，这房间很暖和。” 282 不再看这个世界 “不错。因为这个异物就在你的视觉神经皮层附近，手术若有一点点的偏颇，就会有失明的可能。” 汤普随后又轻松的说道：“其实，这个异物在这个位置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如果在脑干，或是小脑的附近，珞先生现在都不会坐在这儿和我谈论自己的病情。” “的确是幸运。”珞宸又问：“如果不手术呢？” 汤普摇头：“不手术也不会乐观，现在看你的检查结果，异物周围已经出现病变的趋势。乐观估计，也就三年吧。三年后，你视觉神经皮层被侵蚀的失去作用也会慢慢失明。而且，你这后半生还要不时受到头疼症的困扰。” 汤普的意思很明显。手术，是失明以后不会头疼，不手术，是一辈子头疼，还会失明。所以，给我们的选择根本就是没有选择，而我们要承担的结果就是珞宸以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婆婆打电话来询问检查的结果，我将情况跟婆婆说了。婆婆立刻说道：“失明就失明吧。只要珞宸好好的没有痛苦的活着，那失明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只要珞宸能活着，看不见又算得了什么。 “妈，我知道，我也是这样决定的。没有意外的话，手术会在三天后。你和爸在家照顾好怀宇就行，这边有我哥哥过来。” “好，手术后一定给我们打电话。”婆婆焦心的说道。 珞宸和我坐在冰天雪地里，极目远眺，看着蓝蓝的天，看着白白的雪，最后珞宸的视线定格在我的脸上，久久都不挪开。 我勾起唇角，凑上去亲一下珞宸的额头。 “以后，我就是你的眼。” “可我再看不见你的模样。”珞宸伸手摸着我的眉我的脸。 我莞尔一笑：“那样也挺好的，我就不用担心人老珠黄，色衰爱弛。你也再不能乱跑，就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 珞宸抱我进怀里：“好，我以后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你做我的眼睛，告诉我是天亮了还是天黑了。告诉我怀宇是不是长高了。告诉我未来的孩子是不是漂亮。” 我在珞宸的怀里点头，偷偷红了眼窝：“嗯，我还告诉你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还告诉你门前的花儿都开出了什么颜色。我带你去公司，我给你读文件，你处理事情。我带你去西餐厅，给你切牛排，你告诉我好不好吃。” 想想，那样的日子，也不是悲伤的事。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现在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在一起，其他的什么困难就都不是困难。 手术定在三天后，那天哥哥从新加坡专门赶来，江源也特意飞来这边。 我们守在手术外整整七个小时，珞宸才被推出来。 他一头漂亮的头发被剃了个干净，包着白色的纱布和纱网。整个人安静的，没有一点痛苦的被推回病房。 汤普跟我们说，颅骨打开，找到异物的时候，异物居然不是固定位置不变的，是在缓慢游弋状态。并且已经钻到视神经皮层里。手术很成功，但失明的概率基本是百分之百了。不过大脑皮层有自我修复的功能，或许在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后，那神经皮层能自我修复一些，视线也有恢复的可能。 汤普说可能。 我其实只要看到珞宸脑袋里没有那颗定时炸弹，只要他不再时不时的发作头疼症。就是永远都不恢复也不会在意。 珞宸几个小时后苏醒的。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那么漂亮的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抓住珞宸的手放在脸上贴了贴：“现在是晚上九点，你身边不是只有我，还有哥哥和江源。” 珞宸勾起唇角笑笑，声音有些沙哑和低弱：“子安，江源，还要你们跑一趟。” 江源“呵”了一声：“说这些虚的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是看你来了？我们是看在婧婧的面子上来的。” 哥哥问一句：“感觉怎么样，疼么？” 283 他很会装 日子没有因为珞宸的失明而变成灰色，反而是一天到晚都充满着笑声和鸡飞狗跳。 两周后，珞宸头上的纱布拆除，头发长的很好，做了漂亮的修型后完全看不出手术时候的样子。 衣帽间，我给珞宸一周七天要穿的衣服都搭配好，放在固定的位置。所以他早上起床后都是自己穿好衣服，洗漱，还自己打领带。 我洗漱完，招呼一声：“下楼吃饭了。” 珞宸咕哝着：“女人真是麻烦，我们一起起床穿衣洗漱，你比我慢了十分钟。” 我挑眉看着珞宸黑亮亮好似很正常的眼睛，故意问：“呵，嫌弃我？” 珞宸伸手搂着我的腰：“哪儿敢。” 手往下摸摸，一把拍向我的屁股：“又穿裙子，换条裤子去。” “我不换。”我故意气珞宸，凑近他的耳朵小声一句：“这条裙子是楠楠送我的。诱惑红，膝盖以上，开叉，特别好看。” 楠楠送我的衣服，珞宸自然会脑补成性感又妖娆的样子。眼瞅着他要变脸，我快走几步出了门：“快点，一会儿去公司晚了，今天还有个会。” 珞宸气呼呼的跟在我后面下楼。他不用扶楼梯边的扶手，就一步一步匀速平稳的下来，到最后一级就知道是平地，还知道拐弯。甚至很自然的绕开沙发，直接走到餐厅。一切看起来正常极了，就跟眼睛好好的时候一样。 而这一切，都是珞宸一遍一遍执着训练熟悉的结果。他膝盖上到现在没有下去的淤青，他为此付出了多少我心里都清楚。但是他想自立，这样的过程就只能自己去完成，虽然痛苦，但是效果特别好。 一家人一起吃早餐，珞宸也不用我管。牛奶，面包，火腿，自己吃的好的很。父母也是欣慰的不行，还以为珞宸失明了，就会是一个废人，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照顾。 “爸，妈，天气转暖了，你们没事就出去转转，别老在家呆着闷着。怀宇，你在幼儿园给我老实点，若是老师再给我打电话，你在幼儿园惹事，我就罚你三字经抄写一百遍。” 怀宇撇着嘴：“妈咪，操心太多会老的很快。你就管好我爹地就行，我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伸手戳着怀宇的头：“你爹省心的很，才不会我操心，倒是你……” 珞宸将最后半杯牛奶喝掉，去放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放在桌子边，牛奶杯掉下来，他手快的接住，但里面一点残留的牛奶却正好洒在我的裙子上。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珞宸一脸懊恼。 我看着大红裙子上的牛奶渍，又看看珞宸的无辜，看看怀宇嘚瑟的笑，怎么看怎么都是他俩合伙故意的。 婆婆赶紧说一句：“没事没事，婧婧，你赶紧上楼换一条裙子就好了。” 我起身，在珞宸耳边说一句：“算你狠。” 珞宸得意的勾起唇角，一副坏事得逞的嘴脸。怀宇则将一个煎蛋放到珞宸的碟子里：“爹地，谢了。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这个鸡蛋就帮我吃了吧。” 珞宸一脸苦恼，我转身的时候，说了句“活该”。 上楼换了条裤子，下来和珞宸一起去公司。 司机开车，我在车上给珞宸念了一遍今天的会议内容，他强大的记忆功能很快记住。要下车的时候，我拿出衣服墨镜给珞宸。而他直接将墨镜放一边：“不用带。” 好吧，既然他喜欢这样，那我也就坦然吧。 下车后，我挽着珞宸的胳膊，看似亲密，其实是在给他指路。他眼底沉沉，冷凝内敛，就目视前方的一步一步沉稳走着。周围路过我们的人跟我们打招呼，他也不理会，只是往前走。那些人看不出他眼睛不好，倒是很忌惮他冷酷**oss的模样。 珞氏管理层的重要会议，我任职副总裁，坐在珞宸旁边也是名正言顺。他面前也有文件，虽然看不见，但是偶尔会瞟几眼做做样子。哪个人发言，他也循声转头去看谁，那神情连我都会出现错觉，他的眼睛是完好的。 284 一物降一物 公司的事处理完，我就会带着珞宸出去转转。 城中公园，我在地上捡起几朵粉白色的小花到珞宸的鼻子下：“闻闻，香不香，有没有春天的味道。” 珞宸说道：“樱花。” 我左右看看，又拿一个到她鼻子下闻闻：“这个呢？” 珞宸抽抽鼻子：“这个不是花，是根草吧。” “呵，鼻子挺好使啊。” 我来了兴趣，去一边摘了片树叶：“这个呢？” “这个是柳树的叶子。”珞宸想也没想回道。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晃，他好笑：“拿开你试探的手。” 我惊得瞪大眼睛：“天啊，你不是能看见了吧！” “让你失望了，看不见。”珞宸耸耸肩膀。 “你看不见为什么知道我拿的是什么，你看不见怎么知道我的手在你面前晃？” 珞宸伸手指指我的头：“脑子，很重要。” 我火了，“你说我没有脑子？” 珞宸点头，随后说道：“人的感官中，眼睛是先锋官。不管什么都是先看到，然后才是听到，才是闻到。当眼睛失去功能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异常敏感。青草和柳树叶的味道很容易分辨。今天天气好的好，一点风都没有。但是我说完是柳树叶子后，我的面前就有了空气流动。很明显，是你错愕后，在我面前用手来回摆动试探我的视线。” 我撇撇嘴：“用不用这么心思缜密啊，你这样不累么？” “为什么要累？我觉得挺有趣的。你的身后十几米有一个推婴儿车的母亲。我的正前方不远，树上有几只鸟儿。这个椅子上刚刚有一个人坐下过，还吃了一桶方便面。眼睛看不见了，一切在耳朵和鼻子里放大，才知道曾经忽视了那么多生活中的美好。” 我看看长条椅子一头有一张宣传单，上面还有一点方便面的渣渣，我看见对面的柳树上的确有几只麻雀。我转头，也有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这些我完全没有注意的事，珞宸这个看不见的人却比我‘看’的都清楚。 “你说的都有，但为什么确定那个推婴儿车的是母亲，而不是保姆？” “刚才我们进来公园的时候有路过她。她身上有迪奥的香水味。保姆自然用不起这个香水。” 珞宸说这些的时候，特别自信。眼底都带着光，带着神采。 我就知道，任何事都打不倒这个男人。即使命运给他出了难题，他也能用别的方式解开，活的精彩。 我抓起珞宸的手狠狠亲一口：“你真是我的偶像。能当福尔摩斯去办案了。” “福尔摩斯么办案么？以后不想做公司了，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珞宸伸手扯着我在一旁坐了，相互依偎，岁月静好。 “霍子言交女朋友了。”我靠着珞宸的肩头，随便和他聊着。 “那家伙也该找女朋友了。”珞宸闭目养神，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也忍不住笑：“是他住院时候的一个主治女医生。我见过那女医生，长得很有个性，浓眉大眼的的东北姑娘。一点都不温柔，也不淑女，手术刀在人身上切来切去毫不手软。完全不是霍子言喜欢的类型。据说是女医生追的霍子言，据说，霍子言能出院还赖在医院十几天。” “这可能就是老人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嗯，所以，我被你降住了。” “谁降住谁，你心里清楚。”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间便从这静静的美好里流逝。傍晚，我和珞宸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大嗓门。 285 想揍人 我冷哼一声：“她就算是请我下去，我也不会帮她说话。她以为我得了失忆症了，忘了几年前她反对江源和周楠，把江源关地下室的样子了？我才不帮她。自己做的孽自己去求去。” 手机“滴”的一声，我拿过看看，是周楠的回复：她去你家干嘛？ 回过去一句：“不知道，打了招呼就上楼了。 周楠回复来一串烦躁郁闷的表情:烦死了，今早才从我家离开，在这儿住了好几天，美名其名想孩子了。一看见我对我笑的花儿一样，都要给我笑吐了。 ‘你恶婆婆突然对你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估计是想娶你进门。’ ‘谁稀罕，都说了，这辈子不结婚，就谈恋爱。’ ‘江源也是你这意思？那可是他亲妈。’ ‘我从没有左右过江源的思想，选择权一直在他手上。他想走就走，我绝不拦着。他赖着不走，我也不会撵他。’ 外面想起敲门声，有佣人开门道：“二少爷，少夫人，夫人让我喊你们下去呢。说客人有话想跟你们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珞宸说一声。 我烦躁的抓抓脖子：“珞宸，我不下去行不行？” 珞宸过来扯着我：“下去吧。你就算躲得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反正帮不帮也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就算你帮，周楠也不会听你的。” “还是你看事情看得透。要不，你跟江源母亲说吧。” “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们，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 没办法，只能下楼，一边走一边给周楠发过去一句：不说了，你恶婆婆找我谈人生了，我要陪客去了。 楼下，珞宸和江母打了个照面，就被怀宇拉走了。留下难缠的女人给我应付。 “阿姨您喝茶。”我努力笑着，笑的腮帮子都疼了。 江母接过茶，就是一顿奉承：“月娥啊，我越看你这媳妇儿越是好，知书达理，待人接物都好。” 婆婆说一句：“宋琳，你的儿媳妇儿也好啊。年纪轻轻就和人合伙开着一个大公司。现在都和国外合作，跨国经营了。据说还要上市呢，真是了不起的女强人啊。” 江母嘴上说着‘哪里哪里’，脸上却笑的花儿一样：“周楠也是真不错，巾帼不让须眉，事业干得好，钱赚得多。虽然脾气是泼辣点，但谁还没有点个性不是？看着瘦瘦的，却是好生养。养的小花白白胖胖的，现在怀的又是孙子，再有两个月就生了，想想就高兴的很啊。我们有孙女有孙子，真真是凑了个好字。” 江母口若悬河，夸了半天，又看看我的肚子：“我说侄儿媳妇儿啊，你和珞宸也一起回来挺长时间了，没打算再给珞家生个？人多才兴旺啊。” “暂时没有再生的打算。”我陪着笑脸，已经是在强忍了。 婆婆给江母添了茶，“婧婧现在照顾珞宸就很辛苦，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再生孩子。有个怀宇就挺好的，聪明淘气的很，一个顶十个闹腾。” 江母笑笑：“这倒是，怀宇是招人稀罕的。” “宋琳，你不是说找婧婧有话说么？”婆婆估计也受够了江母，先挑起话头。 江母脸上的笑立刻没了：“哎，我那媳妇儿和我儿子在一起好几年了，孩子都俩了，总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吧。所以，我就想让侄媳妇儿去说说，让他们挑个日子就把婚结了。也算是了了我们父母的一桩心思。” 我端起茶水轻抿一口，微笑：“阿姨，这是周楠的事，可不是我去说说就能改变她主意的。我和周楠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在婚姻观念上可是一直有分歧的。” 286 打乱了平静 两个月后，周楠在医院顺产生下一个六斤重的男孩，取名小草。 这两口子给孩子取名也是奇葩，一花一草，透着浓浓的乡野气息。周楠性子随意，取名也随意的很，用她的话说，这名字接地气，好养活。 我问她：“那若是再生个老三咋办？” 江源插话来一句：“男孩就叫黑土，女孩就叫……” 周楠一个枕头砸向江源：“还特么生，生个屁啊。再生你特么自己生，明儿就给你结扎去。” 江源一张脸成了茄子色，我和珞宸直笑的直不起腰。 时间很快，转眼周楠的儿子满月了。在她家举办了个满月酒会，邀请了一些朋友和公司的一些要好的同事。江源的父母不请自来，来看他们江家的传香火的大金孙。 江源和周楠去招呼宾客，婆婆也交际花儿一样在宾客之前到处显摆。我就和珞宸在意安静的房间照看他们的儿子。小家伙吃母乳，长得热别好。和小花长的不像，随了周楠，长大会是个大帅哥。 我拿着珞宸的手到小草儿脸上：“你摸摸，这是草儿的小鼻子，小嘴巴。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像他母亲。” 珞宸指尖轻的不能再轻，唯恐碰坏了那小小的人儿：“真小，脸还没有我的拳头大。怀宇那时候也这样？” “怀宇早产，生下来更小，好像个小猴子一样，脸抽抽的，一脸绒毛，还起皮，特别难看。这个足月的孩子，白白嫩嫩的，很漂亮。” 珞宸皱眉：“那怀宇是什么时候才变得白白嫩嫩的？” “三四个月吧。慢慢长大了，脸上的绒毛和干皮退了，长胖点，将脸上的抽抽撑开，就很好看了。” 我想到怀宇小时候的样子，就还是一阵揪心，那时候真的不敢想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前几天我去做了体检，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珞宸在我耳边轻声道。他在暗示什么，我很清楚。他想弥补那个孩子的亏欠，他也想要个这样棉花糖一样柔软的小家伙。 时间真快，一晃儿都半年过去了。他的身体好了，我也一直喝中药调理。所以，现在能要宝宝了？ 正这时候，婆婆打来电话。婆婆电话里急的很，一张口就是：“婧婧，这可怎么办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我心里狠狠咯噔两下，忙问出了什么事。 婆婆就哆嗦的将事情给我跟我说了。 “妈，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我说完收起电话。 珞宸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回去再说。” 我将孩子给周楠，说有点事先走，就带着珞宸和怀宇匆匆回去。 车上，珞宸又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看看怀宇，想着他心智的过分成熟，想着这事也瞒不住，就说道：“夏冰的那个孩子送到家里了。” 珞宸：“……” 怀宇：“……” 回到家，一推开房门，就听见里面婴儿有气无力的哭声。公公黑着脸看着沙发上那襁褓，婆婆急的团团转，一见我们回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婧婧，你们可算回来了，你看看这孩子啊……” 我心里早已经乱成麻团，如同在火上烤着，还要安慰婆婆：“妈，没事，没事，你别乱，我先看看孩子。” 我走到哭声来源的地方，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襁褓。一个满面通红的小婴儿用很小很虚弱的声音哭着。婴儿的小脸抽抽着，脑门和眉毛上还有胎皮没有落下。显然，这孩子出生不超过五天。看那瘦小的样子，再想想夏冰怀孕的月份，也是个早产的。 287 留下他吧 我问医生：“所以，孩子心脏上的这个小洞也是可以自己恢复的？” 医生点头：“是，有一半患儿能自我恢复的。这种心脏病不算是非常严重的，就是照顾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珞宸问：“那亲子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医生皱眉看珞宸一眼，珞宸一直对那孩子表现的冷漠，后来又采血和孩子做亲子鉴定，让医生对他的行为更是反感。而医生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 这种情况让人误会也是正常。反正现在多的是男人怀疑妻子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亲子鉴定结果最快明天中午出来，孩子要留院观察三天。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我和珞宸回到病房，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睡的很沉。不哭了，脸就不那么红了。但皮肤还是皱皱的，看他的样子，和怀宇小时候倒有几分相似。 当我在周楠家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珞宸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半年平静的生活，就好像是偷来的幸福。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我和珞宸又迎来了新一波的考验。 从周楠家回去的一路，那颗心都是颤抖的，对那个没见面的孩子都是极度厌恶的。但是当我打开襁褓的那一刻，看着小猫一样蜷缩的小家伙，就什么厌恶都没有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可怜，我为什么要将大人的罪恶迁怒他的身上？ 我拿起珞宸的手，轻轻落到孩子的脸上。珞宸却不像喜欢周楠的孩子那样，触电一样弹开，并说道：“明天联系福利院，给福利院一比赞助费，等他出院就送过去。” 我轻声道：“这个孩子的头发很黑，五官很漂亮。说不定真的是你的。” 珞宸坚定的说道：“即使是我的，我也不会认他，更不会留到家里扰乱我们的生活。送去福利院，我决定了。” 珞宸决定了这孩子的命运，福利院将成为他的归宿。我看着那小东西，忽的想起我掉的那个孩子。如果他还在，现在也该出生了，是不是也会幸运的只有一点先天不足，而不是畸形的太厉害。 孩子不能选择出身，大人的作孽，让这个可怜的小生命一出生就被标上女犯人孩子的名称，就被母亲利用脱身，甚至遗弃。 他那么小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带着先天不足出生，能活着就已经是很努力了。 珞宸扯着我去里面去睡，我又怎么睡得着。 外间的婴儿很小声的一哭，我就睁开眼睛。看看珞宸平稳的睡着，我就悄悄起来。 小家伙拉了，还饿了。给他换了尿不湿，又冲了奶粉喂他。他还挺听话，吃饱了，舒坦了，晃一晃就又睡着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所以他不像一般的孩子那么粘人。 怀宇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总是半夜哭。那时候我坐月子，虚弱的很，怀宇一哭，珞瑜就听见了，就过来又是哄又是抱。一个月下来，珞瑜瘦了十几斤。 我将床头的灯调的暗一一些，转头，不知道珞宸什么时候站在里间门口。他看不见，但是从声音和孩子的气味上知道我们的方向。 我走过去轻声道：“小家伙刚才饿了，也拉了。吃饱换上尿不湿就睡了。他很乖，比怀宇小时候听话多了。” 珞宸摸着关上门：“好了，睡觉。” 这一次居然睡着了，一觉醒来，身边没有人。我轻手轻脚的下床，出去。看见珞宸坐在病床边，手在那小家伙的脸上轻轻摸着。小家伙醒了，也不哭也不闹，小手很小很小的只能握住珞宸的一个手指，不撒手，就那样握着。 我过去，手搭在珞宸的肩膀上：“不管是不是你的，我们都留下吧，孩子是无辜的，人之初，性本善。我们养着他，他至少不能学坏。而让他在福利院长大的话，万一又成了第二个夏冰呢？” 珞宸伸手握住我的手，声音低低的道：“她是夏冰的孩子。他爸将这个孩子送给我们，就是给我们添堵，不让我们好过的。” 我从后面抱住珞宸：“只要我们好好的，就什么堵都添不上。我们生离死别都经历了，还怕养一个孩子么？就当是养我们那个流掉的孩子，如此便坦然了。” 珞宸还是摇头，还是坚决不要这个孩子。我知道，他也喜欢，只是他怕我难受。 288 被骂狗血喷头 怀宇转头问珞宸：“爹地，我妈咪这决定你也同意？” 珞宸抿了抿唇，没吭声。虽然没说同意，但也没说不同意。孩子是他的，他不会留，现在孩子不是他的，他坚定的信念反而有点摇摇欲坠了。毕竟珞宸从来就不是心狠的人。 “你问你爹地有什么用，现在他都是听我的，那我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啊。” 怀宇双手一滩：“是，你现在是女王，女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没意见，多个小猴子当玩具也什么不好的。” 我碰碰珞宸：“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出院落户口就要名字的。” 珞宸似乎是不情愿，但终究是开了口：“就叫怀善吧。” “怀善，心怀善念。珞怀善，你有名字了。是你爹地给取的名字哦。”我动动小家伙的脸蛋，他眼珠轱辘转来轱辘转去的，竟然好像带着笑意。 怀宇啧啧两声：“我去，有名字还会笑呢。虽然名字没我的好听，但也凑合吧。” 我说道：“怀宇，以后你就是哥哥了，就是家里的老大了，不准欺负老二知道么？” “不会不会，老二只要乖乖的，我这个老大一定不欺负他。”怀宇答应的痛快，可我瞧着他那咕噜噜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像老实的样儿。更像是顽劣的淘气包得到了好玩的玩具。 隔一天，医生说老二没啥大事，虽然是不足月，但是生命里很顽强，不需要住院，可以回家了。 我将孩子抱回家，婆婆和公公得知不是珞宸的，坚决要给送去福利院。 若这个孩子是珞宸的，公公婆婆还想着留下，嫌弃是嫌弃，毕竟是珞家的种。但是如今亲子鉴定都说不是，干什么要养一个女毒贩的孩子，做便宜爹妈。 公公婆婆不乐意的同时，周楠得知我将那孩子带回家，当时就把小草扔给江源，杀到了我家。这给我一顿臭骂，骂的她嗓子都冒烟了。 “婧婧，我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特么傻！你就算是爱心泛滥，母爱无边，去福利院领养十个八个可怜的无辜的孩子都成，干什么就非要养夏冰那个毒头子的孩子！若是珞宸的种，咱也认了，珞家的血统不能外流。这还不是他的，你这不是弄回来给自己添堵么！” 我给老二冲好奶粉喂他，抱给周楠看：“你瞧瞧，小猴子似得，是不是和怀宇小时候很像？” 周楠赌气的转身：“我不看，不是我心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夏冰是个女毒头子，她的孩子长大了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这是养虎为患，害人害已。听说过东郭先生和狼么？听说过农夫和蛇么？小时候学习那么好，学到的那些都被你吃了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他毕竟是一个小生命，还有先天心脏病，总不能扔到福利院那种地方，吃着劣质奶粉，拥着廉价的尿不湿，包着不消毒的襁褓，或是再遇到一个虐待他的阿姨，那不就是等于送他去死么？他不足月，没在保温箱里呆着，没吃一口母乳，都在努力的活着。你说，我怎么忍心给送走？我看不见他，我也讨厌和夏冰一切有关的人和事。但我有缘遇见了，就怎么都不舍得撒手了。” “你就是个犟种，你可气死我了。你一意孤行，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周楠气的跺脚，气的揉奶：“你特么都要把我儿子的口粮气回去了。” 我没忍住笑出声：“脾气真大，那你就快点回去吧，你的小草还在家等着他的口粮呢。等我给小猴子养几个月，保准你看了喜欢，就改变现在的态度了。”我一手抱着老二，一手推周楠离开。 周楠气的撂下一句话：“不管你，自作自受，有好日子不过，就给自己找麻烦。” 我为了夏冰的孩子，得罪了一圈子。就连哥哥和母亲都打电话来劝我将孩子送走。而我，终究是自作主张的将孩子留下了。 我留下这孩子，不是因为他是夏冰的孩子，想跟大家显摆我多伟大，多圣母。就是单纯的可怜，心疼。没失去过孩子的人，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我的孩子没了，老天便弥补给我一个。我相信这个孩子不会是毒辣心肠的，我相信他会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公公婆婆不想看见那孩子，我就让他在楼上呆着。因为还要和珞宸去公司，还要当珞宸的眼睛，我就去月子中心挑选了个月嫂来家伺候老二。月嫂对老二很精心，人家伺候孩子各方面都是专业的，将老二打理的很好，很干净。 289 防火防盗防老大 “不一样，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怀宇是个活泼好动的淘气包，是一个好动的小帅哥。而老二是一个特别听话安静的美男子，就好像误落人间的小仙童。” 珞宸的手又在老二的脸上摸摸：“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我点头：“嗯，真的很好看。” 我话音刚落，怀宇从幼儿园回来了。我立刻小声：“老大回来了，不能让他听见我夸老二，不然非不乐意。” “妈咪，爹地，你们都在这儿看老二呢啊。我也来看看小老二，我还给他带了好吃的。” 怀宇书包没放下，就来看老二。然后将一个超级大号的棒棒糖往老二的手里塞。那棒棒糖都有老二的脸大了。 老二自然是拿不住，大糖片子啪搭一声砸老二的脸上了。 老二没哭，老大却笑岔了气：“哈哈，哈哈，你这个小笨蛋。” 我将那大棒棒糖拿起来放到了珞宸的手上，抬手一个爆栗敲老大头上：“臭小子，你故意的吧。果然是防火防盗防老大。” 怀宇还给我讲道理的：“妈咪，你干什么打我！好东西要分享，我分享给老二这有什么不对么？” 我懒得跟臭小子废话，直接说道：“他爹，轮到你和老大谈人生了。” 珞宸摸摸棒棒糖的尺寸，又颠颠棒棒糖的重量，便狼外婆一样招手：“来，爹地好好跟你聊一聊人生。” “额……我要写作业去，聊人生什么的就改天吧。”怀宇一见气氛不对，一溜烟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用湿巾擦擦老二的小脸：“还笑呢，你大哥坏你呢，你还笑。” 老二不哭不闹，就对着我笑，笑的两个小酒窝，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弯弯着。从小看大，三岁看老。这个孩子一看就是贴心细腻的不行。长大一定会比怀宇知道讨人欢心。 月嫂到时间给老二做推拿，我就和珞宸回去房间。 我从包里拿出请柬，在珞宸面前扇了扇：“学长要结婚了，今天收了他送的请柬。” 珞宸结果请柬，摸摸：“这个家伙终于要结婚了。” 这两人不打不相识，当初珞宸给霍子言打的肋骨骨折，借此和夏冰退了婚。霍子言又仗义查证珞宸的‘失忆’九死一生。两人都和夏冰有着千丝万缕的的关系，所以，现在，这俩人关系也好得很。 我笑起来：“嗯，两人的婚纱照很漂亮。一个文质彬彬，一个明艳照人。他俩在一起，就有种文静书生被女土匪给绑了当压寨相公的感觉。” 珞宸好笑：“我看你和女土匪头子关系不错啊。动不动就微信，语聊的。” “曲茜东北姑娘，好爽大气，性子不扭捏，说话直来直去的，很招人稀罕。” 我说着想起什么：“老二也不能整天在房间呆着，到时候也带去透透气。总在家憋着，都要憋傻了。” 珞宸皱眉：“老二才三个月，带出去能行么？” “行，怎么不行，让月嫂跟着一起去。还有，周楠和江源这一阵也在林城，到时候让那些小家伙一起玩玩，提前熟悉一下，以后都是他们的天下呢。” 霍子言家在林城，我和珞宸提前安排好这边的事，打算去林城多住几天。 我第一次抱着怀宇下楼，婆婆公公都在客厅沙发坐着看电视呢。他们平时电视看的很少的，今天这样，其实也是好奇想看看那孩子长什么样了。 我将老二抱过去放沙发上：“老二，看看你爷爷奶奶，现在，我们不是小猴子了。” 290 霍子言大婚 我逗着萌萌：“公平竞争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早就看不惯老大仗着脸蛋和小聪明天天一副自负臭屁的幼稚样子，简直和你当年一模一样。若是老二能让他吃瘪，尝尝冷板凳的滋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珞宸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当年那样？” “呵，还不承认，不信你问肖勇。”我将问题扔给肖勇。 肖勇有点为难，呵呵干笑两声，“夫人说的不错，当年先生真的是又幼稚又自负。我不过是私自放夫人出去一趟，先生就小心眼的罚我。” “哈哈，我记得这事，罚你在太阳下做俯卧撑。” 我和肖勇这一笑，珞宸脸就挂不住。报复的来一句：“肖勇，你还好意思说我。忘了你怂的很，喜欢英红不敢说。喝醉了，抱着我就喊英红的名字，还抱着我亲，都要给我恶心吐了。” 肖勇的脸瞬间涨红的很，支吾着：“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英红一旁神补刀：“怎么没有，婧婧都跟我说过。你就是胆小如鼠，若不是当年有别的男人追我，刺激了你一把，你能娶我？” 肖勇悻悻一句：“哪个要娶你，还不是你跟我表白的。” “我跟你表白，你却给我强行戴上戒指，谁更不要脸一些？” 四个人在几年后的现在互相揭短，当年觉得过不去的事，天大的事，要愁死的事，现在不过成了笑一笑的话题。 时间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渐渐侵蚀我们的容颜，总是希望慢慢走。可是看着曾经的烦恼成了现在的嬉笑怒骂。看着我们一个个的单身，变成一双双人，又变成三口之家，四口之家，又觉得时间的用意总是好的。 曾经的单身告别了单身。但有的单身，还继续着。 霍子言和曲茜的婚礼上，来了孙兰庭。当年那个为了帮妹妹出头，抓我要给我投海的纨绔三太子，现在也已经三十而立，步入中年。 时间和经历磨砺了他的性子，让那个浮躁的三太子成了如今商场上的大鳄。用了五年时间，将一个摇摇欲坠的孙家，又弄回到从前的鼎盛，甚至还有过知无不及。而他时至今日，功成名就，却还是单身。身边一个女性都没有，正式的没有，就连暧昧的，逢场作戏的都没有。 孙兰庭孑然一身的来参加霍子言的婚礼，祝福了二位新人后，来到我和珞宸这边：“珞先生，婧婧，好久不见。” 我点点头，跟珞宸小声说：“是孙氏集团的总裁孙兰庭。” 珞宸就那样坐着，不冷不热的说一声：“孙总，好久不见。” 珞宸能和霍子言成为朋友，却和孙兰庭成不了朋友，其中各种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 孙兰越当年不止一次的对我不不轨，孙梧桐害的珞宸死里逃生，付出一双眼睛的代价。若不是孙家，就没有我和他这些年的分离，坎坷，磨难。 珞宸不是圣母，甚至还很记仇。能在接收公司后，继续我之前和孙兰庭的合作就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珞宸不冷不热，我不能再那样，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和珞宸也挺好的。 “孙兰庭，恭喜你，上个月又在沿海一城市开了分公司。财经新闻大肆报道呢。” 孙兰庭持稳的说道：“新闻上的吹捧，你可以不必当真。公司现在是比前几年好一些，但还不到新闻上说的那样。” “我相信你的能力，那一天也不会远了。” 扯开话题：“孙兰庭，你看看霍子言都结婚了，你就不着急？” 291 我就那么恶心？ 我戳着珞宸的脑门，笑着道：“我说珞宸，你快歇一歇吧。你这醋吃的是一点含量都没有。人家孙兰庭现在是商场大鳄，风华正茂。而我呢？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你要照顾的黄脸婆。你觉得黄脸婆和钻石优质男站在一起是什么画风？所以，人家是当我朋友，才不嫌弃的来和我说话。就你小心眼，会胡思乱想。” 珞宸撇撇嘴：“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我不是说了么，眼睛看不见，心里才会看的会更清楚。” 我的手指头又去戳珞宸的胸口：“我看看，看看你的心上是不是长眼睛了，怎么就看的更清楚了。” 珞宸一把抓住我的手：“别闹，这周围那么多人呢。” “周围哪有人，根本就没有人看着我们，都在看着新郎和新娘呢。” 珞宸呢哼了一声，小声道：“谁说没有人看我们？在我们身后，就有两个人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瞄。在你的右前方，有一个女人我看了好一会儿了。” 我狐疑的回身看看，座位后面不永还真有两个人。他们都是顾子言的好朋友，也曾经是我的学长，我只能叫出一个人的名字，叫英东的，另一个便想不出来了。我回头的时候，还和英东的视线对了一下。居然真在看我们。 而我右前方站的是一个美腻的女人。丰乳肥臀，徐娘半老。我都瞧她了，他居然还给珞宸放电呢。 我靠，幸亏珞宸是看不见，若是他看见有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给他抛媚眼，他岂不是要吐了？ 那女人也是，若是知道珞宸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搔首弄姿都白表演了，不知道是不是会吐血三升。 我趴珞宸耳边小声一句：“你变态的技能又一次证明你是对的。但是你的技能猜不出那快五十岁的美腻熟女正晃着一对**在给你放电时候的风骚。” 我才说这一句，珞宸就要反胃了：“你去撵她走。” 瞧着珞宸那厌恶至极的样，我差一点没忍住笑了。起身到那女人跟前，忍着刺鼻的香水味说一句：“阿姨，今天这外面风还挺大的，你穿的这样清凉小心别感冒了。还有，那位先生是盲人，什么都看不见。” 那丰乳肥臀的女人一听我说这话，血色的大嘴张的老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转身走的比兔子还快。 我要笑岔气的往回走，看见哥哥穿着精致的白色西装从彩色气球拱门进来，他手臂上还挂着夏灵。 “哥，嫂子，你们怎么才来。不是早就到我家去了么？”我忙过去迎接这俩人。 我哥还没说话，夏灵先叽喳起来：“心儿，我和你哥到你家放行李，换衣服，结果就被老二给迷得走不动了。天啊，怎么也没有想到夏……” 哥哥碰了一下夏灵，夏灵立刻知道失言，赶紧错开那句：“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家老二会长的那么漂亮，那么好看。看的我都心痒痒的难受。所以，心儿，你将那小娃儿给我们养吧。” 我眉头皱起来老高：“给你们养？” 夏灵凑到我耳边小声一句：“是啊，我是那小家伙儿的亲姨娘啊。我养着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你们和他也没有关系，养着还累的很。” 我闻听这话，转头看看哥哥，哥哥气定神闲的不吭声，显然是这俩人通好气了。 这俩人有意思，自己不生孩子，跑这儿跟我抢老二来了。当初我要留下老二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劝着不让养，要送去福利院的。小嫂子也没说她是老二的亲姨妈。 我的老二用自己的颜值和乖巧成功征服了曾经不喜欢他的人，但是，我也绝对不会给他送人的。 “嫂子，那是我家老二，又不是小猫小狗，说给谁养就给谁养。” “哎呀，心儿……” 我狠心不被嫂子的撒娇诱骗，带着他们走到珞宸跟前：“哥哥和嫂子来了。” 珞宸起身点了一下头，坐下后问一句：“你们的婚期也快了吧。” 哥哥笑了笑：“夏灵还有两个月毕业。” “那你们的婚期终于要到了。嫂子，你可快点毕业吧，我哥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292 夏冰的狠辣 热闹一天，到晚上归于安静。周楠和江源带着草儿回家了，孩子们都睡了。 我们问哥哥夏冰还没有消息么？哥哥摇头，说夏冰一点消息都没有。 哥哥还说：“现在警方公布了夏冰在逃跑时候，在看守所和在医院的影像资料。影像现实，夏冰那一天原本不到生产期，也并不是普通的早产。是她在吃完早饭后，出去放风，下台阶时候，故意摔下楼梯的。当时夏冰大喊大叫的情况非常严重，看守所的医生处置不了，才给送到了公立医院。 然后夏冰在产房顺产生下这孩子，护士抱着孩子，就去放保温箱了。医生给她做完处理，她躺在产房一动不动。医生以为她昏迷了，就凑近去看，夏冰突然起身，拿了一把手术刀给那医生杀了。护士回头还没等惊叫，夏冰就又将护士脖子上的动脉割开。整个动作快的利落的不可思议，就好像在她脑子中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随后，夏冰脱了医生的衣服穿上，带着医生的帽子和口罩，大摇大摆的走出手术室，径直离开。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没有人发现里面出了命案。直到那产房有第二个手术安排，进去的护士才发现。而那时候，夏冰早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珞宸沉声道：“我查了一下马来西亚那天的新闻。说一早那边出了很严重的车祸，造成七死，二十几伤。伤者基本都就近送进了那家医院，是不是？” 哥哥点头：“的确，那天在那医院附近，出现一辆失控的大货车，侧面撞上了一辆上班的巴士车。死伤非常多。那个医院一下子涌进去大量伤者。急诊外科忙不过来，好多科室都抽调去外科帮忙，妇产科也去了好多医护人员。所以夏冰的产房才会只有医生和护士两个人。所以，她也才有机会杀了医生护士，又趁乱出逃。” 我听了他们的话，感觉胳膊上的汗毛都起来了：“所以，那车祸也不是单纯的车祸，而是为了配合夏冰出逃做出的混乱！天啊，夏冰这一次逃跑，不仅仅是不顾肚子中亲生骨肉的安全，甚至还搭上了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和救她的医生护士的性命。” 夏灵不做声，小脸抽抽的，为有这样的堂姐无地自容。 哥哥拍拍我的手，轻声道：“夏冰是一个丧心病狂和极度自私的人。之前制毒贩毒，害的人比这多得多的多。那现在为了逃走，获得自由害这些人，在她眼中就是不值一提了。而那个孩子，她也从没有当成是孩子，而是当成一个工具了。所以监控画面里她走的时候特别果决，连一眼都没有去看保温箱里的孩子，孩子的死活都没管的。” 肖勇一边说道：“夏冰出逃一看就是经过周密计划的，那暗中帮她的人也一定制定了后面藏匿的办法。如今三个月，警方都没有一点线索，可见夏冰现在早已经改头换面了。” 珞宸点头：“不错，如今整容那么发达，完全可以将人整成任何想要的样子。只要有钱有门路，指纹也可以作假。用极薄的特殊材料做成想要的指纹，贴在手指上，是完全看不出来，能蒙混过关。三个月都没有消息，那后面基本就可以不用寻找了。” 夏冰的成功逃脱，给这些人的头顶布上一层乌云。 当初追铺夏冰，哥哥和珞宸都没有暴漏，只有肖勇和霍子言暴漏了。但这只是这边的以为。如果哥哥和珞宸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夏冰怀疑了呢？ 所以，夏冰一旦心生报复，那我们四家就都有危险。眼前的危险不可怕，未知的，暗处的，不知道在哪儿，什么时候会发生的，才让人不安。 报复，其实也只是猜测。说不定夏冰后半辈子就想老老实实的过下去，也不一定呢。 霍子言的婚事之后两个月，哥哥和夏灵也结婚了。 乔家和夏家的地位都不一般，所以这婚事是空前盛大。哥哥结婚，父母的心事总算是了了一桩。但随即而来的就是催生了。夏灵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但是有了之后，也是高兴的不行。小孩子的脾气瞬间就收敛了很多，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而一年后，我的肚子都没有动静。 293 那女人跟我很像 我又气又恼的扬手捶珞宸的肩膀：“你的眼睛早就有光感，却不告诉我，若是我今天不发现，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下去？” 珞宸任由我捶打他，倾身过来抱了抱我：“我哪里要瞒着你一辈子，就是想等能彻底看见了，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那你现在能看见我了对么？” 珞宸的手落在我的脸上：“现在能看见一些，但不是很清楚。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雾里看花已经让我满足到泪崩了。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会越来越好的。”我倾身去抱住珞宸，感谢老天对他的垂帘。 当初汤普说，被损坏的视觉皮层能自己修复，但他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人的体质不同，环境不同，细胞修复的时间就也不同。有可能是三五年，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更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修复不好。 珞宸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已经恢复了，给了我最大的惊喜和感恩。 “婧婧，我眼睛恢复的消息不要跟外人说，就你自己知道就好。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眼睛看不见，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我。说不定知道我能看见了，反而会不习惯。” 我抽抽鼻子：“爸妈和老大也不跟说？” 珞宸捏捏我的脸，勾起唇角：“不说。” 他眼睛恢复的消息，我高兴的恨不能对着全世界大声的喊出来。但是珞宸不让说，那就只能憋着这个兴奋了。他做什么都有原因，不知道隐藏他看不见的事实，是不是也有不可说的原因。 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他的眼睛‘看不见’有时候是对他一种保护。 “好，这是你和我的秘密。”我忍不住我抱了抱珞宸，脸埋在他肩头，努力消化这个兴奋，让自己平静下来。 珞宸拍拍我的肩膀：“婧婧，今天我们不回家了。我们今天出去吃好吃的，庆祝一下怎么样。” 的确，今天是该庆祝。 我松开珞宸，对着后视镜擦擦眼角，弄弄头发：“行，那我们现在回家接上老大和老二。” “不接。” 珞宸歪头看我，眼底闪过暧昧：“今天是属于我们俩的二人世界。” 老夫老妻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干什么。一个白眼过去，轻嗤一声：“不要脸。” 珞宸“切”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不知道在黑暗里过了两年，然后又能看见色彩和天空是什么心情。没有亲身体验，任何措辞和形容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珞宸的唇角一直微微勾起，眼睛看着窗外闪过的行人，闪过的刷着白漆的树木，闪过高高的高楼，闪过漂浮的白云。他就一直笑着，一直那样微微的笑着。 一家高档的西餐厅，我以前和珞宸常来。以前，我会给他切好牛排，但是现在，他端过我的，优雅细致的切着。 “不知不觉，我竟然给你切了两年。”忍不住感慨一声。 珞宸叉起一块牛肉递过来：“我给你切一辈子。” 牛肉入口，味美多汁，是我吃过的最好吃最好吃的牛肉。 我端起高脚杯：“今天这么高兴，不喝点酒庆祝一下？” 珞宸端起他的柠檬水跟我碰杯：“我说过这辈子再不喝酒，就是不喝。”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抿一口酒，看着珞宸喝一口柠檬水。虽然已经三十有三，可他帅气依然不减当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他身上沉淀了珞瑜式的沉稳和持重。当年，珞瑜就是他这个年纪，就是这样暖心的看我而又有宽阔的肩膀让我倚靠。 优雅绅士的珞宸忽的冲我邪气的眨眼：“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用这样看我吧。” 我开始是看他，但是现在看的是…… 294 越老越不要脸 女孩大大的眼睛看看我，怯怯的又带着好奇。她披着一头栗棕色的长发，戴着一个藏蓝色斑点的兔耳朵发箍，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烟火气。 “姐姐，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吗？” “啊……呵呵。”我努力笑笑：“好像不是，我母亲没说我还有个妹妹。” 那女孩也松口气，还忽的笑的很害羞的低头：“我妈咪好像也只生了我。” 孙兰庭抿了抿唇角，说道：“我给你们介绍，婧婧，她叫初夏，是我……女朋友。初夏，这位先生叫珞宸，是珞家建设的总裁，这位是她夫人，叫……乔子心。我们两公司有合作关系，也一直是比较好的朋友。” 初夏小娇羞的脸红的对珞宸说道：“珞先生好，珞夫人好。初次见面，还请关照。” 我点点头：“初夏，你好。” 珞宸没什么表示，眼里也是没有什么焦距。初夏歪头看珞宸，皱眉，有些被冷落的小表情。 我忙说道：“不好意思，他眼睛看不见，对你怠慢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初夏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又去看孙兰庭：“兰庭，这是真的么？珞先生的眼睛那么漂亮，会是看不见么？” 孙兰庭书说道：“珞先生两年前在头部做了一个手术，出了点意外，眼睛就看不见了。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他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 “孙总，过奖了。”珞宸凉凉一声，随后摸索着找到我的手，拉住：“婧婧，我们该走了。” “嗯，好。” 我跟孙兰庭和初夏说了再见后，就挽着珞宸和他一起出去餐厅。 以前珞宸看不见的时候，装看见，装的很好。现在眼睛能看见了，装看不见也装的是有模有样。 在珞宸的要求下，我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去之后，就去酒店开了一个套房。 我去房间洗澡，珞宸非要凑进去给我搓背。他哪里是搓背，分明就是进去鸳鸯戏水的。好在那浴盆真的是够大，我们里面扑腾了半天，一边没憋屈着。 “仔细着点自己的力气，还当自己是七八年前壮小伙的时候呢。” 我拍着珞宸赤裸着腰身，要他从我身上下来。 珞宸不下去，那手还不老实：“你懂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小伙子只会莽撞，哪里有现在的情趣。” 我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我那里老？你跟我说说那里老？”珞宸脸皮厚的抓着我的手在他身上游移：“是这儿老。还是这儿老？你这女人怎么的脸皮这么厚，乱摸我，勾引我。” “珞宸，你这个不要脸的，明明是你勾引我！” “我勾引你，怎么你的手在我身上？” …… 论没羞没臊，我从来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人前一本正经的，绅士持稳，都特么是装的。脱了衣服，就恢复他的邪气本性了。 水里玩够了，我都没有力气爬出来。是珞宸拿拿个大浴巾给我一裹，直接抱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珞宸让我坐着别动，他用吹风机给我吹头发。之前他眼睛看不见，都是我自己吹头发，现在，他抢着做好人好事，我也乐的自在。 我双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拄着下巴：“初夏，那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好听。虽然和我长得很像，但是性子却跟我截然不同。甜美，乖巧，声音软软糯糯，我是女人听的骨头都酥了，更何况是男人。” “嗡嗡……” 珞宸给我吹头发吹的特别认真。根本就不回应。 我挑起眉头：“喂，我跟你说话呢。我说我听见初夏的声音骨头都酥了，你酥了没？” “她的声音好听么？我没觉得啊。” “口是心非。男人不都是喜欢那样娇娇弱弱的女人么。眼睛波光粼粼的小兔子一样，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 珞宸收起吹风机，搬过我放身体，冲我眨眼：“我说的是真话，你说我口是心非。那我说我也喜欢，你就该哭了。” 295 吃了苍蝇般恶心 江州的酒店那么多，五星级也好几个，干什么就挑了同一个？远的时候没看出来，近了看清楚了，拉着珞宸就要转身，初夏却已经看到了我们。还热情的打招呼。 “珞先生，珞夫人，好巧啊，我们又碰面了。”初夏声音甜甜的好像奶糖，眼角眉梢含羞带情。紧紧倚靠着孙兰庭，一看昨晚就是春风好几度。 人家是恋爱关系，开个房，过个夜是浪漫。我和珞宸都是多老的两口子了，还开房，还被熟人撞见，当真是没脸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是啊，好巧。”我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不得不拉着珞宸到前台，将我们的房卡递上去。 孙兰庭看见我们，微微笑起着，还说了一句：“你们昨晚在1805啊，真巧，我们在1806。” 我本来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孙兰庭这一说，地缝都不想找，想直接撞死算了。 昨晚，我们居然是邻居！ 昨晚，我和珞宸闹得那么凶，若是被他们听去了点…… “呵呵，是么？真巧，真巧。” 我努力转开话题：“看你们这么好，好事快近吧。” 初夏的脸立刻红了，娇羞的低头。孙兰庭点头：“嗯，定在下月初，到时候给你们请柬。” 我接过前台递上来的银行卡，点点头：“我和珞宸还要去公司，就先走了。到时候一定去喝你们的喜酒。” 说完，我拉着珞宸就走。一直到车上，这脸还烧的很。 “珞宸，孙兰庭和初夏昨晚就在我们隔壁！那我们昨晚……”我自己都没脸说下去。 珞宸却无所谓电话很：“他们就在我们隔壁怎么了？五星级的酒店，隔音很好的。你都没有听见他们的动静，他们就肯定也没有听见我们的动静。” 我横珞宸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禽兽，不要脸的弄出那么大动静呢。” 珞宸白我一眼：“弄不出动静的才是禽兽不如吧。” 好吧，你赢了。 过了两天，周楠来江州办事，和我见面。我将孙兰庭和初夏的事跟她说了，周楠也立刻吃了只苍蝇似得不舒服起来。 “不是吧，那孙兰庭居然找了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人？那女人和你长的有多像？” 我闷闷一声：“几乎和我五年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我靠，那就是你的年轻版啊。该死的，这孙兰庭什么意思，世界上女人那么多，怎么就偏偏找个和你一样长相的。你说，他晚上搂着那女人在床上进出进出的时候，看着身下的女人，脑子里想的会是谁？” 我恼火的上去捂住周楠的嘴：“我这两天因为这个都要呕死了，你居然还说出来。” 周楠将我的手甩开：“靠，你都那么想了，还怕我说出来？这事事实好么。” 我烦躁的很：“我恶心的就是这个啊。可是这个恶心又不好跟珞宸说。虽然珞宸是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肯定也想到这儿了。就他那小心眼，指不定现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周楠伸手摸摸我的头：“哎呦我的小可怜，怎么什么奇葩倒霉的事都能让你遇到。不过我一点都不怀疑你说的，珞宸现在就憋着什么坏呢。你想想啊，我这一个同性，一个外人，听你说这事都恶心的不行。珞宸作为你的男人，作为霸道的对你占有欲强烈到让人发指的男人，会忍着曾经觊觎你的一个男人，天天搂着和自己老婆一模一样的女人逍遥快活？” 我就是心里没底，才跟周楠说说，而周楠越说，我这心里就是越没底。 “楠楠，你若是珞宸，你会怎么办？” 周楠歪头想了想，忽的邪恶笑起来，凑近了我小声说道：“我若是珞宸，就把孙兰庭的老二废了，舌头切了，十指断了，让他再不能碰那女人，然后把那女人剃度了送去尼姑庵，这辈子都别想让男人碰。” 我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眼角剧烈抽动几下：“周楠，你特么的太污了。” 296 又见初夏 这个谜底真没让我等太久，就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个电话。 当时在办公室，珞宸自己处理公务，我窝在沙发上贴面膜，吃坚果。手机忽的响了，拿起来看看，孙兰庭的。 珞宸瞟过来一眼：“怎么不接，骚扰电话啊。” 我抓抓脖子：“不是，孙兰庭的电话，我在想他给我打电话干嘛，是不是要给我送喜帖。”。 “是不是给你送请帖，接下一下不就知道了。”珞宸说完，低头又继续看文件。 珞宸这么自然的安静，难道是我想多了？ 接通电话，还特意按下免提，“孙兰庭，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晚上有时间么，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我挑眉去看看珞宸：“呵，什么日子啊，突然想请我吃饭。” “我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一起吃顿饭，还需要找理由么？”孙兰庭这话里带着笑意，也很随意。 我也笑了：“是，的确是不需要理由。但总不会就我们两个吧。” “不然你还想见谁？放心，我都是有未婚妻的人，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又看去珞宸。希望他给我一点暗示。而珞宸完全没有暗示，就低头认真看着文件，好像都没有听说我们电话似得。但我知道，他听了，且听的一字不漏，标点符号都没有放过。 那好，你不给我暗示，那我就正好自己做主。 “好啊，我晚上正好没有什么事。时间地点。” “发你手机，省得你忘了。” 挂了电话，我故意凑到珞宸的办公桌跟前试探的问：“你说孙兰庭找我吃饭是想干什么？” 霍奕辰勾起唇角笑：“你想从我这儿打听什么？” 我抬起下巴：“我……没想跟你打听什么啊，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是变态的厉害么，什么都知道。” “我就是变态的厉害，现在也只跟你说四个字，无可奉告。” “不告诉我拉倒。反正我去了就知道了。化妆喽，打扮的美美的去和别的男人约会喽。”我伸手扯了脸上的面膜，往珞宸的脸上擦擦，“还有点精华，别浪费了。” 珞宸嫌弃的左躲右闪，还是被我给他抹了一个遍。 我去里间洗了脸，就故意拿着化妆包到外面沙发上化妆，对着小镜子往脸上鼓捣。 “你省省吧，再画也没有那个初夏年轻。”珞宸气死人的说了句实话。 我将粉扑扔到珞宸的身上：“谁和初夏比年轻了？姐拼的是气质！” 珞宸从桌上捡起粉扑，闻闻，又用一根手指弹弹肩头上一个圆圆的白色痕迹：“也是，你现在就剩下气质了。” 我眉毛眼睛一起跳，跳了半晌，想明白了：“我去和孙兰庭见面，吃饭，你吃醋，就想我不化妆，邋里邋遢的去。我才不上你上的当。”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珞宸又将粉扑扔回来。 我接过粉扑细细的在脸上扑一便，哼哼：“姐现在不是只有气质，姐还有智慧。” 珞宸摇摇头，似乎不屑说下去，拉低他的智慧，就埋头又看文件去了。我瞟过去一眼，回头开始描眉。 过了三十的女人，化妆不是为了取悦谁，也不是因为要见孙兰庭。这是生活的一种状态，是一种精气神。 “我走了啊，你等下和司机一起回去。”我最后涂抹上润色的口红，抓起包就要走。 “慢着。”珞宸头都不抬：“就这样就走了？” 我眼珠转转，明白了，过去他跟前，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这下满意了么？” 297 爱他，是因为我？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惊了。” 孙兰庭端起清酒喝一口，放下：“不敢相信，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想象的两个人。开始是因为好奇试着和她接触，慢慢的就……爱上了她。有种感觉，这是老天给我的补偿，我单身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她的出现。” 如此，我还能说什么？我就吃我的牛肉面好了。 孙兰庭看我低头吃面不吭声，顿了顿，说道：“婧婧，我们孙氏贸易和惠尔合作多年，关心和信誉一直都挺好的。这次新季度签单，肖勇却只给我们一半的供求。因为是有另一家公司在和他洽谈，那一半的单子给另一家了。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事你知道么？” “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跟孙兰庭实话实说：“自从珞宸眼睛不好后，我和他就专心在江州这边生意。惠尔已经完全交给肖勇打理有两年之久。珞宸给了肖勇一些股份，让他全权处理惠尔的一切事务。我们也只是年底按股份分红而已。” 孙兰庭沉声道：“我想你们也是不知道这事。其实挺明显的，肖勇这样做是不想和我们继续合作下去，在培养内地以外新的代理商。” “所以，你今天找我出来，是想让我跟肖勇说说这事吗？”我试探的问。 孙兰庭点头：“本来是打算让你和肖勇说说的。但听你说惠尔都独立运行两年了，你这贸然去说也是不好。就这样吧，古语有云，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年在孙家最落魄的时候，是你给我一个机会让孙家得以活下来，才有后来的发展，壮大，又不断拓展业务。以后，就算孙家和惠尔没有合作了，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我本来是打定主意不管这事的，但是孙兰庭却给我打怀旧风，让我想起这七八年的合作，交情。坚定的信念有点动摇了。 抓抓脖子，刚想说，我帮你问问看，忽的又想起临走时候，珞宸的那句叮嘱。 ‘带着脑子去，别人家说什么，你就应什么’ 所以说，珞宸早就知道孙兰庭找自己是因为这事。那很显然，这事就是他做的了。 既然是珞宸做的，肖勇背了锅，那我也就不能拆台。 “是啊，毕竟我们两公司合作都七八年了，即使没有利益牵扯，这份友谊也不会改变的。” 我含糊的说过去这事，孙兰庭是个聪明人就换了话题。后面的，我们就只是闲聊了。 初夏招待了其他客人，暂时没有新的客人光顾，就端着一盘花儿一样的菜式过来。菜式看着挺好看，仔细一瞧，那些花儿却是用生鱼片摆出来的造型。 “珞夫人，这是最新鲜的金枪鱼生鱼片，沾着这个蘸料，非常鲜美可口。”初夏极力给我推荐这道日本人都喜欢吃的生鱼片，但我着实无福消受。更是有人能生吃小章鱼，我每每也是恶心的反胃。 “初夏，你真是技艺高超，生鱼片也可以摆出这么好看的花朵样造型。可惜我这几日胃疼不舒服，医生不让吃寒凉的东西。” 初夏立刻抱歉的很：“珞夫人，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胃不舒服，日式菜真的是寒凉的比较多。这样，我给你做一道石锅炖汤去，暖胃的，吃了会舒服一些。” “不用，初夏，不用麻烦。” 我紧着说不用，但初夏对我笑笑之后，就去厨房了。 “孙兰庭，初夏好贴心，平时对你也是照顾有加吧。”我回头问孙兰庭。 孙兰庭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初夏虽然比我小，可是我们在一起，都是她照顾我多一些。她是一个很贴心的女孩子，细致，温柔，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恭喜你啊，也不枉你单身这么多年。有这样一个女孩陪你度过余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也觉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瞧着孙兰庭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初夏的身上，眼底是很少年的温柔，就知道他是真的爱上初夏了。 298 那脸是 真是假 怀宇捂着耳朵跑珞宸身后，愤愤起来。 “其实这事真不怨我，都怨校长。就今天下午，我们班主任在课间走廊跟同事显摆她脖子上的项链。说是他男朋友送她的，吊坠是两克拉的钻石。我歪头一瞄，那钻石是假的。就好心告诉我们班主任，说你的钻石是假的。那班主任说我胡说八道，还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为了证明我没胡说八道，就让班主任把钻石摘下来，然后拿了个敲核桃的小榔头，一榔头下去，钻石就碎了。然后班主任就哭着去校长室了。然后校长就要开除我了。” 我听怀宇这样一说，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突然噎住，不知道从哪儿开口了。 珞宸回手抓过怀宇，按在腿上就打了屁股：“看破不说破，才是真正的聪明。你这么欠，校长怎么不打死你。” “以后再也不欠了，再也不欠了。”怀宇认错的态度一向好。 珞宸给老大一次机会，臭小子跳下珞宸的膝头就窜到门口。以为他听话的会去睡觉，结果回头“嘿嘿”龇牙一句：“妈咪，校长给我开除了，那我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去上学了？” “想得美！明天换新学校！”我嘶吼一声，怀宇一个激灵，跑的比兔子还快。 无力的往床上一躺，头疼的很：“怎么生了这个熊孩子。小时候盼长大，这长大了，还不如小时候呢。” 珞宸过来给我揉揉太阳穴：“行了，就换个学校而已。” 我横珞宸一眼：“什么叫就换个学校而已。这江州好的小学，公立的私立的，加一起就那么几个。臭小子三年就上了个遍。那些学校一听说‘珞怀宇’三个字，都躲着绕道走。现在除非是打工子弟小学，别的学校你就是给赞助费，他们都不会收的。” “打工子弟小学是不行，不然就送去林城，再不就送新加坡去。把当地所有好学校念一遍，基本也就长大了。”珞宸轻松的道。 “也只能如此了。”我烦躁的翻个身：“我小时候那可是品学兼优，是学校的三好学生，是校长眼中最省心的孩子，是班级老师的骄傲。这个臭小子怎么就一点都不随我。” 珞宸轻咳一声：“随我。我小时候就是一年换一个学校。最后才被父母扔去美国，眼不见为净。但是臭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年换了五个，也是破了我的记录。” 我恶狠狠的瞪着珞宸，怎么就忘了臭小子的顽劣的随他爹了。 “所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先去洗澡。”珞宸一见我要发火，爬起来拿着睡衣就去浴室了，那速度比后面有枪指着他跑的还快。 我曾经想活成被世界宠着的小公主，结果阴差阳错的成了儿子惧怕，珞宸也躲着的母夜叉。 所以，这都是我的错？ 想想，也是。 珞宸以前那么淘气，那么混蛋，后来也把事业做的很好，也娶了媳妇，也生了娃。 一遍遍自我而安慰，儿孙自有儿孙福。 起身要去换衣服，见床头柜上有一个牛皮纸袋，顺手打开，里面滑出一张我的照片。仔细看看，又不是我的。因为我从没有穿过白色百褶刚过屁股的小短裙和黄色小吊带。我不喜欢黄色，也从不买黄色的衣服。 不是我的相片，那就是初夏的相片。看看那些资料，然后歪头看向浴室。 珞宸穿着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浴室，一看我瞧他的眼神，再瞧我手里的相片，就明白了。 299 你不是装死么 珞宸摇头：“资料可以作假，越是完美的干净的没有一丝漏洞的资料，造假的可能性越大。当年，我凭空出现在马来西亚，莱文的资料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就连出生证明，入学证明都是一丝不苟。” “所以，你确定初夏的资料是假的了？” “还没有确定，只是怀疑而已。还有就是这个资料太整齐，弄的好像就等着别人去查一样。” 我忽的联想到什么：“我明白了，你从一见到初夏，就怀疑她的身份和目的。但又不确定，就谨慎的要和孙兰庭划清界限，所以才授意肖勇分解和孙兰庭的合作对么？” 珞宸捏捏我的下巴：“还不笨，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当年，你可怜孙兰庭，给孙家一个重生的机会。如今，他们就是没有惠尔的合作，也不伤筋动骨。一点一点撇清关系，省的以后殃及池鱼。另一个原因，也是再不想和他有一点瓜葛。” 我横某人一眼：“你早就知道孙兰庭找我用意，还故意跟我说无可奉告。现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初夏长得和我像，你小心眼，吃醋，报复人家？” 珞宸被我揭了真相，哼一声，拉开被子上床，还背对着我。 “呵，还会生气了。”我捏捏珞宸的鼻子。 珞宸装死闭眼不搭理我。 “好，你有种，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我跳下床打开衣柜，巴拉巴拉，拿出一套衣服去浴室。洗的香喷喷的穿着睡衣出来，还特意在他面前转了几圈。我知道某人没睡，即使闭着眼睛，也留着一条缝呢。 情趣内衣，周楠送我的礼物。反正她送我的都是闺阁之内的东西。之前珞宸眼睛不好，就是穿的性感喷鼻血，他也是看不见。但是现在不一样。 哼着歌儿，拿起吹风机吹头发，眼角余光就见某人转头瞅瞅，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就从床上扑到了梳妆台前，好像饿狼似得一把就将我抱住。 “呵，你不是装死呢么。”我欲擒故纵的推着珞宸的胳膊。 珞宸将我手里的吹风机扔一边，直接从后边就上嘴亲了一口脖子：“我是想装死，可你这个小妖精故意勾引我，我没忍住就诈尸了。” “坐怀不乱，才是君子。” “呸，坐怀不乱那是禽兽不如。” 所以，对付珞宸这个色坯，根本就不需要别的招数，只这一招，他就乖乖缴枪投降。 也所以，那些年，他在夏冰面前能做到巍然不动，心不动，身不动，也是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 夜深，珞宸睡了。手还搂着我的腰，唯恐我离开他半寸。这些年，经过那么多事，我们都怕了，真的怕分离。 平静了一年多，初夏的到来又让珞宸和我都紧张起来。 孙兰庭现在和初夏在热恋之中，还马上就要结婚。他有没有怀疑过初夏呢？ 一觉到天亮。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珞宸在讲电话。等他挂了，才问：“和说讲电话啊，这么早。” 珞宸顺手将手机扔一边：“怀宇学校的校长。跟我说他昨天很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更不应该开除怀宇什么的。让怀宇今天继续去上课。”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什么情况啊，怀宇给他桶了这么大的篓子，害的他的面子丢到全学校，居然还说开除怀宇是不应该？” “其实也没有什么情况，就是校长的女婿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而已。他为了女婿，自然是不能得罪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那怀宇以后去学校，他会不会被穿小鞋啊。若是这样，那怀宇可不去。” 珞宸大手在我光裸的肩头打转：“你儿子什么样你还不清楚？你还是多担心担心校长吧。” 我将那手拿开一边，往被窝里钻了钻：“也是，我又把你儿子想象成善类了。” 早饭，怀宇还以为要去新学校了，所以特别兴奋，对老二都无比善良，将不喜欢吃的胡萝卜都挑到了老二的小碗里。 老二被欺负还奶声奶气的说：“谢谢哥哥。” 怀宇立刻狼外婆一样摸着怀善的小脑袋：“嗯嗯，弟弟好乖。弟弟吃多多，等哥哥带弟弟去哥哥的新学校看看啊。” “怀宇，你们校长一早打来电话，说他昨天的决断是错误的。还说对于你这样勇敢诚实，敢于说真话的孩子应该表扬，而不是开除。所以一会儿吃了饭，还去附小上学去。”珞宸一句话，就将怀宇的兴奋给掐断。 “我天，出尔反尔，朝令夕改的人也配做校长？爹地，你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将我交到这样的学校里，来伤害我幼小的心灵么？” 300 打草惊蛇 周楠车停在日料店外不远的停车位，我看见她下来，立刻过去拍一下周楠的肩膀。 “什么情况啊，你不是不吃日料么，今天怎么约我来日料店。”周楠摘下大大的墨镜问我。 我一个眼色飞过去，小声一句：“这日料店是初夏开的。” “初夏？”周楠用墨镜敲着自己的头，似乎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忽的，她眼睛瞪老大，也很小声：“就那个和你长的很像，和孙兰庭在一起的女人？” 我点点头，附耳到周楠耳边说几句，然后我俩就手挽手的走进日料店。 日料店的门口挂着一串风铃，门开，风铃就会告诉主人来客人了。店面不是很大，厨房又是开放式的，所以我和周楠一进去，初夏就看到我们。 “洛夫人，欢迎，我们又见面了。”初夏很热情的过来招呼我们。 我微笑：“初夏，这是我朋友周楠。平时喜欢吃日料，今天我们一起约会，便带她来这儿了，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初夏笑着摇头：“当然不会给我添麻烦，我还要感谢珞夫人带着朋友来照顾我的生意呢。来，这边请。” 初夏前面引路，我扯了一下周楠。周楠才收回眼神，跟着我一起到一个桌边坐了。 周楠这些年做生意，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见什么人吃什么饭，所以这日料她也是经常吃的。拿起餐单一点，就是相当有经验，水准。而我，就要了日式拉面。 周楠将餐单给初夏的时候，看着初夏的眉眼五官问：“初夏，你和我朋友长得真相。刚才一进来看到你，还以为是我朋友失散多年的姐妹。” 初夏接过餐单，腼腆的笑笑：“是啊，最初见到珞夫人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想不到我们两个人长的会这么像。” “这么说，初夏小姐就是自然长这样的？”周楠问道故意。 初夏眉头皱一下：“什么？” 我笑着道：“初夏，你别不介意啊，我朋友直来直去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是想问，你是天生这样容貌，还是后天动了脸，微调了。” 初夏摸摸脸，抿了抿嘴唇道：“我……没有整容。” 我看一眼周楠，周楠忙打着哈哈：“那对不起啊，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你和我朋友长的太像了，我就很好奇。若是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多保函。“ 初夏笑着摇摇头：“没事，好奇是女人的天性。那我让服务生给你们先上水，我去给你们做料理。” 初夏转身走了，我和周慧对视一眼，然后很随意的说别的。说天气，说生意，说心情，说孩子。 一顿饭结束，我去结账，初夏很大方给我打了折扣。我不好意是很，说以后有时间还来光顾。 出去日料店，我和周楠上了她的车。 “周楠，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就是天生长那样的么？” 周楠手托着下巴，严肃的道：“果然很像，和你相似度有百分之八十。这要是在路上，我都很有可能认错。但她说她天生就长那样，我又表示怀疑。毕竟这世上两个长的这么像的人很少，让你们能遇上的几率大概差不多是被陨石砸中的几率。” 我笑了一下：“呵，你的口气和珞宸的口气一样一样的。我说孙兰庭的这个女朋友长得很像五年前的我，他就说，这几率很小很小，很有可能是人为的。所以，我今天就找你来试探试探。结果人家说是自然生长的。” 周楠皱眉：“现在这世道整容不稀奇，说了也不是丢人的事。再说，你也不是网红，不是公众脸或是大明星，不可能是整容范本。所以，如果这女人的脸是真的，那你们可以拜把子了。如果是假的，还拒不承认是假的，那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心为上。” “嗯，你说的又道理。”我拍拍周楠的肩膀：“今天谢谢啦，帮我试探了初夏的口风。” “客气，说这个干嘛。不过她的日料做的确实挺正宗的，饱了口福。行了，我下午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嗯，走吧。” 送走了周楠，我回去公司，给珞宸带了热乎的青瓜虾仁饺子。 301 粗糙的办法也管用 珞宸但笑不语，跟我卖关子。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赶紧结束晚餐，珞宸却来一句：“时间早着呢。看热闹，就要有耐心。” 好吧，心机吃不了热豆腐，所以看热闹也要有耐心。 我放慢速度，不紧不慢的吃起来，也包了很多肉包喂饱珞宸。 终于，珞宸看看时间，说差不多了，才带着我出去结账。但我们离开不是去看什么热闹，而是我又被珞宸带着去开房了。 这个混蛋，居然还色心不改啊。不是，居然看热闹的时间还没到啊。 进去酒店房间，我以为珞宸是要那个运动一下消磨时间，却不想他给我一套很普通的衣服让我换上，而他也换上很老气的夹克衫。我俩又出去房间，下楼，从后门离开酒店。我一路上有注意到，酒店沿途监控上的小红灯都不是亮的，这就说明监控已经被人提前弄坏了。 出去后门，我们俩就上了一辆很普通很普通的黑色小宝来。珞宸开车，车子一路到初夏的那间日料店附近。 料理店里还亮着灯，没有关门。 我开起玩笑：“你想干嘛啊？给我俩乔装打扮一番，该不会是要给初夏绑架，逼问她是不是整容了吧？” 珞宸勾起唇角：“你说呢？” 我摇头：“你……当然不会。你可是珞宸，怎么会干这么粗糙低级没有技术含量的事。” 珞宸冲我眨眨邪气的眼睛：“不要看不起粗糙低级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有时候办法越是粗糙，越是简单有效。最重要的是，你都不相信我能干出这蠢事，那别人就更不会怀疑我了。” “我天，那你该不会真的是……” 我瞪大眼睛，随即又说道：“你傻啊，孙兰庭对初夏上心的很，没准人家就来接人呢。” “孙兰庭出国了。”珞宸回一句。 “那孙兰庭就没派人在初夏身边保护？” “观察了几天，并没有。” 我恍然，原来珞宸让我稍安勿躁的时候，他不是安静的等着，而是早就着手调查，周密安排了。 转头见日料店关门了，见初夏和三个员工打招呼告别后，就自顾去一边取车。我忙推珞宸：“出来了出来了，你还不快上。” 珞宸横我一眼：“你让我亲自上去绑架一个女人？” “啊？呵呵，不是你亲自动手啊。” 我讪笑两声，就见初夏去开车门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捂住初夏的嘴将初夏推搡到车里，另一个上车，开车扬长而去。珞宸启动车子，尾随那车子，到了一处烂尾楼，我和珞宸带着口罩下车，走进去。 初夏昏迷不醒，倒在灰突突的水泥地上人事不知。有一个人带着薄薄的胶皮手套正在初夏的脸上摸着。 那人见我们进来，过来跟我们很小声的说道：“先生，她鼻子动过，眼角动过，颧骨磨了，下颌骨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之前完全不是这样的。她之前的五官应该很立体，类似混血儿。” 珞宸点头，示意这人离开。 那人走后，珞宸过去掀开初夏的衣服看她肚子上面的部位，白皙一片，什么都没有。 转身带着我离开，出去那烂尾楼。 车上，我紧张的问：“就这么走了，不管初夏了么？” “有人会善后，给她弄成抢劫的画面。”珞宸说道。 我又问：“你刚才是不是怀疑初夏就是夏冰，所以去掀开她的衣服，找线索？” 珞宸点头：“夏冰的五官立体，他爷爷是葡萄牙人。夏冰的腹部有一块黑色枣核一样的胎记。但是这个女人身上没有。” 302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礼拜天，天还下雨。 我和老二在画板上涂鸦玩儿，突然发现老二在画画上有着绝对的天赋。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对色彩的运用和喜好，是我这个大人汗颜的。 珞宸来到二楼的小厅，见我和老二趴在地毯上画的认真，一时间什么都没说。还是我发现珞宸，主动问一句：“你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鬼一样。” 珞宸这才开口：“你过来，有东西给你看。” 我瞧着珞宸的表情严肃，猛地想起，莫不是那个结果出来了？ “阿姨，你过来陪怀善玩儿，我和先生有点事。”我跟阿姨说声，又拍拍老二的小脑袋，和珞宸出去小厅。 珞宸带我去了他的书房，门一关上，我就迫不及待的问：“是那个出结果了？” 珞宸点头。 “结果是什么？符合还是不符合？” 珞宸没说，让我自己去看电脑上的邮件。 我瞧着珞宸的表情凝重，下巴绷紧，想着那结果可能是吻合了。但是等我仔细看了那英文的邮件后，大感意外。 “居然是完全不同！”我惊呼一声。 “是啊，居然是完全不同。”珞宸这话里有着失落和意外。 我知道，珞宸这些日子对初夏那么上心，还不惜布下局查看她的脸。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初夏就是夏冰。但是没有依据，一切就等着今天的结果证实他的猜测。他崩着一根神经等着这结果，可结果，和他断定的不一样。所以他有些不能接受。 我过去握住珞宸的手：“其实我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初夏就是夏冰，她终于露面，可以绳之于法。一方面又希望初夏不是夏冰，我们日子还这么平和平静的过下去。珞宸，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别再胡思乱想了，行么。” 珞宸张开手臂将我抱在怀里，我能感受他身体里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压抑的感觉。 “或许是我紧张了。不管怎么样，这次证实了初夏不是夏冰，对我们来说也是好消息。” “嗯，是好消息。”我仰头亲了一下珞宸青色的胡渣：“珞宸，这一段时间公司很稳定，父母身体也挺好。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珞宸捏捏我的脸：“你嫂子快生了吧。” 我恍然：“是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我嫂子的预产期就快到了，昨天跟我妈视频，我妈还给我看给小家伙准备的小被子呢。” 珞宸低头在我唇上轻嘬了两下：“粗心，那我就定机票了，带着老二一起回去。。” 晚饭时候，珞宸把我们要去新加坡的事跟家里人说了。 公公婆婆一听我们要带着老二一起走，都有些舍不得。他们现在早已经将老二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完全忘了老二的出生和来历。 怀宇见我们要走，那可是高兴的很，立刻道：“妈咪，你可是有好一阵子没回去看外婆了，所以，我可以允许你多住几天。” 我斜睨怀宇，冷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这臭小子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吧。我是不是不回来，你会更高兴？” 怀宇‘切’了一声：“妈咪，你若是这么想的话，那就没有意思了。我想你在外婆那儿多住些日子，还不是觉得外婆生你，养你，念你不容易么。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就是想着儿女有事没事回家看看，一起共享和天伦之乐。外婆是不想影响我们一家生活，才不好意思打电话让你总回去。你就真以为外婆不想你啊。” 我被臭小子教训了，偏偏他说的冠冕堂皇的，我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反驳。 珞宸上手就打了怀宇的屁股：“臭小子，没大没小就会和你妈咪顶嘴。你知道你外婆生你妈咪不容易，那你妈咪生你养你还不容易呢。你见过你妈咪和你外婆顶嘴，见过我跟你奶奶顶嘴么？” “脸皮真厚，不信你小时候不跟奶奶顶嘴。”怀宇咕哝一声。 303 初夏的遭遇 “初夏之前跟我们说了谎话。” 孙兰庭叹口气：“这次出事她鼻子歪了，医生告诉我初夏整过容。然后初夏也跟我坦白了，她整容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瞧着孙兰庭的表情和口气，是已经原谅了初夏的撒谎和欺骗，反而对初夏满满都是愧疚和自责。 “我真的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早知道，我会派人保护初夏的。”孙兰庭动容的说道。 我心头愈发的自责，拍拍孙兰庭的肩头：“都过去了。有惊无险，幸好只是有惊无险。你别自责了，这也不是能预料的事。” 最好的房间，最好的护理，孙兰庭放下工作，专心照顾初夏。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初夏正歪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鼻子上包着白色的纱布，在脸上缠了一圈　，看着特别让人揪心，特别惹人心疼。 “初夏，婧婧来看你了。”孙兰庭将花递给转过头的初夏：“这是婧婧送你的花。” 初夏双手抱着花，对着我弯了弯唇角，强颜欢笑：“珞夫人，谢谢你来看我。” 我坐床边，轻声道：“初夏，别叫我珞夫人，我和孙兰庭那么熟，你就跟他一起叫我名字就行。” 初夏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叫一句：“婧婧。” 我上下看一眼初夏，她不仅鼻子坏了，额头也有一块红肿还没有消退下去。拉着初夏的手，硬着头皮道：“初夏，我看了新闻才知道你出事了，现在的歹徒真是太猖狂了。” 初夏低着头，不吭声，眼底开始弥漫上微微的红。 我难过愧疚的很，上前抱了抱初夏：“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松开初夏，又有点紧张的问：“孙兰庭，警察那边有线索了么？” 孙兰庭摇头，眼底带着愤愤的火气：“没有，现在警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事发处的路灯不亮，监控画面里的图片的非常模糊，不足以辨认罪犯。烂尾楼处又根本就没有监控。最可气的是媒体大肆报道，罪犯自然是藏的严实。” 我知道珞宸既然能做这事，就肯定不会弄出一点破绽和马脚。暗暗松口气，附和着道：“是啊，现在的媒体有时候就是来捣乱的。初夏，现在的整形几乎很发达，你只要恢复好，没有一点事的，还会美美的。” 初夏伸手摸摸脸上的纱布，头垂的低低的：“婧婧，不好意思，上次你和朋友去店里吃饭，我骗了你们。我的脸……其实是整过的，因为整的和你像，怕你们以为我有什么目的，就没敢说。” 我看看孙兰庭，又摸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道：“初夏，我们之前见过么？那你整容为什么整的和我像。还是你整完之后和我像只是巧合？” 孙兰庭倒杯水放我手里：“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下。” 看孙兰庭的样子，是他什么知道了。他故意避出去，就是想初夏跟我说说她脸的事。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初夏，她才黯哑着喉咙说道：“婧婧，实不相瞒，在两年前，我在日本就遭到过一次很不好的事。绑架，强奸，毁容，后来恐遭报复，也没有敢报警。那是我这一辈子最痛苦的噩梦，我几度想到自杀。是我母亲劝我活下去，并建议我换一张谁都不认识的脸，让我用全新的身份和面容活在这个世界上。” 难以置信，初夏曾经遭遇了那些。而我们给初夏的这一次伤害，无异于是在她伤疤上撒盐。我想安慰，但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304 孙家老二 离开医院，我去公司找珞宸。将我和初夏的见面过程跟他说了一遍。 珞宸眉头凝起：“初夏说她在日本哪儿被伤害的么？” 我凑近珞宸：“你还怀疑初夏啊。dna都证明不是了啊。而且，我今天看到初夏那个样子，真的是很自责很难过。她以前受的伤害刚刚平复，而我们就用同样的方式又伤了她一次。” “就是随便问问，毕竟日本那边黑帮泛滥，暴力伤害，强奸少女的事时有发生。” “对啊，所以初夏在那边出事，因为害怕报复，都没有报警，就默默的承受了下来。” “没有报警？那这做法挺……蠢得。” 我一时不知道珞宸这句话是遗憾还是嘲弄，反正也觉得初夏那时候应该报警的。 珞宸见我不说话，他也没说什么，就低头继续处理公司的事。时间不大，处理好桌上几份文件，让我将那那些文件交给秘书。 “珞宸，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我扒拉着手机，在上面找好吃的。 珞宸过来将我的手机拿过去：“走吧，我们出去吃。吃完了去买些特产，明天带那边。” “嗯，也好。我妈上次还说这边的笋干好吃呢。” 我拿起包，缠上珞宸的胳膊：“还是你比我想的周到，我都没想起来。” 珞宸说道：“给我父母买东西的时候，你也总是比我想的周到。其实我们彼此都对自己的父母很随便，知道就是什么都不买，他们也不会责怪挑剔。但是我和你在彼此的家庭中就不一样，我们会不知不觉的刻意的想表现的好一些，尽管他们可能不在意。” 我龇牙笑笑：“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珞宸，没想到你对这些看的挺透彻啊。” “马屁精，走了。我现在是盲人，你不赶紧前面带面带路。”珞宸伸手拍一下我的屁股，我浑不在意他对我占便宜，扯着他出去办公室。 出去吃饭，我们到了一家扬州菜馆，正是饭点，大厅人很多，我们就去了二楼的包间。 包间里是贵一点，但是环境雅致也安静。我和珞宸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孙家。 “珞宸，孙家的老大孙兰越死了。老三是孙兰庭，我怎么从没有听人提起过孙家的老二呢？”我好奇的问珞宸。 珞宸见我问这个，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孙家的二少爷叫孙兰枫，跟我和江源都是同龄。以前小时候，我和江源还和孙兰枫一个贵族学校上学。” 我立刻来了兴趣：“呵，这么巧啊，你和孙家的老二原来还是同学。那孙兰枫的性格什么样？后来怎么就没有他的消息呢？” 珞宸看我八卦的那样，盛一碗汤放我手边：“真想知道？” 我当然是点头。 珞宸暗暗吸口气，说了：“二十多年前的江州，贵族学校就那一两个。珞家是名门，江家是名门，孙家虽然差点，也算是个暴发户，那我们被送到一个学校读书也不奇怪。 孙兰枫小时候很聪明，在学校的时候学习优秀拔尖，很得老师喜欢。每次学校发言他都是代表，每次学校有什么奥数比赛都是派他去。这样的孙兰枫在老师眼中是天才，但是在我和江源还有一些不务学业的人群中就是异类，就是最反感的对象。学校里很多学习不好，被老师批评，被学校记过的孩子暗地里都欺负孙兰枫，有一次欺负的狠了，孙兰枫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腿摔断了。他腿好后，就被孙家送去了国外念书。好像他到国外不到一年，就失踪了。孙家花了很多力气寻找，国外的警方也寻找很久，但都没有任何线索。一个人，就这样不了了之，消失在空气里。” 我的心提起来：“那当年欺负孙兰枫的那些孩子中，有你么？” 珞宸挑眉看看我：“你觉得会不会有我呢？” 305 接生 珞宸开始说孙兰枫是老师眼中的天才，我还以为他品行也是不错呢。没曾想，是个心里憋着坏的衣冠禽兽。当年孙兰枫被收拾也是他活该，去国外后来消失不见，也是和珞宸没有关系的。谁知道是不是又犯了下贱的毛病，被厉害的人直接给灭了。 想想，当年孙兰越惹我，孙兰庭又和我走得近，珞宸一定是很不爽，相当不爽。不过他就是那么讨厌孙家，还是忍下火气，继续允许惠尔和孙家合作好几年，也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都过去了。” 我给珞宸夹菜：“是我不好，不该提那个倒霉口的垃圾人。来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珞宸到我头上好像拍小狗一样拍拍：“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哪有什么该提不该提的。吃饭。” 吃了饭，我和珞宸一起去买特产，还去了一趟珠宝店，给没出世的小侄子买了长命锁。 毕竟我们明天就出门，要离开一段时间。怀宇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睡觉之前跑我们卧室来了，说了一堆虚情假意的话。 “妈咪，真的好舍不得你和爹地去外婆家的。可惜你是外婆的女儿，去看外婆是应该的。可惜我要上学，不然我一定跟着你们一起去。讲真，我一天不听你的敦敦教诲就没力气。一天不被你骂两句，就浑身痒。” 我斜睨臭小子一眼：“我看你现在是有点皮痒吧。” 怀宇咧嘴嘿嘿笑：“要不妈咪抬抬手给我舒筋活血一番？” “别了，我仔细手疼，还是让你爹地帮我代劳吧。”我一把抓住怀宇，跟从浴室出来的珞宸道：“孩他爹，快过来，这小子找揍！” 珞宸立刻活动一下胳膊：“正好，我也手痒痒了。” “我错了，我错了！”怀宇哇哇大叫，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珞宸眼底带着恶魔的笑往前走一步，腿上有点重。低头，见老二抱着他的腿，仰头可怜兮兮的道：“爹地，哥哥说他错了，别打了。” 老二软软的声音，祈求的眼神，一下子就暖了珞宸的心。他弯腰将老二抱起，故意逗他：“那爹地不打你哥哥，打你好不好？” 老二纠结好一会儿，背过身，露出小屁股。 小小年纪就知道护着哥哥，还愿意替哥哥挨打，真的是萌化了我们。 珞宸哪里舍得打，怀宇更是过去捏捏老二的小脸：“老二，哥哥真是没白疼你。快来，让哥哥亲一个。” 老大抱着老二，相亲相爱。也让我欣慰，爱，终究是可以化解仇恨的。 这一晚，怀宇抓着老二非要在我们屋睡。幸好那床够大，我和珞宸睡在两边，两个小家伙就睡在中间。我们一家四口手攥在一起，那是一种不能用言语表达的幸福。 翌日，将怀宇留在家，我和珞宸带着怀善踏上了去新加坡的飞机。 怀善和怀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让我们操过心。有时候会想，夏冰死了才好，这样我们就不用时时担心，她可能出来复仇。有时候又会想，夏冰活着也不错，让她亲眼看看被自己利用扔掉的孩子，现在长的有多好。 我们去新加坡，没有给母亲和哥哥打电话，是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回家，刚一进乔家大门，就听见里面嘈杂一片。 我把老二往珞宸怀里一放，就跑过进去问：“怎么了？怎么了？” 母亲见到我，都顾不得高兴，慌着说：“心儿啊，这可怎么是好。灵灵刚才从楼梯上摔下来，肚子疼的不行，这怕是就要生了。” “啊，怎么会这样，那赶紧去医院啊！” 我跑着到楼梯口，看到夏灵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身后是佣人抱着她。夏灵的额头是肿胀的，手臂也有擦伤。她很害怕，孩子一样的“哇哇”大哭。 “你嫂子这样，怕有别的事，我们不敢用自己的车送，已经打了急救。”母亲一旁着急的说道。 306 珞宸的怪异举动 “哥哥，嫂子，是个男孩。你们听这声音，多洪亮。”我将孩子托给他们看。 哥哥是满脸欢喜，嫂子却嫌弃的很：“啊，好丑！” 嫂子母亲一旁道：“说什么傻话，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的。你小时候比他还丑。” “哥哥，你给侄儿剪短脐带吧。”我递给哥哥消过毒的剪刀。 哥哥看着孩子和母亲连着的那一条手指粗的脐带，手拿着剪刀根本下不去手。我第一次看见哥哥那么慌乱，那么无措，那么激动，激动的手都抖了。 医护人员终于赶到。一个大夫匆忙的戴上胶皮手套接过我手上的孩子，另一个护士给嫂子做护理，等胎盘的分娩。脐带最终还是被哥哥剪断的，孩子和母体分离的那一刻，哭的撕心裂肺。 嫂子和孩子被简单处理被急救车拉着去医院了。哥哥和母亲还是嫂子的父母都跟着过去。佣人收拾了污秽，端盆水让我洗了手。我虚脱的坐在地毯上好半天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珞宸过来蹲身抱住我，我身体还忍不住哆嗦着：“珞宸，那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但是现在想想，真的是后怕的要死。” “母子平安，你是最棒的。”珞宸低声在我耳边道。 “是啊，幸好是母子平安，不然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珞宸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随后又轻声道：“男人用了一分钟做了爸爸，女人却用九死一生做了母亲。咱们有老大，老二就够了。以后不生了，咱不生了。” 我和珞宸一直想生个女儿。但是我们俩身体都健康，却也一年多都没有再怀孕，可见生孩子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这个要看缘分。我现在是顺其自然，珞宸却不生了。我知道嫂子生孩子给珞宸吓到了。虽然他抱着老二在外面，但是嫂子的那个样子他还是看见了，害怕了。 我休息一下，去楼上洗漱换了身衣服下来，就和珞宸抱着老二去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嫂子已经在病房里躺着。检查之后，身上都是外伤，没什么要紧，孩子生的很好，胎盘也顺利分娩出，一切正常。虽然是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但孩子是足月的孩子。 父亲给小家伙取名一个字屹。乔屹。期望乔家在孙子的手上依然屹立繁盛。哥哥给取了个小名，叫闹闹。说是小家伙在嫂子的肚子里就闹挺的很，生他的时候也闹了这样危险的事。 闹闹小东西不辜负他的名字，真的是闹的很。吃不饱闹，睡不好闹，尿了闹，拉了也闹。 老二特别喜欢闹闹，踮着脚儿趴在婴儿床边，会拍着闹闹的小襁褓，咿咿呀呀的跟他说话：“闹闹别闹，闹闹是个乖宝宝。” 而直到这时候，大家才把更多的目光放到了老二的身上。 “心儿，日子过得真快，这一晃儿，怀善都长这么大了。”哥哥摸着怀善的小脑说道。 我将一个长命锁放在闹闹的身上：“时间过得很快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的闹闹也会长大，然后我们就老了。” 嫂子摔了一跤，又生了孩子很虚若，喝了点红糖水就昏昏的睡过去。人太多病房不安静，我和珞宸就带着老二先回家。 嫂子在医院住了三天，大人孩子就回家了。在家里照顾方便，住的也舒服。 珞宸眼睛好的事，我们没有和家里人说，所以，珞宸干什么我还都在一边帮衬着。父母和哥哥已经习惯了珞宸看不见，也都是一样的想法，只要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 来这边挺巧，赶上惠尔工厂要扩建，肖勇请我和珞宸去参加工厂扩建奠基仪式。仪式结束后，我们三个就去餐厅吃饭。 邻桌坐着一男一女也在用餐。女的抱怨男的忘了他们的什么纪念日，吵着要分手。男人就抱着女人的肩膀哄着女人，说自己最近工作忙，也是没有办法。那天是真的有事什么的。 肖勇皱眉：“要个包间好了，影响你们的胃口。” 307 还有一个办法 肖勇一个大男人激动的红了眼睛:“先生，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珞宸点头：“我的眼睛是能看见了，但是你的警觉和本事可是蜕化了不少。” 肖勇面露尴尬，干干的笑一下：“最近太安逸了。先生，你今天给我敲了警钟。” 我看看珞宸，又看看肖勇：“你们两个在这儿说什么呢。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就是mbi了。” 珞宸给我解释道：“我们吃饭邻座的那个男人右手虎口和食指有茧子，这明显就是经常用枪的结果。身上带枪，经常用枪。明目张胆的在公共场合，在合法的情况下，只能是警察。一般的普通警察经济条件不会很好，不会戴很贵腕表表和穿很贵的衣服，所以那个男人就是个高级警察。而我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那是只有国际刑警才会有的。所以，我断定他是国际刑警组织的mbi。” 我登时就急了：“那他对那个家伙感兴趣，难不成你还想进这国际刑警组织？” 珞宸拉着我的手，安抚一句：“我没有想要再进入国际刑警组织，是那男人的一句话，让我想起别的事。” 我茫然不解，看看肖勇。肖勇也是一脸茫然：“先生，那男人说什么了么？都是在哄他的女朋友啊。” 珞宸眼底冷凝起来：“那男人的确是在哄他的女朋友，但是在你和婧婧聊天的时候，那男人说了一句‘那天我们的纪念日，我真的有事。我们局里犯人的资料信息库被黑客入侵，所以我在忙着抓那黑客’。” 肖勇忽的沉默，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脑子转了几圈，也猛地瞪大眼睛：“珞宸，你的意思是那个dna的结果？” 珞宸点头。 “不错，我当初真的是有很大的把握，初夏就是夏冰。可是比对了dna，结果却是不同。我事后也想着可能是我太自负，或是太敏感的神经质了。但是刚才被那人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如果夏冰的资料被黑了，被换了呢？” 如此，事情就回到了原点。 初夏和夏冰的事情非但没有清楚，反而是一团乱麻，越来越乱。 肖勇起身：“我去一下这边的最高警署，他们的罪犯的信息资料和马来西亚那边是共享的。我问问他们夏冰的资料是不是被黑了。” 珞宸叫住了肖勇：“你不用去，你去了也得不到有价值的消息的。第一，他们不会给外人透漏任何有关罪犯的消息。第二，他们根本就不会告诉你他们的系统被黑客入侵，毕竟这是很丢脸的事。第三，他们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拿个犯人被换了信息，哪个没换。” 肖勇问珞宸：“那你要怎么办？” 珞宸摇头：“我还没有想好。从那个警员的口气中能感觉到那个黑客非常厉害。黑客不去入侵银行等有钱的地方，偏偏去入侵罪犯的资料信息，就说明是有备而去的。”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真的是要确定那初夏的身份，不然留一下定时炸弹在身边，会让人不安。”肖勇道。 我咬了咬嘴唇，好一会儿才吭哧出一句：“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能证明初夏是不是夏冰。” 珞宸转头看我：“你有什么办法？” “那个……怀善。”我很小声的说出老二的名字。 珞宸沉默了。 肖勇恍然一声：“对啊，怀善是夏冰的孩子。那只要给怀善和初夏做一个dna比对，确定还不是母子关系的话，就真相大白了。” 离开肖勇住的酒店，我和珞宸回家，路上，我俩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到家，怀善正在院子里和母亲玩，看见我们回来，就迈着小短腿迎过来，一边走一边招呼着：“爹地，妈咪。” 我过去抱起怀善：“嗯，怀善乖，在家有没有听话，” 怀善点头：“听话，怀善不让外婆生气。” 308 真的要这样做么 嫂子躺在床上，烦躁的很：“不喝不喝，端走端走。没有奶就让他喝牛奶好了。” “灵灵，别说气话。全世界都知道母乳更健康，更营养，更安全啊。”嫂子母亲苦口婆心的劝着。但是嫂子情绪真的很不好，烦了就将被子往脸上一盖。再不是当初那个乐观的，叽叽喳喳，说笑不停的活泼样子。 “阿姨，我想跟嫂子聊聊。您下楼跟我母亲坐坐吧。”我走过去轻声道。 嫂子母亲见到我，将汤放到床头柜上：“心儿，那你就多劝劝你嫂子。她心情不好，一天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嗯，我会让嫂子吃东西的。”我送嫂子母亲出去。回身，坐到病床边，看着嫂子这样，就想起了我生怀宇的时候。 我掀开被子，轻声问：“嫂子，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闹闹啊。” 嫂子抽抽着小脸：“我当初是看怀宇聪明，怀善漂亮软萌，就想生个那样的孩子。可是你看啊，我生的那是个什么。除了哭就会哭，一点不好看，还不听话。我为什么要生他啊，生下他就是为了气我的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存着的怀宇小时候的相片给嫂子看。 “那年珞宸消失以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很庆幸，我肚子里有他的骨肉，能延续他的血脉。我们的孩子就是我所有活着的动力。怀宇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寄予他很多希望，要是个男孩，要长的像珞宸，要聪明，要漂亮，要听话，要乖顺。反正我能想到的希望都希望我的怀宇做到。 直到，我身体的原因，怀宇不足月就出生。生下来小猴子一样，不会哭。抢救以后会哭了，又在保温箱里住着，后来又发生了很严重的黄疸。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好看，什么男女，什么乖顺都不重要，孩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我才知道，生一个孩子，不是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是你能给予他什么。” 嫂子看着怀宇小时候丑的小猴子一样的照片，问我：“心儿，那怀宇生下来是这个样子，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有后悔生他么？”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后悔，那是珞宸给我留下的唯一珍贵的礼物。我只是怪自己做的不够好，没有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赐给的小天使，小天使不会都长的漂亮，不会都听话乖巧，小天使也各有各的脾气。而我们既然选择生下他，就要用最大的爱和温暖去保护他，包容他。就好像我们小时候也一定各有各的脾气，而我们的母亲却心甘情愿的给我们养大。” 嫂子红了眼窝。抽着鼻子：“我不配做一个妈妈。” “嫂子，做妈妈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也是要一点一点学习的。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学会怎么做一个好妈妈。但只有一点，我从没有后悔做她们的妈妈。” 我见嫂子不吭声，又问：“那你爱我哥哥么？” 嫂子点头：“我当然爱你哥哥，我对他一见钟情，完全想不到他会喜欢我。他跟我表白的时候，我高兴的好几天都还做梦一样。” “但是我哥哥现在很担心你的身体，还不放心闹闹给月嫂照顾，亲力亲为。我哥哥都瘦了一圈了。嫂子，你爱我哥哥，就该是让他放心。就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有多多的奶水喂闹闹。说不定一段时间后，闹闹就会变成不一样的闹闹。” 嫂子沉默了，很明显，我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然后主动端起汤就要喝。 “鱼汤凉了不好喝，我去换一晚热的来。” 我端着汤下楼，就听嫂子母亲跟我母亲说话，说嫂子小时候也是闹人的很。一直闹到周岁才好了。 孩子的基因都是遗传了父母，看来，闹闹也要闹到周岁了。 母亲见我下楼，忙问：“你嫂子心情好点了么？” “嗯，好一些了，主动要吃东西，我去换碗热的鱼汤。” 母亲长长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听说产后抑郁症很可怕的，我都想让子安给灵灵找心理医生了。现在她想开就好了。” 嫂子母亲也是松口气：“亲家，让你操心了，真的是对不住。” “你这说的哪里话。灵灵嫁过来就是我的孩子，孩子还小，好多事总是要慢慢长大的。” 两个亲家聊的挺好，我给嫂子换了热乎的鱼汤，等她吃了东西睡了，才回到我的房间。 怀善睡了，躺在大床上，就那么一点点。 珞宸在怀善身边侧卧着，手捏着怀善的小手，看他看的入神。 309 认错了妈妈 “孙兰庭本来就对初夏出事的事很愧疚，如今初夏又怀了他的孩子，那他一定会很迫不及待的和初夏完婚的。” 我说着看向珞宸：“所以……会不会是我们太敏感了？毕竟初夏和孙兰庭一起三月有余，就是我们见面也有一个月，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很。如果初夏真的是夏冰，她会这么沉得住气么？” 珞宸攥着那手机，沉声道：“初夏不是夏冰就是最好。但如果是夏冰，按照她现在的表现，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一个是想改头换面过平常的日子。但是据我对夏冰的了解，她不是能过平凡日子的女人。而且，她整成你的模样接近孙兰庭，就一定是另有目的。” 我烦躁的抓着脖子：“问题是，现在我们不能确定初夏就是夏冰。还有，就算是我们确定了那就是夏冰，就按照孙兰庭的执拗性子，和他们已经有了的孩子，这个婚礼也不会取消。” 珞宸沉默半晌，说道：“既然他们的婚礼势在必行，那我们就先暂时静观其变。是狐狸，尾巴就不可能藏一辈子，早晚会露出来。” 静观其变，我觉得这也是现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八月三十号，孙兰庭和初夏大婚。 孙兰庭用了八年时间，将风雨飘摇的孙家一步一步做回曾经的辉煌。如今，他大婚，那自然是半个商业圈的人都来了。 在新世界广场，一场世纪婚礼正在准备上演。 今天，我和珞宸带着怀善来参加婚礼。我们是想看看夏冰看到这孩子时候是什么表情。车子停下，我一身白裙，珞宸一身墨色修身西装，我们两个拎着同样一身小小西装的怀善下车。 因为珞宸和怀善是一个套系的，好像亲子装一样，所以，他们一下车就引来很多人过来。 “珞先生，珞夫人，这是你们的二公子啊，长的可真是漂亮，就跟小童星一样。” “珞先生，你和你家老二的亲子装简直太帅了！我能照个相片么？”有记者凑上来。 珞宸对着那声音的来源微微点头：“随意。” 珞宸很大方，他怀里的怀善面对镜头有些害羞，有些腼腆，紧紧抓着珞宸的手不松开。而他萌萌软软的样子，越发的招人喜欢。 大家好像看萌宠一样，都忘了去看新娘子，而这时候霍奕辰和曲茜两口子又走过来。 “婧婧，你太让人羡慕嫉妒了。老大聪明又帅气，老二又是这么漂亮可爱。这长大了可了不得，不知道要谁家的名媛千金能配得上。” “小时候看着是很漂亮，还不知道长大会变成什么样。”我笑着看看曲茜的肚子，而曲茜则是摇摇头。 这两口子结婚快两年了，也没有孩子。霍家也着急抱孙子，可是这孩子也不是着急的事。平时和霍子言曲茜聚聚，曲茜的话里话外也是非常渴望一个孩子。但她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越是着急越不容易怀孕。 因为他们没有孩子，所以就格外的喜欢孩子。 曲茜喜欢的不行，霍子言也过来摸摸老二的头：“怀善，又变漂亮了，叫叔叔。” 怀善很听话，奶声奶气的叫着：“叔叔好。” 霍子言高兴的很，说道：“曲茜，要不我们认这孩子做干儿子吧。让他们喊我们干爹干妈好不好？” 曲茜看看我和珞宸，笑着道：“珞先生，婧婧，其实我也早就有这意思，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多一个人疼他，是他的福气。我们为什么不愿意啊。” 然后我凑近了曲茜小声一句：“我听说，有的人家领养一个或是认下一个干亲的，会带来孩子呢。” 曲茜也小声说：“如果那样的话，那我就定然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但我们是真的喜欢你家老二。” 大家随后一边聊天一边去找位置就坐。时间还没到，新娘还在休息间，孙兰庭在外面招呼重要的客人。 坐了一会儿，珞宸要去洗手间，他‘眼睛’不方便，我自然是带着他去。怀宇那么小，自然也要带着。 310 正品和高仿 曲茜还是第一次见到萌萌，这给她喜欢的又要认萌萌做干女儿。还说反正认了，就索性凑个儿女双全。 肖勇和英红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霍子言就说过几天要请我们去他家，说既然要做两个孩子的干爹干妈，就做的正式一些。 霍子言有心，我们就没有拒绝。这边正聊着，那边忽的热闹起来。转头看，是新娘子初夏出来了。新娘出现的那一瞬间，大家都惊艳了。但是下一秒，那些人又都转头看我，看完还议论纷纷。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尴尬。 肖勇和英红早知道初夏的存在，但也没有想到初夏高仿的我会这么像。而没有听过没有见过的霍子言和曲茜直接就懵了。 “婧婧，你还有孪生姐妹啊。”曲茜瞪大眼睛问。 我摇头：“并不曾有。” “那这个……” 霍子言倒是明白的快一些：“我没听说婧婧有什么姐妹，那这个看来就是高仿了。” 曲茜转头看我，我点头：“的确是高仿。” 霍子言瞬间反感的很：“那女人为什么照着你的样子整？” 我摸摸脸：“因为我长得美。” 珞宸正端着一杯水喝，听完我的自恋后，不厚道的喝呛了，咳嗽起来。 我一个冷眼过去：“珞宸，你对我说的话有异议？” 珞宸茫然的‘看’着空气：“没有异议，其实有时候看不见也是非常好的。” 珞宸这一句话，全桌都咳咳了。 我恼的在下面使劲掐了珞宸一把，珞宸微笑的仿佛没有知觉。却不想被萌萌看到，奶声奶气的问：“伯伯，娘娘偷偷掐你呢。” 萌萌这一告密，大家哄的笑了，都说珞宸今天是完了，至少床是上不去了。 我被人寻了开心，讪讪的掉头去看那边的婚礼现场。那边，孙兰庭和初夏已经各就各位了。 孙兰庭长得本不差，肤色白，狭长的眼尾是孙家人的标志。曾经他这个相貌很轻佻，很轻狂。但是气质和历练改变一个人。如今三十多岁的他，沉稳，内敛，是商界上的翘楚和精英。他的新娘子高挑，貌美，有气质。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这个婚礼虽然仓促，却是极尽奢侈豪华。专业的婚礼团队，梦幻浪漫主题，鲜花，气球，礼炮，白鹅。 曲茜忽的说道：“婧婧，听说你跟珞先生结婚的时候，只登记没有婚礼。” 我笑笑，报复的说道：“那时候珞宸被我的美貌和气质吸引，迫不及待的就绑着我去登记，才没来得及举行婚礼。” 曲茜眼睛眨巴眨巴：“都说结婚举行婚礼是很浪漫的事。可我听你这么说，怎么觉得你们的婚事才是最浪漫的呢。” 肖勇附和一句：“夫人这话我能证明。那时候夫人看不上先生，不同意去登记，还是先生强行给夫人扛肩膀上进去婚姻登记处的。” 珞宸冷了一声：“肖勇，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肖勇闭嘴了，却憋不住笑。英红和曲茜霍子言都憋不住笑。 婚礼开始一半，江源和周楠才匆匆赶到。他们也带着老二草儿。来了就气呼呼，说是半路碰见个老头碰瓷。本来他们不差那点被讹诈的钱，但就是气不过那老头倚老卖老。还没说两句，老头看他们抱着孩子，就说不给钱丧良心，孩子都养不大之类的。这周楠能受的了？不仅周楠受不了，就是江源都恼了。 讹钱就讹钱，诅咒人家孩子干什么。 于是江源报警，他行车记录仪记下的清楚，老爷子是故意撞上去的。手臂的骨折也是陈旧伤，不知道用这一招骗了多少回了。 警察严肃处理了这事，将老头子拘留后，两口子才赶来。好在三个孩子玩得好，这一桌又都是相熟的人，两口子的心情才慢慢的好了。 311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这个孩子来的意外而突然。我闷闷的出来洗手间将验孕棒给珞宸看。 珞宸盯着上面的两道红杠：“两道杠是不是怀孕了？” 我点点头，随后问一句：“要么？” “你不想要？”珞宸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怎么说呢。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和预兆，觉得很意外。” 珞宸拉着我坐到他的大腿上，手很自然的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你觉得意外和没有心理准备，那你就好好想几天。你想留下或是不想要，我都听你的。” 我知道珞宸会尊重我的意见，我也知道那个流掉的孩子一直是我和他心中的过不去。 “算算日子，应该是那天我们出去约会住酒店时候有的。大姨妈是过了五天没来，但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而且我们又去了新加坡一趟，我还以为是水土不服，或是心情关系的正常推后几天。” “你很粗心，如果不是今天对甲鱼汤有了反感，是不是还不会往这上面想？”珞宸问我。 我点头：“对啊，毕竟我们最近都有避孕。” 珞宸掀开被子，给我抱上去躺着：“不管要不要，你现在都需要好好休息。” 我拉住珞宸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肚子上：“在我们放弃的最后一刻，一个小生命在肚子里生根发芽，我怎么会不要这个幸运。” 珞宸听我这样说，才轻声道：“那我们就抓住这幸运，但这个以后，我们不要了。” 我点头：“不管是男孩女孩，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我是觉得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但从没有想过要打掉他。 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但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似得。忽的醒来，睁开眼睛见珞宸在一边看书，就赶紧问：“珞宸，你和老二‘巧合’的遇见初夏，她什么反应？” 珞宸歪头看我，似乎没想到我忽的就醒了，还醒了就问这个头。将手里的书压在了枕头下，说道：“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一愣：“你看清楚了？” 珞宸点头：“我看清楚了。” 我抓抓脖子：“按道理来说，如果夏冰神通广大的能整容，能换身份，那她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不会不知道她的父亲将孩子送给了我们。如果初夏就是夏冰，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就在面前，怎么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如果她是怕被人看见强忍着情绪，但你‘看不见’，她应该不会防着你啊。所以，我们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珞宸沉声道：“如果不是我们想多了，那就是她的本事太高了。这是两个极端，要么好，要么不好，没有中间。其实我一直有找人暗中监视夏冰的父亲，也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那怎么办？我们是继续试探还是继续静观其变。”我问珞宸。 珞宸又摸摸我的肚子：“暂时，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同意珞宸的这个决定，想着就算初夏是夏冰，她现在怀着孩子，估计这段时间也不会翻出什么浪来。再说，还有可能不是的。 因为这个突然到来的意外，现在我和珞宸的重心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翌日，去医院做了检查。经过官方确定，我已经怀孕五周。医生听说我有流产的历史，所以特别嘱咐我注意休息，至少要停工三个月，等孩子稳定再做一些简单力所能及的事。 如此，我只能暂时不去公司了。我不去公司珞宸也就不去。公司所有的会议都成了视频会议。需要处理的文件都是秘书送来又拿走。 公公婆婆知道我怀孕都非常高兴。老人的眼中，多子多孙是福气，是人丁兴旺。他们对我是关心备至，还叮嘱怀宇以后要听话，不能再气我。 怀宇放学后一听我怀孕的消息，将书包往沙发一扔，立刻跑我身边，小手想摸我肚子又有点不敢摸的问：“妈咪，你这里有个小宝宝？” 我点点头：“这里是有一个小生命，但还要七八个月才能生下他。” 怀宇高兴的很：“哈哈，终于又有个小家伙要来了。这样妈咪就就得把经历放到老三和老二的身上，没时间管我了！” 我：“……” 312 奇葩的江母 周楠得知我是真的怀孕后，就带着草儿来我家玩儿。 他家的草儿比怀善大一个月，性子比怀善活泼一些。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儿的挺好，不打架。 我就和周楠一边看看孩子一边喝茶聊天。 “婧婧，你这都三十了又怀一个，肯定会比以前疲累很多。胃口怎么样？睡觉呢？”周楠关心的问我。 我下意识的摸摸肚子：“我吃东西还好，睡觉也还不错。” “这就好，但不管怎么说岁数到了，比不得小年轻，容易疲劳是肯定的。” 周楠剥了一个橘子给我，又说：“那个初夏跟我们大言不惭的说脸没整过。现在真相了，又说跟你说是不得已，是巧合。婧婧，我怎么觉得初夏是个白莲花，绿茶婊呢。” “这个……日久见人心吧。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们最好的证明。” 周楠的手机响了，她拿出看看，顺手扔桌上任由它响着也不管。我瞄一眼，是江源母亲打来的。 说起江源这母亲真的是奇葩，我也是不止一次的领教过。也不怪周楠烦得很，我也是喜欢不起来。 周楠和江源开始一起的时候，江源母亲是死活不同意，甚至给江源关地下室都要江源逼死了。后来周楠给他家生了小花，江母又叫一个嫌弃，和江源断绝关系，任由江源辛苦的到处卖手腕子手术挣钱，以为这样就能拆散两人。再后来，周楠的生意越做越大，江母看出周楠是棵摇钱树，就找这个找那个的劝周楠，和江源结婚登记。 周楠一说财产公证，那边吓得立刻噤声，然后急急忙忙改策略。江家将大部分的财产和不动产都转到他家大女儿，也就是和孙兰越离婚的江婉容身上。江源父亲是个惧内的，但这时候却坚持将那个医院留给江源了。江源本来都不想要那间医院，但是怕姐姐给败光了就收着了。 为这事，江源母亲和江源父亲大闹了一场。江源父亲气的脑出血，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还是死了。江源为此不搭理他母亲和姐姐，就好好经营医院，好好和周楠过他们的日子。 这事过了半年，江源母亲又厚着脸皮催江源和周楠结婚。反正周楠再说财产分割，也只剩下一个医院了。周楠不可能去分割江婉容的东西。 周楠知道江家从没有把她当成一家人，而是当成一个外人防着，当成一个能生钱的机器靠着。所有，她才不会稀罕江家恩赐的狗屁婚姻。 然后草儿就出生了，江源母亲又催周楠结婚。甚至口气还变的硬气了，说女人孩子都生两个了，都是人老珠黄了还折腾啥，硬气啥。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周楠一火，直接把两个孩子都改成了自己的姓，还跟江源母亲撂下话：“孩子我能生的起，就能养的起，跟你们江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用拿孩子给我说事，拿我年纪给我说事。我虽然没想着出轨，但是我随时都有出轨的本钱。” 如此，江源母亲闭嘴了一年多。 所以，现在，我还挺好奇的：“周楠，你这奇葩婆婆又找你干什么？” 周楠冷笑一声：“江源母亲不是防我，将江家大部分的财产都转移到她女儿的手上了么。江源母亲以为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是自己的钱柜子，家产放女儿手里最保险。结果前不久，那江婉容找了个男人，那男人长得不错，还一张油嘴滑舌，哄骗的江婉容将她手上的江家财产一点一点转移到那男人的手上。等江源母亲发现去要，江婉容硬气的很，说黑纸白字写着，一切就是她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甚至江婉容还把门一锁，带着那男人去环游世界了。” 我听到这儿，不厚道的笑了。 “周楠，我怎么觉得很爽呢。江源母亲一直是又想从你身上捞好处，又将你当贼防着。和她女儿一条心，什么都放女儿手里。结果呢，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拿走了她所有的东西，跟野男人去过舒服日子去了。哈哈，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我不厚道，周楠就幸灾乐祸：“可不是么，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越是得意谁，越是吃谁的亏。江源母亲从没有真心对我，现在被江婉容怕骗了，回头想起我了，我凭什么要搭理他？我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她活该，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看着大门外走进来的人，碰碰周楠，又给她一个眼神。 313 五个条件 江源母亲热络的跟我摆手：“快去吧快去吧，外面有点风呢，吹干了皮肤就不好了。看看你这皮肤，可真的是水嫩，一点都不像三十岁的女人呢。珞家可真的是好福气。” 我干巴巴的回了个笑，一手一个扯了就走。江源母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当初不是乔家女儿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高人一等的嫌弃。自从我和珞宸又回来，我的身份变了之后，她再看见我的态度也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脸笑的就跟菊花一样，笑的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一层。 我带扯两个孩子进去别墅，阿姨带过去孩子喂辅食。 婆婆站在窗口往外看一眼，皱眉：“这宋琳怎么来了？” “不知道怎么知道周楠在这儿，就找过来了。”我回一句。 婆婆叹口气：“这个宋琳啊，以前做的真是太过分，也不怪你朋友对她不待见。有儿子不指望，偏偏向着闺女。听说她闺女将江家的钱财都卷走了？” “嗯，所以现在闺女指不上了，又来缠着周楠。也不知道是想要钱，还要想要怎么样。”我也从窗口看出去，见周楠和他婆婆说上话了。离得远也隔着玻璃，根本就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转头，见珞宸从楼上下来，一身家居服宽松的很。他现在不去公司，日子清闲的很，人也养的胖了一点。 珞宸过来我跟前轻声：“你下楼有挺长时间了，上去躺一会儿。忘了医生告诉你需要静养的。” “我知道，可外面……” 珞宸哼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周楠怎么处理她的家事都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关好自己就行。” 婆婆点头：“不错，珞宸说的对。周楠是原谅宋琳还是不原谅宋琳，都是对的。婧婧你就别操心了，上楼去吧。两个孩子有阿姨和我，也不用你管。” 如此，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乖乖上楼了。这一次怀孕成了国宝级熊猫了，就连怀宇都老实很多，原因是他爹说怀孕的人不能被气到，气到对胎儿不好。 犹记得自己怀怀宇的时候，珞宸失踪下落不明。我那时候是强忍着悲痛，还要去惠尔坐镇公司。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自责，愧疚，常常醒来泪水湿透了枕头。 而现在怀了宝宝，一家人从上到下都围着我，珞宸更是严格控制我的活动时间，睡眠时间，玩手机用电脑的时间。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太过小心，但真的觉得幸福。 我躺床上无聊，就去另一边的枕头下摸摸，果然摸到一本书。 孕产期全程指导注意事项。看着书本折页的地方，珞宸都看了一小半了。 以前珞宸每天研究公司怎么发展，公司怎么赚钱，现在他每天研究的是小家伙在我肚子里的变化，我应该伺补充什么，吃什么。我怀孕，他比我还门清。 我刚翻开书，珞宸过来将书拿走：“闭眼，休息。这些你不用看，你只负责怀，其余的都交给我。” “你这样会给我惯坏的。”我窝床上，笑的一脸嘚瑟。 “你是我的孩子妈，我不惯着你难道让别人惯着？谁让你是我选的小妖精呢。”珞宸说着俯身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我刚要回一下，门外有动静，我瞬间收回，珞宸也直起腰，将书放在一边。 进来的是周楠。 珞宸嫌弃一句：“进人家卧室也不敲门。” 周楠“切”了一声：“老夫老妻，又不是新结婚的小两口，有什么可避人的。” 314 不配做人类 珞宸轻哼：“我可没说让你妥协，我就是把事情的厉害跟你说清楚而已。” “利害？不能独善其身？笑话，我周楠会怕一个无耻又无赖的老太太。大不了就闹上法庭一拍两散。想在我周楠身上找便宜，也不打听打听我做事的手段。”周楠完全不在乎，一副决不妥协的口气。 我知道周楠是吃软不吃硬，又什么事和她磨一磨就好了。但若是你跟她耍横，她绝对会让你知道更横俩字怎么写。 “周楠，我知道若是闹上法庭，凭你现在的影响和财力，就是十个你婆婆都不是对手。若是舍得花钱，也能买通舆论渠道。但是你想过么？你和你婆婆一旦闹成水火不容，最为难的就是江源。江源虽然和他母亲疏远，心里只有你。但是毕竟也是母子，也是有血缘亲情的。如果到时候给江源逼的出点什么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周楠横我一眼：“江源能出什么事，你少乌鸦嘴咒他。我是不争馒头争口气，宁可把钱花在摆平江源母亲的事上，也不想花在她身上。” “何苦呢，反正都要拿出那些钱，就当那些钱捐献了，扶贫了呗。落得清净不好么？”我又说一句。 周楠也是被恶婆婆气到了，怎么都不吐口说妥协。最后还将珞宸撵出去，嫌他在跟前，都不能好好的和我说话了。 珞宸只好出去卧室帮着看孩子。我和周楠在房间窝了一下午，直到佣人叫我们下楼去吃饭。而我们没想到了的是，走到楼梯一半，才发现江源母亲居然没有走。 江源母亲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边跟婆婆说话，一边抹眼泪。 “月娥啊，你说我们一起长大，邻居住着，你嫁给了珞家，我嫁给了江家。那时候，有多少人羡慕我们，嫉妒我们，说我们俩命好。可是这大半辈子过去了。你的命依然是这么好，有听话的儿子，孝顺的儿媳妇。我呢，命苦啊，我是造了什么孽，落得这样的下场。” 婆婆曾经挺顺着这闺蜜说话的，但是这一次，居然逆着她说了。 “宋琳，你说我命好？我的珞瑜没了，年纪轻轻的，还没有一儿半女的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叫命好？” 宋琳恨声道：“那我的大女儿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还不如死了干净。我现在就希望，那死丫头出门就被车撞死才好，才解我心头之恨。” 宋琳这句话招了婆婆的反感，也招了我的恨。我真的是后悔极了在楼上劝了周楠一下午，就这样冷血的母亲，自己亲生的孩子，在她眼中还不如钱财来的重要。 周楠寒心的道：“婧婧，你亲耳听见了吧，自己生的都能那么恶毒的诅咒，我这样的外人又怎么可能入她的心。就是我给她再多的东西，再多的钱，她都不会满足，都会贪得无厌的索要的更多。我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真心对待我的，我可以掏心的还回去。不把我当家人的，也不配成为我的家人。” 我拍拍周楠的肩膀：“我懂了。我以为人心可以泯灭，但是母性永远存在。但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配做人类的。” 周楠点头：“就好像夏冰，利用自己的孩子帮自己逃生，不管孩子的死活，只顾自己的母亲，母性何在？夏冰是明着坏，江源母亲是暗坏。她是一点一点的逼得子女对她失望，绝望。而江婉容或许也是受够了这个母亲，才找人男人算计她的东西的吧。” 我叹口气：“这样的人，或许只有到临死的那一刻才会明白，她一辈子自私自利争取的东西，其实什么带不走。” 周楠冷哼一声：“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得久。走吧，下去，听那老婆子哭的烦人。我赶紧给撵走，省的在你家找晦气。” 我们下楼，周楠过去直接对着恶婆婆说道：“你这么大岁数知不知道一点礼貌，在人家红口白牙的哭，也不怕惹人晦气。” 315 自己选的小妖精 我帮着布置餐桌，说一句：“妈，都过去很久的事，现在又提干嘛。过来吃饭吧，我去招呼爸和珞宸。” 人都到齐了，餐桌上热闹着吃饭。 婆婆看周楠喂草儿吃饭，又忍不住担心：“宋琳的脾气我知道，你这边讨不到便宜，肯定要去找江源的。若是你们因为这个闹矛盾，就不好了。” 周楠说道：“阿姨，你就别担心我和江源了。这些年江源母亲没少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但我们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么。” 珞宸说一句：“妈，我刚才给江源打电话了。江源说他母亲是想先找的他，要住进和周楠的家，要周楠给她钱什么的。江源没有答应，他母亲才来找的婧婧。他对此事也很气愤，非常不认同他母亲的做法。” 婆婆松口气：“这就好，这样就好。吃饭吧，快吃饭吧。” 周楠和草儿晚上在这儿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和草儿回去林城的家。而后几天，我天天和她联系，问她婆婆有没有去她家闹，江源是什么态度。周楠都说没事，挺好的。这事慢慢的，我也就不惦记了。 直到有一天，珞宸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跟我说：“江源从周楠家搬出来了。” “啊？”我惊得翻身坐起，动作太大，惹的珞宸一个白眼过来，给我按下去。 我赶紧老实的躺着，眼睛却瞪老大：“你怎么知道江源从周楠家搬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江源跟我通话的时候说的。”珞宸随口一句。 我火的又翻身坐起：“珞宸，你能耐啊，前见天江源就跟你说了，你却一直瞒着我到现在！” 珞宸再次给我按下去躺着，这次手脚还压住我，不让我乱动。 “你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跟你说。” “还什么慢慢说，快点说，你要急死我啊。这都好几天，居然都不跟我说。而我已给周楠打电话，她就跟我说很好。我还以为她们是真的很好呢。” 珞宸见我真火了，就赶紧跟我说了：“是大前天，就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你在里面做检查医生也不准我进去，我在外面等，就接到了江源给我打来的电话。听他说话的声音和状态都不对，我又想到他母亲的叫嚣，便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而他给我打电话也就是想说这事。” “到底什么事啊，你这前奏可真长。”我无比嫌弃的横珞宸一眼。 珞宸眼角抽了抽，一翻身，睡觉去了。 我天，这什么情况？不过就是嫌弃的说了一句，他就给我撂脸子，卖关子。 “你确定不说了？”我挑起尾音。 …… “睡着了？” …… 316 凭什么别人做主 这一瞬间，我的脑袋“轰”的一声，颤声道：“珞宸，你说什么？江源的脑袋里长了东西？” “别激动啊，你不能激动。我就是怕你激动，才一直不敢告诉你。”珞宸忙安抚我。 我火的使劲捶了一下珞宸的胸口：“你怕我激动就不告诉我，可你这样瞒着我你做的就对么？我们是不是早就说过，要彼此坦荡荡，再也不瞒着对方任何事了。” 珞宸握住我的手，扯着给我抱他怀里：“婧婧，我知道我瞒着你不对，憋了三天，被良心谴责了三天，这不就忍不住告诉你了么。你好好的，我跟你看个东西，你要是这样，那我可就不给你看了啊。” 我一听珞宸这话，赶紧推开她老老实实的靠着床头坐着：“好好好，我听话，我不激动，你给我看什么，你快拿出来吧。” 珞宸随后拿出手机，翻到和江源的微信通话记录给我看。 我看完那些消息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好像被抽空了力气喃喃道““珞宸，我和周楠两个人，性格迥异，三观不同，却从小要好。我们自己都觉得奇怪，我们两个怎么就能成了闺蜜，而且是几十年的闺蜜。是她没有挖我墙角，我没有撬她墙根的闺蜜。现在我知道了，我们俩其实还有一个共同点的，就是生活从来不是如意，一辈子坎坷。” 珞宸伸手抱了抱了我：“婧婧，你想开点，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江源还有手术的机会。” “江源自己就是医生，如果他不是知道自己病情的危重，怎么可能跟你交代身后事。怎么可能用这种办法离开周楠。草儿才两岁，两岁啊。” 我趴在珞宸的肩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珞宸深呼吸一口气，拍拍我的脑袋：“我知道，周楠这一辈子也是不容易。”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周楠的童年极其悲惨，赌鬼的母亲，酒鬼的父亲。自己捡废品上学，被混混强奸。能出落的那么好，健健康康的长大，真的是付出很多努力和艰辛的。工作后看似活的潇洒，却没有奔头没有目标，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直到和江源在一起后，她才活的像一个人。她虽然在外人面前总是自负骄傲，耀武扬威的，但她也是江源跟前，真的很小女人的。她爱那个家，爱她们的孩子。十年，老天不公平，给了她二十年的悲惨，为什么只给她十年的幸福。” “婧婧，江源这么做有他的苦衷。江源觉得恨一个人比思念一个人来得好。恨一个人，还能再找一个男人，重新开始生活。” “放屁！江源又不是周楠，怎么就知道对周楠来说恨比思念来的好？我们不是周楠，我们都没有权利替周楠做出任何决定！” 珞宸沉声：“婧婧，你的意思是想要告诉周楠这事？” 我点头：“这事必须告诉！周楠不是经不起事的，这事她有知情权！” 珞宸拍拍我的肩膀：“好，那我们明天去林城。其实，我这两天也是很惦记江源。” 这一夜，我没怎么睡。闭上眼睛就是周楠和江源这十年的点点滴滴。我知道珞宸也睡得不踏实，半夜还起来去外面呆了会儿，回来身上有淡淡的烟味。依然是很好闻的苏烟，他这个人看似不靠谱的很，其实很念旧，这么些年抽个烟牌子都没换。 第二天一早，我和珞宸就安排家里。 婆婆不放心：“珞宸，什么事这么着急，说去林城就去林城啊。那边的公司有肖勇啊，婧婧这还怀着孩子呢。” 我找了个借口道：“妈，我养母的忌日要到了。昨天做梦梦见他们，今天就想去看看。我身体没事，一路坐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公公过来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去看看。别当天回来，太累了，怀善也别带了，在家有我和你妈，还有阿姨。” “爸，那怀善我们就放家了。” 我又去将怀宇的书包收拾一下：“怀宇，你在家要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能欺负弟弟，知道么？” 317 江源的手段 我轻声道：“周楠，你想江源回来，那你就去找他啊。” 周楠抽噎的摇头：“江源走的时候把我骂了，骂的很难听。骂我是冷血，骂我尖酸刻薄，骂我一辈子没有男人也是活该。他那么讨厌我，我怎么可能去找他。我不找，我不去找。” 我拿面巾纸给周楠擦擦满脸横流的眼泪：“楠楠，你是怕丢面子么？江源是小花的爸爸，是草儿的爸爸。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面子可丢的么。这十年，江源为你离开江家，甘愿背上吃软饭的名声，出门以你为天，回家给你放洗澡水，给你按摩脚，哪一件不是丢男人面子的，可是他不也做了么？” 周楠听闻我说这些，忽的又一把抱住我，大哭起来：“婧婧，你说的对，我应该去找他。虽然是会厚脸皮，但只要一家人完整，就算丢点面子又算什么。这些年，江源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对我好，厚脸皮的一次一次说爱我。一定是我总是不回应，他累了，才会走的。一定是我对他妈太绝情，他才会寒心的走的。婧婧，我其实都想明白了，我不缺钱，他妈喜欢钱，我就给他妈钱好了。我只要江源，我就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我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周楠的后背，跟着不由自主的掉眼泪。 人只有失去，才会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最重要的。周楠原也不是守财奴，如果不是江源的母亲太过分，周楠也不会跟她怒怼上。江源那么爱周楠，怎么可能真的怪周楠这个。江源只是在找一个借口而已。而这个借口被周楠当了真。 周楠就好像一个精神名患者一样，爬起来就要去找江源。我拽住她：“楠楠，你看看你这样怎么去见江源？蓬头污面，是去比惨博同情么？” 周楠看看自己，点头：“对对，我不能这样去找江源。江源不喜欢我抽烟的，我得开窗放风。我还要洗澡，敷面膜，化妆，我要美美的去找江源。 周楠在楼上收拾自己，我出来在楼下找到珞宸。 珞宸问我周楠怎么样，我叹口气：“周楠对江源陷的深，和从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周楠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她知道真相时候的崩溃。我之前以为周楠很坚强，但那都不是在感情方面。原来，不管多坚强的女人，在遇到感情的时候，都会变得脆弱的不堪一击。” 珞宸伸出手臂抱了抱我，安抚我要坚强。的确，现在周楠需要我。曾经我跌入谷底的时候，都是周楠在身边不离不弃，现在，我要挺住，我要做她的坚强后盾。 周楠收拾好下楼，和之前判若两人，穿着很鲜艳的衣裙，头发精心打理，脸上也画了精致的妆容，粉底很厚，盖住的眼睛的红肿和精神的憔悴。 我端一杯牛奶过去：“喝了它，我们一起去。” 周楠端过牛奶一口喝了，却摇头：“婧婧，我自己去就行。这是我和江源的私事，我自己解决。” 珞宸起身：“婧婧是要带我去江源的医院看看眼睛，我们去眼科，不耽误你们解决私事。” 周楠闻听珞宸说这话才点头，我们三人就一起去了江源的仁心医院。 下车，我给周楠加油鼓励，就带着珞宸去了眼科，周楠则去了院长办公室。半路，我和珞宸又折回来，在院长办公室附近坐下。办公室门关着，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好一会儿，门来了。 我看到江源出来，怀里搂着一个身着护士制服，异常年轻美艳的小护士。两个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还不时的玩着亲亲。周楠随后出来，就好像战场上战败的战士，丢盔弃甲。 这个画面，就是傻子也能猜到，江源为了让周楠死心，为了让周楠恨他，故意做了这戏给周楠看。 我转头看着珞宸：“是不是你告诉江源周楠来了，他才提前安排下这些。” 珞宸否认：“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318 两个人的成全 我以为周楠发呆一阵接受这个事实，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找江源。去告诉他，她不在乎他生病，她要陪着他手术，不管江源的手术是成功还是失败，亦或是百分百的后遗症是什么，她都愿意陪着他。 至少，如果这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会这么处理。 “送我回家吧。”周楠发呆之后，居然是很清醒的说了这句话。 “周楠，你是想回家收拾一下，再去找江源么？”我试探的问。 周楠摇头。 我的心揪了一下：“你是因为江源命不久矣，所以……” 周楠苦笑一声：“我曾经说过，江源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男人。如果他希望我现在是恨他的，是怨他的，好，那我就怨他就恨他好了。只要是他希望的，我都会成全他。” “……” 我绝对绝对没有想到周楠会做出这样有悖常理的决定。她居然忍下了巨大的悲伤，要成全江源对自己的安排。明知是一场戏，周楠不是去拆穿，而是要陪着江源演下去。 送周楠回家，她重新洗漱之后，强打精神，开始告别颓废，正常生活。她和草儿一起玩儿，她和保安一起去接小花放学。小花问，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周楠也会很随意的说：“你爹地要和他母亲住一段时间，但不会很久。” 周楠开始去公司，拼命三娘一样工作，不让自己有一刻时间停下来。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好像从不曾悲伤过一样。和周楠的公司合伙人前年离婚了，年近四十，绅士儒雅，他知道周楠虽然有固定的男伴，却一直没有结婚。所以，他一直在追求周楠。 在那人又一次约周楠去吃饭的时候，周楠答应了。而巧合的是，在听涛小筑，他们遇见了江源和那个小护士。 我那天和珞宸也在听涛小筑。 看着两个相爱的人，为了成全彼此，而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的心里是乱的，乱成了浆糊。明知道这样不好，却又不知道哪样是好的。 “珞宸，我很难过。”我闷闷着说道。 珞宸搂着我的肩头：“这是他们自己做的选择，我们只要尊重就好了。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不一样。我们经过了那么多事，选择是坦诚相对。而他们选择是彼此欺骗。谁也不能说谁个办法就是好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江源和年轻女护士，周楠和儒雅的合伙人，四个人在阡陌小路上遇见。 江源挑眉：“新男友？” 周楠垮上合伙人的胳膊，笑的得意：“江源，我说过，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我离了你也照样过得好。这世上的男男女女，哪有什么永恒，不过都是在某一个时间段，遇到对的人就搭伙过日子而已。所以，十年，我都坚持不结婚。” 江源点头：“不错，合则来，不合则散。我当初和你一起，也就是看中你这个洒脱的性子。想着有一天离开的时候，你不会别的女人婆婆妈妈哭哭啼啼的纠缠。这是我新女友，过几天就去国外旅游结婚了。” 周楠伸手去摸摸女孩的脸，女孩吓的瑟缩了一下。 “呵呵，别怕我，我又不吃人。我是想说，恭喜你啊。” 女孩怯懦一句：“谢谢。” 然后周楠就带着合伙人一起往前走，擦过江源的肩头，她脚步没有停顿，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走过去。 但我知道，周楠此刻需要多大的隐忍，才能做到若无其事。我也知道，周楠每天都大老远的去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就是为了远远的看一眼江源。 我们心里都明白，江源过几天去国外不是去旅游结婚，而是去做手术。 所以，江源和那个女助理前脚踏上去往美国的飞机，后脚周楠也到了机场。 “楠楠，到那边给我打电话。”我上前抱了抱周楠。 周楠也回抱了我：“婧婧，小花和草儿你就多费心照顾。” 我拍拍周楠的肩膀：“我会的，安心去。” 周楠又看看珞宸，第一次主动上前抱了抱了他：“珞宸，珍惜眼前还健康的人，好好照顾婧婧。” 319 珞宸的秘密 “婧婧，怀宇肯定会没事。”珞宸从副驾驶转身安慰我。 我点头：“嗯，我也相信珞宸没事。” 珞宸随后拿出手机，解锁后语音操纵手机，找怀宇的定位。 在很早之前，我们就给怀宇和怀善配备了定位手表。然后将他们的定位连接到我俩的手机上。所以，如果现在怀宇是带着那定位手表的，我们就会获取到位置。 很快，珞宸的手机定位到怀宇的手表。他即刻给江州的助理打过去电话，要他带人去海洋馆附近的地下停车库去寻找。 找到怀宇的定位，我们都松一口气，但随即，我们就发现不对。 “珞宸，那个定位是不动的。如果此时怀宇是静止的也好，如果……” “如果定位被人发现，就很有可能被拿走，随手扔掉。”珞宸说出我担心的事。 果然，不久后助理传来消息，那地下停车库没有怀宇，只在一个角落找到怀宇的定位手表。手表的壳子已经裂纹，很明显是被人用力摔下去的。 如此，情况有一些明朗了。怀宇不是自己贪玩跑远了，而是真的遇到了坏人。如果是坏人绑架了怀宇，那绑匪一定会来电话要赎金的。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好像只能等。 珞宸又安排助理，调取那停车库的所有的录像。他要两手准备，一边等绑匪的电话，一边积极找证据。 珞宸遇事不慌乱，条理清晰，在车上就安排了一切。 在忐忑不安中，我们回到江州。到家的时候，公公婆婆带着怀善已经回家了。他们见到我们就是一个劲儿的道歉，说没有看好怀宇。还后悔的不行，说不该带怀宇和怀善出去玩儿。 “妈，你们不要自责，你们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儿也是善意。珞宸已经派人去找了，没事，怀宇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着公婆，将草儿交给阿姨去个怀善玩儿。 小花扯着婆婆的手：“奶奶，怀宇弟弟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坏人抓怀宇啊，那一定是坏人倒霉的。” 婆婆摸摸小花的脑袋：“小花，希望就像你说的，是坏人倒霉。” 我在楼下给阿姨交代小花和草儿的在这儿住下的事宜，交代之后发现珞宸不见了。 “姨娘，你找伯伯啊，他上楼去了。”小花居然猜到我的心思，还给我指了路。 我揉揉小花的脑袋，就赶紧上楼去了。卧室没人，书房的门关着。我推了一下，居然没有推开。 敲敲门：“珞宸，你给我开门。” “好。”珞宸回着话，却还是耽搁了一下，才过来给我开门。 我进去书房，左右看看。 珞宸皱眉：“你找什么呢？该不会以为我在书房藏了女人吧。” “你在书房藏女人是不可能，但是藏秘密就很有可能。”我笃定的说道。 “怎么会，我们早就说好，彼此坦荡荡，没有秘密的。”珞宸双手插进口袋，一副我很坦荡的模样。 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感觉他在心虚。 我过去摸摸电脑，挑眉：“你的书房我平时就不进，但是你也不至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给锁上。你刚才开电脑了，主机是温热的。但是现在电脑是关着的，可见你的秘密在电脑里。” 320 太没人性了 珞宸手握着鼠标动了动，指出一个画面给我看。 “组织的人一直在暗中秘密监视初夏的一举一动。初夏很平静，和孙兰庭结婚后，很少出门，几乎就在家安胎，也很少和外人接触，就是今天，也都一切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我松口气：“那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排除初夏的嫌疑了？” 珞宸眉头并没有舒展：“如果初夏就是夏冰，那她重生归来，一定会更加小心和更会隐忍。而且，如果初夏就是夏冰，那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我可以通过特殊的暗网和组织传递信息，那初夏和她的组织之间是不是也有特殊的暗网呢？” “暗网？” 我忽的想起什么：“我在前不久看一个片子，说我们现在用的网络，只是公众视野中能见光的网络。但其实有很多是网络是不被广大公众所知晓的。像世界上的走私军火组织，贩毒组织，拐卖妇女儿童组织，恐怖组织，杀手组织等等。好像暗网占据所有网络的百分之九十。是这样么？” 珞宸点头：“的确是这样，暗网才是这个世界网络的主体。而我们平时用的网络，只是冰山上面的一小部分，冰山下面的黑暗，谁也不能窥其全貌。” 我担心的很：“所以，组织给你反馈信息也是没有什么大用。也不能最后确定是不是初夏做的。” 珞宸用手给我指指邮件上的一个绿色标志：“组织其实有派人暗中保护组织成员家人的安危。这个是组织成员根据此次事件给我的评估。危险指数是绿色，是最小的危险指数。组织有绿，黄，红，黑。等级如果是黑色，那就是非常危险的。所以，组织给我的结果是，这很有可能是一般的绑架行为。” 珞宸的话一落，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看一眼珞宸，珞宸立刻按下免提，然后用一个数据将我的手机和电脑连到一起：“好了，你可以接听了。” 我心砰砰跳的厉害，努力镇定接听：“喂，你是谁” “夫人，你的儿子在我的手上。”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但很明显是被变声软件改过的声音。 我立刻表现出惊慌失措，其实不是表演，也是真的惊慌：“什么？我的儿子在你们手里？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我的儿子才九岁啊，你们不要伤害他。” 电话里就传出怀宇的声音：“妈咪，你别哭，我没事，好着呢。” 这个臭小子，都进了狼窝了，还说自己好着呢。 “怀宇，你别怕……” “夫人，听见你儿子的声音了吧。准备一千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钱要现金，不要连号的。” “没问题没问题，钱会给你，但你们一定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好，你们准备钱吧，交易时间和地点再行通知。” 电话挂断，我忙看向珞宸：“追踪到手机信号源头了么？” “只追踪到大概位置，是在海边码头。”珞宸说道。 我懊恼一声：“那位置也太广泛了，海边码头的仓库足有几千间。一间一间找人不现实，还是赶紧准备钱。” 珞宸点头，打电话让助理准备钱了。 珞宸的电话挂了，我越想越是不对：“珞宸，你说你的组织一直有派人保护你的家人。那你们的人那么厉害，怀宇被绑匪劫持了，他们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珞宸看我一眼，顿了顿才说道：“我刚才就想这个问题了，所以怀宇被绑匪劫走有两个可能。第一，是绑匪太高等，组织上的人也对付不了。第二，就是组织的人故意让怀宇被绑匪劫走，不打草惊蛇，想试探一下，看看是不是初夏动的手。” 321 还有完没完 箱子没有了，我不心疼。我只担心我的怀宇是不是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回到车上，赶紧给那个号码打过去电话：“钱我已经按照指定的位置放下了，我儿子呢？” “放心，我们只求财，不害命。” 对方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我忐忑不安的开着车往回走，半路，就接到珞宸的电话：“婧婧，怀宇回家了。” “真的么？他有没有受伤？”我又激动又担心的问。 “他很好。”珞宸的回话给我吃了定心丸。 我一路开车回家，珞宸就在家门口等我呢。我一下车，他就给我一个很用力的拥抱。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微抖，我知道他有多不放心我。 我伸手拍拍珞宸的后背：“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就是送个箱子，送完了就回来。” “推测的是没事，但就怕中途有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珞宸的声音也有一些发抖。 “没人任何意外，一切安好。”我笑笑，松开珞宸：“怀宇呢？” “在里面呢。”珞宸扯着我的手进去屋子。 怀宇正被小花，草儿，怀善三个孩子围着，他好像英雄一样给三个孩子讲他这次被绑架的经过。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不像是死里逃生，倒像是去开表彰大会荣耀回归。 “妈咪！妈咪，听说你给我送赎金去了啊。辛苦你了，带着咱家的三儿为了我的事奔波。妈咪，你打我吧，你使劲打我吧。”怀宇到我面前，撅着屁股让我打。 平时打这臭小子是打一下不解气，都要使劲多打几下才行。他都是鬼哭狼嚎的弄得跟杀人一样。但是现在他撅着屁股让我打，我却根本打不下去。弯腰摸摸怀宇的头，又摸摸怀宇的身上，确定全须全尾的，没有磕磕碰碰，这心才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一把将怀宇抱在怀里，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妈不打你，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怀宇，你奶奶告诉我你不见的那一刻，你知道么，你妈咪最后悔的就是以前打你太多了。” 怀宇在我怀里嬉皮笑脸：“妈咪，打是亲骂是爱。你以前打我是为了我好，以后一定要继续对我好。这个独宠只对我一个人就好，不用在老二的身上发挥了。” 我被这臭小子弄得哭笑不得，怀善又过来我跟前也撅起小屁股：“妈咪，你也亲亲我吧。” “……” 我没忍住笑了，这一屋子的人也都笑了。笼罩在这个家里的阴霾被这笑声冲走。怀善和草儿不明所以，眼睛眨巴眨巴，也跟着笑起来。傻傻的呆呆的咧嘴笑着。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大家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饭后，阿姨带着草儿和怀善在一屋睡觉去了。小花九岁了，不方便和怀宇一个房间，就给她安排了独立的房间。父母一天心神不宁，此时也累了去睡了。 我和珞宸来到怀宇的卧室，他洗完澡穿着一个小裤衩从浴室出来正要上床。 “爹地，妈咪，你们是来问我被绑架的过程吧。”怀宇猜到我们的来意。 我往床边一坐，点头道：“的确，我和你爹地来就是想问问你今天被绑架的事。毕竟你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小东西，你的智商也比同龄的人高出很多。被人绑架，着实有点意外。所以，我们就想知道绑匪什么样，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去了哪儿。” 怀宇看看他爹，又看看我，然后长叹一口气：“妈咪，你知道‘阴沟里翻船’这句话的意思么？就是吧，平时自以为是，嘚瑟大了，以为天下就小爷最聪明，任何事情在小爷面前都不是事儿。然后吧，老天就给我眼罩看看。然后我就被光荣的绑架了。” 珞宸上手敲了一下怀宇的脑袋：“你妈问你问题呢，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怀宇揉着脑袋：“不是都说以后再也不打我了么？这才多久就自食其言了？” 322 怀宇的奇怪 我立刻警惕起来：“怀宇，你觉得什么事奇怪？” 怀宇抓抓脖子，说道：“妈咪，那些绑匪待我很好的。给我关在一个很干净的房间，给我好吃好喝的，哦，对了，我说丑的清奇的那个女人其实是男人假扮的，他跟我聊天说话，我们还一起打游戏。我从他的言语里感觉到他们不是专业的绑匪。” 珞宸眉头皱起来：“怀宇，你觉得他们不是专业绑匪，但是他们绑你这事却做的干净利落，没有留下明显线索，让我们一时都找不到你。” “爸，做事干净利索的就一定是绑架的老手啊。不过他们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就对了。因为我见的那几个人都不是老大，他们是听一个人遥控指挥的。”怀宇说道。 我跟珞宸交换一个眼色，又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遥控指挥？” “我中间一段装的很累，睡了，偷听到的啊。我这边什么情形，都有人通过电脑跟外面联系的。还有，他们是要了一千万，但目的不像是为了钱，好像根本就是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珞宸问：“这个有什么依据么？” 怀宇摇头：“这个就是我的感觉。” 珞宸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还记得关押你的地方，和绑你的人的长相么？” 怀宇点头：“长相记得大概，我能画下来七七八八，但是地方不知道，进出都是在箱子里，就能听见海浪声，和偶尔的汽笛声。” 我和珞宸都没有什么问题了，珞宸就让儿子睡觉，然后扯了我起来就走。门口，儿子突然说了一句：“妈咪，今天你能陪我一起睡么？” 我心头揪起一下，突然意识到我这个做妈咪的失败。怀宇再是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也终究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今天遇到这么大的事，心里一定是害怕的吧。 我松开珞宸的手，过去床边掀开被子上床，将怀宇搂在怀里：“嗯，妈妈今天和我的怀宇一起睡。珞宸，你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珞宸站在门口顿了顿，也往这边走：“儿子今天心里受创，害怕是肯定的，也的确是需要人陪。今天爹地也陪怀宇一起睡。” “不用，我这床太小，爹地若是也一起睡就会很挤。所以，你回去吧，爹地，晚安。” 怀宇丝毫不给珞宸表现父爱的机会，直接说了晚安。弄得珞宸的眉头跳了几跳。 “好了，你快回吧，我跟怀宇都要睡觉了。”我又催促一句。 珞宸悻悻的走了，走的时候还给带上门。我将卧室的灯关了，搂着儿子睡觉。怀宇也是真的被吓到了，双手都搂着我的手臂小，脑袋枕着我的胳膊很快睡着。 我轻轻摩挲着儿子的后背，一晃儿距离上一次我单独搂着儿子睡，已经过去好几年。自从珞宸再次回来，那个家伙占有欲极强，怀宇又懂事，也就不再粘着我。 我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儿子的懂事，却忘了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一天担惊受怕，我本来应该沾枕头就睡着的，但搂着儿子，心头五味杂陈，反而失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点了睡意。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就隐约听见“叮”的一声。 下意识里想着我的手机也没有拿过来，在那边卧室呢。我一定是听错了，就让自己继续睡。 做了个梦，梦见儿子晚上不睡觉，抱着手机偷偷玩游戏。梦里的我又开始是后母角色，抓住臭小子就是一顿揍。 “不好好睡觉玩什么玩！” “啪嗒” 我迷糊的坐起来，见儿子正坐在床边，惊愣的转头见鬼似得看着我。我揉揉眼睛：“怀宇，你干嘛不睡觉啊。” 323 你想多了 第二天，我和怀宇睡到了自然醒。 我打着哈气醒来，怀宇也在我的怀里睁开眼。 “妈咪，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世上再贵再好的床都不如妈妈的怀抱来的温暖舒服。”怀宇的嘴很甜，一醒来就拍我马屁。 我捏捏儿子的小脸：“喜欢妈妈的怀抱还不简单，今天，妈咪还搂着你一起睡。” 怀宇立刻摇头：“还是别的了，我怕我爹独守空房后心生怨恨的找借口揍我，所以你今晚还是回去睡吧。” “臭小子，人小鬼大。”我捏捏儿子的脸：“别说，你那爹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所以啊，起床喽。”怀宇一下子跳下床，自己去穿衣服。 家里多了小花和草儿，觉得多大的房子都不够用似得。叽叽喳喳，好像有一百个孩子。早饭后，四个孩子去草坪玩儿，我则扯着珞宸上楼，回屋就关上房间。 珞宸一把搂住我的腰，上来就是一个香吻：“怎么？才分居一晚上，就想我想成这样啊。” 我伸手锤一下珞宸的胸口，又恶狠狠横他一眼：“别忘了现在可有个老三在跟前听着呢。” 珞宸摸摸我肚子：“老三聪明又懂事，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 “言传身教，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真怕你给老三带坏了。”我推开珞宸，收起玩笑一本正经的道：“我跟你说个正事，你给我好好听着。” 珞宸见我严肃的很，就也正经起来洗耳恭听了。 我将昨晚的奇怪事跟珞宸说了一遍，珞宸猜测：“有没有可能怀宇就是半夜起来玩游戏？” 我想了想摇头：“我们从没有限制过怀宇玩游戏，现在又是暑假，他大可以在白天随便玩。而且，他昨天明显是有些心神不定要我陪他睡。我起初也觉得，他的心神不宁可能是因为被绑架。但是我觉得儿子虽然年纪小，但经过的事多，心理素质很过硬。现在想想，感觉是别的事让他心神不宁。” 珞宸见我这么说，就拍拍的肩膀：“这个事好办，你下楼跟孩子玩儿去。我去他房间找找他的手机，解锁，查一下手机的记忆功能，看看有什么浏览脚印就好了。” “万一他把脚印给删除了呢？”我担心的问。 珞宸笑了：“孩子他娘，那手机是我给他弄得程序。别忘了，曾经的曾经我珞宸可就是惠尔起家。而惠尔那时候的主打电子产品就是手机。我对我的本事还是很自信的。” 我抓抓脖子：“呵呵，看你现在卖房子炒期货的，都忘了你之前是做手机的了。好吧，那我去跟孩子玩儿了，你有什么结果就去找我。” 我和珞宸击掌，然后分头行事。 之前在草坪上玩哈士奇的四个小家伙，现在都在露天的泳池里玩的不亦乐乎。 小花和怀宇两人都穿着裤衩背心在里面游来游去，灵活的好像两条鱼。而两个小的不会游泳，就在腰上套着小鸭子泳圈，在水里追赶漂浮的五颜六色的海洋球。周围有好几个佣人跟着，守着，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我坐到泳池边的躺椅上，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样子真是羡慕。真想也回到小时候，回到他们那么大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就吃饱了使劲儿的玩儿就行。 “姨娘，你也下来游泳啊，水里好凉快的。”小花游到我身边，趴在泳池边跟我笑嘻嘻的说话。九岁的小花性子依然活泼，好像男孩子的性格。但是不得不说，现在的她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小时候的她肉球一样胖，皮肤不白，头发稀疏发黄，鼻梁不高，眼睛单眼皮，嘴巴还挺大。但是现在，小花早已经减肥成功，成了正常女孩子的身材。她皮肤白了一些，头发变得浓密很多，鼻梁高了一点。尤其是眼睛，随了江源的单眼皮。以前她胖啊，眼睛就越发的显得小。现在她瘦了，脸成了瓜子脸，眼睛也显得大了很多。而且，长成了东方公认的美女眼睛，丹凤眼。 324 黑鲸游戏 小花恶狠狠的横怀宇一眼，怀宇捧起水去泼小花。 两个熊孩子的战争一触即发，在水里‘噼里啪啦’的就干了起来。在陆地上，小花绝对不是怀宇的对手。但是在水里，两人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胜负。两个人弄出老大的水花，就好像两条鱼在翻上翻下。 我不劝架，也不拉架。 小花不是吃亏的孩子，怀宇也不是好欺负的。其实有时候打架，也是一种磨合。这两个熊孩子就需要多多时间的磨合。 我正看的兴致盎然，珞宸到我身边拍拍我肩膀。 我俩碰了一个眼神后，我就知道他有发现了。 “婧婧，外面热，别晒坏了老三，走，我们回去躺一会儿。”珞宸意有所指的跟我说道。 我心领神会的直起腰，喊了一句：“怀宇，记住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在女人面前，要永远保持着绅士品格。” 小花在水里一记飞踹过去：“姨娘说的对，你就不是男人！” 怀宇抱上踹过来的脚，使劲扔出去：“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彪悍的汉子！” 在两个熊孩子的打架中，我和珞宸手挽着手，亲亲热热的回去，上楼，回卧室。 “怎么样，怎么样？你发现什么没有？”我将门一关上，就着急的问。 珞宸的脸也瞬间沉的很，神情相当凝重：“婧婧，你听说过黑鲸游戏么？” 我摇摇头：“现在的游戏千奇百怪，我又不玩游戏，我哪里知道什么黑鲸游戏。我就知道格罗斯方块和超级玛丽。” 珞宸沉声道：“怀宇现在在玩黑鲸游戏。” “原来他半夜起来真的是偷玩游戏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他鬼鬼祟祟的做别的什么坏事呢。是玩游戏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拍着胸口松口气。 而珞宸却没有我这么轻松，反而眼中的凝重越发的沉，甚至有强烈的不安。 我狐疑的问：“珞宸，你怎么了？你不是也不反对儿子玩游戏么？你还说玩游戏也是开发智力的一种，现在就有很多年轻人是靠着游戏做事业，做公司的么？” 珞宸拉着我坐到床上，见跟我说不清，就拿手机百度出“黑鲸游戏”几个字。在‘搜索’俩字点击下去，页面立刻跳出一条一条很恐怖的图片。珞宸点出一段文字，然后把我手机给我。 我莫名奇妙的接过手机，顺着那些文字看下去。 “黑鲸”是受到俄##当地的一个摇滚组织启发。在一个社交网站上流传，邀请年轻人参与某个特定的组织。组织的管理者要求每一个参与者完成列表中的所有项目，而最后一个项目便是自杀。黑鲸游戏会摧毁游戏者对生活的希望与向往，产生无尽的绝望。据统计，黑鲸游戏的参与者在10——14岁之间，完全顺从游戏组织者的摆布与威胁，凡是参与的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等我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手是抖的，身体是僵硬的。 325 头脑简单的傻子 我摇摇头，现在不是想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现在离我很遥远，我现在是要想的是我的儿子，怀宇。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又乱乱的理不清。双手抓头发撕扯一阵，才又想起。 “珞宸，你说那绑匪是不是属于变态的那种，就是说高智商犯罪什么的。他们或许就是想要怀宇的命，但是绑架什么的都是噱头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在绑架的过程中，将那个游戏透漏给怀宇。然后放他出来，却用游戏控制他的精神世界。最终让怀宇自己走向死亡。而他们就暗中看着，享受着变态的快感。” 珞宸经我这么一猜测，他非常赞同。 “婧婧，你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我现在脑子一思考问题，就是那些逻辑，那些有规律的设定，却忽视了这世上还有变态这个词，还有不按常理犯罪的一些人。我我会将这个情况反映给组织。现在这个游戏已经被国际刑警组织关注，有什么线索，我想应该和他们共享。” 我顺嘴一句：“张嘴你们组织，闭嘴你们组织，你们组织就是固若金汤的铁桶啊。万一你们组织有个内奸，你一去同享消息，那坏蛋不就立刻知道了。” 珞宸起来的身体又慢慢坐下去。 我瞪大眼睛：“我天，我不会是说中了，你们组织真的有内奸吧。” 珞宸摇头：“我并不知道我们组织是不是有内奸，负责这个案子的是不是有内奸。每一个案子都是独立运营，互不干涉的。我担心的是，我们的消息都在我们特殊的暗网上进行。防火墙是好几道也是顶级。但如果罪犯是高智商犯罪，是顶级黑客，也是有可能破译那些密码的，那我的消息也就会被截获了。” 我一听这，倒抽一口冷气：“太复杂了，真的是太复杂了。希望我们一切猜测都不是真的，都是我胡思乱想的。” 珞宸到底没有将这个消息去组织汇报。我们也都尽量淡定的的装作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但是想到暗中有一只大手要抓怀宇，我们的心也一直在嗓子眼放不下去。 婆婆妹妹家在香港，她妹妹家的女儿出嫁，是大喜事，邀请婆婆和公公一起前往。珞宸就给他们定了今天的票。 婆婆和公公的行李装车上，都要走了，公公还说呢：“珞宸，你给我们定这么早的票干嘛，还有好几天呢。” “爸，我妈许久没去过那边，珞宸不是想让她们姐妹早点聚聚，你和我妈去那边也好好逛逛么。”我笑着说道。 婆婆也说道：“早点去是挺好，但是我和你爸不放心你们啊。你看你们俩，一个怀着孩子，一个眼睛不方便，有公司要管，还有四个孩子要照顾。我……” “妈，家里佣人好几个，看孩子的阿姨也有专门的两个。你们走了就别惦记这边，去那边好好散散心就行。” 我和珞宸好歹将老两口送上车，看着司机带着他们离开家，好像完成任务一样松口气。 接下来，我和珞宸的重心都将放在怀宇的身上。有父母在，我们做一些事总是会畏手畏脚。 “爷爷奶奶一路顺风，爷爷奶奶，我会想你们的。爷爷奶奶我爱你们！”怀宇对着走远的车子还摇着手。 小花撇怀宇一眼：“虚伪，爷爷奶奶都走老远了，你还如此做作，说了人家也听不见。” 怀宇收起手背在身后：“你懂什么，爷爷奶奶就算听不见，也肯定在车里转头看我们呢。既然当面都说了，那还差背后多说几句么？多说几句也不会死人。” “且，就会做表面文章！” “你才是就会做表面文章，爷爷奶奶面前就笑的一朵花似得。爷爷奶奶一走，那脸子顿时拉成了苦瓜。” “喂，你说什么呢？你的脸才是苦瓜！” “我就说你呢。不得脸就是苦瓜，花苦瓜，花苦瓜！” 大门口，两个小家伙一言不合，又打起来。反正我和珞宸都习惯了，他们不打才不习惯。 晚饭后，我让两个阿姨陪两个小的玩儿，玩到时间了就去睡觉，然后回卧室跟周楠视频通话。 326 怀善被刀片割伤 怀宇嘿嘿一笑：“妈咪，爹地吃醋不还是因为你太美了么。你在我爹地的眼中永远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时时刻刻的担心你被别的男人抢走，这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狠狠白了怀宇一眼：“我高兴个屁，你爹地和秘书偷偷拉手的事我还没说，他居然先跟找我事。” “我和秘书拉手是那个……” 珞宸还要‘狡辩’，结果被怀宇直接拽走了，一边拽还一边说教：“我说爹地，你是不是傻。男人跟女人吵架还有吵赢的？你输了，是阖家平安，你赢了，就等于和我妈咪正式开战。所以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其锋芒。等我妈咪气消了，你再好好哄哄就完了。男人，最重要的是对女人有绅士之度。” “臭小子，就说我行，那你和小花还不是天天吵，你避其锋芒了么？你的绅士之度呢？” “拜托，我从没有将小花当成是女人好不好。还有，老爹，你以后对我好点。平时给妈咪当帮凶揍我揍的那么凶，这会儿被我妈咪撵出来，不还是我收留你。” 爷俩说着话走了，我过去门口听听，放心的关上门。这在儿子面前演戏真挺累的，毕竟臭小子聪明，演的不逼真反而是弄巧成拙。 这一晚上，我睡得极其不踏实，总是怕怀宇再去开启那该死的游戏，让他越陷越深。 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在床上坐着，等着珞宸的消息。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我忙拿起看。珞宸发来的，说他在洗手间发的消息，说儿子一晚上睡的很好，凌晨没有起来去摸手机。 我看到这消息长长松口气，消除记录，躺床上睡回笼觉。一晚上没咋睡，这一觉睡的可真是舒服啊。 中午下楼，我遇见珞宸还不搭理他。他也就不搭理我。 我们是要冷战到底的人，如果早早和好说话，那珞宸还怎么有借口继续赖在他房间看着他。 怀宇试图要劝我，被我冷冷的拒绝，撂下话，珞宸不先跟我道谢，我绝对不原谅他，这事不能就这么完。 怀宇又去劝珞宸，珞宸沉默后，吐出一句：“怀宇，你妈咪最近真的对我很不耐烦，很冷谈。” “……” 怀宇表示很忧伤，连带着和小花打架都没有意思了。 小花没有人打架，顿是觉得生活了无意义。就去找珞宸给他主意，怂恿珞宸用苦肉计博取我的的可怜和同情。什么削苹果削手了，看不见路从楼梯摔下去膝盖卡秃噜皮了。逗院子里的哈士奇被咬了，撩闲流浪猫被挠了。反正林林种种的建议很多，但珞宸找机会都跟我一字不漏的复述了。 我不得不认真思考，这00后的孩子都已经成熟到这种程度了么？ 当然，珞宸很严肃的拒绝了小花的建议。还嘴硬的说自己没有错，胡搅蛮缠的是我，他这次一定不会跟我妥协。 所以，我后面就扮演了好几天的更高冷女王。然后珞宸就很名正言顺的睡在怀宇房里好几晚。 每一天早上，珞宸都会跟我汇报，一切正常，警报没有拉响。以至于我们俩都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胡乱猜测猜错了。 “先生，夫人，不好了，二少爷出血了。”看孩子的阿姨慌慌张张的抱着怀善从草坪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我忙迎上去，看到怀善白白嫩嫩的右手掌上全都是血。怀善疼的很，眼泪在眼圈打转，但没有嚎啕大哭。 “怎么弄的？”我急的问阿姨。 阿姨着急的说道：“是草坪里，也不知道怎么会一个很锋利的刀片。二少爷在草坪上和客人家的小少爷玩儿，不小心摔倒了，手就按在了锋利的刀片上。” 珞宸冷声道：“立刻让孩子全出来草坪，暂时不准再进去玩儿，佣人进去草坪排查，一寸一寸的查，发现刀片立刻清理出来。” 佣人应了，赶紧去做这事。 327 诡异的文字 阿姨从我手上接过睡着的怀善，抱着上楼了。 我拍拍珞宸，意有所指：“你手上都是血，上去洗一洗吧。” 珞宸点头，听话的上楼了。小花笑着凑我跟前：“姨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怀善的手不小心割了是让人心疼，但是您和伯伯重修旧好了啊。” 我弯腰捏捏小花的脸：“姨娘和你伯伯不友好，让小花也跟着操心了。这个是姨娘不对，姨娘从今天开始就对你伯伯好，行不行？” “嗯，早该这样啊。两口子哪儿有隔夜的仇啊。那姨娘歇息吧，我去看看草儿，他这个时辰也该睡觉了。”小花小大人似得，说完就去找草儿了。 怀宇转身也要跑。 我一把拉住怀宇，给他扯到泳池边的椅子上问，小声问：“怀宇，你跟妈妈说，草坪里的刀片是你不小心掉进去的么？” “我……” 怀宇支吾起来，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而怀宇越是心虚，我越是怀疑是他。自己养大的孩子，平时什么样自己最清楚的。 “怀宇，妈咪知道你是不小心的。知道你有多喜欢怀善和草儿。所以现在伤了弟弟，你心里也非常的难过。怀宇，妈咪不责怪你。只要你记住，危险的东西不要玩，也不要不小心遗落在阳光下。能做到么？” 怀宇点点头：“妈咪，我知道。弟弟这次受伤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保护他，再也不让他受到伤害。” 我摸摸怀宇的头：“这才是好孩子，对了，你怎么会有危险的刀片？” “额……就是给弟弟削水彩笔……” “怀宇，咱们一起打球啊。”小花抱着球拍远远的招呼一声。 “嗯，我这就来。”怀宇从椅子上跳下去，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平时小花一叫，恨不能躲老鼠洞里不出来。这次小花一叫，他却跑的兔子一样迎上去。 我摇摇头，在躺椅上躺了一会儿，一直盯着怀宇不准进去房子里。直到珞宸出现在门口，对我点了一下头，我才起身不紧不慢的回去房间。 这一次，珞宸带我去他的书房。将怀宇房间里的针孔摄像连接到了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上。他说为的是防止自己的手机，和自己平时用的电脑不安全。 我跟珞宸说：“今天怀善不小心伤了，是怀宇的错。在你进来的时候，我问他了，他承认是不小心将给怀善削彩笔的刀片遗落在草地上。” 本来珞宸的脸色还好，但是听我这么说了之后，他的脸色开始不好了。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刀片：“你看这个是怀善平时削彩笔用的刀片么？” “这……” 我看着那个足有一巴掌大的精钢刀片，上面还有很奇怪的花纹图示，就知道怀宇撒了谎。这个刀片别说是削彩笔了，就是杀人都行了了。这刀片没有刀柄，显然是特质，形状还有点蒙古刀那种带弧度的。 我确定我活了三十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刀片。珞宸也摇头，他也没见过这刀片。那怀宇是从哪儿见到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刀片什么样子，就抢着认罪了。 我和珞宸都猜到，怀宇一定是跟我们隐瞒了什么，但是他到现在都选择闭口不言，还为别人背锅，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们若是明着再问，就照着怀宇那性格，肯定打死都不会说。一切只能让事实说话。 珞宸去调监控，想找到往草坪真正放刀片的人，但是我和珞宸的眼睛都看瞎了，也没有找到。 一个特殊的巴掌大的刀片难道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不成？ 这个成了无头冤案，暂且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然后到了晚上，怀宇问珞宸：“爹地，你都和我妈咪涛声依旧了，今晚还去我房间睡么？” 328 第一个游戏任务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感觉什么地方爆炸了。 怀善的受伤，怀宇的异常，主动的背锅，原来都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就是幕后的那个看不见的黑手。 屏幕忽的闪了一下，血红的字迹没了，雪白的屏幕上开始跳出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很大的字迹，在屏幕中心闪现后又消失。 小朋友，你若是再不跟叔叔玩游戏，叔叔就会不高兴了，叔叔不高兴，后果很严重。珞怀善到底不是你亲弟弟，你可以不在乎他的受伤或是死活。那你妈咪肚子里的老三了？或是你的妈咪了？你还不在乎？ 小朋友，你不是说，你是玩游戏高手么？什么游戏都会打通关。来啊，跟叔叔一起玩啊。 黑色的字迹都消失后，屏幕上又出现三个血红的大字：你不敢！ 我紧紧抓着珞宸的胳膊，急的眼泪都落在了珞宸的胳膊上。我想不到，我也想不出怀宇这几天是受着怎么样心里煎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脸上的笑要多用力的笑出来，才能做到没事人一样，让我们大家都看不出异常。如果不是怀善受伤，他还伪装的很好。 “不要，不要，不要点！”我紧张的哆嗦起来，一遍一遍喃喃自语，希望怀宇不要点开那个游戏。 眼看着怀宇的手指要戳下去，我急的得就往床下跳，要去阻止怀宇。 可是珞宸一把将我给拉住了，他紧紧的抱着我，他的浑身僵硬，心跳异常的快，我知道他也在担心，也在难受。 “珞宸，你别拉我，我要去阻止他。那是个死亡游戏，没有人会赢！” “婧婧，那是个死亡游戏，但也就是个游戏，儿子是游戏高手，他玩游戏从没有输过。我相信儿子。” “不，怀宇还是个孩子！我不要他受到这些。”我还要下床，却被珞宸更紧的搂住。 “婧婧，怀宇不仅是个孩子，他还是个有责任，有担当，敢于保护家人的男人。你看不到么？那背后的人在用怀宇的家人威胁他。他不是被那个死亡游戏吸引了，他是不得已之后的挑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相信他！” 我知道珞宸说的对，我也知道，那暗中的人既然盯上了我的家，即使这次我们逃过，还会有后面的招数。 怀宇上一次的零点零分，被我意外撞破。这才有了怀善今天的受伤。所以，怀宇自责的很。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怀宇，但我也不忍心他去冒险，他还不到十岁。距离他十岁的生日还有好几个月。 珞宸安抚的拍拍我：“婧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其实，幸好是我们没有被完全蒙在鼓里。我们不能明着帮怀宇，但是可以暗中去帮他。死亡游戏有五十天，我可以用这五十天，去找一找那个幕后人。” “该死的幕后人！”我咬牙切齿，恨不能咬死那个幕后人。这也是我最恨最恨的一种人。不管什么事，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拿孩子报复。哪一个孩子不是父母心中的宝贝。 我看到怀宇最终点了游戏，接受了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每天要他凌晨零点定点醒来，然后就不准再睡。 “这是什么任务。”我狐疑的问了珞宸。 珞宸见儿子放下手机睡了。他才将笔记本拿开，搂着我的肩膀说道：“世上有一种折磨，叫精神折磨。而精神折磨里最简单，也是最容易入手的就是剥夺别人睡觉的权利。凌晨，是一个人一天睡眠最沉的时候。而别人非要你醒来，还不能继续睡。你不会难受么？缺少睡眠就会烦躁，就会情绪很差，就会精神不好，甚至会出现幻觉。曾有人做这种剥夺睡眠的实验，许许多多的成年人都受不了那种摧残，更别说一个孩子。” 我想了想：“那我明天开始就让怀宇睡午觉。他的精神我再想办法，但是首先不能让他身体机能发生偏差。” “你别忘了，怀宇从上了小学后，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了。”珞宸提醒我。 329 谁不是在负重前行 零点到太阳升起用了六个小时零三十五分。 一个九岁的孩子，就坐在房间的中央一动一动六个小时零三十五分。 我不能想想这么长时间，一个九岁的孩子是怎么在黑暗里保持清醒而，还坐着一动不动。这些年，我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帮不上。我只能在心里跟怀宇说：儿子，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你的父亲和母亲在陪着你一起熬过这后半夜。 虽然怀宇不知道，但是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太阳出来了，怀宇从椅子上起身，赤着脚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那沉寂如灰烬一样的目光终于有了生气和神采。而我劲儿珞宸的心也终于放下一点点。 疲惫袭来，我我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珞宸伸手从我的脖子下穿过去，搂住我的肩头，另一只手就轻轻的放在我的肚子上：“我知道就是劝你不要太紧张，这也不是自己人力能控制的。但你要想想我们的老三，老三现在只有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睡一觉，你也睡一会儿。” “你睡吧，我不累。”珞宸给我掖好被子，我也确实是困了，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这一觉就睡到，中午，若不是手机响，我估计还能睡很久。摸着去将床头柜的手机拿来，也没看谁打来的，直接滑开放耳朵边：“喂，谁啊。” “婧婧，是我。”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的瞌睡瞬间跑了，支着床坐起来：“楠楠，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疲惫。现在那边是半夜吧，你不睡觉……” “婧婧，我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江源那天的手术后，昏迷了几天，今天早上终于醒了。” 最近这么多坏消息里，这个真的是我听到的最好最好的好消息了。 “婧婧，太好了。江源能醒过来就是太好了。他如今病灶切除，有没有成医生担心的植物人，你们终于苦尽甘来了。他一醒来就看见你在床边，是不是超感动？” 楠楠顿了顿，轻声道：“江源现在不认识我。” “啊？”我这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江源不会是……失忆了吧？” 一伤脑子就失忆，这个情节也太狗血了吧。珞宸那时候就是失忆的一年多，现在江源又来？ “不是，江源醒后表现的很奇怪，专家会诊后得出，他现在的智商只有三岁。” “……”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是无力的，是残忍的。 周楠一个人在美国陪着江源，熬过了最痛苦的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跟我说手术顺利，病灶全部切除的时候，我松一口气。又跟我说，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时候，我这心又提起来。刚才跟我说江源醒了，我这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紧接着又来一句，江源的智商只有三岁。 草儿现在两岁，他爹地智商只有三岁。那周楠接下来就要养三个孩子。 “楠楠，那你想怎么办？”我小心翼翼的问。 “江源的母亲今天来看了江源后，抱着哭了一阵，就跟后找的老头走了。江源的姐姐从没有露面。但江源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我，还有女儿，儿子。” 我就知道倔强又要强的周楠其实是最最善良的，最最重感情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你现在怀着孩子也不方便，两个孩子给你带都已经很麻烦了。我等江源身体稳定了，就带他直接回林城了，到时候你让司机将两个孩子送回来就好。” 330 家里有内鬼 怀宇自从看过恐怖片后，就变得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呆着。老二找他玩，亲近，他也显得很不耐烦。 我的怀宇从来都是开心活泼的，一天到晚跟我们嬉皮笑脸的。这样下去不行，肯定不行。 我积极引导怀宇，和他一起看喜剧片，听欢快的歌曲，但是收效甚微。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着急。 想想也是，我一个经历过那么多事的成年人，看着那些恐怖画面都还一直有阴影，更别说一个只有九岁多的孩子，每天都被剥夺睡眠的时间，要持续不断的看恐怖片，那些对他的心里冲击该有多严重。 我实在心疼的受不了了，就跟珞宸说：“我们找怀宇谈谈吧，我相信他，但不想让他一个人承受。我想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珞宸心有不忍的搂了搂我，说道：“一直没跟你说，我们这个家里已经不安全。从在草坪里放到片的事看，那些佣人里，肯定有被暗中人买通的。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他却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们找怀宇摊牌了，或是改变游戏轨迹了，真的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是什么。” 听闻家里出了内鬼，我的心被狠狠抓了一把的的疼。 “这个家里，厨娘一个，给佣人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两个，看孩子阿姨两个，院子里护院四个，园丁两个，司机两个。十三个人都是跟了我们好几年的人，怎么可能有助纣为虐的坏人。” “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坏人，背叛的办法很多种，但说白了也就两样，不是威逼就是利诱。” 珞宸搂我在他胸口，轻声：“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装着不知道。我已经排除了五个人，还有八个在暗中调查。但有一点确定，这个事和初夏没有任何关系。” “你证实初夏不是夏冰了？”我抓住珞宸的手：“老二的手伤那天，我可是见你偷偷留了血样的。” 珞宸摇头：“最近事情多，还没确定她们的关系。但是我通过别的渠道，查了初夏有可能接触的所有的电子产品，确定她从没有接触过黑鲸游戏。初夏最近在养胎，还有，孙兰庭的身体也不太好，她挺用心的在照顾孙兰庭。” 我不解：“虽然他们自结婚后，我就没和孙兰庭联系过。但是孙兰庭的身体看着很健康啊，怎么会突然说不好就不好呢？” “这个我不知道。就听说孙兰庭最近很少露面。基本都在家里和医院两边跑。” 我想了想，放弃去想：“现在没有精力去想孙兰庭的事，我现在就担心我的怀宇，千万千万不要出事才行。”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珞宸安慰我。 但是怀宇一天比一天沉默，我这心也一天比一天揪紧，珞宸就是再安慰我，我也是寝食难安了。 这天晚饭后，怀宇又往常一样吃了饭就回了卧室，锁上门不出来。我就端了一盘水果，想借机去房间跟儿子说说话。但是儿子就是不开门。 我很沮丧，只好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通过针筒摄像好像个偷窥狂一样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儿子的手机扔在一边，他趴床上在画着什么。我将画面拉近，看见儿子竟然是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和我并肩战斗，我很好。 我惊的瞪大眼睛，伸手捂住嘴。想不到怀宇居然知道，一直都知道我们在关注他。 331 月姐 第二天，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日子。 怀宇为了保护家人，接下了暗中人的挑战。也为了跟暗中人证明，黑鲸游戏不是完美的死亡游戏，所以以身犯险。 我和珞宸虽然对儿子有信心，但也是无比的煎熬。不到结果那一刻，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 怀宇那四十九天经历的一切是真的。他拿着锋利的刀片割破那些可爱的动物脖子，和在自己白嫩的小手臂上画上鲸鱼的图案也是真的。 翌日，怀宇一早起来就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暑假要结束，上次逛街给他买的新衣服和鞋子原本是要他上学穿的，他今天也都穿身上。 怀善小嘴甜的很：“哥哥，你真帅，是要去约会么？” 怀宇戳着弟弟的小脑门：“你这小不点，这么小儿就知道约会了。爸爸妈妈都夸你老实听话，我看你是闷骚还差多。” “哥哥，闷骚是什么意思。”怀善奶声奶气的问。 “额……闷骚就是可爱的意思。”怀宇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怀善也不懂，还美滋滋的过来和珞宸说：“爹地，我是不是很闷骚啊。” “臭小子不教你弟弟好东西，再胡说八道看你爹不揍你。”我装着生气的黑了脸。 怀宇跳下台阶：“你们就是喜欢老二不喜欢我。现在又马上要有老三了，就更不喜欢我了。好，那我走行了吧。” 怀宇借题发挥，然后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肖勇和英红带着萌萌来下车，进门，遇见怀宇都没拦住。 “怎么回事这孩子？”英红过来问我。 “臭小子揍的轻，又犯浑了。” 我说着将怀善给英红：“你们来的正好，帮我看着老二，我和他爹追那臭小子去。这一暑假就不对劲，跟中了邪似得。” 英红抱起怀善，肖勇将萌萌也交给英红：“珞先生，我们一起吧。我给你们开车，也追的快一些儿。” 珞宸说道：“婧婧，你在家和英红看孩子，我和肖勇去就行。你这怀着孩子也不方便。” 我真的想跟去，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如果只担心怀宇的安危，那老三的安危怎么办？毕竟在老三的上面流了一个，就是在混乱的情况下。 万分舍不得，也只能点头：“肖勇，那你照顾好先生。” 肖勇点头，随后让珞宸上了他的车，开着去追怀宇了。 我领着萌萌，扫一眼院子里的佣人，最后目光落到那个看孩子的阿姨身上。她正拿着手机摆弄着。 “月姐，你进屋来帮着看看孩子。”我扬声招呼一声。 月姐应了，忙收起手机从甬道一边过来，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和英红的身后进了屋里。 进去房间，怀善和萌萌就手拉手上楼去玩了。月姐要跟着上楼，我招呼一声：“月姐，先让孩子自己玩儿，你去给我们泡点茶。” 月姐点头，就进去厨房拿水。 英红很随意的说道：“月姐，你来这边照看孩子有很久了吧。我每次来，都能看见你。” 月姐微笑着：“是啊肖夫人，自从二少爷来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这儿帮着照看二少爷。珞先生和珞太太都是好人，对佣人好，待遇好，所以我也尽心尽力的做好我的事情，回报先生夫人的信任。” 我凉凉一声：“月姐，你真的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事了么？那两个月前，怀善的手不是你看着的时候，伤的么？” 月姐的手一抖，倒着的水撒出去一半。忙用抹布擦了，转身过来：“夫人，那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二少爷。我已经跟夫人先生都认错了，你们也说了是意外，不怪我。” 332 揭穿 月姐惊恐的忙摇头：“没有，我没有隐瞒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英红手快的将月姐的手机从她的口袋里拿出来，见是指纹解锁的，就拿着月姐的手指在解锁上按了一遍，解开手机。 月姐直到这时候才真的慌了，大声尖叫的就去抢手机：“干什么抢我手机！你们仗着有钱就随意欺负人么！你们这是犯法！” 英红抬起一脚给月姐踹到床脚：“做贼心虚了吧？” 月姐窝在床脚边，手捂着胸口，差一点没背过气去。她不知道英红的出身，还以为英红和我一样，就是养尊处优的太太呢。 英红在月姐的手机上一扒拉，就笑了：“呵，手机绑定了三张银行卡，交易金额都是大笔款项。购物车痕迹全是奢饰品名牌。这些钱，一个看孩子的帮佣可赚不来吧。” “是……是我找了个男人，那男人非常有钱，很有钱，他有钱给我也犯法么。” 月姐开始还支吾不清，接着就很火气的扶着床站起来，姣好的面容崩出扭曲：“就准许你们找有钱男人，过豪门阔太太的日子，就不准我有男人喜欢包养啊。告诉你们，我那男人也很帅，还巨有钱！” “是么？那你说说，你的那个男人喜欢你哪一点？”英红一边扒拉那手机一边跟月姐说话。 我则随手打开月姐的抽屉，那抽屉里有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挺精致的。我以为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名贵的首饰，就打开瞧瞧。一看不要紧，居然里面还另有乾坤。那盒子里空空如也，没有首饰，却有一个特殊的凹槽。 我之前将那个刀片带在身上了，就拿出刀片装进盒子里，刀片边缘的不规则工艺居然和盒子的凹槽完美融合。 我将盒子推到月姐的面前给她看：“月姐，这是你情夫送你的礼物？” 月姐眼底一紧，忙摇头：“我情夫才不会送我刀片这么变态的东西。那盒子里装的是手镯，很贵的手镯。” 我冷厉一声：“月姐，你到现在还在狡辩！你抽屉的这个盒子明显就是为这个刀片定制的，他们合二为一，就是一套。” “巧合罢了。”月姐外头，还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火了，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打的月姐的脸不得不又对着我：“你去找有权有钱男人我不管，你就是找了比尔盖茨我都不嫉妒。但是你找了有钱男人为什么还不滚，还要留在这儿害我的孩子！” 月姐伸手捂着脸，身体有些微抖，却还死不承认，嘴硬的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仗势欺人！我要报警！” 我越看月姐这样越是来气，扬手就又是一个巴掌过去。我从没有这么粗鲁失态过。但是这个女人害我的孩子，我就不会让她好过。害我可以，害我的孩子，我能跟她拼命！ “我就仗势欺人了，你报警啊。你让门外的那些人给你报警啊！李月娥，我请你回来是给我看孩子。我好吃好喝供着你，月月工钱奖金不少你。过年还会给你包个大红包。而你居然恩将仇报，谋害我的孩子！你报警吧，看看警察是抓你还是抓我！” 李月娥还矢口否认：“我没有，你冤枉我！” 我怒道：“那天是你看着二少爷在草坪玩儿，别的孩子也都在草坪玩儿，可是别的孩子都没有碰见刀片，怎么就二少爷一个人碰见了。你还发现刀片，拔出来给先生。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么？” 月姐声嘶力竭的狡辩：“不能是我看着二少爷，我就有下手机会。不能说我将刀片给先生，我就是放刀片的人。我是立功的人！” “的确，你是立功的人。正因为你的‘立功’混淆了珞宸的视线，害他一直不相信是你做的，直到这别墅的佣人都排查一遍，最后才排查的你。结果，最信任的反而是隐藏的最深的。” 333 是你的相好的 我和英红在家里不安的等着珞宸和肖勇的消息。 英红也有点埋怨，我们为何不早点将这事告诉他们。人多在一起也好商量一下，而不是昨晚临时才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来帮一下忙。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我们没等来珞宸传来的消息，管事的却匆匆的跑来招呼：“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李月娥…李月娥她自杀了！” “什么？我不是要你看住她的么？”我忽的从沙发上起来，急声道。 管事懊恼的很：“夫人，我看着她了。我招来医生给她看看，她开始很配合的，就在我和医生说话的功夫，她就拿刀片抹了脖子，医生救都没救回来。” 我和英红赶紧过去看看。 果然，李月娥倒在她房间的屋地下，脖子上的血还一股一股的流着，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带着莫名的诡异的笑。而她的手上还抓着那个特殊构造的刀片。 那个刀片在我的手上，而我想不到李月娥的手里还有一模一样的刀片。或许也不是一模一样，两个刀片好像是一对，两个半边月形状，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圆月。刀刃是外圆，里面之前不知道什么的特殊的造型现在两个刀片组合一起就看出来了，是月亮里面好似坐着一个女人，也就是嫦娥。 李月娥，月亮里的嫦娥。 他那个男人送她一对刀片作为定情物，最后，这刀片又结果了她的性命。死在爱人送的利刃手上，还是笑着去死的，那个男人到底给李月娥灌了什么**药。 “这个女人走的时候很幸福。虽然肯定是被男人骗了，但是她能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死了也算是一种幸运。”英红说道。 我点头：“的确，一个被利用的傻女人。” 我让医生收敛了这个女人，还是要等霍奕辰回来在处理这事。尽管我们很着急，却不能给珞宸打电话，因为怕影响他们。我不停的暗暗的祈祷，珞宸，肖勇，你们一定要带着怀宇平安回来。 家里笼罩着一层阴气沉沉，就连怀善和萌萌都似乎感觉到了。两个小家伙不吵不闹特别安静的玩了一会儿后，就老老实实的看动画片了。 我不安的在客厅走来走去，英红给我按在沙发上，让我躺一会儿。说为了老三，也要躺着，我现在不能有事。 又过了一个小时，管事的跑着进来通知：“夫人，先生回来了！先生带着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从沙发上下来就往门口跑，吓得英红赶紧扶住我，一起到别墅门口。 远远的看过去，珞宸，肖勇和怀宇三个人从烈日炎炎的逆光里走过来。他们三个都好好的，没有伤没有血的回来了。我这提了两个月的心终于是放到了肚子里。 “怀宇！” 我高兴的张开手臂，怀宇小燕子一样扑到我面前，抱住我：“妈咪，妈咪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蹲身，上下摸摸怀宇，摸到手臂，他疼的咧了一下嘴，才想起他的手臂被刀片划伤了。 我忙扯着怀宇进去屋里，让阿姨带着怀善和萌萌上楼玩。 找了家庭急救箱，将怀宇手臂的划伤处理一下。看着那白嫩的小胳膊上一条结了血痂的鲸鱼，就恨那坏蛋恨得要死。 “珞宸，幕后人抓到了么？”我咬着牙问。 珞宸点头：“抓到了。” “人呢？送警察局了？”英红问肖勇。 肖勇不吭声，珞宸也不吭声。 我和英红狐疑的去看怀宇，怀宇耸耸肩膀：“死了。” “死了？”我歪头去看珞宸：“你打死的啊。” 334 事情始末 我和英红这一番话后，珞宸和肖勇去看了李月娥的尸体。 看完那尸体后，两人都沉默不说话。 以为今天是所有不好事情的完结，没成想，事情仿佛永远不会完结似得。 李月娥的尸体和珞荷的尸体都被警察带走了。午饭后，两个小家伙睡了，我们几个就在珞宸的书房问怀宇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从他的话语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怀宇这次倒也不藏着掖着了，竹筒到豆子什么都说了。 “上次我被绑架，他们拿到钱之后，并没有立刻放我走，而是带着我见了个人。那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罩着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小丑的面具，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沙哑难听都很，甚至听不出男女。那个人说要和我玩个游戏，问我敢不敢玩儿。说我敢玩儿就放了我，不敢玩儿就不放了。 我为了回家，自然是点头说敢玩儿。毕竟我对打游戏是很有自信的，什么游戏都能通关。那人见我点头，问了我的手机id后，就说半夜会来找我跟我玩游戏。但我如果不敢玩儿，临阵退缩，那我弟弟就会倒霉。我随便应了一声就走了。 然后回家热热闹闹的，晚上一睡觉什么都忘了。半夜被手机的“滴滴”声吵醒，迷糊的拿起手机一看，就是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小朋友，起来玩游戏了。我忽的想起那个神秘人跟我说的玩游戏，就好奇的点进去看看。然后就是一个红眼睛的很邪恶的黑鲸游戏。然后妈咪就忽的说梦话，给我吓得手机掉地上，就没然后了。 我知道黑鲸游戏是死亡游戏，后面几天就没有再去接触。但是又很担心弟弟，因为那人说如果我答应了玩游戏却爽约，弟弟就会倒霉。忐忑几天后，弟弟就真的出事了。手莫名的被刀片划伤了。我从那时候就发觉，家里可能不安全了，已经有了那人的影子。所以，我就决定和那人玩那个死亡游戏，我要证明，即使我玩了，我也一定能游戏通关，而不是被游戏索命。” 肖勇揉揉怀宇的头：“那你知不知道，你是目前玩这个游戏唯一活下来的孩子。” 怀宇点头：“我知道。但其实真正到游戏最后关头也有极个别不想死的，但是他们不死，也会有人帮他们死。这才有了玩游戏从没有活下来的。” “怀宇，那你既然都知道这些，还为了弟弟的安危接下这个游戏，就不害怕么？不怕自己即使扛过了心魔，还有背后的魔手。”我心疼的问怀宇。 怀宇咧嘴笑：“那是我弟弟啊，我就是害怕也要保护他。而且，我那么聪明，说不定就创造奇迹了。” “那你在那些个凌晨起来的夜晚，坐椅子上都在干什么？你看恐怖片的时候，就不害怕？”我又问怀宇。 怀宇叹口气：“我从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坐的一动不动过。那七天，将这些年幼儿园到学校老师教过的东西都回忆了一遍，我觉得老师一定会感动到哭。看恐怖片，其实眼睛看着，脑子里也是想别的。根本不知道那演的是什么。我知道爹地和妈咪在关心我，但我也知道家里有人在监视我。所以我只能用逼真的身临其境的演技骗过暗中的眼睛，最终将那个坏蛋引蛇出洞，让爹地和肖伯伯去打蛇。就是没想到，引出一条替死鬼。” 珞宸说道：“那人很狡猾，在电脑方面是绝对的高手。我查过怀宇的手机，每一次他们联系后，都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先生，对方越是狡猾，你们越是要小心。那人既然你是针对你们，这次没有成功，还死了他两个女人。那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卷土重来的。”肖勇提醒道。 英红也说一句：“先生，是不是你以前得罪的什么人啊。” “我以前得罪的人，一个是珞荷，这一次死了。一个是夏冰，这一次确定不是她。然后还得罪了谁？” 珞宸自言自语，忽的眉头一紧：“难道是他？” 我们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谁啊。” 珞宸看看我们四个，皱了眉头才说道：“孙兰枫。” 335 孙兰枫回来了 翌日。 我和珞宸主动去孙兰庭家。 这是从珞宸和梧桐女的婚约闹的不愉快后，珞宸第一次来孙家，也是我第一次来孙家。 珞宸之前说孙兰庭病了，我还有些不是很相信。但是现在我看见孙兰庭，真的是不的不相信他是真的病了，且病的不轻。 短短四个月没见，本来比珞宸还年轻两岁的孙兰庭，现在看起来比珞宸老十岁。曾经一头浓密的头发，现在稀疏的能看见头皮，瘦的厉害，走路都好像没有力气，还需要初夏搀扶着她。而初夏和我差不多的日子，现在怀孕也五个多月了。 珞宸将果篮交给佣人，我则关切的问：“孙兰庭，听说你生病了，我和珞宸来看看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病的这么厉害。你这是什么病啊，去医院看过了么？” 孙兰庭精神不大好的摇摇头：“我感觉身体补好后，就去了很多医院查看。国内的国外的都看了，就是看不出什么病。浑身无力，关节酸疼，脱发口干，也就这些症状。” 初夏坐在孙兰庭的身边，就抹了眼泪：“都是我不好，你没娶我的时候好好的。自从和我结婚后，身体就有了毛病。兰庭，一定是我的命不好，克你。” 孙兰庭搂搂初夏的肩膀：“你胡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什么克不克的，你还怀着孩子，可不能老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拉着初夏的手安慰：“初夏，你也别太难过了，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相信孙兰庭很快就会找到病因的。到时候只要对症治疗，就会痊愈的。” 初夏抽噎着：“我也希望是那样。但是我真怕是我的命不好。” 孙兰庭叹口气：“要说命不好也是命不好。这么多年刚娶了妻子，有了孩子要做爸爸，身体就有了毛病。初夏，苦了你了。” 初夏摇头：“我不苦，只要你好好的，只要孩子有爸爸，我有老公，我就不觉得苦。” 这两人如此情深，我看了也是动容。 珞宸好心问一句：“孙兰庭，你现在病着，你妻子还怀孕，这样公司谁帮你照看？” 孙兰庭说道：“暂时是交给公司的副总裁了，但是这两个月业绩有些下滑。我一生病外面什么传言都有，公司没有主心骨，股市也就有波动。” “孙兰庭，你不是有个二哥么？这些年就一直都没有消息么？如果他能回来帮你，公司肯定就会稳定了。”珞宸故意道。 孙兰庭点头：“是，我有个二哥，以前，我和二哥最好。但是十几年前二哥就失踪了。想来可能已经不在了。不然应该早就回来了吧。” 珞宸说道：“孙兰庭，不要太悲观啊。你现在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孙家也需要帮手。说不定你二哥不是不想回来，只是缺一个回来的理由。毕竟这儿是他的根，是他的家。” 孙兰庭想了想：“的确，不管怎么样，总要死马当活马医。我应该在新闻网站找一找我的二哥，告诉他我很想他。” 我和珞宸回去的车上，我问珞宸：“你这招管用么？孙兰庭找人，孙兰枫就会回去？” 珞宸抓着我的手在他的掌心摩挲着：“我们这是打草惊蛇啊。我们去找孙兰庭，被孙兰枫知道的话，一定以为我们掌握了什么线索。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的人都自负。一个地方摔跤了，肯定不会再用同样的办法再摔一次。所以，他这次用怀宇算计我们暗地里输了后，就不会再用相同的招数，说不定就会转到明处来。而我，是在给他一个见光的机会。” 我选择相信珞宸，人家对孙兰枫的了解肯定比我多啊。再说，我就对他有股子蜜汁崇拜，觉得他说什么都对。 珞宸主动出击后，孙兰庭果然开始在各大网站媒体寻找哥哥。什么‘哥哥回家’，什么‘孙家需要你’之类的。 三天后。 336 聪明人过招 珞宸和我出席酒会。因为我的身材，他特意给我选了一件高腰的晚礼服，略微蓬松的下摆很好的遮住肚子，完全看不出怀孕。 我俩挽着手臂进到会场，有很多人都过来跟我们打招呼，说好久没见我们公开露面。而珞宸在游乐场接住怀宇的那一刻，眼睛就不是秘密了。虽然珞荷是死了，但那一天周围肯定又孙兰枫的人。 “这两年我眼睛不好，公开的场合出来的少，如今眼睛恢复，以后见面的次数会多起来。”霍奕辰客套的说道。 大家一听，又纷纷祝贺珞宸眼睛康复，重见光明。 孙家是东道主，自然是比客人来的早。 孙兰枫今天穿的和记者会那天一样，暗灰色的中山装，扣子扣的严实而拘禁。保守，刻板。无框的眼睛架在鼻子上，看的斯斯文文的内敛而稳重。 所有的人都暗中议论，一直神神秘秘不见影子的孙家二少爷看着大有来头，一定会带着孙家走上一个繁盛的顶峰的。看这几天孙家的股市抬头，有上扬趋势就可见一斑。 孙兰庭今天也到场了，他今天精神不错，虽然带着假发，面色也抹了遮瑕之类的盖住苍白，但看着有点力气。他身边的初夏穿着一身白色的亮片拖尾礼服。是紧身的，能清楚的看到小腹的微微隆起。雍容，美丽，又处处谦虚，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都说孙家是双喜临门。二少爷回来主张大局，孙家也要后继有人。 珞宸没有主动过去凑热闹，而是带着我找个一个相对安静的休息座位聊天。 “珞宸，我们不是来见孙兰枫的么。”我端两杯果汁给他一杯问道。 珞宸从进来视线就没落到孙兰枫身上，从我手上接过果汁：“我们今天来是给孙兰庭面子，又不是给孙兰枫面子。不过别着急，孙兰枫会主动来见我们的。” “我想你说得对，他都往这边看好几眼了。”我偷瞄着孙兰枫告诉珞宸。 珞宸看我的眼神有些无奈：“傻瓜，你看见他在看我们，人家也会发现你在看他。” 我懊恼的很：“所以，我弄翻了你的不以为然。” “聪明人过招，一举一动都是戏。你啊，还是有点嫩。”珞宸说这话，还小年轻似的捏捏我的鼻子。 我揉着鼻子撅了撅嘴巴，小声：“那你现在也是做戏？做戏做的真不要脸，还当自己年轻十岁的时候啊。” 珞宸厚脸皮的勾起一边唇角坏笑，就跟十年前一样邪气，有十足的惑人：“谁规定三十五岁的男人就不能和女人调情？” 我和珞宸是相对坐着，中间隔着一个水晶的小桌子。我双手支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过去：“没有人规定这个，但我不喜欢油腻中年大叔。” 珞宸也双手支着小桌子，身体前倾，一双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在我面前嘚瑟：“油腻的中年大叔？我觉得我还很清爽啊。” “那是你自己感觉自我良好。” 我俩中间的空气不足一尺，四目相对，都是要忍不住的笑意。 “咳咳。” 气氛正好，总是有人来打扰。 “珞先生，婧婧，那边热闹，你么你却来这儿……调情。”孙兰庭笑着说道。现在他有了初夏，对我早已经释然，我们之间就是朋友一样。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呢，我素来喜欢清静你又不是不知道。初夏过来坐，你还穿着个高跟鞋，很累吧。” 初夏点点头，过来我这身边坐下：“婧婧，看你和珞先生的感情真好。都在一起十年了，可看你们，就还是初恋一样。” 我笑着道：“哪有，你和孙兰庭不也是好的一个人似得。等你们十年后啊，肯定比我们还好。” 孙兰庭坐在珞宸身边：“听说你眼睛好了，真的是恭喜。” 337 曲靖的难处 好多日子不见这两口子，我跟珞宸说道：“霍子言和曲茜来了，我过去和他们说会儿话，你们两人就别重逢，慢慢聊哈。” 珞宸不放心的叮嘱我一句：“小心点。” “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咕哝一声起身，冲着孙兰枫礼貌的微微点头之后，就往曲茜那边走去。 曲茜和霍子言感情很好，每次出门都是十指紧扣。 “孩子她干妈。”我过去拍拍曲茜的肩膀，曲茜回头，见是我兴奋的瞪大眼睛：“婧婧，你也来啦？这一段时间都没见你，以为你还在家安胎呢。” 我摸摸肚子：“都五个多月了，现在基本稳定了。” 曲茜看看我的肚子，转身跟霍子言说道：“生意上的事，你们男人说去，我和婧婧去那边坐一会儿。” 霍子言点头：“去吧，照顾好婧婧。” “知道了。”曲茜应着，拉着我走到休息去，见珞宸和人说话，就故意错开他们，到另外的休息坐了。 “婧婧，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四维的时候告诉了吧。”曲茜对这个很好奇的问。 我的手下意识的落在肚子上，掩不住兴奋：“这个是女孩，珞宸兴奋的很，说终于有个小情人了。” “真好，儿女都有了。”曲茜无不羡慕的说道。 我伸手握住曲茜的手：“曲茜，你别着急，你和霍子言都还年轻，孩子慢慢总会有的。你自己就是医生，这个还不懂啊。” 曲茜长长叹口气：“我自己就是学医的，又怎么会不懂这年头不孕不育的太多了。子言和我全身都检查过，他身体正常，我检查也是一切正常。但是我们结婚这么久，你家老二都快三岁了，我这肚子还没有动静，别说我和子言着急，公公婆婆才更着急。” 我明白曲茜的着急，也只能劝着：“我知道，学长虽然还有个妹妹，但他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长辈想要抱孙子也是能理解。” 曲茜又说道：“前几天，婆婆听说一个老中医治不孕不育很有名，就带我去看了，说我宫寒，要好好调理才能怀孕。拿回来一堆中药。虽然难喝，但是想到喝了婆婆会高兴，就只能喝了。” “曲茜，你这样压力太大了，而越有压力，就越不容易怀孕的。”我对曲茜真的是心疼。 曲茜苦笑一声：“婧婧，我是医生，我什么不明白。可是医生治病却治不了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有压力，不要有压力，但是压力无形的包围着我，每天总会不自觉的想起来几次。现在我就想立刻怀一个，都不是因为喜欢孩子，而是完成一个任务一样。毕竟当年是我追的霍子言。我的家庭背景普通，工作复杂赚的少，人也没有很出挑优秀，还比霍子言还大一岁。当初霍家并不同意我的，是霍子言坚持娶我。我想着，和霍子言结婚后就给他家生个孩子，他家人就会对我的态度改观。结果……” 我伸手抱了抱曲茜，她个性要强，想用一个孩子巩固自己在霍家的地位。而她越是着急，越是不能如愿。幸好，霍子言对曲茜很好，是真的好。不嫌弃她没有怀孕，父母催生的时候，他也总是说他不想要孩子。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拍着曲茜的肩膀。 曲茜曾经是那样一个乐观开朗，自信明艳的东北女孩。三年，让她好似换了一个人似得，活的小心翼翼。 后来霍子言到这边坐下，给曲茜端了一杯红酒。曲茜忙说道：“子言，我现在不能喝酒，我还是喝果汁好了。” 霍子言坚持将那杯酒放在曲茜的手里：“你喜欢喝红酒，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可没少喝。自从我们结婚，委屈你了。在家不敢喝，出来还诸多顾忌。曲茜，我喜欢原来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风风火火的活着。” 曲茜紧握着那杯酒，眼窝里有水汽，脸上却笑的灿烂：“子言，别说这些，婧婧还在跟前坐着了。” 338 这也是一种幸福的话 我被珞宸说的头晕，但抓住一个重点，就是孙兰枫暂时不会再做坏事。 这就好，让我们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前一段时间真的是太压抑了，都没有去看江源，也没有让公公婆婆回来。 第二天，我们就给周楠打电话，告诉她我们要去林城。 暑假还差几天结束，我和珞宸带着怀宇和怀善去林城。 车子停在周楠家门口，我牵着怀善下车，就看见周楠在追着江源跑。江源胖了很多，几乎又回到之前的胖子模样。手里拿着薯片，一边吃一边叫：“别抢，别抢，好吃。” 周楠气喘吁吁：“我不抢，你衣服穿反了，我帮你正过来。” 而小花就带着草儿在院子里玩儿，对着一切平静的很，就好像习以为常似得。 可这一个画面，就看得我红了眼窝。 怀善问一句：“妈咪，叔叔怎么了？” 一句话，又让我泪崩。 珞宸伸手搂了楼我的肩膀，过去将跑着的江源拽住。江源看着珞宸，一脸陌生，却还不忘往嘴里塞薯片。 “江源，你认识我么？”珞宸轻声问。 江源很老实的摇头：“不认识。” 周楠走过来，喘着粗气，“你们到了啊。呵，一来就看见江源在淘气，不好意思啊。” 我以为江源这样，周楠是心力交瘁的，是痛不欲生的，是分秒都在煎熬的。可看她我状态却是不错。不仅穿着好看的裙子，还画着好看的妆容。甚至拉住江源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着的。不是勉强的笑，是发自真心的笑。 江源对周楠很依赖，双手一把抱住周楠：“老婆，我怕，有陌生人和我搭讪。” 周楠拍拍江源的手：“有老婆在，老婆保护你。他们不是坏人，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是什么？”江源歪着头，好奇宝宝一样。 “朋友就是不用天天见面，却有事就会帮忙的人。是会这样拉着你的手的人。”周楠耐心的跟江源说着，就好像对待小朋友一样。然后周楠让江源请我们进去，江源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摆摆手：“朋友，进来，我老婆做的饭可好吃了。” 珞宸牵着江源的手：“好，带我进去尝尝你老婆的手艺。” 周楠过来给我擦擦眼睛：“干什么了，我好好的，你这是弄的哪一出。” 我努力又努力的仰头深呼吸，逼回去眼泪：“你知道的，怀孕的人比较不正常。别管我，我很好。” 怀宇那边问小花：“你妈咪不是不会做饭么？什么时候做饭很好吃了。” 小花撇撇嘴：“全天下，就我爹地觉得我妈咪做饭好吃。” 怀宇：“……” 午饭，厨娘做了一桌子菜，周楠也做了两个菜。 厨娘做的菜很好吃，但是江源一口都不吃，就吃周楠做的，明明那肉有一点糊了，青菜还有一点黄了，江源也吃的很香。江源吃饱后，就坐沙发上一动一动。我问周楠江源在干吗，周难说他在等我陪她睡午觉。 江源现在的智商只有三四岁的孩子那样，他完全依赖着周楠，吃喝拉撒都是周楠一手照顾。照顾一个孩子，虽然也累，却是一天比一天懂事。但是照顾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懂事的大孩子，我根本就不能想象周楠要付出多少。 339 初夏的身份确定 周楠跟我们说的这些都很轻松，也说江源很懂事。可是一个智商三四岁的孩子，就是再懂事，也会时常做些不可理喻的事。不然也不会我们一进门，就看见周楠追江源追的满头大汗了。 认识周楠的都说她是自讨苦吃，但周楠觉得不苦，还很幸福。只要她觉得好，我就支持她。 晚上，我们回到林城的家。和肖勇英红聊会天后，等孩子睡了，各自回房间休息。 珞宸搂着我好久睡不着：“江源对周楠掏心掏肺的十年，我真是觉得这对江源不公平。现在，我觉得江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到周楠那样的女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就是想着，江源如果有一天能恢复，该是怎样的画面。” “我也想看到那一天。” 在林城呆了两天，带着两个孩子去养父母的房子看看。因为每月都有人收拾，过去那么多年，这房子还保持着原样不变。 带着孩子去养父花店，这花店在两年前已经给陌陌独自经营了，现在她开了分店，还结婚生子。 时间在往前走，从没有停歇。你觉得一切不变的，其实一直在变。 怀宇的暑假结束，我们回到江州，公公婆婆也从妹妹家回来。他们这时候才知道珞宸的眼睛好了，老两口喜极而泣。虽然珞宸有眼疾的时候，什么都不耽误，但这在他们的胸中总是一个缺憾。现在，圆满了。 珞宸猜测的很对，我们会过一段平静的日子。虽然他从没有一刻放松，咋暗中和孙兰枫叫着劲。 转眼，我怀孕七个月。 珞宸陪我去产检，在产检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在产检的初夏。奇怪的是，陪在初夏身边的不是孙兰庭，而是孙兰枫。 产检时，我和初夏一起进去里面，不准男士进去，珞宸和孙兰枫将就等在外面。 医生看我和初夏长的很像，还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姐妹。 我问初夏：“怎么不是孙兰庭陪你，他现在身体好些了么？” 初夏摇头：“兰庭身体很差，几乎不能出门了，所以就只能是二哥陪我来做检查。” 我惊一下：“怎么会这样？酒会的时候看孙兰庭的身体有好转的。而且，他病的那么严重，怎么不来医院，还在家呢？” 初夏叹口气：“是孙兰庭自己不要来医院。他的病医院也查不出什么，说住院治疗也是徒劳。二哥从国外请了最好的医生在嫁给兰庭治疗，但是效果也不是很好。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孩子出生看不见爸爸。” “不会的不会的，孙兰庭还那么年轻，以前的身体那么好。”我安慰着初夏：“你别想太多了啊。” “谢谢你啊，婧婧。”出现说了声谢谢，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俩检查都很正常，我们的孩子周期都差不多，而且都是女孩，这让我们的共同话题又多一些。 我们俩出差产检室，见珞宸和孙兰枫居然聊的挺好。 跟珞宸回去的时候，我将一小团带着点血的棉花给珞宸。 珞宸不解：“什么？” “初夏的血样。”我嘚瑟的抬起下巴。 珞宸的眼底亮了一下：“你怎么弄到的？” “我和初夏一起检查啊，有一项是取指尖血做一个化验。她取完血样，自己按着指尖的出血点，然后将那棉花装进了口袋。着我就跟奇怪了。你想啊，一般谁止血之后，不是顺手就将止血棉扔纸篓里啊。所以等她去里间做做胎心检查，我取血之后，我就趁护士给我弄血样不注意，将初夏的血样给取出了一点。” “初夏没发现？” “当然没有发现。” 340 孙兰庭要死了 我和霍奕辰去孙家看孙兰庭。 孙兰枫不在家，去公司了。初夏挺着肚子，见我们来很是感动，直说孙兰庭生病后，我们一次一次来看望，是真的朋友。 曾经珞宸怀疑初夏身份的时候，我还帮初夏说话，觉得初夏不可能是夏冰。因为我对夏冰熟悉，而初夏和夏冰完全不一样，完全就是两个人。直到一点一点的怀疑，直到她和怀善的dna重叠，我才不得不信。 现在，看着面前的初夏抹着眼角，看着她的柔弱和无助，我会震惊她是有多精湛的演技，才能做到这样没有破绽的表演。 “初夏，我们是孙兰庭的朋友，来看他也是应该。他呢？在房间么？”我将营养品给初夏，问道。 初夏点头，将营养品又交给佣人，就带着我们上楼。推开卧室，迎面扑鼻的就是很重的药味。然后是满室昏暗，大白天的，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弄得房间阴气森森的。 孙兰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拿着药瓶再给孙兰庭的身上抹着什么。 我和珞宸走进了才看清，孙兰庭的腿上一块一块的红斑吓人，那人不知道给他抹着什么药。孙兰庭很痛苦的样子，五官紧蹙，痛苦的呻吟不时的溢出唇角。 我的心狠狠的提起来，孙兰庭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初夏到床头轻声道：“兰庭，珞先生和婧婧来看你了。” 孙兰庭努力睁开眼，这才看见我们。他如今的头发都差不多掉光了，三十出头的他苍老的不成样子。孙兰庭看见我们还想说话，但是疼痛让他一句话都挺费劲。 “珞先生，婧婧，你们……你们能来看我，我很……很高兴。” 我握住孙兰庭枯瘦的庭手，担心道：“孙兰庭，我没想到你现在病的这么严重，前天我和初夏在医院产检遇见。初夏说起你就哭了。我以前都以为你没事了，想不到……” 孙兰庭摇摇头：“我看来是不行了，没有几天了。我……我现在就是放心不下初夏。” 我的心抽痛起来，孙家唯一的好人，可能就是被他担心的人害的，可是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珞宸问那医生：“你确诊他是什么病了么？” 那医生说道：“根据孙先生的症状，畏光，关节疼，无力，皮肤起红疹子，都是红斑狼疮的征兆，这病目前没有根治的办法，也被称为不死的癌症。” 珞宸点头：“既然是不死的癌症，那就不会很快死。这种病现在能控制的。孙兰庭，你一定要有活下去的信念，你要做爸爸了，你要努力一些。” 孙兰庭叹口气：“我也很想活下去，我还想看见看见我的孩子出生。但是我这个样子……” 我紧握孙兰庭的手，捏捏他的手心：“孙兰庭，再去医院看看吧。就算司马当活马医，也要抱着一线希望。医院设备齐全，就算不能根治你的病，也能延缓你的命。至少，要等到你的孩子出世，好么？” 孙兰庭看看我，他虚脱的眼底灰暗无光，却感觉我对他的暗示。 珞宸好似吃味似的将我的手从孙兰庭的手上拿开，他握住那手：“孙兰庭，婧婧说的对。去医院住院总比在家等死好。就当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初夏，为了你们没有出世的孩子。” 珞宸也给孙兰庭暗示了，孙兰庭身体病了，脑子却不傻。他见我俩都主张他去住院，就点头：“也好。” 那医生说道：“先生，患者现在畏光，最好不要挪动。而且，我已经确诊是红斑狼疮，那即使去医院也和我的治疗方法是一样的。” 我觉得这医院有猫腻，就转头问初夏：“初夏，你觉得了？孙兰庭是你的老公，是你的孩子爸爸，你是听这个一声的，让他在家躺着等死，还是去医院做最后一搏？” 341 被人投毒 珞宸说道：“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孙兰庭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医院，医生给孙兰庭做了全身的检查，皮肤红斑取样，验血验尿，心脏透视，ct共振，免疫测试等等。最后专家会诊，认为还是和红斑狼疮的意见一致，基本能断定孙兰庭是的了严重的免疫性缺陷红斑狼疮。 我看到孙兰庭眼底的绝望，觉得自己挺残忍的，给了他希望，现在医生又给他绝望。孙兰枫安慰孙兰庭，那个蓝眼睛的医生开始说自己获得的什么学位，怎么判断孙兰庭的病，说我和珞宸就是胡闹等等。 就在这时候，一个实习医生进来了，说道：“院长，我给患者的尿液样品做了一个检测，发现他尿液中的铊反应高达百分之一千几，是很严重的铊中毒。” 铊中毒！ 这个实习医生的话一出，所有的专家和那个外国医生也惊了一下。 铊中毒在国内很罕见，一般的人生活中根本就接触不到。特殊职业工业原料接触到，也只是皮肤接触等很轻微的中毒。所以，孙兰庭的症状没有人会怀疑是铊中毒，这也不再医院一般检测的范围。 医生不敢相信，又重新取了孙兰庭的尿液，认真做了检查。在好几个医生的亲眼看着下，铊的反应真的是巨高。明显就是中毒。 病因查明，医院迅速给孙兰庭制定治疗方案。血液透析，是最快清除血液毒素的办法，然后就是药物治疗。 孙兰庭做了一次透析后，身体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我和珞宸进去透析室看他，他紧握着我们的手，激动的不成样子：“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真的只能在家等死。” 我看看珞宸，轻声给孙兰庭说道：“孙兰庭，你是被人投毒了。” 孙兰庭不解：“谁会害我？我并没有得罪谁，我对家里的佣人也都挺好。” 珞宸小声道：“孙兰庭，我接下来说的话出乎你的意料，你不要惊慌，要认真听我说。” 珞宸随后将初夏的真实身份说了，也将孙兰枫该怀宇，让两个女人为他死的事说了。 一夕间，孙兰庭刚有点生的希望就被打击到万丈深渊。 “孙兰庭，我知道真相很残忍，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夏冰化身初夏变成我的模样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二哥也绝不是你以为的二哥。你好好想想和初夏认识的前后，想想你们结婚以后，她就真的一点点异样都没有么？” 我劝着孙兰庭，孙兰庭的眼角有眼泪流出来。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是被亲情，爱情，双重背叛的他，在生死边缘徘徊看到他也崩毁的哭的像个孩子。 有人要害孙兰庭，但是如今孙兰庭中毒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警察都介入了，他就等于是安全了。 医生说，铊中毒和红斑狼疮的症状很像，所以，几乎没有人会想到铊中毒。还说这种毒有解药，但需要长期的治疗。目前是透析，做血清理，将他血液里的毒素快点清理掉，然后是药物排毒，要经过半年以上的治疗，身体才会恢复。只要身体里没有铊的成分，头发会再生，病也就会慢慢好了。 珞宸嘱咐孙兰庭，如果想活着，就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活着，才能看着坏人灭亡。 孙兰庭抓着珞宸的手问：“那个……孩子，会是我的么？” 342 替罪羊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我觉得，终究是邪不胜正。 虽然，这个过程有点艰辛又危险重重。 其实现在珞宸和孙兰枫之间，就是一层窗户纸了，捅破了，就真刀真枪的对着干了。但是孙兰枫继续扮演者仁义，珞宸也就暂时不捅破这层窗户纸。珞宸说，一切等我生了再说。 过两天，我和珞宸又去看孙兰庭，他的身体已经比那天去医院的时候好多了。他现在每隔一天做一次血液透析，血液里铊地方含量已经少了很多。再加上药物排毒和调理，精神是好不少，至少以前全身骨节疼到难忍的情况减轻了很多。 我们去看孙兰庭的时候，初夏挺着肚子在病房。孙兰庭看来是忍住了一切，对初夏还一般无二的态度。所以初夏现在很是高兴，见到我们直说我们是孙兰庭的救命恩人。 我问初夏：“听说你报了警，那警察那边现在有消息了么？” 初夏点头：“警察抓了一个嫌疑人，就是我们家的厨娘。警察在她的房间里翻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还有没有用完的致使兰庭中毒的罪魁祸首。” 珞宸皱眉：“一个厨娘，她怎么会有剧毒铊呢？这种东西市面上买不到的。” 初夏说道：“那厨娘说，是在网上买到的。因为无意中在网上看到铊是一种剧毒，但是中毒的症状却很容易和其他病的症状混淆，基本是不会被发现。所以她就网购了这种东西，时不时的在兰庭的牛奶里下上一些。” 我狐疑的问：“那这厨娘的动机是什么？” 孙兰庭叹口气，说道：“一年前，那厨娘的儿子在我们公司上班。因为一次上班喝酒，造成了工作上的重大失误。被判入狱三年零八个月。厨娘曾求我放过他儿子，或是减轻处罚。但是我没有同意，告诉警察和法院一切按照法律程序走。该怎么判就怎么盼。就是这件事，厨娘给我忌恨了。所以……” 听了孙兰庭的解释，我和珞宸明知道是初夏找了替死鬼，也要说那厨娘几句。 在病房和孙兰庭聊了会儿天，初夏始终在房间不走，我们也没有机会说什么，就只能嘱咐孙兰庭好好养病，快点出医院。 我们离开病房，初夏送我们出去走廊。 “初夏，你这都七个多月了，不能太操劳了。如今孙兰庭的身体有好转，你也能松一口气。以后就好好安心待产吧。”我跟初夏说道。 初夏双手放在圆鼓鼓的肚子上，一脸母性光辉：“婧婧，做妈妈的感觉很奇妙，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肚子里一天一天长大，感受着他在里面活动，就有一种由内而外的自豪感。虽然还有七周才生，但是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我的女儿。” “做妈妈真的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我这个是老三了，但每一次怀孕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初夏，你这是第一次做妈妈吧，所以，会觉得格外的新奇。” 我故意说了后面一句，我看到初夏摸着她肚子的手去紧了一下。 回去的车上，我跟珞宸说：“我感觉这一次，夏冰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不会上一次那样，那么狠心无情的抛弃不要。” 珞宸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夏冰上一次为了逃跑抛弃孩子，狠辣无情到没有人性，但是心里或许也有愧疚吧。这一次，她可能把上一次孩子的愧疚也都想在这个孩子身上弥补，所以，才会对这个孩子表现出更多的母爱。” 我靠在座位上，双手也不自由之的抚摸着肚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孙兰庭的投毒案子，就这样了了。 厨娘做了替罪羔羊，被关进了监狱。 孙兰庭在医院住院治疗，初夏身体一天比一天沉，就没有一直在医院伺候，而是给孙兰庭请了护工，她回家安胎。孙兰枫坐镇孙氏，将孙氏管理的井井有条。时而就去医院看看孙兰庭，挺兄弟情深的。 这是一段平静的日子，而在这期间，我的预产期也是越来越近了。 343 我的老三没了 住院手续还没有办好，珞宸就和我进去了产房。而我那时候宫缩已经很严重，肚子疼的一阵紧似一阵。 我紧紧抓着珞宸的手，满额头是汗。珞宸额头的汗比我还多，在我身边安慰鼓励：“婧婧，没事，有我在了，没事啊。” “没事，这是……这是……咱们的孩子在努力往外爬呢。”我趁着阵痛的间隙和珞宸说话。 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在产房帮我，正关键时候，有个小护士跑进来，急着道：“王医生，你快去隔壁产房吧，那边也送来一个急诊要生的。这大半夜的产科值班的医生少。那边目前就两个实习的小护士。” 都是急诊，都是急着生。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不能我们来，就霸占着医院有限的资源。王医生跟我说了对不起后，就让同事好好给我接生，她出去了。 好在我的的老三很给力，没有折磨我太久，就爬了出来。 “哇”的一声，老三的哭声异常洪亮。 医生托着孩子给我和珞宸看：“是个女孩，听哭声很健康。孩子爸爸，你来给孩子剪脐带吧。”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珞宸，此时看着自己血呼呼的孩子，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拿着剪子的手哆嗦的不行，根本就剪不下去：“医生，我剪脐带，她们是不是很疼？” 医生笑了：“孩子爸爸，剪断脐带，孩子和产妇都没有痛感的。” 医生这般解释了，珞宸还是有些下不去手，还是在医生的一再催促下，拿着剪刀剪了足有四五次，才将脐带剪断。 随后我的老三就被护士抱走去处理，暂时放进保温箱。因为生完老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产出胎盘。胎盘和身体剥离是很容易问题的。一般说的大出血就是这个时候。 珞宸超级紧张，也只能抓着我的手给我力量和安慰。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一眼他的小情人。直到，胎盘也顺利产出，生产结束。我经历一次疼，将我的老三带到了这个世界。 医生给我护理好身体，穿上裤子，珞宸抱着我出去产房，路过保温箱的时候，我和珞宸一起歪头看了一眼，小家伙在里面蹬来蹬去的哭的特别欢实。 “小东西，你稍安勿躁，我给你妈咪安顿好，就来接你。”珞宸对老三说道。 护士说道：“先生，您放心，孩子在里面很好的，我已经给孩子戴上了手环。等一下您过来抱孩子就好。” 珞宸点头，抱着我出去产房，一出去，居然看到孙兰枫在外面站着。然后转头，就听见第二产房里，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不是初夏又是谁。 原来这晚上送来的另一个急诊的产妇就是初夏。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和。我和初夏前后一起怀孕，我们一起怀的是女孩，现在，我们又一起急诊在一个医院生孩子。 孙兰枫跟我们说了恭喜。珞宸跟他说了同喜。 珞宸给我抱到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他到我额头亲一口，动容的倾身道：“辛苦了，我的孩子妈。你是这个世上最勇敢，最坚强的妈咪。” 我力气损耗的严重，虚脱的笑了笑：“好了，我没事了，你去将你的小情人抱来吧。” 珞宸点头，还是等护士进来给我扎好针，输上点滴，才出去抱孩子。但是他这一去，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我等啊等啊，越等越心慌，想给珞宸打电话，出来的急也忘了拿手机。好容易看见一个护士从门口过，赶紧招呼一声。 护士进来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说：“我的孩子爸爸去抱孩子了，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你能帮我去看看么？” 护士问了我孩子爸爸的名字和孩子的手牌，就出去了。时候不大，护士回来，支吾的道：“夫人，您的孩子……出现肺栓塞，正在抢救。” “什么？”我惊的翻身坐起：“怎么可能，我出产房的时候，我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健康，哭声有多洪亮，怎么了能会突然去急救！” 我不相信，护士说什么我都不相信，我伸手拔了手臂上的针，顾不得穿鞋，就跑出去。急诊室外，我看到珞宸在焦急的站着等候。 344 她不是我的孩子 我看到初夏怀里的孩子，就想到夭折的老三。如果老三还活着，如果老三还活着…… 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很可怕，不然初夏不会紧紧抱着孩子躲到孙兰枫身后。孙兰枫说了一句：“珞宸，听说你们的孩子没有活下来。这真的是一件很不好的事，节哀。” 珞宸没有吭声，一只手臂紧紧的抱住我。 初夏扯着孙兰枫，两个人还有佣人快速的离开。 我转头到珞宸的怀里，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想止住悲伤的，但是在这产科，身边来来往往的不是大肚子的就是保孩子的，每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就想冲上去抢来。 我的心情母亲最能明白。曾经，我也离开了她二十多年。那种丧子之疼，没有亲身体验过，是不会懂的。 母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心儿，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下去。你尽力了，孩子也知道的。哎，刚才那个孩子真的是和你小时候一样。那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妈咪刚才看见那孩子的第一眼，竟然是觉得你小时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三突然出意外后，我悲伤的不能自己，珞宸的精力也都是在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但是现在母亲一番话提醒了我们。 初夏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她的脸是假的，生的孩子没有理由随那假脸。 我和初夏一起怀孩子，一起生孩子，怀的还都是女孩，明明我们出去产房的时候，那孩子还是非常健康欢实的。 我和珞宸对视一眼，很明显，我想到的，珞宸也想到了。 “妈，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我说道。 母亲摇头：“心儿，还是别看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但是你去看了，也只会让你更难过。” 珞宸支持我的决定：“妈，我也想去看看老三。七天后，老三就被处理了。这算是我们去看的最后一面。” 母亲见我们坚持，看看哥哥，哥哥也点点头，将一件大衣给我穿上：“那儿冷，你多穿点。” 珞宸去找了护士，说我们要去看看那孩子。那护士非常意外：“你们确定要看那夭折的孩子？这医院里，那样的孩子都是医院处理，家属都是选择不看的。” 珞宸坚持：“我们确定要看，你带我们去就好。” 护士见珞宸坚持，就带着我们一起去医院的太平间。太平间里很冷，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装着的都是尸体。珞宸紧握着我的手，给我的衣襟拢了拢，还将围巾往上围了围住。 在一个格子里，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抽开，靠里面横七竖八的放着十几个黑色袋子封着的夭折的婴儿。 太平间的工作人员问了我们孩子手腕上的编号后，在那些袋子上扒拉来扒拉去，接着从里面拽出一个：“这个就是你们要看的孩子。” 那个黑色的袋子外的确打着老三手腕上的标签。曾经一个欢实的孩子，现在被冻的冰坨子一样。 母亲抱住我，又问一遍：“心儿，你真的确定要看么？” 我坚定的点点头：“我真的要看。” 珞宸将袋子上的拉链一点点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的透明塑料袋。袋子里的孩子整个灰白的颜色，双手握着小拳头，紧紧蜷缩着。 我的心抽紧成一团，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紧紧攥着我的心脏，好像随时都能爆炸一样。 都说刚出生的孩子都长一个样，但我看到这个孩子的一瞬间，有种异样的生疏的感觉。虽然我只记得出去产房的那一眼，我的老三哭的声音洪亮，小脸抽抽成一团。但那个抓心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345 机会 公公婆婆也是气的很。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歹毒，自己的孩子不管，去偷人家的孩子。她真的是太没有人性了，这差一点要了婧婧的命，要了我们的命。亏的我们还养着她的孩子。” “妈，这个就别说了，别让老二听到。”我小声叮嘱道：“老二都三岁了，也是懂点事的年纪了。” 婆婆不吭声了，我妈换了别的话题：“只要孩子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心儿，你现在要坚强了，要好好养身体。你的好宝贝女儿还等着你去救呢，知道么？” 我点头，我使劲点头：“我知道，妈咪，我饿了，我想吃饭，我想喝汤。我不能让奶水回去，我还要给我的老三喂奶了。” 妈咪很高兴我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婆婆也赶紧下去给我端早就炖的很浓的汤。 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珞宸叮嘱大家一定要保密。因为一旦孙兰枫和夏冰知道我们知道那孩子不是我们的后，就怕他们对孩子不利。 现在还不知道夏冰为什么抱走了我们的孩子，现在我们只能还沉浸在‘悲痛’中。 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这煎熬的滋味同样是不好受。每天奶水很多，都用吸奶器吸出来，真空包装好，就为了等孩子抱回来的时候给她吃。 如此过了两天，家里来了客人。 孙兰庭来房间看我的时候，俨然换了个人一样。 孙兰庭接受治疗两个月后，已经不用做轮椅，已经不那么苍老憔悴。虽然还是很瘦，但是精神了不少。以前的头发都掉光了，现在长出来很短的一层。 “你已经好了么？”我问孙兰庭。 孙兰庭说道：“还在继续治疗。铊中毒是一个慢性毒，解毒也很慢。现在虽然身体里大部分铊都没有了，但是要彻底清除，可能要一年半载，或者是两三年。” “已经很好了，你还年轻，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我安慰这孙兰庭。 孙兰庭拉着我的手，重重的叹口气：“婧婧，你还来安慰我，你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对你有多愧疚。” 我眉头皱了皱，看着孙兰庭身后的珞宸。 珞宸点头：“我已经将整件事告诉孙兰庭了。我想，他能帮助我们抱回老三。” 孙兰庭说道：“我听珞宸跟我说了这事后，找人去取了那太平间孩子的皮肤组织，跟我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不是我的孩子。我真的是想不到，以为找到了真正的爱情，却不想是掉进了一个可怕的陷阱。” 我反握住孙兰庭手：“你不要丧气，知道真相总比蒙在鼓里好。活着就比不明不白死了好。一切不是我们自己在战斗，只要揭穿夏冰和孙兰枫的真面目，我们的世界就平静了。” 孙兰庭点头：“我现在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从医院回去。我会好好保护着你们的老三，当成我的孩子一样的保护。” “谢谢。”我真心的道。 孙兰庭苦笑一声：“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和珞先生，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捧黄土了。” 珞宸拍拍孙兰庭的肩膀：“孙兰庭，你回去孙家要主意自己的安全。你别忘了，他们想要你的命。虽然投毒的事是找了替罪羊，但是他们当初要杀你是什么原因还没有找到。现在是不是还有杀机，我们也都不知道。只能说，一切小心。” 就算没有珞宸的叮嘱，孙兰庭也知道自己的危险。 “珞先生你放心，既然我没有死，那就要做点什么。就算我避免不了死，也不会死的不明白了。” 346 夏冰抓住了 见孙兰庭去到初夏跟前，叫初夏起身，初夏抱起孩子，两人一起往采血室走去。我就赶紧转身回我的病房。 珞宸就在采血室等着呢，只要他们抱过去孩子到采血室，就会有人控制住初夏，珞宸就会得到孩子。 病房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哥哥也和我一起焦急的等待。时间好像凝固了，我真正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我忍不住又要出去，哥哥却按住我不让我动。 “婧婧，你不要再出去，你每一次出去，都有可能让别人引起怀疑。你要相信珞宸，他一定会把孩子报过来的。” “哥，我这心跳的很乱，乱的不成样子。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我紧紧抓着哥哥的手，心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门外忽的响起嘈杂声，哥哥到门口看看，一把将门拉开。珞宸抱着一个襁褓到我跟前，兴奋的道：“婧婧，看看我们的老三！” 我看着襁褓里的小姑娘，眼睛睁的大大的，黑葡萄一样转来转去，看着我完全不陌生，还很好奇的样子。不哭不闹，甚至还对着我笑。 我伸手接过襁褓，笃定的很：“就是我的老三，就是我的老三，我敢保证。” 珞宸打开襁褓，褪下小家伙的纸尿裤看看，那白嫩嫩的右边屁股上果然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是，是我们的老三，不用验dna，我也能确定。” 我和珞宸紧紧抱着这孩子不舍得撒手。哥哥长长松口气：“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经历这一番事情，以后一定会顺利长大的。” 哥哥随口又问：“外面什么情况？夏冰抓住了么？” 珞宸点头：“采血室的医生都是国际刑警假扮的，夏冰已经被国际刑警控制了。夏冰进去采血室就警觉的发现不对，想要用孩子做威胁。孙兰庭距离她最近，及时抢过孩子，却被夏冰捅了一刀，不是要害，目前正在处理。” 听到孙兰庭受伤了，我很是担心的。就包好老三，抱怀里和珞宸一起去看看孙兰庭。 我们在急救室外等着，十几个穿着特战衣服，带着头套的特殊警察荷枪实弹的在走廊戒备。十几分中后孙兰庭被医生扶着出来急诊室。他腰侧被夏冰用刀刺伤，皮外伤，处理好就没大事了。 “孙兰庭，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老三的现在。”我抱着老三过去真心的感谢。 孙兰庭笑笑：“既然这么谢谢我，那让我做你这闺女的干爹好了。不知道你们同意不同意。” 我看看珞宸，珞宸点头：“当然同意，是你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你不做她干爹谁做。” “还有，我们老三的名字一直争执不下，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你这个干爹若是不嫌弃，可以给你闺女取个名字。”珞宸又说道。 “可以么？这个也可以么？”孙兰庭顿时激动的很：“我居然有这个荣幸，那我可要给我的闺女好好想一个名字。” 我们三个正逗着孩子，另一个急诊室的门又开了。初夏带着手铐脚镣的被两个女警拽着从里面出来。我这才看到初夏的肩头都是血，想来是拘捕是抗拒受伤了。 初夏看着我们三个脸上笑意不减，恨得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恨不能要吃了我们的肉一样。 347 救了一个， 丢了另一个 我好奇的问：“你说的他是谁？是我们认识的么？” 夏冰点头：“当然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就是你最敬爱的学长霍子言。” 夏冰一说霍子言，我和珞宸没有很意外，反而是恍然大悟。夏冰最开始是霍子言的未婚妻。还有，老二的性子温吞，长得漂亮的不像话，也真的是和霍子言有几分像的。但是我们之前，竟然都没有往这上面想，因为真的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可能。 夏冰好像确定似的说道：“对，那个孩子一定是霍子言的，我说和孙兰庭结婚的时候，看到那个孩子还暗暗想，这孩子怎么不像我也不像珞宸呢。想来是两份精子是放在一个地方保存。但是我让我对父亲去取珞宸的精子，我父亲居然错拿了霍子言的。是，一定是，那孩子明明和霍子言有几分像。” 我紧紧攥着珞宸的手，轻声道：“霍子言一直没有孩子，还认了老二做干儿子。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老二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作何感想。” 珞宸紧了紧我的手：“霍子言他那么喜欢孩子，一定会对孩子好的。” 夏冰不解的问：“陈雪婧，珞宸，为什么？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你们的，你们居然还当成亲生的一样养，而不是送到福利院，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孩子是无辜的。”我低头看了看老三，微微笑着道：“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给我们的天使，只要来到这个世上，就该被好好保护，疼爱。小天使不能选择出处，但我能选择给他一个家。” “傻子，简直就是傻子的。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还是一个仇人的孩子，就不怕这个孩子长大反咬你一口，就不怕是养虎为患么？”夏冰嘲弄起我来。 珞宸伸手搂了我的肩膀：“你这样的问题我曾经都问过婧婧，她跟我说人之初，性本善。所以，我就同意留下这个孩子。所以，我给他取名字怀善。心怀善念，不要像她的母亲一样，做尽坏事。” 夏冰脸色苍白的很，一遍一遍喃喃着：“人之初，性本善。怀善，怀善……” 我看得出，夏冰是对孩子有感情的。其实母爱是女人的天性，哪一个母亲是十恶不赦，对自己生的孩子没有一点点感情了？ 我忍不住问：“夏冰，既然你那么爱孩子，那为什么第二个孩子你还要放弃，就为了调换我的孩子，就为了让我们伤心么？” 夏冰见我问这个问题，忽的变得激动，就想上来抢我怀里的孩子。 珞宸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两个女警也给夏冰又拽回去。 夏冰终于崩溃了，大哭起来：“我已经放弃了第一个孩子，怎么会放弃第二个。我真的很爱很爱第二个孩子，我给她取了好听的名字，我给她买好看的衣服，我想把对那个孩子的愧疚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弥补。但是，老天没长眼睛，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脐带绕颈，难产，窒息太久，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生的孩子活泼可爱，为什么我生的就是死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所以，孙兰枫就买通医生，换了我们的孩子。伪装成你的孩子去抢救无效死亡的结果。明明刚出生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你们怎么就能发现孩子被掉包了。” 我紧紧抱着老三：“因为，血浓于水是与生俱来的亲情。” 我和珞宸没有什么想问了，孙兰庭问了一句：“夏冰，那个孩子是……孙兰枫的么？” 事已至此，夏冰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点点头：“是，是孙兰枫的。我们早就认识，我当年用孩子出逃也是他设计的。下毒杀你，也是他主使的。说我冷血，我哪里有他冷血。哈哈……他才是真正冷血，真正的变态。告诉你们，原本我的孩子不死的话，孙兰枫是设计偷走你们的老三，做成标本送给你们当礼物的。只可惜，死掉的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他的孩子。这是报应么？这一定是报应。” 是报应。 我和珞宸就说这，这世上是有因果循环的。夏冰和孙兰枫坏事做尽，就报应了他们的孩子身上。 348 珞宸这个混蛋 院子里还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刑警在戒备。 客厅里，怀宇受了伤，医生在给他处理伤口。那伤口刀伤，已经止住血，正在包扎。怀宇不在乎自己的伤，而是懊恼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 母亲和公公婆婆还心有余悸，只说太可怕了，那刀子差一点就伤到怀宇的脖子了，怀宇用手一挡，这才伤了手臂。 我将老三给母亲抱着，忙过去问怀宇：“怎么回事？怀宇，家里怎么会有危险的？不是有警察在保护么？” 怀宇恨恨的：“没有警察在家保护还好点，就是爹地走的时候安排了两个警察保护我们才出的事，那其中一个，居然就是孙兰枫！” 珞宸也是惊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孙兰枫怎么会出现在家里，有准确消息，抓捕的时候他在公司啊。” 怀宇摊开手：“这还不简单，公司那个孙兰枫是假冒的呗，警察队伍有内奸呗。要我说，这些警察就会装神秘，一人脸上套一个黑袜子，遮盖住本来容貌，才会让孙兰枫有机可乘。” 怀宇发牢骚的时候，刑警组织有个头儿过来跟珞宸说道：“令公子说的不错。是我们队伍出现了内奸。我们的抓捕任务是今早才下达的，所以，孙兰枫也是早上得到的消息。我们切断了他和夏冰的联系，他无法通知夏冰，就自己疯狂的做最后一搏。杀了我们一个警察，混到你们家里做保护工作。所以我们去公司只抓到一个假冒，等发现异常赶到这儿，二公子已经被抓走了。另一个警员因为保护你的家人，光荣牺牲。” 原本周密的计划，到底是因为内奸的泄漏消息，而出现如此严重后果。 最怕最怕的就是内奸，然后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是幸好，夏冰因为一息母性尚存，说她可能知道孙兰枫的老巢。 紧急部署，国际刑警组织决定带着夏冰出境去抓过孙兰枫。肖勇从林城赶来，要和珞宸一起去。我因为惦记老二，也要一通前往。 珞宸坚决不让，要我在家照顾好老三就好。 “老三是我的孩子，老二也是我的孩子。老三在家有哥哥和母亲还有公公婆婆照顾，但是老二却在一个变态杀人魔的手上。珞宸，你觉得我就算在家，能安心能的下去么？” 珞宸紧了紧我的手：“婧婧，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还没有出月子。你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这长途跋涉，所以，听话。” 我看着珞宸眼中的固执，就知道他是肯定不会带我去了。我就暂且答应说不去了，想着第二天偷偷跟出去。 晚上，珞宸搂着我，我搂着老三睡了一觉。然后这一觉睡得特别特别沉，等我终于醒来，翻身坐起，觉得哪儿不对。 床上珞宸没了，老三也没了。 我慌得顾不得穿拖鞋就跑出房间，见老三正在楼下，母亲正抱着老三哄着，婆婆加热我之前冷藏在冰箱的母乳。 “妈，珞宸呢？”我急的问。 母亲说：“珞宸知道你固执的很，嘴上说着不去，心里也是惦记的怎么偷偷跟去。所以他给你昨晚的饭里下了安眠药，早上又给你补了一针安定。珞宸和肖勇还有你就哥哥很早就乘坐飞机走了。” 走了! 珞宸这个混蛋！ 我真是气的要死，珞宸居然为了甩掉我，给我又是下药又是打针。 英红紧着几步上来：“婧婧，你这坐月子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快上床去，上床去。” “英红，你怎么来了？”我茫然的问。昨天，只有肖勇来了，英红没来。 英红一边扯着我回去卧室，一边说道：“先生不放心你，特意叫我来看着你的。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看着。所以，你觉得能过的了我这关的话，就可以试着走一次。” 英红的武力值我知道。和肖勇完全一条心，又决定听珞宸的话我也知道。所以，珞宸这一招很厉害，我有英红看着，是绝对插翅也难飞了。 如此，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只能等，等他们反馈回来的消息，等我的老二回来。 349 夏冰死了 两天过去，珞宸传来的消息是孙兰枫的巢穴已经大概确定，具体位置还要自己勘察。所以，我能做的就还是等。 然后又焦急的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一通报平安的电话。 这一通电话之后，我这提着好几天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黄昏，我们所有人等在门口，等着珞宸肖勇和哥哥平安回来，等着他们带回我的老二。 夕阳夕阳下，金色的阳光撒满了门前的道路，一辆车子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几分钟后，车子停下，门开，就是我的老二跑下来，迈着小短腿到我面前就抱住我，仰头喊着：“妈咪。妈咪，我回来了。” 我蹲身，看到怀善的手腕上又红紫色的痕迹，看到他的脖子上也有掐痕。我不敢想象，这个孩子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我紧紧抱住他，哽咽了喉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珞宸，哥哥，肖勇都回来了，三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从他们身上的伤就知道，他们经历了多惊险的营救。 怀善受了惊吓，又乘坐很久的交通工具，给他洗了澡，吃了东西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珞宸和哥哥肖勇也分别洗漱收拾，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我们一家子吃过晚饭后，才坐一起问这次惊险的营救。 我最关心的是：“珞宸，孙兰枫抓住了么？” 珞宸点头：“孙兰枫拒捕，试图自杀，虽然身中几枪，但是没死，被抢救回来后，遣返回国内，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那夏冰呢？”英红问。 肖勇回道：“夏冰死了。这个女人作恶一生，最后却是做了一件好事，给自己赎罪。珞宸用自己换了怀善，暴漏在孙兰枫的枪口下，是夏冰过去堵住了孙兰枫的枪口。” 我听了这些，心里好像还有一只手抓了一把。如果不是夏冰替珞宸挡了子弹，现在珞宸是不是就不会坐在这儿？ 或许，夏冰这一辈子真正爱的是珞宸吧。当初是她救了珞宸，结婚三年，珞宸养了她的孩子，她最后又是为珞宸而死。 珞宸拉着我的手，轻声道：“在夏冰最后的时候，我告诉怀善，那是他的亲生妈咪了。告诉怀善，她妈咪是为救他而死的。怀善很懂事，叫了夏冰妈咪，夏冰也是没有遗憾走的。尸体已经运回来，到时候安葬了，给怀善六个念想。” “好。”我点头。怀善从来都是懂事的，从一来我家就懂事。 “孙兰枫说他为什么害孙兰庭，为什么和珞荷在一起了么？”我又问道。 哥哥说道：“心儿，当时情况挺复杂的，最重要的是营救和抓捕。好多事就没有来得及问。但是孙兰枫被押解回来了，就在医院隔离治疗。等他度过危险期间，你想知道什么就再去问。” “是啊，只要他人活着，那真相就不会消失。” 我怀抱着老三，递给珞宸：“孙兰庭这个干爹给他闺女取了个名字，叫晴阳。说希望这件事后，我们几家都是阳光普照，晴朗好天气。我觉得还好，你觉得呢？” 珞宸接过老三：“晴阳，珞晴阳。寓意很好的名字，以后我们老三就有名字了。” 晚上。 我侧躺床上，撩开衣服给晴阳喂母乳。晴阳吃的很有劲，小嘴吸允个不停。珞宸床上一瞬不瞬的看我喂奶，看半天，说一句：“晴阳真幸福。” 我开始觉得这话不以为然，等觉得不对，抬头。果然，珞宸一双眼睛正直直的看着晴阳的口粮。 衣襟撩起，又是哺乳的时候，自然是异常饱满到前所未有。 “色坯，你往那儿看呢。”我羞恼的笑骂一声，伸手捂住，一只手都捂不住。 珞宸长长叹口气：“心心念念要小情人，小情人来了，将我的福利都抢走了。” “不要脸，你那脸皮越发的厚了，在闺女面前说这些也不嫌害臊。” 350 来的刚刚好 曲茜看看珞宸，又看看我，茫然的不懂：“婧婧，到底怎么回事，你就痛快的说吧。我又不是经不住事的小孩子。” 我见曲茜这样说了，就看一眼珞宸：“你说吧。” 珞宸点头，就问了霍子言一句：“当初，你和夏冰是男女朋友的时候，有没有去冷冻精子？” 霍子言被珞宸这么一问，眉头猛地皱起，好似被他遗忘很久的事浮上来。 “有，当年我和夏冰订婚后，有一次去马来西亚，夏冰忽的提出要我们去冷冻精子和卵子。那时候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毕竟我们都年轻，又马上要结婚，想生孩子可以顺其自然的生，为什么要去冷冻精子卵子了。但是后来我见夏冰态度坚决，不是开玩笑。她说现在国外很流行这个，万一身体不好，不能自然生，还有个保险。我觉得既然是为了保险，又不想夏冰生气，就顺着她，和她一起去医院冷冻了镜子。但是后来我们分手了，我以为那个早就已经……” 珞宸摇头：“你们分手后，你被冷冻的精子也没有被销毁。后来，她救下我后，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保存了我的精子。就为了万一她有一天被抓捕，还能靠储备的精子怀孕，躲过法律的判决。然后这一天她真的等到了，被判死刑。但是她买通了监狱的人，让他的父亲将她冷冻的精子和卵子体外受精，后又移植进她的子宫里。所以，在后面夏冰因为怀孕，而逃过了死刑。 当初夏冰是他让他父亲取我的精子做帮他受孕。她也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是我的。但是现在确定，是他的父亲精子取样搞错，拿到了你的精子，所以，怀善经过鉴定，是你的孩子。”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就是职业编剧费尽脑细胞都想不出的情节，就这么在现实里上演了。 霍子言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儿子已经三岁了。曲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后妈。 我看着两人脸上的不断变化，给他们充分接受的时间后，说道：“今天告诉你们这个事，只是因为你们有知情权，并不是我们不想养怀善了。当初他第一天来我家，我们就知道他不是珞宸的孩子。我们当亲生的养大，他早已经是我们的一家人。” 霍子言从震惊，到惊喜，再到矛盾的看着曲茜。而曲茜却是惊喜，至始至终都是惊喜。完全一点自己突然成为后妈的愤怒和委屈。 “要，这个孩子我们要。婧婧，求你把怀善给我们吧。我想做怀善真正的妈咪，不是干妈，是真正的妈咪。”曲茜拉着我的手红着眼窝说道。 “我……” 我知道曲茜这三年没生出孩子，对孩子已经到了一个惊呼痴狂的地步。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霍家有个孩子，别的没想。 霍子言不敢置信的问曲茜：“茜茜，你……不生气我有孩子么？” 曲茜抹着眼角喜极而泣：“子言，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不觉得这很神奇么。你爸爸妈妈想抱孙子，我生不出来，然后老天就给他们一个亲亲的孙子。他们圆满了，我也圆了做母亲的梦。我不仅不会生气，我还要感谢夏冰生个这个孩子，感谢当年她爸爸错把精子拿错了，我们有孩子了。” 珞宸忙说道：“冷静一下，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冷静一下。你们大人是高兴了，但是怀善刚刚受到惊吓回来，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什么刺激。所以，我和婧婧真的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情绪，还是要克制一下。” 霍子言点头：“珞宸，你和婧婧的心思我们懂，我们只是太高兴了。这样，我先告诉我父母这个消息，让他们安心，再不要催我和茜茜生孩子。然后，我们会经常来看孩子，不带回家，什么时候等怀善懂事了，再让他自己选择，是继续在这儿，还是回家，好不好？” 珞宸松口气：“这样很好，这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351 你是一个野种 医院传来消息，说孙兰枫脱离危险，已经转到普通病房。 我和珞宸就赶去医院，想知道一些我们知道的真相。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孙兰庭也正好到。想来，他也是接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 病房外，站着荷枪实弹的特警。 我们得到允许进去，看见孙兰枫躺在病床上，浑身包裹的粽子一样，但是双脚都带着脚镣，脚镣又拷在床尾的铁栏杆上。 孙兰庭脚步沉重的走到病床边，看着孙兰枫那无害的脸，拳头捏的很紧很紧。他曾经最亲的二哥，最后却是想要他命的魔鬼。他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 孙兰枫歪头看着孙兰庭凉凉一声：“你赢了，野种。” 一句‘野种’叫的孙兰庭眉头一跳：“孙兰枫，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野种，你没听清楚么？哦，也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野种，还不要脸的把自己当成是孙家的三少爷呢。”孙兰枫这话里有着无尽的嘲讽。 孙兰庭上前一步，眼底阴戾：“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孙家的孩子，我在孙家长大，我怎么就是野种！” 孙兰枫冷笑：“姓孙，在孙家长大就不是野种了么？告诉你，你妈就是个下贱的洗脚丫头。趁我妈咪带着我们去外公家的时候，爬上了爹地的床，然后怀了你。那洗脚丫头怀了你，还有脸求我妈咪原谅她，求让她生下你。怎么可能，孙家是靠着谁起来的不知道么？我爹地懦弱，若不是我妈咪里里外外的把持，孙家能做大？ 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妈咪给那洗脚丫头喝了堕胎药，撵出孙家。可你却命大，最后竟然没有流掉，还被那女人偷偷生下来。后来爹地不知道怎么找到那洗脚丫头，不仅把你接回家，还把那丫头接回家，当成夫人一样对待。我妈恨死那女人，然后就将那女人给毒死了。那女人死的特别惨，头发掉光，浑身溃烂，全身骨节疼痛死掉。” “铊中毒！” 苏兰庭后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眼底崩出骇人的火苗。 孙兰枫笑了：“不错，就是你中的那种毒。铊。但是那个年代，没有人知道那是中毒，都说是传染病。你那个下贱的娘就一个人死在孙家后院那个养狗的屋子里。那时候，你才一岁多，对着我妈咪一口一个妈咪的叫着。原本我妈咪也想弄死你。但是觉得你叫一个杀母仇人妈咪觉得很有意思，很爽，才留了一条狗命。” 孙兰庭浑身绷紧如僵硬的石头，晃了一晃，差一点没有站住。 自己竟然叫了一个杀母仇人二十多年的妈咪。她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却亲亲热热的当他是亲妈一样。 这是一种怎样的残忍和折磨。 “孙兰枫，你们都是变态，都是疯子，都是魔鬼！” 孙兰枫哈哈大笑：“的确，我们都是变态。都是疯子。我妈咪是，我大哥是，我可爱的小妹妹是，我也是，唯独你正常，你就没觉得奇怪过？所以，你就是个傻子，活该被我们一家人耍的团团转!” 在孙兰枫得意的大笑中，我和珞宸对视一眼。 的确，这个问题我和珞宸还说过。我们说，孙兰庭的父亲惧内，老实巴交。其余的人各个都不是善类，就孙兰庭与众不同。心底善良，执着坚韧。原来，答案在这儿。原来孙兰庭和他们不是一家人，他是一个命大的可怜人。 孙兰庭上前抓住孙兰枫的名号服，扬起拳头。珞宸过去拉住孙兰枫：“你别激动，等待他的会有应有的惩罚，我知道你恨他，但你不是终结他命运的执行者。” 孙兰庭的拳头放下，眼底红红的。 352 正文结局 孙兰枫这一下被打的挺狠，连吐出两口带着血的吐沫，上下的门牙都掉了，呜呜漏风的叫着警察。 门口的警察趴门口看了看，就转过头去，当看不见。 珞宸这一下也是打的挺有分寸，让孙兰枫吃苦头，却不会让他死。珞宸是很理智的男人，刚才还劝孙兰庭不要动手。但是孙兰枫实在是太下流，太变态。 孙兰枫挨了打也没有人理，混到这样，实在是咎由自取。他也知道，今天是落到珞宸手里，不老实一点，不仅死不了，还会吃很多苦头。 所以后面珞宸又问问题，他就老实了很多，至少言语上是小心了许多。 “孙兰枫，你当初绑架我的大儿子，是不是只是幌子，让他接触到黑鲸游戏才是真。”珞宸问道。 孙兰枫没了几颗牙，说话漏风，但是细听还是能听出个大概的。 “这世上，最痛快最爽的报仇不是一刀杀死，一枪打死，是慢慢的折磨，是生不如死。当年，我母亲慢慢折磨死不安分的洗脚丫头，真的很爽，她很享受那个过程，我那时候才三四岁，天天在我母亲身边，看着那些事都觉得很爽，很舒服。所以，我从小的认知里，就是得罪我的人，我都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珞宸是我这辈子最嫉恨的对象，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不是很爱你的儿子么？那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在你面前沦陷到游戏里不能自拔，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自残，自杀。然后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报复么？” 珞宸凉凉一声：“但是你机关算尽，也没有想到我的儿子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的心智，自制力，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是你想不到的。你设计出来的邪恶的黑鲸游戏，可以控制很多十四五岁的孩子，却连一个九岁的孩子都没有控制住，你还自诩聪明，给自己封什么暗黑王，就真的是太可笑了。” 珞宸的嘲弄戳到了孙兰枫的痛处。他双眼暴涨，阴戾骇人道：“我当然是聪明的！我如果不聪明，怎么会帮夏冰想出那样金蝉脱壳的办法。如果我不是聪明的，怎么能侵入到警察的资料库，换掉夏冰所有的资料？我如果不是聪明的，怎么能让一个一个女人对我死心塌地，将我供奉成神！” “你是聪明，但是你的聪明没有用到正地方。你就是被你的聪明害了，害的万劫不复。” 我站在珞宸身边，看着满脸血污的孙兰枫，又说道：“你利用珞荷和夏冰对珞宸的恨，骗了她们，让她们为你所用。你害死一个一个本来善良的生命，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呢。等你死的那一天，他们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索命。” 孙兰枫双脚乱蹬着：“我不怕，尽管来找我好了。我不怕，我不怕！” 他的双脚被提脚镣只锁在床尾，随着他的挣扎，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他用尽力气叫着，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害怕。 他作恶太多，人间容不下，去了地狱也不会被放过。 我和珞宸还有孙兰庭离开那那病房，里面“咣当”的声音还不绝于耳。那是一个魔鬼在世间最后的挣扎。 一个月后。 孙兰枫在出院的那一天就走上了审判席。我和珞宸，孙兰庭，霍子言，肖勇等都出席了他的审判。双手沾满鲜血的孙兰枫被当庭判了药物注射死刑，立即执行。 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安着直播，让外面的人可以看到。孙兰枫的双手双脚被皮带固定在一个椅子上，胸口和双腿也分别固定住。 孙兰枫奋力的挣扎，破口大骂，说愚钝无知的人们不配对他做这些，说他是这世界的神。 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执行者抽好一针筒药液，在孙兰枫的亲眼注视下，将那些药液输入到孙兰枫的血管里。 孙兰枫极其不配合，但已经不能改变他必死的命运。 353 孙兰庭的故事一 江州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来的稍早一些。 孙兰庭在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等的人还没到，就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一边浏览文件，一边继续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边终于投下一片阴影。 “陈总，你终于……” 孙兰庭抬头，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站在身边的并不是什么陈总，而是一个面色有些紧张的女子。 孙兰庭看看手边的空咖啡杯，随即微笑：“谢谢。” 那女子一脸茫然：“什么？” 孙兰庭眉头微皱，发现女子身上并没有穿咖啡店的制服，便知道回错了意：“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给我蓄咖啡的侍应生。小姐，你有什么事么？” 那女子闻听，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孙兰庭：“先生您好，能打扰您几分钟了么？” 孙兰庭结果名片，很简单朴素的白色名片，上面印了几个字，安康保险代理人，董玥。 孙兰庭明白了，原来是对他推销保险的。唇角轻抿起一抹笑：“董小姐，你是一个保险推销员？” 董玥有些局促的点点头，双手紧紧抓着手里的电脑包，故作镇定的说道：“先生，保险人人都需要，因为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即使您不愿意投保健康，还可以投资理财。您一看就是很成功的商业人士，提前……那个规划财产，未雨绸缪，也是当下一种理财模式。” 孙兰庭看着董玥好像背课文一样说着这些，指指对面的座位，又顺手合上笔记本：“董小姐，你知道保险推销员的陌访成功率是多少么？” 董玥坐在孙兰庭对面，双手在腿上暗暗握紧，说道：“虽然对陌生人访问推销保险的几率很小，不足百分之一，但它也有成功的可能。” “你今天失败多少次了？”孙兰庭耐心的问。 董玥的头不自然的低下来：“还没有成功过。” “还没有成功，却一直坚持，这是半个成功的销售者。”孙兰庭看看手腕的表，说道：“我等的一个朋友可能因为一些事放我鸽子了，所以我现在有时间，你给我讲讲你门公司的健康险种吧。我身体不是很好，正好想投保几份健康险。” 董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看起来很成功，很精英的中年男人居然给她机会听她说话，甚至还有欲望购买。 她高兴的连连点头，立刻从自己的电脑包里拿出关于健康险的资料给孙兰庭看。 “先生，你看我们的健康险种有好几种，有消费形式的，有储蓄分红形式的，还有转化养老金形式的。” 董玥将三种形式的资料都摊在孙兰庭面前，孙兰庭随手一指：“你给我说说这个大病分红模式的。” 董玥点头，就跟孙兰庭说起来。她很珍惜自己的这次机会，说的很认真，很详细。一些举例说明都不用孙兰庭做比喻，而是用自己做比喻，就是怕孙兰庭会反感。 期间，孙兰庭的手机响了，有新消息进来。 董玥停止说话，问：“先生，你是有事要忙了么？如果你忙的话，我门可以再约时间。” 孙兰庭回了消息，然后收起手机：“并不是，我朋友有事不来了，你可以继续了。” 董玥松一口气，接着将她知道的都跟孙兰庭说了。 孙兰庭点头：“听你说的倒是挺不错的。但是我有过住院史，不知道这个大病险种是不是还能投保。” 董玥关心的问：“先生，您曾经是因为什么情况入院呢？” “中毒。”孙兰庭回道。 董玥抿了抿嘴唇：“先生住过院的话，如果想投保就只能调取病例，去公司核保了。审核通过可以，审核不通过就不可以了。” 354 那一对母子 孙兰庭看看那些资料和合同，没什么问题，就拿出笔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总看着那签名，合上文件有继续感慨。 “孙总，真是没想到，你再次出山不是做老本行国际贸易，而是做了保险行业。而且，用了两年时间，就把一个不景气的寿险公司做活，做大，如今又来收购我的安康。” 孙兰庭微笑着说道：“这任何的产业，都是形成规模才更有市场，更有竞争力，更会吸引客户。我两年前接手的寿险产品太单一，注定是没有太大的市场。如今我收购了你以理财和健康为主打的安康。下半年在收购一个车险，让我的产品多元化，打开更高的知名度，更好的为大家服务。” 陈总佩服到：“孙总，你真的是有远大的理想和报复啊。三年前，你大病一场恢复后，就卖了孙家的一切，全部捐献社会。你消失一年后再回来，从零做起，用了两年时间，就成为业内的黑马。就好像重生一样，让人敬佩有看不透。” 孙兰庭依然笑笑，云淡风轻的说道：“三年前，我一场大病险些多去生命。那时候我就许愿了，如果能让我恢复健康，我就将我所有的财产都捐给社会。后来我好了，我自然要遵守诺言。陈总说的不错，其实我就是重生了。” 陈总恍然：“原来是这样。的确，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什么也比不得自己的健康最重要。现在孙总不仅是气色比以前好很多，就是性子也平和，接人待物没有一点架子，还乐于做慈善，我们私下都议论，孙总是不是信佛了呢。” 孙兰庭笑而不语的喝了口早已冷掉的咖啡，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陈总热情的邀请孙兰庭去一起吃饭，孙兰庭拒绝。今天是晴阳三周岁的生日，现在耽搁了时间，去晚了，那小家伙恐怕又要不高兴了。 进去路边的车子，司机问：“先生，现在就去珞家么？” “先去玩具店，给晴阳买礼物。”孙兰庭说道。 司机点头，车子往玩具店开去。 晴阳和孙兰庭早就说好，她三周岁生日的时候，要店里那个最大，最酷的机关枪。 是，没错，一个女孩子，看中了玩具店的机关枪。晴阳的爸妈是想将女儿养成手心里的公主的，结果不成想，计划没有变化快，一不留神，小公主成了假小子。整天骑大马，拿大刀，还说要当什么女侠，除暴安良。她爹妈也是很崩溃的，但也总是安慰自己，是自己生的，是自己亲生的，怎么样都要接受。 玩具店，孙兰庭直奔男孩子的玩具区。走过一排货架，顿了顿，又后退一步。 在卖小汽车的货架中，一个女人在给一个小男孩选玩具。那个女人正是下午跟他推销保险的董玥，那个小男孩应该是她的儿子。小男孩带着一个帽子，还带着一个口罩，帽子边缘下没有头发。口罩边缘的皮肤也有着病态的苍白。 “童童，今天是你五岁的生日。妈妈说好童童生日的时候给你买小汽车的。来，挑一个，挑一个童童喜欢的。”董玥蹲在孩子身边，温柔的说道。 童童很小声的问：“妈咪，你今天开单子挣到钱了么？你若是没有挣到钱，童童不要礼物。” 董玥的眼窝一下子红了：“童童，今天妈咪开单子了，挣到钱了。有一位很善良的先生买了妈咪两份保险，妈咪能挣到三百块。” “真的么？太好了！”童童顿时高兴的很，然后在那一排小车上看一圈，选了个最小的小遥控车。 “妈咪，这个车要七十多，然后买一个二十块钱的小蛋糕。剩下的钱，妈咪买一身衣服吧。童童的生日，就是妈咪的受难日，妈咪应该给自己买个礼物的。” 懂事的童童一番话，说的董玥眼底布满水汽，仰头深呼吸一口气，逼回眼泪，低头微笑：“妈咪有很多衣服，妈咪不需要买衣服。童童拿好你的小车，妈咪去付款。” 孙兰庭看着董玥牵着儿子的手去柜台，心底被狠狠触动了一下。没想到在咖啡厅壮着胆子跟自己推销的女子有着这样艰难的处境。 这世上谁的生活是岁月静好？更多的是努力着在负重前行。 355 你抓住了机会 陈雪婧叹口气：“这世上的幸福大多都是那样，但是这世上的不幸却是各种各样。相比那个孩子，你有看到晴阳的被宠爱，所以有些感慨吧。” 孙兰庭笑笑：“感慨是有，但天下父母的心情是一样的，给孩子最好的。” 干女儿的生日聚会结束，孙兰庭回到自己的公寓。 他洗完澡上床，看一眼那床头柜上的名片。想了想后，给董玥拨过去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董玥的声音很轻，好似怕打扰了什么。 孙兰庭忽的想到，这时候那男孩应该是睡觉了。他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我是孙兰庭，今天下午咖啡店……” “哦，孙先生啊。不好意思，没有记住您的手机号。您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保险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么？” “不是，我投保的健康险你讲的很明白。刚才工作结束，突然想了解一下你们的理财产品。如果你明天有时间，还是那家咖啡店，我想投资一些理财。”孙兰庭说道。 董玥愣了一下，随后惊喜一声：“孙先生，你说是想了解一些理财产品么？我有时间，我明天有时间。” “那好，明天下午，老地方见。太晚了，打扰你休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没事。” 挂断电话，孙兰庭耳边好似还回荡着董玥激动的声音。 孙兰庭打了这个电话，心里踏实多了，上床睡觉，这一觉也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孙兰庭去安康保险公司，正式接手了董事长的位置。公司懂事说下午要举行酒会庆祝一下。被孙兰庭拒绝，说下午还有事。酒会和新闻记者发布会都以后再说。 他这一次没带司机，自己开车去咖啡店的时候，董玥已经在位置上等了。她面前摆了很多资料，在认真的看着记着什么，孙兰庭到了身边她还没有觉察到。 孙兰庭自顾坐下：“董小姐对自己的客户很负责，现在还在钻研那些资料。” 董玥猝然抬头，才发现孙兰庭已经做到了对面。她有些慌乱的忙站起身：“孙先生你好，我……我其实对理财产品不是很了解。昨晚临时做了很多功课，怕说不好，现在……现在又临阵磨枪。” 孙兰庭招呼董玥坐下：“你这个诚实的态度很好。做一个保险员，要的就是认真，负责，专业和诚实。我看中你的诚实和认真，所有今天才又找你。” 董玥坐下，抿了抿嘴唇：“谢谢孙先生对我的信任。孙先生您喝什么咖啡？” 苏兰庭招来侍应生，自己要了一杯蓝山，看董玥喝的是水，就给她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咖啡上来，董玥开始对孙兰庭讲解她们公司的理财产品。董玥用了一晚上又一上午时间备课，除了开始有一些紧张之外，其余的她说的都很好。 见孙兰庭都听明白，点头后，就试探的问：“孙先生，你想做多少钱的理财呢？起步一万就可以，又三年期，五年期，十年期。” 孙兰庭从钱包拿出一张卡：“这里是一百万，给我做个十年期的。” 董玥的眉头忽的紧了一下：“孙先生，您要做一百万的？” 孙兰庭点头：“是，有问题么？” 董玥忙摇头：“没，没问题。那您是这一百万，做十年期，每一期十万对么？” “董小姐我刚才可能说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我要做个十年期的，每年投资一百万。”孙兰庭仔细清晰的又说一遍。 董玥的眼睛瞪得很大，脑子里快速计算着，理财险种的佣金是百分之二十。那一百万的理财险不算以后的续期，第一期的佣金就是二十万。二十万，儿子的骨髓移植钱差不多了。 356 ，再生一个孩子吧 医生叹口气：“所以，目前也没有别的好的办法，只有等中华骨髓库再更新新的数据，看有没有全和的配型。然后就是……” “就是什么？”董玥迫不及待的问。 医生抿了抿嘴唇，又说：“这个不可能，就当我没有说。” 董玥急了，一把拉住医生：“求求你，说吧。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要努力去做。医生，你也是个母亲，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那女医生也是母亲，的确是也理解董玥的心情，但她还是犹豫。 最后架不住董玥的哀求，医生说了：“董小姐，其实骨髓移植，最好的配型，也是最容易十项全和的是兄弟或是姐妹。所以，也就是说，你若是能和孩子的爸爸再生一个。那两兄弟就有很大的几率配型成功。然后用弟弟的脐带血做移植，将会是最好的结果。” 董玥听完医生说出这个办法后，忽然整个人安静了。 医生叹口气：“董小姐，我知道孩子的爸爸很不负责任，在孩子一得命就消失不见了。这一年来都是你自己在带孩子，所以，找这个的渣男再生个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而且，这一年的时间，童童是不是能等到，也是一个未知。” 董玥在病房看着儿子因为发烧而泛红的小脸，她的眼窝也忍不住几次泛红。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董玥在这一晚上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董玥就给童童的姑姑打过去电话：“小凤……” “我没钱，你别管我借钱。我哥都走了，你们当初也没有登记，所以，你们现在跟我也是没有一点关系。”电话的女人尖酸又刻薄的说着这些戳人心的话。 董玥忍住伤心，说道：“小凤，我不是管你借钱，我现在有钱了。我想给童童做骨髓移植，需要你哥哥的帮忙。” “董玥，你什么意思啊，你想要找我哥哥给你儿子捐骨髓啊。你疯了啊，为了一个不成气候的孩子，你是想要我哥哥的命么！你是孩子的妈，那你自己怎么都不捐？从人的脊髓里抽血，万一出点事故，那我哥哥不就废了？所以，董玥，我劝你也别折腾了，白血病注定治不好的，你就将那孩子扔了算了。你只要扔了孩子，我哥就会回去跟你过的。你们再生个就好了。” 董玥紧紧攥着手机，这么冷血黑心的一家人，当初自己真的是瞎了眼，听信花言巧语到了他家。那男人大钱赚不来，小钱看不上，一天到晚游手好闲，都是自己出去打工养着他和孩子。如今孩子病了，他却没有一点担当的跑了。而他的妹妹更是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小凤，我找你哥一不是要钱，二不是要他捐骨髓。我只是想和他见一面，谈点事情。” “我不信，你说不要钱就不要钱啊。你一个饭店破打工的，能赚几个钱？你们娘来住房吃饭都不够，还要看病，哪儿来的钱？一看就是要狂我。我才不上当。” 那边说完话，就将手机给挂断了。 等董玥再打过去，就是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听，那边竟然给她拉黑了。 董玥紧攥着手机，被靠着墙壁仰头深呼吸，使劲深呼吸。她怕自己克制不住，会大哭。 她不能哭，童童还需要她。 董玥拜托了临床的陪护照看一下童童，就走出医院。 刘成抛弃她们母子走后，董玥从没有去找过他。觉得那样没有担当，不负责任的男人去找又有什么意义？从他决定那么做的一刻起，他就不配她去找了。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找，且一定要找到。 刘成的圈子并不大，平时就去棋牌室打麻将，要不就是几个狐朋狗友在大排档喝酒，要不就是去网吧打游戏。 357 刘成你不是人 刘成眼珠转转，想了想说道：“董玥，孩子我能帮你生，就是睡一觉，乐呵乐呵的事。但是我要先黑纸白字写清楚，那童童的治疗费我一分都不拿。你自己愿意生下的老二，我也不会帮你养。” 董玥点头：“你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孩子也不用你花一分钱治，话一分钱养。你只要给个小蝌蚪就行。” 刘成见董玥说的硬气，就狐疑的问：“看你现在口气很大，怎么弄到钱了啊？你一个饭店刷碗不应该有那么多钱啊。你打扮一下，其实也不错，难道是被男人包养了？” 董玥的后槽牙恨不能咬碎：“刘成，你别我是被男人包养，还是出去卖肉，反正我有钱给我儿子治病。” 刘成点头：“行，我不问了，我管你钱从哪儿来的。走吧，跟我去睡觉生孩子去。” 董玥不走，“刘成，这一次我要生的必须是儿子，还必须是要童童基因相同的，所以，不能自然受孕，要人工受孕，在你的精子里挑一个匹配的。现在，我们去医院。” 刘成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什么玩意儿？人工授精？那岂不是睡不到你！不行，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我可不干。都憋了这么久，还想着和你快活一下。可你居然来个人工授精。” 董玥上前又不抓住刘成的胳膊：“不行，你就要跟我去医院。不管怎么样，童童都是你儿子，你只是去取一次精子。” 刘成手抱住路边的路灯杆子，死不撒手：“我不去，没好处的事我才不会傻b的去做。董玥，你要非的要我的精子也行，你给我钱，一万块，一万块，我就给你我的精子。” 董玥都气的哆嗦了：“刘成，你还是不是人，那是你儿子的救命钱！” 刘成梗着脖子：“哪个又知道那是不是我儿子，我们刘家才生不出要短命的要账鬼！” “嘭”的一声响。 孙兰庭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从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可以你这么无耻，这么没有担当。将生病的孩子扔给女人，不闻不问。现在女人来找你只为了要一颗小蝌蚪，他还要钱，还说混话。你真是找死！” 刘成被打中面门，鼻血长流，手捂着鼻子，看到有血，“哇”的一声就大叫起来：“啊，杀人啦！杀人啦！” 董玥转身，这才看见是孙兰庭。想到他听到了他们说道话，所有的难堪，委屈，在一刻再也憋不住，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起来。 刘成喊杀人，没有一个人上前去管。他那无赖无耻的样子，谁信他是好人。 孙兰庭不知道怎么安慰董玥，过去一把抓住刘成：“起来，去医院。你若不去医院，我不介意多给你一点医疗费。” 刘成看着孙兰庭比他高出一脑袋还多，看着他扬起的拳头，立刻“妈呀妈呀”的大叫：“去医院，我这就去医院。” 孙兰庭给刘成仍上车，又去拉起董玥：“好了，跟我去医院。你摆不平的，我帮你摆平。” 董玥哭的红肿了眼睛：“孙先生，谢谢你，我……我……” “不用多说，走吧。” 孙兰庭上车，董玥坐到副驾驶上。 车子默默的开了一会儿，刘成在后面捂着鼻子，忽的恨声道：“董玥，怪不得你突然有钱了。想来就是被这个男人包养了吧。这个男人开着好车，穿着考究，长的也不赖，你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啊，那让你给我一万块钱，又干什么那么抠。” 孙兰庭转头一记冷眼，刘成立刻闭嘴。董玥则转头看着车窗外，极力隐忍着情绪。 到了医院，孙兰庭带着刘成去找医生，医生还以为是给他看鼻子，结果孙兰庭冷声道：“给他采集精子。” 大夫愣了愣，瞧着孙兰庭的来者不善，就赶紧照做。 358 不可思议的巧合 孙兰庭伸手抱住几近失控的董玥：“你冷静一些，冷静！为了这样一个渣男不值得把自己搭进去。别忘了，现在你的儿子需要你。” 最艰难的时候，和她一起生活几年的男人不仅不管不问，还趁火打劫。而给董玥关心和肩膀的是一个陌生人，这让董玥崩了太久的神经终于崩溃，趴在那肩头哭起来。只是她哭，都是极度的隐忍，紧咬着嘴唇，浑身都止不住的抖动。那是一种伤心到极致的情绪。 孙兰庭经过了自己的事后，很少再被什么事触动。但是这一次，他死水一半的心起了波浪。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比自己的曾经活的还艰难，还绝望。 孙兰庭拍拍董玥的肩头，对那艰难爬起来的刘成一字一句道：“董玥，以后我罩着了。你以后若是再敢烦她一点，那我会亲手将你从这儿扔下去。” 刘成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见孙兰庭满眼杀气，吓得再不敢提要钱的事，转身夹着尾巴跑了。 走廊外，董玥的心情终于平复。她手里攥着纸巾，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孙先生，对不起，将你的衣服给弄脏了。你脱下来，我给你洗吧。” 孙兰庭看看肩头的痕迹，摇摇头：“不用，就是一件衣服而已。” 护士来找两人，说医生要见他们。他们知道结果出来了，就赶紧去医生办公室。 医生看看护士拿给她的检验结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董小姐，很遗憾的告诉你，童童父亲的精子显示异常，基本没有活跃力，九成都是死精。” 董玥闻听，身体晃了一晃，幸好孙兰庭伸手给扶住。 “医生，是不是搞错了。刘成的精子若是死精的话，那怎么会有的童童？” 医生说道：“童童现在已经五岁了，那就说明五年前，他爸爸的身体是正常的。这些年，他爸爸如果有抽烟、喝酒、熬夜、辐射，病变等原因，就很有可能出现死精和无精症。” 董玥有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用了一晚上才做出的艰难决定，现在竟然是一场空。 医生拿出另一个单子又说道：“这位孙先生，你刚才去抽血做了配型，很意外，你和童童的配型竟然是和了一半。” 孙兰庭立刻上前一步：“医生，那你的意思是我能给童童移植骨髓对么？” 医生摇头：“虽然是对了一半，但是目前也不能移植。因为童童的身体比较特殊，只对了一半的配型不能移植，这样对童童是赌命，一旦出现应激反应，必死无疑。不然董小姐的血型对了一半，却也是无计可施，不得已想再生个孩子，结果还是这样。” 听医生这样说，就等于是给童童判了死刑。 董玥行尸走肉的出去办公室，回到病房去陪着儿子。她已经尽力了，再也无计可施了，只能多看儿子一眼，再多看儿子一眼。 孙兰庭站在病房为，看着董玥拉着儿子的销售，在唇边一遍一遍的亲着，那个画面真的是很揪心。他忽的想到什么，即刻回去找医生。 “医生，既然孩子母亲和孩子的配型是半和，我的也是半和。那我和董小姐的孩子是不是有可能全和呢？” 医生听孙兰庭这么一说，也是愣了一下。因为她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毕竟听说，这个男人和董小姐是没有什么关系。就愿意和她生一个孩子的想法很不可思议。 “这个……如果你愿意，还需要对你的精子做进一步的检查，看看你的精子里是不是有适合童童需要的另一半。”医生谨慎的说道。 孙兰庭点头：“可以，现在就做这个检查吧。但是没有好的结果之前就不要告诉董小姐，免得她再一次失望。” 医生表示明白孙兰庭的意思，而后孙兰庭就被带去取了精子，但是一系列所有的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他去童童的治疗账户里存了二十万，又出去买了营养的骨头汤和好玩的玩具给董玥送来，然后才离开去办事情。 359 恭喜你，做爸爸了 七天后，董玥躺在无影灯下。 医生从孙兰庭的精子中，选择了一个最有活力的男孩子的镜子和董玥的卵子体外结合成功后，再此刻移植到她的身体里。 这个过程并不是很疼，也没有很长时间。当医生告诉他，受精卵已经放进她的子宫，就等着着床就算成功的时候，董玥都不敢相信，这样也是有一个生命在她的肚子里，生根发芽。 董玥在床上躺了三天，孙兰庭虽然给董玥和童童分别找了护工，但他还是一有时间就来医院。 曲茜是孙兰庭朋友的朋友，跟孙兰庭不太熟，却也不陌生。 三年前，以为内曲茜的丈夫霍子言的儿子在江中，霍家就决定举家搬迁，从林城搬到了江州。为了和孩子的距离缩短，和孩子多亲近，霍家也是做了巨大的努力。曲茜因此也从林城的医院到了江州的医院，继续在胸外科。 今天她做了一台手术后，下来后不是很舒服，小腹隐隐作疼。这几天都是这样，因为忙也一直没有在乎。今天她有点时间，也怕是有别的毛病，就来做个b超。 b超门外，就看见了孙兰庭。因为认识，就上前打了招呼：“孙先生，您怎么在医院？是身体又有什么不舒服么？” 孙兰庭意外见到曲茜，微笑的摇摇头：“不是，我在等一个朋友。” 两人正闲聊几句，一个护士扶着董玥从里面出来。那护士因为一直负责董玥的身体，所以都是特别激动，出来就跟孙兰庭说：“孙先生，恭喜你，你做爸爸了！” 孙兰庭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真的么？着床成功了？” 护士点头：“嗯嗯嗯，b超显示着床非常好，以后好好休息，适当运动，按时产检就好了。” 孙兰庭很是高兴，不，已经不能用高兴来说，而应该说是激动了。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做爸爸。他亲自过去扶起董玥，都忘了和曲茜打招呼，就和董玥一起走了。 董玥眼睛眨巴眨巴，什么情况？这孙兰庭的家三年前出了事故，然后到现在不都是单身么？这一转眼，就当爸爸了。那女人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个子高挑，相貌不是一入眼的惊艳，却也有几分姿色。 呵呵，这人藏的还挺严实。等一会儿检查后，一定要给婧婧打个电话，告诉她这好消息。 “曲主任，到您了，您进来吧。”b超科的医生出来招呼曲茜，和她说着话一起进去里面。 “曲主任，你有什么不舒服么？”b超大夫问着曲茜。 曲茜说道：“我这几天就觉得小腹丝丝拉拉的疼，今天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快四十了，身上的零件都退化了，只要不是什么肿瘤，什么癌变，我就放心了。” b超大夫笑笑：“曲主任，你这话说的可就严重。憋尿憋的挺好的，我给你好好看看盆腔和附件。” 曲茜掀着衣服，肚子上被抹上显影剂后，冰凉一片，随着大夫将仪器放在曲茜的肚子上，来回动动，又动动。大夫眉头皱了皱，再动动。 曲茜心头开始长草：“小樱，我不会是真的说中，这身体里真的长了什么东西吧。” 小樱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又看了看，谨慎的道：“曲主任，我看到你的子宫里有一孕囊，形态良好，胎压完整，听见原始心管搏动。” 曲茜的瞳孔忽的紧缩：“小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怀孕，我不可能……” 小樱又用仪器检查一遍后，肯定的说道：“曲主任，你真的怀孕了。已经有六周大。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抽个血测一下孕酮。” 曲茜下来床，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怎么可能，自己都结婚六年了。曾经最好的年纪都没有怀孕，这都快四十了，早就不抱任何怀孕的希望和想法了，b超显示他怀孕了？ 360 董玥的故事 孙兰庭自从三年前经历了那一场变故后，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到老，到死。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有的只是怎么忘都忘不掉的丑恶，变态，伤害。 他也不想孤独一个人，是他失去了去爱的能力。 但是现在，有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女人，肚子里正怀着他的孩子。这是他做梦都没想过的事，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 董玥需要卧床休息到三个月胎儿稳定，这期间，童童接受最好的治疗和陪护，都是孙兰庭找人在做。孙兰庭的全部的生命不再是工作工作，而是会盼着事情结束，去医院看看董玥。 今天，他事情结束的早，晚上的饭局推了。回家带了厨娘熬好的大骨汤直接去医院。 病房里，童童带着口罩坐在病床边。小手剥着橘子，在喂妈咪吃橘子。 孙兰庭将保温桶放在小桌上，伸手摸摸童童的头：“童童真乖，都知道给你妈咪剥橘子吃了。” 童童仰头笑着，眼睛月牙一样弯弯的，和董玥的眼睛很像：“孙伯伯，妈咪怀了小弟弟，很辛苦，童童要照顾妈咪。” 孙兰庭坐在病床的另一边，问：“童童，你喜欢小弟弟么？” 童童点头：“喜欢，我希望小弟弟很聪明，很懂事，不会惹妈咪生气。这样童童不在了，还有个小弟弟替童童照顾妈咪。” 董玥伸手摸摸儿子的小光头，摇头：“童童，你不会不在的。妈咪现在有钱的，会给童童最好的治疗。童童以后病好了，还要保护小弟弟呢。还要教小弟弟写字画画了。” 童童低头，小小的手指将橘子的筋络剥的异常的干净，又轻轻的放进母亲的嘴里：“妈咪，我也会很努力的活下去的。妈咪，吃橘子。童童化料呕吐之后，吃了橘子就会好一些。妈咪你刚才吐了，也要吃点橘子。” “好。”董玥接受来自儿子的关心和爱护。一个橘子吃完，童童的护工来找他：“童童，你打针的时间到了，我们要去打针了哦。” 童童点头，从椅子上下来，拽拽宽大的病号服：“妈咪，童童去打针了，你好好休息吧。孙伯伯，再见。” “嗯，再见。” 孙兰庭看着童童和护工离开，轻叹口气：“童童小小的年纪，却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董玥的眼眶有些微微的红，深呼吸，又深呼吸：“童童从小就很懂事，可能是因为他爸爸在家不管不问，还对我们不好的缘故，所以他也比一般孩子承受的多的多。然后还得了这样的病，治疗的时候很是难受，辛苦。总觉得是我的错，不该给她带到这个世界。” “董玥，你不要胡思乱想。今天厨娘炖了骨头汤，我之前将童童的那一份已经送过去。给你倒一碗，喝一点。” 孙兰庭不让董玥继续说下去，起身倒了一碗汤。还非常热，就用汤勺一下一下凉着。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没有一帆风顺，顺顺利利无灾无难活到死的。每个人的幸福和快乐大致一样。但是不幸和坎坷却各有各的不同。挺过去，就会好的，真的，相信我。” 董玥看着孙兰庭，看着他眼底的宁静是那么无波无澜，但是却感觉到那平静下藏着一个故事，不可不可被触碰的故事。一个事业有成，长得不错，性格不错的男人，三十几岁，没有妻子，没有女友，这本身就是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孙先生，听你这样说，是不是也经历过锥心的痛。还是，到现在都没有过去？”董玥问的小心翼翼。 361 那是另一个故事 孙兰庭又给董玥添了一碗汤，“结果合作案达成，我用了将近十年将公司做大做强。那个给我希望的人成了我的好朋友，我是她女儿的干爹。所以，人生不只是又绝望，就是在悬崖也能开出美丽的花。” 董玥眨着眼睛：“那孙先生做大做强的公司是什么？” 孙兰庭看着窗外，淡淡的道：“三年前，我已经将公司卖了。” “为什么？”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董玥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越发对这个人的故事好奇。 孙兰庭看着董玥转来转去的眼睛，问：“说说你，看着聪明伶俐，怎么会嫁给刘成那样的男人。” 董玥将碗放在身边的柜子上，沉默了。 孙兰庭意识到什么：“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 董玥摇头：“不是你问了不该问的，其实很多人都问我这个问题。” 但别人问，董玥从来都是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孙兰庭问，她就想说。或许都是有故事的人，知道了孙兰庭的一个故事，就想也回报一个故事。 “我是福利院长大的。” 董玥说了艰难的第一句后，后面的话就顺溜多了。 “我十二岁进的福利院，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我再没有亲戚，警察就给我送去福利院了。福利院给领养的孩子挺多，但都是小一些的孩子，像我这么大的，很少有领养的。尤其，我还能帮着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照看小一些的孩子，所以每次有领养人来挑孩子，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都不会带我出去。 就这样，我一直在福利院呆到十八岁，上了一所职业高中。毕业了，成年了，可以出去自食其力了。我第一份工作是电子厂女工，当是刘成是我们车间的质检员。他追求我，说喜欢我，我没有同意，于是他就开始给我穿小鞋，各种找我麻烦，说我做的东西不合格。在一天工作后，他有借口我做的东西不合格，要我加班返工。 工作间就我一个人，他反锁了门，递给我一瓶水，我喝完之后就人事不醒了。等我醒来，已经被他……侵犯了。我要报警，他就跪在我跟前苦苦哀求我，说只是太喜欢我了，太想和我在一起了。他还说，工厂的主管是他舅舅，我要是去告他，我的工作就会没了。 那时候，我刚走进社会，知道没有工作就不能养活自己。也觉得那是我的耻辱，不想弄得沸沸扬扬，让别人说我是不要脸。就沉默了，没有告他。再然后，过了两个月，发现我怀孕了。我那时候不是没有打胎的钱，是满心想着将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是我的亲人，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有了孩子，这世上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刘成这时候又找到我，说要对我负责，说要给我一个家，说一辈子会对我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对我好，但我真的太想要一个家了，又不想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被人指指戳戳，就和刘成住到了一起。但不提结婚的事。刘成开始对我也还好，但是时间长了，各种毛病就暴漏出来。懒惰，愿意耍，自私。但不管怎么样，我从没有想过离开。总觉得那是我的家，我住过福利院，更是珍惜家的存在。可最后，还是如此收场。” 董玥讲了自己的故事，给孙兰庭触动很大。 在董玥的心里，有了家就是有了归宿，就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 孙兰庭忽然明白自己的心空空荡荡好几年，没有归处是为什么。因为自己也没有家。 天地间就自己一个人，那种孤独感和董玥的惧怕孤独是何其的相似。所以，她可以忍受自私懒惰的刘成，所以，她拼了命也要守住自己唯一的亲人，童童。 “你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好母亲。你善待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同样会善待你的。” 孙兰庭看着董玥的眼睛道：“因为刘成不配你的善待，所以不要在意他的离开。他的放手或许是对你新生活的成全。” 董玥伸手摸着肚子：“我不敢想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只想这个孩子好好的，童童好好的。我的亲人都好好的。” 362 完美的结局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曲茜和董玥是一起确定的怀孕。快到你预产期，曲茜因为年龄大，孩子偏大，选择剖宫要生孩子的那天，董玥突然出现阵痛了。 曲茜被推进手术室，就见董玥被急匆匆的推荐产房。 医生问孙兰庭进不进产房，孙兰庭坚持要进去。于是他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绿色的无菌服。 董玥岁数很年轻，个子比较高，骨盆比较宽，再加上已经生过一个孩子，所以二胎自然生产的条件很好。但就是条件再好，生孩子还是在鬼门关走一圈。 孙兰庭紧紧攥着董玥的手，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满头大汗，却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那心提到嗓子眼。那疼如同感同身受。 “董玥，你疼就喊出来。”孙兰庭的声音都哆嗦着。 董玥摇摇头，阵痛的空隙反而努力笑着安慰孙兰庭：“我没事，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你别害怕，真的没事。” 孙兰庭用手擦去董玥额头的汗，想起什么，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戒指戴在董玥的无名指上。 董玥歪头看着自己手，阵痛正好来了一波，她都好像没有感觉到疼。 “孙先生，你……” 孙兰庭摇头：“董玥，以后不要叫我孙先生，以后叫我老公。我早就订好了戒指，今天从珠宝店取来，本来想晚上给你一个浪漫的求婚。可是这孩子来的太急，只能这时候给你。” 孙兰庭说着单膝跪在董玥的面前：“董玥，你愿意嫁给我么？如果你不嫌弃我比你大十几岁，如果你不嫌弃这求婚仓促，如果你不嫌弃……” “我不嫌弃。”董玥等不及孙兰庭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答应。 这几个月，董玥就是在医院过得。孙兰庭将她和童童都照顾的非常好。本来童童很难坚持这九个月，现在也坚持下来了。 时间是最好证明的东西。董玥能感觉到孙兰庭对她的关心是真的，不仅仅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能感觉到他是真心的喜欢童童，不因为他是刘成的孩子而冷脸。能感觉到他的细腻和对这一切的珍惜。 董玥尽管童童已经五岁了，却在孙兰庭这儿第一次恋爱了。会期待他来，那种焦灼又兴奋的小心情。会期待他给她念书，说是胎教，可每一次都是她听得如痴如醉。自从从他的好朋友陈雪婧哪儿得知了孙兰庭的故事后，她就更加心疼他，想给他想要的家人和温暖。 这一刻，她不知道什么矜持，她真的是迫不及待。 孙兰庭激动的吻上了董玥的唇。在所有医生护士的见证下，他的求婚成功了。从此，他和董玥都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而热吻没有结束，那边忽的传来：“哇！”的一声婴儿啼哭。 都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是董玥却觉得这一次生老二，没有一点痛，是在甜蜜中就幸福的生了下来。 采集脐带血的医生立刻上前，将脐带收走。医生将孩子简单包了包，抱过来给孙兰庭和董玥看：“七斤二两的男孩，恭喜你们，双喜临门。” 两个人摸着孩子的小脸，都抑制不住眼底的水汽泛滥。 董玥回到病房，陈雪婧来恭喜，说刚刚一分钟前，曲茜也成功剖出了一个女孩，一个八斤重的大千金。还说这两个孩子抢着一块儿生，说不定长大了还有缘分呢。 董玥笑笑，不敢想那么远的以后。她现在就惦记，老二的脐带血是不是能和童童的血型配上。煎熬的等了大半天之后，结果出来，十项全和！ 这对董玥和童童真的是最好的消息。而孙兰庭也激动不已的跟董玥说道：“咱们的儿子一出生就做了这么大的善事，以后一定会健健康康，福泽绵长的。” 董玥怀抱着老二，红着眼窝道：“孙兰庭，我们的老二的小名就叫喜宝吧。给我们带喜悦好运的宝贝。” “喜宝，好啊，很好听的小名。”孙兰庭的大手握着老婆和儿子的两只手，就好像握着全世界。 病房的门推开，一个女子怀抱着鲜花进来：“董玥，恭喜你喜得贵子。” 孙兰庭回头，那女子立刻紧张起来：“孙……孙总，你怎么在这儿？” “高主管，你是就董玥朋友的姐姐？”孙兰庭大概一猜就猜到了。 高主管连连点头：“是，我是董玥朋友的姐姐。董玥来公司上班，也是我带进来的。就是不知道孙总和董玥的关系……” 孙兰庭没有一点架子，平易近人的道：“董玥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高主管，你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