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信笺：开局直播电死女神》 第1章 死亡直播 【死亡直播】 （本文完全架空世界，与现实世界无半毛钱关系！切勿联想现实！） 看过直播的朋友应该知道，有一种直播pk的方式，就是直播界面一分为二，两名主播连麦互动。 一个名为上官翠翠的女主播，穿着比较清凉的衣服，正在疯狂连麦pk。 平日里，她喜欢在直播pk中跳一些擦边舞蹈。 但今日，她却一反常态，不但没有跳舞，而是连麦后立刻一波嘴炮输出： “请为我家哥哥楚恒打榜！楚恒哥哥最优秀了，他能从猪圈睡觉！他敢吃猪屎！” 通常来讲，对方主播一听这又是一个饭圈女孩打广告，大概率会立刻退出pk房。 楚恒是一名流量明星，他除了唱歌难听、演技稀烂、跳舞像跳大神、说话结巴、长得不怎么样、耍大牌、有各种绯闻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但是，这个流量明星的背后有金主，有人拼命砸钱给楚恒造势，整日给他买流量上热搜。 所以出道这两年半，楚恒也拥有了许多粉丝。 只是这些粉丝大多都是一些岁数不大的小年轻，普遍没有什么思考能力、三观跟着五官走的脑残粉。 比如这个女主播翠翠。 翠翠之所以拼了命的宣传楚恒，是因为今天距离元旦仅剩7天，平台举办了一个“明星榜单”。 哪位明星能在今年的最后一周吸引到最多流量，谁就能成为“年度top1”。 所以，翠翠拼了命的为她喜欢的楚恒哥哥打榜，宣传人气。 她知道，自己这样强行宣传很大可能会败坏自己哥哥的路人缘，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只要对方直播间内的粉丝听到了自己的宣传，有人好奇搜索了一下楚恒是谁，自己就为楚恒哥哥吸引了一个流量。 你别管大家讨不讨厌这个明星，你就说火不火吧？ 谁敢说小黑子不是粉呢？ 上官翠翠被连续六名主播拉黑后，她丝毫不气馁，继续连麦了第七名主播。 然而，这次连麦pk的对手，画风直接突变，让翠翠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直播画面中，出现了骇人的一幕： 一名身穿红色旗袍、身材姣好的漂亮女人，被铁链和电线绑在了椅子上。 她的嘴巴被一块棉布塞住，不停的呜呜叫着什么。 在她坐着的铁椅上，缠绕着几十根手指粗的电线，电线死死的将她束缚在椅子上。 在这个女人的身后，放着一块小黑板。 黑板上赫然写着两行字： 【电椅挑战！】 【我叫张雨婷，我愿以我的生命博取流量，请大家去互联网搜索楚恒哥哥，为其增加榜单人气，若楚恒哥哥的人气达到5000万，则自动向这把椅子通高压电！我将向诸位展示，一个人被电死的全过程。】 黑板的下方，还有一部平板电脑，正清晰的显示着楚恒当前的人气值为50万。 沉默，无尽的沉默。 上官翠翠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比较极端的粉丝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个叫张雨婷的主播为了让楚恒火起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翠翠一开始还被这场面吓住了，可当她看到小黑板上的内容时，这才安下心来。 她以为，对方是为了楚恒哥哥的流量故意整活，为了火吸引眼球而已。 “雨婷姐姐，你好聪明啊，能想到这种方式！” “呜呜呜……” “姐姐，如果恒家军都像你我二人这么齐心，恐怕楚恒哥哥早就榜单第一了！” “呜呜呜……” 恒家军是喜欢楚恒哥哥的粉丝团自己给自己的称呼。 “姐姐，你把嘴里的棉布吐出来吧，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我也是哥哥的粉丝，咱们是一个阵营的战友。” “呜呜呜……” 就在这时，张雨婷那漂亮的大眼睛突然流出泪来，呜呜的声音也出现了哭腔。 虽然被布条缠住了嘴巴，但是她哭的依旧撕心裂肺。 而且，她的身体开始拼命挣扎，脑袋也不断的冲着摄像头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 翠翠就是再傻，也意识到了不妙： “姐姐你哭什么？” “难道，这场直播你是被迫的？” 张雨婷听到上官翠翠说到了关键，连忙像小鸡啄米一般狠狠点头。 “你被人绑架了？” 又是一阵疯狂的点头。 …… 张雨婷也忘了她是怎么来到这里了。 一个小时前，身材曼妙、颜值颇高的张雨婷缓缓走进一条阴暗小巷。 她的颜值绝对是女神级别的，不论是谁看了她一眼，都会忍不住去看第二眼。 这条小巷人烟稀少，张雨婷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的要穿过这条路。 咔哒、咔哒…… 高跟鞋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巷口缓缓走至巷尾。 可就在这时，张雨婷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以为又是来和自己搭讪的男人，刚想转身不耐烦的拒绝时，突然，她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在她身后的，是一名头破血流、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的孕妇。 孕妇的面相过于惨白，根本没有一丝活人的特征。 她捂着肚子，光着脚一步步走向张雨婷，口中喃喃道： “恶妇……还我命来！！” 张雨婷当场惊恐到了极点，她立刻转身逃跑。 但她的身体却因为极度惊吓，从而两腿发软，刚跑出去两米就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膝盖都摔出了血。 但是张雨婷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拼命的向前跑去。 连滚带爬的跑出十几米后，张雨婷心有余悸的向后看去，才发现自己身后哪有什么浑身血污的孕妇，只有一只趴在小巷里睡觉的黄色小土狗。 她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鬼怪灵魂，一定是我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一米处传出，再度将她的心脏吓到抽搐： “你说的对，但大多数时候，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就比如你现在站的位置，是监控死角。” 话音刚落，一个手帕突然从她背后伸了过来，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手帕上沾有一股刺鼻性气味的化学药品，虽然对人体有害，但是能让人在超短时间迅速昏迷。 张雨婷瞬间失去了意识，漂亮的手指无力的垂下，娇小的身躯软塌塌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在她昏迷的最后一刹那，她看到这个男人身旁停着一辆二八大杠。 在这辆老式自行车的后座上，搭载着两个巨大的邮包，包里塞着满满当当的信。 男人取下一封信，塞进了张雨婷的口袋。 等她再次醒来，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 这房间十分诡异，四面墙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房间墙壁上，还沾染着暗红色的液体。 墙上的液体，似乎是人类的血液，如同刑房一般。 张雨婷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想站起身，可她努力了两次，却毫无作用。 因为她的双手倒背着绑在了椅子上，双脚也被钢丝死死的捆在了铁椅子上。 金属椅子腿是固定在地面的，无法挪动一丝一毫，张雨婷完完全全被束缚住了。 在她面前，是一部正在直播的手机。 她一直很想喊救命，但是一根布条死死的塞住了她的嘴巴，就连喊救命都做不到，只能发出“呜呜”声。 而且很可惜的是，整整半个小时，张雨婷的直播间愣是没有一个人进来观看。 直到一个叫上官翠翠的主播与自己连麦，张雨婷这才燃起了生的希望。 结果，这个名叫上官翠翠的主播脑子还有缺根筋，竟然认为自己是在整活。 直到张雨婷哭出声，翠翠才意识到不妙。 “需不需要让我帮你报警？” 张雨婷听到翠翠问出的这句话，那简直是比彩票中了五百万还要激动。 她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拼命的点头。 上官翠翠虽然是比较狂热的饭圈女孩，但是做人基本的良知她还是有的，不会为了流量置人于死地。 “喂，110吗？” “我报警，有人好像从网上直播杀人。” “平日里，打个游戏都是绿色的血，喜太羊和灰狼狼都涉嫌暴力，现在有人直播杀人，你们都不管管吗？” …… 其实张雨婷身前不止一部手机，在她的侧前方、侧后方、正后方分别放着一台手机。 不同的机位、多个直播平台同步直播。 起初，这几个直播间只有寥寥几十个人观看。 这几十个人看到这个怪异的直播间，大多都是骂一句“想火想疯了，什么活都敢整”。 但是后来，伴随着上官翠翠的报警，直播间的观众才意识到这不像是开玩笑。 渐渐地，直播观众越来越多，从寥寥几十人很快就达到了上万人。 这上万名观众很快就注意到了“给楚恒哥哥提高人气”的黑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网友纷纷搜索楚恒。 瞬间，张雨婷看到自己身后的平板电脑上，楚恒的人气已经达到了60万。 人气达到5000万就通电，张雨婷感觉这是真的。 正当张雨婷绝望之时，突然，这房间的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第2章 邮差【死亡直播】 几名训练有素的警员持枪冲进房间内，一脸严肃的搜寻着房间内是否有歹徒。 为首之人剑眉虎目，是青宁市刑警队长林剑南。 此人年龄三十多岁，表情冷漠严肃，有着多年丰富刑侦经验，经他手破获的大案不计其数。 林剑南手握手枪，第一个冲进小屋里。 有惊无险，小屋里除了张雨婷，没有第二人的存在。 此地是一处闹市中的肉铺，肉铺主人生病，已经半年多没有开张，没曾想被犯罪分子改装成了刑房。 林剑南对着耳边通讯器说道： “我们已进入现场，房间内没有歹徒的痕迹，我们准备立刻解救人质！” 林剑南长舒一口气，因为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整个刑警队几乎全程紧绷着神经，全力搜查青宁市的各个可疑角落，只为寻找到张雨婷的关押地点。 毕竟这件事已经在互联网上炸了锅，处理不好，很多人是要丢官罢职的。 现在找到了人质，任务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警方没有第一时间勒令直播平台封禁这个直播间，主要原因就是警方怕打草惊蛇。 万一绑架张雨婷的歹徒见直播间统统被封禁，狗急跳墙，直接杀人灭口，那这案子对警方来说将会是重大失职。 刑警队里的计算机天才谷旭东精通网络，第一时间锁定了直播手机的位置，这才有了刑警队长的破门而入。 一名警员率先发问道： “林队长，是否立刻切断电源、切断直播，解救人质？” 林剑南点了点头。 瞬间，几名专业人员就身穿绝缘服、手握钳子，打算将连接张雨婷身体的电线剪断。 就在这时，林剑南看到在张雨婷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 这信封摆放在最明显的位置，看起来就像是犯罪分子专门留给警方看的。 正当电线即将被剪断的一刹那，林剑南突然说道： “且慢！” 林剑南拿起信封，小心翼翼的撕开信，生怕信封上有什么杀人的陷阱。 不过并没有，信封就是最普通的信封，里面放着一个手机、一封纸质信。 当他看完这封信后，林剑南顿时额头冒汗，立刻对其他警员下命令道： “所有人，立刻站在原地，不要触碰这间房子的任何东西！暂停对人质的一切救援！”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被绑在电椅上的张雨婷。 张雨婷原本看到警方冲进来很高兴，但是林剑南的一番话让她一头雾水。 纸质信是手写的，标准的楷书，这无疑是凶手不想让警方通过字迹找到他。 犯罪分子写着一手好字，但信上的内容十分触目惊心： 【 收信人：张雨婷 您好，您将会为您12月15日的恶行付出代价，万物皆需平衡，善恶亦是如此。 此信赠送您四小时的阳寿，如果楚恒的人气在不到四小时就达到了5000万，那您将会提前死亡。 而且，您必须按照信封里的手机接收到的短信行事，否则，您随时都会死亡。 祝您生活愉快！ 寄信人：平衡者 】 信封里，还有一部老式手机，只有打电话发短信的功能。 其实这番话并没有震慑到林剑南，毕竟威胁警方的犯罪分子以前不是没有。 但这封信的背面，还有专门写给警方的几句话，才让他紧张了起来： 致警方： 1、请不要切断张雨婷的任何一个直播线路，倘若一条直播线路被掐断，她的身体将会被立刻通电。 2、请不要切断连接铁椅的任何一条电线，倘若一条电线被掐断，她的身体将会被立刻通电。 3、请阅读完这封信后，让张雨婷在直播镜头前，一字一句、毫无保留的说出12月15日那天她的所作所为。 要知道，如果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人质被当场电死，那问题可就大了。 网络舆论会化身猛兽，吞了林剑南的警队。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指责警方无能，这是上级领导万万不想看到的。 在放置信封的桌子上，还有一个用来倒计时的计时器，警方在找到张雨婷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现在计时器上还剩下三个小时零五分钟。 这似乎就是信中所说张雨婷的剩余“四小时阳寿”。 面对眼前这个复杂的情况，经验丰富的林警官深深吸了几口烟，突然眉头紧锁，然后熟练地用紧锁的眉头把烟头夹灭。 随后林剑南沉思片刻，低声问道： “供电局的人到了吗？” “早就到了！他们十分钟前就已经待命了！” 林剑南毕竟是任职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了，收到警情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青宁市供电局。 他很清楚，专业的事必须有专业的人来做。 “撤出咱们的所有人，让供电局的同志处理这与电有关的工作！” “是！” 几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电工走进现场，仔细查看一番线路后，发现信上的内容并非子虚乌有。 连接铁椅的电线是从一堵墙上引过来的，刮掉墙皮后，露出来的是横七竖八的上百根电线。 错综复杂，电路构造十分专业。 不论切断一根线，都能导致张雨婷直接被电死，能部署这种线路之人一看就是专业电工。 于是，他们选择了最直接、最简单也是最正确的做法：拉闸！ 供电局直接关闭了方圆几公里内的所有供电设备，附近几公里内的所有街区路灯全部熄灭。 前一秒霓虹闪烁的街道，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林剑南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下，他感觉这犯罪分子的智商也不过如此。 你的电线设计的再精密有啥用？ 直接切断电源，不就能从根本解决问题？ 然而，事情并没有林剑南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当街道上的一切灯光全部熄灭后，突然，林剑南听到脚下突然传来阵阵轰鸣声。 林剑南突然明白了什么，当场大吼一声： “不好！现在快剪断电线，把人质救下来！” 但为时已晚。 坐在铁椅上的张雨婷突然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她的身体也开始不断抽搐着。 她身上的肌肉开始疯狂痉挛和颤抖。 “触电了！她触电了！快救人！” 众人不清楚，明明附近几公里内已经没有电力了，但她屁股下的铁椅仍然接通了电流。 这究竟是为什么？！ 但林剑南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在铁椅的正下方，应该有一间地下室。 林剑南对听到的轰鸣声十分熟悉，那是发电机的声音，地下室一定藏着一台发电机，而且是能够产生巨大电流、能把她电死的发电机。 几名警员慌了，连忙使用绝缘剪线钳疯狂剪断着铁椅上的电线。 但这时，众人才发现，这铁椅上的电线并非普通铜丝，而是一种高强度的导电合金，普通剪线钳根本无法剪断。 现场的专业电工判断，只需三十秒，张雨婷便会彻底死亡。 而且电线足足有几十根，就算能剪断，三十秒钟也不可能把所有电线全部剪断。 一股股电流持续不断地向张雨婷体内输送，她的生命危在旦夕。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信封里的老式手机突然发出了一阵震动。 林剑南看到，这手机赫然接收到了一条短信： “立刻恢复电力，否则，她将会在30秒内电死。” 挑衅！ 十足的挑衅！ 林剑南十分清楚，发短信之人绝对是那个名为“平衡者”的犯罪分子，可他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这种紧急情况下，要么服从对方的命令，要么看着张雨婷活活被电死。 “满足他的要求，立刻恢复供电！快！” 林剑南几乎破音一般吼道。 伴随着供电局的工作人员重新恢复了电力，张雨婷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 看样子，发电机似乎停止了发电，地下发电机似乎可以远程遥控。 只是，她口水不受控制流了出来，鼻血也喷涌而出，身体更是间歇性的抽搐，她的黑丝袜此时也湿的透透的，隐隐飘出一股味道。 再漂亮的女神，此时也无法掩饰她的窘相。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一处风景宜人的碧海沙滩上。 一群青年靓女身穿泳衣，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打着排球。 在排球场的不远处，一个在海滩边开小卖部的老大爷正悠闲的躺在躺椅上，吹着海风乘凉。 平日里，他的工作就是给沙滩上的游客卖卖雪糕、卖卖水。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邮差衣服、面容清秀的小伙推着一辆老式的二八大杠，缓缓走到自己的小店门前。 老大爷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他已经几十年没见过骑着自行车送信的邮差了。 顾衡停好自行车，然后掏出手机，将第二条短信发了出去。 随后从自己的二八大杠的后座上，取出一封信，递给大爷： “大爷，这是韩思语的信，过会儿你帮我转交给她。” 这大爷用手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地中海，想破脑袋都没有想起来韩思语是谁。 “韩思语？这人我不认识啊？你确定这封信是寄到我这里的？” 顾衡并没有答话，反而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不由分说塞到了大爷的手里。 “这是韩思语赔您的玻璃钱，您收好。” 顾衡说完这番没头没尾的话，直接一脚蹬上自行车，骑出去几十米远。 “小伙子，你给我钱干什么？” 顾衡没有答话，只留下头发稀疏的大爷在海风中凌乱。 这年头，送信还给钱的吗？ 正当大爷考虑要不要拆开这封信的时候，不远处的排球场上突然发出一阵惊呼，一颗排球被狠狠地拍飞，直奔老大爷的小卖部而来。 “哐啷！” 排球瞬间将小卖部的窗户砸出一个大洞。 一名年约二十岁、身穿三点式泳衣、身材极好的年轻女子从排球场走出，一路小跑来到老大爷的面前，盛气凌人的说道： “老头，把掉你屋里的排球给我拾出来！” 第3章 我不是在恐吓你们【死亡直播】 大爷都无语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女性如此不讲理。 打球砸碎了自家玻璃，不道歉就算了，竟然还让自己替她捡球。 还没等大爷开口辩驳，泳装女子再度用十分蛮横的语气说道： “愣着干什么？快去捡球啊！” “老登，你该不会是想讹钱吧？” “我告诉你，我打碎你家的玻璃，是看得起你，这片沙滩景区都是我家里人承包的，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这小超市停业？” 大爷刚想发火，可突然想起刚刚那名邮差的二百块钱，以及那句“韩思语赔您的玻璃钱”，顿时感觉一阵背后发凉。 这个大爷知道，这片沙滩景区是韩氏集团承包的，既然眼前这个泳装女子说这是她家里人承包的，那说明此女子大概率姓韩。 那邮差就像是预言家一样，早就预言了玻璃会被球砸破。 甚至还提前预判了韩思语不会赔玻璃钱。 大爷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怪了，真是邪门了……” “你是叫韩思语吗？” 身穿泳衣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随即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不到啊，像你这种穷酸百姓，竟然也认识我。” 韩思语是韩氏集团董事长韩如天的女儿，她并没有撒谎，这片沙滩景区的确是她家的，今天和她一同打排球的也是一群富家子弟。 韩思语见老头迟迟没有动身，以为他是耳朵不怎么灵敏，最后只得自己拾起排球。 当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大爷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将手中的信封递了上去： “不是我认识你，是刚刚一个送信的邮差认识你，他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给我的信？” 韩思语一把夺过信封，粗暴的将信封撕烂，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纸阅读了起来。 她以为这是哪个富家公子给她送的情书，她倒想看看是谁还在用写信这种老土的方式追自己。 可信上的内容却根本不是情书： 【 收信人：韩思语 您好，您将会为您12月15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万物皆需平衡，善恶亦是如此。 您还有3小时的阳寿，3小时后您将死亡，请您在这段时间好好与家人告别。 祝您生活愉快！ 寄信人：平衡者 】 韩思语读完信，她的怒火瞬间爆棚，她用力将这封信团成一团，狠狠的砸在那名大爷的脸上，破口大骂道： “妈的，你个老不死的咒我死？” 说着韩思语就要对这个老头拳脚相加，一看就是典型的飞扬跋扈惯了的大小姐。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林剑南气的牙痒痒，他从警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猖狂、敢挑衅警方的犯罪分子。 但问题是，警方至今为止连犯罪分子的面都没见到、犯罪分子的身份也没搞清楚，全程被牵着鼻子走。 林剑南用脚踢了踢地板，发现是混凝土浇筑而成。 要想打穿地板，进入地下室并摧毁发电机，所耗费时间必然大于三十秒，这种强行爆破的手段绝对是无法将张雨婷救出来的。 林剑南一股无名业火涌上心头，一把攥住信封里的手机： “谷旭东呢？现在立刻给我锁定这两条短信的位置！让行动队随时待命，只要能锁定位置，就立刻派人控制住犯罪分子！” 一名身形消瘦、带着黑框眼镜、身穿警服的瘦小伙从人群中走出，此人便是青宁市刑警队里的电脑天才谷旭东。 谷旭东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将那台老式手机用数据线连接到电脑上，随后开始利用警方的权限和一些专业手段吗，去追踪这两条短信的来源。 就在这时，平衡者的第三条短信又发了过来： 【 林警官，你好。 刚刚我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倘若你再不按照我的命令行事，警方将会得到一具被电到焦黑的尸体。 现在，我命令你们勒令张雨婷说出12月15日她所做的事情！ 记住，她不能撒一句谎，每撒谎一次，我就让她体验两秒钟的电击！ 你们知道，我不是在恐吓你们，我会付诸行动。 ——平衡者 】 要知道，此时张雨婷的一切遭遇，仍然在被全平台直播。 警方的突击救人，证实了这不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而是真实发生的绑架案，这让这个直播的观看人数呈指数型可怕倍增。 关键是，林剑南还不敢关闭直播。 不论那条直播线路一关闭，张雨婷的身体就会被通电。 只不过，警方遭遇的这些事故，以及收到的几条短信的内容，广大网友并不知道。 在网友视角里，他们只看到了警方的无能。 毕竟警方进入现场后，没有第一时间救下人质，反而让人质莫名触电，生命危在旦夕，让所有网友都揪了一把心。 此时直播间的舆论也开始发酵： “这几名警员是吃干饭的吗？把电线剪断这么难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搞这么复杂，要我上早把这美女救下来了！” “这人质可受了罪了，警方真无能！我这人心善，就看不得女人和孩子被欺负……” “该死的歹徒！建议抓住这种残忍的犯罪分子直接死刑！这种害人取乐的变态枪毙十遍都不多！” …… 直播间的骂声一片，所有人都在怒斥歹徒和警方。 毕竟键盘侠谁不会当呢？ 但直播间人气仍然直线飙升，楚恒的热度也从60万轻松破两百万。 就在这时，林剑南俯在张雨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还把平衡者留下的信和短信给张雨婷看了一遍。 林剑南希望张雨婷说说她在12月15日那天做了什么事情。 没曾想，张雨婷瞬间情绪激动了起来： “不！我不说！我不能说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但当张雨婷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铁椅突然又被通电两秒钟，巨大的电流贯穿她的身体，再度让张雨婷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 “啊啊啊啊！！！” 张雨婷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直播间。 显然，这个名为平衡者的犯罪分子正盯着直播。 只要张雨婷不服从命令，她就会立刻遭受到折磨。 被电击的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张雨婷赶忙对着直播屏幕大喊： “别电了！别电了！我说！我叫张雨婷，我在12月15日……撞死了一名孕妇！” “但是……我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我就是前几日，在互联网上被广大网友口诛笔伐的那名车祸肇事者——婷婷！” 第4章 类人群星闪耀时【死亡直播】 此番话一出口，瞬间在互联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紧接着，张雨婷开始缓缓讲述12月15日发生的一切。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那个名为楚恒的流量明星要来青宁市开演唱会开始讲起。 楚恒虽然没多少名气，但是擅长摆架子、耍大牌，一进入青宁市直接豪车封路，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如果你是一名打工人，或者是一名快要迟到的学生，你马不停蹄的想要横穿马路去上班上学时，突然告知你路被封了，因为一名流量明星要从这经过，你会是什么感想？ 封路就算了，更为过分的是，数千名极端脑残粉丝竟然把路堵了，堵住的还是一条车流量极大的主干道大桥——青宁大桥。 她们想在大桥上逼停楚恒的车队，因为她们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楚恒哥哥。 简直就是类人群星闪耀时。 只是，一辆救护车的出现，打破了粉丝们的计划。 不论再怎么堵路，救护车还是有优先通过权的。 当救护车即将抵达青宁大桥时，一些理智粉丝已经自发给救护车让开了路。 楚恒的车队沾了救护车的光，就跟在救护车的后面行驶，只要粉丝们为救护车让路，也就无法拦截楚恒了。 但就在这时，一名极端女粉丝驾驶着自己的车辆，猛地一脚油门，砰的一声，撞翻了救护车。 这一交通事故发生后，彻底将青宁大桥堵得水泄不通。 大量的粉丝冲向楚恒的车队，如同丧尸一般要与楚恒哥哥合影留念。 根本没有人理会那辆被撞翻的救护车。 没曾想，这救护车里的病人是一名难产的孕妇，需要紧急送到医院救治。 突如其来的车祸，这名可怜的准妈妈当场一尸两命。 这名孕妇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刹那，还拼命护着自己的肚子，试图保住自己腹中的小生命。 但是谁在乎呢？ 粉丝们眼中只有它们的哥哥，它们甚至还十分感谢那个敢于撞击救护车的极端粉丝。 因为是她，拦下了楚恒。 事后，由于现场人员混乱，监控没能拍下撞人者的模样，撞人者也当场弃车逃跑。 警方调查发现，那辆车是一辆报废车，车牌和车辆信息全是假的，警方调查了几天，愣是查无所获。 但实际上，警方没有查出真凶，警方早就锁定了张雨婷。其实并非是警方无能，而是有人在给警方施压，让他们不要再继续追查了。 想都不用想，撞人者肯定有权有势。 虽然孕妇的死亡令网友愤怒，但更令人愤怒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个名为“婷婷”的匿名用户在互联网上发帖，她自称自己就是撞人者，并声称自己撞人根本不后悔，还大言不惭道：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死了个孕妈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如果再让我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再把那名孕妇活活撞死！我毫不后悔！” “那名孕妇用她那微不足道的生命，让我的哥哥获得了数不清的流量，哥哥也因为这件事情直接出圈，我认为，这分明是她的荣幸！” “她那条贱命能值几个钱？能创造多少经济价值？她创造的价值有我哥哥一个手指创造的多吗？” “如果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为楚恒哥哥换取流量，我会毫不犹豫的献出我的生命。” “还有，知道我为什么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因为我是上等人，我是有后台的人！别说撞死一个人了，就是撞死十个、一百个像你们这种的穷人，老娘仍然一点事儿都不会有！” “诶？你们气不气？气死你们这群穷比键盘侠了吧？” 如果说，撞死孕妇仅仅是点一把火的话，那婷婷的这番言论可就是在火上倒了一桶油了。 由于撞人的凶手没有落网，婷婷也是匿名账户，瞬间，网络舆论的矛头直指楚恒。 楚恒瞬间踩在了流量的风口浪尖。 但是，楚恒毕竟有着专业的公关团队，他第一时间公开道歉，并代替那名极端粉丝赔偿了孕妇家属一大笔钱，还是非常诚恳的向网友再次道歉： “对不起，由于我的某位极端粉丝犯下命案，我深表遗憾……她就算是我的粉丝，但触发了法律，也必须要受到法律制裁！这是不容置否的事实，因为这名极端粉丝犯下的错，我作为公众人物，应该先赔偿受害人的各项损失……” “我知道，在人命面前，金钱不值一提，但是我必须尽最大可能的补救死者的家属。” 网友普遍吃软不吃硬，一看楚恒如此道歉，很多人甚至开始路转粉： “这是极端粉丝婷婷的错，与楚恒没关系吧？再说了，就算和楚恒没关系，他还赔偿了死者家属一大笔钱，真不错！” “没想到这明星三观还挺正，支持一下！” “你不用道歉，严惩凶手就好了！” 这一波三折下来，楚恒的公关十分成功，瞬间洗白并收获大量粉丝。 毕竟网友恨的是婷婷，肇事司机才是致孕妇死亡的直接凶手，楚恒甚至有一丝躺枪的感觉。 当张雨婷对着直播镜头，说出自己就是撞人的凶手婷婷时，瞬间，直播间的所有弹幕刹那间就凝固了。 不仅如此，就连在场的警方、电力工作人员的情绪都开始发生变化。 他们看向张雨婷的神情逐渐出现异样，就连一向沉稳老练的刑警队长林剑南，此时都硬了。 拳头硬了。 如果不是正在直播，在场之人恨不得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 刹那间，直播间的弹幕和评论区瞬间两级反转。 大多数网友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大多数人都开始支持凶手： “卧槽！绑匪大哥干得漂亮啊！” “虽然这事儿做的很极端，但是真痛快！”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为了见明星，连孕妇都杀，你的人性哪去了？”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同情一个歹徒。” “说什么呢？这哪是歹徒，这分明是侠士！” “听说她家世显赫、还很有背景，法律的惩罚她都能够逃脱，求求绑匪大哥赶紧电死她！立刻执行死刑！” 不仅如此，互联网上的舆论开始层层递进。 他们先是对张雨婷进行辱骂，随后便是支持绑匪，最后直接开始向警方施压： “你们别救她了！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镶花边的小木盒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对，你们警方救这种恶人良心不会痛吗？” “如果现在把她弄死，我可以免费赞助一个紫檀木骨灰盒！”一个卖骨灰盒的网友公屏发言。 舆论的发酵一时间让在场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几名年轻警察早就听闻过这件新闻，他们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救下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 林剑南当即站了出来，作为刑警队长，他必须要稳定军心： “不要理会网络舆论！我们的任务就是救人，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完成任务才是正道，就算她是恶人，也必须交由法律处置，绝不允许私刑的存在。” “都清醒一点！我们是警察！就算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哪怕这个女人是死刑犯，只要法律没有判她立刻执行死刑，我们也必须先把她救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职责，都明白吗？！” 这番话铿锵有力，而且句句属实，这才让在场的警员冷静了下来。 林剑南转过身，对供电局的电工师傅说道： “这铁椅的地下应该有台发电机，肯定有几根电线是连接地下发电机的，你们这方面是行家，你们能不能找到这根电线，并将其切断……” 其实一众电工在听到地下传来发电机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电力的来源。 今天来此地支援警方的，都是电力行业内的精英。 只要知道了发电机的位置，肯定是能将张雨婷救下来的。 但就在这时，一名电工大哥当即拍案而起，直接摘掉帽子和手套，愤恨的往地上一摔： “警察同志，这人我不救了。” “这活我干不了，我家里还有事儿！” 第5章 让她死【死亡直播】 有了第一位电工的罢工，第二名电工也立刻站了出来： “对，我家里也有事，警察同志我先走了！” 瞬间，所有前来支援的员工都闹着要走，供电局的一名领导见状，赶忙堵住门口，愤怒的吼道： “局长可都说了，让你们配合警察同志的一切要求，你们怎么能打退堂鼓！都给我回去！难道你们不想干了吗？” 就在这时，一名年约五十、一看就很有威望的老电工直接顶了回去： “对！我宁愿被单位开除，我也不救这种人形畜生！” “我不救她，最多丢一份工作；我若救了她，丢的是我下半辈子的良心！” “我女儿已经怀孕了，我如果救下这种该死的败类，我害怕在我女儿去医院分娩的路上，碰上这个畜生。” “领导，你难道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吗？” …… 这小领导干咳几声，有些尴尬的沉默在原地。 他其实也不想救张雨婷，只不过是迫于局长的压力罢了。 伴随着这番话一出口，几台手机也将刚刚发生的一切直播了出去。 弹幕瞬间爆屏： “电工大哥好样的！这大哥真能处！好人一生平安！” “我相信，一个有良知的人是断然不会救下张雨婷的！” “大哥您好，我是xx电力公司的董事长，如果您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您可以来我们公司，别的我不敢说，就薪资这方面，我保证比您现在的工资高！” 就在这时，楚恒的人气已经从两百万突破了一千万，观看这个直播间的人数也飙升至百万人的级别。 在人数如此众多的直播间里，越来越多的人去搜索楚恒。 楚恒的人气已经冲到了一千万，已经达到了五千万的五分之一。 流量这东西往往就是呈指数型增长的，一件新闻看的人越多，传播的速度就越快。 越来越多的人都打开手机，观看这场直播。 此时就连楚恒的营销团队都傻眼了，因为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泼天流量。 与此同时，计时器上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倘若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没能救下张雨婷，她必然会死在铁椅上。 此时的张雨婷苦苦哀求身旁的林剑南： “警察同志，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这绑匪把我直接电死这是违法的！” 林剑南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恨不得给她两拳看她还发不发癫。 现在又想接受法律的制裁了，早干啥去了？ 撞人后不但没有自首，反而还匿名在网上激怒网友，这种人真的让林剑南恨得牙痒痒。 林剑南不想救她，可他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救，作为公职人员，他必须站在法律的一边。 林剑南当场怒斥道： “闭嘴！我们会救你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小刘，现在再去找一名专业电工，要对此人保密，不要告知他张雨婷的身份，更不要告诉他张雨婷的所作所为！” “是！” 那名年轻警员立刻领命离去。 这任务很难完成，因为不论是谁，哪怕此时只要有个手机，就能看到关于此事件铺天盖地的新闻。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直播杀人的新闻早已经火爆所有新闻平台，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究竟会怎么收场。 不一会儿，小刘带回来一名白胡子老头。 别看这老头岁数大，他是一名退休的高级电工。 请此人来的原因，是因为这名老电工不会使用智能机。 所以不论是直播还是新闻，他都没有看到。 所以，他对张雨婷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只以为张雨婷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且警方这次还准备了大型液压钳，只要能找到哪一根电线连接的发电机，保证可以切断电线然后立刻断掉所有电，这样就能救下张雨婷。 林剑南简单交待了几句，只单单告诉老电工这地下有一台发电机，现在需要找到发电机连接铁椅的电线。 老电工佩戴好防护设备，一刻不停的开始工作。 但就算知道铁椅下有发电机的存在，在一大堆错综复杂的电线中寻找到正确的那根，也很费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林剑南又询问那名网警： “谷旭东，你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定位了吗？” 谷旭东眉头紧锁，声音有些支支吾吾： “找到了，但是……这不符合科学……” “根据定位显示，发短信的犯罪嫌疑人刚刚还在青宁市，可几分钟后，他就到达了滨海市的一个沿海景区。” 滨海市濒临大海，而青宁市位于内陆，两座城市距离很远。 “根据定位显示，那里是一个海水浴场……我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没有使用虚拟定位的手段。” 这的确不符合常理，毕竟根据张雨婷描述，平衡者一个小时前迷晕了她，他是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到达这么远的地方。 林剑南判断，平衡者一定还身处青宁市。 但林剑南还是拿起电话，联系了滨海市的警局。 林剑南让对方派遣一支警力前往那个景区，看是否有嫌疑人出没。 就在此时，直播间里的网友看到又来了一名老电工试图救下张雨婷，直播间弹幕瞬间愤怒到了极点： “老东西，不要救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名头发花白的老电工是老花眼，所以根本看不清直播手机上的弹幕消息。 不过也有理性的弹幕： “大家别骂这位电工师傅了，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张雨婷是谁，也不知道她做的恶，他肯定还以为自己是在救人……” “既然这样，大家就别愣着了，赶紧去搜索楚恒，你们难道没看到那个小黑板上的字吗？如果楚恒的人气达到五千万，张雨婷就会被电死！” “害，我早就搜索十遍了，还用我爸妈的手机分别搜索的一下，绝对提高了楚恒的人气！” 在直播间的疯狂互动下，又过了半小时，楚恒的人气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万。 不仅如此，这直播甚至已经传到了海外。 一传十十传百，楚恒的人气飙升速度也越来越快。 计时器只剩下25分钟了，那名老电工还没有找到那根电线，林剑南有些焦急道： “师傅，您觉得还要多久才能解除危险？” 老电工似乎也有一肚子火： “我需要时间！” “我早就说过，这些电路太复杂了，我需要时间和帮手！我不明白，为什么咱们市这么多电工，为什么不给我找几个年轻电工来给我打下手？” 林剑南不敢说出实情，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年轻电工根本没人愿意干这活。 从地下引上来的电线足足有四五十条，老电工哪怕技术再娴熟，也无法快速断定哪一根电线连接着发电机。 而且，谁敢保证平衡者只准备了一台发电机呢？ 张雨婷见状，她的精神越来越紧张，情绪也濒临崩溃。 林剑南走到摄像头面前，主动对直播间内的网友劝道： “诸位，我是青宁市刑警队长林剑南，我希望大家冷静一些，就算张雨婷有天大的罪过，也不能对其动用私刑，因为普通人不具有量刑的权利和能力。” 然而，这番劝告却在舆论上引发了反作用。 愤怒的网友当场怒骂道： “我呸！你作为官方的人，少在这里充好人！当初那名孕妇被撞死后，你们为什么没有抓住凶手张雨婷？” “如果你们第一时间让张雨婷得到法律的审判，这位侠士还能对她动用私刑？” “而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难道忘记了匿名用户婷婷说的言论吗？是她亲口说，如果她的生命能为楚恒换取流量，她会自愿献出生命！” “现在她的一条命给楚恒换取了几千万流量，这不正是她的毕生追求吗？” “没错，这位侠士只不过是满足了张雨婷的愿望！” “让她死！让她死！” 第6章 她真的，我哭死【死亡直播】 林剑南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躲开直播摄像头的范围，不敢再与网友争论。 当然，张雨婷不停地对着摄像头道歉，她疯狂解释自己匿名说的那些话都是口嗨，自己对之前的所作所为十分后悔，并请求广大网友原谅自己…… 还真有圣母一些的网友，说一些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冠冕堂皇之语。 但瞬间被其他憎恨圣母的网友怒喷。 很喜欢网友的一句话：“祝所有圣母在乘坐救护车的时候，都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张雨婷。” 伴随着网友的争吵，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计时器的咔咔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距离信上说的“四小时阳寿”已经只剩下最后十分钟了。 但更危险的，是平板电脑上的楚恒人气。 此时楚恒的人气已经达到了4999万，还差一万人气，张雨婷就会被电死。 不论张雨婷怎么苦苦哀求，网友根本没有试图放过她的一丁点想法，他们只想让她快点死。 最后的一万人气涨的飞快，个位数和十位数的数字疯狂变换。 林剑南推测，最多一分钟，楚恒的人气就能达到5000万。 他已经做好让老电工停止作业的准备了，虽然老电工身穿绝缘服，但也有被电流击穿的风险。 三十秒……二十秒……十秒…… 林剑南叹了口气： “师傅，立刻停止作业！停止救援，立刻撤出现场！” 毕竟人质救不下来是无可奈何，不能再牵连无辜之人。 林剑南放弃了救援，张雨婷瞬间暴哭不止。 她似乎十分不服气，突然大吼道： “凭什么？撞人的明明不止我一个，我只是司机，可提出撞救护车这个想法的人，明明是韩思语，她当时就坐在副驾上，凭什么只杀我一人？” “这不公平！” 张雨婷在临死前，想着竟然是把自己的闺蜜带上，她真的，我哭死。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开始拼命辱骂老电工和林剑南： “你们等着，老娘就是死了，做鬼也要把你们带下去！我要化成厉鬼杀你们全家！” 张雨婷最终还是在她临死前暴露了本性，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恶心，不过没有人去反驳她。 谁会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呢？ 瞬间，直播间一片欢庆，网络上洋溢着快活的空气，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张雨婷被活活电死的一幕。 然而，意外终究降临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这老电工竟然大吼一声： “我找到了！” “上液压钳！给我剪断那三根被我标注的红白蓝三根电线，然后立刻切断附近五条街区的电力！” 最后五秒钟，警方成功剪断了老电工口中的那三根电线，总电闸也由另外一名警员掰了下来。 刹那间，网友全都屏息敛气，静静的盯着直播间。 他们想看看，张雨婷到底有没有被救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五秒钟很快就过去了，楚恒的人气正好到达了5000万。 刹那间，巨大的电流和火花噼里啪啦的在那三根被剪断的电线上冒出。 但是很可惜，由于这三根电线都被剪断了，坐在铁椅上的张雨婷安然无恙，完全没有一丝触电的痕迹。 显然，警方获胜了。 老电工的确有两下子，那三根电线果然是连接发电机的，张雨婷成功被救了下来。 林剑南心情很复杂，人质救下他肯定会立功嘉奖，但他并不开心。 他从警生涯中没少成功救下人质，以往人质成功被解救后，警队都会发出欢呼。 但这一次，警队全员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庆祝，没有人开心，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救了一个恶魔。 有几名警员其实打心底是希望平衡者将她电死的。 自然，网友的谩骂再次席卷屏幕。 警员们只得假装看不见，整整五分钟，液压钳将缠绕在张雨婷身上的全部电线和铁链全部剪断，张雨婷彻底从铁椅上站了起来，成功恢复了自由。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张雨婷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指着林剑南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害老娘还被电了这么久，都是吃闲饭的吗？” 紧接着，她又如同一个泼妇一般怒骂那名老电工： “还有你个老毕登，你到底懂不懂电力学，你怎么这么慢啊？” 礼义廉耻、做人的最基本素质，在张雨婷身上那是一点都没有。 要知道，她刚刚骂的这群人可是顶着巨大压力救她性命的救命恩人。 紧接着，张雨婷做了一件引起众怒、恨不得让网友将她活剐了的事情——她直接面对直播镜头，开启了新一轮的嘲讽： “哈哈哈哈！你们一群底层人没看到我被电死，很生气吧？我告诉你，我犯下的事儿不过是交通事故！就算我逃逸，就算我杀了那名孕妇，我也绝对不会判死刑！” “再者说了，像你们这种底层人，又怎么会知道我背后的家族、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大呢？你们以为我真的会受到惩罚吗？笑话！” 在场的警方一众人都感受到一阵恶寒，自己拼命救了这么久的女人，没想到却换来了恶语相向，这女人的低劣人性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林剑南最终忍不了了，怒斥道： “够了！闭嘴！你不要以为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说着，林剑南就要给张雨婷戴上手铐。 但就在这时，林剑南突然接到了来自上级领导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的是“有人为张雨婷办理了保外就医，她甚至一天牢都不用坐”。 就在这时，林剑南看到门外的大街上，突然驶来几辆百万级别的豪车车队，似乎是来接张雨婷的。 张雨婷见状，当即对林剑南的警告十分不屑： “哟哟哟，我就是把手伸到你面前，你敢铐我吗？” “就凭你想审判我？笑话！” “我告诉你，只要我踏出这个小屋的门槛，你今后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老娘这就要去马尔代夫好好休休假，除除我身上的晦气！” 说着，张雨婷就要迈步向外走。 只是，由于张雨婷刚刚被电了几下，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而且这小屋的门槛有些高，她在向外跨过门槛时，用手扶了一下门框。 “嘭！” 突然，张雨婷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巨响。 一道弧光顺着她的左手传导至她的身体，最后在她的脑门上方形成了一道火光，并将她那一头美丽的黑色秀发瞬间烧成了灰烬。 而且更为夸张的是，仅仅零点几秒钟，她那雪白的身体瞬间变成了焦黑色，还传出阵阵烤肉的香气。 “滋滋滋……” 金属门框上，似乎连接着比铁椅更为可怕的电力。 仅用了不到一秒钟，就将张雨婷当场电死。 然而就在张雨婷触电的瞬间，那四小时的计时器突然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计时器的倒计时最后一秒钟走完，张雨婷直接横死当场。 四个小时，分秒不差。 平衡者似乎是在故意戏耍张雨婷，让她以为自己获救了，从而当众再度暴露本性。 实际上，这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第7章 二八大杠【死亡直播】 顾衡骑着二八大杠，穿梭于青宁市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中。 按理说，顾衡骑这种老式自行车，回头率必然超高。 但事实则不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倒不是说顾衡隐身了，而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所有人都不会在意顾衡的存在。 而且，此时大街上的行人有不少都变成了低头族。 所有人都低头看着手机，看着张雨婷的直播间。 顾衡从繁华的街道上突然拐弯，钻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中，随后从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商铺的门前停了下来。 这门头上挂着一块破旧的匾额，上面写着“占卜预测、驱鬼降妖”八个小字，后面还有一个八卦图。 这家小店，便是顾衡的主业。 直白来讲，顾衡是个算命的。 别看这个小店不大，顾衡的业务涉及范围可非常广。 顾衡没开店的这几天，就有央企、国企、地方私企送来的业务合作方案，试图与顾衡达成合作共识。 或许是因为顾衡不在，这几个大企业就把方案贴在了卷帘门上。 分别是催收电费、水费、物业费的传单。 “不就三个月没交吗，至于亲自上门催嘛……” 顾衡一边嘟囔着，一边将自行车停在门口。 然而，二八大杠当场化作一阵风，当场凭空消失，似乎隐匿在了风中。 顾衡转过身，盯着二八大杠消失的方向开口道： “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去？” 一道可爱的女声凭空传出： “我的链条都没油了！你知不知道你每蹬一脚，人家就会疼一下啊！” “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 顾衡听着自己自行车说出的虎狼之词，连忙将其打住： “行吧，还是老规矩，你只能去四中门口修自行车的老刘那里涂润滑油，因为上次我和老刘吃饭，他说好的aa，结果他没吃完就跑了，所以他现在还欠我五十三块二毛七。” “知道啦！” 二八大杠化作一阵风，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飘向一个修车摊。 顾衡掏出钥匙，拧开卷帘门的锁，一把将卷帘门掀起，随后走进小店内。 伴随着顾衡踏入店内的一瞬间，他身上的老式邮差服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藏青色道袍。 顾衡往沙发上一躺，仿佛想把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小店内，售卖的东西大多也都与道教有关，什么黄符、桃木剑之类的。 休息了一会儿后，顾衡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用硬纸板做的灵位，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屋内温度瞬间骤降四五度。 随后，顾衡搬来一个椅子，放在了茶几对面，并且给这把空椅子斟了一杯茶，似乎这空椅子上有人一般。 然后顾衡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灵位的前面。 几秒钟后，空椅子上，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由透明状显现，怀中还抱着一个哇哇哭的婴儿。 这个婴儿非常小，似乎刚出生没多久。 顾衡声音平淡： “给你们母子俩看个直播，看完就上路吧。” 直播中，张雨婷的左手正好放在门框上，身体瞬间变成焦黑状。 张雨婷死的嘎嘎惨。 女人的额头上受了很重的伤，身体也散发着浓浓的黑气，这是她的怨气。 但自从看完顾衡给她们播放的直播后，女人身上的怨气明显在消退。 “谢谢……谢谢！” 女人口中连连道谢，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名面容清秀的小道士是何方神圣，但她知道顾衡替她报了大仇。 顾衡的语气仍然十分波澜不惊： “不用谢我，这是张雨婷自己种下的恶果，她必须接受惩罚，我只是让善恶趋于平衡而已。” “生死有别，你们已经死了，我让你们在人间现身已经是破格了，还望你们母子尽快转世轮回。” 可没曾想，女人却抱起怀中哇哇大哭的婴儿，面无表情的向小店门外走去。 顾衡见状，当即说道： “你们现在的状态算是【恶灵】，如果不去轮回投胎，你们用怨气强行留在人间只会祸害普通人类。” “我真诚的建议你们不要试图逃跑，我有一万种能让恶灵灰飞烟灭的手段。” 说着，顾衡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黄符瞬间自燃。 下一秒，整个小店顿时浮现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结界，挡住了娘俩的去路。 顾衡很清楚，虽然她们娘俩是受害者，也很可怜，但也绝不能迁就她们害人。 他以为这娘俩是想逃出去。 如果任由她们留在人间，注定会祸害其他无辜之人，徒增恶果。 可没曾想，女人却压根没有夺门而出的意思，而是站在了小店的玻璃门前。 随后，她将怀中的婴儿尽可能的举高，让婴儿的脑袋对着玻璃门外的世界，口中缓缓说道： “孩子，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你还没有亲眼见到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就已经化作亡魂，是当娘的没有保护好你……” “我替你计划了一切，你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和你爸爸想好了让你上哪所幼儿园、小学、初中，我畅想过你的升学宴、结婚，生子。” “妈妈为你计划好了一切，唯独没有计划你的葬礼。” “不过还好，就算下去，妈妈也陪着你，保护你。” “就算下面真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欺负你，妈妈也会跟他们拼命。” “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妈妈。” 伴随着一缕阳光照进玻璃门，娘俩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顾衡知道，她们娘俩已经离开人间，进入了轮回之中。 伴随着亡魂的消失，屋内温度转眼回升了四五度，但这小店里的温度也远远比屋外要清冷许多。 顾衡松了口气，虽然他已经见识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但他仍然感觉胸口似乎堵着什么。 他有点后悔，如果自己的店开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就好了。 那名母亲让她孩子看到的，不过就是一条年久失修的小巷。 可惜顾衡没钱，租不起人流量大的门店。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jk、很有青春活力的少女蹦蹦跳跳的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铃伴随着开门铃铃作响。 顾衡抬起头，发现这名jk少女的身上湿湿的，似乎沾满了奇怪的液体。 少女率先开口道： “主银……我太笨了，把自己身上弄得湿湿的，弄得到处都是……” 其实这奇怪的液体是涂到自行车链条上的机油，四中门口的修自行车摊上的。 顾衡见状，当场发飙： “小薇！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了？！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说了多少遍！少看点奇奇怪怪的小视频，你把持不住！” 少女似乎有点委屈： “我不过是看了看你的浏览记录，我看主人您好像挺喜欢从手机上看这种穿jk制服的女生，您要不喜欢我还可以变出黑丝……” 顾衡干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道： “小薇啊，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现在是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一根链条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机油！老刘那里的机油不要钱吗？” “还有，谁让你现出人形的，快给我隐身！” “要是让别人看见我把一个jk少女弄成这样，岂不是坏我名声、辱我一世英名？” 话音刚落，小薇瞬间消失在原地。 但这隐身只是在普通人眼里，顾衡其实仍然能看见她。 小薇嘟着嘴，十分不服气： “看见又能怎样？我实话实说不就完了？难道你没有骑着我？” …… 顾衡当即一把捂住了小薇的嘴： “好好好，喜欢这么说话是吧，那下次你的链条再干了，我可就站起来蹬了！” 第8章 铃儿响叮当【死亡直播】 顾衡的小店开在一条比较隐秘的小巷，在他店门的正对面，是一家挂着小粉灯的洗头房。 只不过，你把这家洗头房拆了，都找不到一把梳子。 洗头发的老板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大姐姐，黑长直的头发梳着侧马尾，放在肩膀前。 正当顾衡和小薇你一言我一语激烈的讨论着，这名大姐姐正透过窗户，好奇的看着顾衡。 她身穿很清凉的衣服，面色红晕的看着顾衡吵架。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因为顾衡已经在这里开店半年，她经常看到顾衡对着空气说话，她一度以为这小道士有精神问题。 而且顾衡不但对着空气说话，有时候还会弹奏一种奇怪的乐器，那种一种很清脆的金属声，像是用具有弹性的铁丝弹奏的。 她不懂音乐，自然听不出这是什么乐器。 但顾衡的音乐水平似乎也一般，只会弹一首西方经典的圣诞歌曲《铃儿响叮当》。 虽然顾衡行事怪异，但是她还是愿意偷偷观察顾衡，因为顾衡面容清秀，实在是太养眼了。 有哪位女人不喜欢对一名身穿道服的年轻帅哥多看两眼呢？ 只是很可惜，别看顾衡的店就在她对面，顾衡却从来没有光顾过她的生意。 顾衡收好桌上的硬纸板灵位，此时灵位上的字已经消散了，说明母子二人已经彻底进入轮回道，从此与人间再无瓜葛。 小薇见状，连忙问道： “主人，这对母子怪可怜的，而且她们似乎对人间还挺留恋的，你怎么不把她们收留下来呢？” 顾衡摇了摇头： “人各有志，你可能觉得留在人间是好事，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转世轮回才是更好的归宿。” “还有，她们娘俩的怨气太弱了，看到张雨婷一死，她俩的怨气就消散了大半，这样的恶灵就算被我收了也没什么用。” 可就在这时，顾衡突然话锋一转： “但既然这两个灵位都被我拿出来了，不用就浪费了，正巧我这里还有两个死前戾气极重的恶灵，我相信她们不会让我失望。” 正说着，顾衡再次掏出两张黄符，猛地贴在了两个灵位上。 瞬间，空白灵位上逐渐浮现出一行字：张雨婷之灵位、韩思语之灵位。 在灵位上出现字的刹那，整个小店的温度直接骤降了七八度，一股凉气甚至冲出小店，直奔对面小粉灯洗头房。 对面的大姐姐连连打了三个阿嚏。 她一直不明白，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季，对面的这家店却常年阴风不断。 不但室内温度低，甚至顾衡连空调都没安装。 顾衡嘴角抽动了下，他也没想到，这两个恶灵的怨气竟然如此凶猛。 “好久没见过怨气这么重的恶灵了，是吧小薇？” 小薇此时挽起jk的袖子，她的脸上已经难以抑制住兴奋了：“主人，需要我收拾她俩吗？” “不用，我亲自来！” 话音刚落，两个灵位突然歪倒在桌上，两个黑色人影突然出现在顾衡的身后。 一声刺耳且难听的女人笑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真化身厉鬼了，既然如此，那群没把我救下来的废物、还有从网上骂我的键盘侠，我这就去把他们统统弄死！尤其是那个电死我的绑匪……” “雨婷姐，你也死了？” 两个恶灵发现了对方，都有些吃惊。 就在这时，顾衡开口道： “那什么，你们先别叙旧了，我先跟你们说个事儿，你俩的死，都是我杀的。” “虽然你俩作恶多端，早就丧失了轮回投胎的资格，按理说应该直接把你们打到魂飞魄散，不过我这人心善，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如果你们俩为我服务几十年，多行善事，也许我会让你们转世轮回……” 但后面这句，张雨婷和韩思语是压根就没听。 她们二人都是富家女，嚣张跋扈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向顾衡低头。 而且她们一听顾衡是杀她们的凶手，她们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手指甲也迅速增长了几公分。 “是你杀的我？！你可知道被电的滋味有多痛苦吗！我定叫你粉身碎骨、生不如死……” 张雨婷和韩思语愤怒朝着顾衡扑了过来，她们试图将自己的手指甲刺进顾衡的脖颈，她们要把顾衡的气管割断，她们要看着顾衡一点点窒息而死，才算了结心头之恨。 在两个恶灵扑过来的瞬间，顾衡并没有还手，而是不慌不忙的掏出两根银针，分别刺入了两个灵位中。 刹那间，两个恶灵同时捂着腹部，摔在地上，发出了极为凄惨的惨叫声。 在现实中，是一根银针插在灵位上； 但在两个恶灵的身上，银针直接化作银色长剑，狠狠地刺入了她们的小腹中。 灵位似乎就是恶灵的本体。 长剑刺穿了她俩的身体，并刺入地下半米多深，将两个恶灵钉在了地上。 一股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们两个的身体，银色的长剑就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锥，不断的向下流淌着铁水和硫酸，烧灼和腐蚀着她们的皮肉。 “啊啊啊啊啊！！！！” 张雨婷几乎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这种痛苦，而韩思语直接疼到意识混乱。 顾衡十分温柔的说道： “两位美女，你们可能不知道，活人是有疼痛限度的，如果一个活人遭受了超出限度的疼痛，他就会因为剧痛昏过去，很难保持意识清醒。” “但是！特大喜讯：人死后变成恶灵，无论再疼都不会昏过去的，而且意识会一直清醒着，弥补了活人无法持续体验极端痛苦的缺陷！” 说着，顾衡又拔出一根银针，再度插在了灵位上。 瞬间，又一根银色长剑再度具象化，这次刺穿了韩思语和张雨婷的胸膛。 剧痛翻倍！ 张雨婷这下意识到，生不如死这个成语其实是不对的，死后遭受的痛苦远超活着的时候。 这不再是痛不欲生，而是痛不欲死。 不多时，顾衡分别从两个灵位上插了七根银针，她们体验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因为每一秒，她们都遭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就在这时，顾衡问道： “据说音乐可以抚慰人的心灵，还能缓解痛苦，对了，你们听过《铃儿响叮当》吗？” 张雨婷和韩思语早已疼的说不出任何话了，两个恶灵自然没有回复顾衡的问话。 “没事儿，没听过也不要紧，我弹给你们听！” 说着，顾衡开始拨动灵位上的七根银针。 说来也巧，这七根针插的位置，正好能发出“哆瑞咪发骚拉稀”。 每拨动一下，她俩身上的长剑就会转个圈。 杀过人的朋友可能知道，如果把刀捅到一个人的身体里，再转动一下刀柄，能让痛苦最大化。 ……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 我们坐在雪橇上……” 隔壁大姐姐跟着伴奏，不自觉的哼唱了起来，她知道顾衡又开始弹奏他的奇怪乐器了。 第9章 【红房子】生物公司 强大的电力游荡在金属门框上，如同炙热的火焰将雪白的躯体不断翻烤，外焦里嫩，如同地狱绘图般缓缓展开…… 年轻警员小刘似乎被这场面吓到了，双目呆滞，甚至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摸一下张雨婷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名老电工。 他当即扯着嗓子放声大喊： “住手！不许动！” “高压电！这是高压电！所有人先不要动弹，小心跨步电压！这女人已经没救了！” 不得不说，张雨婷真是个汉子。 用手触碰高压电以后，愣是一声不吭。 林剑南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门框上的高压电来源，沉默良久后，他眼神一亮，突然说道： “腿蹲麻了。” …… 事后，林剑南通过调查，发现竟然是一根大树突然折断，砸断了肉铺房顶的高压线，高压线落在了房顶上，正巧与这间小屋的金属门框连接了起来。 更为巧合的是，高压电线仅仅接通了几秒钟，电路就因为短路自动焚毁了。 简单说，金属门框上的高压电仅仅存在了几秒钟，然而张雨婷就是在这几秒钟触摸的门框，如果晚几秒或者早几秒摸门框，她都会安然无恙。 只是很可惜，高压电带走人的性命只需一两秒。 怎么看，张雨婷都像是死于一场意外。 但林剑南根本不相信这是意外，而是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毕竟那封信上说赠送张雨婷四个小时的阳寿，没曾想，她竟然一分一秒都不差的死在了四个小时结束的那一瞬间。 凶手难道有预知的能力？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这名寄信的“平衡者”。 正当林剑南思考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之时，突然，来自滨海市的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之人是滨海市警局的王局长。 林剑南突然想起，是自己委托这位局长，派人去调查一下那个根据短信定位找到的海水浴场。 林剑南原本以为，滨海市的调查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认定那组来自滨海市的定位信号是平衡者的障眼法。 可没曾想，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什么？你说一名邮递员出现在了海滩上，还给一个女人送出了一封咒她死亡的信？！” 林剑南一脸震惊，他有些不相信电话那头的描述，不过他试探性的问道： “王局长，这女人的名字叫什么？是叫韩思语吗？” 滨海市王局长听闻此言，当即大为诧异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张雨婷提起过，一个名叫韩思语的女人坐在她的副驾上，撞救护车是张雨婷和韩思语的合谋，如果张雨婷是因为这件事被杀的，那平衡者肯定会拿二人同时开刀。 林剑南没有时间给王局长解释细节，连忙补充道： “我知道的东西多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封信的落款应该是一个叫【平衡者】的人吧？” 听到王局长的肯定后，林剑南赶忙强调道： “王局长，你一定要听我说，请你们立刻加派警力，保护这名收到死亡信件的韩思语，她有生命危险！”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我随后就去你们滨海市，我需要亲自与这个韩思语见一面！” 可没曾想，这局长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林剑南的心凉了一半。 “不用来了，韩思语已经死亡了，就在几分钟前。” 林剑南的声音直接提高了八度： “什么？！死了？死因是什么？” “死因很离奇，你肯定猜不到，她是被排球……砸死的！” “说来也巧合，事发时，她正在和朋友打排球，球砸到了她的脑袋，没曾想排球上竟然镶嵌着一块碎玻璃碴，正好砸进了她的太阳穴，导致当场死亡。” “根据排球场的目击证人描述，他们在打球过程中，一不小心砸碎了一家海边超市的玻璃，玻璃碴应该就是那时镶嵌进排球的，这排球质量真是没说的，玻璃碴扎进去都没漏气。” 当林剑南听说这一死法后，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因为在12月15日，那名孕妇被撞死后，林剑南是第一批抵达现场的警察。 他清楚的记着，医生现场判断孕妇当场死亡，死因正是因为剧烈撞击导致车玻璃碎裂后飞溅刺入孕妇的太阳穴…… 杀人者，竟然与那名孕妇的死法一模一样。 林剑南瞬间想到了八个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起事件更不像是一场意外。 同样的一封信，同样的死法，林剑南陷入了沉思。 这是典型的复仇，这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林剑南身为警察，抓捕犯罪嫌疑人才是首要的。 “王局长，你能确认送信的那名邮递员的身份吗？有监控摄像头拍下他的相貌吗？” 王局长似乎在吸一根呛人的烟，自己的辖区内出现命案，本身就焦头烂额，满脸愁容的对林剑南说道： “邪门了，这附近的监控在那名邮递员到来的时刻全部花屏，这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这次的犯罪分子非常狡猾，一点证据都没……” 监控没能拍到送信的邮递员，事情陷入了僵局，线索就这么断了。 作为一个老刑警，林剑南不怕案子复杂，最怕的就是没有线索。 因为他相信这个名为平衡者的连环杀手，绝对不会停止作案，林剑南想要尽快抓捕，阻止他继续杀人。 可就在这时，林剑南听到王局长那边一阵嘈杂，像是现场警员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 “发生什么事儿了？！” 可还没等林剑南询问清楚，电话就被王局长挂断了。 不过没多久，林剑南就收到了王局长从微信上发过来的一张图片。 这图片就是王局长刚刚发现的重大线索，有人从沙滩上，写下了几行字： 【 收信人：韩如天 明年1月1日晚上八点，青宁市青贸大厦，红房子内部，韩如天死亡。 万物皆需平衡，善恶亦是如此。 寄信人：平衡者 】 还是那熟悉的正楷字体，不论是谁看到这几行字，都得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字。 字迹和平衡者的信一模一样，他甚至连信都不写了，直接把字写在沙滩上，不浪费纸张。 看到这张照片，林剑南的眉眼瞬间舒展了，线索这不就来了吗？ 林剑南是万万没想到，这平衡者竟然敢向警方预告自己的下一步杀人计划。 死亡预告这种挑衅警方的行为，在林剑南看起来，是极其幼稚且自大猖狂的。 总有犯罪分子认为自己比警方聪明，过去的十几年内，林剑南没少抓捕这种自诩聪明人的罪犯。 不过时间紧迫，现在已经是12月30日的夜晚，距离死亡预告的案发时间已经不足48小时，林剑南必须立刻行动。 “立刻调查青茂大厦内有没有名叫韩如天的人，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副手小刘立刻答道： “林队，这还用调查吗？韩如天就是青宁市半年前招商引资来的大客户，他是滨海市生物医疗跨国公司、韩氏旅游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已经在青宁市创立公司了，公司地点就在青茂大厦。” 听到自己的副手的介绍，林剑南突然想起，他在不久前刚与这个韩如天有过一面之缘。 半年前，上级曾给林剑南的警队指派过【青宁市招商引资大会】的安保任务，说是一个商界大鳄要来青宁市考察，一定要确保此人的安全。 因为此人关系重大，倘若韩氏集团真能扎根青宁市，那将会产生几十万人的就业岗位，带来不小的经济财富。 没曾想，这种商业大佬，竟然会被死亡威胁。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案子的性质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保护韩如天成了当下重中之重的任务。 “马上调查韩如天的人际关系，去查一下他是否有什么仇家，以及他与前两名死者有无关系。” 当过连环杀手的可能知道，通常来讲，连环杀手不会无规律随机杀人，他们杀的人是有计划和规律的，死者和死者之间很有可能有关联。 经过一番调查后，韩如天的人际关系极为复杂，因为商业手段得罪的仇人更是数不胜数。 不过，当林剑南看到韩如天的亲属姓名时，瞳孔瞬间微缩。 因为在沙滩上被排球砸死的韩思语，正是韩如天的独生女。 第10章 【红房子】有人要杀你 韩如天的公司可以说是如日中天，他的滨海市生物医疗公司拥有多项专利，是研究基因工程的高精尖生物公司，拥有全球数一数二的基因技术。 而且此人的公司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这公司还通过基因工程，攻克了数十种罕见病。 该公司的收入更是极为可观，仅仅是每年从世界各地收取的专利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不仅如此，韩如天在舆论媒体上的名声也是一等一的好，因为他热衷于做慈善，在国内他曾多次免费救治身患罕见病的病人，简直就是最优秀的企业家之一。 可是，林剑南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 平衡者的信里多次提到过，万物皆需平衡，善恶也需平衡，而且通过前两名死者可以推断出，平衡者杀的人都是犯下命案的恶人。 最起码是手上沾过血、但却逃脱法律制裁的人。 难道，这个韩如天也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警车停了，林剑南关掉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关于韩如天的个人资料信息。 副手小刘是司机，是今年刚考到刑警队的一名应届大学生，他大名刘三金，原本他爸想给他起名刘鑫，但感觉这名字太大众化了，于是直接将鑫字拆开。 林剑南和刘三金抵达的地点，正是青茂大厦，此地是青宁市最高的一栋商业大楼。 可刚一到停车场，林剑南才发现，以前那个“青茂大厦”的四个字的牌子已经换了，变成了“青宁市生物医疗有限公司”。 林剑南还是低估了韩如天的财大气粗，他并不是租赁这座大厦的几层楼用于办公，而是直接将整栋大厦买了下来。 随后，林剑南直接走进一楼大厅，掏出证件亮明了身份，并表示想与韩如天董事长见一面。 小刘本以为会出现“我们董事长很忙，请问您有预约”什么的电视剧常见场景，但现实并非如此。 当前台小姐看到是青宁市刑警队长亲自上门后，直接以最快速度，联系上了韩如天。 不多时，一名如同秘书一样的高挑女人接待了林剑南二人，并热情的将他们带到了韩如天的办公室。 “林队长，请坐，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韩如天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哪怕是半年前的一面之缘，他都清楚的记在了脑海中。 “林队长亲自登门，是不是关于我女儿韩思雨的死讯有了新的调查结果？我女儿的死是不是有人陷害，而不是一场意外？！” 韩如天此时一身黑西装，胸口还别着一朵白花，眼球红肿，看起来刚刚哭过。 而且他一提到自己女儿，呼吸就开始急促。 他根本就不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块玻璃碴怎么可能这么巧插在排球上，然后又这么巧砸入太阳穴。 林剑南赶忙直入正题： “不不不，韩先生你误会了，您的爱女遇难，我们也深感痛心，我们也正在全力调查这起事故，但我今天来此，并非是说这件事的，而是同样重要的另外一件事。” “在您女儿殒命的海滩上，有人留言要杀你，此人对警方下了死亡预告，说在明天晚上八点，你会死在青茂大厦。” …… 可没曾想，韩如天听闻此话，不但面无表情，甚至还满不在乎的点了一根烟。 他缓缓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平淡的说道： “哦，我知道有人要杀我。” 一旁的刘三金有些好奇： “先生，您怎么知道的？您难道不害怕吗？” 韩如天淡然笑道： “韩氏集团一步步走到今天，那都是踩着同行的尸体一步步爬上来的，我在商界得罪了这么多的人，无数人都想要了我的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会有人想要杀我。” “林警官，您要是能进入暗网，您就能看到我的人头悬赏金额，那是一笔价值不菲的美元。” “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活着好好的吗？” “我知道，你们警方也是好意，可能是想保护我，但是我只想说我不需要任何保护。我说过，我的私人安保团队是世界顶级团队，就没有人能杀得了我……” 林剑南沉默片刻，半晌后，他缓缓开口道： “韩先生，您可能不清楚，这次对您发出死亡预告的犯罪分子，可能……有点邪门，他的杀人方式可能并不是传统物理方式。” 一听这话，韩如天更是鼻孔朝天： “哦？是给我下降头、还是给我下小鬼啊？我跟你说，这些旁门左道我也不怕的，我的安保团队里，有一位修道多年的道家师父，这些东西更伤不到我！” 林剑南对于韩如天这种自负很无奈，他甚至还感觉警方更无能。 没办法，林剑南决定要来一剂猛药： “那你的家人、你的女儿韩思雨，你难道没有给她配备这样的安保团队保护她吗？” 一听这话，韩如天当即愤然答道： “胡说！我当然给她配备了！我给我的所有家人，都配备了和我同样的安保团队。” 林剑南当即说道： “那韩思语为什么还是死了？！” …… 沉默、震惊、愤怒，林剑南一时间没从韩如天的脸上看出到底是什么表情。 一听这话，韩如天突然浑身颤栗着，一把攥住了林剑南的胳膊，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一字一句的问道： “杀我女儿的，难道和这个要杀我的杀手，是同一个人？！” 见林剑南没有否认，韩如天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癫狂、兴奋的表情： “林警官，您告诉我，凶手的名字是什么……” “警官，您不用替我抓这个凶手了，你只需要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一切事情均不用您来操心了！” “您只需要告诉我，凶手的名字是什么！” 林剑南见韩如天的情绪过于激动，只得先强行将韩如天的手掰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大企业家如此失态，以往的韩如天在电视上出席采访都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韩先生，您先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林警官求求你了，你快把凶手的名字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必然重金感谢！” 看样子，韩如天如果能得知谁杀了他女儿，估计会动用一切力量杀死这个凶手。 眼看韩如天的情绪已经失控，林剑南也只好先告退，不过此行也不算白来，在林剑南的语言刺激下，韩如天最终同意配合警方的保护。 伴随着林剑南的一声令下，大量留着寸头发型、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子纷纷走进青茂大厦。 他们全部身穿便衣，领口处藏着便携式麦克风。 就凭这些年轻小伙子的敏捷身手就能看出，这些都是特警伪装的普通人。 在林剑南进入青茂大厦前，大量警力就已经部署在大厦的外围，时刻待命准备进入大厦。 林剑南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平衡者落网。 他不相信，在警方如此严密的布局下，有人还能闯入大厦，杀死韩如天。 离开韩如天办公室以前，林剑南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提醒道： “对了韩先生，那名凶手说，他要在这座大厦的‘红房子’里杀死你，这栋大厦有叫红房子的房间吗？” “如果有，请您一定一定不要在接下来的48小时内进入这间房子，这凶手已经下过两次死亡预告了，而且全都应验了。” 一听这话，韩如天微微一怔，瞳孔瞬间微缩，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没……我不知道……什么红房子？没……没听说过。” 就连他的声音都结巴了。 第11章 【红房子】卸磨杀驴 韩如天铁青着脸，没有人清楚他在想什么。 林剑南走后，韩如天立刻支开了所有人，包括他办公室里的美女秘书。 他说他想静静。 当办公室内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忙不迭的走到书架前，用手拉了一下书架最上层的一本书。 只听咔嚓一声，书架瞬间缩入墙内，露出一面暗门。 这暗门上有密码锁，韩如天按下几个密码后，暗门啪嗒一声自动打开。 赫然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座电梯。 在韩如天的办公室里，竟然藏着一个极为隐秘的电梯。 走进电梯后，韩如天并没有按任何一个楼层，而是将手指按在了电梯内的指纹识别器上。 毫无情感的机械女声提示道： “叮，指纹验证成功，请验证虹膜！” 就算知道电梯外面的密码，进电梯后也需要验证指纹和视网膜，安全性非常之高。 视网膜扫描完成后，电梯自动开始运行。 虽然韩如天没有按任何一个楼层，但是验证身份后，电梯就开始飞速向下驶去，似乎要抵达一个按键上没有的楼层。 果然，在下降了几十米后，电梯终于停了。 这里大约是大厦的地下五十米，虽然这大厦有三层地下车库，但电梯此时所抵达的位置，绝对比负三层还要深很多。 在地下车库的下面，还有一间巨大的秘密地下室，大约在地下七层的位置。 整栋大楼上的员工，除了韩如天，没有人知道这栋大楼的地下还有如此隐蔽的一层地下室。 这地下室十分压抑，因为天花板是红色的，灯光极其明亮，像极了医院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这里，便是这家医疗公司的秘密研究基地：红房子。 韩如天最终还是无视了林剑南的命令，进入了红房子。 因为在这里，他有一件极为重要的秘密需要毁灭。 走出电梯，放眼望去，在这间巨大的地下室内，有许多用钢化玻璃隔开的一个个小房间。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在每个小房间内，都有一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她们的身上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整个地下室，足足有几十名女生。 她们的手脚被束缚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她们的身上遍布伤痕，其中很多人的身上还有很多针眼，似乎被什么人做过人体实验。 这些年轻女生的模样很可怜，她们就像是屠宰场里准备屠宰的牛羊一般，无助、绝望、心如死灰。 在这些玻璃房的另一侧，还有几间实验室和手术室模样的房间，里面有七八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他们正在用试管和显微镜之类的东西研究着什么。 实验室的后面，就是一排排的冰柜。 这便是整个红房子的全貌。 冰柜里面放着的，正是一具具没有血色的女尸，足足几十具之多，冰柜上还贴着标签：药物失败样品。 所有的女尸，死相千奇百怪，没有人是安详离世的。 大多数女尸面目狰狞，甚至死后的尸体还保持着奇怪的身姿：她们用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是生前吸入了什么剧毒气体，让她们的咽喉异常痛苦。 甚至有些女尸直接把自己那修长的指甲掐入了自己的白皙的脖颈中，一看就知道她们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而那些被绑住的女人似乎知道，这些冰柜里的尸体，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是研究人员的女人，见到韩如天走出电梯后，她当即十分兴奋的拿着一支冒着绿光的试管走到韩如天面前，骄傲的说道： “董事长，成功了！我们真的研究出来了！” “这病毒是基因靶向病毒，这种病毒，是只会感染龙国人种的专门病毒。” “我们经过多种基因筛选，发现了一个只有龙国人特有的基因，这种病毒只会感染拥有这种基因的龙国人，这是一种急性病毒，只要人被感染，几分钟之内就能必死无疑。” “而且这种病毒能伴随空气传播，这种病毒在空气中能保持几周不死，传播力几乎远超目前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病毒。” 说着，女研究员用手一指身后冰柜里的一具具女尸，以及小隔间里的那些还活着的女人： “感谢这些妹子的献身，她们用生命，让我创造了一种可以毁灭龙国的基因武器！” 她用着极为平淡的语气，说了一番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话。 说话的女研究员其实并非是外国人，她也是黄皮肤黑头发的面孔，病毒是针对龙国人的，但她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韩如天微微一笑，十分赞扬道： “很好，这一次，你立的功最大，等下个月咱们出国，我定让漂亮国为你提供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女研究员十分得意，但是她还不忘捧韩如天的臭脚： “哪里哪里，是董事长您的功劳最大，要不是您这些年源源不断的为我提供这些龙国的年轻女人做小白鼠，给我充足的基因样本供我研究，否则我就是再有本事，这病毒我也研制不出来的。” 说着，女研究员又提来一个保险箱，递给了韩如天： “董事长，这保险箱里便是病毒样品，有了这样品，随便找个培养皿，我们就可以复制出无数病毒！” 韩如天的脸色越来越兴奋，他打开保险箱，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根试管，好奇的问道： “这病毒，口罩应该挡不住吧？” 女研究员一拍胸脯： “口罩？董事长您真幽默，那东西怎么可能防得住我的超级病毒，只有我这种特制防毒面具才能防得住！” 说着，她又递上来一个一看就极为昂贵的防毒面具。 韩如天接过面具，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女研究员有些疑惑： “董事长，您现在戴这个做什么？这东西可不透气。” 韩如天阴沉着脸，突然问道： “我问你，在咱们红房子实验基地内，这种防毒面具的数量多吗？有充足的准备突发情况吗？” “有！这种特制防毒面具有很多，足足几百个，都在实验室的柜子里。” 可就在这时，韩如天突然抬起左手，从手表上按了一个按钮。 “咔哒！” “咔哒！” “咔哒！” …… 瞬间，整个地下室突然传来柜子的锁门声。 所有的柜子都是智能门锁，韩如天只需按一个按钮，就能锁住整个研究室的所有柜子。 紧接着，不顾女研究员的一脸疑惑，韩如天直接拿起一瓶病毒试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试管当场摔碎，病毒液体瞬间淌了一地，甚至还有几滴病毒液体撒在了女研究员的身上。 “董事长……你……你为什么！！！” 女研究员见状，一脸惊恐，她当场用袖子捂住鼻子，大喊她的助手： “快！快给我拿一个防毒面具！病毒泄露了！” 但是，已经晚了。 所有的研究员绝望的发现，以往从未上锁的柜子，就在刚刚，竟然全部锁死了。 而能救他们命的防毒面具，全部被锁在了柜子里。 韩如天一脸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红房子已经被人发现了，已经有人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他甚至还写信威胁我。” “不过好在你们研究出了病毒，病毒也是可以复制的，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认为，只有死人不会告密。” “你们就安心的去死吧，我会好好厚葬你们的！哈哈哈哈哈……” 女研究员这才意识到，韩如天这是要卸磨杀驴。 他要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杀死。 绝望的她彻底愤怒了，她发狂的跑了过来，她拼死也要扯烂韩如天的防毒面罩。 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上韩如天这个垫背的。 但是很可惜，病毒飘荡在空气中，她又是距离病毒最近的人，她已经吸入了太多病毒，当她狂奔到韩如天面前时，剧烈的腹痛瞬间让她摔到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死命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翻白，面部肌肉疯狂抽搐，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她亲手研制的超级病毒，终于让她亲身体验到了。 她的身体在经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后，彻底没了动静，成为了一具死相极为难看的冰冷尸体。 紧接着，地下室内的其他基因病毒研究员也迅速暴毙，随后便是用于人体实验的可怜小白鼠们。 那些二十多岁的年轻女生躲在玻璃房内，拼命捂着鼻子，但根本挡不住病毒的侵蚀。 不多时，吸入病毒的人全部口吐鲜血，迅速断气。 所有人的死状都差不多，全部都是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是窒息，也似乎是死于急性中毒。 韩如天十分满意，他提着保险箱，走进一间全面消杀的消毒室，在确保自己的身上没有沾染病毒后，他准备乘坐电梯，回到办公室。 他一口气杀了几十人，但他一丁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能残害数以亿计同胞的病毒他都会制造，杀几十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自己被盯上了，警方也要进入自己的大楼部署警力，这也就意味着，或许警方也有可能发现红房子的存在。 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立刻带着这个保险箱离开龙国。 还是老一套，他走到电梯门口，输入密码。 电梯门缓缓打开。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直接缩成针状，身体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因为他看到，有个女人此时正站在电梯中，背对着他。 虽然对方背对着自己，但韩如天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前几天死亡的女儿——韩思语！ 第12章 【红房子】电梯 顾衡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哈出一口凉气。 今天是12月31号，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就在今天早晨，一场暴雪席卷青宁市，温度也更是骤降到零下十几度。 马路上处处都是陷到雪地里的汽车，顾衡骑着二八大杠，费力的在人行道骑行。 不一会儿，他到达了目的地：青宁市的商业中心——青茂大厦。 顾衡将自行车停到车棚，但他并未走进这豪华的大厦，而是径直的走到大厦的墙根。 眼看四下无人，顾衡熟练的解开裤腰带，并掏出一根……韩思语的纸灵位，轻轻插在了雪地上。 只听顾衡对着空气说道： “你知道该干什么吗？” 似乎是一阵阴风吹过，韩思语的灵位就像是一个纸人一般，随风点了一下头。 “知道就好，否则我回去就再弹一夜的《铃儿响叮当》。” 一听这话，那插在雪地里的灵位似乎哆嗦了几下，仿佛听到了十分恐怖的话语。 “记住，绝不能让你爹死的很痛快，我要他生不如死，或者说……我想让他一直死！” 最后，顾衡又从雪地上写下了几个类似符箓上的奇怪字体，随后扬长而去。 就在顾衡离开的时候，他迎面遇到了十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 警车上下来了一队队便衣特警，各个都是精壮的年轻小伙，直接戒严了整个大厦。 林剑南和刘三金火急火燎的奔下警车，直奔大厦正门而去，与顾衡擦肩而过。 顾衡冲着林剑南微微一笑，但林剑南压根没有时间理会这个身穿军大衣、一看就像是街溜子的顾衡，他正着急去保护韩如天的生命。 顾衡走回车棚，他已经做完了一切部署，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行车……竟然被偷了！ 顾衡顿时大骂道： “混蛋！都这个年代了还偷自行车！二八大杠也偷啊？” 听着顾衡的骂街，站在一旁的保安大爷赶忙过来劝顾衡： “小伙子，别生气，不就是辆破自行车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那车子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车子了，岁数可能比你都大。” 顾衡没有理会保安大爷，继续说道： “完了……这下糟了……” “小伙子，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得锁车就没事了，这有什么糟不糟的。再说了，你那小破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都响，卖破烂也卖不了几个钱……” “不不不，大爷，真糟了。” “我得赶紧找到我的自行车，否则……这偷车贼怕是有性命之危……” 大爷：“？？？？” 顾衡知道，小薇只情愿在自己胯下低头，她要是别的男人骑，她一准会要了对方的命。 顾衡狂奔离去，只留下保安大爷在风中凌乱。 不过顾衡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掐指一算，随后表情一下放松了很多，口中喃喃道： “原来这贼本身就该死，那问题不大了，死就死了，不会影响平衡……” 与此同时，青茂大厦的地下几十米处。 此时的韩如天，已经吓的两腿发软，站在电梯门口动弹不得。 因为就在前夜，是他亲自前往滨海市，将他女儿韩思语的尸体带回来的。 他可以确定，韩思语已经死了，法医也查验过的。 虽然韩如天是在滨海市发迹，但是他的老家其实是青宁市，祖坟也在此地，所以葬礼需来此地举行。 但是，此时的韩思语却明明白白的站在自己眼前，就站在电梯里，背对着自己。 “思雨，是你吗思雨？！” 韩如天强作镇静，他嘶哑的喊了一声。 “是我啊爸爸！” 话音刚落，韩思语猛地转身，只见她身上插着七把长剑，其中一把甚至插在了脑袋上，血液瞬间伤口不停向外溅射，场面极其骇人。 韩如天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老总，就算这种恐怖的画面，愣是没被吓尿，仅仅是被吓瘫在地。 绝不是因为他有前列腺炎。 可就在此时，电梯里的灯光突然一黑，等光线再度亮起时，电梯内却变得空无一人。 仿佛刚刚看到的画面，其实是自己的幻觉。 韩如天心有余悸的看着电梯，他不敢上电梯了。 可是，此地下室通往地面的通道只此这一部电梯，而且这地下室已经弥漫了病毒，一直待在红房子里迟早是死，防毒面具也早晚会失效。 他没有别的选择，最后也只能咬牙进入电梯。 可没曾想，进入电梯后，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韩如天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电梯的仪表盘，感受着电梯正在飞速向上升，韩如天的心情这才稍稍缓和。 可下一秒，电梯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起来。 伴随着啪的一声，电梯的灯光熄灭了。 不过灯光仅仅熄灭了一秒钟，就由重新亮了起来，只不过灯光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原本白色的灯光，此刻竟然变成了诡异的血色。 韩如天彻底慌了，这电梯其实也能抵达地下一层的停车场，所以他开始疯狂按负一楼层的按钮。 他想尽快离开电梯，先不回自己办公室了。 他发誓，只要今天能离开电梯，他这辈子都不坐电梯了，以后天天爬楼梯！ 然而就在这时，电梯仪表盘却出现了异象： 电梯显示的楼层开始疯狂跳动，上来就是99层，紧接着就变成负1层，随后又是44层。 电梯仪表盘上的红色led显示屏变得极为诡异，以往都是廉价的粉红色，一看就像是街边霓虹灯的颜色； 而今天，这块显示屏上的字体却变成了血红色……这瞬间让韩如天的精神陷入崩溃。 因为恐惧，他开始胡乱的大吼大叫，甚至用手开始强行扒电梯门，颤抖的双手也胡乱的按着电梯按键。 只要电梯能停下来，他会立刻拼命冲出去，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恐怖的电梯里面了。 终于，电梯停了。 韩如天大喜过望，他恨不得立刻按开门键冲出电梯。 然而韩如天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仪表盘，脸色就顿时变得煞白，按在开门键上的手也停下了。 因为电梯显示的楼层是13！ 现在的很多高楼，是根本没有13层和14层的，通常都是12层的下一层就是15层，因为数字13和14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数字，很多大楼会避开这两个数字。 而青茂大厦就是如此，这个电梯的按钮上就压根没有13层和14层。 而此时，电梯却停在了一个不存在的楼层处。 就在这时，电梯，开门了。 第13章 【红房子】别低头！ 韩如天胆战心惊的后退两步，后背死死的贴着电梯的门板，尽量离电梯门远一些。 他生怕电梯门一开，这个不存在的13层会冲进来什么恐怖生物。 最大的恐惧，其实是未知。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韩如天眼前的，竟然是一堵红砖墙！ 这13楼就像是实心的一般，韩如天似乎抵达了这楼上不存在的一个楼层。 虽然一面红砖墙并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但韩如天见到这一幕比见了鬼更吓人，他当场失声惨叫了起来，恐惧感直接弥漫了他的大脑。 他拼命的按着关门键，红砖墙就像是一张人脸一样有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他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好在电梯的关门键还是比较灵敏的，电梯门很快关上了，电梯继续向上运行。 只不过，电梯很快就又停了。 绝望感再度袭上韩如天的脑海，因为这次电梯依旧停在了一个不存在的楼层，14层。 西方视13这个数字为不详，而14在东方文化中则象征了死亡，被视为大凶之兆。 14层的电梯门一开，韩如天本以为自己还会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可他却看到了让他安心的场景：在电梯外面，是他的熟悉的办公室。 一时间，他却不敢走出电梯，他怕外面有什么危险。 可就在这时，韩如天看见了林剑南，还有他那身穿警服的副手刘三金，他们两人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 韩如天顿时长舒一口气，他赶忙快步走出电梯，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之前的韩如天其实十分担心警方发现这个电梯的，可现如今情势变了，当他看到林剑南的那一刻，他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林剑南率先发问道： “韩先生，你刚刚去哪里了？这个电梯是通向哪里的？” “韩先生，现在已经是12月31日的早晨九点了，距离死亡预告的时间只剩下35个小时了，我希望这段时间内，您不要消失在警方的视线中，明白吗？” 此时的韩如天不敢反驳了，因为刚刚的经历让他意识到，这次的杀手好像真的有点本事，是真能要自己命的！ “明白！我明白！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会高度配合警方的一切命令，另外我还会……” 正当韩如天一本正经的向警方保证这些时，突然，韩如天的手机响了。 他不耐烦的抓起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后，表情瞬间怔住了。 因为手机来电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剑南警官！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他不知道打电话之人是谁，因为林剑南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 但他强行保持镇定，接了电话。 “喂，你好，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剑南的声音： “韩先生，您去哪了？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为什么我前脚刚走你就离开了办公室？” 韩如天的脑子快超载了，明明自己就身处自己办公室，明明林剑南就在自己眼前，而且眼前这个林剑南并没有摸电话，可电话里的声音的确是林剑南的声音。 也就是说，有一个林剑南，是假的。 就在这时，站在韩如天眼前的林剑南突然发问道： “韩先生，是谁在跟你打电话？我看您接了个电话就脸色惨白，是电话那头有人在恐吓您吗？” 电话里的林剑南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当即从电话里震惊的问道： “是谁在你旁边说话？！韩先生，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啪！” 因为恐惧，手机猛地脱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屏幕瞬间摔碎了，电话也应声挂断。 韩如天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他已经无法冷静的区分哪位林剑南是真的了。 就在这时，眼前的林剑南突然说出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对了韩先生，我这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情绪已经恐惧到顶峰的韩如天张了张嘴，但是并没能发声，林剑南直接说道： “算了，我直接跟你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女儿又活过来了！” 说着，刘三金从门外面牵着韩思语的手走了进来。 韩如天看到活着好好的韩思语，眼神中除了惊恐，根本没有一丝兴奋。 因为他终于清楚了，眼前这个林剑南绝对是假的，眼前的这些人也全都是假的，他们必然是来索自己命的！这里是14层，根本不是自己办公室！ 而且就在这时，林剑南和刘三金以及韩思语三人同时摆出一副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静静的看着韩如天。 虽然他们三个“人”的长相完全不一样，但是他们的笑容竟然出奇的一致，甚至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有一种复制粘贴的美感…… 但对于人类来说，就是这种完全一致的感觉十分恐怖，因为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是不同的，这便是恐怖谷效应的一种。 或许是因为恐惧到了极点，韩如天反倒冷静了一些，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那……坏消息呢？” 林剑南阴笑一声： “坏消息是，你女儿今后不能自己系鞋带了！” 此言一出，韩如天满脸问号。 因为这算什么坏消息？ 可下一秒，韩如天一下子就明白了林剑南的这句话——因为韩思语示范了一下自己系鞋带： 只见韩思语的身体如同木偶一般，缓缓的蹲下身子。 她慢慢的低下头，可当她的脑袋低垂到一定角度后，她的眼睛开始滴血！ 紧接着，便是七窍流血！ 血液滴在了她的那双小白鞋上，场景十分渗人。 更为恐怖的，是当她的脑袋彻底低下后，她的头颅直接掉在了地上，如同一颗排球一般，滚落在韩如天脚边，血液甚至沾到了他的皮鞋上。 别低头，脑袋会掉！ 韩思语就像是被人提前斩首了一般，只是把脑袋放在了脖颈上，并不是连一块的。 “爸爸，帮我把脑袋安回去好吗？！我没法系鞋带了……嘻嘻……” 七窍流血的脑袋，此刻竟然还能说话！ 第14章 【红房子】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啊啊啊！！！！” 韩如天当场吓到休克，但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在红房子里，自己还在电梯门口。 韩如天自始至终都从未踏入电梯一步，他这才意识到，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看到自己皮鞋上的血迹。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瞬间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心跳速度直接飙升150。 “该死！是谁想让老子死！？有种给老子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韩如天愤怒的大骂。 这其实是心里没底且极为恐惧的表现。 他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就像是一只猴子。 经历了刚刚的一切，他决定了，他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 因为这太憋屈了，自己一直被恐吓，各种恐怖的画面层出不穷，而自己却不知道是谁害自己。 他不想被活活吓死，这种不断被惊吓的感觉其实极其折磨。 韩如天站起身，他从红房子里转了一圈，成功找到了一把尖刀。 他用手试了试刀锋，发现十分锋利。 他十分满意，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随后一咬牙，重新回到了电梯前，按下了乘坐按钮。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拼了！ 人类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人类的情绪其实也很容易转变，极端恐惧是很容易变成极端愤怒的。 韩如天现在就是如此。 他开始思考：既然自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那为什么不拼命呢？管你是人是鬼，杀！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他决定了，倘若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自己又看到电梯里有女诡、或者是看到已经死了的韩思语，那他就冲上去，直接用尖刀捅死对方！ 韩如天倒想看看，这些魑魅魍魉能不能被刀子杀死！ 就算杀不死，自己也要捅她两刀再死。 电梯缓缓下降，这一次，韩如天抱着必死的决心等待着电梯。 “叮！” 伴随着电梯提示音，电梯门打开了。 没有让他失望，电梯里果然有个“人”。 此刻的电梯里全是血迹，里面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服、脸上和身上足足有几十处刀伤的男人，对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血液糊了对方一脸，一看就很痛苦。 同时，这个男人的手里也拿着一把尖刀，这身打扮如同一个变态杀人狂。 与韩如天不同的是，韩如天手中的尖刀锃光瓦亮，而电梯里的男人手中攥着的尖刀已经被鲜血染红，似乎已经杀过一个人。 电梯里的男人自从见到韩如天的第一眼，嘴巴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 但是他的嘴巴受了很重的伤，根本无法说清楚任何一句话。 而且由于口齿不清，再加上满脸血迹，面目十分狰狞，男人说出来的话很有挑衅的感觉。 韩如天没有丝毫犹豫，怒吼一声，攥着寒光凛冽的尖刀就冲进了电梯。 他恐惧和愤怒都已经到达了极点，此刻的韩如天只想弄死眼前这个男人。 “踏马的，就是你要杀我吗？！” “装神弄鬼，你当我怕你？！来啊！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话音刚落，韩如天扑了上去，手中尖刀上下翻飞，一刀接着一刀狠狠地捅刺着对方。 刀刀致命，韩如天下了死手，每一刀都捅在要害处，根本不给这个男人任何机会。 电梯里的男人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均未伤在要害，所以自然也有不俗的反抗能力。 只是很可惜，男人手中的尖刀是一把钝刀，根本无法刺穿韩如天的衣服。 没有办法，他只能选择韩如天裸露在外的皮肤，比如脸颊和脖颈。 近身厮打中，男人手中的尖刀划破了韩如天的脑袋，甚至有一刀刺穿了韩如天的腮帮、刺中了他的舌头。 但由于韩如天手中尖刀十分锐利，十分轻松的刺穿了男人的心口，刺穿了他的心脏，成功杀死了男人。 韩如天看着地上的尸体，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原来鬼也能被杀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有一种获胜的快感。 韩如天拔出尖刀，此时的尖刀已经杀人，已经不再锐利，变成了一把钝刀。 经常杀人的应该知道，锐器是很难保持锋利的，人的骨头很容易把刀锋磨钝，尤其是杀人的时候。 韩如天将尸体上的尖刀拔出，随后用尽全力，将电梯里的尸体拖出电梯，随后重新握好尖刀，重新走进电梯，并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韩如天发现，这一切果然是在装神弄鬼，刚刚那个满脸血污的男人其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因为成功杀人，让韩如天将自己心中的恐惧释放了出来。 他脸上和身上虽然也被对方捅了几刀，但并无大碍，他打算乘坐电回到地面。 可电梯仍然没有成功到达办公室，还是抵达了那个不存在的楼层，14层。 韩如天这下再度兴奋了起来，因为这一次，他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那个虚假的林剑南和刘三金就立刻动手，杀了他们。 还有脑袋掉下来的韩思语，既然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那就再给我死一次！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韩如天紧绷着身体，做好了战斗准备。 可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当场傻了眼。 因为他发现电梯外面，竟然还是红房子！ 而且更让韩如天震惊的，是电梯外面正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他自己！ 只不过，是没受伤的自己。 而且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尖刀。 韩如天这才明白，电梯外的自己，是几分钟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都想着杀人、拼命、强行一换一！ 韩如天惊恐万分，他赶忙开口解释： “不要动手！我也是韩如天！咱俩是一个人，我是几分钟之后的你……” 然而就在刚刚的打斗中，韩如天的腮帮已经被尖刀刺穿，舌头也被刺伤，这导致韩如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得含糊不清，根本无法听清。 “呜呜呜呜呜呜……” 而且血液糊脸，外加电梯里的光线不好，这导致韩如天根本无法认出自己。 由于口齿不清，再加上满脸血迹，面目十分狰狞，男人说出来的话很有挑衅的感觉。 电梯外的韩如天怒骂道： “踏马的，就是你要杀我吗？！” “装神弄鬼，你当我怕你？！来啊……” 电梯外的韩如天说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台词，冲着自己扑了上来。 这下，韩如天也终于明白了，这诡异的电梯把自己置身在了一个死循环之中。 刚刚自己杀的人其实就是未来的自己，而自己马上就要被过去的自己杀掉。 可刚想明白一切的韩如天已经无法改变这一现状了，他的身体已经挨了好几刀，剧烈的痛苦席卷他的大脑。 这种被刀子连续捅刺极为痛苦，毕竟韩如天不是专业的杀手，刺了许多刀但大多数伤口都避开了要害。 临死前的恍惚，韩如天看到一个身穿邮差衣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听他笑道： “痛苦吧？” “不用着急，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所做的恶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你需要长时间慢慢偿还。” “你发明出的这个病毒，能害死数以亿计的龙国人，善恶需要平衡，所以仅仅死一次，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你都会重复这段死亡时刻，直到你死亡十亿次。” “你杀一次你自己，大约需要五分钟，也就是说，你还需要经历五十亿分钟的折磨。” “其实想想也不算长，也就9512.93年而已。” 顾衡用着最淡然的语气，诉说着一个极为恐怖的事实。 第15章 【红房子】道长起跳，道长睡觉 青茂大厦，韩如天办公室。 “人呢？人去哪里了？！” 林剑南愤怒的一拍桌子，命令所有人立刻搜索整栋大楼，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韩如天找回来。 韩如天仅仅是在警方视线里消失了几分钟，人就彻底无影无踪了，这一点让所有人很是抓狂，林剑南预感大事不妙。 经过一番底朝天的搜查，警方并没有找到了韩如天办公室里的电梯。 林剑南很是头疼，几分钟前他刚与韩如天打过一通电话。 但在那个诡异的电话中，林剑南在电话那头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让原本是无神论者的林剑南有了一丝动摇，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自从电话挂断后，林剑南就再也无法打通韩如天的电话了。 其实此时不光警方很着急，韩如天的安保人员也很着急，四五十名身穿西服、戴着墨镜的专业保镖从大楼上到处寻找着韩如天的踪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保护的对象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属于是本职工作都没做好，自然也很慌乱。 正当林剑南头疼之时，突然，一名大师模样的人找到林剑南。 此人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说自己关于韩如天有重大线索。 林剑南仔细打量着来人，发现此人年过半百，身穿一身道袍，像是修道之人。 但他的身上，却无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 如果是之前，林剑南必然会认定此人是神棍，并且肯定不会相信对方的话术。 但是这一次，林剑南破天荒的同意了与对方会面。 因为韩如天曾提起过，自己的保镖团队里有一名老道士。 当时韩如天还十分自信，认为有这位老道士的保护自己定会安然无恙，没曾想现在就已经失踪了。 “你有什么线索？” 林剑南单刀直入的问道。 “我是韩董事长的保镖，贫道不才，根据我的推算，韩如天的消失，是遭到某位大术师的暗算了。” 林剑南听闻此言，当即问道： “术师？术师是做什么的？”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故作高深道： “术师，就是一些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术师通常都会隐藏身份，所以你们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这个世界其实是有很多秘密的，只不过像你们这种麻瓜，是很难接触到术师的。” 林剑南之前就有这方面的感觉了，他感觉这次的犯罪嫌疑人不像是普通人，老道士的话基本上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那你能帮我找到这个术师吗？” 老道士一拍胸脯，当场夸下海口： “当然可以！” “不要以为只有他是术师，我同样也是！而且我告诉你，术师和术师之间亦有差距，我这就让他无所遁形！” 说着，老道士掏出一张黄纸，用小刀划破手指，随后将血滴到纸上，随后闭上双目，口中念起咒语。 不一会儿，纸上赫然显现出一行字： “你确定要跟我作对？为虎作伥，终将自食恶果！” 老道士脸色一变，但随即就平静了下来，随后冷笑道： “好小子，没想到此人还有点道行，只不过，他还是太嫩了！” 话音刚落，老道士两指拈起那张黄纸。 只见黄纸瞬间自燃，灰烬缓缓落在桌子上。 等黄纸彻底烧完，桌子上的灰烬赫然显示出几个字： “青茂大厦一楼外侧，西北角。” 老道士兴奋的用手一指，对林剑南说道： “派人去这里搜索，绝对能搜到犯罪分子留下的线索！” 老道士满脸写着兴奋，因为他觉得，这次如果韩如天凭借自己提供的线索被警方救下来，那自己必然是大功一件，事后韩如天肯定会给自己一大笔丰厚的报酬。 当林剑南马不停蹄的搜索青茂大厦的西北角外墙时，果然有重大发现：在大厦西北角的雪地上，插着一个纸做的灵位，灵位上赫然写着“韩思语之灵位”六个大字。 “马上调查监控，看是什么人将这个灵位插在这里的！” “还有，立刻全城调查售卖这种灵位的丧事用品店，我要在一个小时内看到这些线索！” 老道士此时也抵达了案发地点，林剑南有些失望，因为就凭这一点线索，想找到这个幕后黑手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林剑南赶忙问道： “师傅，您还能帮忙看看吗？能不能再动用一下您的‘能力’，通过这块灵位看看是谁放在这里的？” 老道士此时已经有点上头了，一点也没把刚刚那句“为虎作伥终将自食恶果”放在心上，他满脑子都是救下韩如天，得到丰厚报酬了。 “好说，好说，让我再好好看看！贫道修炼多年，早已练就天眼，最擅长的就是寻人探物！” 话音刚落，老道士的眼中就放出光泽，口中低喝道： “天眼，开！” 所谓天眼，其实就是探查事物本质的眼睛，是这名老道士的一种特殊能力，与算卦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道士的确有两下子，他的寻人探物的能力的确炉火纯青，只不过使用这些能力会折寿。 毕竟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天机，对术师也很危险。 按照以往，随便给老道士一个物件，他都能说出这东西的来龙去脉。 可这一次，他却什么都没能看见。 只看见韩思语的灵位上，似乎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林警官，我好像看到了，这灵位上似乎有写着的东西。” 林剑南仔细看了看灵位，却根本没看到上面有任何的字迹，果然肉眼凡胎的所见所闻十分有限，只有开了天眼的术师，才能窥得一线天机。 林剑南当即掏出纸笔，说道： “上面写的什么？你给我念，我记下来。” “好的林警官。” “上面写的是…… 【 收信人：孙贯贵 1月1日11点32分，青宁市青贸大厦西北角，孙贯贵死亡。 我的人生宗旨是，少一点指责谩骂，多一点全险半挂。 既然选择为虎作伥，那你也要承担相应的惩罚。 寄信人：平衡者 】 ” 林剑南把老道士的话全部写在纸上后，当即抬起手表看了一眼，瞳孔瞬间微缩。 因为今天就是1月1号，而现在正是11点31分！ 距离平衡者下一次杀人，仅剩一分钟了！ 而这次杀人的地点，竟然正好是林剑南现在所处的位置。 林剑南当即迅速转圈，看自己身边的人，发现除了警队里的警员，还有几名韩如天的保镖在此地转悠。 “你们认不认识孙贯贵？谁是孙贯贵？”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他们都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个人名。 就在这时，林剑南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转过身，对老道士问道： “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老道士被林剑南问的有点懵： “我？贫道道号清虚，叫我清虚道长即可。” 林剑南有些着急： “我没问你道号，我问的是名字！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清虚道长突然陷入了沉思，因为他自小进入道观，从四五岁就以道号自称。 这突然一说名字，自己还真记不太清了。 “好像叫什么……孙贯……卧槽！原来我就是孙贯贵！” 清虚道长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想到这个热闹竟是我自己。 就在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32分。 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应声而至，一辆失控的环卫垃圾车冲了过来。 不愧是清虚道长，不但会一些法术，身手更是敏捷，眼看这辆半挂冲自己袭来，他一个马步跃起，翻身向一旁躲去。 然而不躲还好，这一躲反而撞的更瓷实了。 这辆重型半挂自卸垃圾车精准无误的撞飞了清虚道长，他的身体足足飞出去了二十多米，随后脑袋又狠狠地砸在了混凝土台阶上。 如果清虚道长没有复活币的话，那今日他怕是在劫难逃了。 道长起跳，道长睡觉。 第16章 【红房子】我即是天道 驾驶半挂车的司机慌慌张张的下车，口中不停的嘟囔： “警察同志……刹车失灵……我真的控制不住这辆车了！” 林剑南看着老道士的尸体，牙都要咬碎了，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四封死亡预告信，三具尸体一人失踪，而自己甚至还不知道犯罪分子的名字！ 林剑南清楚，这货车的失控也绝非碰巧，这分明就是平衡者的手段。 而且这老道士的死亡，完全是因为他正在调查平衡者，眼看就要有眉目了，结果就死于非命。 不过老道士用自己的命换取的线索还是多多少少起到了一丝作用，很快，这纸做的灵位就有了眉目，警方锁定了青宁市的几家丧葬用品店，以及一家香火店都有售卖同款灵位。 而且，青茂大厦的监控成功拍下了一个身穿大衣、推着自行车的青年男性，甚至有一张照片拍到了此人的面部。 虽然没有直接拍到此人放置灵位，但最近二十四小时内，靠近大厦西北角外墙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林剑南瞬间想起，自己在早晨甚至还见过此人。 根据面部照片检索，警队里的计算机天才谷旭东成功找到了此人，经过一番调查后，他连忙给林剑南汇报： “林队，有重大发现！” “嫌疑人名为顾衡，是东街37号胡同404号商铺的老板，此人开了一家看风水、算命的香火店。” “而且，这家店也售卖韩思语的同款灵位！” 林剑南听闻谷旭东的回报，神情瞬间兴奋了，因为种种证据表明，这个顾衡有着重大作案嫌疑。 “走，叫人，跟我去会会此人！” 林剑南知道，以目前自己得到的线索，根本没有一丁点证据，完全没有抓捕的资格。 可没曾想，谷旭东的下一句话直接震惊了林剑南： “林队……这个人好像早就知道咱们今天会找到他，他此时已经在警局了，根据局里的同事说，这个顾衡是来报案的……” “啊？” 林剑南阴沉着脸，当即起身，一路警灯大作，狂飙回警局。 他倒想看看，这顾衡是何方神圣，竟敢自己送上门来。 五分钟后，林剑南顾不上锁车，直接从车上一跃而下，直奔警局大厅。 “人在哪？把人控制住了吗？” 一名值班警员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控制？为什么要控制？这个人根本不打算离开，刚刚还跟我说一会儿刑警队长要来亲自见他，我一开始还不信的，没想到林队您真来了……” 林剑南沉稳了片刻，冷静下来后走进审讯室，第一次与顾衡面对面。 顾衡此时身穿一身藏青色道袍，这身打扮让林剑南有些许吃惊，但是对于审讯，他还是十分专业的，当即用一种沉稳但又不失威严的语气对顾衡说道： “说说吧。” 顾衡丝毫没有被林剑南的语气震到： “哦，我是来报警的，我的自行车丢了，是一辆老式的二八大杠。” 林剑南看顾衡在和自己装迷糊，于是当即支开了刘三金，独自一人与顾衡独处一室。 “这里就咱俩人，你可以和我说你想说的了，张雨婷、韩思语，还有刚刚被车撞死的孙贯贵，这些人都是你杀死的吗？” “还有，你为什么要在杀人前给死者写信？你这是处于什么目的？” 一听这话，顾衡差点没笑出声： “林队长，你就算是刑警队长，你也不能空口无凭，莫名其妙的说我杀人啊？我今天是来报案的，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呢。” 林剑南有些着急： “别装了！我已经掌握了证据，在韩如天失踪前，监控显示你去过青茂大厦！” 顾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林队长，你管这叫证据？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今天早晨来过青茂大厦？我这还用你证明吗？我的自行车就是从青茂大厦的车棚里被人偷的，既然您这么喜欢查监控，那不如请您尽快帮我找到偷车贼。” 林剑南本以为，顾衡既然主动投案，肯定和自己是有话要说的。 没想到，顾衡却一句有用都没说。 只不过，林剑南发现顾衡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审讯室里的监控看，还有桌子上的高清审讯记录仪。 “你看这些干什么？” 顾衡突然笑道： “嘻嘻，不干什么，我就是看着如果你不把这记录仪和监控都关掉的话，这两个东西好像马上就要坏了。” “我们有规定，这两个东西不能随便开关……” 林剑南的话还没说完，这两个设备就全部冒了黑烟，看起来零部件被烧坏了。 “好了，林队长，咱俩可以好好谈谈了。”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平衡者。” “不过林队长，只要我走出这间屋子，这话我就坚决不会承认的，你如果没有证据，是无法判我一丁点刑罚的。” 林剑南十分好奇，当即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顾衡有些不理解林剑南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杀人？这问题还用问吗？因为他们犯下了滔天罪恶，却逃脱了惩罚，我所杀之人，皆是如此。” 林剑南似乎抓住了顾衡话里的漏洞，当即说道： “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你没有资格去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更没资格决定一个人的死活！只有法律才能给一个人定罪！” 顾衡摇了摇头，问道： “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林剑南有些懵，但他很快就得出了回答： “因为法律是公平的。” 顾衡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反驳，而是肯定道： “林队长，您说的对，我相信法律是绝对公平的，我只是不相信法律的……执行者。” “毕竟执行者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能被人拿捏的普通人，他们有可能会变成蛀虫去干扰公平。” “有些时候，这种公平是没有落实下来的，就比如张雨婷，为什么张雨婷撞死孕妇后，一直没有被抓捕归案？” “难道是因为抓不到张雨婷吗？难道张雨婷在网络上匿名发言时，你们警队的计算机天才谷旭东没有把她的身份锁定的一清二楚？” “林队长，你扪心自问一下，这对那名孕妇来说公平吗？” 此话一出，林剑南沉默了。 因为警方并不是找不到张雨婷，而是她的背后似乎有着不小的权势。 有蛀虫在疯狂施压，不让其抓捕张雨婷。 韩思语的爹是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张雨婷的家世必然同样不容小觑，就算林剑南空有一腔正义，可又能怎样呢？有那种蛀虫的干扰，林剑南贸然抓人就是违反纪律。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但是林剑南仍然不死心： “可这也不是你能够动用私刑的理由！因为你根本不具有掌管他人生死的权力！而且你就能保证公平公正吗？相比于你，我更相信法律。” 顾衡也不与林剑南争辩，只是平淡的说道： “我其实……压根就没有掌管他人生死的权力，我只有掌管公平的权力。” “如果张雨婷没有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如同她不去逃脱她应得的制裁，主动投案自首，我就是再想害她，我也伤不到她半根毫毛。” “她的死亡，完全是她的咎由自取，我只是让善恶的天平保持平衡而已。” “因为我是平衡者，不是刽子手。” 说到这里，顾衡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林队长，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我叫顾衡，是一名邮差，也是世间一切善恶、生死、因果的平衡者。” “我所裁定之事，绝对公平。” “天道即平衡，我即是天道。” 第17章 【红房子】管中窥豹 顾衡如同传教一般，对林剑南说道： “道家认为，世间万物都是平衡的，包括阴阳，善恶，生死。” “但是有些时候，这个平衡会被人为影响。” “就打个比方，某个恶人杀了人，但是他一直没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 “而我作为平衡者，我的职责就是让世间万物回归平衡的状态。” 顾衡的这番言论，林剑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可是顾衡的确做了一些惊为天人的操作，不论是韩思语还是孙贯贵的死，这绝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所以这让林剑南不得不相信，顾衡真的有这种能力。 “林队长，理论上说，如果我不想让你见到我，你永远都不可能抓住我。” “我今天主动现身，只是想提醒你，今后请不要找我的麻烦。” “如果一个好人，拼命去保护一个该死的坏人，那这个好人的行为就相当于为虎作伥，也是会被惩罚的。” 韩如天恶贯满盈，清虚道长拼命的用他那浅薄的道行强行拯救韩如天，这便是逆天而行。 而且明知韩如天不是好人，却为了金钱强行救人，如果救下韩如天，这可能会导致龙国数以亿计的生命去世，所以他才会被活活撞死。 保护的坏人越坏，保护者受到的惩罚就越大。 顾衡又补充道： “哦对了，我是很有原则的，我不会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我会给要死的人送一封信，或者是用其他方式通知死者。” “如果死者没看到这封信，我是不会杀他的。” 可此话一出，林剑南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那韩如天呢？他压根就没收到你的信，为什么现在他失踪了？” 顾衡不屑道： “呵，没收到？林队长，你以为送信的只能是邮差吗？难道不能是警察吗？” 林剑南突然意识到不妙，因为自己看到沙滩上的字迹后，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韩如天。 这无异于让韩如天得知了信上的内容。 没曾想，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变相的害死了一个人。 顾衡笑道： “而且我今天主动现身，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目的，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24小时内，偷我自行车的人还没找到……他可能会死。” 林剑南此时的情绪是复杂的，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必须抓捕顾衡； 但是林剑南的内心却不想让顾衡落网。 “顾衡，就此收手吧。” “现在警方没有证据，不代表永远没有证据，你若是继续杀人，迟早会被我抓住把柄。” “只要有了证据，你绝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必将亲手抓捕你。” “而且，那贼只是偷你一辆自行车，你怎么能要他的命？！难道这也算善恶平衡吗？” 顾衡没有反驳，而是平静的说道： “孔子在两千年就说过，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你连这偷车贼是谁都没见过，你怎会知道他是无辜者？” “相信我，我的判断绝对公平，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是因为你在管中窥豹。” 就在这时，审讯室内又走进来另一名警员。 眼看有第三人在场，顾衡的口风瞬间转变： “林队长，我可没杀人，这话可不许乱说。” 林剑南眼看顾衡又开始不说实话了，也清楚自己很难问出什么了，于是挥挥手，让手下放顾衡离开。 毕竟顾衡的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个报案人，警方并没有资格羁押他。 最为主要的是，没有关于顾衡的证据。 副手刘三金有些不甘： “林队长，咱就这么放他走了？” 林剑南没有回答，而是在窗边看着顾衡缓缓离去。 不过等顾衡走出警局大门，几名身穿便服的男人就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林剑南自然不可能对顾衡不管不问的，他放顾衡离开后，立刻派遣了大量便衣跟踪，并且指挥中心还调取了青宁市所有街道的监控摄像头权限，用天眼系统时刻锁定顾衡。 只要顾衡敢继续犯案，林剑南不相信掌握不了一丝证据。 顾衡离开警局后，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返回了他那看风水的小店。 只是一进店，他便将卷帘门拽了下来，跟踪的便衣警员丢失了视线，只好连忙向林剑南汇报： “林队，嫌疑人回店了，闭门不出。” “他拉了窗帘，不过我看见窗帘上有绿光冒出，他像是在房间里看电影……” 林剑南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点： “好，继续监视，二十四小时三班倒，注意伪装，切勿让他发现你们的身份！” “是！” 在顾衡关店的一瞬间，警局的证物室，一股黑烟飘了出来。 看守证物室的警员赶忙扑灭火焰，才发现是韩思语的那个纸质灵位竟然自燃了！ 与此同时，在顾衡的身前，一团绿色的鬼火也在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屋子。 在鬼火熄灭后，韩思语赫然出现在顾衡面前。 “事儿办的怎么样？” 顾衡拿起一个空白灵位，又拿起一根朱砂笔，打算重新为韩思语写一个灵位。 韩思语虽然是恶灵，但是如果没有一个这种物理容器容身，就无异于孤魂野鬼。 就算她有极强的怨念，也很容易魂飞魄散。 “主人，我都按您的要求全部照办了！那种害人的病毒统统被我销毁了，韩如天也被我困在了一个诡域内，他将会一直循环死亡！” 诡域和人间并非一个维度，虽然韩如天一直在电梯内死亡，但就算警方发现了那个电梯，他们也无法看到韩如天，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电梯。 也就是说，韩如天彻底消失在了人世间。 “小韩啊，韩如天是你亲爹，我这么对待你亲爹，你不会生气吧？不会对我记仇吧？” 韩思语当场腰杆一挺，非常有正义感的说道： “呸！那个老毕登死有余辜！害了这么多人，仅仅让他死亡九千多年，便宜他了！” “再说了，他不过就是我萍水相逢的一个亲爹罢了，就跟谁没有似的。” 韩思语此时对顾衡服服帖帖，丝毫不敢表现出一丝对顾衡的违背，和前日要对顾衡痛下杀手的恶灵作风简直天壤之别。 这主要是韩思语被顾衡的人格魅力折服了，绝不是因为顾衡用大宝剑给她做针灸。 不过就算是恶灵，像韩思语这种六亲不认的顾衡也没见过多少。 毕竟大多数人就算死了，也会对自己生前的家人保留着感情。 由此可见，韩思语并非只是做了一件坏事，而是她这个人本身就很恶毒。 不过顾衡并不在乎，毕竟越恶毒的恶灵，战斗力更强，而且更容易被自己利用。 “小韩，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恶灵。” “下一步，我准备杀你全家，大声告诉我，有没有信心完成这项任务！？” 第18章 【红房子】修道之人不谈钱 顾衡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将卷帘门推了上去。 从警局报案回来以后，他整整睡了一下午，等睡醒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夜色逐渐弥漫了整个青宁市。 顾衡一开门，就看到平日里人烟稀少的胡同热闹起来了。 小巷里，莫名多出来一个卖烤地瓜的大叔，以及一个卖鸡蛋灌饼的小伙子。 只不过，这俩人既不吆喝，也不大声招揽顾客，而是眼神有意无意的向顾衡这边偷瞥。 顾衡正好饿了，当即走出门，来到了卖鸡蛋灌饼的摊位前： “老板，给我做俩饼。” “好嘞！” 年轻老板虽然嘴上答应的很痛快，但是他的手法并不熟练，不论是烙饼还是磕鸡蛋，都不太熟练的样子。 “老板，你这么年轻，怎么不找个正儿八经的班上啊？卖鸡蛋灌饼一天能赚几个钱啊？” 年轻老板眉头一皱： “我社恐……” 这老板似乎不想和顾衡多说话，但顾衡却偏和他说个不停： “话说就我们这条胡同，平日可没多少人经过，你从这摆摊，一天都卖不出去几个吧？那不得赔死？我跟你说，你从这往东走200米，那人人多。” “有城管……” 事实证明，这老板确实社恐，每句话都不超过五个字。 顾衡见状，也不再废话，直接算是摊牌了： “老板啊，我看你这么年轻，要不你还是回去上学吧，复读一年好好学习，考个警校，争取毕业当警察！” “但是啊，考上以后一定要好好学学便衣伪装。” 这话一出，卖烤地瓜的大叔和这年轻老板的脸都黑了，但是他们仍然硬着头皮强行让自己冷静，尽量不露出破绽。 顾衡的店开在这种偏僻胡同，本身就不好伪装，林剑南还要求他们近距离盯梢，这才让这些便衣警察十分难受。 顾衡看着两人脸色很差，连忙转移了话题： “老板，我刚刚看了一篇刑侦小说，里面有个犯罪分子很有意思，他有一间密室，就在他办公室里的书架后面，他杀了人，就喜欢把尸体藏在密室里。” “嘿，您猜怎么着？结果那书里的警方蠢的离谱，愣是找不到他的这间密室，甚至还把这个坏人当好人，你说气人不？” 终于，两个鸡蛋灌饼做好了，这名便衣足足做了十五分钟，才勉勉强强做了两个四不像的鸡蛋灌饼。 顾衡提溜着就回到了店里，他甚至没给老板钱。 不过伪装成摊贩的便衣也忘了收钱，这更加让顾衡断定，这小伙子就是警察。 在顾衡离开视线后，他立刻将顾衡说的所有话，全盘汇报给了林剑南。 林剑南立刻心领神会，立刻带人强行砸烂了韩如天办公室的书架，发现了隐藏在后面的电梯井。 谷旭东强行破解了电梯的密码，警方瞬间发现了红房子里的近百具尸体。 尸体皆是中毒而死，整个红房子经历过高温消毒，病毒已经彻底处理干净了。 瞬间，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案轰动了青宁市警局，突如其来上百具中毒而死的尸体，任谁都头大。 首先最重要的，是确定这些死者的身份。 不论是研究病毒的人员，还是被当成小白鼠的年轻女性，她们所有尸体的身上，皆没有身份信息。 唯一的一条信息，是这些年轻女性的腿部都有共同的一个纹身，纹身是两个字母qn外加一个数字编号。 经推断，这是青宁市的缩写。 林剑南看着这些尸体，眼神中越发凶狠。 他这才感受到，韩如天所创立的这家基因病毒公司，其背后是如此的血腥残忍，韩如天竟然干了只有小日子那种畜生才会干的人体实验。 他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清虚道长仅仅是帮助了韩如天一下，就当场被半挂车撞死。 韩如天死有余辜！ 不过此时，一头雾水的林剑南正马不停蹄的赶往顾衡的小店，他有许多问题想问。 一进门，便看到顾衡此时换上了一身道袍，并且从茶几上倒了两杯热茶。 看起来，顾衡早就预测到了林剑南会来。 “是测字还是算命啊？咦——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你是有多久没洗脸了？” 自打上次一事，林剑南明白顾衡的规矩，进门就先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随后当着顾衡的面关了机。 “顾老板，我一个人来的，我身上也没有录音设备，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顾衡淡然一笑： “林队，您说笑了，就算您身上有录音设备，在咱俩谈完话以后，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坏掉的。” “不过你想让我说些什么呢？我这小店主营占卜预测、驱鬼降妖、测字相面、看姻缘、吉凶祸福，我都能干。” “哦对了，我还能帮助孕妇测算胎儿性别，如果算的不准，全额退钱。” 一听这话，林剑南顿时有些惊讶： “你莫非还有透视的能力？你的眼睛难道有b超的功能？” 顾衡摇摇头： “不，我并没有这种能力，不管孕妇啥样我都说生男孩。” “就算我算错了，我也不亏啊。” “你想想，从概率学的角度讲，我赚钱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十，100个人找我算男女，我大概能赚50个人的钱。” 林剑南满脸黑线，他没想到顾衡如此不要脸。 “那顾老板，您给我算算，青茂大厦的上百具尸体是来自哪里？” “我想，您既然早就知晓所谓的红房子，我想您应该知道这背后的隐情吧。” 这个案子蹊跷就蹊跷在没有线索，按理说，上百名年轻女性突然中毒死亡，应该会有大量受害者的家属失踪报案才对。 然而并没有多少人报案。 这些死者的家属竟然一点也不关注她们，这一点极其离奇，从警十几年的林剑南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难道这些女生都是没有亲属的孤儿？ 但各地的孤儿院都有身份信息，经过比对后，确定她们并非是孤儿。 就算偶尔有几个失踪报案，在比对dna后，这上百名死者竟然无一人能对得上号。 而且这些死亡女性死时均没有任何衣物在身，更没有身份证件，警方很难确定这些死者的身份。 这也是为什么林剑南来找顾衡的原因，但凡有线索，他就自己去调查了。 林剑南虽然很想抓捕顾衡，但此时他已经用上了敬语，作为一个有良知的警察，他多少还是有些佩服顾衡的。 然而，顾衡却闭口不言，眼神却盯着一旁的功德募捐箱。 林剑南相当擅长察言观色，瞬间就明白了顾衡的意思，连忙问道： “顾师傅，您开个价，这个大案过于重大，这种重大命案乃近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上级极为重视，只要能破这个案子，钱不是问题。” 顾衡干咳两声，连忙解释道： “我们修道之人，不谈钱，只谈缘，一个问题一百缘。” 林剑南怎么也没想到，顾衡的要价竟然……这么低。 “就这点？” “修行之人不能被金钱所控，爱财之人很难得道，而且金钱还会招来祸患，你看清虚道长，韩如天一年给他几十万的薪资，然后他还想要更多的钱，不就被渣土车撞飞了吗？” 顾衡的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林剑南将一张红票子塞进箱子里，顾衡很满意，缓缓吐出一句话： “青宁市东城区健身公园，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第19章 【血腥俱乐部】速度与激情 得到了想听的答案，林剑南立刻辞别了顾衡，并第一时间做出部署： “全体警员注意，来大案子了，所有能够出动的警力，立刻前往健身公园，那里有涉及101青茂大厦重案的犯罪嫌疑人在公园内流窜！” 所谓的101重案，是以时间日期命名的刑事案件名，毕竟是1月1日在青茂大厦红房子内发现的大量女尸。 一听刑警队长的这条命令，警队上下一片哗然。 所有警员瞬间行动，此刻所有警员都仿佛看到，健身公园里有着行走的一等功…… 青宁市的几十辆警车闪着警笛，分别从各个方向，以最快速度赶往东城区健身公园。 不过，在林剑南离开以前，顾衡还悠悠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林队长，偷我自行车的偷车贼你找到了吗？我给你的24小时可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再找不到，他可真要死了。” 林剑南一听这话，当即反驳道： “我们警方已经全力搜查了，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就算我们找到了偷车贼，警方也会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我劝你不要再杀人了！” 顾衡当即笑道： “林队长，我劝你还是不要保护他，你根本保护不了的，你保护不了任何该死的人，因为这是他们的命数。” 但林剑南不信邪，更不信命数。 这一路，林剑南的警车油耗比平日翻了整整一倍。 因为要想到达这个所谓的健身公园，必须要经过一个十几公里的大上坡。 因为这公园位于一座山上，可以说是一座建在山顶的公园。 之所以这公园得名于健身公园，就是因为只要步行抵达这个公园，就差不多能把人累个半死了，自然能起到健身的作用。 当警方抵达了健身公园后，才发现公园此时并没有多少游客。 或许是因为此地距离城区稍远，外加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只有住在附近的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里闲逛。 “一队，把守住公园所有出口，盘查进出公园之人的身份；二队，所有人身穿警服进入公园，仔细寻找可疑人员！” “三队还有地方上的兄弟警力，请从下山的道路上设卡，防止案犯狗急跳墙逃跑。” 之所以能来如此众多的警力，是因为警方早就认定101重案是一个巨大的犯罪组织才能实施的，在得知健身公园的线索后，林剑南以为这公园里很可能有大量犯罪分子。 林剑南知道，自己莫名来到一个公园，就算犯罪分子真在公园里，自己也很难发现对方。 而让所有警员穿着警服大摇大摆的进入公园，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毕竟心态极好的犯罪分子还是少数，大多数犯罪分子一看到公园里突然出现大量警力，自然会以为自己跑不掉了，心理防线就很容易因为恐惧而崩溃，进而露出破绽。 事实证明，林剑南是正确的。 几名警员刚下警车，就听到公园里有人惊叫一声，随后林剑南就看到一名穿着破破烂烂、模样很像流浪汉的中年男子骑着一辆二八大杠，拼命的冲着公园门口骑去。 林剑南立刻拿起警用对讲器： “二队成员，一名犯罪嫌疑人正骑着自行车试图冲出公园，一定要拦住他！” 但此时，林剑南顿感极大失望。 他面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被顾衡摆了一道。 自己花了一百缘，买来的线索，竟然并非是101大案的，而是关于顾衡被偷的那辆自行车的。 难怪顾衡那小子这么痛快的告诉自己这个位置，今天这件事必将成为自己的黑历史。 因为从今日起，青宁市警队必然留下一个传说： “某年某月，某刑警队长率领全体刑警支队包围健身公园，不但封锁公园，甚至还沿途封锁道路，生怕犯罪嫌疑人逃脱，最后以最大的阵仗，成功抓获一名偷自行车的贼……” 而且，偷的还是价值不超过几十块钱、也就卖卖废铁的二八大杠。 这小子，不地道啊……林剑南暗暗吐槽道。 不过无所谓了，眼下能抓一个是一个，总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况且顾衡既然要杀他，就已经说明此人绝非是偷辆自行车这么简单了。 就在此时，刘三金和其他两名警员挡在公园的路口，离着十几米就开始冲着偷车贼大吼： “停车！现在立刻停车！” “你不过是偷一辆自行车，顶天拘留和罚款，你若是冲撞警察，这可是重罪！” 然而，偷车贼却故意猛蹬几下，试图冲卡。 而且道路是大下坡，坡度比较陡，车速直接飙升。 “嘭！” 因为车速过快，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七的刘三金竟然直接被偷车贼撞翻在地，愣是没能肉身拦住偷车贼。 林剑南见状，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一次，顾衡的审判八成又是正确的。 从这偷车贼如此惧怕警方来看，这偷车贼的身上极有可能背着其他案子，大概率还是命案。 毕竟偷一辆自行车，根本不算什么大罪，不至于宁愿犯下袭警的罪过也要拼命逃跑。 “快，上车追！一定不能让他跑掉！” “是！” 警车呼啸，跟着偷车贼紧追不舍。 这偷车贼似乎是一名专业自行车运动员，骑车的技术相当不错，区区一辆自行车，车速竟然骑到了时速60公里。 林剑南坐在警车上，用扩音喇叭警告偷车贼： “停车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我们早就在前面的道路上设下了关卡，你是逃不掉的，现在停车算你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万万没想到，林剑南最初以为会有大量犯罪分子所提前封锁道路，如今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可偷车贼并不领情，依旧玩命逃跑。 在警车与自行车达到相对静止时，林剑南注意到，偷车贼的车速竟然达到了时速80公里！ 他不但不减速，甚至还加速。 要知道，普通人骑行自行车的速度也就是每小时18-19公里，自行车速度过快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举动，更何况他骑着一辆老式二八大杠。 看着这种速度，林剑南都为其捏了一把汗。 可就在这时，林剑南突然发现了一个意外情况：偷车贼的车速虽然一直在加速，可是，他并没有用脚蹬自行车，他的表情此时也异常慌张。 “他好像是停不下来了！” “三金，把车开稳，与他保持平行车速，尽量离他近一点！我问问他到底咋回事。” 刘三金领命，立刻展现了高超的驾驶技术。 很快，林剑南所乘坐的警车与这辆自行车成功并肩行驶，速度也与自行车保持平行。 坐在副驾的林剑南降下车窗，偷车贼距离林剑南只有一两米的距离，林剑南瞬间把偷车贼的面貌看的清清楚楚。 偷车贼的脸上胡子拉碴，少说也得有几个月没刮胡子理发了，脸上更是满脸污渍。 突然，林剑南感觉这个贼有点眼熟。 林剑南猜的一点也没错，还没等林剑南开口，偷车贼先惊恐万分且带着哭腔大吼道： “警官！救命！” “警官，这破车子的刹车失灵了！刚刚你让我停车，不是我不想停啊，是我根本停不下来！” “而且这车子太邪门了，你越不蹬它，它速度越快！就算现在是大下坡，自行车也不可能提速这么快啊！” 他的声音颤抖着，一听就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 这种速度的自行车，还是坡度很大的下坡，搁谁骑都得心惊肉跳。 车速如此飞快，但凡自行车轱辘压到一块石头，车一翻，这人就必死无疑。 很多人对速度可能不太敏感，就这么说，从时速三十公里的车上跳车，有一定概率会摔成骨折。 在时速六十公里的车上跳车，就大概率死亡了。 至于时速达到九十公里以上的速度，如果突然从车上飞出去，在清理尸体的时候，可能就用得上铲子了。 时速九十公里，相当于每秒前进25米，这种速度跳车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自行车速度越来越快，刹车却失灵了。 可以想象，这名偷车贼此时的恐惧与绝望。 第20章 【血腥俱乐部】命数 死亡固然可怕，但是最令人害怕、最令人绝望的时刻，绝对是人死前的那段时间。 就比如等待枪毙的死刑犯，在行刑前的几个小时是最煎熬的，真押赴刑场的时候，很多死刑犯反而放松了。 偷车贼目前就处在最煎熬的状态。 如果他哐的一声摔在地上，当场摔死，他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但是他现在还没死，他还拼命扶着车把，生怕自行车突然失控翻车。 此时的每一秒，对于偷车贼来说都是煎熬，因为他不敢保证下一秒自己会不会被摔死。 林剑南立刻以一种安抚人心的口吻说道： “兄弟，你听我说，你不要紧张，现在你慢慢靠近我这辆警车，警车会和你保持相同的移动速度，我有办法救你，听清楚了吗？” 偷车贼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听清楚了。 “当你离车足够近的距离时，你用你的左手，死死抓住警车的车窗，然后我将会慢慢刹车，帮你把速度降下来，明白吗？” “我们会慢慢减速，绝对安全，你肯定能活下来！” 偷车贼惊恐的大喊： “不，警官！我做不到！速度太快了，我不敢单手扶车把，我害怕！” 林剑南冷冷的说道： “前面道路的坡度更大，你要是现在不抓，过会儿你的车速绝对更快，到那时候更危险。” 林剑南精通心理学，他知道这种危急情况下，安抚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必须用这种激将法，逼他不得不鼓起勇气，抓住警车。 终于，偷车贼鼓起勇气，他缓缓贴近警车，随后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警车。 林剑南看到，偷车贼的左臂青筋暴起，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抓紧了警车。 “好，三金，轻踩刹车，慢慢把车速降下来！” “好嘞！” 刘三金虽然年轻，但他的性格十分沉稳，开车更是非常稳健，林剑南相信刘三金的车技。 然而就在刘三金把脚放在刹车上的瞬间，他突然脸色一惊，连忙低头一看。 下一秒，原本要慢慢刹车的刘三金，突然一脚急刹，刹车直接一脚踩到了底。 “吱吱吱吱——” 轮胎与地面发出了极为刺耳的紧急刹车的声音，林剑南清楚的感觉到，如果没有安全带，自己恐怕将会直接一头撞在前车窗上。 至于那名偷车贼，他刚把手搭在警车上，突然就感受到一股向后的强大撕扯力。 警车的突然急刹直接让他摔飞了出去，足足飞出去十几米远。 偷车贼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他飞出去以后，虽然是脑袋先着地，但是他成功摔在了一片松软草地……旁边的水泥地上。 林剑南人都傻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刘三金竟然突然来个急刹车。 “刘三金！你疯了吗？你这是想让他死吗？” 刘三金被林剑南的吼声吓了一跳，但他十分憋屈： “林队长，真不是我踩的刹车！” “闹鬼了！刚刚我的脚刚放在刹车上，还没踩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一个女人的脚踩住了我的脚！” “我低头一看，我清楚的看见一双女士jk小皮鞋在我的脚上，我发誓我看见了！她的脚十分有力，是她踩着我的脚把刹车踩死了，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剑南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他能看出刘三金的表情不是装的，而且刘三金从不和自己说谎。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刘三金与这名偷车贼无冤无仇，他没有害人的丝毫动机。 稍一思考，林剑南瞬间能想到，这绝对和顾衡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身为“术师”的顾衡，总会通过各种诡异的能力杀人，而且还是留不下证据的那种，这让林剑南十分头疼。 林剑南赶忙下车，跑向满头是血、失去意识的偷车贼面前，看对方是否还有救。 但不用想，这种速度摔在水泥地上，能活下来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林剑南有些懊悔，自己分明是想保护这个偷车贼，没想到在自己的一番操作下，竟然成功把他害死了。 他开始思考，如果自己不来这个公园，不来找这名偷车贼，同时不让他抓住警车，那这人会不会死不了呢？ 合着自己来健身公园这一趟，就是特地来弄死这名偷车贼的？ 但如果自己不来这个公园，偷车贼会不会自己骑车离开公园的时候刹车失灵，自己把自己摔死呢？ 难道这名偷车贼的宿命就是死在今天？ 这一次，他仿佛理解了顾衡的那句“你保护不了任何该死的人”。 林剑南开始有些相信命数了。 就在这时，林剑南看着满脸鲜血的偷车贼，表情突然凝固。 因为他再度感觉此人极其面熟，刚刚骑车的时候林剑南就有这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终于，林剑南想起来了，这名偷车贼是一名在逃已久的通缉犯，陈伟鹏。 提起这个名字，林剑南的心里瞬间燃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这是因为林剑南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桩尘封已久的旧案。 那是林剑南一生的梦魇！ 第21章 【血腥俱乐部】血腥俱乐部 十年前，林剑南还是一名小警察，突如其来的一声报警电话，揭开了一桩令人愤怒的血腥惨案。 放寒假回家的一名女大学生，被人强行绑架至一个废弃仓库。 绑架者是一名反社会人格的变态，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这名可怜的女孩儿活活折磨了七天，最后虐杀致死。 女孩儿的膝关节、肘关节全部砸断，手指被一根根切断，肋骨更是全部打断。 根据法医判断，这些暴行均是在女孩儿生前所为，而且全程没有打一丁点麻药。 这个恶魔般的犯罪分子，就是陈伟鹏。 他做些事并非是多么恨这名女生，他根本不认识她，就因为这女生长得漂亮，他就起了歹心，只是单纯的以折磨这名女生为乐。 为了不让她死的过快，他甚至还为其注射营养液，替女生止血，不让其过早死亡。 但就算如此，整整七天的折磨，还是让这名可怜的女生撒手人寰。 被害人的家世优越，父母皆是医术优秀的医学专家，被害人也是上的医科大学，如果没有陈伟鹏，如今的女孩儿应该也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悬壶济世了。 事发后，警方大力追捕陈伟鹏，但是他躲进深山，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整整十年。 越是这种反社会人格，他的思维越冷静，忍耐力也越发远超常人，这才能屡屡躲避警方的追捕。 现在看来，陈伟鹏这些年应该是以流浪汉的身份逃避通缉，以偷窃获利为生。 只是这一次，他本想偷一辆不值钱的二八大杠，没曾想偷到了顾衡的头上。 “活该，死有余辜！” 林剑南在心中默默吐出几个字，这是他第一次感觉顾衡的力量有些许正义感。 因为他当年亲身去过现场，亲眼目睹了那名十八岁女生的惨状，更是亲眼见证了女孩儿父母哭的撕心裂肺。 这给当时刚从警没几年的林剑南极大的视觉冲击，年轻时候的林剑南嫉恶如仇，见此场景，他恨不得当场抓住陈伟鹏，活剐了他。 思索了片刻，林剑南赶忙从回忆中抽身，回到了现实。 此时后续警力纷纷赶到，大量闪着警灯的警车陆续抵达现场，并从现场拉起警戒线。 现如今已经晚上八点左右，陈伟鹏摔死的地点是一片街边商铺的门口，路边有几家小饭馆，此时在里面吃饭的许多食客都出来要看热闹。 林剑南当即进行现场指挥： “一队警员，去疏散群众，不要让他们围观在现场，禁止他们拍照上传网络，另外通知急救中心，现场有人员伤亡。” 林剑南却没想到，自己的这条命令，竟然将另一件大案拉开帷幕。 在路边小饭馆旁边，还有一家名为“夜魅私人俱乐部”店铺。 比较奇怪的是，这家俱乐部的广告牌上，并没有明确表明这家店的具体主营业务，只特地写明了一句话： “没有本店vip会员者，禁止入内！” 说来也巧合，陈伟鹏摔趴在地的位置，正好就在这家俱乐部门口。 当警员去疏散围观群众时，林剑南突然注意到，这家营业的俱乐部竟然无一人出来看热闹。 不仅如此，一名保安模样的人看到门口有大量警员，立刻神色慌张的跑进俱乐部里面，似乎再向里面的人通风报信。 明明这俱乐部的外观看起来并不豪华，而且此地比较偏僻，根本不像是有钱人愿意来游玩的地方，但林剑南发现，这家俱乐部门口，竟然停了许多辆豪车。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俱乐部不对劲儿。 林剑南向其他几名警员使了个眼色，几名警员瞬间心领神会，几人当即朝着俱乐部门口走去。 俱乐部的大门反锁着，林剑南敲了敲门，并率先亮明了警察身份，但根本无人前来开门。 不仅如此，林剑南瞬间听到门内的另一侧伴随着自己的敲门，发出了躁动声，里面似乎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剑南当机立断： “踹门！” “是！” 刘三金后退几步，随后猛地上前，一脚踹在俱乐部的铁门上。 但没曾想，这门似乎被人加固过，仅凭人力根本无法撼动。 不过很快，另一名警员从警车上抱来一根警用破门锤，这东西就是纯金属制的门也很难挡住。 在破门锤的作用下，大门被应声撞开。 然而破门而入后的林剑南，一眼就看到了一幅令人震惊、且让人血液发凉的画面： 在俱乐部的中央，有一个透明玻璃围成的玻璃房。 这个玻璃房和红房子实验室里的玻璃房很相似，在玻璃房内部，此时正躺着两具年轻女生的尸体，血液都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死没多久。 而在玻璃房的四周，是一排排如同球场看台的观众席。 此刻观众席上足足有几十人，他们见到警方的破门而入，瞬间一哄而散，一股脑涌向俱乐部后门。 这个“夜魅私人俱乐部”，竟然是一个杀人取乐的俱乐部！ 陈伟鹏摔死了，但是这个俱乐部里面，竟然全是和陈伟鹏一样的变态！ 第22章 【血腥俱乐部】生死决斗 青宁市，一栋别墅内。 谭毅一脚将身边的女人踹下床，随后掏出一根昂贵的雪茄，深吸一口后，掏出一沓钞票砸在被踹下去的女人身上，怒斥道： “滚！” 此时的他已经进入了圣贤状态，他感觉女人一点意思也没有。 当然，这种状态一段时间后就会消失。 赤条条的女人拿起衣服和一沓钱，顾不上穿就跑出房间。 因为谭毅是出了名的性格恶劣，十分难伺候，但是做她们这一行业的，是真不敢得罪这种有钱的少爷。 谭毅是一名富二代，整日吃喝玩乐，寻求刺激感。 当谭毅赶走那名女人后，他的一名富二代哥们儿段青河找到谭毅，神秘兮兮的说道： “谭哥，晚上有空没？有个非常刺激的地方，我带你去。” 谭毅不屑的嘴角一抽： “刺激的地方？老段啊，上次你小子也说带我去刺激的地方，结果呢？没想到你踏马是带我去蹦极。” “老子翼装飞行、跳伞都玩腻了！” 然而这次，段青河却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次保证刺激，不刺激你大嘴巴子抽我！” 由于谭家过于有钱，这世界上的一切享受的手段，谭毅几乎都体验过了，这也使得他感觉如今的生活变成了一潭死水，生活中缺乏刺激感。 为此，他后来甚至爱上了极限运动。 等到了晚上，谭毅跟着段青河，来到了这家“夜魅私人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不对外人开放，只有介绍人引荐，才能成为俱乐部的会员，会员费更是高的离谱。 谭毅倒不在乎这点钱，但是他脸色一黑，对着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道： “如果一会儿你们这个俱乐部带给我的刺激不够大，老子砸了你的店！” “客人您放心，我们包您满意！” 当谭毅进入俱乐部之后，发现这俱乐部像是一个古罗马斗兽场，四周皆是看台，中间一个透明玻璃房。 更让谭毅震惊的，是在这家俱乐部里，他看到了许多熟人，他们大多都是青宁市很有钱的那批人，非富即贵。 当晚上七点一到，俱乐部观众席上的富豪们异口同声，齐声高喊： “放人！放人！放人……” 所有人的脸上洋溢着癫狂与兴奋，似乎都异常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一名蒙着面、穿着一身黑衣的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从幕布后现身，他推来一个小车，小车上有两名年轻女性，年龄均是二十岁左右。 他将两名女生关进玻璃房内，如同让大家欣赏小动物一般，欣赏这两名女性。 谭毅发现，这两名女生一个身穿黑色长裙，另一名身穿白色百褶裙外加白色衬衫，腿上包裹着白色过膝丝袜，二人均没穿鞋。 一个纯黑色色调，一个纯白色系。 她们两人的双手和双腿分别铐着一个电子手铐，这种手铐能够远程开锁。 两名女生见到自己被关进玻璃房，瞬间放声痛哭，并疯狂乞求俱乐部工作人员饶过自己。 但毫无作用，工作人员将两个背包分别丢给两人后，就将玻璃房锁死。 当玻璃房锁住的那一刻，全场再度沸腾，所有人再次兴奋的喊叫起来： “游戏规则！快宣布今天的游戏规则！” 几分钟后，一名蒙面主持人走到高台之上，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吼说道： “今天的游戏规则很简单，那就是：吃鸡！” 话音刚落，只见玻璃房里的两名女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穿黑裙的女孩儿更是直接被吓瘫在地，一股液体从裙下缓缓流出。 蒙面主持人的话，似乎并非是说给观众听的，而是给玻璃房内的两名女生听的： “十分钟后，你们二人只能活下来一个。” “玻璃房的玻璃是防弹的，你们绝对打不开，如果十分钟后你们两人都活着，那这玻璃房将会自动释放毒气，到时候你们俩都会死。” “刚刚丢给你们的两个背包，每个包里有一把武器。” “有可能背包里是一把冲锋枪，也有可能背包里是一根生锈的破钢管，至于你们能拿到什么武器，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倒计时结束，你们的手铐和脚镣将会自动打开，你们将会恢复自由！” “两位小姐姐，准备开始游戏吧！” 瞬间，巨大的倒计时声音回响在玻璃房内： “60！” “59！” “58！” …… 倒计时刚开始时，两名女生苦苦哀求，求那名主持人放了自己。 但伴随着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她们二人的神情逐渐冷漠了起来。 因为她们发现，人性是不能赌的。 她们都发现，对方此时都已经死死盯住了那两个背包。 这也就意味着，她们二人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她们早就被绑架到这个俱乐部了，她俩深知这个俱乐部的残忍，她们清楚，释放毒气绝对不是吓唬她们。 “10……9……8……” 当倒计时数到8的时候，黑裙女生突然一把推开白裙女生，并猛地扑了上去，用身体压住了两个背包。 白裙女生虽然手被铐住，但也是可以抓握东西的，连忙也扑了上去，一把抢过一个背包握在手里。 “3……2……1……开始！” 倒计时一结束，两名女生的手铐和脚镣瞬间自动弹开，恢复自由后的她们立刻双手颤抖着拉开背包拉链。 白裙女生的胆子稍大一些，所以手速比较快，她瞬间从背包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眼看黑裙女生还没从背包掏出武器，她瞬间起身，拿起匕首就恶狠狠的朝黑裙女生的后背刺去。 “噗呲！” 黑裙女生的肩膀瞬间被锋利的刀刃刺进去了几厘米，血液瞬间溅射了出来。 黑裙女痛苦的惨叫一声，她也彻底明白了，这绝对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战。 就在白裙女生将匕首拔出，准备再次发动下一击的时候，黑裙女终于从背包中取出了她的武器。 当白裙女生见到对方手中的武器时，脸上那绝望的神情瞬间凝固了。 因为黑裙女背包里的武器，竟然是把黑漆漆的手枪！ 白裙女生绝望的吐出四个字： “这不公平！” 话音未落，手枪瞬间响了。 一发子弹瞬间出膛，当场打穿了白裙女生的小腹，大量血液瞬间涌出，将百褶裙迅速染红。 白裙女痛苦的惨叫一声，捂着枪伤位置，缓缓倒在地上哼唧。 虽然手枪的精度不高，没用过枪的人很容易脱靶，但玻璃房本就极为狭小，黑裙女生的手枪几乎是抵在白裙女生的腹部开的枪，这种距离根本不可能打不中。 第23章 【血腥俱乐部】线索重现 虽然这一枪没有击中白裙女的要害，没能一枪将她当场打死，但是黑裙女生只需要再补几枪，就能赢下这场毫无悬念的生死决斗。 毕竟中了一枪的白裙女生已经痛苦不堪，很难再有反抗的能力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黑裙女生将会毫无意外的赢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因为黑裙女用手枪瞄准白裙女生后，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手枪却没有再响。 或许是主办方想要公平性，黑裙女的手枪里，竟然只有一发子弹！ 黑裙女顿时慌了，早知道如此，刚刚就该直接瞄准她的脑袋或者胸口！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不过黑裙女很快就盯上了对方的那把锋利匕首。 黑裙女生对枪械的威力多少有些了解，她知道，中枪之人绝不可能像电视剧里的那样，挨了一枪仍然可以活蹦乱跳，中枪者哪怕没被击中要害，大概率也会当场丧失行动能力。 所以，把匕首抢过来应该问题不大！ 正当黑裙女生蹲下身子，刚想要伸手夺下对方手中利刃之时，突然，看起来已经失去行动力的白裙女生猛然抬起手，一刀将匕首直接捅进了黑裙女生的咽喉里。 匕首大约十几厘米长，愣是被白裙女将刀身全部刺入。 黑裙女张大了嘴巴，剧烈的痛苦却因为声带被切断无法发出一声惨叫。 她不停地咳嗽，血液不断咳出。 这是气管被割断的表现。 万万没想到，白裙女生竟然还有反击的能力！ 而这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是被小口径子弹击中的，杀伤力远不如步枪子弹。 而且，黑裙女生低估了人类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 枪伤不是致命伤，但这把插在她脖子上的匕首绝对是要命的，黑裙女生痛苦的捂着她那白皙的脖子抽搐，但血液根本止不住，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生命逐渐走向尽头。 几分钟后，黑裙女生彻底没了动静。 她那漂亮的一双眼睛就这么睁着，死不瞑目，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心。 赢下比赛的白裙女生的情况却同样不乐观，因为刚刚的一枪伤到了腹下动脉，虽然她的体表并没流出很多血，但体内已经引发了大出血。 没过几分钟，白裙女生也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所有人都发出阵阵欢呼，他们似乎早就预判了两人都会香消玉殒的结果。 但是在场之人，没有一人要去救治这名女生。 或者说，他们就是来欣赏这两名可怜女生的自相残杀，以满足他们那近乎变态的猎奇心。 在他们看来，这两名女子就是用来被杀死的玩具。 这对于谭毅来说，这场面确实有些刺激。 他虽然不喜欢血腥的场面，但是两名年轻女生的搏命厮杀的画面，还是很让他兴奋的。 就在这时，主持人宣布了下一次游戏的时间，以及预告了游戏规则： “下一次，我们将会由观众决定她们的死亡方式！” “只要您交够报名费，我们可以让您亲自杀死这些女生！您可以亲自决定她们的死法！”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谭毅的兴趣。 因为他还没杀过人。 他还真想体验体验，杀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正当主持人说话之时，玻璃中的白裙女生突然又哼唧了一声，从痛苦中醒了过来。 她还没有彻底断气。 主持人顿时两眼放光：“有没有人愿意上台，解决掉这位白裙女士？” 瞬间，台下一群人举手，谭毅也兴奋的将手举得很高。 “我出一万！” “我出两万！” “五万！” 场下如同拍卖会一般，争抢这个杀人的名额，这个俱乐部的会员每个都是富豪，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一点买辣条的零花钱。 主持人见谭毅是新会员，于是当即将谭毅叫了上来，并塞到他手中一把手枪。 “原本您也要花钱的，不过我们俱乐部有规定，新会员免费体验一次，您是新会员，今天就给您这个机会，让您亲自体验体验！” 话音刚落，身处玻璃房的白裙女生绝望的看着谭毅，她苦苦哀求谭毅放过她。 但是此刻的谭毅十分兴奋，他感觉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他没有丝毫犹豫，举枪、瞄准—— “嘭！” 子弹射穿了女生的眉心，白裙女应声倒地。 漂亮的双眼瞪着大大的，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谭毅明明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致自己于死地。 瞬间，场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们似乎真正接纳了谭毅这个新会员，因为谭毅似乎和他们有一样的爱好。 这些富豪们普遍和谭毅一个心态，或许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太多社会资源，一般的消遣娱乐方式已经很难满足他们。 普通百姓整日里为生活打拼，赚钱养家，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寻找自己的乐趣。 而富人却可以尽情的享乐，必然造成思想上巨大的不同。 一些富豪的财富达到一定程度后，不管买什么和用什么来满足口腹之欲，最终都会变的了无生趣。 所以，他们就开始找乐子，找更刺激更极端的乐子，就比如富人会搞鱿鱼游戏之类的，用穷人生命的代价来消遣娱乐。 于是乎，夜魅私人俱乐部就此诞生。 正当富豪们想要结束今晚的娱乐时，突然，俱乐部外面响起了一阵阵警笛声。 紧接着，一个望风的看守突然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对俱乐部的老板罗修坤大声嚷嚷道： “罗哥，不好了！外面有条子，很多条子！” 在场的富豪一听外面有警察，一时间都慌了起来 罗修坤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当即斥责他的这名看守： “慌什么？肯定不是来抓咱们的！如果真想搞咱们，他们还能大张旗鼓的闪警灯响警铃？” “倒是你，你踏马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报信，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训斥完看守，罗修坤赶忙向一众富豪道歉： “诸位，万分抱歉，今天让大家受惊了，请大家有序的从后门离开……” 然而话音未落，林剑南的敲门声就已经到了： “请把门打开！我们是青宁市警察！” 在场所有人都慌了神，瞬间向后门涌去。 等林剑南将门撞开，谭毅等富豪已经基本上全都从后门溜之大吉了。 林剑南见到玻璃房里的女性尸体，当场拔出手枪，当场大吼道： “统统不许动！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位置！” 因为林剑南看的很清楚，玻璃房内有一把手枪，而且两名女尸的身体上明显有枪伤。 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检查，竟然遭遇了一起大案。 俱乐部的大多数人都跑了，只剩下老板罗修坤、以及几个年过古稀打扫卫生的老头，其余人都没能抓住现行。 林剑南连忙走近那两名女尸，没曾想，他一眼就看到这两名的小腿上，有着熟悉的纹身： “qn-232，qn-79” 看到这一幕，林剑南如同被马蜂蛰了一般哆嗦了一下。 因为这两个编号，与青茂大厦红房子里的女尸编号格式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两具刚死的女尸，与那上百具女尸是来自同一批人！ 林剑南犀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俱乐部的老板罗修坤，他敢断定，这个老板绝对知道这些女人是来自哪里的。 可就在这时，林剑南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自己刚刚好像误会顾衡了。 因为现在看来，这家俱乐部不就是关于红房子大量不明女尸的线索吗？ 自己去询问顾衡关于101大案的线索，顾衡就只说了健身公园，然后那名偷车贼陈伟鹏就恰巧摔死在这家俱乐部的门口。 这是何种的巧合？ 难道说，顾衡说健身公园其实并非只是关于偷车贼的线索，而是早就预测到了，只要自己追赶偷车贼，这样就能百分百把自己引到这家俱乐部？ 此时的林剑南越思考越感觉震惊，他逐渐意识到，顾衡就如同先知一般，洞察了一切事物。 可就在这时，一名警员突然找到林剑南： “林队长，发生了一起意外情况，嫌疑人陈伟鹏刚刚骑着的那辆二八大杠莫名消失了，可能又被人偷了……” 第24章 【血腥俱乐部】咬舌自尽 卖鸡蛋灌饼的便衣小哥被顾衡揭穿身份后，干脆也不装了，直接把摊子收了起来，搬出一个小椅子，光明正大的监视着顾衡的一举一动。 就差把警徽戴身上了。 顾衡也不介意，毕竟现在是冬天，外面零下十几度，等到晚上还会更冷。 夜幕降临，便衣小哥有些困乏，刚打一哈欠，就看到一辆没人骑的自行车突然拐进了胡同。 无人驾驶的汽车他见过，无人驾驶的自行车他真没见过。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自行车却瞬间消失不见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因为困倦看到了幻觉时，小薇已经化作人形，出现在了顾衡的眼前。 “主银，人家回来了！” 身穿jk制服的小薇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女孩一样，低着头站在顾衡面前，不敢直视顾衡。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原本顾衡是想训斥她的话，被他愣是憋了回去： “小薇，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能乱杀人！” 小薇十分委屈，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抓着衣角，赶忙解释道： “主人你听我解释，我是看陈伟鹏的脑袋上有十团煞气，确定他是该死的恶人，主人不是说过，一个人的脑袋上煞气只要超过三个，就说明他是罪大恶极之人，应当处死吗？” 顾衡一听小薇还敢犟嘴，当即怼了回去： “还敢顶嘴？我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就记住这句了？我后面还有一句话你怎么没记住？我说如果一个人的煞气超过六个，说明此人的罪不容诛，杀了也抵不了所犯的罪恶，必须让他经受完足够的折磨才能死。” 小薇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 “我错了……” “我就替那个叫刘三金的警员踩了一脚刹车……我以后保证听话，再也不乱伤人了……” 顾衡要的就是她这个态度，于是这才说出实话：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过你这次犯的错可以弥补，因为我护住了陈伟鹏一条命，他目前还没死！” 随后，顾衡冷笑一声： “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亡不是惩罚，而是一种奖励，我岂能便宜了陈伟鹏那个畜生？” 不过在对付陈伟鹏以前，顾衡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掏出韩思语的灵位，笑道： “小韩，之前不是说让你杀你全家吗？现在可以开始了，从你妈妈开始杀，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如果你感觉你母子情深，下不去手，那我就用音乐感化你。” 一听这话，韩思语瞬间被吓到浑身颤栗。她赶忙表示，自己将会按照顾衡的一切命令行事，绝无二心：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亲妈，我也会杀给你看！” 韩思语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充满正义感。 与此同时，青宁市警局审讯室。 林剑南却再度犯了难，因为审讯俱乐部老板罗修坤的过程极度不顺。 “被你们杀死的两名女尸叫什么名字，她们是哪里人？你是从哪把她们绑架来的？” “你的真正老板是谁？是谁指使你开办这个俱乐部的？” 俱乐部的老板明面上是罗修坤，但在三年前他还是个无业游民，三年时间就瞬间摇身一变成为大款，所以可以断定此人绝对只是个小角色，其背后必然有幕后指使者。 罗修坤最初一言不发，后来就开始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最后终于开口： “警官，放弃吧，我身上背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随便一项罪过就能判我死刑，我交待是死，不交待也是死，我为什么还要交待呢？” 林剑南此时已经通过其他途径，调查到这个俱乐部的真正老板，是一个叫李雪的女人。 而这个李雪，不是别人，正是韩如天的老婆，韩思语的亲妈。 罗修坤继续大笑： “而且，我的老板对我恩重如山，我的命就是我老板三年前救下的，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出卖她。” 林剑南当即说道： “你的老板，是李雪吧？” 此言一出，罗修坤的表情瞬间怔住了。 林剑南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李雪已经被我们抓了，她也正在接受审讯，据我同事说，她已经吐口，愿意配合警方审讯。” “罗修坤，你是条汉子，能宁死不出卖李雪，那你敢保证你的老板不会出卖你吗？” “你若不交待，你将会罪加一等，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命没了一切都没了，你为何不选择检举立功，争取宽大处理呢？” 其实这是林剑南在诈他。 李雪的确是俱乐部的幕后老板，明面上的账册却做的很干净，林剑南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个俱乐部是李雪创办的，林剑南根本没有抓人的权力。 但业内都清楚，这夜魅私人俱乐部就是李雪的场子。 正当林剑南打算再说一些内情，彻底攻破罗修坤心理防线的时候，罗修坤却突然狂笑道： “林警官，俱乐部是我的，你们从我开的俱乐部里发现了两具刚被杀的尸体，我简直是罪大恶极，这些都没错吧？” “可是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什么都不说，你们谁都关不住我，自然会有人救我出去。” “就凭你们几个底层小喽啰，根本不配审判我！” “我告诉你，雪姐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就算她把我供出来，我也不会出卖她！我心甘情愿！” 话音刚落，罗修坤嘴角猛地一动，他惨叫一声，口中吐出一股血。 林剑南见状，脸色陡然一变，顿时冲向审讯室，一把按住罗修坤的脑袋，大吼道： “不好！快叫人来！他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容易引发出血使得血液入肺，从而导致窒息死亡，所以林剑南第一时间将罗修坤的脑袋按低，生怕他窒息而死。 一个小时后，林剑南坐在青宁市第一中心医院的座椅上，静静等待着罗修坤的抢救结果。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抓捕的罗修坤竟然是个硬茬。 林剑南本以为他会是个突破口，能交待那两名女尸的下落，可没曾想，这个人竟然直接咬断了舌头，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想出卖自己上头的大老板。 而且咬断舌头，足以向自己的上级表忠心了。 眼下罗修坤不能死，如果他死了，线索将又断了。 可没曾想，林剑南最先等来的却不是罗修坤的消息，而是另一个人的消息。 第25章 【血腥俱乐部】父亲的针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林剑南身前，将一本病历递给他，说道： “您是林队长对吧？您一个多小时前送来的犯罪嫌疑人陈伟鹏的情况很差，他的脑部受到重创，大概率是醒不过来了，最好的情况……也就是植物人了。” 听到这番话，林剑南反倒是大为震惊： “你说啥？陈伟鹏没摔死？” 林剑南本以为陈伟鹏被救护车拉走后，会直接送进太平间。 可没曾想，这个人的命真的大，自行车的那种速度摔在水泥地上，竟然没摔死。 主治医生也有些纳闷： “说实话，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病人，给我的感觉他就是硬吊着一口气不死，就好像有什么任务没完成一般，死活不肯断气。” 林剑南听说这个恶魔还没死，当即有些许气愤，他甚至想暗示医院能不能对其放弃治疗。 但职业的操守，让他终究是没能说出这番话，毕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只不过，医院也不可能是慈善机构，林剑南赶忙问道： “医生，我不明白，要想维持一个植物人的生命应该需要不少费用吧？据我所知，陈伟鹏的父母已经去世，他终身没有娶妻生子，请问是谁给他支付的医药费？” 这名医生当场露出一副狐疑的表情： “是我们院长，林警官，难道不是您联系的我们院长，让他好好救治这个病人吗？” “我们院长在听说这个陈伟鹏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后，当即来看望了这个病人。院长看到此人的病况后，告诉我们这犯罪嫌疑人关系重大，一定要救治，不能让其死亡，我一直以为是警方给院长提前打了招呼。” “说实话，我不理解我们院长为什么这么做，明明这位病人的大脑严重受损，醒过来是不大可能了。” 就在这时，同行而来的另外一名医生突然插话道： “你懂什么？咱们徐院长的医术你没听说过吗？在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曾经将一名植物人恢复过神志！对此他还发表了几篇论文，咱们院长可不是一般人！” “或许，咱们院长是想再救活一次吧？” 一听这话，林剑南顿时有些不爽。 这种医术他认为不应该救下一个这种恶棍。 不过他顿时对这个徐院长引起了好奇心，他倒想听听当事人的想法。 而且罗修坤的抢救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这段时间他决定去见见这位“医者仁心”的善良大夫。 说白了，林剑南是想把陈伟鹏犯下的事情告知这名徐院长，劝其放弃治疗。 “你们的徐院长在哪个办公室？我想见他一面。” “好，林队长您跟我来！” 不一会儿，林剑南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如愿见到了对方。 徐院长满头白发，此时他正从柜子中抱出一盒精致的金色针灸，将银针一根根刺进一个针灸模型人的体内。 只不过，徐院长的针灸所刺的穴位都是人体极为重要的穴位。 林剑南曾经体验过针灸疗法，他很清楚，这几个穴位几乎是人体痛感最强的几个穴位，扎上贼疼。 看起来，这名院长还精通中医。 徐院长率先开口道： “你是林队长吧？幸会！” 一见面，林剑南顾不上与对方客套，就迫不及待的要与对方讲述罗修坤的光荣事迹： “徐院长，您老知道陈伟鹏的劣行吗？你知道……” 然而徐院长直接打断了林剑南的话： “林队长，陈伟鹏是我的病人，他以前犯再大的错，与我也无关，我是医生，只管救死扶伤！” 徐院长似乎猜到了林剑南想说什么，一句话堵住了林剑南的说辞。 但林剑南是性情中人，对徐院长的圣母十分不爽，他认为救死扶伤也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而不是去救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恶棍。 就在这时，徐院长又说道： “林队长，我有一个故事，我倒很想讲给你听。” “我想，你应该是听说过，我在年轻的时候，曾救治过一名植物人。原本这名植物人的家属都要放弃治疗了，但我硬生生把他救醒了。 我用的方法，是中医学的针灸疗法。 简单说，就是给植物人针灸，将针刺入他们身体后，我还会用燃烧的艾绒为针灸加热，采取强刺激的方法刺激患者的比较敏感的穴位，来促进他的苏醒。” 林剑南体验过针灸，深知针灸就已经很疼了。 如果再加热针灸，金属导热快，温度很容易就能升高，这样必然能让病人体验剧痛中的剧痛。 徐院长继续解释道： “但是我自从救活这名植物人后，我就再也没有用此办法救过其他植物人。 因为那名被我救活的植物人在昏迷期间，大脑是清醒的，能清楚的感受到痛苦与知觉，只是身体不能动。 而我的针灸所刺穴位，皆是剧痛。 说白了，那名植物人能够醒过来，完全是因为剧痛，硬生生疼醒的。 他清醒后，虽然很感激我，但是他说在他接受治疗的那几个月，他每时每刻都在想两个字：自杀！ 而且在他清醒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杀了我’！ 足可见他遭受的痛苦是多么可怕。 因为与其被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还不如一死了之。 但是自己是植物人，就连死亡自己都无法决定。 这种感觉究竟有多绝望，我想林队长你是能明白的。 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名植物人的苏醒是因为我的治疗，况且我的曾用这个疗法救治过八名植物人，但只有这个人醒过来了。 也许我就算不给他针灸，他或许也能苏醒呢？ 前七名病人既被我折磨了，最后也没醒过来。 所以我认为，我的这种治疗手段太不人道，于是我将这种医疗手段彻底放弃了，我写的几篇论文，也是给后来者介绍这种治疗方式的不科学。 不过这个陈伟鹏，我倒很有兴趣用这种疗法给他治疗一下，因为他目前的状态和之前那名植物人很像，均是大脑有清醒的意识，但是身体不能动。” 听完徐院长的描述，林剑南更加不解了： “徐院长，您既然都放弃了这种医疗手段，为何现在突然又要重新启用呢？难道您认识陈伟鹏？你难道很想让他活过来吗？您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吗？” 徐院长当即斩钉截铁道： “我当然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 就在这时，徐院长缓缓转过身，面对面看着林剑南。 随后，他缓缓的将自己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当林剑南看到徐院长的脸的那一刻，他猛然明白了。 因为徐院长的这张脸，林剑南印象极为深刻，大量的回忆瞬间从他的脑海中涌出。 因为徐院长，正是那名被杀女孩的亲生父亲！ 陈伟鹏杀的那名女孩，正是徐院长的亲闺女！ 十年前，陈伟鹏案的作案现场，被杀的女孩父母抱着女孩尸体痛不欲生的画面，林剑南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他甚至还没少做过噩梦。 只不过这十年间，徐院长已经苍老了太多。 “林队长，好久不见。” “上次见面，你还是一名刚上班没多久的小警察吧？”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很感激你，因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在现场的你很愤怒，你说你要把陈伟鹏活剐了。” “没想到啊，十年后，林队长您竟然真把他抓来了！我……谢谢您！” 徐院长的声音发着颤，他由衷的感谢林剑南的所作所为。 “林队长，你既然把陈伟鹏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一定会好好治疗陈伟鹏的！接下来的时间里，陈伟鹏只要一天不死，我就用的针灸疗法为其治疗一天！” 话音刚落，徐院长手中银针猛地刺入针灸模型人的脑袋里，主打一个稳准狠，他似乎在重拾当年的针灸疗法。 这一幕，林剑南甚至感受到一阵幻痛。 这是一根父亲为女报仇的针。 第26章 【血腥俱乐部】这案子，你查不了 林剑南默不作声的走出徐院长的办公室。 他没有阻止徐院长。 因为徐院长的行为并不是伤害病人，也不是刻意报复，而是一种“治疗手段”。 只不过，这种针灸加热的治疗方式有些痛苦而已，在这情理和法理上一点问题也没有。 林剑南清楚，徐院长的所作所为，皆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他自然不会干涉。 就在这时，罗修坤的抢救结果也出来了。 虽然罗修坤没有窒息而死，血也止住了，但是他的舌头被咬断了，从此不能开口说话了。 再想审讯出结果，恐怕更难了。 不过经此一事，林剑南还是有了调查方向。 虽然在夜魅私人俱乐部里没能抓住一个富豪，那天晚上他们都从后门溜走了，但是路边的监控拍下了他们驱车离开的画面。 只要锁定了车牌号，车里的人自然是跑不掉。 很快，林剑南就锁定了六名俱乐部的会员。 林剑南看着谷旭东送来的几张用a4纸打印的个人信息，发现这六个人都有几个相似的共同点：他们很有钱，普遍都是富二代，足可见这个俱乐部就是专门为富人开办的。 正当林剑南想去抓捕他们时，突然，他收到了便衣警员的呼叫： “林队，顾衡出门了！” 林剑南眼前一亮，顾衡回来从店里躺了一天一夜，现在终于出门了： “跟上他，看他要去哪里，随时给我汇报。” “林队……他刚刚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主动跟我打招呼，还说他要去青宁市第一中心医院，并且嘱咐我不用跟踪他。” 林剑南看了看病床上的罗修坤，突然意识到不妙，莫非顾衡是要来杀他的？ 他刚想训斥这名便衣伪装的不够好，但是一想顾衡先知般的能力，瞬间就明白任何伪装可能都瞒不了顾衡的眼睛。 大约半小时后，顾衡出现在了医院大门。 他如同有导航一般，没有询问医院前台，径直的坐电梯来到医院七楼，来到了704号病房门口。 而此时，这个病房周边有不少人。 其中有其他病房陪护的家属，有过来查房的护士，还有一些病人在医院走廊锻炼身体。 顾衡透过病房窗户，往704号病房里看去，里面的病床上有个嘴上缠满绷带的男人，此时他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张报纸。 不用想，此人必然就是咬舌自尽的罗修坤。 顾衡没有进入704号病房，而是随便找了一个走廊的长椅坐下。 长椅上已经坐了一个男人，头戴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围巾，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中也拿着一份报纸挡着自己的脸。 顾衡突然面向这个拿报纸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林队长，都2024年了，谁还喜欢看纸质报纸啊？你这伪装不感觉有些违和吗？” “这整个七楼，应该没有几个真病人吧？我就一个人，你用得着安排这么多名便衣对付我吗？” 顾衡说的没错，那些陪护的家属、查房的护士，其实全是便衣警员伪装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全方位盯住顾衡，以防他对704房间罗修坤的下杀手。 只要顾衡有什么可疑举动，这些警员会立刻将顾衡按倒在地。 林剑南摘掉墨镜和口罩，悻悻的回答道： “果然什么样的伪装都瞒不了你，你来医院做什么？” 顾衡微微一笑： “我是来看你笑话的，看你查案寸步难行、最后啥也查不出来的笑话。” “而且，你很快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你最大的敌人。” 林剑南一听这话，第一时间并没有生气，而是不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经我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怎么知道我破不了这个案子？” 顾衡没有回答，仅仅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用手指轻轻点着手表，说道： “还有十秒，你就能明白。” 林剑南十分狐疑： “什么？” 但就在这时，林剑南的手机铃声响了，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十秒。 电话是上级领导打来的，林剑南连忙接起： “段局长，您有什么吩咐……嗯……可他是凶杀案嫌疑人，不能放人……好的……我明白……我服从命令……” 电话挂断，林剑南的情绪肉眼可见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怒和失落。 他叹了口气，对顾衡说道： “上级领导勒令我停止调查101案件和俱乐部杀人案，他说这两起案子由他人接手，但却不告知我由谁来查案。” “而且，有人给罗修坤缴纳了巨额保释金，我们很快就不能继续羁押罗修坤了。” 话音未落，几辆豪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从车上下来十几名专业安保人员，他们抬着担架，拿着保释单，来到了704号病房门口。 领头人身穿西装革履，一身衣物的价格就绝对在六位数以上，一看就不是等闲之人。 此人给林剑南打过招呼后，不屑的说道： “这里的医疗环境可太差了，不过我想，你们警方最好的医疗资源也就止步于此了吧？接下来，我们将会为罗先生提供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医疗保障，以后关于这个案子的情况，请直接与我们的金牌律师对接，不要再骚扰罗先生了。” 话音刚落，对方将一张律师名片极为轻蔑的丢了过来。 林剑南没接住，名片就直接被丢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腰不好，弯不下去，林警官你自己捡一下吧。” 对方就是故意在给林剑南难堪。 就在这时，被担架抬出来的罗修坤正好目睹了这一幕，当即大笑了起来。 他的舌头已经断了，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的笑声极其猖狂，似乎再疯狂嘲笑林剑南。 不仅如此，在担架上的罗修坤突然张开双手，将林剑南刚刚给他的报纸摊开。 只见报纸上赫然用油墨笔写下的两个字： “废物！” 罗修坤疯狂嘲讽林剑南，如同当众给了林剑南一耳光一般。 林剑南的拳头越攥越硬，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怒火似乎时时刻刻都能喷涌而出。 罗修坤刚说了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没想到这距离案发还没有24小时，他就被人保释出去了，足可见其背后势力之大。 林剑南是一点也不想放人，可对方的手续齐全且合法，自己不得不放人。 这种明知凶手就在眼前，却无法抓捕的感觉，十分难受。 等所有人离开医院后，林剑南无力的瘫倒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生气还是失望。 他更不清楚，自己心中那份所谓的正义感，为什么在邪恶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但林剑南感觉现实却是相反的。 他有些疲惫的问道： “顾衡，难道你真有洞察一切的能力吗？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我查不了？” 第27章 【血腥俱乐部】认罪 顾衡用鄙夷的眼光扫视了林剑南一眼，笑道： “答案很简单，因为你查到不该查的人的头上去了。” “夜魅俱乐部的消费水准你也看到了，一个月的会员费就远超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你想想，能从夜魅俱乐部游玩的，能有小人物？” “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个说法：社会上前1％的人拥有96％的财富和社会资源。而你调查的这些人，正是青宁市前百分之一的大人物，他们掌握了如此多的社会资源，凭你一个小警察，能斗得过他们？” “还有，你确定你的上级，就没去过夜魅私人俱乐部？或者他们的孩子没有去过？” 林剑南听到这番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之色。 他工作这些年，心里自然是清楚，有些案子就是能破也破不了，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他目前掌握到了几个富二代的信息，其中有一个名叫谭毅的年轻人，他的家世就极为显赫，整日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参加各种红牛赞助的极限运动。 花再多钱无所谓，只要能体验到刺激他都会去。 但林剑南想起红房子里的一具具女尸，想起俱乐部里的那些叫好的富豪看客，想到他们今后还会逍遥法外，他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普通人就会被大人物掌控生死？ 这不公平！ 林剑南一咬牙： “不！这个案子我查定了，就算上级不让我查案，我也要自己私下里查下去，就算我最后落得丢官罢职，我也要和这群人硬刚到底！” 顾衡连忙摆了摆手： “算了吧，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是，就凭你？” “说实话，你的能量太小了，对于那群大人物来说，几乎不值一提，你还是放弃吧，小胳膊拧不过挖掘机的。” 林剑南的额头顿时青筋乍起： “那就让那群畜生继续逍遥法外？这种结果，我不认同！ 顾衡见状，侧身俯到林剑南耳旁，低声道： “无所谓，我会出手。” 说着，顾衡将林剑南刚刚丢到一旁的报纸递给他，说道： “林队长，你看的这份报纸，和罗修坤手里的那份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吧？” 林剑南点点头，因为他买了两份今天的报纸，怕病房里的罗修坤无聊，于是也给他了一份。 就在这时，林剑南突然注意到，报纸的角落上，刊登着一篇死亡讣告。 这个讣告专栏谁都能发布，只需给报社支付二百块钱，就能发布一条几十字的讣告，以此纪念自己死去的亲人、自己敬重的长辈之类的。 而其中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 罗修坤于1月3日上午11点38分，因意外原因有幸逝世，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乐致此讣。 ” 林剑南的时间观念极强，他十分清楚，现在是十点三十分。 也就是说，68分钟后，罗修坤会死！ 因为罗修坤看到了这张报纸。 顾衡说的没错，死亡信笺的格式有很多种，沙滩上的字是一种，报纸这种媒介同样是一种。 看到这一行字，林剑南笑了。 自从开始查案的这几日，他还从未笑的这么开心。 他知道，这必然又是顾衡出手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拦顾衡，而是看向顾衡，说道： “真巧，顾师傅，你看这报纸上的讣告，竟然和刚刚那名犯罪嫌疑人重名了。” 罗修坤本以为，自己脱离警方的羁押是好事，毕竟自己不用接受审判了。 但实际上，倘若警方没能审判他，那在前路等待审判他的，可就是顾衡了。 毕竟如果走正规途径，罪犯受到的最大惩罚，不过是死刑； 而顾衡就不一样了，死刑极有可能是开胃菜。 与此同时，将罗修坤保释出来的豪车车队一路疾驰，直奔青宁市郊外。 不一会儿，车队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空旷的地带。 罗修坤透过车窗，看到此地是一片飞机场。 这是韩如天的私人飞机场，此时机场内有一架私人公务喷气式飞机正等待着罗修坤。 就在这时，罗修坤注意到，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正站在机场，似乎在等待着自己。 女人身穿一身性感的黑色晚礼裙，紧贴着她完美曲线的身材，裙摆微微摇曳，黑色丝袜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 她的嘴唇涂抹着深红的唇膏，微微张开时透露出一抹成熟而妩媚的笑容，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自己身上的成熟女人魅力。 而此人，正是韩如天的妻子李雪。 李雪比韩如天小了十几岁，老夫少妻一直是很多有钱人的专属，但李雪并不是花瓶，她可绝非是等闲女子。 在韩如天失踪的几天时间内，李雪就完全接管了韩如天的公司和他的所有资产，将集团的一众高管全部洗牌并换成自己的心腹，就差把韩氏集团改名了。 而且，韩如天的独生女韩思语也死了，根本没有人能与李雪分庭抗礼。 李雪是个极有心机且手腕极其强硬的女人，现如今更是一步登天，直接继承了韩如天的一切资源，成为了青宁市商业帝国的佼佼者之一。 但就算如此，自己的手下小弟被警方抓了，她也拼尽全力托关系保下他。 并且李雪知道，青宁市罗修坤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必须让他送去海外避难，李雪没有任何架子，她亲自前来送行。 或许，这就是罗修坤宁死都不背叛她的原因。 当她看到担架上的罗修坤后，当即说道： “小罗，你是跟了我几年的老部下了，我把你送到漂亮国避避风头，你在那里好好养病，等过几年风平浪静了，我再把你接回来。” “我知道，你为了保守秘密宁愿咬舌自尽，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忠于我的人落不到好下场，你的家人也被我接来了，他们就在飞机上等你，你们一家三口去国外好好团团聚。” 罗修坤见状，顿时涕泪横流，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他很想喊一声雪姐。 可是他每当试图说话，断掉的舌头就会产生剧痛感。 没有办法，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他挣扎着爬下担架，跪在了李雪面前，脑袋哐哐往地上磕头，用行动表示感谢，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突然，意外发生了。 当罗修坤跪下的那一刻，他突然能说话了！ 舌头断了，但是他又能说话了，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虽然断掉的舌头没法做到咬字清晰，但是说出来的话，也勉强能听懂： “雪姐……我对不起您……我把您都出卖了……我把一切都招了……” 这番话一出口，不但李雪当场愣住了，就连罗修坤都当场傻了。 因为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分明是“谢谢雪姐……我这辈子愿为雪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明明自己跪下是想感谢李雪，可这番话一出口，自己的下跪就像是认罪一般。 第28章 【血腥俱乐部】母辞子哮 李雪听闻此言，瞬间面露愠色，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你说什么？！你再跟我说一遍？” 罗修坤疯狂指着自己的嘴巴，并且疯狂摇头，示意自己的舌头似乎不听使唤了。 可他的嘴巴此时却不受控制的继续说道： “雪姐，我该死，我被该死的警方骗了，他们把我的话都套出来了，我知道的一切我都交待了！” “可我说完这些就后悔了！所以我因为自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对不起雪姐，我不该背叛您！请您原谅我！” 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罗修坤拼命捂嘴，甚至掌抿自己的嘴巴，但根本没用，他的嘴就像是有独立意识一般，怎么打都不听使唤。 直到这几句话说完，罗修坤的嘴巴又开始听使唤了。 只不过，嘴巴恢复后的他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眼看李雪的表情越来越阴冷，罗修坤的脸色瞬间被吓的惨白，因为他深知李雪的手段，尤其是对待背叛她的人。 李雪十分重义气，如果自己咬死不开口，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自己。 就算救不出来，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自己被判了死刑，死的也是自己一个人，之后李雪必定会把自己的家人供养起来，以最高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因为李雪以前对待她手下的小弟都是这么做的，十分讲义气。 罗修坤宁死也不敢出卖李雪的原因就在于此：一是李雪确实对他有恩，二就是李雪对待叛徒的手段，极其残忍。 如果自己出卖了李雪，那可不是自己一条命这么简单了，自己的父母、家人、孩子，都会被李雪杀死。 而且死的绝对十分痛苦，死前还要遭受毒打和折磨。 李雪冷笑一声： “我原本以为，你咬断舌头是为了保守秘密，没想到你该说的都说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来人，给我把飞机上的那两个扔下来！” 话音刚落，几名黑衣打手瞬间走上飞机，如同拎鸡仔一般，将一名中年女人和一名十几岁的女孩儿押了下来。 这两人分别是罗修坤的老婆和女儿。 “罗修坤，你给我好好说说，你都跟警方交代了些什么？” “呜呜呜……” 李雪愤怒道： “装哑巴是吧？刚刚你不是说的挺清楚吗？是不是需要一点压力啊？” 李雪一个眼神，一名黑衣打手拿着一把锤子就走了过来，一把拎起那名十几岁的女孩，一锤子砸在了女孩儿的手肘上。 瞬间，女孩的左臂被砸断，她当场疼的死去活来，最后甚至因为剧痛休克。 罗修坤见到自己女儿遭受如此折磨，拼命哭喊着要去保护她。 但当即被李雪的打手按在地上。 “小罗啊，你要是不说出来，我会把你女儿全身的骨头全部砸断，我还会用竹签戳你女儿的手指，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不开玩笑。” 挣扎中，罗修坤拼命挣脱出一根胳膊，他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咬破，从地上写起了血书。 他想写清楚自己没有出卖李雪，刚刚说那些话完全是舌头不受控制。 可邪门的事情再次发生： 罗修坤明明写下的是“雪姐，我没有出卖您，刚刚是我的舌头不受控制”这句话，但他的血液在沾到地面后，突然自己动了起来，无数滴血液开始快速变换，最后形成了一行新的字： “贱人！你敢伤我女儿，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雪看到罗修坤写的这行字，顿时火就上来了。 “这三个人，给我好好照料照料！不过，尸体要处理的干净，我要他们永远消失。” “好的雪姐！” 手下打手当即领命，罗修坤彻底绝望了。 因为他很清楚，所谓的“照料”，其实就是各种折磨人的残忍手段。 对待叛徒，李雪向来是把叛徒一户口本的人全部杀光。 李雪丢下罗修坤一家三口，径直的登上了原本为罗修坤一家出逃海外所准备的飞机。 原本她是计划和罗修坤一起离开龙国的，因为韩如天和韩思语的死、以及夜魅俱乐部被端等一系列的事情，让李雪断定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所以她也想暂时出国，避避锋芒。 登机后，私人飞机的发动机轰鸣声震耳欲聋。 几十分钟后，飞机抵达了太平洋上空，透过机窗能看到脚下的茫茫大海。 李雪端起一杯昂贵的红酒，小嘬一口。 此时的她一脸怒容，因为她十分后悔没有早点发现罗修坤是个软骨头，否则早就把他杀了。 说来巧合，今天还是李雪的生日，但今天这个生日遇到的糟心事并不少，让她极度不爽。 而且最近的李雪感觉自己诸事不顺，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用排球砸死，她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 她准备出国后，在海外重新开办一个类似夜魅私人俱乐部的场所。 因为她失去了女儿，就想让更多的人体验丧女之痛。 只因自己淋过雨，所以她总想把别人的伞都撕了。 可就在这时，她的眼睛突然花了。 因为她看到，韩思语赫然出现在机舱的另一头，她如同鬼魅一般走到了李雪身前，笑意盈盈的打了个招呼道： “妈！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李雪的瞳孔都放大了，她震惊的吐出几个字： “思……思语？是你吗？你没死？” 可李雪的自言自语，却吓到了机舱里服侍李雪的服务生，他赶忙问道： “太太，您是在和谁说话？您身体不舒服吗？” 李雪瞬间明白，眼前这个“韩思语”，只有自己能看见。 韩思语脸色极其苍白，而且身影有些透明，自己的女儿果然变成阿飘了。 李雪支走了服务生，眼眶红红的，连忙问道： “闺女，你在下面过的好吗？我给你烧的纸钱都收到了吗？我还给你烧了几百个纸扎的极品男模，不知道他们服侍的怎么样……” “对了，你在下面看见你爸爸了吗？他也死了吗？” 李雪不愧是大心脏，见到死去的女儿不但不害怕，第一时间竟然是问失踪的韩如天到底有没有死。 “哦，我看见了，但是你要问他死了没有，我只能说……如死。” 李雪：？？？ 韩思语继续说道： “他是薛定谔的死，你如果能观察到他，那你就能看见他没死；但你要是不观察他，那他就是死了。” 李雪：？？？？ 见李雪还是不明白，韩思雨又换了种说法： “他正在死，阎王的生死簿上他的人名正在疯狂闪烁。” “不过妈妈，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你还是少喝点酒为好，毕竟法医替你验尸的时候，很有可能有错误判断。” 李雪顿时愣住了： “闺女，你别吓妈，你能先告诉我，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告诉我？” 李雪早就听说过一个说法，说是如果你突然看到了已逝亲人的灵魂，那很有可能是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韩思语点点头： “当然，我死后才发现，我生前十分的不孝顺，整日胡作非为，不是找男模就是在找男模的路上，您操劳半辈子，我甚至没有为您过一次生日……” 李雪一听这话，就仿佛被击中了软肋。 再坚强的女人，听到自己已故的女儿说这番话，也不由得潸然泪下。 “所以，妈妈，我要为您过一次生日！” 正说着，韩思语就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礼品包装盒： “妈妈，这是我为您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就让我为您最后尽一下孝吧！” 李雪已经泪流满面，虽然她无恶不作杀人无数，但是虎毒不食子，她对自己生的闺女还是有感情的。 她十分感动的撕开礼品包装盒，然后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到，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个类似油箱盖之类的东西。 不论送什么礼物，当妈妈的都很高兴，李雪既感动又好奇的问道： “女儿，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韩思语兴奋的说道： “哦，这是个飞机油箱盖，如果把这个盖子打开，飞机油箱里面的油会因为吸力呼呼漏。” 煽情的画面戛然而止，李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惊恐的向机舱外。 只见机翼上的油箱口，此时正疯狂向外喷射着燃料。 第29章 恐怖的恶灵 青宁市第一中心医院。 林剑南看着眼前的顾衡并不算离开医院，眼瞅着四下无人后，林剑南压低声音问道： “顾老板，您不打算离开医院吗？” 顾衡自然是明白林剑南的意思，当即回复道： “罗修坤这种小角色，不值得我亲自动手，那里有‘东西’帮我搞定，哦对了林警官，你可以安心去调查其他案子了，李雪你也不用继续追查了。” 被顾衡这么一说，林剑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因为手头的几个大案，似乎都被顾衡完成了七七八八。 不过，那上百具不明女尸的来历还是一头雾水，而且受害者女性似乎源源不断，毕竟夜魅私人俱乐部每周都会杀人，这些无名女尸总不可能是凭空生成的。 正当林剑南想询问顾衡还有没有关于不明女尸的线索时，顾衡却没打招呼、突然消失在了林剑南的眼前。 就在这时，一名身高一米九、体型极为彪悍的男人冲着林剑南走了过来。 林剑南看到此人，表情瞬间兴奋了起来。 因为此人是林剑南在警校里的同学，尚峰，也是林剑南多年的好友。 尚峰和林剑南同一年毕业，同时考入警务系统。 但是两人并没有成为同事，尚峰早早的就被调入一个名为“调查局”的机密部门，而林剑南则进入刑警大队。 这个调查局十分神秘，局里的工作人员一律被抹除身份信息，就算是警方人员，也查不到他们的内部档案，他们就像是搞情报部门的间谍一般。 没有人知道调查局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人清楚调查局里的员工都是谁。 这个调查局全称为“非自然现象调查管理局”，专门负责一些警方无法处理的超自然力量犯下的案件，如果警方发现案件十分诡异，就会将该案移交调查局处理。 尚峰身穿便装，似乎是碰巧来医院遇到了林剑南。 然而，尚峰在看见林剑南后，脸部表情却并无旧友重逢的喜色，而是十分严肃的对林剑南说道： “刚刚在你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你认识吗？” “认识，怎么了？” “他不对劲！我必须立刻追上那个人，否则他有性命之忧！” 话音刚落，尚峰猛地追了出去，拼命追赶正在下楼的顾衡。 林剑南紧随其后，死死追赶尚峰。 然而尚峰跑到医院三楼时，透过窗户看到顾衡已经抵达了一楼，顿时说道： “没时间了！我抄个近道！” 话音刚落，尚峰从三楼直接翻窗，十几米的高度一跃而下。 林剑南一脸震惊，因为这种高度往下跳，要是普通人必然摔断腿，运气不好甚至能折断脖子当场死亡。 然而，摔在地上的尚峰安然无恙，双腿似乎都没看出受伤的痕迹。 但就算尚峰从三楼直接跳到一楼，他还是没能追上顾衡。 顾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尚峰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性子非常慢，眼下如此着急，情况必然十分紧急。 半分钟后，林剑南才追上尚峰，气喘吁吁的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说他有性命之忧？” 尚峰沉思片刻，随后正色道： “南哥，你还记得我在警校的时候就跟你说我有阴阳眼，但是你当时根本不信，你还记得吗？” 如果林剑南没有接触顾衡，没有亲眼见识顾衡的能力，林剑南肯定至今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真有人会有超能力。 但是现在，林剑南对于这些特殊能力，开始渐渐相信它们的存在了。 林剑南当即回答道： “记得，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了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以前的我实在是太狭隘了。” “所以，你难道真有阴阳眼吗？” 尚峰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林剑南仍然不相信自己所说，但没曾想，如今的林剑南似乎眼界开阔了许多。 尚峰继续说道： “我看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恶灵，此恶灵怨气极重，被这种恶灵盯上无疑是必死无疑。” “而且就凭刚刚那人的身手，我认为此人极有可能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他的身躯或许已经被恶灵附身了……” 因为顾衡的移动速度极快，体育生出身的尚峰跳楼抄近道都没能追上顾衡，可见他的身体素质。 林剑南一听这话，当即笑道： “这你不用担心，这个人是术师，实力极强，恶灵估计很难伤他。” “峰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是术师对吧？” 林剑南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被称为“术师”后，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这位多年的好友，因为尚峰在警校时就有过非常多的离奇故事。 尚峰听到“术师”二字从林剑南口中说出时，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震惊。 随即他便一把捂住了林剑南的嘴，压低声音道： “不要在普通人面前提起这个称呼！” 随后，尚峰拉着林剑南，随便找了一家酒馆，选了一处僻静的单间。 两人点上几盘小菜，要了两瓶白的，打算好好喝一顿。 尚峰将房门紧闭，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后，对林剑南说道： “你不了解恶灵，就刚刚那个恶灵的恐怖实力，据我判断，就算几十个术师一起围攻，也不一定是那个恶灵的对手。” “如果你有阴阳眼，你就能看到那个恶灵身上的恐怖气场，整个医院大楼，到处都是恶灵残留的怨气，那个恶灵一定是死后被人用邪术炼制过，否则绝不可能这么强大。” “所以我认为，那名术师命不久矣。” 林剑南得知顾衡可能会死，其实他并不是多么相信，毕竟他对顾衡的实力有个比较清晰的认知。 推杯换盏的功夫，尚峰这才向林剑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既然你已经接触过术师，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今天并非是来找你叙旧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前几日，你们警方不是给我们递交了两起特殊案件吗？经过调查局的调查，我们认定张雨婷和韩思语死亡的那两起案子，凶手均是一名实力强大的术师所为。” “所以，我们决定立刻派人进入青宁市，寻找并抓捕这名术师。” “我们会给他两条路，一条是让他加入我们调查局，成为调查员；二就是我们用仪器去除他的术师能力，从而让他成为普通人。” “总之就是一句话，要么吸纳，要么消灭。” “我们需要你们警方的配合，协助我们抓捕。”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调查局的同事将会与你们警方对接，只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们调查局的同事大多也都是术师，他们的身份信息在户籍系统上是没有的，所以我希望你对他们的身份信息进行保密。” 说着，尚峰掏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十几名调查局的个人信息名单，每个人的档案信息上都印有红色的绝密字样。 林剑南一直静静地听着尚峰叙述，突然发问道： “峰子，你觉得，你带来的这十几名调查员，能打过刚刚你看见的那个恶灵吗？” 尚峰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否定道： “肯定是打不过的，我们会先处理那名术师，等抓捕归案后，我们会申请调查局增派人手，再来对付那只恶灵。” 林剑南眉头一皱，说出了那个王炸一般的消息： “刚刚那个被恶灵盯上的那个术师，名叫顾衡，他就是你们要抓捕的那个术师。” “因为那两个案子，均是出自他手……” 第30章 忘收拾你了 顾衡走在大街上，不动声色的掏出一个纸质灵位，用手指用力的弹了一下，用一种训斥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说了多少遍，在外面要收敛自己的怨气，你刚刚被调查局的术师看见了，你知道吗？” 被顾衡弹了一下，张雨婷捂着脑袋，疼的她在地上疯狂打滚，脑袋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个大包。 只不过，普通人的视野中是完全看不到张雨婷的。 顾衡用手指轻轻弹一下灵位，相当于有人拿着一根大铁棍子抡圆了砸在张雨婷脑袋上，伤害是翻n倍的。 “婷婷啊，你是想魂飞魄散吗？” 张雨婷被顾衡吓的两腿发软，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并发誓自己以后绝对收敛自己的怨气。 张雨婷和韩思语两个恶灵虽然死之后自带很强的怨气，但实际上她俩主要的战斗力都源于顾衡收服她们后，那一夜将她们炼成了最强恶灵。 用顾衡特制的银针贯穿身体，并整整折磨了一夜，让她俩因为剧烈的痛苦使其怨气成指数型翻倍暴增。 如果没有顾衡那一夜的操作，尚峰也不会认为这恶灵如此恐怖。 尚峰只有一点说错了，顾衡并非是用邪术炼制的她俩，而是用的正统道家秘术。 顾衡问道： “婷婷，你知道我今天带你出来，是要做什么事儿吗？” 张雨婷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想法，顾衡作风怪异，任何事儿他都有可能做得出来，根本猜不透。 “我是带你出来约会的！想不到吧？” 说着，顾衡从兜里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 而这个演唱会不是别人开办的，正是前几日抵达青宁市的流量明星，楚恒。 楚恒因为张雨婷撞孕妇事件，演唱会耽搁了几天，直到新年伊始，楚恒才将这场演唱会成功开办。 “婷婷，你生前是楚恒的粉丝对吧？” 顾衡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演唱会检票口。 找到座位后，顾衡就开始忍受着长达几个小时的身边楚恒粉丝的鬼哭狼嚎。 虽然这场演唱会楚恒没开麦，是假唱，口型都对不上的假唱，但是也并不影响他唱的依旧很难听。 作为一个歌手出道的明星，楚恒除了不会唱歌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可就算如此，场下的粉丝已经激动的原地升天了，认为楚恒哥哥唱的简直是天籁。 很喜欢楚恒粉丝的一句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场演唱会，顾衡听到最多的，就是身旁女粉丝的尖叫声。 演唱会结束后，楚恒还搞了一个神秘抽奖： 每名现场观众都能领取一张奖券进行抽奖，中奖概率不低，足足有几百人中奖。 顾衡观察过，整个场馆的观众男女比例极为夸张，男性十不存一。 所以中奖的数百人，大多都是女性，而且来看演唱会的基本上都是年轻女性。 奖品很神秘，需要去演唱会的后台才能领奖。 顾衡没有中奖，他默默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身旁大呼小叫的中奖者，仿佛在文明观猴。 顾衡掏出张雨婷的灵位，用手一指那几百名兴高采烈的中奖女生，冷笑一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很快就会成为警方口中的不明女尸，我说的对吗？” 张雨婷听闻顾衡这番话，表情瞬间紧张了起来，她甚至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但她现在已经是死了好久的恶灵了，根本不可能出汗，这番擦汗动作完全是心理习惯。 韩思语是富家千金，她的闺蜜张雨婷的家境也同样极为有钱，她是大财阀张宏振的女儿。 张宏振用自己的名字，开创了一个名为“宏振集团”的大公司，其涉足行业极多，有医疗、旅游、演艺圈等各种行业，与韩如天的韩氏集团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 而楚恒，正是宏振集团近些年捧红的艺人，张宏振便是楚恒背后的金主。 顾衡缓缓开口道： “财阀之女，张雨婷，为了追求刺激，为了让自己家的艺人更火一点，不惜当街撞死孕妇。” “不过对于你们家族的罪过，我想，撞死孕妇这件事，应该是性质最轻的一件事了吧？你爹做过的那些事儿，随便拎出一件，都是够枪毙五小时的命案，我没说错吧？” 此言一出，张雨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也越发僵硬。 “说说吧，我想听听你们害人的具体过程，为什么那些女生的家属在失踪后，统统不报警？” 听闻顾衡的问题，张雨婷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疼，竟敢公然违抗顾衡，闭着嘴一言不发。 但顾衡丝毫不惯着她，说完就将背包拉开，从包里翻出一根长长的东西，当即笑道： “对不住了，出门在外，忘带银针了。” “我这个很粗，你忍一下。” 正说着，顾衡拿起一根中性笔，猛地插进了她的纸灵位中。 在普通人眼中，顾衡仅仅是用笔戳穿了一张纸。 而在顾衡眼中，此时张雨婷的身体直接被一根直径足足二十公分的粗木棍贯穿了胸口，巨大的贯穿伤让张雨婷疼的死去活来，连连求饶。 银针这么细都能化作长剑，更何况是中性笔了。 “刚刚光收拾包了，忘收拾你了。” “你这灵位插十根中性笔是没问题，我认为你的身体还是欠开发。” “还想体验更刺激的吗？” 说着，顾衡开始转动中性笔。 粗木棍上并不光滑，全是凸起的木刺，被顾衡这么一旋转，她再次体验了一遍什么叫死不如生。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 紧接着，张雨婷便细细讲解了红房子和夜魅私人俱乐部的无名女尸的来历。 不过在说这些以前，张雨婷向顾衡问了两个问题： “您知道如何才能榨干这些女生的最后一丝价值吗？” “您知道一个人的器官总共值多少钱吗？” 第31章 一场巨大的骗局 青宁市警队，一声愤怒的吼声突然爆发出来： “你说什么？！” 法医何初夏和林剑南是熟人了，但是她从未见过林剑南如此暴怒的表情。 此时的林剑南翻看着厚厚一本验尸报告，由于上百名女尸数量过多，导致尸检结果足足等了七天才出来。 “这些女孩的年龄大多在18-30岁左右，几乎所有女尸的身上都被摘取了器官，几乎所有尸体生前都遭受过毒打。” “而且根据推断，很多人生前甚至连麻药都没打，就被活摘了肾脏和肝脏，她们的视网膜也被摘取。” “简单说，她们身上有用的东西，几乎都被……” 何初夏的语气也有些咬牙切齿，虽然法医这份工作让她见识过很多极其恶劣的凶杀案，但如此数量的残忍案件，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感到愤怒。 何初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 “哦对了，那两名死在夜魅俱乐部里的女孩的身体是完好的，她们的身上只有枪伤；但是根据检测，她们两人均患有hiv，或许正是因为身患传染病，不具备器官移植的资格，所以才没有被摘取器官。” 听到这番话，林剑南的怒火再次飙升。 因为身体健康的被活活噶腰子，被当做小白鼠做人体实验；身体不好的被富人当成玩物杀死，根本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主打一个赶尽杀绝。 不论怎样，只要女性到了他们手里，是绝对没有活路的，这犯罪团伙的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而且这个犯罪团伙权势极大，手眼通天，自己还没开始调查就被穿了小鞋，被上级直接禁止调查这个案子。 种种迹象表明，这起案子的幕后真凶或许真是一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个案子或许要么查不出任何结果，要么就抓几个小虾米顶罪，而真正的幕后凶手根本不会得到任何惩罚。 而那上百具女尸，她们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孩子。 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生前还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这才是让林剑南愤怒的地方。 这案子涉及到人口拐卖、器官贩卖、残忍虐杀，几乎就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与此同时，顾衡却已经从张雨婷那里，得知了这些不明女尸的来龙去脉。 这一切的源头，都得从楚恒演唱会的神秘抽奖开始说起： 张雨婷作为财阀的女儿，自然对于他父亲布下的局十分清楚。 所谓的神秘大奖，其实就是一张楚恒私人粉丝见面会的门票。 见面会可以近距离接触到楚恒，甚至能合影留念、要到楚恒的签名。 这对于狂热粉丝来说，这无疑是最棒的奖项。 但这是有前提条件的，主办方说为了安全，粉丝如果想参加这个见面会，就必须上交身份证、上交手机、搜身、红外线扫描等侵犯隐私的行为。 如果粉丝介意这些事情，不想参加也无所谓，可以拒绝。 就算拒绝参加见面会，楚恒还会赠送一张演唱会门票，可以免费参加下一次的演唱会，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不参加见面会的粉丝也非常开心。 当然，一些极端狂热粉丝并不会在乎这种侵犯隐私的行为。 只要能见到楚恒哥哥，不就是搜身和上交身份证嘛？豁出去了！ 紧接着，这些愿意被搜身的女生会被带去一个神秘地点，见到她们心心念念的楚恒。 在见面会上，楚恒非常会调动情绪。 他会说各位粉丝都是我的粉丝中最忠诚的之类的话，然后，他会再次抽奖。 这次的神秘大奖将会更加贵重：是为时一个月的国内游轮之旅。 这个邀请函上明确说明了，游轮上的一切花销均免费，所有粉丝吃喝玩乐的费用，均由楚恒工作室买单。 当然，你可以选择放弃游轮旅行，楚恒工作室还会奖励1000元红包。 在这次游轮旅行中，楚恒也会登上游轮，与粉丝见面的同时，并开启第三次神秘抽奖。 每一次抽奖，奖品都比上一次贵重许多。 所以，这第三次的神秘大奖更加值钱：这一次，是一张环游世界的游轮邀请函，环游世界足足半年！ 和上次一样，游轮上的一切花销均免费。 更夸张的是，这场环游世界的游轮是有偿的！ 所有登船者，均有月薪两万。 简单说，在游轮上玩半年，就能平白无故的拿到十几万的工资。 之所以有这种便宜买卖，是因为楚恒正在拍一档环游世界的综艺节目，需要大量女群演，拍摄时间为半年。 而且在拍摄过程中，还会有星探发掘有潜力的女生，甚至能让你在这场综艺节目中出道！ 只不过，要想参加这个游轮航行，就必须高度保密，包括自己的家人，绝不能透露一丁点自己去哪的消息。 因为节目组要求高度保密，不能提前走漏风声，以免节目成型前被剧透。 所以，愿意参加这个游轮旅游的粉丝，她们会向家人撒谎，说自己出差半年之类的话，绝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行踪。 为了保密，每位粉丝都必须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节目组的监听手表，以便确定她们不会将这些秘密告知其他人。 只要节目组发现粉丝泄密，立刻取消资格！ 当然，这游轮行也并非强迫性质的。 如果你觉得这太侵犯隐私权了，你也可以拒绝参加，楚恒工作室还会奖励2000元红包。 只不过，只要你选择拒绝一次，你就永远无法参加楚恒演唱会的神秘抽奖了。 所以很多人都会愿意参加这个游轮环球旅行，对于狂热粉丝来讲，能上电视、能从节目里与自己的爱豆互动、甚至还有概率出道成为女星……这种诱惑，何其之大？ 只要能和自己的爱豆拍摄综艺节目，只要有月薪两万，不就是点隐私嘛，侵犯就侵犯了，无所谓……这便是很多狂热粉丝的心态。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次的游轮并非是在国内，要想乘坐这次游轮，就必须只身出国，前往东南亚的一座港口。 但实际上，当这群女生降落在东南亚的那一刻，她们的命运将被彻底终结。 哪有什么游轮，哪有什么拍摄综艺节目，她们幻想的美好不过是一场梦。 当她们从东南亚走出机场，脑袋上就已经被武装人员用步枪抵住了脑袋。 等待她们的，只有被摘取器官、受尽折磨后死亡。 张雨婷用了十分钟，将大概流程讲了一遍。 “所谓的抽奖，不过是对粉丝的一次又一次的筛选，如果是理智粉丝，在第一次搜身或许就拒绝了。” “能坚持三次筛选，这就算是粉丝极度提纯，她们不在乎搜身，也敢独自一人前往游轮游玩，也不介意被没收手机、身份证之类的物件，足以说明她们的智力状况。” “这些相信楚恒、宁愿孤身出国的粉丝，绝对是极其无脑的狂热粉丝，而我们收割的，正是这些没有安全意识的粉丝。” “楚恒在一个城市开一次大型演唱会，如果有几万名观众的话，我们第一次抽奖可能会让两千人中奖，然后三次筛选下来，怎么着也会有200名粉丝愿意出国。” “这就像电信诈骗一样，只要你骗的人足够多，哪怕再低劣的骗术，也绝对会骗到人。” “我们会给她们的腿上纹上特定的编号，有时也会根据需求，通过黑市送回国内，就比如红房子和夜魅俱乐部的那些女尸。” “她们的家人压根就不会报警，因为她们早就和家里人打好招呼了，她们的家属根本不知道她们已经死了……” 第32章 一个都跑不掉 说白了，这种骗局其实就是心理学的一种。 在这场骗局中，楚恒还会找一些群演造势，不断有人给你灌输“那谁谁谁和她家里人说了实话，透露了自己要去拍综艺的秘密，被直接禁止参与拍摄”。 亦或者，不断有人向这群粉丝们暗示这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他们会说人这一辈子，能够翻身的机会或许只有一两个，只要抓住了，也许就能一跃成为女星。 要知道，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女生们对社会了解很淡薄，也不会把人想的这么坏，她们就很容易被这番话术吸引，从而无条件信任楚恒的团队，最后丢掉性命。 顾衡听着张雨婷触目惊心的描述，多少是有些惊讶的。 顾衡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善恶指数，也就是一个人身上的煞气。 只要一个人杀过人、或者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他的身上就会带有三团煞气。 就像陈伟鹏，他以残忍的手段虐杀一名女孩，活活将其折磨好几天的行为，直接让他的身上出现了十团煞气。 然而，当顾衡第一次看到张雨婷一家人时，虽然他见识过很多恶人，但还是让顾衡震惊了：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平均有数百个煞气笼罩着。 正常的罪犯，不过是身上长几个煞气。 而张雨婷一家则是煞气上长了个身子，满门反贼了属于是。 他很好奇，张雨婷一家到底做了多少没人性的事儿，才能积攒如此多的煞气。 所以他才会询问张雨婷他们家族是如何害人的详情，顾衡只知道这家人不是好人，但他不清楚具体细节。 张雨婷讲述完，顾衡也从演唱会现场走回了他算命的小店。 顾衡注意到，林剑南之前派来监视自己的便衣撤走了，小巷又恢复了寂静。 林剑南清楚，就凭他自己很难将那些邪恶绳之以法，他虽然不认同顾衡的私刑，但眼下他也不会再给顾衡掣肘了。 张雨婷很清楚顾衡的手段有多么残忍，韩如天一家三口就是典型的例子，为了不让自己的家人遭受危险，她甚至开始假模假样的劝阻顾衡： “主人，我知道您想要替那些无辜的冤魂报仇，可是您应该清楚，我们家族实力雄厚，您公然对抗他们，是不是太危险了……” 但顾衡的一番话，直接把张雨婷拉到了绝望地谷底：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全家整整齐齐的！和你们家族沾边的人，我保证一个都跑不了，都、得、死！” “宏振集团，啧啧啧，可是大财阀了，我想你们家族的能量应该很大吧？肯定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吧？” 正说着，顾衡掏出手机，随便搜索了几条关于宏振集团的新闻，发现互联网上全是夸这家公司的，上百条帖子竟然没有一人辱骂该公司。 “你们家族操纵舆论的能力挺强啊？” “哦，也对，你们能把楚恒这种人捧红，足可见你们对于舆论是完全操纵的。”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舆论的真正力量吧！” 说完，顾衡将张雨婷刚刚交待的一切写成一篇帖子，将宏振集团是如何利用楚恒造势、诱骗粉丝出国并摘取器官的具体内容发布到网上。 当然，韩氏集团的红房子事件、夜魅俱乐部顾衡也清晰的写了出来，帖子的名字就是《青宁市背后的血腥真相》。 并且顾衡还在文章的末尾，艾特了各大警方媒体，希望警方能出面惩治凶手。 没曾想，当张雨婷看到顾衡的操作后，立马发表了感叹： “啊？” “就这？” 她原本以为，顾衡在说完让自己见识舆论的力量后，就立刻展示出世界顶尖黑客的技术，比如入侵各大新闻媒体，从他们的门户网站上循环播放宏振集团的所作所为，让全世界都看到宏振集团的邪恶。 然而，顾衡就发了个帖子，没了。 本以为憋了个大的，结果拉了坨稀的。 她强忍笑意，生怕笑出声被顾衡捅中性笔。 可憋笑实在太难了，她没想到顾衡竟然用这种拉胯手段对付一个庞大的财阀帝国，瞧不起谁呢？ 果然不出张雨婷所料，这个帖子仅仅被发出去五分钟，就被相关部门删除了。 并且将顾衡的账号封禁了100年。 因为顾衡发表帖子的新闻平台，都有宏振集团的股份，自家平台怎么可能会放任这种负面消息传播。 大约半小时后，一通电话就打到了顾衡的手机上，因为刚刚发布帖子的账户上绑定了顾衡的手机号。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 “顾衡先生，您的身份证号是xxxxxxx……，现居住在青宁市东街37号胡同404号商铺，以上信息我没说错吧？” 一开口对方就精准的说出了顾衡的详细信息，只因发了一个帖子，顾衡瞬间就被网络开盒。 紧接着，对方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顾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何要从网络上污蔑宏振集团，我们有必要面谈一下，我们的人已经抵达巷子口了。” “你以为你是正义使者吗？你以为你能揭穿这座城市的罪恶吗？你把自己当蝙蝠侠了？” “我看了你上传的帖子，说实话，你调查的还真详细，按理说，我应该花大钱收买你让你闭嘴；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我认为你必须在这颗星球消失掉……” “所以，你能把门打开吗？” 顾衡闻听此言，顿时感叹对方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仅仅半个小时，对方就堵住了自己家门。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是一个平头百姓，发出这么一条帖子后，等待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张雨婷听到电话里的这个声音，感觉十分耳熟，连忙说道： “这人的声音好像是我大姐，张雨莉！” 张雨婷猜的没错，打电话之人确实是张雨莉，她在宏振集团负责的业务正是操纵舆论、是宏振集团公关部门的负责人。 顾衡扒开窗帘，看向门外。 发现自己的门口已经站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中握着钢棍和砍刀。 此时的小巷里空无一人，只有十几名气势汹汹的打手。 第33章 这是阴气！ 眼看顾衡迟迟没有出来，门外面的打手等不及了，怒吼道： “滚出来！” 一名壮汉手握金属棒球棍，狠狠地砸了一下门口的卷帘门，震得哗啦啦的响。 对面洗头房的大姐一看这架势，瞬间猜到顾衡可能是得罪什么人了，她想出来劝劝架，但是另一名打手当场掏出一把一米多长的砍刀，凶神恶煞的用刀尖指着她威胁道： “臭娘们儿！这里没你的事儿，敢多管闲事，老子一刀砍死你！老子身上背着几条人命，不介意多背一条！” 洗头房的大姐姐吓得赶忙关门关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因为她一眼就看到了这群人手臂上的纹身，所有人的手臂上都纹着一只诡异的黑色乌鸦，她瞬间清楚了这群人的身份，这些人是一个叫暗鸦的杀手组织。 暗鸦杀手组织的所有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是专门承接人命官司的杀手，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杀手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卷帘门的另一侧，顾衡正用手拼命勒住小薇，强行控制住小薇的身体，不让她冲出去。 而张雨婷此时吓的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小薇愤怒道： “主人！您放开我，我没立刻去杀她全家就已经给他们面子了，没想到这群狂徒还敢来找您的茬，给我3秒钟……不！一秒就够，我让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见识见识什么叫脑洞大开和心花怒放！” 说着，小薇似乎展开了战斗形态，一头黑发瞬间化作银白色，虎牙也化成吸血鬼一般的獠牙，身体更是从一名十几岁的小女孩模样变成一位二十多岁的成年女性。 她身上的气场更是恐怖的吓人，顾衡小店里摆放的各种茶具和物品都开始疯狂摇晃，如同地震了一般。 在小薇的这种恐怖威压下，张雨婷已经胆战心惊到不敢发出声音了，两根腿哆嗦到无法站立。 因为她这才发现，平日里这个跟在顾衡身边的小女孩并非像外表一样弱不禁风，其真实战力极其恐怖。 如果不是顾衡死死的拦着小薇，恐怕小薇一瞬间就能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撕了。 张雨婷判断，所谓的一秒钟杀死门外那十几名壮汉，也绝对不是夸张，小薇真的能做到。 顾衡劝阻道： “小薇！冷静！现在不能动手！” 张雨婷清楚的感知到，虽然小薇的身体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大量的恐怖力量，但顾衡的身体同样在向外涌现出相同的力量，竟然能轻松压制住小薇，足可见顾衡的实力更加恐怖。 “为什么？” “他们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咱们不直接给他们塞住作案工具，难道还给他们递纸？” 小薇不解的问道。 顾衡卖了个关子： “马上你就知道了！” 顾衡的话音刚落，小薇就听到小巷中传来一阵惊呼声。 透过窗帘，屋内人看到林剑南正领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了小巷，正好与这十几名手提钢棍的亡命徒撞了个正着。 这便是顾衡阻挠小薇动手的原因。 顾衡早就预料到林剑南会在几分钟后赶到，如果小薇出去杀了人，在自家门口出了命案，自然会引来麻烦。 真想把门外面这群杀手杀死，有的是隐蔽手段，没必要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警察的面行凶。 起初这些亡命徒看到穿着警服的林剑南还想拼一把，但当他们看到林剑南的手摸向腰间的手枪时，他们顿时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眼看这群打手拼命的狂奔逃走，林剑南刚想追上去抓人，但一把被尚峰拽住了： “别追了，就咱俩人，就算能追上咱们也就最多抓一两个，而且这十几个人不简单，我从他们的身上看见了黑气，他们可能杀过人……” 尚峰的阴阳眼也察觉到了这些人的不正常。 林剑南立刻掏出对讲器，将此地有十几名流窜的嫌犯汇报了上去，瞬间在附近执勤的警力开始向此地集合。 他们按照林剑南的指令封锁街道，试图围捕住这些打手。 尚峰的判断没错，就目前这二对十几人的态势，呼叫支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走吧，别忘了咱们还有正事！” 说着，尚峰就拽着林剑南来到了顾衡的小店前。 自从林剑南告知他顾衡的身份后，尚峰就第一时间提出要来见见顾衡。 因为尚峰的阴阳眼有很多功效，不但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善恶。 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有一个光环。 倘若一个人极其善良，一辈子从未做过坏事，那他的脑袋上则会浮现出纯白色光泽的光环；反之，如果一个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他的脑袋上就会浮现出黑色光泽。 就刚刚那几个打手，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是漆黑色的光泽。 尚峰是想先看看顾衡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他刚伸手想要敲门时，门内的顾衡就仿佛早就知道一般，提前将卷帘门拽了上去。 瞬间，一股凉气直袭尚峰的面门，他顿时怔在了原地。 看两人尬在了原地，林剑南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向顾衡介绍道： “这是我以前的同学，尚峰，他……有事儿想请教！” 林剑南没有说尚峰是来调查他的，毕竟这多少有点不礼貌了，林剑南继续说道： “顾师傅，你大冬天的难道还开空调吗？怎么你这屋里这么冷……” 虽然两人仅仅是被凉气吹了一下，尚峰却已经胆战心惊了： 这哪是空调吹出的冷气，这分明是阴气！ 第34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尚峰十分清楚，就是一些千年古墓、乱坟岗周边的阴气，都没顾衡这个小店里的重。 尚峰有些不敢进去。 尚峰本想提醒顾衡有只恶灵盯上了他，然而他到了地方才发现，顾衡的小店可比那只恶灵的阴气重多了。 跟这里的阴气相比，那只恶灵简直称得上阳光开朗大女诡。 照现在这架势，那恶灵很可能是顾衡养的宠物。 顾衡听到林剑南的介绍后，赶忙招呼道： “哦！尚大哥啊，站门口干什么，快请进！” 听到顾衡的招呼，尚峰这才回过神，他被刚刚那股直冲天灵盖的阴气冲的头皮发麻，一时间竟然忘了看顾衡脑袋上的光环颜色。 尚峰本想先看看顾衡的本性究竟是好是坏，如果顾衡的脑袋上是纯黑色的光泽，那他就会考虑使用暴力手段，强行对付顾衡了； 但倘若顾衡仍有一丝良知，脑袋上的光环还有一丝白色，他或许还会使用温和一点的手段。 想到这里，尚峰连忙定眼观瞧，看向顾衡的脑袋。 然而他却当场震惊了：因为顾衡脑袋上的光环，竟然没有一丁点光泽，是透明的。 不管是什么人，不论他是好是坏，尚峰都能看到对方脑袋上的光环，大多数人要么偏白色、要么偏黑色。 做一件好事，光环就能变白一点；做一件坏事，光环就能变黑一点。 当然，如果犯下重罪，比如杀了人，那此人的光环将彻底漆黑，做多少好事光环也无法变白，唯有自己一死，才能恢复颜色。 当然，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就算杀了人，光环的颜色也不会变化，比如给死刑犯执行死刑的警察。 要知道，除非是刚出生的婴儿，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拥有透明的光环。 除非此人做过的好事和做过的坏事完全一样多，保持在一种不善不恶、极端平衡的中立状态。 然而这种绝对的平衡是不可能存在的。 况且尚峰知道，顾衡身上已经背了几条人命，不可能一点黑色都不沾染，除非他杀人时一点私心也没有而且被杀者极其该死。 然而事实证明，顾衡杀的人确实都是罪大恶极者。 尚峰强忍震惊，不动声色走进店内，他没有声张，他想再多观察观察顾衡。 当二人看到店里的物件全都横七竖八的摔在了地上，桌上的茶杯也歪倒了不少，林剑南好奇的问道： “你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的像是打斗现场啊？刚刚那群打手难道闯进你家了？” 顾衡摇了摇头，突然笑着用手一指尚峰： “确实发生了打斗，不过林警官，我看你的朋友似乎有一双慧眼，刚刚一直在观察我这小店，你可以问问尚大哥，他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林剑南将目光投向尚峰，却看到尚峰一脸的狐疑，就像是正在做一道数学题、但除了会写个解其余啥也不会的状态。 只听尚峰嘟囔道： “怪了……我怎么感觉有好几双眼睛在看我，我却看不到它的存在……” 这是尚峰第一次阴阳眼失效，他十分诧异；而且尚峰感觉这小屋内到处都弥漫着杀气，他却无法找到杀气的来源。 顾衡突然阴沉的说道： “尚大哥，我之前看过一个关于驱魔师的电影，里面有个情节挺好，讲的是如果恶魔的实力极其强大，哪怕它就在驱魔师眼前站着，驱魔师都很难察觉到它。” “因为实力差距过大，甚至能让两者达到不一样的维度。” “或许，就在你的眼前一米的位置，就站着一个恶魔呢？” 说着，林剑南还朝尚峰正前方看了一眼，就如同他面前真站着什么恶魔一般。 这番话一出口，尚峰吓得猛地后退一步，一脚踩碎了掉在地上的一根香烛。 “尚大哥，我和您开玩笑呢，这世上哪有什么恶魔。” “要是真有看不见的恶魔站在自己面前，那说不定还有看不见的jk少女呢。” “不过尚大哥，这根香烛10块钱，您是支付宝还是微信扫码？” …… 但尚峰清楚，顾衡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眼前这个年轻人极度危险，如果对方想杀自己，或许就在一念之间。 顾衡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尚峰，看着他心里直发毛。 尚峰的心里直发慌，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很想猜到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殊不知，顾衡其实是因为血赚10块钱在努力憋笑——他是故意将那根红烛放在他身后的。 林剑南却无法与尚峰感同身受，他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恐惧，因为他并非术师，无知者无畏，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会快乐。 尚峰已经没有心思审问顾衡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家小店太恐怖了，尚峰只想离开这里，离开的越远越好。 但是林建南却不想走，一把拽住了尚峰，随后林剑南开始问顾衡： “顾师傅，你认识刚刚砸你店门的打手吗？” 顾衡摇了摇头： “不认识，可能是黑恶势力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林剑南继续追问道： “那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说有什么人要威胁你的人身安全什么的？” 顾衡掏出手机，十分平静的说道： “哦，可能是因为刚刚我发了个帖子，帖子上的内容刺痛了一些玻璃心的人，他们这是想让我闭嘴呢，物理意义的闭嘴。” 说着，顾衡就将自己刚刚被删除的帖子发送到了林剑南的手机上。 当林剑南看到宏振集团害人的方式后，气愤的一拍桌子。 然而，桌子上正巧放着一根袖珍桃木剑，被林剑南一拍，桃木剑应声而断。 “真是太过分了！” “我这就拿着这篇帖子去给上级汇报，我绝不能放任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 对方不但想杀死顾衡，甚至在杀人前还打电话嘲讽，似乎是想让顾衡死个明白。 如果不是今天碰巧尚峰要来与顾衡见面，或许今天就发生惨案了，林剑南暗想。 林剑南没有想错，确实会发生惨案，但绝对不是顾衡。 然而顾衡却摆了摆手，阻止道： “算了吧，我发一篇无凭无据的帖子，就能招来杀身之祸，你就别得罪这个人了，你难道真的想背后中七枪自杀身亡吗？” “而且，你怎么确定你要汇报的上级不是和宏振集团穿一条裤子呢？你怎么确定你的上级不是夜魅俱乐部的会员呢？” “这年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利益给够了，不是朋友也能成为朋友；如果没有成，说明没给够。” “对了林警官，这根桃木剑20块钱，门口有付款码。” 顾衡卖的东西价格都不怎么贵，因为他都是从两元店进货。 林剑南这下可以确定了，刚刚那群打手就是来杀人灭口的，他们就是奔着要顾衡命来的。 林剑南叹了口气，他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有心无力。 没有办法，他只能对着对讲机下命令，命令在附近街区加大警力，加大搜索力度，说什么都要抓住那几个杀手。 这是林剑南唯一能为顾衡做的一点事情了。 林剑南以为，如果自己把那些打手抓住了，或许宏振集团将不敢再派杀手前来刺杀顾衡了。 顾衡似乎能明白林剑南的好意，只听他一本正经的道谢： “谢谢啊林警官，您可要尽可能的抓人，您要是抓不到，他们可就死定了。” 林剑南：？？ 第35章 【纸扎人】像陀螺一样转圈 在尚峰的强烈要求下，林剑南终于同意离开了。 尚峰打算回去就向调查局打报告，表示顾衡绝非自己所能对付的，必须增派实力极强的调查员，否则贸然与顾衡对敌无异于送死。 尚峰和林剑南走后，小薇的身影逐渐在茶几前出现。 她所站的位置，正是尚峰刚刚所在位置的正前方一米的位置。 小薇打了个响指，一股无形的结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刚刚张开了一股隐蔽力量的结界，在这个结界中，哪怕小薇和张雨婷就在他眼前，尚峰的阴阳眼也根本看不到，他最多能感受到一丁点不对劲。 小薇掏出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吐槽道： “没想到啊，调查局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现如今调查员的实力跟二十年前的相比差远了。” “主银，根据我的推断，林剑南这次最多抓捕一两个亡命之徒，他们指定还是会回来的，需不需要让我现在追出去，把他们全都宰了？” 顾衡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还没有给那些人写下死亡信笺，他们还不能死。” 就在这时，顾衡的手机又响了，来电之人还是之前那个张雨莉。 张雨莉开口就是嘲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哟，姓顾的，想不到你还认识两个条子朋友；今天算你运气好，捡了一条命，不过，这条子能保护你一辈子吗？” “你今晚上别睡太死，有惊喜。” 这通猖狂的电话不用想就知道，张雨莉是在给顾衡下死亡恐吓，她是想说今晚还会有杀手来杀顾衡。 这把顾衡整笑了，以往都是自己给别人下死亡预告，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别人恐吓了。 顾衡当即回怼道： “别废话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现在把我杀了，只要我不死，我就一直从网上抖搂你们家干的那些杀人勾当。” “你那嘴光叭叭，倒是来点真能伤害到我的行动啊？来了几个杀手被两个警察吓得抱头鼠窜……” “哦对了，我都忘跟你说了，其实你妹妹张雨婷的死，是我亲自电的！” “警方肯定告诉你，你妹妹死的很安详，触电的一瞬间就死了，但其实啊，警方那是在安慰你呐！他们是在骗你啊！那家伙，高压电通电的瞬间你妹妹嗷嗷叫啊！” “她死的是一点也不安详，身体瞬间自燃，皮肤都烧焦了，死的老惨了……对了，你喜欢吃烤肉吗？” 张雨莉打这两通电话，原本是想听听顾衡有多绝望、有多么恐惧的，她喜欢这种彻底掌控他人生命的快感。 以前她也喜欢干这种事，她喜欢先派过去杀手，当杀手抵达被杀者门口时，她会再给受害者打电话。 没想到顾衡根本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还在不断挑衅她。 她本以为当顾衡看到自家门口出现十几名杀手时，会吓得从电话里给自己求饶。 可没想到，顾衡不但没有受伤，自己派来的杀手反而被警方吓跑了。 这又遭受了顾衡的一通嘲讽，外加上对她妹妹的描述，张雨莉直接破防了： “我去你***比的，你踏马*****的，还我妹妹命来！有种你别跑，你看我这就派人杀了你……” 顾衡对于这种爆粗口并不在乎： “哟哟哟，急啦急啦？有句话说的好，石头丢进了狗群中，只有被砸中的狗才会叫。” 听到电话那头的无能狂怒，顾衡心里痛快多了。 只不过，他不想听张雨莉骂人了： “我隔着电话就仿佛闻到了你嘴里的臭味了，你要不还是先别说话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把我的社交账户给封禁了，你挺会用权限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的嘴也封禁了吧，封禁时间和我的账户时间一模一样哦。” “我的账户什么时候能解封，你的嘴巴什么时候才能说话。” 话音刚落，张雨莉的骂声就消失了，电话里取而代之的声音，是一种被捂住嘴的呜呜声。 “顾衡你这个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张雨婷就好像在用二进制语言骂顾衡。 “哐当！” 电话挂断了，准确说，手机是被张雨莉摔碎后自动挂断的。 因为张雨莉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嘴巴竟然张不开了。 她照了照镜子，一眼就看到了极为惊悚的画面：她的嘴唇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融合，开始仅仅融合成网状，最后网上的洞都消失了，上嘴唇和下嘴唇竟然直接长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就如同一块完整的皮肤。 不仅如此，她的嘴巴上还逐渐浮现出几个字外加一串正在变化的数字： 剩余封禁时间：99年364天13小时54分钟32秒。 比喜爱福封禁时间还要长。 顾衡说到做到，你不让我从互联网上发声，我就让你在现实无法发声。 你封禁我的互联网，我封禁你的糊脸网。 很公平。 绝望的张雨莉立刻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随手抓过一个口罩戴上，挡住了自己的嘴，她手中抱着一块白板，用红色的油性笔写下了几行大大的字，从而命令自己的手下： “立刻把顾衡名下的所有社交账户全部解封，立刻！耽误一秒杀你全家！” “不要问我这么多！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能说话！给我快点解封！” 其中一名下属以为张雨莉是因为嗓子发炎不能说话，还想着趁机关心她一下，于是端来一杯水。 张雨莉很感动，当场给她下属吃了一记她最爱吃的大嘴巴子，把她的下属打的晕头转向，如同陀螺一般在地上转圈。 没曾想，这恰巧踩在了张雨婷的雷点上。 嘴巴都长在一起了，怎么喝水？ 不仅如此，恼羞成怒的张雨莉再次联系暗鸦杀手组织，她这人向来不吃软不吃硬。 她许诺谁能杀死顾衡，她会支付天价报酬，她发誓要将顾衡碎尸万段！ 她与顾衡彻底达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支杀手团伙没少替宏振集团解决竞争对手，这是一群亡命之徒，专门被宏振集团雇佣，干一些杀人放火的脏活，毕竟现实里的商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电影里的商战：一群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互相算计，阴谋、计策、暗流涌动，十分得体和优雅。 现实里的商战：偷公章、杀人、把竞争对手的网线、下毒、把同行公司里的财神换成奥特曼、派杀手物理消灭竞争对手全家…… 暗鸦杀手组织流窜在青宁市很久了，林剑南率领警队曾多次展开抓捕活动，但从未成功过。 这群杀手组织的运气似乎很好，警方每次发现他们的新窝点，在捣毁前的最后一刻，他们就人去屋空，就好像提前预感到警方会来捣毁他们一般。 其实这原因很简单，他们这群人有宏振集团做后台，而宏振集团的关系网极其庞大。 警方的消息前一秒下达到林剑南的刑警队，下一秒就会传到暗鸦组织的耳朵里，警队高层有人不断给宏振集团通风报信，所以抓捕行动能成功才怪了。 暗鸦组织的头领是一名年约三十岁的一名女性，代号夜玫瑰，她曾在海外特种部队服役，退役后组建了暗鸦这支臭名昭着的杀手团伙。 夜玫瑰得到张雨莉的命令后，当即决定这次刺杀任务她要亲自带队，誓要拿回顾衡的人头。 虽然张雨莉命令黑玫瑰立刻动手，但黑玫瑰又不傻，警方正从顾衡所在的街区大肆搜查，自己贸然行动无异于送死。 夜幕降临，青宁市一栋高楼的楼顶。 黑暗中，一位身穿黑裙的女杀手从夜幕中缓缓走出，她身着一袭贴身的黑色连衣裙，裙摆轻轻摆动，仿佛黑色的雾气在她周围舞动，显得如此妖娆而致命。 裙子的剪裁勾勒出她纤细的曲线，流畅的线条使她在夜色中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优雅。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排健壮的男人，等待着夜玫瑰下达刺杀的命令。 “大姐，警方的人终于撤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黑熊被警方抓了，不过大姐您不用担心，我看到黑熊在被抓的前一刻服毒了。” 林剑南在白天率人足足搜寻了五六个小时，直到天黑才收队。 但他没想到，自己多方围追堵截下，竟然只抓到了一具杀手的尸体。 这些杀手训练有素，行动十分敏捷，而且反侦察能力极强，他们很容易就逃脱了警方的掌控。 夜玫瑰拿起夜视望远镜，从天台上俯视地面。 她透过望远镜，正好能看到顾衡的小店。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在这个楼顶集合的原因，这个楼顶天台是观察顾衡小店的最佳位置。 此时小店内亮着灯，顾衡甚至忘了拉窗帘，夜玫瑰能清楚的看到顾衡在小店里正在做什么。 然而当夜玫瑰看到顾衡的那一刻，她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她甚至表现出了一丝恐惧。 因为她看到，顾衡正坐在小店的沙发上，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而他好像在给这个女人……安装脑袋！ 第36章 【纸扎人】性感纸人，在线爆料 顾衡的账号虽然在第一时间就被解封了，但是他十分清楚，继续发帖的传播速度太慢了，根本无法在舆论阵地获得优势。 所以，他准备换一种方式。 顾衡搬来一把椅子，用手一指： “张雨婷，给我过来，坐在这个椅子上！” 张雨婷不知道顾衡为什么要让自己坐在这里，但她不敢违背顾衡的命令，只好担惊受怕的坐在上面。 “别乱动，我要你给我当模特。” 说着，顾衡拿出一沓纸，随后又准备好了胶水和剪刀，开始一点一点的扎纸人。 这其实是顾衡早年间学过的一个道家秘术，名为“剪纸成兵之术”，又名“道家纸人术”。 等他彻底掌握这门秘术后，成功入职丧葬用品店，扎一个纸人能赚十块钱。 后来差点饿死，这才开了这家算命的小店。 整整一下午，一个一米多高的纸人就做好了。 顾衡贴心的为这个纸人画上了眼睛和头发，并将纸扎人的嘴巴涂上鲜红的口红。 这几乎是按照张雨婷的模样和身高一比一制作的，顾衡上下打量着自己扎出来的这个纸人，感觉手艺不减当年，嘎嘎好看。 但从客观角度来说句实在话：顾衡扎的这个纸人和张雨婷的相貌相比，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就连顾衡画的纸人脸，都有一种毕加索的美感。 准确说，这个纸人的模样甚至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倒是与哥斯拉的模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衡挠了挠头，义正词严道： “纸人术讲究一个神似即可，形不似无吊所谓……小薇，你再敢笑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随后，顾衡将纸人放在自己的手机镜头前，并给张雨婷下达了命令： “来，婷婷，整日附身在一块灵位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快来体验一下你的新身体。” 张雨婷这才明白，为什么顾衡要对照着自己制造纸人，原来这纸人就是给自己用的。 说着，顾衡掏出一张黄符，将张雨婷的本体从纸灵位上抹除，随后又将其封印到纸人身体里。 张雨婷是恶灵，恶灵可以附身在纸灵位上，也可以附身在任意一张纸上。 这便是道家纸人术的真正用法。 扎好一个纸人，让恶灵附身上去，这就相当于给恶灵搞了一副新身体，一副可以自由移动的物理身体。 虽然这纸人扎的很丑，但是当张雨婷体验到新身体时，顿时激动地老泪纵横，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给顾衡哐哐磕头。 “感谢主人的大恩大德！” 毕竟一个没有实体的恶灵是虚无的，她实在是想要一个真正能摸得着的物理实体。 当张雨婷成功附身的那一刻，纸扎人的身体开始迅速变换。 顾衡其实说的没错，纸人术的确只需要神似即可，因为恶灵只要成功附身进入纸人内，纸人的模样就会自动变成张雨婷的模样。 顾衡冷冷道： “我给你制作新身体，是有任务需要你完成，我需要你进行直播，对广大网友说出宏振集团的所有犯罪事实。” “敢从直播里撒一句谎，我就掰断你的一根纸腿。” “你不要以为你有了新身体，就能脱离我的掌控；我只要写下一张黄符，你的这具纸人身体就会立刻爆裂起火。” 纸人张雨婷一听这话，她的脸瞬间吓的如同纸一样白。 随后，顾衡开启了直播。 瞬间，无数人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您关注的主播正在直播，点击直接进入直播间。” 大多数人看到这条消息推送，直接不耐烦的划走，甚至有些人直接将这种垃圾消息推送屏蔽掉。 但也有极少数的人拿起手机，好奇的进入直播间。 这些人都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关注过这个直播间的？ 直到他们进入直播间后才发现，这竟然是那天那个直播电死张雨婷的直播间！ 没错，被逼无奈的张雨婷把顾衡的直播账号也给解封了。 那日电死张雨婷的直播，顾衡其实是故意从宏振集团旗下的直播平台开播，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自己迟早会让他们解封自己的账号。 当时观看直播的观众有不少都顺手点了关注，所以今天他们收到了消息推送。 他们震惊的发现，这个早就被官方封禁的直播间，竟然又开始了直播。 直播间的名字也改了，变成了【性感纸人，在线爆料】。 这次进入直播间的观众都是上次观看过直播的人，他们亲眼目睹了张雨婷的死亡，自然对张雨婷的脸印象极为深刻。 而这次的直播和上次一样，直播者竟然……还是张雨婷！ 只是当直播间观众放大视频后，才发现，正在直播的竟然是一个长相酷似张雨婷的纸人！ 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个纸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1月8号，农历十一月二十八，首先为您播报内容提要……” 就在这时，屏幕外面突然飞来一个大逼兜，打在了张雨婷的纸脑壳上，一个男人的声音赫然飘了出来： “你踏马播报新闻呢？直接给我说正题！” 弹幕全是一片惊呼声，因为这个纸人的声音，竟然与那天被电死的张雨婷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世间竟然有借纸人还魂的秘术？ 弹幕瞬间炸了，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从科学探讨到哲学，从哲学聊到三体，从三体聊到元神，众说纷纭。 不过很快，就有网友从弹幕中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这个纸人一看就太像真人了，根据我判断，她应该是一个真人穿了一个纸做的皮套；至于她的声音，要么皮套里的人是专业配音演员，要么就是ai合成的声音……” 很多人觉得这个观点有理，议论声这才少了许多。 张雨婷心里清楚，自己只要今天当着镜头说出这番话，自己家犯的那些罪证会被各种曝光，她开始快速思考，如何才能委婉的说出自己家做过的事。 对！先说夜魅俱乐部的事情，因为这个俱乐部是韩思雨家的！ 张雨婷就算生前死后，都不忘先坑自己的闺蜜。 可就在这时，顾衡的大逼兜再次抽了上来： “快点说啊！磨叽什么？！” 或许因为顾衡没有了耐心，他的一巴掌竟然将纸人的脑袋打飞了。 脑袋和身体虽然分离了，纸脑壳也掉落在地上，但张雨婷的脑袋还在不停地说话： “疼疼疼疼！脖子太疼了！我错了！求求您帮我把脑袋安好！” 刹那间，直播间内的弹幕清屏了。 所有人的沉默了。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纸人的内部是空心的。 这根本不是一个纸人皮套，而是货真价实的一个纸人！ 第37章 【纸扎人】暗鸦杀手组织 纸人似乎和活人一样，能感受到痛苦。 当顾衡将她的脑袋重新安好后，纸人开始了演讲： “诸位，我是张雨婷，我是张宏振的女儿，张宏振大家应该知道吧？没错，就是宏振集团的董事长。” “我死了，但是阎王说我罪孽太深，不能进入六道轮回，于是我从下面请了几个小时假，回到人间，附身在这个纸人上，我准备通过直播，爆料一些上层社会的权贵人士犯下的罪证，以洗清我的罪孽……”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首先给各位阅读一封信，这封信可以预告几个坏人的死亡时间。” “收信人，夜玫瑰、候志良、曹震东…… 死亡时间：再过几分钟 寄信人：平衡者。” 张雨婷一口气念了十几个人的名字。 …… 与此同时，身处天台的暗鸦杀手组织已经准备好刺杀行动的一切准备。 仔细观察五分钟后，夜玫瑰这才看清，顾衡刚刚是在制作一个纸人，他只是把纸人脑袋安上去。 夜玫瑰感觉没必要再等了，当即对十几名杀手下达了开始行动的命令。 瞬间，所有的杀手极为有序的从背包中掏出绳索，随后快速从楼顶用缆绳索降到地面。 倒不是说电梯坐不起，而是索降更有性价比。 一队杀手忙活了半天，终于搞明白了一个道理：用索降绳真不如坐电梯快。 只不过在索降过程中，夜玫瑰的无线电耳机中听到了张雨莉的咒骂声： “夜玫瑰，你的人都踏马是什么废物？为什么还不动手？！” “这都一整天了，为什么顾衡还活着？” “我命令你立刻动手！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正用一个纸人直播，正在向社会大众公开宏振集团的阴暗面！”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让顾衡现在就死！” 张雨莉急的破口大骂，她也看到了直播。 此时没有人比她更着急杀人灭口。 夜玫瑰有些好奇，连忙打开手机，找到了顾衡开启的直播间，她想看看顾衡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此刻暗鸦一行杀手已经堵住了顾衡小店的前门和后门，只要踹开卷帘门，就能入室杀死顾衡。 可就在这时，夜玫瑰看到纸人正在报人名。 而所报的这十几个人名，正巧是自己这伙人，夜玫瑰暗道一声不妙。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顾衡早就知道自己来了，甚至清楚自己的人员名单。 不过在这种月黑风高的夜里，夜玫瑰看到一个诡异的纸扎人在直播间喊自己的名字，还说自己再过几分钟就要死了，顿时火气冲天。 就算顾衡有埋伏，今天也必须弄死他！ “踹门，动手！进去给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绝不能让他有一口气！” “明白大姐！”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玫瑰突然从手机上看到，直播间里的纸人竟然站了起来，随后径直的向店门口走去，直到走出手机摄像头的范围。 纸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直播间的各位等我一下，我家门口来了几只蟑螂，等我出去清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云霄，一声惊雷应声落下： “轰隆！” 冬天打雷，这是不详的征兆。 寒冷的夜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或许因为天气没这么冷，并没有凝结成雪。 夜玫瑰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万万没想到，这种黑灯瞎火的夜晚，顾衡竟然还敢出来开门送死： “曹震东，准备动手，顾衡马上就要从屋里走出来！” 由于她是中途进入的直播间，所以她和最初的网友一样，以为这个纸人是顾衡假扮的。 这个叫曹震东的男人肌肉壮硕，手握一把开山刀。 他虽然没有看到直播，但是他听到卷帘门的另一侧哗哗作响，似乎有人要开门！ 他做好了准备，只要顾衡的脸一露出来，他就立刻把他乱刀砍死！ 当卷帘门拉上去的一刹那，曹震东却直接愣住了，准备了许久的砍人计划也没能实现。 因为他看到，将卷帘门拉上去的，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诡异纸扎人。 杀手们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个纸扎人并非是顾衡扮的。 因为顾衡此刻就站在纸人的身后！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苍穹，也照亮了纸人张雨婷那张苍白的脸。 这一幕瞬间吓到了众人，甚至一名胆小的杀手当场吓得魂不守舍，一屁股蹲在地上。 虽然这些人都是杀过人的亡命徒，可他们杀的也不过是活人，他们哪见过能动的纸扎人，杀过人也不代表他们不怕这种诡异的“东西”。 要论视觉冲击最大的，当属离着纸人最近的曹震东，他手中举起的砍刀也迟迟没有落下。 夜玫瑰当即吼道： “愣着干什么！动手啊！一个破纸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纸人的内部可能就是一个能动弹的智能机器人，赶紧给我冲进去，杀了顾衡！” 伴随着夜玫瑰的一声怒吼，杀手们这才醒悟过来，手握砍刀的曹震东冲着纸扎人就一刀劈砍了下来。 他本以为，一个用纸糊的纸人，肯定会被自己轻松劈成两半。 可没想到，纸人突然一抬右手，随后伸出二指，一把捏住了杀手的砍刀。 “哐当！” 砍刀的刀锋直接断刃了，纸人的手指十分坚硬，砍刀不但没能将其砍断，反而自己砍出一个大豁口，就如同砍在了一根螺纹钢筋上。 曹震东当场傻在了原地，因为此刻他的虎口震的发疼。 这一刀，他是使出全力砍下来的，没曾想轻轻松松被纸人接住。 眼看一刀没能伤到这个纸人，曹震东赶忙试图把刀拔出来，再砍第二刀。 可万万没想到，这身高一米八、体重足足二百斤的壮汉，竟根本无法将纸人捏住的砍刀拔出来。 曹震东连忙用两只手攥住刀柄，如同拔河一样，试图从纸人张雨婷的手中把刀夺回来。 然而张雨婷的力量出奇的大，她用捏住刀锋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拽，竟然反向将这壮汉拽了过来，拽到了自己身前。 只见张雨婷俯下身子，将脸贴在曹震东的脸上，看着他阴笑道： “就这点力量吗？你白吊搭啊！” “嘻嘻嘻嘻……原来这就是活人的世界啊？这也太脆弱了，你们简直就是玩具！” 话音刚落，张雨婷猛地伸出左手，以一种肉眼难以观察的速度，从曹震东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瞬间，这名壮汉的身体就不动弹了。 紧接着，大量的血液喷射而出，如同切断了颈动脉。 夜玫瑰惊恐的看到，曹震东的脖子直接被割出一道极为明显的创口，有一种镰刀割断麦秆的感觉。 张雨婷的纸手臂仅仅是轻轻一划，就斩断了壮汉的脖颈。 但是壮汉的脑袋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安安稳稳的停留在脖子上。 夜玫瑰曾经听说过，如果一把刀极为锋利，外加负责斩首的刽子手力量极大，就能将人斩首后脑袋不落地。 “鬼……鬼啊！” 其他杀手们见状，瞬间吓得抱头鼠窜，拼命向一旁逃窜。 第38章 【纸扎人】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 在场之人都不傻，这个诡异纸人的战斗力绝对不是普通人类所能对付的。 自己从杀手组织学到的本领都是杀人技，如果真和这种诡异之物硬碰硬，纯粹就是厕所里插吸管——嘬屎。 十几名杀手拼命向巷尾逃窜，夜玫瑰更是一马当先。 因为她上学时，是校田径队的运动员。 她虽然不是最后一个逃跑的，但是她很快就变成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 张雨婷挥舞着手中纸刀，疯狂从后面追赶，一边追一边用妩媚的口气喊道： “嘻嘻嘻嘻嘻嘻嘻……帅哥美女们~别跑啊！快来玩儿啊~” 纸人的两根腿非常不协调，但是特别长，跑的也特别快，和鸵鸟神似。 不一会儿，跑在前面的人就听到身后队友的惨叫声。 回头一看才发现，只要被张雨婷追上，不是被拦腰斩断，就是直接斩首。 他跑，她追，他屎尿一堆。 所有杀手都感觉自己在玩神庙逃亡，只不过这是现实版神庙逃亡，被追上真的会死。 十几名杀手，短短一分钟就被张雨婷杀了大半，只剩下四五名跑得快的杀手还紧紧跟随在夜玫瑰身后。 “大姐！怎么办！” 夜玫瑰向前看了一眼，发现这小巷快跑到头了，只要跑出这小巷，巷子口就有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汽车，夜玫瑰不相信这个纸人能跑得过四个轮子。 “大姐，要不咱们别跑了，咱们根本跑不过它的，咱们一起停下，和这个纸扎人拼了！” 就在这时，夜玫瑰冲着自己身后小弟冷笑一声： “我确实跑不过它，不过那又能怎样呢？” “我只要比你们跑得快就好了！” 其他杀手：？ 说罢，夜玫瑰又闷头向前逃跑，根本不管她手下人的死活。 因为张雨婷追上一个人之后，杀人会耽误几秒钟，只要自己跑在最前面，那她大概率就能活命。 这下，其余杀手瞬间看清了夜玫瑰的嘴脸。 他们愤怒的咒骂她，用他们能想到的最恶毒词语攻击她。 可十几秒后，夜玫瑰的身后已经没了动静。 除了她，所有的杀手均被张雨婷追上杀了。 不过，她已经跑到了巷口，还有十多米就能逃出生天！ 而张雨婷此刻距离夜玫瑰足足三十多米远，以夜玫瑰的速度，绝对能逃出去。 “想杀我？门都没有！” 正当夜玫瑰打算奋力冲刺时，突然，从巷口外面的街上竟然走进来一名少女。 少女身穿黑色洛丽塔裙，手中撑着一把小黑伞，如同中世纪的公主一般，挡住了夜玫瑰的去路。 夜玫瑰以为她是刚参加完cosplay活动的女生。 少女不紧不慢转着伞柄，伞面飞快旋转着，似乎要把伞上的雨滴全部甩掉。 “哈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 夜玫瑰大笑了起来，因为她发现了垫背的人。 只要自己跑到这名少女的身旁，把她一把推到自己身后，纸扎人百分百会去攻击少女，从而给自己多营造几秒逃命的机会。 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再害死一人又能怎样呢？ 可没曾想，当她跑至少女身旁时，少女手中雨伞突然快速旋转了起来。 夜玫瑰的身高比少女足足高了一个头，她连忙向少女身边贴了过去，可她还没来得及推少女一把，就瞬间被少女手中那快速旋转的伞面划伤了脖子。 她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下一秒，她看到少女手中的小黑伞的最外侧已经沾染了血液。 这是谁的血迹？ 算了，不管了，先跑再说！ 可夜玫瑰又向前跑了两步，却感觉自己的两腿一软，身体瞬间被抽空了力量，猛地跪在了地上。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脖子洇出的血液已经淌满了前胸，她突然感觉到呼吸不畅。 夜玫瑰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天旋地转，以及一个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体。 咦？这是谁的身体？怎么贴我的脸这么近？我的视野怎么一直往下坠？ 咦？怎么这个女人和我穿同样的衣服？ 咦？这个女人的身体怎么没有脑袋？ 咦？我的脑袋怎么掉在地上了？ …… 直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夜玫瑰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打伞的少女斩首了。 她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害人之心上。 只听打着小黑伞的小薇低声嘟囔道： “有一说一，这女人的身体素质确实好，脖子断了还活了几秒钟，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真是下头女！” 当然，是物理意义上的下头女。 张雨婷看到无人幸免后，这才回到小店，继续在直播间描述宏振集团的罪行。 听着巷子里的打斗声停息了，顾衡缓缓走出小店。 他看着小巷里的一具具杀手的尸体，缓缓掏出一根针和一根红线，手上开始了针线活，口中念叨道：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就奖励你们九年的半死不活吧！” 顾衡将夜玫瑰的无头身体扶正，将她的脑袋重新放在了脖子上，随后用针线又将脑袋缝回了身体上。 其他杀手的尸体也是同样的待遇，被拦腰斩断的就缝腰，被斩首的就缝脖子。 小薇看着一丝不苟的针线活大师顾衡，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因为她很清楚，顾衡手中的红线并非普通针线，而是“禁锢之线”，这个线可以将死人的灵魂禁锢在某片区域。 人死后，灵魂并不会立刻离开肉体，而是需要等待一个时辰，才能灵魂离体，去转生轮回。 但是如果用这红线缝合了尸体的伤口，那死者的灵魂将永远被困在自己的尸体内。 不仅如此，死者还能永远感知到自己死前所受伤的痛苦，弥补了砍头无法持续痛苦的缺陷。 如果尸体腐烂，那被困住的灵魂也会感受到肉体腐烂的痛苦。 就算肉体全部腐烂，化作白骨，他们也照样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痛苦。 就比如夜玫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砍了，按理说自己肯定是死了，可为什么自己现在仍然有意识呢？ 但是有意识就算了，自己却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植物人一般。 不仅如此，她还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脖颈火辣辣的痛苦。 还有什么比砍了头、却没死更痛苦的事情呢？ 第39章 【纸扎人】当然有！ 当然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顾衡从怀中摸出一包银针，这针与之前刺张雨婷灵位的银针很像，但从颜色上有些许区别。 随后，顾衡将银针分别刺入刚刚那十几具缝合好的尸体的身上。 顾衡并非随意扎针，而是从每具尸体的肘关节、膝关节、踝关节等关节部位下针。 每具尸体上都平均刺了六根，正好将带来的几十根银针全部用完。 做完这些，顾衡掏出一个铃铛，轻轻晃动了一下。 “叮叮……” 一阵清脆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小巷，这铃声穿透力极强，就如同幽静森林中的泉水声一般，听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但这铃声一响，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刚刚还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伴随着顾衡手上的铃声，尸体们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所有尸体全部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十分僵硬的站在原地。 这是顾衡的另一秘术：道门赶尸术。 银针刺入尸体的部位均是人体运动神经的节点，而且针尖是特制的，可以与特殊铃声产生共振，进而刺激尸体的穴位，让其“动”起来。 当然，能让尸体动起来的前提是必须将死者的灵魂封禁在尸体内部，否则任凭怎么晃动铃铛，尸体均无法动弹分毫。 只不过，顾衡所掌握的这些秘术已经失传很久了，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乡野传闻。 回到顾衡的小店里，短短几分钟，直播间已经达到了上百万人，张雨婷清了清嗓子，开始向网友细细讲述： “我首要爆料的，是青宁市的一个场所，一个俱乐部。” “给两名年轻女生随机一把武器，让其在玻璃房中自相残杀，直到一人死亡，是不是听起来十分残忍？” “还有更残忍的，如果你有钱，你可以亲自杀人取乐，并且事后不会有任何处罚。” “这个场所，名为夜魅私人俱乐部，位于青宁市健身公园西侧八公里处；就在前几日，这个俱乐部被警方一举端掉了。” “但是，这个俱乐部的幕后主使目前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甚至直接被人保释了出去。” 夜魅俱乐部虽然被警方端掉了，但警方完全封锁了消息，社会上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也没有任何一家新闻媒体敢报道这件事。 “肯定会有人好奇，为什么这种恶贯满盈之人还能被放出去？这件事为什么会被封锁消息？”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俱乐部的会员，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是上层社会的有钱人、有钱有权的达官显贵。”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了夜魅俱乐部的会员名单，以及他们谁杀过人。” “我相信，在这份名单上的人，此时此刻肯定有人正在看我的直播，你们可要听好了，接下来我说的话，可是专程对你们说的。” “我要跟你们玩个游戏，从今天起的每一夜，我都会从这个名单上，随机挑选两人杀掉；用不了多久，这个名单将会成为一个死亡名单！而且绝对没有一个幸存者的名单！” “你们可别让我找到你，只要让我找到，你可遭老罪喽！” “因为我要把他们统统带下去，带到阎王面前，积攒阴功……嘻嘻嘻嘻……” “哦对了，如果你们有谁不想玩这个游戏，可以去警局自首。我想要的是平衡，你要么选择被法律惩戒，要么被我惩戒。” 说着，张雨婷就做出一副想要将名单公之于众的模样。 与此同时，张雨莉已经疯了： “不能再让这个纸人说下去了！你们踏马赶紧动手啊！给我把顾衡的房子烧了！” 她拼命呼叫夜玫瑰，拼命联系暗鸦杀手组织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均无人回应她。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一脚踹开了宏振集团公关部门的大门，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看到张雨莉后当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有人正在直播爆料夜魅俱乐部的秘密，如果让她真公之于众了，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如果张雨婷手上真有俱乐部的会员名单，如果她真的把名单爆了出来，那张宏振一家就彻底死定了。 因为名单上的大人物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虽然夜魅俱乐部是韩如天妻子李雪开办的，但是韩氏集团和宏振集团一直保持着高度合作状态，宏振集团负责诱骗粉丝出国并抓获，而韩氏集团则是摘取器官、人体实验、折磨致死之类的脏活。 一个负责提供人，一个负责将这些女生转换为利益。 两家公司合起来，就是一条完整的血腥产业链。 现在有人揭发了夜魅俱乐部，宏振集团也很难独善其身。 张宏振上去就给他女儿张雨莉一巴掌： “你没派杀手干掉这个人吗？这种事儿还用我教你吗？还有，他直播的平台就是咱们宏振集团旗下的，为什么不封他直播间账号？” 张雨莉不是不想封，而是她不敢封，毕竟嘴巴长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委屈的解释道： “我派了，我真派去杀手了，甚至还是暗鸦组织的大姐夜玫瑰亲自带队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杀手在抵达顾衡家门口后就断了联系。” 但张宏振压根不信： “你放屁！你派的人哪去了？他们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夜玫瑰可从来没有失手过！” 但就在这时，张宏振看到，直播间里的纸扎人突然话锋一转，对着镜头说道： “在展示会员名单以前，有请暗鸦艺术舞蹈团队，为我们表演一支舞蹈！” 瞬间，十几名脸色惨白、身体僵硬的“舞蹈家”如同僵尸一般缓缓走进直播镜头的画面内。 一段音乐瞬间响起： “剑起江湖恩怨，拂袖罩明月，西风叶……” 暗鸦杀手组织不但没有凭空消失，他们甚至改行了，从杀手组织摇身一变，成为艺术舞蹈团队。 确实有比砍了头、却没死更痛苦的事情：比如被砍头后没死，还被人操纵着身体，一边体验着剧痛，一边跳科目三。 在你宏振集团下属的直播平台上，把你派来的杀手统统杀了，然后操纵这些尸体当着数百万人的面跳舞，这几乎把张宏振的心脏病都气出来。 这波操作，完全是在张宏振的头上随意拉屎。 “董事长！您怎么了！”手下人惊呼道，连忙搀扶着正要歪倒在地的张宏振。 张宏振顾不上自己身体难受，一手捂着心脏，一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对手下人喊道： “这是咱们直播平台服务器机房的钥匙，既然不能封他账号，那你们就立刻去机房，给我把直播平台的服务器砸了！” 手下人一听董事长的这条命令，一时间面面相觑，无人敢执行这条命令。 负责直播业务的子公司经理连忙跑过来，阻止道： “董事长，万万不可啊！” “如果砸了服务器机房，那咱们整个直播平台可就停摆了！咱们这个平台每天的流水都有数百万，这可都是实打实的钱啊……” 张宏振气的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杯，猛地砸向这个子公司经理的脑袋上： “快点！你踏马废什么话！老子的公司，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让你砸你就砸！” 几分钟后，整个直播平台瘫痪了。 不仅仅是顾衡的直播间，所有在这个平台上的直播间全部断网。 第40章 【纸扎人】死亡名单 直播停止，顾衡收起手机，将张雨婷手中的那张“俱乐部会员名单”拿了过来。 其实这只是一张白纸，顾衡根本没有夜魅俱乐部的会员名单。 但是，顾衡如此大张旗鼓的直播，然后宏振集团为了不让顾衡展示这个名单，宁愿牺牲掉一个大型直播平台，这让所有人都相信，顾衡手中真的有这份名单。 有些时候，真相往往是最不重要的。 所有人都相信你有这个东西，那你就是真的有。 其实这次直播，顾衡并不打算把宏振集团的一切罪恶全都抖出来，而是一点一点的发，每隔一段时间开一次直播。 因为有许多大人物都插手了这件血腥的杀戮事件中，每次爆料一点他们的犯罪证据，他们的心理压力就会增长一部分。 顾衡喜欢这种猫抓老鼠的快感。 因为对付恶人的最好方式，其实并非第一时间冲过去一刀捅死他，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顾衡喜欢钝刀杀人。 必须要让这群恶人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体验到越来越绝望的痛苦，让他们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担惊受怕、草木皆兵，感觉身边处处都是危险，最后还是无法逃脱死亡命运的恐惧感和绝望感。 就在这时，顾衡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警铃声。 随后，顾衡穿好外套，手中拿起铃铛，迈步离开小店，他想出去避避风头。 他知道，虽然自己没有在直播中露面，但林剑南必然前来调查自己，因为张宏振绝对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通知到了警方的高层。 “小薇，我出去一趟，你把卫生打扫好，不要让他们查出一点破绽！” 因为刚刚的杀戮，此时的小巷里，处处都是血迹。 “放心吧主人！保证完成任务！我水超多的！” 话音刚落，小薇化作二八自行车，随后再次变身，像变形金刚一样化作一台消防车，车上的高压水枪瞬间将小巷里的血迹冲洗的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一栋豪华别墅内。 谭毅双手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因为他刚刚无聊，随便刷到了一个直播，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熟人——张雨婷。 谭毅认识张雨婷，在张雨婷生前，他还曾经追求过她。 虽然两人门当户对，但是张雨婷并不喜欢他，嫌他三分钟真男人，所以最终两人也没成。 不过后来，谭毅就亲眼目睹了张雨婷被活活电死。 他不清楚这是宏振集团得罪了谁，但他清楚能把张宏振的爱女当众电死的人，绝对是个硬茬子。 然而就在今天，这个硬茬子竟然又开始了直播，而直播人竟然是一个长相酷似张雨婷的纸人。 当谭毅刷到这个直播间时，差点把谭毅的前列腺液都吓出来。 更恐怖的是，张雨婷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夜魅俱乐部，并且表明自己手中有夜魅俱乐部的会员名单。 甚至还直接挑明，谁在俱乐部杀过人，她就要把谁带下去！ 这把谭毅瞬间吓坏了，因为他就杀过。 这倒不是说谭毅胆小，而是因为他追求过张雨婷，张雨婷还是活人时他没少和她打交道，他十分清楚张雨婷的说话风格和说话声音。 他敢打包票，那个纸人绝对是张雨婷本人，她真的回魂了！ 因为纸人的说话风格、说话停顿、说话语气，与张雨婷生前一模一样，甚至张雨婷的一些独特的口语习惯，纸人也有。 夜魅俱乐部的其他人可能不害怕，认为这纸人是别有用心之人搞出来的配音，唯独谭毅可以确定，张雨婷真的回来索命了。 谭毅连忙用手机拨号，因为恐惧到了极点，他连续拨了好几次都拨错了。 直到成功拨通后，他立马将手机放在了耳朵上。 谭毅拨通的电话是他哥们儿段青河，这个段青河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领他去夜魅私人俱乐部的那个哥们儿。 通过电话，谭毅听到段青河正在开车。 电话一接通，谭毅立刻极为惊恐的说道： “老段，出事儿了！有人要杀咱们！” 段青河有些不解： “谁啊？谁敢杀我谭哥啊？不要命了？” 说罢，谭毅立刻将刚刚直播间里发生的一切讲述给段青河，并且补充道： “咱俩可都在那个俱乐部杀过人，你说那张雨婷不会真要为了积阴德，把咱们带下去吧？” 在谭毅杀人的第二天，段青河给谭毅描述过，以前他是如何在夜魅俱乐部杀人的。 在大约两个月前，段青河因为心情不好，特地去夜魅俱乐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而那一天，他连续杀死了两名无辜女生。 夜魅俱乐部会根据会员的要求，定制杀人方法。 而段青河选择了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他将两名受害者女性绑在一台巨型液压机中间，并且逼迫她们临死前跳舞，并宣称如果他认为跳的不好看，就立刻处死。 事实上，不管好不好看，他最后都将两名可怜的女生活活压成了肉泥，死状十分凄惨。 正因为二人都背着血债，属于是一根绳的蚂蚱，谭毅这才第一时间联系了段青河： “青河，我看日历了，今天好像正好是张雨婷被电死的第七天，不是说死者的头七是回魂夜吗？” 然而电话那头的段青河听到这番话，顿时嗤笑道： “谭哥，你还信这些啊？” “我是唯物主义者，我才不信这世界上有阴曹地府，更不信那死了的张雨婷能还魂！” “还有，你说那个纸人的语气和张雨婷生前一模一样，这东西很好模仿的，只要给我几段张雨婷生前的录音，我能轻轻松松让ai复制出一万句和张雨婷语气非常像的声音。” “谭哥，睁开眼看看世界吧，时代变了！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的可是极为迅速！” “再说了，那个纸人说的话有明显漏洞，如果生前作恶死后就要积阴德，那是不是所有死掉的恶人都要回到人间，杀其他恶人来积德？” “那这个世界，不就没有坏人了吗？可这很明显不可能啊！” 这番安慰，谭毅的恐惧心理这才稍稍平复了下来。 但谭毅还是不太放心，连忙补充道： “青河啊，你要不让你父亲帮忙调查调查，看看今天搞这个直播间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段青河再次笑道： “谭哥，这还用你说吗？那个直播间人数一多，就有人就第一时间通知了我爹，老爷子早就派人前去调查了，放心吧，明天的新闻头条上就能出现一个新闻：某某某装神弄鬼，在家里搞非法直播，被拘留……” “吱吱吱——” 可段青河的话音没说完，谭毅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急刹车的声音，似乎是段青河出了车祸。 第41章 【纸扎人】诡异凶杀案！ 不过好在并没有发生碰撞声，段青河似乎紧急刹车成功刹住了。 紧接着，谭毅听到段青河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他并没挂断电话，气哼哼的骂道： “马乐戈壁的，碰到神经病了！有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一个音响，大晚上的在马路中间一边放歌一边跳舞！” “等我下车收拾她！” 话音刚落，只听见“嘭”的一声，段青河狠狠地摔上了车门，随后就是他的叫骂声： “你踏马瞎啊！黑灯瞎火的从马路中间跳舞？你想死就去跳楼、去上吊、去跳河，别踏马站在马路上找死！老子真把你撞死了，脏了老子的车，晦气！” 然而就在这时，谭毅听到手机中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 “苍天一笑，笑不老，豪情却未了……” 第二天，清晨，青宁市警局。 愤怒的段勇局长拿起一个档案袋，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冲着林剑南等人就是一顿臭骂： “你说什么？你们昨晚上没抓到人？这点任务都完成不了，你们还能干什么？！我的线人可都和我说了那名纸人主播的精确位置，为什么抓捕行动失败了！” 然而林剑南眉头一皱： “段局长，理论上讲，抓捕行动没有失败……你看，我已经把当事人抓回来了。” 此时张雨婷的纸人就躺在警局羁押室的桌子上，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就仿佛一个极为普通的纸人。 昨天夜里，林剑南赶到顾衡的小店后，店里就只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纸人，顾衡早已不知去向。 然而段勇看着那个一人多高的纸人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管这叫当事人？！” “你把这纸人拿回来有什么用？！我是让你把操纵这个纸人的顾衡抓回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林剑南对这个段局长那是百般不爽。 之前不论是抓捕张雨婷，还是端掉夜魅俱乐部，这个段局长总是百般不情愿，并且一直说不能擅自抓人、证据不足之类的话，一定要开会决议商讨后再行定夺。 然而仅仅是用纸人开了个直播，罪过可比张雨婷和俱乐部的不知道小多少，段勇就立刻命令警队立刻抓捕顾衡，也不开会商议了。 所以林剑南直接不屑的回答道： “人都跑了，我怎么抓？再说了，您可是说让我把开直播的抓回来，直播就是这个纸人开的啊？” 段勇气的刚要骂林剑南，突然，他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来电之人是一名地方下属警卫所的所长： “杜所长？啥事！我现在心情不好，如果你是来申请经费的，就赶紧把电话给我挂了，小心我这就骂你！” 段勇官腔十足，他此时正在火气上，这个所长打进来电话的事宜并不合时宜。 林剑南以为，这个所长必然会被段勇臭骂一顿。 可没曾想，电话那头的杜所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听电话的段勇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脸色一黑，当场昏倒在地。 林剑南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听到杜所长的汇报后，当即脸色一沉： “通知警队，集合！” “城南九公里，昨夜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三金，现场你就别去了，你留下照顾段局长！” 刘三金虽然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服从林剑南的命令，于是将晕倒在地的段局长扶到躺椅上。 长话短说，林剑南第一时间赶到了凶杀现场。 现场位于一条比较荒凉的道路中央，此时这条路已经封锁了警戒线，任何人不得靠近。 林剑南钻进警戒线封锁的区域，一眼就看到了一具被大货车压成肉饼的一具青年男性的尸体，在路边还停着一辆豪车。 报警人是一名大货车司机，这名司机见到林剑南以后，当场就往地上一跪： “警察同志，您是这里最大的官吧！求求您不要抓我……” “您听我解释，今天早晨六点，天色还漆黑，我开车给人送货，突然就感觉我的车轮子压到了什么东西，于是赶紧下车看，没想到……我竟然压死了一个人！” “您不知道，这条路上没有路灯，而且平日里这条路就连行人都很少，这个人身穿一身黑色衣服，他就脸朝下趴在路上，他就像一片黑纸一样贴在地上，就是眼神再好的人，也绝对注意不到他！” “警察同志，您听我说，我上有八十岁老父，下有上小学的闺女，我是三十五岁被裁员的程序员，买了套房子结果烂尾了，为了还房贷，我又用了半辈子积蓄买了辆大车拉货，我媳妇跑白天，我跑夜里，人歇车不歇，只为多赚一点钱，就算这样我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求求您不要把我抓起来，否则她们娘俩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货车司机一边说一边哭，他满脸都是绝望。 对于这种拼尽全力讨生活的人，林剑南从来都是充满敬佩之心，他第一时间将其搀扶起来，随后安慰道： “大哥您别跪，我们会调查行车记录仪，您不用害怕，我们一定会秉公办事。” 将司机大哥的情绪安抚后，林剑南这才找到最先接手案发现场的片警，以及正在验尸的法医何初夏。 片警如实汇报道： “林队长，我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查看了司机的行车记录仪，这名司机大哥说的全是实话，我看了三遍行车记录仪，愣是没看出来地上趴着一个人……” 林剑南眉头一皱： “那你们所长为什么给段局长打电话，说这是一起凶杀案？这不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吗？叫交警队的同志处理一下不就完了？” 片警刚想开口补充，法医何初夏说话了： “林队长，您看这些！” 说着，何初夏给林剑南指了尸体上的几个位置。 林剑南惊讶的发现，死者的四肢关节处，均刺上了几根银针，其中几根银针或许是因为车轮的碾压，已经完全刺入尸体体内。 何初夏分析道： “根据我的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两点，误差不超过一个小时，而大货车司机是在今早六点抵达的此地。” “也就是说，在司机师傅压扁他之前，此人就已经死亡四个小时了。” 听到了这些详细案情汇报，林剑南仍然有些不解，他再次询问片警道： “就算这个案子是凶杀案，就算这个案子很蹊跷，可你们所长到底跟段局长说了什么，能让段局长当场昏迷呢？” “我接过电话后，只听见说此地发生了凶杀案，让我们赶快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案子能把查了几十年凶案的段局长吓晕？” 这名年轻片警尴尬的挠了挠头： “哦，可能是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原因吧。” “比如这名死者，是段局长的亲儿子段青河。” 第42章 【纸扎人】暗藏玄鸡 林剑南环顾四周，一抬头，发现案发现场正好有一个道路监控，他立刻一抬手，指着监控说道： “这摄像头的监控调取了吗？” “谷旭东早就去调取了，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林剑南就收到了事发时的监控画面。 然而，谷旭东竟然直接发送了一个六个小时的视频，画质虽然不是超清，但也足足有15g。 林剑南当即把电话打了过去： “旭东，你搞什么名堂，让你调监控，你把案发时间段的几分钟录像发过来就行，这种事还用我教你吗？谁让你发六个小时的？” 谷旭东连忙从电话里解释道： “林队长，您用32倍速看一眼就知道了，这六个小时全程高能、暗藏玄鸡……” 林剑南挂断电话，将信将疑的打开监控视频，才发现视频开头似乎损坏了十分钟，从昨晚七点五十到八点的监控损坏了。 等到了八点整，监控画面又恢复了正常。 而七点五十的时候，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八点整的时候，段青河已经把豪车停在了路边，并独自一人站在街上，戴上耳机，跳起了《只因你大美》的舞蹈。 然后，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段青河一刻没停、整整六个小时从头跳到尾，跳了一遍又一遍的舞蹈。 而且，他的舞蹈动作速度非常快，一看就是无氧运动。 直到凌晨两点，段青河趴在了地上，从此就再没起来。 他是活活累死的。 这段诡异的画面，让观看之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先跳舞，再被大货车压扁，段青河的死法和他在夜魅俱乐部的杀人手法如出一辙，他是怎么杀害别人的，他就是怎么被杀的。 林剑南走到段青河被压扁的尸体旁，若有所思。 而就在这时，林剑南从尸体的耳朵里抠出一个蓝牙耳机，此时耳机上已经全是血污。 林剑南也不嫌脏，将耳机放在耳边，似乎想听听这耳机还有没有发出声音。 没曾想，段青河买的蓝牙耳机续航时间还真长，而且质量很好，竟然还没被压坏。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耳机中传来了一阵像是提前录制好的铃铛声，十分有节奏和规律。 当林剑南收起耳机后，一抬眼，就看到了段青河停在路边的豪车。 他的眼神中瞬间流露出一丝怒意，因为段青河的资料显示，他目前还在读大学，根本没有开始赚钱工作，而这辆豪车的价格在几百万。 也就是说，这车肯定是他父亲给他买的。 段勇局长一直是以清正廉洁自居的，没事就宣传自己多么洁身自好，面对诱惑丝毫不为所动。 没曾想，全是屁话。 对于段勇以往的表里不一，林剑南此刻想起就是一阵恶心。 法医何初夏和林剑南也一样，为人也十分正直，她看到这辆豪车的时候反应更大，直接开口道： “咱们局里都知道，段局长的夫人没有工作，段局长全家只有他一个人有收入，没想到他儿子又是买豪车，又是戴金表的，胸前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看来局长可不干净啊？” 没错，何初夏在验尸过程中，发现了段青河身上值钱的物件太多了。 不过案子也还是要破的，就算死的人是段青河，就算段勇腐败，抓捕凶手也是林剑南的本职工作。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搞清楚，在昨晚七点五十到八点之间，在那十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林剑南听到监控视频损坏了十分钟，林剑南心里就大体有数了。 诡异离奇的死亡方式、案发现场不留一丝证据、一切现场视频记录媒介全部损毁，这是顾衡一贯的杀人手法。 如果是顾衡作案，那就说明，这段青河必然犯下过滔天大罪，然而他那当局长的爹非但没有大义灭亲，反而各种包庇和袒护。 对于这种警局里的蛀虫，林剑南向来是极其憎恨。 正当林剑南想问问法医还有什么新发现时，突然一辆警车疾驰而来，随后猛地一脚急刹，停在了案发现场。 从警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清醒过来的段勇，他惊慌失措的跑到林剑南身旁，呼天抢地的嚷嚷道： “我的儿子呢？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林剑南此时对这个段局长已经没有一丝怜悯了，当即用十分冷淡的语气说道： “段局长，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不要着急，您问贵公子的伤势啊，法医验尸结果还没出来呢！” 此言一出，段勇瞬间打了个趔趄，差点再次休克。 不过这次，段勇挺住了。 但法医何初夏立刻接过来话茬： “段局长，您不用担心，贵公子很好，他已经去二次元了。” 段勇一听这话，以为段青河还有救，顿时欣喜若狂： “小何，你说什么？段青河很好？什么叫二次元啊？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这些说法。” 何初夏微微一笑： “也没啥，我的意思是段青河被大货车压成纸片人了。” 霎时间，段勇的脸色瞬间毫无血色，他瞬间哀嚎了起来。 看得出来，此时他的心里产生了巨大悲痛，想哭都哭不出来，只得干巴巴的发出几声哀叹。 但就在这时，段勇看到了那名大货车司机。 他顿时怒火中烧，突然冲了上去，对着那名司机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段勇铆足了全力，司机师傅的脸瞬间被打肿了。 紧接着，段勇摸出警棍，狠狠地砸向司机。 可怜的司机不敢还手，生怕一还手就造成袭警的罪过，只好抱着头在地上苦苦求饶。 他的身上瞬间被打出几个伤口，血流不止。 要知道，警棍的威力其实很大，一棍子下去很容易把人的骨头砸断，如果砸在太阳穴上，能直接把人砸死。 此时司机师傅因为用手臂挡了两下警棍，此时他的左臂直接抬不起来了，大概率是骨折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朴素的中年妇女领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赶了过来，她们俩是货车司机的家属，一早就被警方的电话叫来了。 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吓得瑟瑟发抖，抱着她妈妈痛哭，口中叫道： “妈妈，爸爸做错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警察叔叔要打他！叔叔，您不要打我爸爸……” 司机师傅的老婆见到自己丈夫被打，同样不敢还手，她直接扑了上去，用她的身体替自己丈夫挡了几棍子。 他们夫妻二人不是不想还手，而是不敢还手，如果还手打了人，被判了几年，那家里的孩子和老人还怎么活？ 家人是他们的软肋，为了家人，他们只得忍气吞声。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很难过，然而段勇却丝毫不收敛： “就是你压死的我儿子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是警局局长，你撞死我儿子，信不信我杀你全家！我把你闺女也要杀死！我还要用压路机把你的孩子压扁、反复碾压直到肉酱！你信不信！” 段勇丝毫不手软，甚至还要打司机的小女儿。 听到自己撞死的年轻人竟然是局长儿子，司机大哥差点吓瘫在地，因为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自己别说脱罪了，这辈子能不能活着从监狱里出来都不好说了。 这名货车司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他深知，在一个小地方，一个局长的能量有多大，对方想要整死自己，真的会有无数种办法。 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就算他的工作被裁、房子烂尾，就算他的生活是不公的，但他没有憎恨社会，没有怨天尤人，而是依旧努力工作。 这或许，就是龙国的大多数底层百姓，明明生活很艰苦，却仍然乐观坚强的活下去，他们任劳任怨、吃苦耐劳，绝对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民。 但就算如此，生活仍然不打算放过他。 货车司机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段青河不是自己撞死的，可这段勇却硬要迁怒于自己。 就在这时，段勇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老子这就把你弄死！你这种底层人，我就是把你打死也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说着，段勇握紧警棍，冲着货车司机的脑袋就抡了上去。 他就是冲着要命去的！ 林剑南是万万没有预料到段勇竟然打人，于是当场不顾身旁人阻拦，赶忙冲了过去，一脚将段勇踹翻在地，他手中的警棍也掉在了地上。 随后，林剑南捡起警棍，当场用警棍反锁住段勇的双臂，活生生将段勇按在地上。 段勇一身肥膘，力量自然是比林剑南差远了。 这一幕瞬间震撼到了在场的其他警员，所有人都傻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林剑南竟然敢把局长按在地上。 刘三金想上前拉开林剑南，但直接被林剑南喝退。 林剑南在警队有很高的威望，根本没有人敢去帮段勇。 “林剑南！你把老子放开！你还敢冲我动手，反了你了？再不撒手，信不信老子明天让你停职滚蛋？” 第43章 【纸扎人】咱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林剑南若是再不出手阻止，恐怕段勇真的能把那名司机活活打死。 以前的林剑南对这个局长一直唯唯诺诺，今天他受够了，决定重拳出击。 林剑南当即回怼道： “够了！段局长，你好大的官威啊？我这身警服脱掉又能怎样？你和你儿子干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今天你要当众杀人，我们的记录仪拍的清清楚楚，你已经触犯法律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局长，今天你打了人，就是违法，就连古代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今天也要抓你！” 话音刚落，林剑南直接给段勇铐上了手铐。 林剑南向来嫉恶如仇，他最憎恨的就是仗势欺人和恃强凌弱，段勇暴打那名司机，几乎是踩中了林剑南的底线。 按照法理，段勇的行为最起码要负刑事责任。 但是毕竟他的权势在那摆着，拘留所都不敢贸然拘警局的局长，需要向上级请示。 林剑南只好先将他押回警队的羁押室，他打算接下来就向上级举报段局长贪赃枉法、以及今天他故意伤人的事件。 林剑南其实心里清楚，他知道自己如果这么做了，自己也大概率扳不倒段勇，因为段勇上面有人，而且自己接下来大概率会被各种排挤、边缘化，甚至被逼辞职。 但他偏要做。 林剑南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并非不懂得人情世故，而是他不屑于去搞这些。 林剑南从年轻时，就有很多长辈自诩“吃的屎比你吃的饭都多”，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教育他如何为人处世，甚至一些油腻的老油条还要传授给他所谓的“江湖经验”。 但林剑南一直不认同这些，如果人与人之间只剩下人情世故、阿谀奉承，只剩下各种虚伪的言辞恭维，那人类还有未来吗？ 难道科技的进步、人类的发展，是靠酒桌上的阿谀奉承？ 羁押室的段勇愤怒的敲打着桌子，把林剑南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时间一长，他也骂的口干舌燥了，又开始嚎啕大哭，毕竟他儿子死了。 “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要让害死我儿子的人血债血偿！” 但并没有理他，羁押室附近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叫骂声。 然而就在这时，段勇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你哭什么啊？段青河杀了这么多人，他罪有应得，早该死了！” 他猛然回头，警视的看着整间羁押室，寻找着这是哪来的声响。 这间羁押室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只有几个铁椅子和一面桌子，而桌子下面，放着那个张雨婷的同款纸扎人。 看到羁押室内没有第二人，段勇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不过见到这个纸扎人，段勇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想起来昨晚上的直播，这个纸扎人说要带走从夜魅俱乐部杀过人的会员。 而段勇自然是知道段青河的所作所为，如此一联想，他突然萌生了一种恐惧感： 莫非，真是这个纸扎人杀死的段青河？ 不！不可能！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纸扎人，一把火就能把它烧了，能有多邪乎？ 随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就在这时，段勇突然想到，之前这个纸扎人明明是被林剑南放在桌子上的，而羁押室一直是锁着门的，没人碰它，纸扎人怎么会跑到桌子下面的？ 瞬间，恐惧再次席卷了他的脑海。 不过一阵风吹过，段勇又想明白了——纸人轻，被风从桌上吹到桌下，也是很正常的。 就在这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纸扎人。 刹那间，他当场吓的惊叫一声。 因为他发现，此时的纸扎人……竟然又回到了桌子上面！ 这下，段勇彻底坐不住了，他用手拼命抓住羁押室的铁栏杆，拼命大喊： “救命！来人啊！这鬼东西不正常！” 然而，此时的整个警队都在段青河谋杀案的现场调查取证，林剑南只留下刘三金在此值班，并一再强调，不论段勇说些什么，都不能放他出来。 先不说段勇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就单因为段勇的丧子之痛，让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如果再让他见到那名大货车司机，恐怕对方真会被他打死，暂时将他控制起来也是对段勇好。 刘三金坐在值班室，没有理会段勇，仅仅冲着羁押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段局长，您要是饿了或者渴了，我就给你送吃的喝的，如果您想出来，那对不起了，您再委屈一会儿吧，林队长给我下了死命令，不让我放您出来……” 果然，这番话一出口，段勇果然不吱声了。 然而刘三金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段勇已经吓得尿了一裤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纸扎人此时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它摇晃着脑袋，开口笑道： “嘻嘻嘻……段叔，好久不见啊？”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雨婷啊！段叔，你好像挺害怕我啊？” “有什么好怕的？你刚刚暴打那对司机夫妇的时候，本事不老大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能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呢，您怎么看见我就怂成这熊样了？” 段勇能不害怕吗，死人张雨婷的声音就很恐怖了，纸人的相貌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段勇刚要继续大喊大叫，可下一秒，他的脖颈就被张雨婷的纸刀抵住了咽喉。 “段叔，你要是再叫一声的话，我可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了，毕竟你要知道，我要是杀了你，我肯定能积阴德的。” 此时段勇彻底怂了，他连连求饶，疯狂套近乎： “是大侄女回来了？大侄女啊，你段叔我以前可待你不薄，再说了，你杀了我怎么会积阴德呢，杀人可是罪孽……” 张雨婷笑道： “杀好人损阴德，但杀你，那肯定能积好多阴德；八年前，一名杀人者花大钱收买你，于是你联合一名法官强行给一名被冤枉的年轻人判了死刑，你忘了吗？” “五年前，你儿子求爱不成，一怒之下将人先奸后杀，你想方设法销毁证据，甚至杀人分尸，并且处处阻挠林剑南办案，致使那案子目前没有告破，受害人家属至今还在天南地北的寻找他们那失踪的可怜女儿……” “两年前，你和你儿子在夜魅俱乐部……” “段叔，你应该清楚，我所说的这几个案子，也就是你这辈子所做坏事的冰山一角，如果把你过去犯下的所有命案按照法律来判刑，你最起码要枪毙五个小时，我没夸张吧？” 段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勾当，张雨婷竟然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给他倒出来了。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段勇瞬间起了杀心，他想让这个知道自己这么多事儿的人彻底闭嘴，段勇的惯性思维让他忘了张雨婷已经死过一次了，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人被杀就会死”的落后版本。 可张雨婷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杀意，这不巧了吗，我也正巧想杀你！” “既然如此，咱们等价交换，你先杀我，等你杀完我我再杀你，咱俩都不亏，咱俩都有光明的未来！” “来，掏出你的小棍棍，往这里打！” 说着，张雨婷便贴心的把自己脑袋伸了过去。 第44章 【纸扎人】我还没上机啊！ 段勇闻听此言，自然是吓得连连后退，再次拼命呼喊救命，并用手狠狠的拍击羁押室的铁栏杆，试图引起刘三金的注意。 毕竟他的版本还没更新，他还停留在“人被杀，就会死”的落后版本。 而此时，张雨婷已经将她的纸手猛地掏进她自己的怀里，随后轻轻拽出一根针，针上还有一根长长的穿好的红线。 张雨婷拿着针线，如同魅影一般缓缓走向段勇，轻描淡写的说道： “段叔，你知道吗？我主人早就和我说了，他说我会被抓到警局，会有人给我送一件衣服，我会穿着衣服光明正大的走出警局……” “嘻嘻嘻……我好笨呐，不会缝衣服。” 段勇有些纳闷： “大侄女，这里哪有什么衣服啊？你要是冷，我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你穿？你就放过我吧，等我出去以后，我给你烧香上坟，每年清明给你祭拜……” 张雨婷发出阵阵阴险的笑声： “如果我把你的体内的骨头抽出来，然后把你的身体割开，我钻进去，你的身体不就是我的衣服吗？” “我只需要钻进你的体内，然后从里面缝合住伤口，我可就穿好衣服了！” 话音刚落，张雨婷猛地扑了上去。 几分钟后…… 刘三金突然看到，段勇竟然走出了羁押室，缓缓冲着警局大门走去。 要知道，羁押室的锁是特制的，异常坚固，没有钥匙很难打开。 可段勇确确实实站在自己面前，刘三金相当震惊： “段局长，您……是怎么出来的？” 段勇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刘三金，如同死鱼眼一般，不但不眨眼，眼球都不转动。 不仅如此，他的面部表情也极其僵硬，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不过刘三金也没有多想，他以为这是因为段勇伤心过度，表情才如此狰狞。 刘三金赶忙安慰道： “段局长，我知道您儿子不幸遇难很伤心，可您现在不冷静，很容易酿成大错……” 就在这时，段勇突然发出了怪异的声音： “我没事……我出去转转……我冷静了……” 平日里，段勇的嗓门十分粗犷，然而今天，他的嗓子变得很尖细，都不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了。 不过，刘三金总是能够自我脑补原因：一定是段局长哭的太难过，把嗓子哭哑了！ 刘三金并非像林剑南那样不畏强权，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失业的风险，刘三金没有再次抓捕段勇，也没有阻拦他，毕竟他觉得一个刚死了儿子的爹多少有点可怜，既然他要出去散散心，那就让他去吧。 “段局长，散心可以，千万不要再伤人了！” 就这样，刘三金目送段勇缓慢的离开警局。 不过，刘三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因为段勇的走路姿势非常怪异，不但有时候顺拐，有时候胳膊保持不动，还有的时候摆出火影跑的姿势。 更加诡异的是，刘三金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段勇的后背！ 因为段勇是倒着走的，全程面对着自己，就像是一个永远面向太阳的向日葵。 可架不住刘三金的那强大脑补能力：一定是段局长哭到浑身抽搐、不会走路了！ 当段勇离开警局后，刘三金越想越不对，于是连忙跑到羁押室。 他这才看到了极为惨烈的一幕： 羁押室内处处都是血迹，几根血淋淋的白骨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而且羁押室的铁门锁是被强行破开的，就像是一个极为强壮的人强行撞开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纸扎人消失了。 一查监控才发现，纸扎人张雨婷将段勇的后背割开，钻了进去！ 这恐怖的一幕，顿时吓到了刘三金，可他刚想将这段监控发给林剑南时，监控很不合时宜的坏了，就这段监控都被损坏了。 不过这种消息的传播速度是很快的，短短一天时间，段勇父子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 墙倒众人推，他们二人的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瞬间也被顾衡上传至网络，网上一片叫好之声。 果然，纸人张雨婷兑现了自己直播时说出来的目标，一夜杀两人。 而青宁市的富豪瞬间胆战心惊，尤其是去过夜魅俱乐部的会员。 而此时，林剑南也查到了段青河生前几分钟曾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另一个富二代谭毅打过来的。 林剑南当即联系了谭毅。 他很想知道，在昨晚上监控坏掉的十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电话那头的谭毅听到了些什么。 谭家是房地产开发商的儿子，在林剑南打来的电话中，他说他要出国谈一个项目，现在没空和林剑南细说，口气那叫一个大。 林剑南很想与谭毅面谈，只是很可惜，谭毅此时已经抵达了机场，而且马上就要登机了。 并表示对于段青河的事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谭毅便挂断电话，直接关机。 谭毅似乎不想和警方有任何牵扯。 昨天夜里，他听到段青河出意外后，谭毅直接吓得一夜没睡。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夜让仆人帮他收拾好行李，天还没亮就直奔机场，并购买了最早的一班航班。 然而，此时的机场全是骂声。 因为今天唯一的一架国际航班突然被临时通知取消，一些有急事的乘客大闹机场，要求给个说法。 机场工作人员连连道歉，解释说是因为飞机故障原因无法飞行，航空公司愿为所有被耽误行程的旅客提供免费餐食以及住宿等服务，如果要办理退票，也可现场办理…… 然而，谭毅在一旁看着这群嚷嚷着退票的乘客，心里不免暗暗发笑。 “一群底层人，自己的座位被人抢了都不知道。” 因为他很清楚，这架国际航班根本没有取消，飞机也根本没有任何故障。 所谓的“取消航班”只是一个安抚这些乘客的借口，因为他们要乘坐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只不过是有人顶替了他们的座位罢了。 上飞机后，谭毅看到了好多熟人。 他们大多是青宁市的权贵阶层，而且他们几乎全都是夜魅俱乐部的会员，他们有些人拖家带口，甚至把自己全家都带上了飞机，生怕顾衡找不到他们本人，便冲他们的家人下手。 原本他们也和谭毅一样，并不相信张雨婷真的会杀人。 可段勇父子的死亡，瞬间在“圈里”传开了。 瞬间，所有青宁市的“大人物”均坐不住了，他们开始害怕，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被杀的人。 毕竟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相信那个纸扎人张雨婷说每一夜都杀两个人是真的，直到段勇父子真的死了，他们才意识到，张雨婷说的都是真的！ 这下，在恐惧情绪的袭扰下，所有人都恐惧到了极点。 他们害怕若是再从青宁市多待一夜，屠刀就可能会砍到自己脑袋上，谁敢赌今天晚上张雨婷会不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呢？ 有人提出“不如出国避一避”。 于是乎，所有人一大早就都涌向机场。 这群达官显贵们联合起来，所有人一起动用人脉关系和巨额金钱，直接买通了整个航班。 毕竟在死亡威胁面前，金钱算得了什么？ 原本这个航班的机票都售空了，为了将原本要乘坐航班的乘客赶走，航空公司也只好用“航班取消”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欺骗愤怒的乘客。 刚登机没多久，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 谭毅很惊讶，这航班竟然还提前起飞了！ 然而，飞机的起飞让原本都安抚好的乘客又愤怒了： “踏马的！那架刚起飞的飞机就是咱们原本要坐的飞机！我记得飞机编号，这飞机根本没有坏！” “对！航空公司骗人！老子出国是有急事要谈，你知道耽误我这个订单我会损失几百万吗？美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正当愤怒的乘客要掀翻航空公司时，突然，乘客们注意到，两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和七八名空姐拉着行李箱，在机场手足无措。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迷茫，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也在质问航空公司的负责人： “是谁把刚刚那架飞机开走的？不是说好了一个小时后起飞吗？是谁在开飞机？我才是这航班的机长啊！” “现在开飞机都流行不带驾驶员的了吗？” “我还没上机啊！” 画面一转，高空中的飞机驾驶舱。 已经死亡的段勇，正兴奋的操纵着飞机驾驶杆，疯狂抬升高度。 第45章 【纸扎人】迫降 飞机起飞后，谭毅看着机窗外的风景，想起机场那些乘客，不禁心里暗自发笑。 果然，就算世界末日来了，自己也绝对是第一批登上诺亚方舟的人；就算自己身处泰坦尼克号上，自己也绝对是第一批登上救生艇的人。（ps：历史上的泰坦尼克号，头等舱的乘客是整条船存活率最高的地方） 没办法，谁让自己有钱有权呢？ 无钱无势的普通百姓，就算末世来了，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正当谭毅心情正好的时候，突然，有人察觉到了这架飞机有一丝不对劲儿。 因为有人呼叫空姐呼叫了好几次，竟然一直没人来，有人抱怨道： “人呢？这是哪国的航班？怎么就这种服务态度？” 就在这时，飞机上的广播莫名播报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机长，今天很踏马高兴为你们服务！” 此言一出，所有的乘客都愣住了。 这机长也太文明了。 这机长还是一名女机长，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谭毅一时间甚至感觉有点耳熟。 咦？自己的社交圈里，有认识开飞机的女性吗？ 只听机长继续说道： “踏马的，还得是你们的权势大啊！” “坐飞机都踏马能让你们插了队，还有什么东西你们插不了队吗？” “既然如此，那我踏马就提前恭喜你们，你们今天又成功插队了，只不过，今天是在找死的路上成功插队！” “你们可真行啊，黄泉路上都要插队，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们是不是二更就要去，就是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是吧？” 此言一出，谭毅瞬间慌了神。 因为他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张雨婷的声音！ 谭毅惊恐万分，当即大吼道： “这声音是张雨婷……她是张雨婷！完了，她真来找我们索命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慌了，他们本来就是想逃命的，没曾想反而钻进了张雨婷的圈套里。 在这架飞机上的，全都是夜魅俱乐部的会员，他们全员都登上了这架飞机。 原本有些人是不想离开青宁市的，但他们清楚，如果夜魅俱乐部的会员全逃出国了，那张雨婷百分百会将目标锁定自己，毕竟张雨婷的计划是每天夜里杀两个人。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有人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润！ 瞬间，飞机上各种骚乱，有人站起身四处张望，有些人情绪崩溃开始大哭并开始写遗书，还有人甚至试图打开飞机机舱门并寻找飞机上没有有降落伞。 当然，也有人试图强行撞开机长室的舱门，试图把张雨婷拽出来打死。 只不过，驾驶舱的门锁的结结实实，仅凭人力根本无法打开。 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张雨婷就已经把整架飞机上的人的命都钻在了手里。 张雨婷似乎听到了机舱乘客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也不装了，直接自我介绍道： “各位不用慌，我确实是张雨婷，虽然我之前在直播中说要把你们统统杀死，不过你们放心，我主人交待过，我不会在飞机上动手的。” “毕竟飞机上动手，飞机坠毁的瞬间你们就全都死亡了，这种死亡方式太舒服了，对于你们这些能够主宰穷人生命的‘大人物’太便宜了。” “诸位不用担心，我的飞机驾驶技术是一流的，我在战争雷霆和战地里开飞机嘎嘎乱杀……就是我还有个小小的缺点：我目前还没学会降落！” …… 此言一出，飞机上的乘客更加绝望了。 合着张雨婷所谓的驾驶技术，是在游戏里学的。 半小时后，飞机的速度降了下来，高度也在缓慢下降。 谭毅望向窗外，发现飞机要降落的地点并非是漂亮国的机场，而是太平洋中央的一处无名小岛！ “各位大人物，都系好安全带，我可要开始迫降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死在这飞机上谁活该！” 张雨婷没有开玩笑，她似乎真的不太会降落。 当客机降落在孤岛上之时，飞机起落架在落地的瞬间就折断了，机舱底部与地面产生了剧烈摩擦。 好在张雨婷选择的降落地点是孤岛上的一片沼泽地，如果是硬实的路面，估计直接机毁人亡了。 不仅如此，在飞机迫降滑行的过程中，机翼连续撞击了许多树，直到两个机翼完全被沼泽两旁的树木彻底撕扯烂，这才在飞机爆炸前成功刹停。 机舱里的乘客都差点被着陆前的颠簸晃死，机舱的所有玻璃全部粉碎。 虽然飞机最后迫降成功，但飞机上至少也得有几十人因为这次迫降当场死亡。 在飞机彻底熄火后，还活着的众人连忙争先恐后的从飞机上往地面跳。 毕竟飞机迫降后，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 幸存下来的人远远的看着那架因为迫降导致四分五裂的飞机，飞机都撞成这样了，自己还能活下来，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他们的脑子里都想起了一些成语，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劫后余生之类的。 清点人数后，原本登机的时候飞机上有168名乘客，经过了刚刚的迫降，现在只剩下103人了，刚刚的迫降直接致使65人当场丧命。 放眼周围环境，发现这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孤岛，肉眼可视范围内全是茫茫大海，压根没有一丝陆地的影子。 谭毅连忙号召大家道： “大家都看看手机有信号吗？有没有人能打通卫星电话什么的？快向外界发送求救讯息！” 然而事与愿违，所有人的手机上都没有任何信号，众人瞬间绝望。 太平洋上有无数座岛屿，如果这座岛屿不在货轮航线上，那恐怕他们真要体验鲁滨逊的快乐生活了。 就在这时，谭毅突然想起张雨婷还在飞机上，连忙号召了几名青壮年男人，他们一人掰断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缓缓走向飞机驾驶室。 但飞机在迫降过程中，在机头的驾驶室玻璃已经被撞碎了，此时驾驶室还燃烧着熊熊大火。 这种环境，有人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正当谭毅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飞机驾驶舱的机舱盖突然被掀飞了几十米高，随后重重的砸向地面。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无比，他们纷纷望向飞机驾驶舱。 第46章 【纸扎人】岛上的主角 要知道，这个机舱盖少说也得几百斤沉，能将其掀飞，绝非人类的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锁定在驾驶舱，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个被火焰成漆黑的男人从驾驶舱爬了出来。 如同来自地狱的亡魂从地下岩浆中爬出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更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这个男人的肉体瞬间炸裂，如同螃蟹蜕壳一般，从里面钻出来了一个完好无损的纸人。 “这衣服可有点笨重了。” 段勇虽然在警局就死了，但他的灵魂被张雨婷困在了尸体里，所以此时的段勇，还能清楚的感受到被火焰炙烤的剧烈痛苦。 段勇本以为，这世间最痛苦的事应该莫过于此了。 没想到刚一着陆，张雨婷就直接把他的尸体给撕碎了，他再次体验到身体四分五裂的持续性痛苦。 张雨婷猛地向高空一跃，直接跳了几十米的高空，随后嘭的一声落在众人面前。 一众幸存者吓的连连后退，一些女性被当场吓到尖叫不止。 “各位，下午好！” “欢迎来到，夜魅私人俱乐部的姊妹店——日光公众俱乐部！”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正当张雨婷问完这个问题，就有三名愣头青攥着棍棒就冲了上去，他们要把张雨婷砸死。 “一个破纸人，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然而话音刚落，张雨婷就挥动着纸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迅速的划了三刀。 瞬间，这三名愣头青的身体就当场一分为二，被拦腰斩断。 张雨婷叹了口气： “又得做针线活！” 说着，张雨婷就开始掏出针线，缝合三具尸体的伤口。 所有人面面相觑，全部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 这下，再没有人敢答话，更没有人敢冲上去和张雨婷拼命了。 毕竟刚刚掀飞机舱盖和这三刀杀三人的绝对力量他们都看到了，他们心里清楚，如果和张雨婷硬碰硬，恐怕是屎壳郎出远门——找屎。 张雨婷见没有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不在乎，直接说道： “那我先跟你们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飞机上的行李舱里面，我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了一个背包，背包里面有足够七天的饮用水、食物，还有武器。” “坏消息是，七天之后，这个岛上只能剩下一个活人。” “如果到那时，这个岛上还存活两人以上的话，我就立刻开始屠岛；要么活一个，要么全都死，你们自己选。” “诸位富豪、富二代、权贵阶层的大人物们，你们不是喜欢看穷人在玻璃房里厮杀吗？你们不是喜欢看吃鸡比赛吗？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亲自体验体验……” “哦，对了，我给你们准备好了100个背包，你们正好一人一个。” 就在这时，一名富家女愤怒的骂道： “呸！你算老几？敢让我们互相厮杀，我们的命能和那些穷人的命一样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飞机失事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父亲必然会请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搜索救援团队，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曾想，刹那间，张雨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众人再次发现张雨婷时，她已经出现在了这名富家女的身后。 张雨婷的纸手臂如同一条眼镜蛇一般窜了出去，直接从背后捅穿了这名富家女的身体。 张雨婷用手抓住了富家女胸腔内的某件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拔了出来，如同拔萝卜一般。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张雨婷的手中多了一颗鲜红的心脏。 张雨婷和这个纸人的身体是越来越适配了，毕竟纸人极其轻，移动速度其实非常迅速。 这名富家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感受到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她闷哼一声，口中涌出一口血，当场惨死在现场。 张雨婷冷笑一声： “这个富家女问得好，事实证明，你们和穷人的命是一样的，心脏被掏出来也是死。” “她刚刚说富人的命和穷人的命有所区别，我还以为她基因突变了，像八爪鱼那样有三颗心脏呢，谁曾想她就那一颗啊。” “最讨厌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了，总认为自己有钱就是上等人、高人一等，所以我给她一点小小的惩戒，希望她不会介意……你们看她也确实不介意，我把她心脏挖出来，她都没说半个不字。” 见到这恐怖的一幕，很多人吓得慌忙逃窜。 但张雨婷的下一句话再次让所有人站立在原地： “跑吧，你们都跑吧，可带有武器的背包还在这架飞机里，你们现在跑了，有人就会趁机拿到飞机里的武器，到时候手无寸铁的你，将会被人当狗杀。” 所有人都不傻，张雨婷的话不无道理，众人这才止步。 张雨婷又说道： “就算你们有权势，就算你们请得起世界上最好的救援团队，可这里是太平洋，你们确定救援团队一定会在七天内找到你们吗？” “哦对了，我也会给你们一点希望。” “如果救援团队真的七天内到达了小岛，那他们能救走多少人，我都不会阻拦。” 随后，张雨婷就开始让众人排好队，每人分发一个背包，背包里面的武器是随机的，能分到什么，完全看个人运气。 和夜魅私人俱乐部的规则一模一样。 毕竟这个岛的名字是“日光公众俱乐部”，是完全和夜魅俱乐部反着来的。 谭毅见大家竟然真的服从了张雨婷的指挥，顿时有些不理解，他开始号召大家不要互相残杀，并公然宣称要团结起来，一起活到七天后。 他相信七天内救援团队一定能到达。 张雨婷见状，笑道： “谭哥，你知道咱俩当初为什么分手吗？” “因为我感觉你太幼稚了。” “你们有100个人，你们这100人不能说不是什么好人吧，只能说是恶贯满盈；就你们这种为了利益能杀自己爹妈的极端利己主义者，能团结起来吗？” “再者说了，就算你们团结起来了，若你们这100人只要有一个人反水，那他就有可能拿到武器，把你们另外九十九个人全部用枪突突了，这就是人性。” “你敢赌这100个人里面，他们所有人都听你的，都不伤害其他人吗？” “谭毅，你敢赌人性吗？” 这番话说完，谭毅灰溜溜的低着头，排在了领背包的队伍后面。 “这背包上有定时装置，一个小时后，这背包会自动打开，和你们夜魅俱乐部的设定如出一辙。” 原本飞机上幸存了103人，就在刚刚被张雨婷杀死了四个，目前还剩下99人。 等所有人领取完背包，飞机行李舱内还剩下最后一个背包无人领取。 谭毅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说有100人吗？可我们只有99人，最后一个人哪去了？” 张雨婷的眼神往不远处的树丛一瞥，高声道： “李姨，别藏着了，出来领你的背包吧，你可是本场游戏的主角！” 第47章 【纸扎人】我要自首！ 张雨婷的话音刚落，一个隐蔽的树丛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时，从里面爬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少妇。 没错，此人正是李雪。 此时的她面色非常差劲，似乎是饿了两三天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不再光鲜亮丽，变得破破烂烂，再无一丝贵妇气质，与几天前的模样相差甚远。 那日被韩思语拔掉了飞机油箱的盖子后，因为燃油不足，她的私人飞机也迫降至此，提前几天到达了这座岛屿上。 当她看到一架大型客机降落在孤岛上时，别提多高兴了。 她本以为是自己获救了，没想到这又是一架迫降的飞机。 更没想到的是，从飞机上下来的乘客竟然全是自己俱乐部的顾客。 让李雪始料未及的是，她刚一现身，客机上的乘客顿时怒火滔天： “特么的，大家一起上！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杀了！” “对，就是她把咱们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她开的这家俱乐部，咱们何至于此？” “如果不是你开设这家俱乐部，我们能杀人吗？” “杀了她！” 李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犯错最大的那一个了。 明明自己仅仅是提供服务的人，分明是俱乐部的这些会员喜欢杀人，而不是自己让他们杀人。 但这些达官显贵就如同乌鸦趴在猪腚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更黑。 他们马上就把自己犯下杀人的罪过，归咎于李雪的身上。 他们虽然不敢反抗张雨婷，不敢反抗强者，可他们敢欺负比他们弱小的啊！ 此时的李雪已经在岛上饿了好几天，看着就很虚弱，实际上一点也不强壮。 瞬间，十几名富豪手持棍棒，当场把李雪打翻在地。 对于暴打老弱病残这种事，这群富豪是最擅长的了。 一棍子将她打倒在地后，趁着李雪没能爬起身，所有人直接用尽全力往死里打，每一棍子均砸在李雪的要害部位。 无论李雪怎么求饶，没有任何一人停手，他们就是冲着要李雪的命去的。 李雪的求饶无效，像极了夜魅俱乐部里身处玻璃房的可怜女生在临死前的求饶一般。 最终，同样的恶果也让李雪亲自品尝到了。 直到李雪脑浆迸裂、全身骨头几乎全部被砸断、肉体快被棍子砸成手打牛肉丸了，愤怒的乘客还在用棍子拼命砸着李雪。 就像是在防止复活。 所有人还不忘吐口痰再走。 李雪的死亡，完全是因为她成为了众人情绪的一个发泄点。 毕竟飞机上的乘客刚经历了死亡威胁，紧接着就被逼上自相残杀的绝境，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憋闷这一口怒气和绝望没处撒，更不敢去招惹张雨婷。 就在这时，李雪的突然出现，让大家成功捏扁了这颗软柿子。 就这样，李雪成为了这座岛上第一个死者。 当李雪死后，张雨婷赶忙十分贴心的将禁锢灵魂的红线缝合了李雪身上的伤口，并将几根针刺进李雪的身体内。 张雨婷不仅仅是对李雪的尸体这么做的，刚刚从飞机上死亡的所有尸体她都是这么做的。 虽然其他人很好奇张雨婷为什么这么做，但没有人敢问。 张雨婷手握一个铃铛，笑着对众人说道： “这场游戏可能要玩好多轮呢，因为我给你们加入了复活机制！” “虽然你们死了不能动，但是你们可以感受到疼痛啊！这样你们肯定有参与感！” 说着，张雨婷晃了晃手中的铃铛，瞬间几具尸体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顾衡坐在青宁市的一家游乐场摩天轮里，双目泛白，如同失明了一般。 其实并非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而是他使用一个道家秘术“视觉同化”。 此时的顾衡正借用纸人张雨婷的眼睛，观察着岛上的一举一动。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的背包自动解开。 瞬间，枪声四起。 这九十九人开始疯狂的自相残杀，惨叫声、哀嚎声、怒吼声不绝于耳。 顾衡揉了揉眼睛，眼睛逐渐恢复了神色。 经过这次的孤岛逃杀，与韩氏集团有关的势力几乎全部覆灭，从夜魅俱乐部犯下伤天害理之事的会员全部被清除殆尽。 接下来，可就是张宏振为首的金融寡头了。 摩天轮缓缓转着圈，顾衡掏出手机，开机。 开机的瞬间，无数未接来电的信息和短信全都一股脑弹了出来。 顾衡无视了这些消息，而是随便打开一个新闻网站，漫无目的地刷着新闻。 顾衡清楚的看到，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新闻都在报道昨晚纸扎人直播一事。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个纸人的背后究竟是谁。 仅仅凭借一份未公布的俱乐部名单，就让青宁市上百名高官显贵一夜之间同时出逃。 更离谱的事，飞机出逃成功，但却消失在了太平洋上。 这种种迹象似乎都在宣布一件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任何人犯下罪孽，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善恶需要平衡，也必须平衡。 一场直播，逼到宏振集团直接关停一个直播平台，由此可见宏振集团也绝对恶行满满。 由于张雨婷在直播的时候念过那封给夜玫瑰等杀手的死亡信笺，里面提到了“平衡者”这个称呼，所以各大论坛和社区纷纷猜测平衡者的真实身份。 对于知道些许内幕的林剑南，他直接拒绝任何一家新闻媒体的采访，并表示自己对纸扎人事件毫不知情，唯一的知情者是那名倒着走出警局后就彻底人间蒸发的段勇局长。 因为林剑南发现，自己穷极一生追求的“正义”，似乎正是顾衡现在所做之事，他自然是不会出卖正在实现自己理想的人。 张宏振父女虽然知道这一切的主谋是顾衡，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二人根本不敢再与顾衡硬碰硬了，也不敢在网络上暴露顾衡的身份。 段勇父子的死亡消息，让张宏振清楚，既然这二人能被顾衡杀死，那自己恐怕也难逃一死。 而李雪的那架飞机失事、以及今天满载夜魅俱乐部会员的客机失事，也再一次击垮了张宏振的心理防线。 连坐飞机都无法活着离开青宁，那其他交通方式百分百就是给顾衡送人头。 为了活下去，张宏振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联系上顾衡，尝试与其和解，并许诺愿意给顾衡一笔十辈子花不完的财富，只求顾衡放过自己。 正因为这些没完没了的电话和短信，这才逼着顾衡关掉了手机。 张宏振的电话一次次打不通，他越来越恐慌了，因为他感觉顾衡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 没有信仰，胆子再大的人在死亡面前，也照样瑟瑟发抖，更何况是张宏振这种视财如命的小人了。 一天过去了，此时的张宏振也想通了。 要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 “林警官，我要自首！” 张宏振冲进警局，找到林剑南，直接往地上一跪。 然而就在这时，张宏振才发现，此时的警局里竟然挤满了人。 其中一人看到张宏振，不耐烦的说道： “懂不懂先来后到？” “自首是吧？先去后面摇个号！” 第48章 【楚家村】综艺节目 林剑南都傻了，因为他在警局上班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因为前来自首的人，竟然排起了队。 其中大多都是一些像张宏振这种的企业老板，他们自首的内容也大同小异，比如自己故意伤人、用非正当手段牟取暴利、坑百姓钱财之类的经济罪过。 但林剑南清楚，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有不少都沾上了人命案，眼下自首交代一些判不了死刑的罪名，可以进监狱躲着，眼下监狱成了安全的避风港。 顾衡对于张宏振等人的做法嗤之以鼻。 如果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别说在监狱里了，就是死了，顾衡也能让他体验到无穷无尽的痛苦。 不过他们的自首行为，确实能让他们将自己身上的罪孽洗轻一点。 就比如张宏振自首，交待了自己曾经非法侵吞农民工工资、强拆百姓房屋并雇佣打手打伤百姓之类的事情，直接让他身上的煞气消失了一个。 不仅如此，自从他听说“善恶需要平衡后”，他便开始大力做好事和善事。 比如捐款建学校、给贫困地区修桥补路，花大钱成立慈善基金会之类的事情，又让他身上的煞气降低了一些。 经过张宏振的多方努力下，他身上的煞气也逐渐向好，已经从巅峰时期的732团煞气减少至728团煞气！ 原本需要枪毙十年才能达到平衡的罪过，现在只需要枪毙九年零十一个月了！可喜可贺！ 对于张宏振这些人，顾衡自然不会饶恕他们。 但眼下他们毕竟是进了监狱，对付他们的优先级需要往后调整一些。 因为仍然有些人不知悔改，根本没有要自首的意思。 就比如，楚恒。 此时的楚恒，仍然没有感觉自己做过什么错事，仍然光明正大的在镜头前拍摄一个综艺类节目。 楚恒其实十分清楚被他诱骗出国的粉丝都是什么下场，只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认为，这那些女生并不是自己杀的，自己只不过是在演唱会上撒了几个小小的谎言。 “她们并不是因我而死，她们是死于那些摘取她们器官、杀她们取乐的人。” 这番言论，和“杀人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刀”这种言论一模一样。 至于张雨婷和韩思语撞死孕妇的事件，虽然这件事是她们两人主导的，但实际上整个撞车事件都是楚恒一手策划的。 有些时候要想看清一件事情的本质，其实很简单：在这件事情发生后，不用看过程，只需要看整件事情发生后，谁是那个收益最大的那个人，谁就最有可能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现实中很多事情都可以用上述理论去推导，很多问题的答案就是这么明显。 孕妇被撞死，一尸两命； 张雨婷和韩思语被杀死，楚恒的团队代张雨婷赔钱； 唯独楚恒本人，才是收益最大的一个。 他不但毫发无损，反而收获了巨大流量和泼天富贵，并且让他在荧幕前竖立了良好的人设，这才让他综艺节目和接戏不断。 这档综艺节目是在楚恒的老家拍摄的，楚恒的老家是云陲市，是一处位于边境的城市。 而楚恒的家乡更加夸张，他在云陲市的楚家村出生，楚家村就坐落于边境线上，边境线恰巧把一个村子一分为二。 这村子隶属两个国家，边境线以内的是楚家村，边境线以外的另一半村子则称之为“布拉村”。 布拉村和楚家村其实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了，数百年前他们本就是一个村子，近些年也一直交流，两村百姓并没有太多区别，所说语言也是相同的。 这期的综艺内容很简单，让楚恒为首的四五位流量明星体验山区的农村生活，最高能的剧情就是让楚恒等人喂猪、打扫猪圈、甚至杀猪之类的。 其他几名流量明星就会表现的很笨拙，比如什么都做不好，也不敢杀猪； 但楚恒不然，农村出身的他干这一切都手到擒来，主打一个奶油小生的强烈反差感。 等到节目最后，再让楚恒说说自己小时候在村里遭受的苦难，自己是如何一边铡猪草，一边认真读书，最后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走出山村，成功出道的励志故事。 期间卖卖泪点，多少带点煽情，让观众看到楚恒这一路走下来的不容易，感动观众一波。 不用想，如果这节目播出，绝对能再次让楚恒圈粉无数。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剧本。 村民是演的、剧情是提前设计好的，除了被杀的猪，其余所有生物都是演员。 楚恒确实是从楚家村出生的，但他绝口没提他爹楚国柱是整个村子的宗族长者，相当于村长； 更没提张宏振其实是楚国柱的姐夫，他们和青宁市的商业巨鳄是一家人。 因为该村落地处位置过于偏僻，楚家村目前还处于宗族制度自治的状态，村里人闹了矛盾，通常无需报警，都是由村内宗族长者决断。 一是因为楚家村过于偏僻，最近的警局抵达这里至少需要五个小时；二就是因为……这个村里人没有人敢报警！ 正当这个综艺节目如火如荼的拍摄的时候，突然，一封死亡信笺已经送到了距离楚家村最近的镇上的邮箱里。 【 收信人，楚恒。 死亡时间：节目落幕的那一刻。 一切罪恶终将洗清，你前半生所做的一切错误，都将化为你今生的灾厄。 寄信人：平衡者。 】 第49章 【楚家村】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林霜扛着巨大的专业摄像机，更换着镜头，根据光线调整着摄像机里的画面。 只听躲在一旁的导演大喊一声： “咔！这条过，今天就到这里了！” 林霜松了口气，她知道，她今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 林霜胸前挂着工牌，上面赫然写着xx摄影公司一级摄影师。 这是她前来楚家村，拍摄这期综艺节目的第三天。 导演话音刚落，七八名助手拿着毛巾、卸妆水、矿泉水蜂拥而上，围住了楚恒。 他们有人给楚恒递水，贴心的把瓶盖拧开；有人给楚恒捏背揉肩，给他放松身体，口中不停说着“楚老师辛苦了”，极尽谄媚。 而与楚恒同框参与拍摄的其他演员，以及林霜为首的摄影师团队，根本没有人理会，就仿佛他们是透明人一般。 谁让他们不是大腕呢？ 这个楚家村极其偏僻，地处深山之中，要想抵达距离此地最近的城镇，最少也需要翻过三座山，而且必须步行爬山，根本没有汽车能够行驶的道路。 而且，这几座山上都有清楚的政府标语：山上有野猪和大量毒蛇，闲杂人等切勿上山！生人勿近！ 翻山越岭的时候，都是楚家村的村民从前面引路，否则很容易在这山上遭遇危险。 这个剧组拍摄周期是半个月，而且还要拍摄楚恒等明星的起居，所以整个剧组人员需要在楚家村的空房子里居住半个月。 这种事情，剧组人员以前也经历过，不足为奇。 然而，在拍摄这个综艺节目以前，所有剧组人员全部被楚恒叫去谈话，并让每个人都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协议的条款很霸道： 1.禁止与楚家村的任何村民交流。 2.禁止私自拍摄楚家村的地貌、风土人情，只能拍摄剧组指定好的场景。 3.拍摄结束后，不准与任何外人提及楚家村内的任何事情。 4.任何人不得与楚家村村民发生矛盾，切记！ 5.违反以上任何一条，将会立刻解除合同！合同解除后，你在楚家村的人身安全，我们将不负任何责任，你将自行离开楚家村。 总之，林霜一眼就看出这个村子似乎很诡异，就像是在做某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生怕被剧组人员看到或听到什么。 而且楚恒似乎也清楚，自己老家村子里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很像是和村民穿了一条裤子。 尤其是第五条，几乎就在明确表示楚家村十分危险。 但就算如此，林霜到底还是签了这个保密协议。 毕竟如果不签，就会立刻丧失拍摄资格。 你不拍，有的是人拍，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只不过，林霜却并不打算按照保密协议上的要求来。 因为她来这楚家村，是有重要任务的。 凌晨两点，所有人都睡着后，林霜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门。 在拍摄的这三天，林霜在这个村子里发现了太多不正常的地方。 首先，在白天的时候，剧组到哪里拍摄，哪里就会有村民跟踪盯梢，而且每个村民都面露凶相。 其次，这个村子处处飘荡着一股臭气。 村内的小河沟里，里面没有一只活鱼，水中飘荡着各种颜色的液体。 当然，在拍摄过程中，只要剧组人员一靠近这条河沟，村民就会提着棍子，凶神恶煞的冲过来驱赶剧组人员。 这如今已经到深夜了，楚家村静悄悄的，极其安静。 林霜在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成功走出自己睡觉的院子。 她本想拉开那扇厚重的大木门，可一想到每次打开这个大木门时，总会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吱”声，林霜果断放弃了。 她后退三步，猛地一跃，用脚踩了土墙两下，双臂成功抓住了土墙的顶端。 随后她猛地一发力，成功翻墙而出。 她的身手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摄影师。 林霜的身手极为敏捷，她确实不是摄影师，而是云陲市禁毒支队的卧底警员，她是来调查这个村子的。 等她翻墙出去后，她差点吓出心脏病—— 因为她看到，在大木门的外面，有两名村民裹着军大衣，正背倚着木门，鼾声如雷。 还好没走大门，楚家村的村民竟然夜里都在监视他们！ 翻墙离开院子后，林霜第一时间赶到村里的小河边，掏出手机，迅速的拍下几组照片。 因为白天的时候林霜就能断定，这河里的东西，绝对是制毒原料。 作为一个缉毒警员，她对这个味道十分熟悉。 云陲市禁毒支队其实之前就调查发现，本市似乎有大型制毒窝点，但一直没有找到对方的老巢。 直到最近，禁毒支队才锁定了楚家村。 但楚家村错综复杂，村民们都十分精明，而且对非本村的人十分排斥，前期的侦查工作十分困难。 不过因为楚恒要回老家拍摄综艺节目，警方立刻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这才有了具备摄影经验的林霜装扮成摄影师，进入楚家村调查。 在林霜的仔细侦查下，她又从小巷里发现了一些被人丢弃的制毒工具，有各种废弃的试管、针管之类的物品。 这再一次印证了林霜的想法：楚家村就是一个制毒村！ 这下，林霜的心理压力瞬间翻倍。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林霜此次行踪被人发现，恐怕她就死定了！ 因为干这事可是掉脑袋的活，村民为了不泄密，杀人这种事肯定干得出来。 林霜的队长在临行前就说了，这次主要任务是侦查，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如果遭遇危险，要立刻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求救按钮，村外有接应林霜的队友，会第一时间强行冲进村子解救林霜。 林霜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感觉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回房睡觉，以免被人察觉到自己溜出来的行为。 可回去的路上，林霜迷路了。 楚家村的民房搭建没有章法可循，而且因为缺乏管理，家家户户甚至连门牌号都没有，这让林霜很是头疼。 正当她看到了一堵熟悉的土墙，她以为是自己翻出来的那一户时，于是直接翻墙而入。 结果没曾想，当她跃进墙内的那一刻，林霜瞬间吓的瘫坐在地上。 因为她看到，自己眼前卧着十几个头上长着角的男人，他们的眼睛中还冒着红光，如同地狱的使者，死死盯着她…… 然而就算如此恐怖的画面，她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强行用手堵住嘴巴，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哪怕嘴唇已经出血，拼命不发出一丝声音。 林霜清楚，此刻的她容不得半点失误，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死。 直到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看清——她刚刚翻进了一处羊圈里，里面是十几只黑山羊。 在黑暗中，它们的羊脸与人脸极像。 还好羊比较听话，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没有惊到其他人。 林霜大气也不敢喘，毕竟她现在就像是走在钢丝上，一步走错，就是死亡。 既然走错了，她自然要重新翻墙离开。 可就在林霜打算跃上墙头的瞬间，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从身旁的稻草堆中伸出，一把抓住了林霜的脚踝。 林霜定睛一看，这次可以确定，抓住自己脚踝的手，是一只人类女性的手！ 第50章 【楚家村】日记 林霜反应速度极快，反手就是一个擒拿，一把将稻草中伸出的手控制住，随后猛地向外一拉。 瞬间，一个骨瘦如柴、浑身血污的可怜女人被林霜从稻草堆里拽了出来。 女人十分可怜，大冬天的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毛衣上还有一块块补丁。 她的身体不停颤抖，似乎是因为太冷了。 难怪她把自己埋在稻草堆里，穿这点衣服，肯定不足以在这种大冬天御寒。 不仅如此，这可怜女人似乎不会说话了，只会发出气若游丝的“啊啊”声。 她精神似乎也出现了问题，目光已经呆滞。 只不过，这可怜女人似乎还有一丝理智。 她看到林霜不是楚家村的人，顿时用手指着另一堆稻草，嘴巴微微张大，似乎是想说那底下有东西。 林霜见状，连忙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张叠着皱巴巴的小学生写字用的田字格本子。 只见田字格上的背面，每一页都赫然用鲜血写的血书： “2014年2月12日 我叫郑燕，我家在云陲市贺家庄村239号，我是三天前被拐卖至此，两个蒙面男人把我和妹妹抓到一辆面包车上，还好我妹妹逃脱了，请告诉我父亲我在这里，救命！” “2014年2月14日 本来想把这个求救的纸张扔给别的村民，没想到这个恶魔村好像没有一个好人，还好我没扔……” “2014年3月23日 他们又打我了，还让我生孩子，我不从，后来他们就打我的脑袋，等我再次醒过来时，就躺在了羊圈里，他们用铁链子把我锁了起来，并告诉我这是我以后住的的地方……我好像被侵犯了。” “2014年5月31日 我要和他们拼命！我就是死，我也要咬死那个畜生！” “2014年6月1日 我打不过，我就是拼命也打不过他，那个畜生一个胳膊就能把我提起来。” “2015年1月22日 我怀孕了，他们对我稍好了一些，至少不每天打我了，但我想逃出去。” “2015年9月12日 我把我的孩子掐死了，我也绝不会给这家人生一个孩子！他们再次把我打了个半死。我好想我的爸爸妈妈，我想我的妹妹……我想在我临死前见他们一面。” “2015年10月28日，他们说要把我送去布拉村，那里有犯罪团伙摘取器官，但我那个畜生丈夫死活不同意，我真希望他能同意，这样我早死早解脱，等我死后，我一定化作厉鬼，杀遍全村人！” “2016年4月1日 我又怀孕了，我发现我好像不会说话了，现在也时常意识不清醒……我的手好像也被打的不听使唤了……感觉以后不能写日记了……” 果然，在这篇日记写完后，这本田字格的内容戛然而止。 林霜早就注意到郑燕的双手，早就被打的不成人样了，软塌塌的，就像是指骨全部断裂了一般。 看着这一篇篇日记，林霜的血都凉了，日记里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绝望与痛苦。 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该死，畜生！ 林霜不敢想象郑燕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霜本以为这个村子只有制毒的罪过，没想到他们还涉及人口和器官贩卖！ 不仅如此，警方早就清楚东南亚器官贩卖十分猖獗，而布拉村属于他国领土，自然能找到销售渠道。 林霜一把撕下田字格的第一页日记，并且塞回口袋，因为上面记录了郑燕的家庭住址信息。 “郑燕，你先躲好，你听我说，我叫林霜，是云陲市的警员，我一定会救你离开这里！” “你一定要相信我，明白吗？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我现在还有任务，不出三天，我一定救你出来！” 郑燕听闻林霜对自己的保证，眼泪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泪流满面。 她得知林霜的身份后，这才将攥住她的手撒开。 林霜将郑燕安顿好，让她再次躲进羊圈的稻草堆中。 帮郑燕盖好稻草后，林霜这才翻墙而出，继续寻找自己的住处。 这一次，林霜的运气很好，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翻墙出来的位置。 然而当她走到墙根的瞬间，突然察觉到不对：因为之前蹲坐在门口的那两名监视他们的村民不见了！ 林霜暗道一声不妙，明白自己很可能是暴露了。 就在这时，林霜突然感受到自己身后袭来一阵凉风。 她立刻附身一个翻滚，成功躲开了一名村民砸过来的棍子。 等林霜爬起身后，才看到自己眼前围过来三名五大三粗的村民。 他们手握棍棒，面色阴冷，不由分说就抡着棍子冲了上来。 林霜一个闪身，躲过第一个人的棍子，并顺势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掰，成功夺下第一个男人的棍子。 紧接着，林霜用棍子挡下第二个村民的攻击，并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脑袋上，对方瞬间被打晕在地。 第三个村民见到林霜连续放倒两人，不敢贸然上前。 但是他也不离开，就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林霜。 林霜综合格斗能力极强，打这些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自然是没说的，但是再强的格斗家，也明白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 更何况林霜是女人，本身力量就是短板。 就在这时，林霜看到几十名村民冲了出来，手中攥着刀枪棍棒和强光手电筒，直接用刺眼的光亮照向林霜的眼睛。 林霜瞬间感觉麻烦大了，于是立刻挽起袖子，准备去按下自己手表上的求救按钮。 林霜手腕的这个手表是特制的，内嵌卫星电话和gps定位系统。 只要按下手表上的按钮，就能向村外发送求救信号。 但就当她的右手伸向手腕时，突然，一只男人的手猛地攥住了林霜的手腕，使其动弹不得。 林霜定睛一看，发现攥住自己手腕的，竟然是楚恒。 此时的楚恒正阴冷着看着她，楚恒似乎早就知道林霜手表上的求救按钮。 他一把就将林霜的手表拽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成两半。 楚恒似乎生怕这个手表没有烂，甚至还用脚将这个手表碾碎。 林霜微微一怔，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 楚恒冷笑道： “林警官，你以为就你会卧底吗？你怎么就确定，在你们警队没有我的眼线呢？” “我的眼线告诉我，有一名警方眼线混入了我的剧组，但不知道具体是谁，于是我故意放松看守，就等着你露出马脚，没想到，这才第三天，你就主动现身了。” “林警官，你这么漂亮，何必要跟我做对呢？既然如此，恐怕你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林霜明白，向外传递信号的手表被摔碎了，不会有人支援自己了，此时自己必须自救，否则必死无疑。 她突然发力，猛地挣脱了楚恒，朝着一个没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她刚跑出两步，突然她感受到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全身麻木。 林霜惨叫一声，浑身颤抖着，如同一只木偶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体开始不停抽搐。 因为此时的楚恒，手中正握着一把电击枪。 第51章 【楚家村】礼物 一名村民猛地走上前，对着楚恒大呼小叫： “你怎么把她杀了！如此健康的身体，太浪费了你知不知道？” 楚恒一把将电击枪拍在他身上，嘲讽道： “土鳖，这是电击枪，只会把她电到暂时失去抵抗及行动能力，并没有伤她性命。” “她想捣毁咱们楚家村，想断咱们全村人的财路，还想要咱们的命，我岂能一枪打死她？” “告诉大春，把她吊起来，任他处置！” “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能用的器官，等彻底没有价值后就弄死，把尸体丢到山沟里！对外就说这名女摄影师因违反剧组规定，独自一人跑到山上遭了野猪，被野猪咬死了。” 楚恒因为近些年的膨胀，已经近乎丧心病狂了，杀人这种事儿他甚至不觉得这是件大事。 因为他认为，再大的事情，他舅舅张宏振也能给他摆平。 因为他在云陲市拍戏，此时张宏振已经在警局自首的事情他并不知情，更不知道顾衡已经给他下达了死亡信笺。 而此时，楚恒并不知道，此时的网络上又有一大批流量朝他席卷而来。 因为纸扎人的直播，网络上早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平衡者的每次出手，都能牵扯出一桩涉及人命的大案，而这好几起案子都与楚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众多网友开始怀疑楚恒的身上是不是也血债累累。 而且已经有人开始联系林剑南，毕竟那几个案子林剑南都有牵扯，而且平衡者就在青宁市和滨海市两个地方现过身，其中青宁市现身次数最多。 但这时候的林剑南恨不得一个人掰八瓣用，青宁市络绎不绝的自首者让他忙的卷宗都整理不完。 很多富豪经过调查，发现整个警方只有林剑南似乎与那位不知名的“平衡者”可能有所交集，所以一众人点名要来林剑南这里自首。 甚至有富豪花大价钱试图让林剑南替自己给平衡者说点好话，但均被林剑南拒绝了，他如果喜欢钱，恐怕早就和段勇狼狈为奸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而就在这时，顾衡却出现在了林剑南的办公室。 林剑南叹了口气，他感觉如果连警局的安保都无法发现顾衡，恐怕任何场所都挡不住他。 顾衡十分清楚林剑南很忙，见到林剑南后立刻开门见山道： “收拾东西吧，我带你去旅个游，去云陲市。” 林剑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老板，我没听错吧？去旅游？” 顾衡点点头： “对了，最好还要叫上你的那个同学，我如果没记错，他是叫尚峰对吗？我有件大礼送给他。” 说着，顾衡从兜里掏出来三张高铁票。 林剑南不知道顾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还是果断拒绝了： “我已经十年没有旅游了，不是我不想休假，而是我真的没有空，眼下没结案的案子还有几十件，另外你看这些摇号的……” 但顾衡直接打断了林剑南： “不，你有空。” 和上次一样，顾衡又开始用手指轻轻敲击手表： “十秒后，你会有空的。” 这一次林剑南比较有经验了，直接掏出手机等待着。 果然，十秒后，林剑南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号码是一个外地号，林剑南果断接听。 可没曾想，林剑南在接完这个电话后，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呼吸开始急促。 挂断电话的瞬间，林剑南的脸上顿时只剩下惶恐和不安，就好像低血糖一般身体歪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 “顾老板……求求您，救救我妹妹！” “我妹妹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个亲人了，我们俩相依为命多年，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 顾衡将林剑南搀扶起来，平静的说道： “我是调整世间平衡的，并非主宰他人命运的神仙，更不能去影响他人的命数，否则我就会成为影响平衡之人；只有世间的天平倾斜了，我才能进行扶正。” “很多事情，并非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不过林警官你放心，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原来，刚刚打过来的这通电话是云陲市禁毒大队的。 林霜是林剑南的亲妹妹，在林剑南十岁的时候，他们兄妹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是林剑南将其抚养长大。 林霜受到他哥哥的影响，也进入警队。 只不过她并没有在青宁市从警，而是不顾林剑南的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边境当一名缉毒警。 因为林霜认为，如果自己一直待在哥哥身边，一直被护着，很难真正的成熟。 云陲市禁毒支队的队长告诉林剑南，林霜在卧底任务中下落不明，用于发送定位信号的手表也被人为破坏，目前生死未卜。 林剑南作为林霜的唯一亲属，自然有知情权。 于是，林剑南第一时间向副局长打了报告，在说明情况后，副局长表示理解，并支持林剑南尽快赶往云陲市。 不仅如此，林剑南也按照顾衡的要求，把调查局的尚峰也叫上了。 尚峰原本的任务就是暗中观察顾衡，眼下有和顾衡一起出行的机会，他自然是欣然前往。 只不过这一路上，林剑南心事重重，一句话都不说，他满脑子都在想林霜的安危。 前往云陲市的高铁上，尚峰的话匣子却被打开了，他和顾衡聊的热火朝天： “顾老板，咱俩明明只有一面之缘，您为何要点名我也跟着去云陲市。” 顾衡笑道： “你确定是一面之缘？你们调查局的人可比警方的人谨慎多了，要么是在几百米外的高楼上用望远镜盯着我，要么是用高空无人机监视我，你好意思说咱俩只有一面之缘？” 尚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尴尬，因为调查局确实在暗中盯着顾衡，已经盯了好几个星期，他们想多收集一些关于顾衡的情报。 他们知道顾衡不寻常，但目前还没有确定顾衡的能力是什么。 尚峰本以为，调查局的监视十分隐蔽，没曾想完全没有逃过顾衡的法眼。 就连在小巷爆杀夜玫瑰的那次，调查局也在盯着顾衡。 但仍然没有什么收获，因为尚峰从望远镜里只看到暗鸦组织的杀手被一个纸人疯狂砍杀，顾衡甚至全程没有露面。 见到尚峰十分尴尬，顾衡主动话锋一转，化解了这份尴尬： “尚大哥，你不用问东问西，这一趟行程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或者说，如果你不去云陲市，那必然能让你肠子都悔青了。” “因为我要……送你一份大礼！” 第52章 【楚家村】内鬼 “送我大礼？送我什么大礼？” 顾衡却并不着急解开谜底，而且不想与尚峰有过多沟通。 但尚峰仍不死心，仍然尝试套顾衡的话： “你是术师吗？你是怎么成为术师的？” 顾衡根本不接茬： “什么是术师吗？会变魔术的师父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新鲜名词呢，普通人怎么才能成为术师啊？” 尚峰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普通人要想获得超凡的能力成为术师，需要极大的运气和十分惨烈的精神刺激，才有可能成为术师。 就比如尚峰，他小的时候亲身经历了一场地陷式大地震。 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被卷入地下，从此阴阳两隔…… 这让尚峰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也就是打那时起，他就发现自己获得了阴阳眼。 因为他能看到自己的父母没有离自己远去，一直在自己身边。 只不过自己向爷爷奶奶说这件事的时候，老人家都不相信。 他从回忆中抽身，并没有回答顾衡的问题。 不过，他看见顾衡此行拎着一个大行李箱，当即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这行李箱里装着什么？该不会是旅游用品啥的吧？” 顾衡也不藏着掖着： “你要是好奇，你就亲自看看呗，如果你敢看的话。” “呵，这有什么不敢？” 说罢，尚峰就站起身，从行李架上拉开了顾衡的行李箱。 这虽然多少有些不礼貌，但是为了查清楚顾衡的底牌，不就是不要脸嘛。 可就在尚峰拉开行李箱的一刹那，瞬间一股强大的威压感从行李箱中窜出，猛然席卷尚峰的脑门。 他的心里瞬间油然产生一股剧烈的恐惧感，就好像死神正挥舞着镰刀，从这个行李箱里爬出来一般。 “哐当！” 尚峰突然跪在了地上，整个车厢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尚峰，众人以为尚峰被滑到了。 他不是想跪下，而是被这股强大的威压感强行按在了地上，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压到“匍匐”的姿势，甚至无法起身。 尚峰看到顾衡的行李箱里，放了几十个……灵位！ 这么吉利的东西顾衡都随身携带，尚峰是怎么也没想到。 但此时的尚峰已经被压到喘不上气了，他第一次感觉好奇心不一定能害死猫，但一定能害死人……尚峰仿佛看到他的太奶在向自己招手。 直到顾衡咳嗽了一声后，这股威压感瞬间消失，尚峰这才得以站起身。 这下，满头是汗且心有余悸的尚峰赶紧起身，将行李箱拉链拉好，并且老老实实的坐下，一句话都不多说了，也不和顾衡闲聊套话了。 他甚至不敢询问顾衡为什么去云陲市要带这么灵位。 毕竟带这东西并不违法。 等抵达云陲市高铁站后，禁毒大队的一名女警员热情的迎接了三人。 此人名叫杜美云，是林霜的同事，相貌姣好，十分白净。 但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职业假笑，虽然长得好看，但总有一种虚伪的感觉。 与林霜不同的是，杜美云工作性质属于文秘类的，并不像林霜那样深入一线，所以云陲市禁毒支队派她来负责接待林霜的亲属。 杜美云做过自我介绍后，就对林剑南说道： “霜姐不会有事的，她可是我们大队的格斗冠军和射击冠军，她那种强者，到哪都光彩熠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尚峰听着杜美云的描述，他听出杜美云的语气好像有些嫉妒林霜的情绪在里面。 一开始，林剑南仍然一声不响。 但当他听到杜美云用“强者”称呼自己妹妹时，他直接动怒了： “我是刑警，咱们的职责虽然不同，但我们有时候也需要增派卧底的队员进行潜伏；我就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做的工作？为什么让一位女同志深入敌后？就算深入敌后，为什么后期保障工作做的如此差劲？！” “还强者，她算哪门子强者？林霜是我妹妹，她才刚毕业两年！就因为你们觉得她是强者，你们就让她孤身一人深入虎穴？现在她已经下落不明了，你告诉我她在哪？！” 看着剑拔弩张的林剑南，尚峰赶忙做起了和事佬，连忙劝架并稳定两人的情绪。 尚峰拉开林剑南，将事态平息下来，不让两人的矛盾继续加大，毕竟和杜美云争吵也没有任何意义。 可当尚峰的目光扫到杜美云的身上时，他的眼睛里突然发直了。 杜美云很漂亮，有一种江南婉约女子的温柔感。 但是，尚峰却不是因为她漂亮才盯着她看，而且尚峰的眼神很快就出现了一丝怒意。 杜美云开来一辆公务车，由于刚刚林剑南的发火，车上四人均沉默着，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尚峰突然对顾衡问道： “顾老板，你肯定心里门清吧？” 顾衡笑了笑： “尚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是做小本买卖的人，我揭穿这件事对我没有任何益处。这件事不如你说，你还能立一个大功，何乐而不为？” 林剑南没听懂两人这番云里雾里的对话，但是此时的他也没心情询问，脑子里不停地祈祷林霜在此次事件能安然无恙。 杜美云驾驶着车第一时间赶到了云陲市禁毒大队，当三人见到禁毒队长王皓的时候，杜美云连忙说道： “队长，林霜的家属我已给您带到，那我先走了。” 杜美云似乎对愤怒林剑南有些害怕，试图立刻逃离此地。 然而就在这时，尚峰突然向前一步，怒吼道： “站住，你不能走！” 王皓当即愣住了，他不明白眼前这个高大结实的男人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属下过不去： “这位兄弟，您是？” 尚峰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在王皓的身前展示了一下： “青宁市调查局，我是调查员，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你们队伍里的这个杜美云有问题。” 王皓一脸狐疑，问道： “什么问题？” 王皓还是比较护自己手下人的，听到尚峰说杜美云有问题，当即将杜美云拉到了自己身后，似乎生怕尚峰对杜美云动粗。 尚峰冷笑一声： “杀人，她杀过人。” “如果我没看错，她杀的人可不止一个，因为她的那个是黑色的，纯黑色，黢黑。” 尚峰说的是杜美云脑袋后面的善恶光环。 此言一出，杜美云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连忙开始狡辩： “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杀人！我……” 可杜美云说话都结巴了，身体也开始颤抖，她的心理素质似乎极差。 原本王皓是站在杜美云这一边的，毕竟她是他的下属。 如果一个外人莫名其妙的说自己下属犯过什么事，自己如果不袒护的话，以后自己以后还有威信吗？还有人愿意跟着自己干吗？ 可杜美云的这种反常表现，瞬间让王皓警觉了起来。 这种心里有鬼的表现，和犯罪分子被抓住把柄后的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王皓就是再护犊子，他也并不是傻子。 王皓成为禁毒支队的队长前，是干预审出身的，杜美云的表现几乎已经说明，尚峰所言八九不离十。 而且王皓也知道，调查局的调查员各个都绝非等闲之辈，他们都有一些不寻常的“能力”。 林剑南好像理解了为什么顾衡提名要让尚峰也跟着来云陲市，尚峰来此起到的作用确实不小。 王皓当机立断： “小杜，从现在起你先放下你手头的工作，接受内部调查！如果你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一定会还你的清白！” 因为林霜遇袭事件，王皓已经断定禁毒支队内有内鬼，只是他一直没有查出这个内鬼是谁。 杜美云从来没有深入一线的经历，更没有与毒贩交过火。 所以她如果杀过人，那肯定是犯罪。 然而杜美云一听自己要接受审查，顿时吓的魂不守舍。 紧接着，她竟然当场做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行为：她拔腿就跑。 杜美云拼了命的往禁毒大队的门口跑，似乎想跑出去。 就杜美云那个小身板，外加上她穿的小皮鞋，就是尚峰让她先跑十秒，不出二百米她就百分百会被按在地上。 果然，正当尚峰想要发挥自己体育生的奔跑速度时，没曾想，林剑南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般，猛地扑了上去，一把从背后掐住杜美云的脖子，将她死死的按在地上： “该死的东西！就是你害的我妹妹？！是你给楚家村的人通风报信吗？” 尚峰万万没想到，林剑南竟然有一天速度比自己快。 事实证明，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确实能激发出一点潜力的。 第53章 【楚家村】起飞！ “是不是你干的！说！” 林剑南怒吼一声，这声音让整个云陲市禁毒支队大楼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很多人好奇的打开窗户，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将杜美云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南哥！冷静！先放手！” 因为暴怒状态的林剑南几乎快把杜美云掐死了，被掐住脖子按在地上的杜美云翻着白眼，舌头都伸了出来，脸上都没有血色了，足可见力道之大。 直到尚峰和王皓两人合力将林剑南拽开，杜美云这才能够喘气。 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因为她刚刚被掐住直接窒息了。 林剑南如同一只愤怒的猛兽，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男人强行拽着才勉强控制住，他愤怒的怒吼： “你说！你给我说！” 看得出来，林剑南因为他妹妹的事情真急了，完全是一种暴怒状态。 杜美云被林剑南连续怒吼，反倒是有些委屈了： “咳咳……你倒是问啊，你到底想让我说啥……咳咳，再说了……你掐着我这么紧……我想说也说不出来啊……咳咳咳……” 被林剑南这一掐，杜美云再也没有了逃跑的力量，而且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逃得掉。 对杜美云的审讯立刻展开，很快就彻底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部都交待了： “我确实杀过人，我曾经杀死过两名被楚国柱绑架的孩子……但我是被逼的，因为我如果不杀人，楚国柱就要派人杀我的父母！” 原来，这么多年来，楚家村一直在做绑架人口的勾当。 这个村子最初就是一个人贩子联络点，后来才发展成了一个村子。 楚国柱和张宏振一家，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做这种残忍的血腥绑架，夜魅俱乐部和韩如天的生物实验室并非一朝一夕出现的，而是多年的“行业积累”。 张宏振如何在短短的几年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正是因为楚家村这些年的暴力犯罪，让他有了巨额资金。 后来捧红了楚恒，他们又干起了老本行。 利用楚恒，诱骗并绑架女粉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属于是“重拾旧业”。 主要就是因为人身上的器官太值钱了，太暴利了。 在此之前，杜美云曾被楚国柱绑架，在得知她是警员身份后，当即决定不杀她，放她回警队充当自己的眼线。 但是为了防止杜美云叛变，张宏振硬逼着她杀了两个无辜的孩子，并且录下录像，掌握好杜美云杀人的证据。 只要她敢反水，张宏振就立刻公开这两段录像。 从此，杜美云就开始为楚国柱做事，为楚家村源源不断的提供禁毒支队的情报，由此他们村子才能一次次躲避追查。 经过杜美云交待的这些事情，林剑南断定她死刑是没跑了，只是眼下关于林霜的情况，杜美云是真的一概不知。 她只打听到有一名卧底人员进入剧组，以及卧底人员有一块特制手表，其他情报她的层级不够，所以也没能接触到，自然无法汇报给楚国柱。 不过，她为了立功，还交待了一个情报： “楚家村的人极其憎恨警方，林霜姐如果真落在他们手里，或许现在还没死……因为他们不会让林霜姐死的这么痛快的，他们会先暴打她，然后将她身上能用的器官全部摘取，最后活活折磨致死……” 这番话没有被林剑南听到，否则恐怕林剑南当场就会忍不住弄死杜美云。 杜美云明确表示，这个村子不能说是全员恶人，如果全部枪毙的话，肯定会有被冤枉的；如果隔一个枪毙一个，那肯定全是漏网之鱼。 毕竟就连楚家村的孩子，在七八岁就可能跟着自家大人学会制毒了，而且稍微长大一些，就开始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得到了这些情报后，云陲市高层警方认为此事过于重大，必须联合军方，来完成这次彻底清剿楚家村内的犯罪分子、并解救林霜警员的任务。 伴随着高层的这条命令下达，一辆辆军车驶向楚家村方向，数千名荷枪实弹的军人迅速翻山越岭，直奔楚家村。 时间就是生命，晚出发一分钟，说不定林霜就死了。 林剑南等人也跟着云陲市警方，直奔楚家村。 当大量武装力量抵达楚家村外围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村，而是在村子附近的树林中隐蔽了起来。 林剑南有些焦急，毕竟自己的妹妹还在村子里，生死攸关。 但他十分清楚，军方没有第一时间强行进入，必然是需要了解清楚村子的地形、需抓捕的关键人物，以及行动如何展开之类的战前准备工作。 顾衡连忙安慰道： “林警官，您放心，你妹妹绝对安然无恙。” “这楚国柱敢动你妹妹，我只能说他是老寿星吃砒霜，真嫌自己活的长。” 林剑南听到顾衡这番话，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顾老板，您知道我妹妹在哪吗？” 顾衡笑道，继续用手指点了一下手表： “别急，你马上就能看见你妹妹了……” 林剑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也就意味着，十秒后就会有新情况发生…… 十秒后，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咔嚓一声从苍穹之中落在楚家村中央。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从楚家村的一栋房屋中撞碎房顶瓦片，顺着这道闪电，直愣愣的飞上天空。 她的身体正流过大量电流，眼睛中更是冒出强大的电光。 她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俯视着整个楚家村…… 只听顾衡开口道： “看，你妹在天上飞！” 第54章 【楚家村】雷电 一个小时前。 自从林霜被电击枪击晕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楚家村一户农家的房子里。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对着林霜怒目而视，他的手上握着一根手指粗的铁棍。 铁棍锈迹斑斑，上面还有凝固的血渍。 此时的林霜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再过去的整整一个小时里，这个刀疤脸一直持续不断的审讯林霜，逼她说出云陲市禁毒支队目前对楚家村掌握了多少情况。 当然，此时的楚家村正全员疯狂清理罪证，所有人往下水道冲、往土里埋、扛到山里扔山沟里。 无论怎样的严刑拷打，林霜始终都一句话没有说，她的性格向来是宁折不弯、 而且她和林剑南一样嫉恶如仇，自然是宁死也不肯交待一句。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走进刑房，对刀疤脸说道： “你可以随便折磨她的四肢，但你不能打死她，更不能伤害到她的躯干，我已经将她的器官配型结果放在了黑市上，如果有人购买，她还是值不少钱的。” “好的东家！我这就挑断她的脚筋！” 话音刚落，刀疤脸拿起一把刀，一刀砍在了林霜的后脚踝上。 瞬间，林霜痛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楚家村。 刀疤脸冷笑一声： “美女，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明明有大好的青春与年华，为什么要当警方的卧底呢？” “别硬抗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再抗下去，我这就砸断你的腿骨。” “不要心存幻想了，你的后援力量可能都不知道你被我们抓了，等他们想起来要救你的时候，你早就变成一具被掏空器官的尸体了！” 但林霜仍旧闭口不言。 刀疤脸也不废话，下一秒就拿起那根铁棍，一棍子将林霜的腿骨砸断。 林霜再度疼的撕心裂肺。 “多好看的一双腿，腿还这么长，这要是放在大街上，我指定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不怕你不开口，我今天会将你的这双腿彻底废掉。仅仅把腿打断不过就是个开始，我还会将你的脚指甲一个一个的拽下来，让你遭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可就在这时，一名楚家村的年轻人突然拿着手机推门进来，十分激动的说道： “配型成功了，南亚的一个富豪尿毒症，需要林霜的这颗肾脏。” “对方出价……二十万美元！” 那名身穿中山装的“东家”冷笑一声： “三十万，少一个子都不行，如果不想移植就算。” 五分钟后，楚家村的年轻人兴奋的举着手机： “东家！成了！他竟然真同意了！还是东家您厉害，就凭一句话就多赚了十万美金！” 东家却十分不屑： “能不能稳重一点，就这点小钱值得大呼小叫？别审她了，我看想从她嘴里套出情报可太难了，去，把林霜运到手术室，立刻开始手术！” 话音刚落，被打到濒死的林霜这才被放了下来，此时的她仅剩下一口气了。 她不怕死，但是她不甘心。 她不想自己死了，自己的器官还能给这群灭绝人性的畜生卖钱，林霜想提前自杀。 只要自己一死，自己的肾脏恐怕就用不了了。 可就在这时，绝望的她发现，自己的胳膊也早就被打断了，软塌塌的根本抬不起来，想自杀都难。 林霜被人放在担架上，抬着走出这间刑房，进入到了另一间房子内。 这房子已经被改造成了无菌手术室。 刚被抬进手术室的林霜突然看见，在这手术室里有两张手术床，其中一张床上已经有一个人在做手术了。 她定睛一看，发现床上的病人很眼熟。 是郑燕！ 是那个被铁链锁在羊圈里的可怜女人，被折磨了整整十年，折磨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然而他们仍然不打算放过她，此时医生已经将她的腹腔用手术刀切开了。 当郑燕看到林霜浑身是血、也被担架抬到这里时，她突然神情着急了起来。 被手术刀割伤，郑燕都没能开口说话。 但是当她看到林霜的那一刻，她的嘴巴突然开始发出声音： “啊啊啊啊……霜……霜姐……对……不起……” “对不起……” 足足几年无法说话的郑燕，似乎因为巨大的刺激，竟然能再次开口说话。 郑燕以为是林霜与自己的见面，让村里人发现了林霜的卧底身份，从而把林霜害成这样的。 郑燕呼出最后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等着……我一定化作厉鬼……让你们陪葬！” “对……” 太久没说话的她已经完全不会说话了，能说出这几句话，或许已经是因为回光返照所造成的奇迹了。 郑燕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似乎用尽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 说出了这几个字后，郑燕脑袋一歪，彻底没了生气。 林霜眼泪夺眶而出，因为她向郑燕保证自己要把她救出去，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被折磨了整整十年，眼看自由就在眼前了，却最终没能逃脱魔爪，林霜替郑燕感到不甘。 那刀疤脸听到了郑燕的临死前的悲鸣，也看到林霜似乎一直在盯着死去的郑燕，笑道： “林警官，你看什么呢？” “你可能不知道吧，她是因为你而死！” 说着，刀疤脸就从口袋中掏出来了一张纸，这是从林霜身上搜出的那张田字格的纸，他拿着在林霜的眼前晃了晃。 “郑燕原本是大春的媳妇，按理说她是不能杀的；但是你那天晚上见到了她，我们不敢保证你有没有把郑燕的事情向警方汇报，如果警方要来村里寻找郑燕这个人，我们可就摊上事了，所以，郑燕必须死！” “哈哈哈哈哈哈！还化作厉鬼，生前都被大春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死后拿什么报仇？真是笑死我了……” “等我们处理完了郑燕，下一个就是你。” 刀疤脸口中的“处理”说的轻飘飘的，就好像杀人和杀一条鱼一般，随随便便就处理了。 就在这时，刀疤脸用手指轻轻勾起林霜的下巴，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后说道： “啧啧啧……东家浪费啊，你的皮肤这么好，而且你这么漂亮，死了以后骨灰都能卖大钱，因为可以卖给需要的人配阴婚……怎么能扔到山沟里喂狼呢？” 听到这番话，林霜彻底怒了。 绝望、悲愤、后悔、不甘等多种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巨大的恨意猛然间充斥了她的大脑。 这些人，都该死！ 畜生！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整个刑房里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汗毛全都竖立了起来。 众人瞬间慌了，因为这是要被雷电击中前的征兆！ 如果你走在野地，突然看见自己的头发全部竖起，一定要第一时间抱头蹲下，也许下一秒空中的雷电就会劈在自己身上。 如果抱头蹲下头发还是竖着，那不如赶紧往自己身上撒胡椒面，这样自己的尸体被雷电烤熟之后能让秃鹫、野狼啥的吃口辣的。 但是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在空旷无人的野地里，雷电能直接劈到地面的平原，在室内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表现。 就在众人慌张之际，林霜的眼睛突然放出极为耀眼的光泽。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开始出现飘忽不定的电流光泽，如同一个正在放电的光棱塔。 或许是在这股怪异电流的作用下，林霜的身体竟然正在迅速恢复，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紧接着，她的身体如同克服了地心引力一般，凭空漂浮了起来。 只见林霜抬起一只手，冲向那名刀疤脸，口中怒喝一声： “死！” 刹那间，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一股强大的电力直接将这间瓦房的房顶掀开，轰入房内，这道雷电精准的砸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上。 “轰隆！” 这道落雷直接将刀疤脸电成灰烬。 刀疤脸整个人的皮肤瞬间变成了黑漆漆的焦炭，如同一个人形木雕被烧成木炭一般，站在原地屹立不倒。 第55章 【楚家村】霜姐，快停手吧！ “刀疤，你怎么了？” 另一名村民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刀疤脸的身体，瞬间，他那化成黑炭一般的身体直接碎了一地。 还好，这个刀疤脸没有什么大碍，仅仅是被电成灰烬了而已，贴个创可贴应该就能痊愈。 刚刚那股电力蕴含的能量极强，就是高压电触电也不会把人电成这样。 手术房内，楚家村的其他几名村民顿时被吓的不知所措，他们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 只见浑身充满电光的林霜愤怒的看着屋内这群害死郑燕的这些村民，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异变，她脑海中只有愤怒、憎恨，以及想要杀死眼前这些凶手的怒火。 “死！” 林霜一抬手指，屋内几名没来得及逃出去的村民也被当场电成灰烬，他们的尸首瞬间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这一块，那一块，你一筷，我一筷。 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少等上菜。 林霜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了，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正拥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有能力杀死眼前这群恶棍，而自己说什么都要弄死他们！ 就是这么朴素的想法。 当然，在林霜连续电死五六名恶人后，还是有人翻窗逃出了屋子。 “哼！想逃？！” “不够多、不够大，我需要更强的电流力量！” 林霜用尽全身力气操纵着电流，瞬间天空中落下一道极为绚丽的闪电。 刹那间，林霜的身体直接顺着这道落在地上的雷电，直愣愣的飞上天空。 她如同天神一般，看着脚下的楚家村和布拉村。 她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住了。 她要这群人，统统给我死！给郑燕陪葬！ 瞬间，天空中落下无数道闪电，每一道闪电都击中了楚家村的每一栋房屋，不论是躲在屋内还是站在室外，都逃不过雷击的命运，这个罪恶的山村彻底遭受了灭顶之灾。 只不过，林霜注意到，自己的几道闪电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下了，这也导致楚家村和布拉村的十几户村民没有被电死。 不仅如此，甚至有几名身处室外的村民都幸免于难，就好像一股看不见的大盾牌，替他们挡下了雷击。 这让她很不爽，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得死！ 岂能有漏网之鱼？ 可就在这时，郑燕的声音突然从林霜耳边传来： “霜姐，快停手吧！” “我住在这个村子十年，我很清楚这里每一户村民的为人，被我护住的这十几户村民，他们是老实本分的楚家村农民，他们没有跟着楚国柱做事，一辈子从未做过任何违反乱纪之事，也对楚国柱的行为深恶痛绝，更没害过人……” 林霜万万没想到，被人折磨了十年的郑燕，就连死后都如此善良，不愿意伤害任何一名无辜之人。 郑燕的声音让林霜稍微有了些理智，但是她还是很愤怒，理智早已冲昏了她的头脑。 可就在这时，她一眼就看到地面突然跑过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 “哥……” 林霜认出了林剑南，就在这时，她突然恢复了清醒：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能操纵雷电？我为什么会飞？” 她瞬间昏迷了过去，从十几米的高空直愣愣的坠落了下来，身上的电力也瞬间消散。 已经赶到林霜脚下的林剑南见状，赶忙伸出手臂，试图强行将其接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尚峰却突然出现在林剑南的身后。 只见尚峰上去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林剑南的身上，足足将林剑南踹出去三四米远。 随后，尚峰站在了林剑南刚刚站的位置。 他张开手臂，稳稳地将从空中掉落的林霜接住并抱在怀里，随后才递给林剑南。 尚峰解释道： “我是术师，术师可不仅仅有特殊的能力，我们的身体强度也比你们普通人强不少，如果你强行接住林霜，恐怕你的胳膊得骨折，运气不好你会被砸死。” 毕竟林霜身体素质较好，虽然看起来不胖，但衣服下面满是肌肉，相当于一个一百多斤的沙袋从十几米的高空中砸下来，威力很大的。 尚峰忍不住夸赞道： “南哥，你妹妹的实力不错啊，竟然在这种危急关头觉醒了能力，成为了术师。” 可听到术师二字，林剑南顿时眉头紧锁： “你是说，我妹妹现在成为术师了？” 尚峰笑道： “不然呢？你以为她是身体里塞了电池吗？” “她是我见过最强的术师，我万万没想到，你妹妹竟然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刚觉醒竟然就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如果去了调查局，至少绝对能评为五级术师！” “普通人要想成为术师，可遇不可求，需要受到较大的刺激，才有极小的概率激发出身体里的潜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这力量确实恐怖，这个拥有几百户村民的村子在遭受林霜的攻击之后，只剩下几十名村民以及前来拍摄综艺的剧组人员幸免于难。 军方和警方见状，多少有些尴尬——他们感觉自己这一趟白跑了。 眼下，他们瞬间围了过来，众人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霜，似乎生怕她再召唤那种可怕雷电伤人。 “诸位不用怕！这个女人接下来由我负责接手！” 尚峰一亮自己的调查局工作证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尚峰是调查局的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军方和警方的带队负责人似乎知道调查局的内幕，也知道调查局需要保密，他们赶忙招呼自己的人马，收兵撤退： “所有人，要把今日看到之事烂在肚子里，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异口同声、严肃整齐的回答道。 “把村内幸存者救出，处理好尸体，咱们撤退，剩下的交给调查局的工作人员进行善后工作。” 这种涉及超自然力量的事件，自然是要交给调查局来处理，他们正不想掺和这种危险事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这时，三名身着黑衣的男人突然从天而降。 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是：他们是飞着来的。 第56章 【楚家村】诡域结界 不用想，眼前这三人肯定也是术师，而且他们三人之中最少有一人的能力是【飞行】，或者是能让人克服重力的其他能力。 果然，这三人一抵达楚家村就开门见山道： “我们是云陲市调查局的侦查员，我们的仪器检测到这里有大量超自然力量的波动，刚刚这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怪事？” 看到这三个人，尚峰瞬间理解了顾衡为什么来之前说要送给自己一份大礼。 合着这份大礼，正是躺在林剑南怀里的林霜。 尚峰当即向前一步： “诸位回去吧，她是一名刚觉醒能力的术师，不过她现在已经是青宁市调查局的一员了。” 这确实是份大礼，人才难得，如果自己不跟着来这一趟，恐怕林霜会被云陲市调查局吸纳。 云陲市万万没想到，现场竟然还能有一个其他市的调查员。 他们本以为自己又招到新同事了，没曾想尚峰横插一杠，以前截胡了。 然而，云陲市调查局的调查员看到楚家村目前处处火灾、几百户房屋的屋顶被直接掀开，这三人深知林霜的实力强大，绝非普通术师的战斗力。 而且林霜还是云陲市的警察，这种人才他们也不想放手。 其中一名调查员有些无语： “你一个外地的，来我们云陲市凑什么热闹。” 尚峰当即无赖的表示： “嘿，我来旅游，有意见吗？” “《调查局手册》上可明确的说明了，每个调查局招募调查员需遵循先来后到，是我先发现的这名术师，那她就是我的人！她可没说她从哪座城市工作，就得从哪入职当地的调查局啊？” 尚峰为了给青宁市调查局吸纳这么一个强大战力，他都快恨不得解开腰带往林霜身上撒尿来宣誓主权了。 对于尚峰明目张胆的抢人，云陲市的调查员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另一人抓住了尚峰言语上的漏洞： “既然你说《调查局手册》，那这手册上还说，招募调查员必须要尊重当事人和当事人家属的意见，不能使用强硬手段逼迫其加入，我们没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难道你就问过当事人意见？你怎么知道她愿意加入你们青宁市调查局？” 尚峰瞬间语塞了，因为林霜早就昏迷了，至今也没有苏醒，而且他也不确定林霜愿不愿意回到青宁市。 不过他瞬间将林剑南拉到自己身边，用手一指： “看，他就是林霜的亲哥哥，林霜唯一的监护人，是林剑南同意让他妹妹加入青宁市调查局的！” 然而林剑南却当场背刺了他的好兄弟： “其实，我还是希望尊重林霜的个人意见，毕竟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我应该尊重她的想法，让她去独立的做选择……” 然而就在这时，尚峰突然在林剑南耳边耳语道： “啊对对对，云陲市乃是边境城市，境外的危险我就不多说了；让你妹妹继续待在云陲市，到时候她再被调查局派到边境卧底，去执行危险任务，而你呢？你甚至根本帮不上忙。” “到时候，你只能在电话那头干着急，高铁再快你也得坐几个小时，有时候你还抢不上票。” “南哥，你也不希望你的妹妹遭遇危险吧？” “如果在青宁市调查局，你坐个公交车就能去看望她……” 这番恶魔低语，瞬间让林剑南话锋一转，对云陲市的三名调查员说道： “诸位，你们走吧，我是林霜的监护人，我让她向东她不敢往西，我让她打狗她不敢撵鸡，她今天必须加入青宁市调查局，否则我打断她的腿！” 三名云陲市调查员彻底无计可施了，他们骂骂咧咧的一飞冲天，嘴里抱怨着又白来一趟。 尚峰的心情越发开心了，他感觉自己欠下了顾衡一个大人情，他正想跟顾衡道个谢。 可就在这时，林剑南和尚峰才突然发现，顾衡已经早就不在自己身边了。 向整个楚家村扫了一圈，林剑南这才看见顾衡。 此时的顾衡正拉着行李箱，围着楚家村的村子转圈，并且将他行李箱的那几十块灵位插在楚家村的每一个方位。 就如同用灵位围绕整个村子，摆下了一个大阵。 尚峰赶忙追了过去，试图询问顾衡这是在做什么。 没曾想，顾衡还是提前预判了尚峰的想法，直接抢答了： “我对活人不感兴趣，所以活人送给你，死人嘛……当然是给我了！” 这番话一出口，尚峰瞬间愣住了。 “死人？人都死了你怎么要？” 顾衡似乎不想和尚峰做过多解释： “尚大哥，我希望你和林剑南现在就离开云陲市，先行返回青宁市，我在云陲市还有几件小事要处理，回去的路就不跟你们同行了。” 林剑南倒没有意见，他只想立刻将昏迷的林霜带去医院，看看身体是否有大碍，随后他想将林霜带回青宁市。 至于顾衡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林剑南已经没有精力去深究了。 但尚峰却对顾衡目前的行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很想知道顾衡现在要做什么。 尚峰有点害怕顾衡这是要搞什么害人的惊天阵法，比如拿人血祭什么的。 但顾衡当即就打消了他的这一疑虑： “你的阴阳眼呢？你难道看不到我的善恶光环吗？一个人如果在心中生出如此邪恶的念头，他的光环就会变色，你看我变色了吗？” 尚峰连忙定眼观瞧，这才确定顾衡的善恶光环依旧是无色的。 “再者说了，就算我真要害人，你在这里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就凭你，能拦得住我？” “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这里！” 但尚峰是个死脑筋，他似乎不搞清楚顾衡在弄什么，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顾衡冷笑一声： “好好好，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吗，你可别后悔！” 话音刚落，顾衡掏出一张黄符，放在了尚峰的眼前。 随后用手指一甩，黄符瞬间自燃。 下一秒，尚峰眼中的世界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的楚家村，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尚峰瞬间明白，自己现在看到的正是所谓的“诡域”，只有实力很强的恶灵才能创造诡域，但也不过仅仅几平米的小型诡域。 像这种超大型诡域，尚峰从未见过。 不仅如此，他的阴阳眼也再次失效，如果不是顾衡故意让他看到，恐怕他把眼瞪瞎了都看不到这片诡域。 刚刚被电死的楚家村村民全都已化作亡灵，在这片诡域的火海中不停哀嚎。 这些亡灵痛苦的在火焰中折腾，这种火焰似乎是专门对付恶灵用的火焰，能将恶灵直接烧到魂飞魄散。 这火焰如同白磷弹一样，只要粘在身上一点，就永远不会熄灭，直到把亡灵彻底烧成粉末。 它们想往四面八方逃窜。 然而，在楚家村的每一个方位，都站着一名身高足足十几米的巨型恶灵。 这些巨型恶灵共同张开了一个巨型结界，完全罩住了整个楚家村，任何一只亡灵都无法逃出楚家村。 每一个巨型恶灵的身上，都散发着近乎黑暗到极致的怨气。 尚峰瞬间再次腿软，他又一次体验到火车上拉开行李箱后感受到的可怕威压。 仅仅是和某一位巨型恶灵对视一眼，尚峰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污染了，并且感受到深深的恐惧感。 这是一种死亡的恐惧。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一个巨大风筝拽到了几百米高的半空中，而风筝线随时都有可能断裂，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有可能掉下来摔死的感觉。 尚峰手心疯狂出汗，额头的冷汗更是像喷泉一样不断向外流淌。 顾衡笑道： “这些不是恶灵，而是被炼化到极致的邪灵。” “尚大哥，你还想待在这里吗？” 说着，顾衡又掏出一张黄符，轻轻遮了一下尚峰的眼睛。 下一秒，尚峰刚刚看到的恐怖画面瞬间烟消云散，他的视野中又重新出现了现实世界的花鸟鱼虫。 尚峰又一次刷新了对顾衡的认知。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衡竟然能将如此数量的邪灵收入麾下，他已经不敢去想象顾衡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的燃气灶没关火，我不打扰、我先走了哈！” 尚峰跑的那叫一个快，谁喊都不回头。 第57章 【楚家村】邪灵 一个经过特殊炼化的强大恶灵，可以创造出一小块空间，这个空间也称之为“诡域”。 在诡域内，时间、空间皆由创造这片诡域的恶灵掌控，就比如韩如天，此时他就待在韩思语创造的电梯大小的诡域内，不停的循环被杀，一次次体验被砍死的痛苦。 就算韩思语已经是顾衡有意增强的恶灵，她所创造的诡域，也不过五六平米大小。 而邪灵就不一样了，邪灵比恶灵的实力不知道强多少倍，它们创造出来的诡域，自然比恶灵的诡域面积大许多倍。 但就算如此，要想创建一个和楚家村这么庞大的诡域面积，必须由几十个邪灵联合起来，同时创造诡域，才能制作出如此庞大的诡域。 一个普通的恶灵，要想变成韩思语这种强大的恶灵，必须在她死后拼命折磨她，让她在长时间内积攒大量怨气，方能将怨气转换成自己的实力。 恶灵体内的怨气越大，实力就越发强大。 只不过，要想将恶灵炼制成邪灵，过程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因为恶灵进化成邪灵是量变引起质变的结果，必须要有超巨量的怨气汇聚在一个恶灵体内，才能让恶灵进化成邪灵。 但是，仅凭单一个体产生的怨气，是很难成为邪灵的。 简单说，要想把韩思语炼成恶灵，至少需要用银针刺在她身上，弹奏几十年，让她经受几十年的折磨，才能积攒出能够进化成邪灵的怨气。 先不说韩思语能不能经受住几十年如一日的折磨，就单说顾衡，他也不可能天天不吃不喝、抱着一个灵位，把自己的手指磨秃噜皮。 况且就算顾衡不在乎一口气弹奏个几十年，就是韩思语自己的灵体，也很难经受住这种长年累月的折磨，不出一个月，她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要想让恶灵成为邪灵，应该换一种思路：应该让许多个恶灵同时产生怨气，并且将这些怨气注入一个恶灵体内。 就比如折磨一个韩思语，必须折磨五十年，才能让她攒够化身邪灵的怨气； 但是如果折磨五十个韩思语呢？ 那一年就能攒够化身邪灵的怨气。 以此类推，如果折磨一百个韩思语呢？那半年就能够让一个恶灵进化成邪灵。 多线程永远比单线程好的道理，早就被顾衡玩明白了。 就在这时，顾衡掏出一个空白灵位，用黄符一抹，灵位上赫然出现了“郑燕之灵位”五个大字。 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顾衡的身前。 顾衡有些许吃惊，因为郑燕的恶灵还是一副大学生的模样，岁数最多二十岁，上身白衬衣，下身浅蓝色牛仔裤，背上背着一个电脑包，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虽然她死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而且脸上有七八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并且是那种无法消失、很深的疤痕。 按理说，人死后的模样会和死前几乎一致。 就比如韩思语，她死后的模样竟然和她生前化妆后的模样一致。 但是顾衡知道，一个恶灵死后，所化作的模样，是她死前她脑海中自以为自己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郑燕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被绑架到楚家村的，她被绑在羊圈里十年，从来没有人给她照过镜子，她自然以为自己仍然很年轻、很漂亮。 想到这，顾衡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郑燕虽然是一个恶灵，但是她见到顾衡后，却并没有像张雨婷和韩思语那样，第一时间要杀死顾衡。 这一点其实很出乎顾衡的意料，因为大多数普通人死后化作恶灵后，都喜欢无差别杀人，这是由于他们体内的怨气导致。 自然，如果没有怨气，他们也不会成为恶灵。 没曾想，郑燕在见到顾衡后，仅仅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不是楚家村的人，我不认识你，我不会伤害你。” 不过郑燕似乎有些不解： “这位大哥，有件事我想问一下，我是不是……死了？我记得楚国柱早就把我的心脏挂在了黑市上，并找到了买家，我记得他把我的心脏都取出来了……” “我不是死了吗？既然我死了，为什么我还能留在人间，我不应该去地府投胎吗？” 顾衡摇了摇头： “十年，你被折磨了整整十年，你生前积攒了太多的怨气，死后自然不会消散，而且你似乎还有遗愿未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郑燕，你的遗愿应该是报复楚家村的村民吧？” 然而这一次，几乎从未出过错的顾衡，竟然猜错了。 郑燕摇了摇头： “霜姐姐给我把楚家村的坏人都杀了，他们都死了，我的仇算是报了，我的遗愿其实并不是报复那些村民，而是……我不希望这个世间还有和我一样遭遇的人了！” “我想把人贩子……统统杀光！” 听着郑燕的梦想，顾衡的内心再次为之一震。 他虽然见过好的恶灵，但没有见过郑燕这种彻头彻尾的善良恶灵，就连留在世上的遗愿，竟然都是想把邪恶带走。 顾衡笑道： “郑燕，你的遗愿，我一定满足！” “但是现在，有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第58章 【楚家村】原谅 顾衡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攥着郑燕的灵位，将灵位插在了村子正中央的一处高台上。 就在这时，郑燕才注意到，自己脚下的楚家村，早已是一片火海。 楚家村的面积并不小，虽然仅有几百户人家，但房子建的并不紧凑，所以放眼望去也是一大片区域。 这一大片火海向上散发着滚滚热浪，让郑燕感受到极强的灼热感。 这火焰并非是红色的，而是一种诡异的蓝色。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火焰的颜色和温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蓝色火焰是温度最高的火焰之一。 火海中，处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郑燕定睛一看，发现火海中有几百个恶灵，他们全是楚家村作恶多端的那些人！ 顾衡其实第一时间并没想好怎么对付楚家村的这些恶灵，如果他们死后自愿去转世轮回，或许顾衡也不会使用这种手段。 可问题是，这些作恶多端的楚家人死后，看到村里还有十几户村民和剧组人员安然无恙，顿时心生不满。 他们当场化身恶灵，要去害那些好人。 没办法，顾衡这才创造了这个巨大诡域，将这些村民困在原地。 看到这些村民，郑燕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她恨不得也跳进火中，撕碎了脚下的这群恶灵。 在火海的八个方位，分别站着几十个邪气冲天的邪灵，他们一边维持着这个巨大诡域，一边用自己的力量，不断向楚家村的火海中注入自己的力量。 火海中，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火星溅了上来，溅到了郑燕的胳膊上。 瞬间，她感受到刻骨剜心一般的痛苦。 更为可怕的是，这个火星根本无法熄灭，不但不熄灭反而还沿着她的胳膊迅速扩散、燃烧，眼看就有引火烧身的可能，这让郑燕极其痛苦。 直到顾衡拿着一张写有“封”字的黄符贴在她的胳膊上，火星才得以熄灭。 可以想象，如果身体完全沉浸在这种火焰中，这种痛苦将会多么可怕。 顾衡对郑燕说道： “过一会儿，底下会有怨气飘上来，你的任务就是将怨气吸收掉，明白吗？” 一个村子，几百个恶灵同时遭受折磨，同时产生的大量怨气，全部供给郑燕。 顾衡准备将郑燕打造成一个极为强大的邪灵。 对于邪灵的战力上限，其实是不同的。 一个内心充满邪恶念头的邪灵，它的战斗力上限其实是很低的。 但是如果一个邪灵一心向善，心底的想法是与邪恶斗争到底，而并非用自己的一身战力去加害好人，那该邪灵的战斗力可能没有上限。 也就是说，就算张雨婷和韩思雨之流炼成了邪灵，她也绝不是郑燕的对手。 这就像是一些人，越是怀着功利的心态去做每件事，越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想着法的害人，他就越是成不了大事。 顾衡之所以想将郑燕炼成邪灵，主要原因是郑燕真的是百里挑一的恶灵。 就算生前再善良的人，被杀后的思想也可能会发生变化，比如有些人死后会想“反正我都死了，我一定要带下去几个”。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谁还没点自私心理呢？ 能在死后仍然保持一颗善良正义之心、不滥杀无辜的恶灵，实属罕见。 这几十个邪灵在诡域中创造的这种烈火，伤害远超顾衡的银针。 所以短短几分钟，一些怨气没这么强的恶灵就在火焰中灰飞烟灭。 在他们灰飞烟灭的瞬间，大量的怨气会从他们的体内凝结成一团黑雾，直愣愣飞进高台上的郑燕体内。 恶灵魂飞魄散，他们体内的怨气并不会凭空消散，而是会凝结成一团黑雾飘上来。 短短半个小时后，整个楚家村的村民全部魂飞魄散。 无一幸免，几百团怨气黑雾全部被郑燕吸收后，诡域内的火焰也就此熄灭。 这些恶灵这半个小时里所遭受的痛苦，无异于被顾衡用银针弹一个月。 这火焰只是把本该长期遭受的痛苦，一股脑压缩成了半小时的极端痛苦，这样可以让这群恶灵在短时间内产生相同效果的怨气。 这就像从割断静脉，可能五分钟才能淌出来一斤血；砍断动脉，几秒钟就能喷出来一斤。 要想吃毛血旺，还是从脖子下刀效率最高。 正当郑燕以为怨气的收集就到此为止时，顾衡却突然冷笑一声： “他们害了这么多人，仅仅遭受了半个小时的痛苦就想解脱？我这里可不会有这种便宜事！” “别忘了，他们是死在诡域里的！” 韩如天能在诡域里能够循环往复的死亡，而恶灵也同样如此。 只见所有的邪灵开始低声吟诵起一种特殊的咒语，瞬间，所有的亡魂再度复活。 亡魂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期待已久的魂飞魄散，竟然还能撤回！ 亡魂楚国柱见到顾衡，当即拼命的磕头： “大爷，我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求求您开恩，饶了我吧……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成吗？我已经死了，我生前所犯之罪应该能抵消吧……” 顾衡冷冷一笑： “你给我磕哪门子头？咱俩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没害过我，我就算想原谅你，我有资格吗？” “这就像是总有人想原谅小日子国过去的战争罪行，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有资格替流血牺牲的先烈们原谅它们吗？有资格替那三千五百万名冤魂原谅它们吗？” 顾衡用手指指向高台： “有资格原谅你们的，只有被你们害死的当事人，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原谅你们？” 话音刚落，楚国柱胆战心惊的看向高台。 果然，楚国柱看到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郑燕。 郑燕眼神中的怒火早已按捺不住了，她看见楚国柱的脸，就能想起在过去的十年间，自己穿着单衣，在羊圈里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靠全身裹满稻草御寒的每一夜，就能想起自己这些年受到的无穷无尽的暴力和凌辱。 因为郑燕就是被楚国柱的手下亲自抓来的，她明明有大好前途，明明可以大学毕业、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找一份好工作，生活在太阳下…… 然而这一切因为楚国柱的出现，彻底让她这一生陷入了黑暗，最后也绝望的死在手术房上。 原谅？ 呵。 郑燕的脑海中，早已不知道原谅二字应该怎么写。 顾衡见状，冲着那几十名邪灵使了个眼色。 瞬间，诡域中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裂口，从裂口中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分别将楚家村的村民死死抓住。 紧接着，更多的黑手从地下冒了出来，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把把闪亮的手术刀，上来就刺向这些恶棍的身体。 紧接着，地面喷出硫酸一般的液体，瞬间将所有亡灵淹没。 所有人刚被手术刀划伤，现如今大量硫酸渗进伤口，腐蚀着肉体，剧烈的痛苦撕扯着每一个亡魂。 这一次，顾衡的邪灵们没有继续用火焰，而是换了一种制造痛苦的方式。 “诸位，你们摘取他人器官的时候，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亲身体验这种痛苦吗？我猜你们没有吧？” “人生苦短，我一定让你们好好享受享受！” “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方式，我还有几千种，咱们今后的日子可要慢慢玩！” 这就是顾衡要从行李箱中带这么多邪灵来此的原因，如果不创造一个如此庞大的诡域，这些恶灵根本无法体会到这种周而复始的痛苦。 就算能创造一个如此庞大的诡域，如果没有这么多邪灵坐镇，肯定会有恶灵逃出诡域。 第59章 【楚家村】报仇 七天后。 楚家村的恶灵们一次次不知道死亡了多少次，他们早已经被痛苦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国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海绵，先是吸够了水，然后再被顾衡全部攥出来，然后再次吸够了水，然后再次被攥出来。 然后继续吸水、重复上述流程。 痛苦是自己的，产生的怨气还一点不剩。 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们都在后悔自己生前所做之事，后悔自己不该杀人。 但说实话，他们并非是因为自己害了人，死后心生愧疚。 他们之所以后悔，主要是他们没想到自己死后还会遭受这种痛苦的刑罚，或者是后悔自己没有死在别的地方，而是死在了楚家村。 七天七夜，几百个恶灵周而复始的死亡成功让郑燕吸收了足够多的怨气，彻底化身为邪灵。 她的身体也暴增几倍的身高，身上的怨气更是极其浓厚的黑重之色，郑燕也变成了顾衡带来的那几十名邪灵差不多的模样。 郑燕感受着自己身体里涌现出的力量，不由得惊叹不已。 楚国柱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毕竟现在郑燕已经成功变成邪灵了，自己应该没有利用价值了。 只听楚国柱兴高采烈的请求道： “大爷，可以让我们魂飞魄散了吧？” 按理说，一般的恶灵是非常害怕魂飞魄散的。 可在楚家村村民这里，却已经是变成了恩赐一般的奖励。 可顾衡突然冷笑一声： “按理说，你们的确应该灰飞烟灭。” “可是呢，你们似乎在生前犯下了一个大错，让你们楚家村的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加重了一个新罪责。这也就导致，你们还不能死。” 楚国柱纳闷了，自己遭受了如此剧烈的痛苦折磨，究竟还有什么罪责自己不能抵消。 但顾衡的下一句话，瞬间让楚国柱的脸色僵住了： “楚恒呢？” “楚国柱，你的好大儿楚恒去哪了？你我都知道，他可没死在那场雷暴中啊？” “楚恒现在还活着，他未来还会继续害人，你们楚家的孽障未消，这事怎么能完呢？” 楚国柱的一听这话，瞬间后悔的一拍大腿。 他当时怎么脑子一热，让楚恒逃了呢？ 一家人应该整整齐齐的躺在这里才对！ 楚恒当时正待在楚国柱的身边，其实楚国柱早就清楚，自己做这一行，早晚都有可能会翻车，比如警方迟早会抓住自己的把柄。 所以，楚国柱也留有一个后手。 他从自己家的床底下，挖了一个地道，直达楚家村外几公里处。 七日前，林霜如同天神下凡召唤雷暴的瞬间，楚国柱见识落雷的恐怖后，立刻让楚恒下地道。 他原本想着等楚恒钻进去之后，自己也跟着钻进地道逃跑。 没曾想，雷电的速度如此之快，就在楚恒刚钻进地道的下一秒，强大的落雷就击杀了楚家村所有的恶棍，包括站在地道口的楚国柱。 由于楚恒身处地下，这才躲过了雷击。 也就是说，楚恒就是那唯一的漏网之鱼。 楚国柱还想狡辩，试图表明自己的儿子是正派的人，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 但顾衡当即就驳斥道： “没亲手杀过人，难道就一定是好人了？难道你们做的那些脏事楚恒没有参与？”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楚恒现在拍摄这个综艺节目，他的狼子野心你当我不知道？” 现在楚恒宁愿冒着被禁毒支队端掉的风险，也要拍摄这个综艺节目，正是因为他想加大力度，想拐卖更多的女性。 这个综艺一播出，只需要找几个网红来楚家村打卡，发发漂亮的照片，然后配上一句标签“寻找楚恒哥哥生长的地方”，必然能够吸引来大批女粉丝前来打卡。 然而，要想到达楚家村，就必须步行三座大山。 而那三座大山上有野猪、有毒蛇，甚至最近几年还有狼出没，以及猎户挖下的陷阱。 当女粉丝们从这三座山上经过的时候，如果出现人员失踪之类的事情，那肯定是被野猪吃了，或者是掉进陷阱里摔死了，绝对不是被人绑架了。 说白了，楚恒只是不满足诱拐粉丝的数量了。 毕竟他需要连续做局很久，才能诱骗两百名粉丝送死。 他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楚恒不满足于现状。 因为器官市场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原材料就显着尤为重要了。 因为楚恒真的没啥优点，长得丑唱歌烂跳舞不会演技没有，所以很多粉丝都会夸楚恒哥哥事业心强。 嘿，她们还真没夸错。 楚恒的事业心的确很强。 因为楚恒想把自己的血腥勾当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将楚家村的小作坊模式做成规模化、产业化，精准咬合垂直领域，打通行业痛点，完成产业闭环，用增量博弈的方式打好这套组合拳。 顾衡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一句最为恐怖的话语： “楚恒不死，你们就要给我好好活着！” 紧接着，顾衡走到楚家村中央，将炼成邪灵的郑燕灵位拿起，随后又将另一名邪灵的灵位插在上面。 这名邪灵也是女性，身穿一身白色素衣。 虽然身高过丈，但是当顾衡拿起她的灵位时，她果断缩小成一米六左右，来到了顾衡面前。 顾衡对维持诡域的这几十名邪灵说道： “找一个这种恶灵扎堆的地方可不好找，你们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接下来，你们一人吸收他们七天的怨气，轮流来，小新，你是第一个。” “大概一年后，我会回来找你们，你们隐蔽好自己的气息，不要被云陲市调查局的那群菜鸡发现了踪迹。” 就算已经成为邪灵了，如果继续吸收怨气，也是可以提升战斗力的。 这个叫小新的素衣女子点点头，十分温顺的坐在高台上，只不过她在顾衡临走前突然问到： “蔷薇大姐呢？这次怎么没叫着她一起来？” 顾衡当即脸色一变： “笑话！小薇太能给我惹事了！想让我叫她出来玩？门都没有！你们不想想，我是坐高铁来的云陲市，如果小薇在，我还用得着其他交通工具吗？” “再说了，她如果真来了，你们几个还敢在这里待着吗？” 小新听闻这番话，连连点头称是。 其实这些邪灵都是顾衡曾经收服的，但是她们大多都十分顺从他，并且高度服从顾衡的指令。 所以顾衡长期将她们藏在一个荒郊的古墓里，只有遇到事的时候才会挖开坟墓，将她们带上去处理一些事情。 但这些邪灵之中，小薇的实力最强。 甚至就连顾衡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强，因为小薇不论对阵任何人或者任何邪灵，都从来没有输过。 小薇如果在场，其他的邪灵甚至会吓得浑身战栗，连话都说不利索。 当然，在她与顾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尽全力和顾衡干了一架。 虽然小薇没有输，但她也没有赢。 从此，她便彻底对顾衡心服口服，只不过从那时起，她有个要求，她想一直跟在顾衡身边。 其实顾衡原本是想让小薇也待在古墓里，并不想让她长期跟着自己，但由于她的实力实在太强，古墓上的封印只能拦住一般邪灵，根本挡不住小薇。 顾衡实在是找不到能关住她的牢笼，最后出于无奈，只好给小薇进行了约法三章，同意让她待在自己身旁。 顾衡拿到郑燕的灵位后，就立刻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打算离开楚家村。 郑燕当即现出人身： “主人，您想去哪？” 顾衡微微一笑： “报仇！” “为你的过去，报仇。” 第60章 【邪灵阵】你们真……看不到她吗？ 王皓的人马在楚家村搜索了整整七天，挨家挨户，翻箱倒柜，最终成功搜剿出几十吨的毒品，以及各种制毒所需的原材料、工具。 只是很可惜，他没能抓住任何一名犯罪分子。 因为所有的犯罪分子，全都碳化了。 王皓虽然破获了楚家村的这一大案，但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直接损失了一员大将——林霜竟然直接被她哥哥接到了青宁市。 虽然林霜安然无恙，但王皓还是感觉自己这个禁毒支队长在这次任务做的极其不合格，因为自己差点将林霜害死。 就在这搜索罪证的七天里，王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村子死了太多人，他总感觉这个村子凉飕飕的，极其阴森。 不仅如此，他总是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惨叫，仿佛是极其痛苦的哀嚎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恶灵和邪灵以及诡域里发生的一切，王皓是看不见的，他只能看见待在楚家村七天的顾衡。 只不过，顾衡早已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也自然也是没有察觉到。 七天时间一到，王皓也确定这个村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能搜查的罪证了，这才收队返回，只留下副队长和少数警力继续在楚家村做善后工作。 等王皓回到禁毒支队，又整理了一整天的卷宗，第二天才整理完成。 这还没歇上几个小时，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这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是王皓清清楚楚的知道来电之人是谁，因为他早已把这串号码记得清清楚楚。 此人是王皓派出去的卧底，是潜伏在云陲市另一个毒枭团伙里的卧底。 云陲市很大，远不止楚家村一处制毒窝点，更不止楚国柱一个毒枭。 当然，其他毒枭的可能确实没有楚国柱的势力大，也没有楚国柱做的坏事多，但一样恶贯满盈。 王皓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为这是一通极其异常的电话，以往自己与这名卧底通电话都是在深夜。 而现在，却是下午四点，潜伏在毒枭犯罪集团的卧底，在这种大白天给自己打电话，极有可能是受到了生命威胁！ 就像电视剧里，毒枭发现了卧底手机上的不明号码，就用枪顶在卧底头上，逼着卧底开免提把电话打回去。 “喂，阿强啊？你上次欠我的2000到底啥时候还啊？” 王皓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佯装自己是卧底的债主。 卧底名叫齐强，齐强曾经与王皓约定过，如果自己在不明时间段给王皓打电话，就统一口径，说自己是齐强的老乡，齐强欠了王皓的两千块钱。 然而，电脑那头的卧底却丝毫不打算演戏，直接大声对着电话说道： “王队长，结束啦！已经结束啦！” “胡大龙已经自首了，我现在已经在xx警卫所了，王队长，您派人过来把我接走吧，我已经和警卫所的所长多次说明了我的情况，但是他不信，他说正在向您核实……” 果然，王皓连忙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才注意到自己手机上，多了几条那个警卫所所长的电话。 王皓当即叫着人，驱车第一时间赶往那个警卫所。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名叫胡大龙的残忍毒贩，为什么会突然自首。 要是说他悬崖勒马浪子回头，王皓那是打死都不信，胡大龙残暴生性，而且没有一丝道德底线，就是押到法场他都有可能想跑。 一到警卫所，王皓就立刻前往羁押室，先与卧底齐强见了面。 王皓想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曾想，卧底一开口就是叫苦连天： “王队长，您是不知道，我卧底两年，收集了不知道多少证据，原本我是小喽啰，后来因为我在这个贩毒集团踏实肯干能力出众，直接被提拔为二把手。甚至胡大龙都说我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手下，等他退休金盆洗手后，就把他这个一把手位置让给我……” “我寻思着我的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也该收网了，再不收网恐怕我就是老大了。” “结果这个胡大龙不知道犯的哪门子邪，就今天上午突然就自首了，他不但自首，甚至还逼着我也来自首，而且就在刚刚，他在警卫所里，把自己这些年犯的罪统统交代了！” 话语间，卧底的失落和愤怒的神态难以掩饰。 不过王皓也没有怪他，毕竟换位思考一下，谁在齐强这个位置，谁都得骂街。 卧底辛辛苦苦、担惊受怕整整两年，期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晚上做梦都不敢说梦话，生怕被毒枭发现端倪杀人灭口，最后收集了这么多犯罪证据、眼看就要收网了，结果现在这些东西都没用了，自己过去两年做的事都成了无用功，胡大龙全都痛快的交代了。 王皓拍拍齐强的肩膀： “兄弟，你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一定向上级请求嘉奖你……不过话说回来，胡大龙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大龙残忍成性，先不说这些年他背负着的命案少说也得十起以上，就单论制毒贩毒这一条，他被枪毙十次都不多，就是自首也免不了死刑。 齐强垂头丧气的回答道： “鬼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王队长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他。” “警卫所的人员说胡大龙现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什么说什么，就连小学偷看女同学洗澡都交代了，不仅如此，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请求警方立刻审判他，最好枪毙，立即执行的那种。” 王皓怀着狐疑的心，走进警卫所的审讯室，正在审讯的所长一看是禁毒支队的队长来了，当即撤出审讯室，准备做案件交接手续。 王皓将手中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摔，按照审讯的常规流程问道： “姓名。” “胡大龙！” “年龄。” 胡大龙却似乎比王皓还心急： “警官，我的个人信息上一位警官都审出来了，你干脆问我点直接的……算了你别问了，我直接跟你说吧，你们可得给我记好了，我在2017年2月11号杀过一个人，他是我拐卖的孩子，我把尸体埋在后山一棵歪脖子树下，你们派人一挖就能挖出来……另外，我家里还有几十公斤的面粉……我去年杀死过一名小姐，因为她想仙人跳，尸体埋在……” “警官，够枪毙我的了吗？不够我再说几个。” 胡大龙一口气说出十几个血腥大案，王皓虽然从警多年，但是他真没见过这种逆天型罪犯。 王皓连忙用笔砰砰砰的敲了几下桌子： “停停停，你先打住！你犯的事儿你先等等再交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来自首？” 胡大龙的脸上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一幕。 “警官，我……我就是想开了，感觉我以前真不是人啊！我真该死！我请求法律立刻审判我！” 王皓对胡大龙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当场怒斥道： “给我老实交代！” 然而对于王皓的怒斥，胡大龙并没有表现出恐惧。 可当他瞥向审讯室的窗户时，两只眼睛瞬间瞪大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窗户： “警官……她……救命！！！” 然而王皓回头看向审讯室的窗户，窗户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少装神弄鬼！赶紧交代你的问题！你的贩毒团伙已经被我们抓获，你现在需要告诉我，你的妻子去哪了？” 可没曾想，胡大龙已经没有心思回答了，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恐惧： “警官，你……真的看不到她吗？” 第61章 【邪灵阵】第一次“赚大钱” 三个小时前，云陲市贺家庄村。 一辆黑色奔驰迅速的行驶在村里的小道上，虽然路很窄，但车速并不慢。 “老大，你为什么非要走这条道？” 齐强戴着墨镜，他专心开着车，坐在后座上的胡大龙翘着二郎腿，深深吸了一口烟。 随后连烟头都不掐灭，就直接丢出车窗外，说道： “强子，我一直在教导你一句话：做人，不能忘本。你应该知道，我每次打这附近经过，我都会经过这个贺家村，我想多看这里两眼，因为这里是我发家的地方。” “大概十多年前吧，我那时候还跟着我媳妇的娘家人、也就是楚家村的那帮人干，后来才和楚国柱分道扬镳的。” “当时，是我们第一次‘赚大钱’。” 齐强一听胡大龙口中的“赚大钱”三个字，瞬间就猜到这肯定是第一次犯罪，于是立刻开始套话： “老大，怎么赚的大钱？” 胡大龙嘿嘿一笑： “贺家庄的老郑，家里可能是得罪人了，有人给我们几万块钱，让我们把她家的小女儿抢了，抢回来弄死或者卖了都可以，仇家只是不想让老郑家好过。” “虽然现在看，几万块钱这种小钱我一天就花了，但是在当时那个年代，我在外面打工两年也不定能赚到这些钱，我们寻思着把孩子抢回来还能再卖给人贩子，这样还能再赚一笔钱，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当时是楚国柱开了一辆面包车，我坐在后座上，就和现在一样。” “我们盯了好久的哨，发现老郑家有两个闺女，一个已经上大学了，当时正巧这女大学生放假在家；而另一个女儿也就三四岁，整天跟在她姐姐的屁股后面颠颠的。” “我们瞅准时机，在她姐姐领着妹妹出来买糖的时候，我立刻拉开车门，将小闺女抱到了车上。” “可没曾想，她姐郑燕死死的抓着她妹妹不撒手，楚国柱开车又猛，这一过程中根本没有停车，郑燕随时都有可能甩下车，被卷到车轮底下。”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她姐姐郑燕长得那叫一个俊，我那时候也是年轻，动了歪心思，一把将郑燕也给抓上面包车了。我寻思的人贩子不但要孩子，年轻女人其实他们也要，就算她不要我就自己留下……反正我已经犯下了拐卖人口的罪过，抓一个也是抓，不如抓两个。” “按理说，我们应该能把两人都抓走。可没曾想，郑燕和她妹妹的哭声引来了村民。愤怒的村民一看我们好像是抢孩子的，就有人骑着摩托车开始不要命的追我们……” “你还别说，这个村子的人真不孬，全村老少爷们儿极其团结。而且他们民风十分淳朴，有事是真上，好多个小年轻和壮汉提着棍子就骑上摩托，拼命追我们的面包车，我甚至还看见有人把自家藏了多年的猎枪都拿了上来……” “那家伙，当时可把我和楚国柱吓死了。我们知道，如果我们被村民追上，那指定是没活路啊！摩托的速度可比我们的破面包车快啊！” “就在这时，我跟楚国柱一合计，想到了一条妙计：因为村民们一开始喊的是‘人贩子偷孩子’了，所以，村民们很可能以为我们只抢了一个小孩，如果把小孩扔下车，村民不就没空追我们了吗？” 听着胡大龙嬉皮笑脸的讲述自己的过去恶行，这种恶毒的计谋还自称“妙计”，卧底齐强握住方向盘的手就忍不住青筋暴起。 但是他毕竟清楚自己的卧底身份，只能强忍着不在明面上露馅，还得应承胡大龙，昧着良心夸胡大龙干得好。 “强子，我当时一想，万一把小女孩扔下去了，村民要是继续追怎么办？如果我当时一动脑子，瞬间就想到了对策：只要把孩子摔下车的时候摔成重伤，那村民就只能先把孩子送去医院，要是去晚了医院孩子可能就危险了。” “所以，我将郑燕那三四岁的妹妹头朝下，狠狠地摔下了车，那小女孩摔在地上，当时就没动静了……” “事后证明，我当时的做法也太对了，村民果然纷纷停下摩托车，不再继续追我们，而是去查看小女孩儿的伤势，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姐姐郑燕也被我抓来了。” “后来我托人打听了，那小女孩儿送去医院也没抢救过来，当场就摔死了，老郑夫妻听说自己大女儿失踪，小女儿被摔死，她妈妈直接喝农药自杀，老郑也跳河了。” “哈哈哈……这家人也太脆弱了！强子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就算齐强想附和的笑两声，可如此畜生的事情齐强实在是笑不出来。 连孩子都杀，他现在恨不得一脚把胡大龙踹下去摔死。 可就在这时，胡大龙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带有哭腔的声音： “你……原来不是害我一人，而是让我家破人亡！” 一听这声音，胡大龙突然哆嗦了一下，连忙转身向后面看去，可这辆车根本不是七座车，哪有第三排座椅。 胡大龙惊恐的问道： “你是谁？你在哪？” “我在你旁边，你难道看不见我吗？” 话音刚落，胡大龙瞬间看到自己的左侧座椅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当这个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后，他瞬间吓到魂不守舍。 因为她正是郑燕！ 只听郑燕低声道： “诡域，展开！” 第62章 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与此同时，坐在驾驶位开车的齐强当场愣住了： “龙哥，你在跟谁说话呢？” 因为他突然听到胡大龙惊恐的大吼大叫，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一幕。 胡大龙就像中邪了一样，面朝自己身旁的空座椅，惊慌失措的自言自语，甚至还一边惊叫一边疯狂挥拳，似乎空座椅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齐强以为胡大龙是犯神经病了，连忙观察周围路况便脚踩刹车。 然而就在这视线移开的一两秒，等齐强再往后视镜看的时候，齐强顿时就吓了一跳：因为胡大龙竟然消失在了汽车后座上。 胡大龙就像是被黑洞吞噬了一般，凭空消失在了车里。 不过齐强不愧是做卧底的，心理素质极其强大，就算遇到了如此诡异的事情，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慢慢靠边减速停车，还不忘打上转向灯提醒后车。 只是齐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胡大龙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进入了郑燕创造的诡域之中。 郑燕创造的诡域的模样还是这辆汽车，胡大龙还是坐在汽车的后座上，车速依旧保持很快，但是开车的齐强消失了，汽车变成了无人驾驶。 “郑燕……我给你钱……你放过我好吗？” 恐惧到极点的胡大龙开始掏钱包，从钱包中取出一沓一沓的钞票，随后又开始摘自己胸前的大金链子。 “这些钱都给你，你能放过我吗？” 郑燕愤怒道： “再说了，我妹妹，我父母的命，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你要还我全家的命！” 随即，郑燕冷哼一声，一把夺过胡大龙攥在手里的百元大钞，不屑的甩在他的脸上： “钱？你看我现在，还能花这种钱吗？” “我早就超前消费了，开始消费冥币了。” 话音刚落，郑燕一把拉开车门，当场用右手掐住胡大龙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按出车外，随后问道： “我问你，你是怎么摔死我妹妹的？是在行驶着的车上头朝下扔下去的是吧？” “好，那我也让你体验体验这种感觉！” 说完，郑燕用膝盖压住胡大龙的腰部，确保他不会全身掉出车外，然后郑燕将他的脑袋往地上按。 “吱——” 汽车是向前快速行驶的，胡大龙的脑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迅速传来，他的惨叫声也是不绝于耳，胡大龙开始拼命求饶。 车速很快，水泥地面也并不光滑，愤怒到极点的郑燕用尽全身力气，将胡大龙的脑袋往下按。 结果一使劲儿，啪，胡大龙的脑袋愣生生被郑燕如同掰黄瓜一般给掰断了。 胡大龙的身体立刻不动弹了，仅仅疼了一秒钟就死亡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汽车副驾上的顾衡开口道： “你下手轻一点！你现在已经是邪灵了，动动手指就能把胡大龙碾碎，你难道希望让胡大龙死的这么痛快？” 郑燕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怎么办？可他现在已经被我弄死了……” 顾衡提醒道： “你忘了吗？这里是你的诡域，你能掌控你诡域内的一切事物。” “你可以让他再恢复过来啊！” 此时的顾衡在手把手教学，因为郑燕只是成为了邪灵，但是她并没有掌握邪灵的战斗技能。 “慢慢来，多杀几次就有经验了，邪灵都是这样过来的，杀过人的都知道，杀人这东西，一回生两回熟，菜就多练！” 不过郑燕的天赋很好，瞬间就掌握了诡域复原之法。 她将手按在胡大龙的身体上，下一秒，胡大龙的身体直接好端端的在车座上重现了。 复活后的胡大龙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脖子，惊声道： “脖子……我脖子断了……我死了！！我怎么又活过来了？”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郑燕还在他身边，顿时他就拉开车门想要跳车。 “不，你没死！” 胡大龙的动作怎么可能比得上郑燕的速度，胡大龙再次被掐住脖子，重新被按在地上。 这次，郑燕收了手上的力量，没有用力捏胡大龙的脖子，成功将他的脑袋再度按在地面上。 瞬间，郑燕体验到了一种从地上磨铅笔的感觉，只不过铅笔头是胡大龙的脑袋。 胡大龙痛苦万分，惨叫不断，不过也很快，大约五分钟后，胡大龙再次没了动静。 等郑燕将胡大龙拽回车内后，发现他的脑袋竟然被磨掉了半个。 一秒后，胡大龙再次被复原。 而这一次，胡大龙终于明白了，郑燕并非是想杀死自己，而是想一遍遍的折磨自己。 “奶奶！我的亲奶奶！您就发发慈悲，给我一个痛快好吗？您怎样才能让我痛快的死去呢？” 郑燕冷笑一声： “我被折磨了十年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一个痛快？你现在还把我全家的不幸当成你的笑谈，你把我卖给楚家村的刘大春时，我看你数钱数的很开心啊？” “如果你之前选择自首，选择让法律惩罚你，你或许还能免受这么多痛苦。但是你没有，你一次次的逃脱法律的惩罚，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一听这话，胡大龙立刻发誓： “姑奶奶，您放了我，我用我人头担保，我绝对立刻去自首！我发誓！” 郑燕冷冷的说道： “我都已经找到你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自首，你不觉得晚了吗？！” “看你现在的生活，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反而活的逍遥自在，奔驰车都开上了。那么问题来了，凭什么？凭什么你没有遭受任何惩戒？” “既然生活没给你磨平了棱角，那我就想办法给你磨平！我妹妹的痛苦必须让你加倍承担！” 说着，郑燕又开始物理磨平行动。 胡大龙疼的哭爹喊娘，拼命求饶，但无济于事。 第n次死而复生后，胡大龙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这种极端痛苦遭受了一次又一次，胡大龙已经绝望了。 郑燕感觉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好了，我小妹的仇就这么着吧。” 一听这话，胡大龙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感动的连连叩头，他以为郑燕饶恕自己了。 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郑燕突然话锋一转： “还有我父母的痛苦，你难道不应该体验体验？” 刹那间，胡大龙的脸色瞬间一变： “姑奶奶，您父母可真不是我杀的，他二老是自杀……” 一听这话，郑燕瞬间怒了： “放你马的屁！你不杀我妹妹，不把我抓上车，我父母能自杀？你到现在还不悔改，那我看你的棱角还是没磨平！” 说着，郑燕又掐住了他的脖子，再度按在地上摩擦。 半小时后，胡大龙彻底老实了。 他的身体一复原，就立刻狂扇自己耳光： “姑奶奶！我不是人，我该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 看胡大龙认错态度这么好，郑燕也有些于心不忍，这才不再继续按他的脖子，于是开始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七八瓶小罐罐： “龙哥，磨棱角磨累了吧，来喝点汽水解解乏！” 胡大龙将信将疑的抬眼望去，这几瓶花里胡哨的“汽水”还挺好看，红的绿的都有。 就是有个小小的健康问题——每瓶汽水的瓶身上都印着一个骷髅头。 只见瓶身上分别写着汽水的名字：百草枯、敌敌畏、毒鼠强、敌草快…… 第63章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胡大龙哆哆嗦嗦的问道： “这……这汽水是不是不太健康呢？要不还是喝白开水吧，再说了我不渴的……” 郑燕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打断道： “龙哥啊，我准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胡大龙看着郑燕像变魔术一样，从包里一瓶瓶的向外掏农药瓶，看似不大的背包竟然足足被郑燕掏出来上百瓶，而且看着架势，郑燕还能掏出来更多，有一种哆啦a梦口袋的感觉。 胡大龙的心里除了绝望就是痛苦，他完全猜不到自己目前这个状况，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姑奶奶，您要不……先说坏消息吧。” 郑燕当即说道： “坏消息是，由于我不知道我母亲她老人家当年自尽的时候，喝的是哪款农药，所以我就去农贸市场把所有种类都买来了。但是呢，那是一个批发市场，每种都不能买个一两瓶，所以我就批发了一点，你不是要体验她老人家的痛苦嘛？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可能要喝农药为生了。” 胡大龙脸色苍白： “那好消息呢？” 郑燕用手一指摆着满满当当的药瓶： “好消息是，农药有的是！” 胡大龙悬着的心瞬间死了，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不跳了。 郑燕介绍道： “不用担心，每种类型我都买了一百瓶！总有一瓶适合咱胡大龙宝宝的体质！” “一瓶一瓶的喝，千万别呛着，不够还有，绝对能让你喝的尽兴！” 胡大龙自然是不情愿喝的，毕竟喝下去的痛苦可能比水泥地磨脑袋更痛苦。 毕竟一个是体内痛苦，一个是体外痛苦。 “喝呀，快，趁热喝，趁热喝呀！” “他奶奶的，为什么不喝？！” 胡大龙被郑燕的吼声一吓，脑子一抽，竟然当场开始编起了一个很离谱的谎言： “那个……医生说了，我胃不好，空腹不能喝农药。” 郑燕当即笑了： “好好好，其实我是很民主的。” “我可以让你自由的选择喝法。” “如果你自己喝，我就不动手；如果你不喝，我就让你先把瓶子吃下去垫垫，然后再喝！” 说着，郑燕的左手一把掐住胡大龙的下颚，把嘴捏开，右手拿起一瓶农药，准备来一次坦克炮弹装填的动作。 “不不不……姑奶奶，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这下，胡大龙开始不情不愿的自己拧开一瓶，一口闷了。 紧接着，胡大龙又迎来了新一轮的痛苦，直到死亡。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这才仅仅二十四个小时，胡大龙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快被折磨疯了。 可正当郑燕想继续让胡大龙喝饮料的时候，突然，意外降临了。 只见她创造的诡域猛然崩塌了，一道空间裂缝赫然出现在汽车上。 郑燕一时间有些懵，因为她对诡域的很多东西并不清楚，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坐在副驾的顾衡见状，暗道一声不好，随后一把抓住郑燕，猛地一跃，从诡域中窜进时空裂缝。 随后，顾衡回到了现实中，回到了云陲市的贺家庄村。 胡大龙见状，也赶忙钻进这道裂缝，也回到了现实。 郑燕创造的诡域，竟然被人强行破开了！ 郑燕有些震惊：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顾衡冷笑一声： “你刚刚创造的诡域，被人强行破开了，没想到这小小的云陲市，竟然藏龙卧虎啊？” “郑燕，你先躲到灵位里，这次碰上高人了，有可能是胡大龙请来救他的帮手……” 郑燕将灵体缩回灵位，好奇的问道： “那胡大龙呢？就这么放过他？” 顾衡冷哼一声： “放过？他就是现在被火化了，我也会用镊子把他从火化炉里一点点捏出来，用胶水给他粘好，然后继续折磨他。” “不过眼下，我必须先行对付这个高人。” 说着，顾衡用手指捏出一张黄符，随手摸出一根朱砂笔，从黄符上写下一个“净”字。 因为顾衡十分清楚，自己现在已经着了这个高人的“道”，自己现在眼中看到的画面，很有可能是虚幻的。 瞬间，黄符开始从顾衡手中自燃。 果然，顾衡的猜测没有错。 伴随着黄符烧尽，顾衡眼中的视野开始快速发生变化。 他原本身处在贺家庄村，在黄符烧尽的那一刻，道路两旁的村子开始遁入黑暗，一切事物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黑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还有一条通向地平线的道路。 顾衡顺着路向前走着，他看到路两旁逐渐出现奇怪的鲜艳花朵。 花朵十分诡异，是一种极为鲜艳的血红色，就像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的道路变成了一道木桥，桥下流淌着湍急的红色河水，就如同奈何桥下的忘川河一般。 但凡桥头站着个老太婆，顾衡肯定就去要孟婆汤喝了。 顾衡见状，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 自己并没有回到现实，而是从郑燕的诡域中，钻进了另一个人的诡域中，相当于掉进了他人设计好的圈套里。 就在这时，那木桥上逐渐出现了一辆车。 车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看不清男女。 但顾衡知道此人来头不小，这诡域八成就是他创造出来对付自己的。 昏暗的夜晚，月光映照着车辆那已经生锈的金属表面，三个车轮仿佛在黑夜中吱吱作响，像是有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在操纵着它，让人心生寒意。 车身上的油漆已经剥落，留下了一片斑驳的暗影，仿佛是车辆曾经沉浸在某种古老的诅咒之中。 只听这辆三轮车由远及近，车子如同有生命一般，竟然发出了如同古神低语的可怕声音： “高价回收冰箱彩电洗衣机，三轮车摩托车电动车，电瓶电表空调，破烂废铁，另外疏通下水道……” 顾衡松了口气，原来对手是个煞笔。 明明把自己的诡域创造的如此诡异，如此像黄泉路，如此有逼格，结果非把自己的出场方式搞的这么接地气。 这就像是你去顶级大酒店吃国宴级别的饭，服务员端着青花瓷的托盘、一幅价值昂贵的餐具走进屋内，就连桌布都绣着金丝线，最后掀开主菜的金色盖子，发现餐盘里是一碗油炸臭豆腐。 咱不是说油炸臭豆腐不好吃，确实好吃，但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 戴斗笠的人骑行到顾衡面前，缓缓开口道： “你是拜在谁门下的兔崽子？竟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规矩吗？术师去一个地方要先拜码头！首先就要确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惹！” “年轻人，你知不知道胡大龙是我的门人？” 第64章 生死劫 同样是从郑燕创造的诡域中钻入空间裂缝，胡大龙则是成功从诡域中脱身，回到了贺家庄村。 那名骑着三轮车回收废品的斗笠男人，的确是来营救胡大龙的。 回到现实后的胡大龙马不停蹄，立刻一个电话打给齐强，让他立刻到贺家庄村来接他。 齐强十分纳闷，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胡大龙这一天一夜去哪了，更不清楚胡大龙为什么会在一天后重新出现在贺家庄村。 不过听到胡大龙依然安然无恙，齐强便驱车前来接他。 一停下车，齐强便开始询问： “老大，你昨天去哪了？昨天你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车里，我把车停下，从这个村子找了你一个小时，但根本没有找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把你失踪的消息给嫂子说了。” 按理说，这种人口离奇失踪应该第一时间报警的，但是齐强根本不敢。 毕竟就凭胡大龙毒贩的这个身份，如果报警，那无疑是厕所里面打地铺——离屎不远了。 齐强继续说道： “咱就是说你和嫂子感情深呢，嫂子一听你失踪了，她瞬间就着急了，顿时急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急得她都合不拢腿了，立刻就前往了一家极品男模夜店……哦不，嫂子第一时间去了一个隐蔽的山村，去请了一位‘高人’出山，让这位高人用特殊手段寻找你，去救你。” “龙哥，你究竟去哪了？不会被ufo绑架了吧？” 然而此时的胡大龙早已经没了任何闲心，他甚至没有精力去纠结他老婆到底有没有去男模店，他立刻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 “强子，坐后面，让我开车！” 齐强还强推辞一下，但胡大龙似乎早已经没有了耐心，一把将齐强推到汽车的后座上，直接狠狠地将车门摔上。 随后胡大龙便亲自开车，一脚油门踩死，拉着齐强就来到了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家警卫所。 警卫所的大门口有门禁，胡大龙根本不管，直接又是一脚油门，不等门禁抬杆，就直接撞烂警卫所大门的栏杆，当场冲了进去，冲进警卫所就疯狂鸣笛按喇叭。 这把齐强都吓蒙了，他万万没想到，胡大龙这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来这一出。 做完这一些，胡大龙这才有些愧疚的转过身，对后座的齐强说道： “强子，别怪哥，哥这辈子做了太多坏事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想做一个好人，而且你做的坏事也不少，跟我一起自首吧。” 说完，胡大龙打开车门，娴熟的将双臂放在脑后并蹲在地上，口中大喊： “我自首！我有重大案情需要交待！” 胡大龙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赶紧接受法律的审判，郑燕的报复实在是太恐怖了，他此时的梦想就是能被快点枪毙。 于是乎，警卫所的警察听到了接下来的一番话，几名负责审讯的警察都听愣了： “那什么，你们问什么我就招什么，杀人放火、贩毒拐卖我都干过，我愿意签字画押，我一切罪行我都认，对了，还有我的犯罪团伙我也要供出来，我是他们的老大，非常清楚我们这个团伙的所有罪证。” “警官，我跟您商量个事儿好吗？” “你看现在天还没黑，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吧，你们体制内的应该是六点下班对吧？这样，咱们最好趁着现在天早，法院没下班，五点半前给我把案子判了，争取六点前就给我毙了……” 胡大龙的受教育程度是胎教，曾凭借傲人的学习天赋，仅用两年半就将幼儿园本科学位攻读了下来，后来因为高难度课题“九九乘法表”背不下来，被迫辍学，属于正儿八经的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别说他不懂法了，就是大字他都不认识几个。 他不知道要想审判一个人的死刑是很复杂的，有些案子可能要一审二审，一些案子一两年可能都审判不完，盼一个人死刑，绝不是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胡大龙看警方人员都愣住了，他甚至着急的催促道： “你们愣着干什么啊？快给我记笔录啊！你们就这种工作效率年底拿什么评优？还想不想要绩效了？” …… 负责审讯的警官没见过如此反客为主的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胡大龙才是审讯者。 如果不是禁毒支队长王皓及时到达，通过王皓这才得知前来自首的胡大龙确实是个大毒枭，警卫所的所长已经要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当王皓抵达警卫所之后，禁毒支队立刻展开了抓捕行动，将胡大龙的几十名手下全部一网打尽。 只不过，胡大龙的妻子刘丽却不见了踪影，这个女人竟然成了整个犯罪团伙唯一的漏网之鱼。 “说！是谁逼你来自首的？你的妻子刘丽现在身处何处？” 然而，此时的胡大龙突然成了惊弓之鸟，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审讯室的窗户，竟然当场吓晕了过去。 王皓其实也有些怀疑胡大龙的精神状态，因为他老说警卫所窗户上有前来报复他的女诡，只不过正常人看不见。 现在胡大龙昏迷了，王皓也只好再一次找到齐强，询问具体细节： “胡大龙这是怎么了，撞邪了吗？” 齐强点点头，将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王皓，并说明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情报： “胡大龙的媳妇刘丽似乎知道些什么，一听说胡大龙凭空消失在车里后，就立刻让我带着她前往一个山村，去会见了一个高人，因为刘丽说，胡大龙的消失可能是遭遇了‘术师’。” “我不清楚术师是什么，术师应该就是会会法术的人吧？刘丽一直就挺迷信这些的，我也没反驳，就开车带着她去了。” “刘丽说，这个高人能知阴阳、晓八卦，寻人寻物不在话下，也能对付术师！” “可没曾想，她进入那个村庄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自己回去。” “因为那名高人告诉她，如果她此行回去，必然遭遇生死劫，建议出省躲一躲。” 齐强说到这里，突然回过味来了——山村里的那名高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如果刘丽跟着自己回来了，恐怕现在早就被抓到这里了。 向刘丽这种毒贩，死刑肯定是没跑，这不就是那名高人说的“生死劫”吗？ 王皓也感觉此人不简单，当即问道： “强子，你知道这名高人的住址吗？” “当然知道！” “走，咱们现在动身，立刻去见见这名高人！” 王皓倒想看看，这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提前预判警方的动向。 第65章 伪装大师 齐强驾驶着警车，直奔云陲市的一处偏僻山村。 这山村虽说是偏僻，但相比楚家村那简直就属于交通极其便利了，因为这村子通大马路了！能开车直达了！ 等一到村口，齐强就将车停下了。 因为目的地并不在村子的深处，而是在村口。 在村子的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块“收废品”的红色广告牌子。 “王队长，就是那！” 王皓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确定这‘高人’在这收废品？什么知阴阳晓八卦就不说了，哪怕只会算卦，而且算卦真能算的很准，恐怕他早就汤沉一品买楼了吧？还用得着收废品度日？” 齐强点点头： “王队，这你就不懂了吧，刘丽说这高人干这活是为了伪装自己的身份，一般人是不知道他有这番本事的，这高人特别擅长伪装；就比如你别看他表面上是个收破烂的，其实他背地里还会疏通下水道呢……” 王皓连连点头，只是在心里越发感觉这个“高人”不靠谱了。 等王皓走近这收废品的小院，才发现这院子大门没关，院内摆满了各种纸壳，全部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 但院里没有人。 “有人吗？” 王皓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齐强知道这高人的名字，当即扯开嗓子也喊了一句： “项大师，你在家吗？” 收破烂的高人名叫项西洲，据齐强说项西洲就是这个村子的本地人。 但很明显，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似乎早已人去屋空。 “别喊了，没人！”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隔壁院里传出。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棍，走到了收废品的小院里。 齐强见状，连忙凑到身前。 他生怕这老太太耳朵不灵敏，立刻大声道： “老人家，您知道这收破烂的项老板去哪了吗？” 老太太当场用拐棍敲着地面，似乎对齐强的提高嗓门的行为十分不满： “我听得见！我的耳朵灵敏的很！你别看我岁数大！我可不聋！” 这老太太一看就身子骨硬朗，甚至腰杆也挺得很直，走路也十分稳重，不但耳朵不聋，说话声音也不模糊，咬字十分清楚。 只听声音的话，王皓甚至感觉这声音并不苍老。 齐强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因为老太太的这声音他好像从哪听过。 不过本地人说话口音都差不多，岁数大了音色也就像了，他以为是自己家里的哪个老人亲戚，齐强也没上心。 老太太问道： “你们找项哑巴啊，项哑巴不是半年前就死了吗？” 王皓有些惊讶，因为他没寻思这个高人竟然还是个哑巴。 一听这话，齐强当场就懵了： “老太太，您可别蒙我，项西洲哪里死了？我昨天还来这里亲眼看见他了，他亲自出门迎接的刘丽……” 老太太不屑的瞥了一眼齐强： “你这毛头小子，说什么胡话呢？项哑巴早死了，还是我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尸体，我们全村人都知道他死了。哑巴没有别的亲人，还是村委为他举行的葬礼，不信你从这村里打听问去！我老太太活这么大岁数，还骗你不成？” 齐强瞬间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因为他昨天虽然没有亲自进入这个小院，但他的的确确亲眼目睹了项西洲这个人。 就在这时，观察能力比较强的王皓蹲下身子，用手抠了一下堆在院子里的一捆硬纸板。 没曾想，王皓轻轻一抠，竟然直接将这堆纸板抠烂了。 王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有些失望的说道： “齐强，你可能昨天是认错人了，我看这里也不像是住人的样子，你看这个院子里的硬纸板，好像真的堆放了半年以上了……” “你看这上面的灰尘，还有这一抠就烂的纸壳，八成就是因为纸壳先淋雨，然后晾干，然后再淋雨，最后直接腐烂的表现……” 邻居老太太赶忙顺着话茬对齐强说道： “看看吧，还是你的这个大哥有眼力见，项哑巴死了，他院里的这些破烂虽然能卖几个钱，虽然村里人穷，但是村里人认为死人的物品不能碰，容易招惹脏东西，所以这些东西就堆在这里淋雨，直到烂了，也没人动这些……” 王皓和齐强叹了口气，他俩都没想到这次调查会是一个这种离谱的结果。 要想调查刘丽的去向，还要从长计议。 眼看俩人要走，老太太似乎有些孤单： “唉，走吧，都忙，忙点好啊！” “我孩子也不来看我，好不容易有俩人陪我唠唠嗑，以前项哑巴活着的时候，还能跟我一起说说话，他临死前还跟我说，他要把他院子里的破烂送给我……” 老太太似乎还有点不舍，看得出来她好像确实很无聊。 正说着，老太太就要抹眼泪了，看着齐强有点于心不忍。 但王皓却表情瞬间严肃了下来，并当即转身，问道： “老太太，您刚刚说啥？您说项哑巴活着的时候，跟您说话？他一个哑巴，跟您说话？” 一时间，老太太也愣住了，表情好像也有点尴尬。 不过随即，老太太就又说道： “咳咳……你们可能不知道，项哑巴这人有个怪癖，就是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是哑巴，他很自卑。” “所以为了伪装他不是哑巴，他这才特地说话的。” “哑巴说话是伪装……” …… 直到这时，王皓才感觉这老太太可能是有点老糊涂了。 但是王皓去村委询问了一圈，又随机打听了几户村民，结果得到的答案均是一模一样：项哑巴真的死在了半年前。 王皓识人能力相当准，村子里的这些村民在说项哑巴死在半年前的时候，无一人像是在撒谎。 要么他们说的都是实话，要么他们人均是演技爆棚的顶尖演员。 没获得任何线索的王皓和齐强只好离开这个山村，要想继续查这个案子，只能另寻他法。 这老太太坐在村口，看着一无所获驾车离去的警车，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阴暗的笑容。 “呵，好啊，齐强，原来你就是那个内鬼！” “喜欢卧底是吧？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的家人血债血偿！” “项大师说的没错，让全村人的记忆发生一丁点错乱，就能让警方寸步难行。” 只见老太太那皱皱巴巴的脸皮开始掉落，逐渐露出来一副年轻女人的皮肤。 “刚刚竟然说漏嘴了，早知道不加戏了。” “还好项大师提醒我了，告诉我警方马上就会找到这里，并且会追查自己，不愧是项大师……这伪装老太太的效果简直无敌了！” 刘丽兴奋的照着镜子。 于此同时，诡域里，项哑巴骑着收破烂的三轮车，已经来到了顾衡的面前。 第66章 你可知道我是谁？ 当顾衡看到来者的打扮，看到对方一身衣服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钱，瞬间明白此人实力不俗。 因为实力很强的术师往往都明白一个道理：倘若用自己的能力去赚钱，要么会折损道行，要么折损寿命。 而且成为术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甘愿清贫。 所以顾衡的收费一直很低，勉强够温饱。 从生活上来看，项西洲也是如此。 他所有赚钱的方式都与自己术师的能力无关，收废品和疏通下水道均是他凭借自己双手的劳动。 而且项西洲创造的诡域面积已经超过了一般的邪灵，所以顾衡断定此人的实力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术师，属于强者中的强者。 顾衡冷冷的看着这收破烂的男人，有些失望的说道： “想不到，这竟然是活人创造的诡域，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邪灵呢。” “很可惜，如果是野生邪灵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结果你……你一个活人，如果闲着没事可以去咬打火机，为啥要替胡大龙送死呢？” 不过顾衡失望的情绪仅仅持续了几秒钟，话锋就随之一转： “我向来是对活人没兴趣的，你都会喘气了，能不能躲我远一点？” 项西洲冷笑一声：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怕我，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我的诡域里吗？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怎么还如此口出狂言？” “你可知道我是谁？”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吾乃废物回收协会、云陲市分舵的舵主，项西洲！” 项西洲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表明自己身份的重量，但顾衡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头。 “小子，该你报名号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这所谓的废物回收协会分布在龙国的大江南北，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这个协会的身影，他们表面上是做着废品回收的一系列产业链，但实际上，这个协会里的大多数成员均是术师。 不是所有的术师都愿意加入调查局，术师毕竟是一群有特殊能力的人，如果被官方的调查局发现，要么被调查局吸纳，要么就要被清除术师能力。 这些术师里肯定有人既不想加入调查局，也不想被调查局清除自己的能力，他们自然就会抱团取暖，与调查局对抗。 所以，就会有这种背地里成立的术师协会。 但这种协会的名字肯定不能起一个“术师协会”或者“超能力协会”的这种直白名字，就是瞎子，也能一眼发现他们的身份。 于是，废物回收协会就这么诞生了。 肯定有人观察过，做废品回收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极少有年轻人，就算这些中老年人发现自己的同行有点不对劲，他们也很难再舆论媒体上引起风波，毕竟他们大多数人可能连手机打字都不会，这才让这些术师很轻易的伪装在城市中…… 顾衡当即笑道： “好好好，既然你主动把你的名字告诉我，那我可就给你下达死亡信笺了，收信人：项西洲，死亡时间……没想好，看着办吧。” 顾衡的信笺越来越简陋了。 顾衡只有亲自动手杀人、或者是顾衡派恶灵动手时，才有可能下达这种死亡通知。 像楚家村整村的恶人，他们皆是死于林霜之手，而且林霜变成术师并电死全村之人的事件，与顾衡没有一丝关系，所以顾衡并未向他们下达死亡信笺。 唯独楚恒，顾衡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幸存下来，所以提前下达了死亡信笺。 项西洲对顾衡的威胁直接不屑一顾： “你小子废话还挺多，赶紧报上你的名字！” 顾衡继续说道：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可巧了，我竟然与你爹重名！” 项西洲顿时脸色一暗，恶狠狠的警告道： “小子，如果你不说出你的身份，就算你是废物协会其他分舵的人，就算你是自己人，我也要杀你，这是规矩！” 云陲市调查局的调查员的身份项西洲都门清，他清楚顾衡绝非是调查局的人，所以他认定顾衡其实也是废物回收协会的。 顾衡面无表情，毫无惧色： “水浅王八多，你们这小地方村规多。不过这是你们的事儿，我这人从不懂什么是规矩。” 项西洲的当即出手道： “好！那我就让你领教领教！” 话音刚落，一根类似钢丝的绳索瞬间从天而降，如同闪电一般窜到顾衡的身上，猛地捆住了身体。 紧接着，一个铁椅凭空出现在顾衡的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强行让顾衡坐在了椅子上，一动不能动。 项西洲的攻击手段完全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因为诡域的创造者可以在自己的诡域内为所欲为，有点像游戏里开了“无敌”、“创造模式”之类的外挂。 项西洲见顾衡被自己的钢丝捆在了椅子上，顿时兴奋不已： “你这人实力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原以为你是有硬实力傍身，没想到你是人菜瘾大啊？” 说着，项西洲就打了个响指。 瞬间，捆住顾衡的钢丝开始迅速收紧，只见顾衡的身体迅速被勒出伤口。 “怎么样？我的捆仙索的滋味不好受吧？” “但这仅仅是开胃菜，我有无数种手段让你开口！” 说着，项西洲的手中就赫然出现了一把一米多长的红色电锯，他打开开关，电锯发出了轰鸣声。 电锯是凭空生成的，项西洲在诡域内可以随意创造出各种武器。 项西洲将电锯放在顾衡的脖子旁边，恶狠狠的威胁道： “小子，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要对胡大龙下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顾衡似乎根本不在乎项西洲的威胁，虽然他被束缚住了双手双脚，但这并不影响顾衡继续嘲讽： “我刚都说了，我和你爹一个名字。” “你放屁！你还和我爹一个名字，你咋不说你和我爷爷一个名呢？” 顾衡见对方提出如此奇怪的要求，那也只好应承了下来： “好好好，那我和你爷爷一个名，这回满意了吧？” “我叫项日葵，我是你爷爷，你奶奶叫大嘴花，你二姑是土豆雷；你三叔当年出国了，叛变了咱们家族，还起了个外国名叫伽刚特尔，手里抱着十字架，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僵尸……” 这番话顿时把项西洲气够呛，他彻底被激怒了，抡起已经启动的电锯就往顾衡的肩膀上锯。 这电锯的锯片是钢做的，别说人的肩膀了，就是铁棍都能锯断。 电锯按下去的瞬间，血液就冒了出来，湿了顾衡的肩膀。 没过几秒钟，顾衡的左臂就被项西洲锯断了。 断臂之痛，难以言表，项西洲突然发出了变态一般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小子，我让你叫项日葵，这就是在我面前油嘴滑舌的下场！” “接下来，如果你还不跟我说出你的身世，我将把你的四肢统统锯断。” 顾衡连声惨叫，因为剧痛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剧烈的疼痛让顾衡随时都有可能昏厥。 “你可别昏过去啊，来，给我算一道数学题，1000-7等于多少？” 这是项西洲为了顾衡能够在不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不断感受到痛苦，算数学题可以让顾衡保持清醒。 顾衡疼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等又过了几秒，顾衡才缓缓开口回答道： “1000减7……等于……等于……24！” 项西洲愣了一下： “什么？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都能算错？” 就在这时，顾衡突然脸色一变，原本痛苦的模样瞬间消失： “因为……因为你爷爷项日葵24秒就能产生一个25点的阳光！一个阳光就能种下一个你三姑，只要僵尸踩到你三姑就能被炸死！” 项西洲刚想发火，可他下一秒就傻眼了，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了。 因为他突然看到，顾衡刚刚那只被锯断的手臂，此刻竟然又恢复如初了。 下一秒，项西洲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臂传来了一阵剧痛。 第67章 幻觉 霎时间，项西洲惊恐的看到，自己的左臂猛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才发现，自己早就着了顾衡的道。 他刚刚眼中看到的把顾衡捆在椅子上，自己用电锯锯断顾衡的胳膊，其实这只不过是顾衡让他看到的幻觉。 现实却是，他正用右手锯自己的左手。 而他那引以为傲的宝贝捆仙索，此时已经如同一条蟒蛇一般，盘旋缠绕在自己身上，将他捆的结结实实，将他绑在了刚刚顾衡被绑的椅子上。 顾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满脸震惊且剧痛不止的项西洲就忍不住发笑道： “伤人者，人恒伤之，如果你不想着锯断我的胳膊，那么你现在的胳膊肯定还好好的。” 瞬间，项西洲和顾衡的情势就逆转了，他俩的身份完全互换了。 项西洲顾不上断臂之痛，他拼命念动咒语，尝试操纵和修改自己创造的这个诡域，试图用其他方式杀死顾衡。 “诡域数据修改！” “氧气浓度修改！” “水分蒸干！” …… 然而这一次，他下达的所有命令都失效了。 项西洲一脸震惊： “怎么会……这里明明是我的诡域……为什么我却无法掌控这片诡域了？！为什么………” 顾衡冷冷的说道： “别尝试了，你的诡域早就被我接管了。” 说着，顾衡猛地朝着项西洲一伸手，低吟道： “诡域部分区域，氧气浓度修改！” 瞬间，项西洲感觉自己窒息了。 自己的肺部虽然能吸到气体，但还是感觉很憋得慌，就像是戴了十几层口罩外加在一个防毒面罩，呼吸极度困难。 短短几分钟，项西洲的视野就开始模糊。 项西洲的身边似乎一丁点氧气都没了，缺氧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痛苦。 紧接着，顾衡再度下达了另一条命令： “水分蒸干！” 瞬间，项西洲的身体变成了一具腊肉干。 他体内的水分完全消失了，当场脱水变成人干，三体人见了都直嘬牙花子。 顾衡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脱水成人干的项西洲又逐渐肿胀，又恢复了人型。 这下，项西洲瞬间笑不出来了。 自己创造的诡域，没曾想却被顾衡随意掌控，就连自己的命都被顾衡玩弄于鼓掌。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要对付的这个年轻人，貌似比自己的实力恐怖多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项西洲当场连声求饶道： “别别别！好汉饶命！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冒犯大人您，求您高抬贵手，饶命！” 术师创建诡域后，有点像游戏玩家自己当房主，创建一个单人房间。 在这个房间内，房主拥有极高的权限，可以在这个房间内修改游戏的任意内容。 按理说，如果房主将其他玩家拉入自己的房间，那房主大概率是能够利用自己房间里的权限，吊打其他玩家。 相当于开挂了，盘外招。 但是，如果开发游戏的管理员进入了这个房间，那房主的权限肯定远远比不上游戏管理员的权限，分分钟就能让你这个房主交出权限，甚至还能封你号。 如果是类比的话，顾衡就相当于开发游戏的管理员，而项西洲不过就是一个玩游戏的房主。 项西洲本以为顾衡到了自己的诡域内会被自己乱杀，没曾想，当顾衡踏入这诡域的一瞬间，项西洲的诡域权限就已经易主。 只是顾衡让他产生了幻觉，让他不知道罢了。 顾衡冷笑一声： “你知道吗？如果让我给你这个诡域打分的话，我最多给你打8分，你最初的目的应该是想按照地府黄泉路的模样，建造一个“地狱”诡域对吧？” “但实际上，这只是你脑海中想象出来的黄泉路的场景，或者是电影电视剧虚构出来的，你这个诡域和真正的地府差远了。” “首先，你这个奈何桥就太没逼格了，真正的奈何桥不知道要比你这桥不知道宽了多少倍。” “奈何桥一天要过多少人你知道吗？你搞个独木桥不觉得太小家子气吗？” “而且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也并不是大红色，更不是长这个样子的，你诡域里的这些彼岸花都是书里虚构出来的。” “所以，我扣你92分并不冤。” 顾衡说的一板一眼，就好像顾衡真的去过地府一般。 这番话说出口，项西洲的眼睛都直了，他以为自己见到了真神。 没曾想，接下来顾衡的操作更是看傻了项西洲。 顾衡抬起双手，高声道： “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黄泉路上的风景吧！诡域——修改！” 瞬间，诡域内的一切事物都在疯狂发生变化。 几十米宽的忘川河在刹那间扩宽，从一条看起来不算宽的小河，瞬间化作一条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头的超宽河流。 如果不是河水流速依旧很湍急，恐怕很多人会误以为这是大海。 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 这条忘川河水的水瞬间化作纯黑色，一眼望过去就让项西洲毛骨悚然，就仿佛被水底的深渊凝视了一般，而且忘川河中，还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极为可怕的巨型妖兽，体型极为庞大。 看着水下的庞然大物游来游去，项西洲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桥的长度更为夸张，奈何桥更是一眼看不到头，远超现实世界任何一座跨海大桥。 但这画面仅仅维持了一两秒，巨大的奈何桥和忘川河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主要原因是项西洲创造的这个诡域面积不算大，充其量不过百步，根本无法容纳这种恐怖河流的巨大面积。 只有黄泉路上两侧的彼岸花，顾衡创造出来后没有消失。 这个彼岸花的模样是绿色的叶子，黄色的花瓣，每隔24秒还能产生25点阳光值…… 大概长这个样 但理论上来讲，就算项西洲创造的诡域面积不大，那也比单独一名邪灵的实力要强悍不少。 由此可见，项西洲的实力并不弱，在术师中已经算得上独一档的存在了。 但就算如此，项西洲看到顾衡能把自己的“爷爷”种的到处都是，他却再也不敢多言语一声，连忙摆出最怂的姿态求饶： “仙人饶命！如果您放我一条生路，等我出去以后，我愿为您立庙建祠，每日供奉，绝不食言。” 顾衡微微一笑： “晚了。” “你保护刘丽和胡大龙，就已经为虎作伥，这对夫妻做的事情你难道不知情？” “既然你喜欢做算术题，又喜欢玩电锯，那我就给你留下一个电锯算数机器人陪你玩吧。” 因为项西洲是这么对付顾衡的，所以顾衡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话音刚落，顾衡在诡域中凭空生成了一个人形机器人，机器人没有手臂，而是两把电锯。 就在这时，顾衡也将被绑住的项西洲放开了。 机器人的移动速度很快，行动十分敏捷，只见它迅速跑到项西洲的面前，问道： “1000减7等于多少？” 项西洲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993？” “恭喜您，回答正确！下次提问时间，1分钟后！” 顾衡连忙给他讲解了这个机器人的设定： “这个机器人会一分钟问你一道数学题，如果答对，他就不会伤害你，如果打错或答不上来，他就用电锯锯你一下。” “你放心，在我的诡域里，我创造的机器人在这片诡域里绝对是无敌的，你和他硬碰硬，你就是找死。” “如果你能24小时不错一题，我就饶你不死。” “哦对了，你如果答错一道题，就需要在这片诡域多待一分钟哦。” 话音刚落，顾衡便离开了这个诡域。 一听这话，项西洲松了一口气。 区区加减乘除运算，自己只要小心把握，是不可能错的。 果然，一分钟后，机器人又问道： “993减7等于多少？” “986！” “恭喜您，回答正确！” “986减7等于多少？” …… 整整两个小时，项西洲没想明白，顾衡为啥要搞这种没啥意义的机器人。 直到算到“6减7等于负一后”，机器人终于说话了： “恭喜您，您已减了整整1000个数字，看来您已掌握了数学的真谛，接下来的数学题，我将会提高一丁点难度。” 项西洲不屑的笑道，区区小学算术机器人，我倒想看看，这机器人能出多难的题，如果比减法难一点，不过是加减乘除…… 就在这时，机器人平静的问道： “请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请在一分钟之内解答。” 项西洲：？ 第68章 死亡电话 刘丽气急败坏的打了七八个电话，愣是一直没有接通。 “这该死的哑巴，死哪去了，不是说好了半小时内回来，这都两个小时了，咋还没回来。” 刘丽很不爽，项西洲离开前，特意嘱咐她不要离开他所在的那个村子，更不要用电话去联系外界，否则很容易招惹祸患。 项西洲所在的村子周围的墙上，刻着各种花里胡哨的怪异符号。 其实这是一种隐匿结界的标识符。 这种隐匿结界对普通人没有作用，普通人也根本无法用肉眼察觉到，普通人最多就会认为这是一串鬼画符。 但是对于术师来说，作用就大了。 就比如清虚道长能凭借一样物品寻人，但如果被寻找的人躲在隐匿结界内部，寻人能力就失效了。 但是，如果躲在隐匿结界的人向外面打电话，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的声音从结界中传导了出去，这个结界的隐匿性就会被破坏掉。 可刘丽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项西洲回来。 终于，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的耐心耗尽了。 她最终还是憋不住了，掏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喂？是小薛吗？你师父项西洲我联系不上了，所以我只能打电话联系你了。” “是这样的，有件事儿我想请你帮忙，我想让你帮我对付一家人，他叫齐强，是个条子，是警方之前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他可把我害苦了，我想让你帮我把他全家都杀了……” 以往小薛从不会拒绝刘丽的要求，但是今天小薛却直接拒绝道： “刘姨，我这里摊上大事儿了，我现在没空跟您解释这么多，我得快点跑，跑晚了恐怕就像我师父……” “嘟嘟嘟……” 电话那头的小薛似乎正在狂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打电话。 可话没说完半句，小薛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等刘丽把电话打回去时，小薛的手机直接不在服务区了。 这直接把刘丽气够呛。 她破口大骂： “平日里老娘供着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吃香喝辣，现在老娘落难了，你们就这样对待我是吧？一群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丽骂累了，又点开电话本，拨出了另一个电话： “喂，曾哥，你现在还在干老本行吗？我想请你杀几个人，价钱好商量……” 曾哥似乎是个杀手，刘丽似乎想雇凶杀人。 然而这个叫曾哥的杀手比小薛更迅速，什么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再打过去，也同样是不在服务区。 刘丽不明白这是为啥，她连续打了四五个电话，所有人都是第一通电话能接通，但话说一半就会挂断，等再次拨打就不在服务区。 刘丽都感觉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坏了。 直到打出去最后一个电话，刘丽终于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喂，小冯啊，你师哥薛松和你师父项西洲你能联系上吗？他们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啊？” 然而，电话那头的小冯声音哆哆嗦嗦的，传来了一句令刘丽胆战心惊的话语： “刘姨……我和你说句实话，你千万别害怕。” “我的能力是可以听到灵魂的声音，不论是谁的灵魂，不论这个灵魂距离我多远，我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薛师哥和我师父，他们好像是得罪什么人了，就在几分钟前，我竟然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他们好像都被杀了！” “当然，也许他们没有死，我的能力不止是听到灵魂的声音，人在临死前的哀嚎声，其实我也是能听到的。” “他们要么是死了变成了亡灵，要么是正在濒临死亡，但哪一种情况都不容乐观。” “而且……他们的声音好痛苦，我从未听到过灵魂发出的如此痛苦的声音……” “哦不对，前几天我好像从楚家村那个方向听到过这种痛苦的声音，不过我感觉当时应该是我听错了。因为惨叫的声音太多了！几百名灵魂同时惨叫……不过也可能是别的声音，我觉得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同时死亡。” “刘姨，您是不知道，太诡异了，我听见我师哥和我师父一边惨叫，一边从那里算什么数学题……对，我刚听见他说这题需要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如果算不出来又要被锯一根手指……” 可就在这时，小冯突然惊叫一声。 下一秒，手机掉在了地上。 但这一次运气比较好，手机竟然没有挂断。 紧接着，刘丽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电锯的声音。 随后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的声音： “请回答，1000减7等于多少？” “咔嚓！嘟嘟嘟……” 伴随着手机被踩碎的声音，小冯的电话也挂断了。 刘丽彻底绝望了，她不明白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倒霉，跟谁打电话谁就失联。 现在，刘丽的通讯录已经打完了。 能帮她杀死齐强的所有恶人她都联系了一个遍，但此时却无一人在无服务区。 正当刘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时，突然，一个女人的身影走进了刘丽的院子里。 “你是谁？谁让你进我家的，滚出去！” 刘丽以为是山村里串门的相邻，此时她没有任何心情，直接冲着来者恶语相向。 “刘丽，你咋不打电话了？手机欠费了吗？” 刘丽听到来人喊自己的名字，当场没坐住，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 刘丽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眼熟，但就是没想起来她是谁。 “是你亲自把我送去楚家村的，你难道忘了吗？你用你装牲口的铁笼子关了我，把我扔三轮车上送去的！” “在路上的时候，你说你兄弟名叫大春，除了人傻一点，没有坏心眼，还让我和大春好好过日子……你兄弟大春就是个畜生！你说他没有坏心眼？” 郑燕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的从背包中掏出一瓶瓶胡大龙刚刚没喝干净的小饮料。 “你是……郑燕！” 刘丽瞬间被吓得脸色苍白，死了三天三夜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都没她的脸这么白。 郑燕冷笑一声： “你这隐匿结界确实挺隐蔽的，本来我是找不到你的。” “没曾想，你竟然在隐匿结界里，向外打电话，你知道你这行为像什么吗？” “你这就像原本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祼奔，在这种黑夜里大家都看不到你，结果你一通电话打出去，叫来了一个聚光灯聚到你身上。” “不仅如此，你还通知其他聚光灯，去照射和你一起祼奔的朋友，就比如你刚刚联系的小薛、曾哥、小冯……” “你人还怪好的嘞，你的每一通电话都能让我们锁定一个恶人。你还有其他同伙的电话吗？再多打几个呗，你这也算做好事了。” 刘丽一听这话，顿时急火攻心，连忙问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 郑燕无所谓的回答道：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一个人的手机进入了诡域，再给他拨打电话就会提示不在服务区。” 刘丽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刚刚拨出去的几通电话不但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也害死了她刚刚联系的那几个人。 她的心里瞬间暗道一声不妙。 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势力，就算自己真进去了，有这些人在，也能从外面给自己运作关系把自己放出来。 没曾想，自己凭借几个电话就把自己的手下搞团灭了。 正当刘丽后悔的捶胸顿足之际，郑燕开口道： “姓刘的，打了这么多电话，一定口干舌燥了吧？来喝点饮料润润嗓子。” 说着，郑燕就将农药递给刘丽： “这是你老公喝剩下的，原本这些都应该他喝的，因为你请来的帮手项西洲打碎了我的诡域，把你老公胡大龙救了出去，所以就由你来替他喝剩下的饮料。” 刘丽的脸色瞬间面如死灰： “不……我不喝……不要……” 但郑燕根本不是在和刘丽商量，而是通知她。 只见郑燕一把掐住刘丽的脖子，将她的嘴巴捏开，正打算往嘴里倒的时候，突然，刘丽的胸口处浮现出一道金光。 这道金光猛地打在郑燕的手臂上，瞬间让郑燕的手臂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灼伤伤。 郑燕吃痛，只得撒手将刘丽摔在地上。 恢复自由的刘丽也懵了，她似乎也不知道这道金光是咋回事。 直到她将自己胸口的衣服拽开，她才搞清楚状况。 只见刘丽的脖子上挂着一块佛牌。 刘丽瞬间大喜过望，她一把攥住胸口的佛牌，嘲讽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你这个邪祟，能抵抗我专门花高价请来的佛牌吗？” 第69章 佛牌 刘丽张牙舞爪的炫耀着，表情十分猖狂： “邪不压正，给我这佛牌开光的杨大师亲口跟我说过，这佛牌能够抵御脏东西，邪祟是万万无法近我身的。” “郑燕，你死了就给我安安心心的去投胎，或者是老老实实的当个孤魂野鬼，少来招惹老娘！信不信老娘让你魂飞魄散？！” 说着，刘丽还攥住佛牌，朝郑燕所在的方向比划了几下，试图利用佛牌去攻击郑燕。 有了这个佛牌的加持，刘丽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就仿佛手里攥着这个东西，自己就能天下无敌。 看着郑燕既不躲也不闪，刘丽瞬间有些生气： “怎么？你还不快滚？” “你就认命吧，这一世你很倒霉，那是你命不好，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我。郑燕，你要相信命。” “杨大师都跟我说了，他说咱们人啊，?下来就是受苦的。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这辈子吃得苦越多，下辈子就会有大富大贵的命；等死后投胎转世，你就会有大把大把的福报。” “郑燕，你看我这辈子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下辈子你肯定一托生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你想想，如今你这辈子已经熬过来了，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这个让你吃了很多苦的我？” “你现在已经死了，还停留在人间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转世轮回，去拥抱自己的幸福人生？”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郑燕的手臂被佛牌灼伤的很严重。 但是，正当刘丽滔滔不绝的给郑燕洗脑的功夫，仅仅不到两分钟，郑燕手臂上的伤就迅速消失，立刻痊愈。 刘丽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郑燕冷笑一声： “成佛太难了，不过我可以用屠刀送你去见佛祖。” “不过刘丽，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感觉你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呢！” “你说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好事，让我这辈子吃了这么苦、受了这么多罪，还让我的下一世修到了大把的福报，这么说你岂不是我的大恩人？那我如果就这么离开了，是不是有点……不懂得知恩图报了？” “古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报答刘丽你的大恩大德，我就这么去转世投胎会使我良心不安。” 刘丽一听这话，小脑发育不完全的她竟然当真了： “不不不，不用，你安心去投胎吧，不用报答我。” 就在这时，只听郑燕话锋一转： “大恩不言谢，既然你让我积攒了下辈子的福报，一托生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那我必须让你积攒更多的福报，让你下一世出生在帝王之家！我让你出生就是公主！” “来，咱们可要抓紧时间，在你这一辈子的有限生命里体验足够多的痛苦，才能让你攒够福报，对不对？” 这话一出口，刘丽这才听明白郑燕要对自己做什么，她马上就翻脸了，开始了大型双标现场： “不不不，我下辈子不想积攒福报，我只想过好这辈子。” 郑燕当场愤怒道： “呸！那我想？你踏马强行让我受苦、逼着我积攒福报的时候，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虽然我是邪灵，确实会对你这佛家之物有所忌惮，但是你别忘了，我不是孤魂野鬼！我主人为我创造了一个灵位，我有容身之所，便是有主人的邪灵！” 此言一出，刘丽有些不明白，有主人的邪灵又能怎样？ 她仍然攥着那个佛牌对着郑燕，用带有一丝嘲讽的语气问道： “你有灵位……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能靠近我身体吗？我有佛牌在手，你能奈我何……” 然而话音未落，刘丽痛苦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山村：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只见一张纸灵位突然从天而降，如同一把锋利的大铁片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来，直接将刘丽的右手斩断。 她的右手掉落在地上，断手还死死的攥着那块佛牌。 郑燕将自己的灵位攥在手中，用手指将上面沾染到的血迹抹去，随后不屑的说道： “说得好，你有佛牌在手，我就奈何不了你，我虽然拿佛牌没办法，可我拿你的手有办法啊！” “我的纸灵位是物理实体，你的佛牌能辟邪，可它能抵挡物理实体的攻击吗？” 郑燕可以随意操纵自己附身的纸灵位，利用纸灵位去攻击。 这相当于张雨婷操纵自己附身的纸人，只不过区别就在于张雨婷是普通恶灵，她的实力极差，根本无法操纵非人型的纸灵位进行移动。 但郑燕不同，就算灵位是一张四方四正的纸张，她也能轻松操纵，并发挥出极为恐怖的力量。 刘丽不知所措的看着郑燕，她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口中喃喃道： “怎么会……这佛牌怎么会失效呢……” 郑燕当即冷笑道： “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了，快让我给你修来世的福报！” 第70章 抓住机会！ 这佛牌并没有失效，但对郑燕基本没啥用。 这就相当于糯米、桃木剑、黑狗血之类的法宝对僵尸有效，但对付一个手里攥着ak47的僵尸效果就不是这么大了。 郑燕温和的说道： “刘丽，你刚刚跟我说，咱们人不是?下来就是受苦吗？人生不是一场修行吗？这辈子吃得苦越多，下辈子就会大富大贵吗？” “眼前就有几瓶能让你有富贵命的饮料，你为何不喝呢？” “这种修来世福报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抓住啊！” 刘丽看着自己就剩个棍的右手：“我抓你马……” 她痛苦万分，她用左手捂着断手，拼命的向门外跑去。 然而她推开大门，却发现大门外面并非是村里的景色，而是一处小河的河滩。 在河滩上，是一片鲜绿色的草坪，上面还种着零零碎碎的向日葵。 她一眼就看到，在这片河滩上躺着几个浑身血污的人，有项西洲，有项西洲的两个徒弟，以及自己刚刚打过电话的那几个杀手。 此时的这几个人全都趴在地上，拼命向着一个方向爬行，似乎正在逃避什么危险，就仿佛有要命的东西在靠近他们。 他们的身上鲜血淋漓，似乎每个人都受了重伤。 但是，当他们看到刘丽，无不愤怒的破口大骂。 “笔养的刘丽，你给我进来！” “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打什么电话！我们几个落到这副田地全是因为你，是你把我们害成这样的！” 项西洲没有骂，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被电锯照顾过了，根本无法说话。 看到大门外面的场景，刘丽顿时傻了眼。 因为这个小院门口原本是村里的一片菜地，此时菜地却消失了，竟然变成了这幅场景。 这河滩风景秀丽，景色优美，但一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毕竟这个小山村的附近有一处化工厂，而且还有运砂石的大货车从这村子周围经过，村子附近的树叶、花草都被扬尘搞的灰蒙蒙的，根本没有如此翠绿的河滩草地。 院子大门就像是变成了一个传送门，迈步踏出这个院子大门就能抵达另一个世界。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连忙一个后撤步，又急忙冲向院子的后门。 郑燕也不阻拦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边疼的嗷嗷叫，一边抓着断手到处跑。 然而刘丽一脚踹开后门，才发现后门打开后，后门竟然也是通向那个河滩世界。 只不过从后门的河滩看去，并没有项西洲那几个人，只有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的两个机械手臂镶嵌着两个电锯，电锯是红色的。 看这个架势，前门的项西洲几人正是想逃离身处在后门的这个机器人。 刘丽再度吓的把后门死死关上，并用插销将门死死销好。 郑燕开口道： “刘丽，你不用跑，你也跑不了。” 话音刚落，郑燕轻轻一拍手。 瞬间，整个小院的前门、后门、所有房屋的窗户全部被一股邪风吹开。 透过窗户和大门，刘丽清楚的看到，不管哪个出口，均是通向那片河滩。 这一次，她也彻底看清楚了，此时的项西洲几人的身体已经被电锯锯到浑身皆是伤口了，但是所有人似乎都没断气，都处在濒临断气的边缘。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进入了这片河滩世界，自己必然会和项西洲落入一样的下场。 郑燕贴心的介绍道： “这个机器人的内部芯片内置了最先进的ai版本，而且我主人还用ai大模型训练过它。” “我主人说，他曾经下载了数百篇关于古代凌迟处刑的论文研究，这些论文都是一些权威学者认真考察史书，才研究出来如何将人的身体切三千多刀都不会死，如何下刀、怎样下刀、如何止血之类的论文知识他都让ai学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机器人已经学会了古代刽子手的手法，你放心，一会儿机器人会让你感受跨越千年的凌迟刀法，绝对让你体验到浓浓的历史厚重感。” “只是很可惜，由于这个机器人的算法不怎么样，外加上他的硬件设施是电锯，而并非是小刀，所以它好像仅仅凌迟几百锯就能让一个人死亡。” “这主要原因是这个ai机器人理论经验丰富，但实践经验不足，所以只需要让它多找几个实验对象练练手，肯定能让这个机器人的操刀水平达到极致。” “虽然挨上几百刀可能无法让你积累足够的福报，不过不要紧，死在诡域可以重来！我相信，有你们几个人充当实验对象，肯定能让我主人训练出最棒的机器人！” 紧接着，这股邪风瞬间换了方向，开始反向吹风，刘丽的身体瞬间感受到一股风力向外的拉扯。 河滩世界就如同一个超大型吸尘器，无数股风力正试图将她从这个小院里吸出去，吹至那片河滩上。 刘丽连忙用她那只好手拼命抓住院子里的一根杆子，只是很可惜，这杆子是用来晾衣服的，风吹日晒，早就变成了朽木。 风一吹，这杆子立马断裂。 刘丽的身体立刻被快速吸向大门口，慌乱中，她一把抓住了站在门口的郑燕。 刘丽的下半身已经飘在了空中，此时她完全靠自己的左手死死的抓住郑燕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吸出到那片河滩上，她连忙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救救我……我错了……我真知错了，我现在改正可以吗？求求你不要让我去那个世界……” 就在这时，刘丽突然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 十来年前，她当初将郑燕送回自己娘家的时候，郑燕见到大春那凶神恶煞的痴傻样，瞬间心生恐惧，于是用手死死的抓着刘丽的胳膊，苦苦恳求刘丽不要把她留在这里。 和眼下的这副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两人的身份互换了。 然而，当时的刘丽并没有心软，她直接从院子里找到一根放羊的鞭子，拿起来就狠狠地对着郑燕的身体抽了起来。 “放手！再不放手老娘抽死你！” 在郑燕的手臂被鞭子抽了数十下后，她这才吃痛撒手。 但她的手瞬间肿了起来，指骨也被抽断了几根。 也正因为这件事，让郑燕写字的右手坐下了病根，外加后面几年因为冻伤和殴打之类的新伤，郑燕的手最后直接不听使唤了。 郑燕看着这一幕，她自然也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她叹了口气： “你当年用鞭子抽我的手，真的好疼。” 说着，郑燕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来一根灰黑色的鞭子。 刘丽瞬间恐慌到了极点，因为她看到，郑燕从包里掏出来的这根鞭子，竟然和她当年打郑燕时拿着的那根一模一样。 郑燕继续说道： “按理说，我也应该用这根鞭子，让你尝尝当年的滋味。” “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应该学会原谅，不能在斤斤计较当年你做过的错事。” “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什么错事呢？” “其实我很善良的，我简直就是圣母性格。” “所以，我不会用鞭子抽你，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 说着，郑燕就把手中的鞭子扔在了地上。 刘丽长舒一口气，她见郑燕原谅了自己，就立刻开始感谢郑燕的大恩大德，感谢郑燕大人不计小人过。 可就在这时，郑燕突然话锋一转： “抽鞭子就算了，还是用我随身携带的这根大铁棍子吧！” 话音刚落，郑燕从包里又摸出来一根粗如儿臂的铁棍，一棍子就将刘丽的胳膊抡断。 第71章 【妙慈寺】真正凶手 胳膊一断，刘丽瞬间飞入河滩世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刘丽爬起身，那名电锯机器人就如同瞬移一般，来到了刘丽的面前，将两个电锯抵在了她的喉咙面前。 刘丽这才看清，机器人手臂上的电锯其实并非是红色的，而是因为电锯上沾满了血迹。 只听机器人操着毫无感情的声线，一字一句的问道： “1000-7等于……” 接下来的时光，就由这个机器人陪她好好玩了。 通向诡域的传送门被郑燕关闭，小院又重归平静，除了掉在院内的那根断手，一切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一把推开，顾衡缓缓走入院内： “都办利索了吗？” 郑燕连忙点头称是。 但顾衡俯下身子，拿起了刘丽的断手，随后从她的手中抠下那块佛牌，若有所思道： “郑燕，你有没有想过，把你全家害成这样的真正凶手是谁？” 郑燕有些不理解顾衡的这番话，她当即回答道： “真正凶手？不是胡大龙和楚国柱吗？” 顾衡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手中佛牌，表情瞬间有了怒意。 他的手中猛一发力，瞬间将这佛牌捏的粉碎。 随后冷笑一声： “这佛，保的可是恶人啊。” …… 与此同时，禁毒支队的王皓正写着关于这起案子的总结，他打算为楚家村发生的这起大案画上一个句号，这样就可以将这起案子的材料存档，并结束关于这起案子的调查。 因为涉及到这起案子的嫌犯都死了，重新追查一遍也毫无必要，他总不能把死人复活然后再枪毙一遍。 这个案子很邪门，楚家村所有的作恶之人竟然全部死于一瞬间，无一幸免。 王皓怎么也没想到，这起大案竟然会以这种离奇的方式结束。 就在这时，禁毒支队的副队长突然打来一通电话： “王队长，案子有新情况。” “那场雷暴席卷楚家村后，村里有一人下落不明，暂时不清楚对方是死是活。” 此时的副队长还身处楚家村，他在搜查已经被雷电击毁的楚国柱家的废墟时，发现了一个大线索。 王皓有些纳闷，因为他亲眼目睹了那场雷暴，他深知不可能有人下落不明。 楚家村的人要么当场被电死，要么毫发无伤，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副队长口中有人员失踪的情况。 因为所有失踪者，一定是死了。 被雷电击中的村民，就没有一人留下一具全尸。 运气好直接碳化，运气不好碳化后被倒塌的房屋砸碎，一阵风吹过直接给他骨灰都扬了。 王皓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确定有一人失踪的？” 副队长连忙解释道： “我从楚国柱家里，发现了一个通往村外的地道，我看到地道里有新鲜的脚印，一看就是案发附近时间留下的。如果当时雷暴时有人躲进这个地道，那他有可能躲过了这次雷击。” “但是，就凭一串新鲜的脚印我也不可能判断确实有人能够在那场雷暴中幸存，于是我顺着地道继续向前走，足足走了几公里，这地道竟然直达村外。” “果然，村外也出现了和地道中一模一样的脚印，我跟着这道脚印一直向前走，这脚印竟然离开了楚家村，连续翻越几座山，抵达了附近的黑水镇。” “还好王队你把大黑给我留下了，如果没有大黑，我肯定会在中途跟丢这个脚印的踪迹。” 大黑是禁毒支队的警犬，它已经是一只三岁的成年犬了，嗅觉极其灵敏。 “我牵着大黑抵达了黑水镇之后，由于恰逢镇上有集市，气味太过嘈杂，大黑这才丢失了追踪目标，而是在卖炸肉的摊子前面流连忘返。” “不过事后我调查了镇上的监控，果然，我的猜测没错。” “我从黑水镇的监控上，看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人从楚家村的方向跑来，没命的一般跑到了镇上，他神色慌张，两腿颤抖，而且鞋上粘有楚家村特有的红色泥土。由此我判断，此人就是楚家村的漏网之鱼。” “但是这个年轻人抵达镇上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拼命躲着摄像头，似乎心里有鬼。” 听完副队长的汇报，王皓顿时来了精神。 因为一个人如果看到自己全家被莫名其妙的雷击电死，如果他是正常人，在他获得安全后，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向警方求救吗？ 可此人既不报警，也不发声，还故意躲避摄像头，这明显是做贼心虚。 王皓立刻断定，此人绝对是楚家村犯罪团伙的一员！ 万万没想到，楚家村竟然有幸存者。 “我正愁没活口呢，没想到竟然有人送上门来，你把镇上的监控视频导出来，发给咱们的技术人员，看看能否用人脸识别技术锁定对方的身份！” “我马上就去你现在所在的位置，这个人咱们必须抓住！楚家村的案子牵涉甚广，很多东西最好还是需要一个当事人把所有问题都交待清楚。” 副队长立马照做，但令人失望的是，黑水镇上的监控摄像皆是零几年安装的老式闭路摄像头，画质只有360p，而且嫌犯脸上涂着泥浆，根本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不过，在调查整个黑水镇的所有监控后，嫌犯最后一次出现的背影，是向着黑水镇西北方向的妙慈山去的。 虽然线索不多，但给王皓指明了调查方向。 妙慈山并不是什么旅游景区，就单纯是一座荒山，山上连一条正经路都不多。 唯一一条上山路，是来源于妙慈山上的一座小庙里的和尚修建的。 这个小庙里的和尚不多，庙名和山名一样，名为妙慈寺。 上这座山的人，大多都是去寺里烧香礼佛、参拜之类的香客。 正当王皓抵达妙慈山的山脚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名身穿道服的年轻道士。 这名道士也正巧抵达了山脚下，似乎也要上山。 第72章 【妙慈寺】十年前的始作俑者 王皓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道士去寺庙。 佛道明明并不是一家，他们的终极目标也不同，比如佛家追求的是涅盘、普度众生。 而道家则是修仙、长生不老之类的，而且他们供奉的神仙也不同。 王皓见状，立刻下车追了上去将这名年轻道士拦住，顺道问路： “这位师傅请留步，请问妙慈寺在何处……咦？怎么是你？” 王皓一眼就认出了顾衡，虽然他身穿道袍，但那日他与林剑南一起抵达云陲市禁毒大队的时候，王皓就已经清楚的记住了顾衡的相貌。 “你不是林剑南的朋友吗？怎么你还是道士？” 顾衡用手一拍衣服： “哦，是的，这是我的主业。” “你为何要来此地？你们道士不应该去道观吗？为什么要来寺庙？” 顾衡淡然一笑： “修道之人四海为家，我们皆是修行之人，属半个同道中人，如果你觉得佛道两家水火不容，或许是你思想太狭隘了。” 王皓听闻此言，顿时感觉有些许羞愧。 他感觉顾衡的境界确实比自己高，颇有世外高人的感觉。 然后顾衡话锋一转，就立刻让王皓打消了这个想法： “绝不是因为我听说妙慈山上香客多，而且他们人傻钱多……哦不，是他们热衷散财做好事；然而这山上却只有人售卖佛家用品，所以我决定要上山，填补这个山上没有卖道门法器的这一商业空白，深化妙慈山的摊位布局改革，落实好香客全方位精神和物质需求的满足……” 说着，顾衡就给王皓展示了自己要售卖的小商品。 顾衡从口袋中掏出一大把黄符，足足有上百张，每一张上都画着王皓看不懂的符咒。 “一张两块钱，我这黄符的作用可大了，降妖除魔、镇魔辟邪什么都行……” …… 卖的价格确实不贵，但黄符上画的东西像是小学生用圆珠笔画的，歪曲扭八，他甚至不舍得用打印机打印。 总感觉卖两块钱都不值。 王皓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竟然能萌生出顾衡是世外高人的这种离谱想法，但下一秒，顾衡的一句话就再度让王皓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王队长，我掐指一算，你是要找人对吧？” 王皓虽然听说过修道之人能够通过玄学卦象算出一些东西，可他还从来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算命比较准的师傅，顾衡竟然精准的一语中的，他当即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而且王皓突然想起，那名青宁市调查局的调查员尚峰跟自己在背地里提起过，他说顾衡极其危险，尽量不要招惹他。 想到这里，王皓又感觉顾衡是个隐士高人了。 顾衡呵呵一笑： “猜的。” “因为我此行的目的，也是寻人。” 王皓当即追问道： “顾师傅你想找谁？” “我有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当年顺着河流飘到了这座山……” 王皓立刻打断道： “大哥，这山方圆几十里没有河……” “哦是这样啊……可能是河水改道了……” 顾衡并没有说实话，似乎并不想给王皓透露更多的消息，王皓也懒得深究，毕竟他还有其他要紧事。 王皓和齐强几名警员全部换了便装，毕竟穿着警服太过扎眼，万一被那名嫌犯看到就打草惊蛇了。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从警车上将大黑牵了下来。 大黑正是那条副队长牵着的警犬，它是一条黑色纯种拉布拉多犬，十分聪明且温顺听话。 一众人身穿便装，大黑就像是一只宠物狗一般，也并不会引人注目。 然而，当大黑跳下车后，在它看到顾衡的瞬间，一向温顺的大黑瞬间狂吠。 并且大黑的四根腿不停打颤，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一幕，就仿佛顾衡是什么人间恶鬼。 但就算如此，大黑却没有后退。 它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敌人多么可怕，它都不会临阵退缩。 牵着大黑的警员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他只好不停地安抚大黑，但根本无济于事。 直到顾衡先行上山后，大黑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 只听顾衡离着大老远的距离，低声对身旁的“空气”说道： “狗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它害怕很正常……” 王皓怎么也不明白，明明顾衡离自己已经有较远的距离，然而顾衡的声音就像是被风吹到了自己耳边一般，声音的穿透力极强。 半小时后，王皓等人已经到达了妙慈寺的门口。 然而，这个寺庙门口却充满了铜臭味。 各种身穿僧人衣服的小摊贩摆了一大溜，全是卖一些佛家吉祥物、贴身物件之类的玉器。 这些小摊贩一看就没有一位是真僧人，因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穿的僧衣都是从拼夕夕上买的盗版cos服。 但并不影响他们的销量，因为这些小摊贩早就练就了极好的口才： “这块玉菩萨可是和田玉打造的，是上等良玉，最重要的是，这玉是经过妙慈寺的破戒大师开光的，你应该听说过破戒大师吧？求他开光者不计其数，而且大师的要价也很贵，我也就卖个成本价，便宜卖你888！” 买家撇了一下嘴，有些嫌贵： “大师，能便宜点卖给我吗？我是学生，八块八卖我，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是学生？你就是初生这个价也不可能卖给你！佛度有元人！” “我这块玉可是上古时期女娲开天辟地时劈出来的一块天地之灵宝，后来盘古还用这块灵石去补天，在精卫捏人的时候还用这块石头砸核桃吃，由于把灵石砸烂了，这是唯一剩下的一小块，如此珍贵之物，你岂能乱要价……” “那五十卖不卖？不卖我就走。” “成交！” 买家抱着一块流水线翻模子生产的、成本不超过五块钱的廉价玉菩萨开开心心的下山了，摊贩明面上表示亏大了、暗地里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妙慈寺似乎早就变味了。 然而就在这些摊贩人堆中经过后，王皓却意外的发现顾衡不见了。 不过王皓对顾衡兴趣不大，他是来寻找那名嫌犯的，消失了正好，更何况大黑一见到顾衡就莫名其妙的发狂。 与此同时，妙慈寺的后山寺院。 大多数游客和香客都汇聚在山前的那个主寺院，那里有神佛雕像，有上香火的大殿。 而后山寺院则是最初代的僧人从那里开垦了一片荒地，种种菜自给自足，后来为了方便打理菜园子，这才建立了这个寺院。 而这个寺院就极为冷清，根本没有人烟，甚至连香火味都很淡。 在这个寺院的一个偏房里，楚恒正跪在地上，给一名衣着华丽的僧人磕头： “破戒大师，您一定要救我啊！” “您慈悲为怀，您岂能见死不救？我这次摊上的可是人命官司，有人是真想要我的命啊！” 这衣着华丽的僧人法号破戒，此时的他表情肃穆，似乎对楚恒的到来并不感冒： “施主，贫僧已经六根清净，和红尘过往已经完全斩断了，我与俗家时期的我已经是两个人了，如果你感觉自己有危险，请去警局报案。” 楚恒一听这话，当即一抹眼泪： “报警？！报警要是有用我不早就去报了？我从楚家村逃命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大量的警员下山，我从树林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说这是一起超自然力量引发的事故，他们根本处理不了这种事。” “破戒大师，您是不打算讲旧情了是吧？” 破戒和尚微微一愣，但语气再度恢复那种波澜不惊的状态： “施主，我已经出家了，过去的事情与我无关，所谓旧情，也与老衲再无瓜葛了……” 听闻此言，楚恒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温和的表情瞬间消散，语气也瞬间带有了威胁的味道： “杨传林，既然你出家无家，那我可就去报警了。反正我父亲已经死了，他做的那些血腥之事已经无法审判了，但是，是谁让他害死了老郑一家，十年前贺家庄村的那起惨案的始作俑者，我一定会和警方说清楚的。” “传林叔，你猜警方会觉得你出家做了和尚，就能免罪吗？” 破戒大师听闻这番话，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的脸开始变得铁青，手中一直盘的佛珠竟然被他的手指一发力，竟然直接抠断了。 瞬间，大量佛珠哗啦啦掉了一地。 第73章 【妙慈寺】矛盾 十年前。 伴随着城市发展，很多人从城里买了楼房，告别了乡镇。 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在乡村里，有很多关系需要处理，一些关系稍有处理不好，就很容易得罪人。 就比如杨传林，他就恨透了自己的邻居老郑。 因为他已经三十岁了，还没娶到老婆，而邻居老郑在他小时候就结婚了，去年大女儿还考上了大学。 杨传林本就心里不忿，正巧赶上老郑家翻盖新房，屋顶高度愣生生比杨传林家的房子高了半米。 在他们这个村子一直有个说法，如果谁家的房屋比邻居家的高，就会有种强势压倒的含义，别人会认为你是想压住他家的运势。 就因为这点事，很多邻居有可能半辈子不搭腔、甚至两家大打出手，闹得极其不愉快。 愤怒的杨传林去找老郑讨说法，结果却惨遭羞辱。 老郑说的很明确： “十几年前，你们家盖房子，我当时明确说了，咱两家最好一般高，可你们呢？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故意把房顶挑高，就为压我们一头；现在轮到我们了，怎么，不服气？” “你要是有钱，你现在就可以翻盖新屋、明天不就能把房子盖得比我们家高啊？” “为什么不盖呢？不会是没钱吧？” “啧啧啧，也对，你连媳妇都没娶到，足以说明你穷的叮叮当当，哪有钱盖房……” 当晚，杨传林气的一宿没睡。 第二天，他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楚家村，找到了他们当地的一霸：楚国柱。 当时楚国柱正在家里与胡大龙一起喝酒，两人正商量着想做点大买卖，挣点“大钱”。 没曾想，杨传林一进门就递给楚国柱一个小布包，说道： “楚大哥，我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咱们两人的父亲曾经一起共过事。这是几万块钱，是我攒了几年的老本，原本是想用这钱娶媳妇的，但我今天决定了，我不娶了！” “我过不好，他老郑家也别想过好！我想请楚大哥帮我把他家的小女儿抢了，抢了也不用给我，是卖是杀任由你们处置……” 楚国柱本身就是当地一霸，他无恶不作，但抢孩子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他倒是第一次做。 他原本是想拒绝杨传林的，但一起喝酒的胡大龙见杨传林递过来的钱不少，当即两杯酒下肚，劝楚国柱应下了这件事。 这几乎就是楚国柱的人生转折点。 因为从这一刻起，楚国柱就开始一刻不停的犯下各种滔天重罪。 没曾想，当事发后，村里人将老郑家的小女儿的尸体用板车拉回来的时候，杨传林瞬间就清醒了。 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立刻感觉自己真不是人，自己为啥鬼迷心窍，这么小的孩子竟然都要害死。 人通常都是有复杂性的，有时候脾气一上来，脑子一冲动，就做下了很多不该做的事。 等后来冷静下来，可能也会后悔。 但后悔也没用，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更何况在发生这事儿的第二个月，老郑的媳妇就喝了农药。 老郑回家看到自己妻子的尸体，也瞬间万念俱灰，直接跳河自杀了。 杨传林看到自己将一个美好的家庭害到家破人亡，瞬间满脑子写满了恐惧。 他回想起过去的十几年里，老郑一家人其实待自己还不错，而且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怪不得老郑…… 杨传林整日做梦梦到老郑一家四口来找自己索命，天天疑神疑鬼，听到有人敲门就吓得魂不守舍，以为是警方来抓自己了。 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走在大街上看到穿警服的他就想跑，听到警笛声心脏就打颤。 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杨传林开始频繁前往妙慈寺，试图用烧香磕头的方式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再后来，他干脆直接出家，在妙慈山当了和尚，法号破戒。 杨传林或许是为了赎罪，也或许是良心不安，整个寺庙就属他每日诵经礼佛的时间最长，参拜佛像时整个寺庙也就数他最为虔诚。 而且这个寺庙的很多僧人其实都是后来加入的，他们只是把妙慈寺做和尚当成一份职业，等下班后他们该回家回家，该吃肉吃肉，娶妻生子两不耽误。 唯独杨传林，他本就孑然一身，不但整年居住在寺庙中。 而且他真的遵守戒律清规，整日不吃肉不食荤。 他做的这些事，自然是被前来布施的香客看在眼里，渐渐的，很多人就开始指定让杨传林为自己的一些物品开光，专门指定杨传林去做一些法事之类的。 因为他们觉得，破戒大师似乎才是真正的大师，是一个真正的虔诚修行者。 破戒大师表面上人畜无害，而且一心向佛，却无人清楚他曾经做过什么样的邪恶勾当。 不过多年以来，来妙慈寺拜佛之人大多都是信佛的香客，并没有几个以前认识杨传林的人。 就算有认识杨传林的村民，他们也并不知晓老郑家的家破人亡是杨传林所致，毕竟他们没有抓住人贩子，更不清楚人贩子来自哪里。 这么多年，只有胡大龙的妻子刘丽往来妙慈寺的次数较多。 因为她也隐隐有预感，认为自己丈夫胡大龙作恶多端，自己早晚会遭报应。 所以，她才从杨传林这里求得一块佛牌。 或许因为杨传林确实多年悔过，也可能是他确实悟到一丁点佛法，让这块佛牌竟然有了一丝效果，给郑燕造成了一丝小伤。 这是很讽刺的一点，杨传林十年前害死了老郑家三个人，十年后竟然用自己的佛牌间接伤到了老郑家的最后一人，几乎称得上坏事做尽。 当满身污垢的楚恒从楚家村跑出来，跌跌撞撞的找到杨传林时，杨传林其实已经感觉东窗事发了，他感觉十年前的报应自己终究是躲不开的。 他原以为，楚恒会告诉他楚国柱死亡的消息。 没曾想，他却从楚恒这里听到了更坏的消息，一村之人竟然全员死亡。 “传林叔，您老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这附近十里八村，谁不知道破戒大师法力无边？我可以确定，这次追杀我的并不是物理世界的东西，而是脏东西！” “在雷暴落下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郑燕的声音，我想，一定是郑燕前来报复村里人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异常雷电天气？再说了传林叔，您不帮我对付郑燕，难道她会放过你？” 杨传林听闻楚恒的这番话，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堪，他似乎在脑海中思考着什么，仿佛要下定某个主意。 可就在这时，杨传林突然听到自己的房门外，突然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音： “悄悄咱们的楚大明星说的多好，竟然全让他猜对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会放过他俩吗？” “会啊！怎么不会？我可圣母了。” 第74章 【妙慈寺】佛门净地 王皓牵着大黑，来回从妙慈寺踱着步，眼神盯着来来往往的香客，仔细辨别着每个人的相貌，试图碰碰运气，看是否能遇到楚家村的那名嫌犯。 然而就在此时，大黑突然发起了狂。 它一边狂吠，一边拽着王皓拼命向前跑。 大黑力量很大，直接将王皓拽出去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王皓了解大黑的脾气，很明显，这是大黑嗅到了嫌犯的气味，直奔后山而去…… “看来目标在后山，所有人靠近我！” 王皓一边牵着大黑狂奔，一边对手中的对讲机说道。 与此同时，后山寺院。 楚恒皱着眉头，他不清楚门外是谁在说话。 但杨传林直接被吓得面目惨白，浑身打颤。 因为在无数次噩梦里，杨传林一遍又一遍被郑燕的声音吓醒。 十几年了，他对郑燕的声音依旧印象深刻。 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这个邻居家的大女儿的声音。 可原本慈眉善目的破戒和尚，此时也一改平日的做派，瞬间暴露了自己的真正嘴脸： “滚！给我滚！脏东西不要靠近我佛门净地！” 只听郑燕从门口呵呵笑道： “呵呵呵呵……净地？你待了十年的地方能是净地？” 破戒和尚面露恐惧，口中骂道： “该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已经修炼了十多年的佛法，身上穿着、手里拿的、脖子上戴的，全是避邪之物，我屋子里皆是佛门法器，你敢进来吗？！” 这其实才是卸下一切伪装后的杨传林。 他出家当和尚的原因，看到老郑家破人亡导致心里愧疚仅仅是一小部分，大多数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整夜噩梦不断，生怕自己所作所为被警方发现，或者是被老郑家的亡灵索命，这才选择出家。 说白了，他就是怕死。 他整日住在寺庙，常年不敢下山，甚至一有空就参禅打坐，这绝不是什么对佛法的虔诚，就仅仅单纯是为了自保。 毕竟寺庙这种地方，都是佛和菩萨的容身之处，有无数护法神，一般的孤魂野鬼哪敢来这种地方撒野。 如果他真的对老郑一家愧疚，就应该第一时间去自首，向警方交待自己的过错，并说出楚国柱和胡大龙犯下的弥天大罪、主动请求警方救出郑燕。 他明知郑燕还没死，也十分清楚郑燕被关在楚家村刘大春的家里，但是他根本没有报警，而是假惺惺的去出家，以为自己诚心拜佛就能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殊不知，如今能够洗清他身上罪孽的方法，只有一种。 那就是宰了他。 门外郑燕的声音继续传来： “主人，咱们是现在冲进去弄死他们两个吗？” 顾衡冷冷一笑： “不急，给咱们这位破戒大师一个机会。毕竟在过去的十年里，不论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出家的这十年间，他确实做了一些善事，他的这个机会就是他这些年所做的善事换取的。” “万一他突然良心发现，改过自新呢？” “最主要的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咱们还不能动手。还有，你怎么能忘记你的人设呢？你刚说你是圣母……” “好！” 听闻两人的对话后，杨传林感觉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 闹了半天，原来根本不敢进屋啊！ 瞬间，杨传林爆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区区孤魂野鬼，能与我佛法相抗衡？” “楚恒，你也听见了，就是真有脏东西，她也根本不敢踏入我这佛门净地！” 杨传林以为郑燕不闯进来，根本不是她所说的“不到时候”，而就是单纯实力不济，不敢贸然进屋，被自己浑身上下的佛家法器伤害。 当杨传林听到郑燕在门外的声音后，他彻底相信了楚恒被脏东西盯上了。 杨传林再度开动他那不太聪明的小脑，逆着倒退结论，又得出一条结论： 既然郑燕能杀楚家村的人，也能追到这里来找楚恒报仇，说明郑燕早就可以来找自己报仇。 但为什么自己活的好好的呢？ 说明自己佛法高深啊！ 这种邪祟之物根本惹不起自己！ 他越来越骄傲，甚至忍不住都要笑出声了。 他感觉自己当年出家当和尚简直是最聪明的选择，没有之一。 这种情况下，楚恒对杨传林的说法瞬间深信不疑，他甚至开始有些崇拜杨传林了。 毕竟他亲眼见识了楚家村的灭亡，没曾想郑燕却根本不敢靠近杨传林，足可见杨传林的佛法无边。 楚恒连忙再度跪地： “传林叔，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您要救救我。” 杨传林恢复了自己的“大师”做派，他腰杆一挺，用长辈训斥小辈口吻对楚恒说道： “救你可以，救你不过就是我举手之劳，不过……谁是你传林叔？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楚恒愣了片刻： “称植物？呃……好的，杨桃叔！” …… “破戒大师，您真能救我吗？” 杨传林故作深沉： “能救，不过我要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如果你真想活下去，那你就要舍弃你现在的地位、身份、金钱，你愿意吗？” 说着，杨传林从袖口掏出一把剃刀，以及从柜子里拿出一身蓝色僧衣。 杨传林的想法很直白：既然自己出家能够保住性命，那让楚恒出家，肯定也能救他。 看到楚恒在犹豫，似乎不想舍弃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和金钱。 杨传林瞬间变得不耐烦了，突然催促道： “楚家小子，你快点决定，再晚几分钟，我就救不了你了，别问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虽然楚恒亲眼目睹了楚家村的全村悲剧，但是他还是不想舍弃自己的金钱地位。 而且他有些好奇，杨传林为什么催促自己，就好像出家这种事必须越快越好，过了这个时辰就不能出了一样。 楚恒好奇的问道： “传林叔，您为什么要催我？” 杨传林瞬间开启了欲擒故纵的伎俩，他直接转身就走，并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既然你不信我，而且爱钱胜过自己的命，那我也救不了你了。” “你现在就给我走！离我越远越好，我就当你没来过……” 但楚恒此刻哪还敢走出这里半步，毕竟门外就是杀人如麻的郑燕。 终于，在杨传林的心理攻势下，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杨传林的请求。 “传林叔，只要能让我活下去，我全听您的！” 听闻这话，杨传林这才图穷匕见，直接抱出一个公德箱： “把你的银行卡、手机、金项链、金表、金耳环、戒指……等一切世俗之物都捐到这里面来，金钱会给你带来厄运，再说了，既然你确定要出家，就不能贪财。” “对了，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钱财这东西夺人心智，你修行不够，你把握不住，你杨叔替你把握。” …… 杨传林催着楚恒出家，只不过就是想让他把自己这些年当明星赚的钱都吐出来，生怕楚恒反悔。 万一楚恒过几天琢磨个味来，不掏钱了就糟了。 什么六根清净，什么没有世俗的欲望，对于杨传林来说，全是扯淡。 不多时，楚恒的脑袋就被剃了个光头，又在后山寺院里稍微洗了个澡，随后便换上了杨传林给他的那身新僧衣。 为了让楚恒和自己的过去彻底再见，杨传林干脆一把火将楚恒以前的衣服丢进火炉中烧了，从此楚恒正式出家。 正当做完这一切的档口，突然，寺院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只见一个身形矫健的男人，拽着一只黑色大型犬冲进了后山寺院。 杨传林见状，立刻出来驱赶： “这里是寺院私人住所，如若是游客，请去前山参拜！这里禁止外人入内！” 由于寺院内香火味冲天，外加上楚恒洗了澡，他身上的僧衣也是被香薰了数年之久，就算是警犬的鼻子，此时也被影响的极为严重。 大黑发现自己追踪而来的气味丢失了，着急的一直在地上转圈圈。 王皓见这个后山寺院只有这两名和尚，并无外人，只好拿出警官证，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云陲市禁毒支队的警员，我正在追杀一名来自楚家村的罪犯，你们是否在这附近见过陌生人？” 其实在进入这个寺院之前，王皓已经牵着大黑在这片寺院周围转了好几圈，大黑可以确定嫌犯就在这个寺院内，并没有再次外出的痕迹。 杨传林早就说谎成性，撒起谎来根本不脸红： “没有！这里是佛门净地，根本不允许外人入内，真没有见到什么陌生人。” 王皓的嗓门直接提高了八度： “给我老实交代！” 他相信大黑的嗅觉，他感觉这老和尚撒谎了。 第75章 【妙慈寺】搜查 “让开，我们要进行搜查！” 王皓本以为和尚会阻拦自己，没曾想破戒和尚竟然大大方方的打开大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警官，按理说你们没有搜查证，我连门甚至都可以不给你开。不过我毕竟是守法公民，而且我看你们风尘仆仆的，应该是赶了挺远的路，我还是配合你们的调查吧。这样，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你们就进来搜吧。” 看似大度的一番话，但王皓总感觉这破戒和尚肥腻的脸上有一丝虚伪和阴险狡诈。 “不过，如果搜查不出来任何东西，我要你们跪在佛祖面前道歉！” 王皓岂能吃他这一套，当即冷冷的回怼道： “首先，因为职务原因，我不可能在工作期间跪拜佛祖；第二，寺院不属于私人民宅，没有搜查令也可以合法搜查；第三，我们要抓的嫌犯涉嫌重大毒品交易，极其危险，属于紧急情况！不得妨碍公务！” “让开！” 话音刚落，王皓直接率人冲了进去。 这后山寺院不大，只有两间偏房和一间大殿。 大殿里，供着几个神佛和菩萨雕像，雕像的下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此时的香炉并没有香烛插在里面。 看来，这破戒大师也知道香烛燃烧的烟气对人体有害，短期吸入还行，如果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呼吸，很容易引发呼吸道疾病。 寺院不大，而且也并没有什么犄角旮旯，其实很好搜索。 自然，王皓搜了几圈，愣是没有搜到半个人毛。 整个寺院竟然只有这一老一少两名和尚，再无第三人。 而且大黑也并没嗅出这二人身上有嫌犯的气味。 直到查无所获的王皓等人垂头丧气的离开寺院的时候，杨传林还不忘嘲讽两句： “警官，你不是说我寺院里有嫌犯吗？现在你们搜查完了，嫌犯在哪呢？” “来都来了，要不给佛祖上炷香再走？” “另外我这里还有我亲自开过光的玉石，我便宜卖你几块？” “诸位，慢走！” 此时别提杨传林心里多爽了。 他一开始看到警犬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慌张的。 但是他将楚恒的旧衣物都一把火烧了，而且僧衣上的气味和寺院里的香火味成为了掩盖痕迹的天然保护伞，连警犬都没能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僧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嫌犯。 一个犯罪分子，如果被警方调查后，却没有调查出东西，那他极有可能从此胆子变大，变得有恃无恐，甚至会变得嚣张狂妄。因为他觉得自己彻底安全了。 此时的杨传林正是这个想法。 王皓等人撤出寺院后，并没有撤退，而是蹲守在这个寺院附近： “凭我多年办案经验和识人经验，我感觉寺院里的那两个和尚不对劲。” “那名嫌犯绝对就在里面，他可能是藏在院子里的哪个隐蔽角落了，寺院虽然空房子不多，可占地面积大啊！” “就凭咱们空手进去搜人，如果这寺院都地窖或者暗门什么的，这俩和尚肯定做了高度伪装手段，咱们肯定是搜不到的！既然如此，等我呼叫一下支援，让专业人员帮咱们找嫌犯……” 说着，王皓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消防上的吴队长吗……是这样的，我们想借您一台地震后用的生命探测器……” “对，我们抓个嫌犯，他藏得很隐蔽……” “大家打起精神，给我盯紧这个寺院大门，绝不能放跑了这名嫌犯。” 与此同时，寺院内的二人已经开始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传林叔！我真的服您了！您真是神人，竟然早就预判到了这一切！” “难怪您一直催促我赶紧做抉择，否则就晚了，还跟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开始还以为您是图我钱呢，闹了半天原来还真是天机……” 楚恒兴奋的难以言表，他高兴的是自己竟然抱上了这么一个有神通的大腿，竟然能提前预言未来！ “传林叔……不，破戒大师！我今日终于领会了什么叫佛法无边！” “大师！请收我为徒！我甘愿成为您的弟子！” 楚恒以为杨传林早就预判了警方会牵着警犬来寺院追查，如果自己多耽搁一分钟，如果自己没有换上僧衣，那自己百分百会被王皓当场抓获，从此沦为阶下囚。 殊不知，这只是一个碰巧事件。 对于楚恒的自顾自的脑补，杨传林只得尴尬一笑。 因为他哪里知道警方会随后就到，他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不过他随即说道： “咳咳……你终于理解我的苦心了，你说的虽然都是对的，但天机不可泄露，我如果在之前就告诉你这些事，我会遭受上天的惩罚……” “来，给佛祖上炷香吧。” 说着，杨传林还故作神秘的拉着楚恒，恭恭敬敬的点燃了一根佛香。 “哦对了，楚家小子，我还没有给你赐一个法号呢……今后的日子，必然不如你做流量明星的时候风光，一定是苦涩乏味的，你一定要戒骄戒躁，秉持佛性……所以，你法号就叫戒涩吧。” “谢师父赐法号！” 可就在佛香被点燃后，正要往香炉里插的瞬间，突然，一阵透骨的阴风突然将大门砰的一声吹开，直接将刚刚已经点燃的佛香熄灭了。 “嘶……今天的风怎么这么大？” “去，戒涩，把门关紧，记得把门插上，以免再被风吹开。” “好的师父！” 楚恒连忙照做，不但把门插住，甚至搬来一块厚重的实木凳子抵住了大门。 可就在他把大门堵住的瞬间，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悠悠的女声： “戒涩小师傅，你的门虽然关上了，可在你关门前我就进来了。” 这声音就如同一个女人趴在楚恒的后脖颈处，用耳语般的声音轻轻说的。 虽然这女声很好听，但顿时让他毛骨悚然。 楚恒吓得惊叫一声，屁滚尿流的连忙跑回杨传林身旁： “师父，不好了，有脏东西！” 正当杨传林以为是楚恒在自己吓自己时，没曾想，郑燕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佛堂中央。 郑燕冷笑一声： “我的主人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没有珍惜。你有无数次洗刷自己罪孽的机会，但你都拒绝了，包括最后这次机会。” 郑燕口中的最后机会，正是刚刚前来搜查的王皓。 “如果你刚刚自首，是你最后一条出路。很可惜，你已经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杨传林愤怒的掏出一大把法器，打算与郑燕硬碰硬，他当场质问道： “呸！我就算刚刚自首，不也是枪毙的罪过吗？这算哪门子出路？” 郑燕冷笑一声： “说的没错，你原本的出路就是单纯死亡。” “但现在不是了。” “这一切，终归是要落幕了。” 第76章 【妙慈寺】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皓等人在寺院外面蹲守了半个小时，并没有看到嫌犯从寺院中走出，也没有第三人进入寺院，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山野之中都显着这么祥和。 正当几人感到无聊之际，突然，大黑狂叫了起来。 “有情况！” 大黑冲着寺院方向狂吠不止，王皓不敢有丝毫拖延，立刻拉着大黑朝着寺院大门冲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的大黑虽然一直在狂吠，但不论怎么拽它，它都不敢迈进这个寺院一步。 它的四根腿哆嗦着，如同一头倔驴一般拉不动。 “大黑以前可从没这么胆小过，就是山林里碰上野猪它都恨不得冲上去，今天这次任务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但大黑仍然狂吠不止，似乎寺院里出现了什么大的情况。 而且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情况，大黑根本不敢靠近寺院。 王皓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算了先不管它，齐强，你牵着大黑在外面等我们，咱们冲进去看看！情况紧急，不等消防上的兄弟给咱们送装备了！” 王皓给另外几名警员使了个眼色，随后一脚将寺院大门踹开，冲了进去。 果然，此时的寺院里，杨传林和楚恒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两间偏房的大门也已经被风吹开了，只有那间有佛像的大殿房门紧闭。 大白天的关门关窗，一看就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举动。 王皓立刻贴了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听里面的声音。 然而，听声音的王皓瞬间变了脸色。 因为他透过门板，听到屋内正传出楚恒和破戒大师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饶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不要再折磨我了，给我个痛快吧！我确实杀了人，但是你这种行为是不人道的，我不求你遵守道德的底线，只求你服从日内瓦公约……” 王皓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将手伸向后腰，摸出来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当场上膛。 其他警员见状，也意识到不对，纷纷掏出武器。 王皓用尽全力，用肩膀将房门撞开后，一手端枪一手拿微型强光手电筒冲了进去，大吼道： “统统不许动，云陲市警察！” 然而，王皓却傻眼了。 因为他一脚将门踹开的瞬间，刚刚自己听到的楚恒和杨传林的惨叫声就戛然而止，消失的无影无踪。 放眼整个厅堂，里面只有一个人。 此人身穿道袍，正坐在参拜佛像的蒲团上发呆。 王皓瞬间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谁。 他十分狐疑的问道： “顾老板？”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皓确定自己刚刚一直盯着后山寺院的大门，他可以确定，在自己搜查完寺院后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人进去。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顾衡就是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顾衡看似在跪在地上参拜佛像，其实顾衡仅仅是坐在蒲团上，双目静静盯着眼前的那两炷佛香，就像是在看电影。 王皓又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顾衡半响没有答话，王皓顺着顾衡的视线，看向顾衡所盯着的方向。 王皓发现此时佛像面前的巨大香炉里，已经插上了两根巨粗的佛香，足足有一米多高，像碗口一样粗。 这佛香已经被点燃了，正徐徐冒出烟气。 王皓感觉这佛香已经脱离了“香”的范畴，它更像是烟囱。 不过如此粗的佛香，王皓并不吃惊。 因为在前山主寺院，他早就见识过了，仅仅点燃这么粗的一根香，就需要不少的引火物，或者是直接把这根香塞进火炉里。 只不过，一般上香的根数为三根、六根、九根和十三根之类的。 有些地区也有上四根的说法，但通常是没有上两根香的。 两根香大多都是祭祖时才点的，给死人烧的。 就在这时，顾衡才缓缓开口道： “王警官，我一闲散之人，出现在哪很重要吗？” “你这持枪冲进来，肯定不是来找我的吧？” 王皓猛然间想起那两名和尚，于是立刻从大殿里迅速寻找。 但这次依旧查无所获。 可就在王皓踹门前的前一秒，他还听到了屋内的惨叫声。 他确定那两名和尚没有离开。 这下，王皓断定此大殿里绝对有暗室，而且是那种一瞬间就能躲进去的暗室。 “大家都仔细搜！都找找有没有夹层或者暗门之类的。” 其他警员连忙纷纷捡起一块块小石头，轻轻敲打着大殿的墙壁、地面，寻找着是否有空心的地砖墙砖。 王皓则是坐在了顾衡身旁的蒲团上，因为他将耳朵贴在门上的时候还能听到两名和尚的惨叫声，所以他判断顾衡肯定知道内情，于是问道： “顾老板，既然你刚刚待在这里，我想你肯定是看到了那两名和尚的去处。你能告诉我，这大殿的暗门藏在哪里吗？” 顾衡忍不住嗤笑道： “王队长，其实很多谜底就在谜面上，有些时候你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那俩和尚就藏在最明显的位置呢？” 王皓瞬间愣住了，不过顾衡接着解释道： “王队长，我先来跟你说个反直觉的常识吧。” “你小时候，肯定买过那种长宽高、皆是一厘米的正方体橡皮吧？或者是长宽高皆是一厘米的小骰子之类的玩具，对吧？” 王皓点点头，这些小玩具他家里现在还有。 顾衡继续说道： “如果一个鱼缸长宽高都是一米，那这个鱼缸就是1立方米，如果你去酒店吃饭的话，你肯定能看到一些稍微大一点的鱼缸，基本上很多大型鱼缸的体积都大于1立方米。” “而就这么一个一立方米的鱼缸，如果想用那些小正方体橡皮堆满的话，王队长，你觉得这个鱼缸最多能容纳多少个小橡皮？” 王皓稍加思索，感觉长宽高仅仅一米，感觉这鱼缸也不是多么大，于是随口说道： “应该几千个……不，几万个小橡皮就能填满吧？不过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和这起案子有关联吗？” 顾衡当即笑道： “错！需要一百万个小橡皮，才能把这鱼缸填满。” 王皓顿时有些震惊，他连忙心算了一下，发现顾衡说的竟然是对的，1立方米确实是1立方厘米的一百万倍。 紧接着，顾衡再度说出一个令人发毛的话题： “一个体重正常的成年人的体积，也就在0.04-0.08立方米左右，也就是说，如果把人压成肉沫，一个1立方米的鱼缸就能藏下十几具尸体。” “王队长，人的体积就这么点，而这座大殿又这么大，藏俩人岂不是轻轻松松？” 说完这番云里雾里的话，顾衡拍拍身上的尘土，径直的站了起来。 “顾老板，你还是别跟我打哑谜了，不如直接跟我说那俩和尚躲在哪……哎？顾老板……你人呢？” 然而王皓就将自己的目光从顾衡的身上挪开了零点几秒，顾衡就瞬间消失了。 顾衡竟然也和那两名和尚一样，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了。 王皓顿感毛骨悚然，他感觉这个大殿十分古怪，就像是能够凭空吞人一般。 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殿吃人事件，而是顾衡瞬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王皓又仔仔细细的从这个寺院搜查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恨不得把寺院的每一条缝隙都用手电筒照过了。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一名身穿消防服的年轻小伙，背着一个大背包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这个寺院。 “是……是吴队长让我第一时间把这套生命探测仪送过来的，只可惜汽车到山下就不能开了，我是跑上来的。” 王皓拍了拍这年轻小伙的肩膀： “辛苦了兄弟！你喘口气，稍微休息一下，过一会儿你来操作这个生命探测仪，有两名犯罪分子就藏在这个寺庙里，我们怎么也找不到。” 消防队的这个年轻人当即站起身： “王队长，我来之前就听说你们是禁毒大队的，你们肯定是在抓毒贩对吧？那我肯定不能拖后腿，我一点也不累，我这就立刻开始探测！” 在场之人无不由得感叹这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消防的体能就是没说的，从前山跑到后山这段路可不近。 说着，这名消防员立刻开始操作仪器，口中介绍道： “王队长，让咱们的人都先撤出寺院，尽量减少寺院附近的动静。” 王皓立刻照做，瞬间偌大的寺院里，就只剩王皓和这名消防员。 “我们这套仪器放在世界上都绝对先进，只要人还有心跳，他就是被埋在地下十几米的废墟里，这仪器也能检测到！” 话音刚落，只听得生命探测仪立刻产生了动静。 果然，生命探测仪显示，在这寺庙内，的确有四个人的心跳。 第77章 【妙慈寺】佛香 王皓有些着急的询问道： “人在哪里？能锁定精确位置吗？” 年轻消防员手握仪器，先探测的院子里，然后越发靠近那个带有佛像的大殿，探测仪接收到的信号越明显。 “人就躲在这个大殿里！精确位置的话还需要再探测！” 然而正当消防员想走进大殿的时候，王皓突然拉住了他。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当即把大殿的门再次关上，并将耳朵趴在大门上细细听。 果然，当关门的瞬间，两人皆听到了杨传林和楚恒的惨叫声： “救命！！啊啊啊啊！！！疼疼疼疼……” “我错了！！！疼疼疼……” 但是打开大门，这惨叫声就戛然而止。 关上门，声音就能重新出现。 打开门，声音就会停止，十分诡异。 就仿佛这个门是一个空间切换开关，门被关上，门内侧就换了一个空间；门被打开，房内就又恢复成了现实。 就在这时，手握生命探测仪的消防员连忙向前迈了几步。 因为他发现，越向前走，就越能检测到生命迹象。 直到消防员走到香炉的身旁，生命探测仪的信号瞬间拉满了，看来那两名失踪人员就在香炉附近。 然而，任王皓怎么搜寻香炉附近的暗门、机关，得到的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直到他抬起头，看着香炉里的两根像烟囱的佛香，一时间突然愣住了。 “兄弟，你说这两个人不会就藏在这佛香里面吧？” 消防员连忙摆手道： “怎么可能，人类的身体体积这么大，这两根佛香才多粗？” 可下一秒，王皓的耳边突然响起顾衡刚刚说的话：一个体重正常的成年人的体积，也就在0.04-0.08立方米左右，如果压成肉酱，或许和这香的体积差不多…… 可这种可怕的想法仅仅出现了几秒钟，就被王皓自己否决掉了，因为他刚刚还听到那两人的惨叫声。 从客观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被剁成肉酱做成佛香，那肯定是不能说话了。 顾衡就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香炉……里面插着的两个人。 “既然你俩认为烧香礼佛就能洗清自己身上的罪恶，那我也只好满足你俩了。” “不是喜欢上香吗？那我就让你上个够。” “唉，我这人，还是这么善良。” 顾衡创造的诡域比较特殊，这是一种不可观察的诡域，如果你仔细观察这个诡域，那它就为不可见；如果你不去观察它，那它就会明明白白的出现在那里。 如果王皓有一双能够洞察一切的阴阳眼，能够看穿顾衡创造的诡域，那他就能看到，此时的香炉里，杨传林和楚恒分别被塞进了碗口粗的佛香内部，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挤压成了细长条。 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死。 不仅如此，这两根佛香已经被点燃了。 此时燃烧的并不是佛香，而是他们二人的身体。 “二位，这两根佛香大约会燃烧十年，不用着急，文火慢炖的才香，慢慢感受被火焰一点点蚕食的感受吧。” 做完这一切，顾衡收拾了一下，便径直下山。 来的时候，顾衡是打车到的妙慈山。 等回去的时候，由于顾衡发现自己兜里已经不剩多少钱了，只好掏出两个钢镚上了一辆公交车。 说来也巧，现在天色已经渐黑，顾衡刚一下山，这辆14路公交就恰巧出现在了妙慈山山下的的公路上。 顾衡感觉自己运气还挺好，大概率是赶上了末班车。 可当顾衡屁股还没坐热，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随后，顾衡便将郑燕的纸灵位掏了出来，然后对折了几下，将郑燕的纸灵位折成了一个纸飞机。 顾衡拉开公车窗户，似乎要把郑燕飞出去。 郑燕的灵体可以操纵她的物理灵位，她连忙问道： “主人，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抛弃我吗？” 顾衡笑道： “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把你留在云陲市，让你完成你的愿望，你不是想让云陲市的人贩子都消失吗？” “你的大仇目前我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个胡大龙，你可以等他被执行死刑后再行处置。” “他被判处死刑，可以让他免受生前之苦，他死后化作恶灵的痛苦，可就是你说了算了。” 因为此时的刘丽、楚恒、项西洲等人，他们目前都是活人濒死状态。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死后其实还有一套新的痛苦流程等待着他们。 郑燕赶忙问道： “主人，您这是要去哪？” 顾衡答道： “楚家村的邪灵阵还需要维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一年后我会再来云陲市的，我现在需要返回一趟青宁市了。” “因为……我好像不在青宁市的这段时间，那帮人又有自信了，我还没去找他们，他们竟然来找我了。” “不过这些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你忙你的就行！” 郑燕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可是主人，您独自在这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就比如主人您现在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 顾衡当即笑道： “危险？你在这里，他们甚至不敢轻举妄动，你跟我说这种灵体能对我造成伤害？赶紧走吧，云陲市东南方向苗桃村就有你需要对付的人，速去！” 话音刚落，顾衡便将纸飞机飞出车窗外。 瞬间，这架纸飞机的速度飙升，如同火箭一般消失在山野，直奔云陲市东南而去。 按理说，是不能放邪灵自由的。 毕竟邪灵实力强大，有伤害无辜之人的可能。 但郑燕的品性实在善良，这种特殊邪灵顾衡还是特殊对待的。 当郑燕离开后，顾衡瞬间盘起二郎腿，眼神瞬间射出一道戾气。 只听他冲着公交车上的其他乘客冷笑一声： “几位，该动手了吧？” “你们是想一起死，还是轮流死？或者……是一直死？” 第78章 复仇 青宁市，第一中心医院。 林剑南坐在病床前，手中拿着一个红富士苹果，小心翼翼的削着皮。 林霜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或许是因为电流流经大脑，让林霜感到时不时有些头疼，医生不敢让她立刻出院，于是只能再让她住几天院观察观察。 住院的这几天，林剑南顺道从医院的植物人监护室看了一眼陈伟鹏，发现此人正在接受徐院长的最高规格的治疗待遇，二十四小时针灸疗法。 植物人与植物人的身体情况其实差别很大，有些植物人完全没有知觉，但陈伟鹏不同，他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对于这些外界的刺激还是比较敏感的，对于痛苦更是如此。 此时的陈伟鹏面部扭曲着，看起来一点也不痛苦，就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林霜的病房和陈伟鹏的病房相距甚远，准确说，她所在的病房距离哪个病房都很远，因为林霜的病房极其豪华，不但是单人单间的大病房，而且十分特殊。 整间病房的墙壁、地面、甚至灯泡，都被绝缘材料包裹住了，而且这病房附近的其他几间病房全部被医院清空了。 这导致林霜的病房十分安静，十分适合静养，简直配置拉满。 这倒不是说医院对林霜特殊照顾，而是因为林霜的力量目前还不具备稳定性。 当林霜睡着后，就容易产生大量电流，能导致林霜附近几个病房里的仪器全部损坏，电路也因为短路熔断之类的事情。 一名医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夜晚查房，用手触摸门把手时，竟然当场触电。 如果不是抢救及时，这名倒霉医生的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 整个病房，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他们无一人敢贸然进入。 就算进入病房，他们也会穿戴防触电衣物。 进入病房后，他们任何地方都不敢触碰，他们每次都以最快的速度给林霜检查完身体，带听诊器的医生每次给林霜听诊完都会庆幸自己成功躲过了一次电刑，随后风一般逃离了病房。 毕竟林霜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变电站一样，不是电工，谁敢随意触碰变电站里的电线。 只有林剑南一直待在病房里，二十四小时照顾他妹妹。 也许是亲人血脉的缘故，就算林霜本人处于无意识的睡眠状态，她身体产生的电流总会避开林剑南，并不会伤害到他。 除了头疼，林霜基本上没有其他大碍了。 她一直想出院，但林剑南死活不肯： “医生说了，再观察两天，谨遵医嘱，你是医生还是人家是医生？” 林霜一撇嘴： “哥，我能不去调查局吗？我想回原单位。”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电流从林霜身体划过，径直的落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把大白墙电的黑漆漆的。 林剑南眉头一皱： “你……确定？你是和你原单位的人有仇吗？” “是不是那个叫王皓的得罪你了，你跟我说，哥下次去云陲市收拾他，你就别亲自去了，我怕他留不下全尸……” 林霜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林剑南说的很对。 自己目前的这种状态，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出任务，恐怕犯罪分子还没看见，就先把自己警队里的同事撂倒一大片了。 林剑南又特意交待道： “你没听你尚峰哥说吗？调查局会根据你的情况为你量身定做工作服，而且会有前辈教你如何操纵自己的能力，等你彻底掌握自己的力量后，你就可以……” 就在这时，一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高大男人推门而入。 此人头戴能包裹到肩膀的绝缘大帽子，上身高压绝缘大褂，脚踩一双绝缘靴子，手中带着两层绝缘手套，左右还拿着一根试电笔，把自己的身体包裹的和粽子一样。 林剑南虽然没看清对方的脸，但瞬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穿这一身……你踏马是来打生化模式的吗？你是怕被丧尸抓伤你把你感染了是吧？” 尚峰嘿嘿一笑，对林剑南的嘲笑并不在意：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来看看我徒弟的伤势如何了。” 调查局也有类似的师徒关系，相当于老人带新人了。 “其实你穿这么严实可以不用来的，我妹妹很好，再说了，我妹妹可没答应要拜你为师啊？” 尚峰连连摇头： “害，我调查局里的那些同事，他们那些臭鱼烂虾哪个有我经验丰富？拜谁不是拜？” “行了，我先不跟你说这些了，我此行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的。” 尚峰脸色一沉，正色道： “张宏振，他出狱了。” “他之前不是自首了嘛，但不知为什么，在一名神秘人在给张宏振探监后，他就立刻把他之前自首的东西全部否认了。” “原本他自首的那些罪证如果坐实了，最多也就判他几年，但是没曾想，他连这几年监狱都不想蹲了，他现在翻了口供，而且他的手下势力将他自首的那几件事的当事人全部买通了，没了证人和证物，证据不足，所以张宏振摇身一变就出狱了。” “这些情况我其实不太清楚，是你的副手刘三金跟我说的。” 林剑南听闻这个情况，得知张宏振竟然翻案了，顿时有些火气，张宏振这种恶人他不想让其在外面逍遥一天： “刘三金呢？他怎么没来亲自和我说这些事？” 尚峰立刻说道： “刘三金就在这病房门外，他知道南哥你很讨厌张宏振这号人，所以他正在拼命拦着张宏振，不让他进来。” “什么？张宏振也来了？” 尚峰点了点头： “张宏振听说你妹妹出事了，说什么都要来看望，还带了大量的礼品水果之类的东西，说什么林警官在他自首的时候对他有极大的照顾，所以他要报答你。” 林剑南点点头： “对，他的东西一概不要，他敢给我拿进来就全部给我扔出去，我不要他用脏钱买的东西。” “另外我实在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来自首，又突然自己翻供呢？” 然而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刘三金没能拉住张宏振，后者强行闯入了病房。 与张宏振一起来的，还有七八名贴身保镖。 他们的手里每人都拎着各种高端礼品，人参、鹿茸、灵芝一类的高端补品也是应有尽有，一看就价格不菲。 “林警官，听说你妹妹受了重伤，我特地来看望一下。” 林剑南厉声喝道：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跟你没有任何交情，我不可能要你的任何东西，把你的这些礼品全部带走！我迟早会找到你犯罪的证据，亲手将你送上断头台！” 张宏振对于林剑南的排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冷笑道： “林警官，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给你妹妹送礼品，你怎么能这么不客气呢？另外，你觉得你能定我的罪？” “你不觉得你有点太天真了吗？能够审判我的人，恐怕还在娘胎里没生出来吧？你不掂量掂量你的那点本事。” 林剑南冷声道： “那你之前为何要自首？你不终究还是怕了？” 张宏振一听此言，顿时笑的像一只被毒哑嗓子的乌鸦： “呵呵呵呵呵……我自首，完全是出自那个所谓的‘平衡者’的威胁，你以为我是在畏惧你吗？笑话，我翻案，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无法威胁到我了。” “林警官，我给你妹妹送这些礼品，是发自真心的，因为你妹妹帮了我大忙，相当于让我重获新生。” 随后张宏振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低声道： “我原本以为这所谓的平衡者是什么可怕的神明降世，原来就是个不入流的术师，还是得感谢你妹妹遭遇的这起事故，让我了解了什么是‘术师’，让我得知了这个世界上不为人知的一面。” “很多事情就像魔术一样，只要知道了内情，变得不再神秘，也就不可怕了。” “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我就是再有钱，再有社会地位，在有特殊能力的术师面前，我也只有等死的命运。” “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术师。” “所以，我将不再惧怕他，普通杀手对付不了他，那就让不普通的解决他。” 说着，张宏振将目光看向尚峰： “你俩应该庆幸一件事，那就是你们俩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那就是没有和他一起返回青宁市。” “如果你们和他一起回来，那八成你们也得死。” “他永远回不来青宁市了，我在这里，就能决定顾衡的死期！” 第79章 路末班车 云陲市14路末班车上，车上一直保持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没有乘客说话，没有人低头玩手机，所有人全都挺直着身子，两眼呆呆的看着正前方，就如同衣服大卖场里的塑料模特一般。 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顾衡，主动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什么，都别愣着了，该动手就动手，我不介意群殴的。” 顾衡的这番话一出口，公交车上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极其同步的转头看向他，所有乘客的身体动作幅度一点也不像活人，有很强的机械感。 包括开车的公交司机。 只不过，他们的上半身都没有转，只有脑袋转了180度。 所有人的嘴角全部缓缓咧开，摆出极为同步的诡异笑容。 顾衡其实一上车就感觉这公交上凉风飕飕的，他本以为是汽车空调开低了。 没曾想，这就是一辆诡车。 只听司机发出了诡异的难听笑声： “嘎嘎嘎……年轻人，你的死期到了！你的命我收下了！” 顾衡脸色一变： “你们……这都是有颈椎病吗？” …… 他们想要顾衡的命，但顾衡却还想着他们的脖子，他真的，我哭死。 车上的这群诡异乘客的表情瞬间都僵住了，他们没想到顾衡作为一个活人，见到这副场景竟然不害怕。 车上的这些乘客，其实没有一个会喘气，他们都是恶灵。 当顾衡上车后，他们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只要顾衡上车，就立刻一拥而上致顾衡于死地。 车上的这些乘客是受人之托，专门刺杀术师的恶灵。 但真当顾衡走上车的时候，所有恶灵全都怂了。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顾衡身上有一股极强的威压，十分恐怖，顾衡的身上似乎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在护着顾衡，有可能是强力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这些恶灵感觉如果自己贸然冲上去，恐怕顾衡身上的那个东西会立刻把自己撕成碎末。 所以，他们本本分分的坐在座位上，假装自己是普通乘客。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顾衡将一个纸飞机扔出车窗后，顾衡就没有这么恐怖了。 因为那股威压感瞬间消散了。 这完全是因为顾衡口袋里塞着郑燕的灵位，因为郑燕这个邪灵的存在，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郑燕走了，他们感觉顾衡有点傻，竟然把自己的护身符给扔了。 所以，当此时的顾衡主动开口后，他们的脑袋开始缓缓转了过来，望向顾衡。 “谁派你们来的？” 然而车上的乘客并没有回答顾衡，距离顾衡最近的一名女乘客瞬间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直奔顾衡的脖子就掐了过来。 她一脸狂笑，十分兴奋说道： “你……你是被我拧断的第8个人类的脖子……我可太喜欢了活人的惨叫声了，呵呵呵呵呵呵……” 然而下一秒，顾衡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张黄符，猛地贴在了她伸过来的手臂上。 瞬间，她的手臂沾染黄符的地方在刹那间起火，火焰瞬间吞噬了她的身体。 前一秒她还嚣张的狂笑，下一秒就发出了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这个女恶灵不停地在车厢里翻滚，但身上的火焰怎么也熄灭不了。 公交车厢里十分狭窄，这名女恶灵疼的满地打滚，由于她的痛苦折腾，竟然将身上的火焰引燃了她身旁的两三名恶灵。 瞬间，其他几个恶灵也开始惨叫不止。 这火焰极为特殊，沾上就无法熄灭，不将这几个恶灵彻底烧至齑粉，火焰是不会熄灭的。 只听开车的司机惊恐的说道： “不要触碰这个火焰！这是无间诡火！这火不是鬼差大人才能使用的火焰吗？不是说咱们此行要刺杀的目标仅仅是个人类术师吗？区区人类怎么会有这种手段？” 直到恶灵司机打开车门，其他几个恶灵将引火烧身的同伴一脚踹下公交车，这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顾衡掰着手指头算着账，模仿着刚刚那名说拧断八人脖子的女恶灵的语气说道： “你是被我烧死的第……几千个恶灵来着……算了，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这不是巧了吗？我也喜欢听恶灵的惨叫声。” “还有哪个想上？” 恶灵们见识了顾衡的手段，那是各个吓得胆战心惊，不敢上前。 不过顾衡并不打算放过这诡车上的恶灵，他手指一挥，手中瞬间又多出几道新的黄符，手中猛地一发力，一道黄符径直的贴在了一名老年恶灵的脑门上。 “老登，你不是有颈椎病吗？不是喜欢把脑袋拧一百八十度看人吗？我给你治治！” 下一秒，只见这老头在身子保持不动的情况下，脑袋开始飞速转圈，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转速极快，他的脑袋甚至已经转的快出残影。 陀螺老头痛苦的大喊道： “啊啊啊啊——晕晕晕晕——快帮我把我的脑袋按住！我要受不了……” 由于这老头的脑袋转速越来越快，他的脸部肌肉已经处于过载状态了，肌肉开始不断变换形状的抽搐。 如果不是因为这老头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只能感受到脖子被拧成麻花的痛苦，否则他现在又得死一次。 另一名长相年轻、身材又高又壮的恶灵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他一把强行抱住老头的脑袋，试图用蛮力让老头的脑袋停止转动。 还真别说，这壮汉恶灵的力量的确够大，竟然强行将老头的脑袋攥住了，使其停止了转动。 正当壮汉以为自己成功了时候，意外发生了。 下一秒，老头脖子以下的下半身开始急速转动。 脑袋和身子有一个转的就行，转哪个无所谓。 第80章 西山车行 壮汉惊慌失措的大喊道： “快，再来个人给我帮帮忙！帮我把老王头的身体抱住！” 公交车上的另外一名胖子也迅速的扑了上来，死死的抱住了老头的身体，两人一起合力，强行用蛮力阻止老头的脑袋旋转。 恶灵还是很团结的，主打一个不放弃队友。 最后在他们两个恶灵的努力下，终于把老头的脑袋掰下来了。 亡灵情绪目前很稳定，不哭也不闹，愣生生被自己的队友搞到魂飞魄散。 …… 正当所有恶灵长吁一口气的时候，可没曾想，下一秒刚刚接触到老头的这名胖子和壮汉的脑袋又开始高速旋转。 顾衡的“陀螺符”的效果和第一道“火焰符”是一样的，都具备很强的传染性，能在恶灵之间互相传播。 其他恶灵再也不敢上前施救，只得将这两名恶灵踹下诡车，任其自生自灭，这次的事件才得以平息。 然而就在这时，公交车上的恶灵已经就剩五个了。 但顾衡手中的黄符还有几十张。 “我这里还有【抽筋扒皮符】、【挫骨扬灰符】、【倒立拉稀符】、【千刀万剐符】……诸位，你们想先体验哪个？” 就连名字听起来不是这么厉害的【火焰符】和【陀螺符】，就将公交车上的恶灵消灭了大半，余下恶灵自然是清楚了顾衡的实力。 诡车司机似乎是这群恶灵的头头，他连忙求饶道： “别别别，道爷，您的这种符箓想必很珍贵吧？这种符箓我想您应该是想对付那种顶级邪灵的，用这种东西对付我们这种小卡拉米，是不是有点浪费呢？” 顾衡连忙摇头道： “不珍贵，两元店买的，两块钱一百张。” 黄符的威力与黄符并无多大关系，主要是和黄符使用人有很大的关系。 司机的求生欲瞬间拉满： “不不不，虽然两分钱一张确实不算贵，但是像我们这种低端恶灵，还劳您这种有大神通的道爷弄死，实在是怕脏了您的手。” “再说了，我们几个的命实在微不足道，半分钱都不值……” 顾衡懒得废话，当即询问道： “你们是专门来杀我的吧？” “说重点，谁派你们来的？” 恶灵司机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傲气，没有一丝犹豫就说出了真相： “道爷您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受人之托前来杀您，是小的们瞎了狗眼，敢惹您这尊真神……” “具体是谁想让您死，我是真的不清楚，杀您的命令是我们的老板下的，您看这不是年底了嘛，弟兄几个当孤魂野鬼也不容易，寻思做完这一单，多和老板换点贡品过个好年呢，没曾想竟然遇到了道爷您这么强的……” 得到了足够的信息，顾衡直接命令道： “行了，我知道了，开车上路！” 诡车司机胆战心惊的问道： “道爷，您是想去哪？” “你从哪来，就回哪去。你不是说是你老板让你来的吗？那我想见见你们老板。” 一听这话，诡车司机瞬间惊恐到了极点，连忙跪地求饶： “道爷，求求您就发发慈悲，放了小的一条生路吧，我们老板心狠手辣，如果我们没完成任务，她一定会把我们打到魂飞魄散的！” 顾衡一听这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没完成任务，为什么你老板还要奖励你？” 诡车司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三个问号。 顾衡见他不明白，连忙解释道： “好好好，你不想拉我去见你老板也行，我这人比你老板人性化，不会动不动就把你打到魂飞魄散，就算你不听我的，我也不会让你彻底消亡。” 一听这话，司机立刻开始感谢顾衡的大恩大德。 但顾衡瞬间话锋一转： “我只会先把这几十张黄符从你身上用了，然后再用【续命符】让你一直吊着一口气，保证你的魂魄几十年不会散，让你保持几十年不死，持续体验抽筋扒皮的小小痛苦……” “哦对了，我给你10分钟的时间，如果我11分钟后没有见到你老板，我就让你的痛苦时间增加一年；如果12分钟后没有见到你老板，那就增加两年，以此类推……” 下一秒，诡车司机的眼神瞬间变清澈了，脸上的困惑感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是他死了几十年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老板是个带善人。 “道爷您坐好，我保证十分钟内将您送到我们老板那里！” 话音刚落，这辆14路末班车瞬间弹射起步。 顾衡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公交车上都能体验到推背感，司机是生怕顾衡这尊大神在他车上多待一秒钟。 与此同时，云陲市，西山车行。 白静雯身穿一身得体的白色职业装，脚蹬一双灰黑色高跟鞋，落落大方的正在给一名想要买车的中年人推销，一副标准的职场女强人的模样。 她正是西山车行的老板，西山车行并非是某品牌的4s店，而是一个卖二手车的车店。 “这位大哥，一看你就识货，这辆a6的前任车主才开了没几年，因为一点小事故，前任车主决定便宜出售此车，一口价，只要三万！” 这个价格确实很低，来买车的中年大哥瞬间眼前一亮，连忙拉开车门坐进车内，试图体验一下这车的驾驶感。 白静雯趁热打铁，介绍道： “大哥，你从妹妹这里买车你就放心吧，这车内置语音助手，自带恒温调节系统，不开空调都凉快，另外……” 可就在这时，这名中年大哥突然惊叫一声，从车上连忙跑了下来。 中年大哥脸色很难看，似乎看到了什么渗人的画面，惊慌失措的问道： “你这车……怎么有血腥味？” “怎么仪表盘上还往外渗血啊？” “另外你从车上放八卦镜和桃木剑是什么意思？你推销就推销，为什么要上车前先敲门？” “你跟我说实话，这车是不是死过人？我说这车怎么这么便宜，进去就感觉凉飕飕的，好像有人从我脖子后面吹凉气……” 白静雯眉头一皱： “大哥，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能还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呢？车这个东西啊，套上一两个魂环没啥影响的。” 然而这位中年大哥再也不相信白静雯的花言巧语了，当即愤恨不平的走出了西山车行。 这个大哥并不介意二手车价格贵一点，但他不想要这种不吉利的。 顾客走后，白静雯愤怒的走到刚刚那辆a6面前，气急败坏的摸出一把桃木剑就狠狠地砸向车前盖。 “你踏马！都说了在客人试驾的时候不要露馅！你是想死吗？如果这个月这辆车我再卖不出去，我一定把这辆车送去粉碎机，我连你一起弄死你信不信？！” 只听这辆a6的车载音响顿时发出了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一个男人疯狂祈求白静雯原谅自己，并表示自己这次露馅完全是意外，下次一定不敢了。 白静雯气哼哼的走向车行深处的一间休息室，身心疲惫的她瘫倒在沙发上。 现在天已经黑了，来买车的客人也基本上没几个了，她也忙碌了一整天了，基本上体力也接近透支了，她打算过几分钟就关店打烊。 店里的销售早就下班了，晚上多营业的两个多小时都是白静雯一个人撑着，毕竟自己的店自己当老板，能多卖一辆车都是赚。 毕竟谁还嫌自己钱多呢。 她曾是云陲市有名的汽车销冠，曾有多家企业开出年薪百万来聘用她，但均被她拒绝了，而是选择自己开一家小小的二手车店。 说实话，开这家二手车店赚的钱并不算多，最起码比她做销冠的时候赚的少。 她开这家二手车店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是一名“驭灵者”。 她可以操纵一些怨气不算强的恶灵，为自己做事。 第81章 驭灵师 驭灵师，其实也是术师的一个分支。 白静雯身为术师，她不想进入调查局，但又不想失去自己驾驭恶灵的能力。 所以她加入了项西洲所在的废物回收协会，毕竟回收废车、二手车也是这个协会的拓展业务，属于专业对口了。 而且，这份工作对于白静雯来说，简直就是绝配。 因为她只能驾驭一些怨气弱的恶灵，但是有一点：怨气弱的恶灵不好找，数量少，远不如怨气强一些的恶灵数量多。 原因很简单，怨气弱的恶灵很容易魂飞魄散，再者如果没多少怨气，那这亡灵大概率就主动投胎转世去了。 怨气强的恶灵很好找，荒山野坟里，长期不散的恶灵各个怨气很强。 但是以她的实力，根本无法驾驭对方，甚至好几次差点翻车，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贸然驾驭恶灵，如果在实力上没能压制住对方，必遭恶灵反噬，轻则掉一条命，重则自己死了变成亡灵后，还会被恶灵反向驾驭，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开始，白静雯本以为自己的这项能力很废，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但是，当她回收二手车或者事故车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死过人的汽车。 因为大多数死于车祸的死者，要么化身不了恶灵，要么就是那种怨气很弱的低级地缚灵，就像那辆a6里面的那个恶灵一样。 自此，她一下子发现了新天地，因为她发现了从哪里更容易找到怨气弱的恶灵。 恶灵的怨气很弱，这样意味着白静雯能够轻松压制住对方，最起码自己不会遇到危险，不会被反噬。 整个车行里的二手车基本上都是这种情况，基本上每辆车里都住着一个可以供她调遣的恶灵。 当然，除了放在车行隐蔽角落的那辆绿色跑车…… 就在白静雯刚想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几分钟的时候，突然，意外发生了。 只听得车厅里，那辆放在角落里的二手绿色跑车突然自动打起了双闪，而且极为有规律自动响着喇叭。 听到这个声音，白静雯的脸色瞬间大变。 因为整个车行，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车声，就是这辆车的声音。 要知道，这辆跑车就算是在大白天，白静雯都不敢轻易靠近。 在这车的四周八个方位，分别放着一块八卦镜，地上画着封印法阵，辟邪用的物件那是摆满了整辆车的周围。 因为这辆二手绿色跑车上的东西……对于白静雯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她完全不是对手。 这辆车实在是太邪乎了。 黑暗中，红色的后车灯一闪一闪的，配合着有规律的喇叭声： 滴滴滴——嘟嘟，滴滴滴——嘟嘟…… 三长两短的喇叭声，更显诡异了。 三长两短通常意味着有意外的灾祸或事故发生，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在这时，车载音响中发出极为惊悚的女人尖叫声、婴儿的啼哭声、以及老妇人的惨叫声： “呜呜呜……白静雯！给我把这车周围的八卦镜给我拿开！快点！！！” “再不拿开就晚了！” 话音刚落，只听其中一面放在车头前的八卦镜发出“啪嚓”一声，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白静雯一听这声，身体立刻哆嗦了一下。 她吓得立刻从仓库里报出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放着几十个八卦镜。 她万万没想到，这辆绿色跑车里的恶灵竟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更为恐怖的是，此时的它们竟然闹着要出来。 她不但没有听从绿色跑车的车载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甚至开始反向操作——她开始拼命从箱子里向外拿出新的八卦镜。 原本每个方位仅仅放了一个镜子，现在直接每个方位放三个。 其实这是一种封印恶灵的阵法，能确保恶灵不会逃出来伤人，如果拿开八卦镜，车里的恶灵就恢复自由。 眼下有一面八卦镜已经有破碎的可能，说明这些恶灵正在豁出命去试图强行冲破这个阵法的封印。 所以白静雯这才又摆上了几个新八卦镜，相当于从原有阵法上疯狂加固，里三层外三层的八卦镜，使恶灵彻底逃不出来。 其实白静雯以前，曾经乞求过这辆跑车的恶灵赶紧离开，这车里的恶灵她驾驭不了，所以希望他们不要再呆在车里。 但他们都是地缚灵，死活不肯离开。 所以白静雯才放上这么多八卦镜，以防止他们夜晚出来伤害自己。 “白静雯！你把这些八卦镜给我统统拿开！我保证不伤害你！我只会离开此地，什么都不做！” 但黑灯瞎火的夜晚，白静雯宁愿相信秦始皇给自己打钱，她也不敢相信这个恶灵说它不会伤害自己。 白静雯愤怒的骂道： “呸！骗三岁小孩呢是吧？你当我傻？你们为啥以前不走，为啥今天又要走？你要是真想走你早就走了！非等到今天这种时候吗？” “我忘看黄历了，我猜是不是今天晚上这个时辰是你们鬼门大开的时候，你们这个时候力量充盈，更容易对付我什么的？” 白静雯刚看完一部关于狼人的电影，她对狼人在月圆之夜变身的印象极为深刻，她怀疑恶灵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设定。 白静雯虽然是驭灵者，但对于这种她根本无法压制住的恶灵，她根本不敢靠近。 甚至她现在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因为这辆车，足足死了十九任车主。 不论是谁开这辆车，不论驾驶者的车技再棒，这车总能要了司机的命，就是这么邪门。 最初，白静雯也是打着捡漏的心理，便宜收了这辆跑车。 没曾想，这车竟然砸自己手里了。 只要有人来看这辆车，这车里的恶灵就开始疯狂折磨购车人，不是刹车失灵就是安全带通电，后来白静雯就不敢再卖这辆车了，反而还成了自己的烫手山芋。 车上不只有一个恶灵，他们此时此刻全都向发了疯一般，拼命的叫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今天真的要走……” “我也要走！放了我！” “求求你，放我离开吧，有个十分恐怖的东西正在往咱们这边赶，我实在是不想魂飞魄散……” 这辆车上有十九个魂环，他们开始争先恐后的争抢着车载音响的使用权，你一言我一语，疯狂说着话。 但此时的白静雯直接戴上了降噪耳机，不去理会这些亡灵的哀嚎声。 只要我听不见 ，那就是一片祥和。 其实在车行里，时时刻刻都有恶灵的声音传来。 普通人听不到恶灵的声音，但白静雯听得真真切切。 因为嫌吵，她这才花了几千块钱，买了这个好一些的降噪耳机。 就在这时，耳机中传来一通电话。 白静雯用手摸了一下耳机，接通了这个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急匆匆的从电话里问道： “白老板，事情都办妥了吗？” 白静雯当即打了包票： “张总，我做事您放心，我已经派了我的最强诡车去对付他。只要他是活人，我保证明天的头条新闻就是《某停运两年的14路末班车突然现身于某山涧，车上却有一具新鲜尸骨》……” 电话那头的男人却有些忧心忡忡： “这次对付的人可不是善茬，你们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我可听说了，你们废物协会的最强者可是就在你们云陲市，话说你联系上他了吗？” “我希望直接战力拉满，把你们的最强战力也叫上，用饱和式的战力对付此人，千万千万不能轻敌！事后报酬少不了你们的，你们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白静雯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连忙纠正道： “我们的简称是回收协会，不是废物协会！” “不过，我们总舵主的业务太忙了，暂时还没联系上。再说了，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一通嘴炮下来，电话那头这才将信将疑的挂断了电话。 不过电话挂断，瘫在沙发上的白静雯好奇的自言自语道： “怪了，项舵主的手机为啥一直不在服务区呢……” 第82章 十一分钟 地缚灵，是一种怨气很弱、实力较差的一种恶灵。 西山车行里的这些地缚灵亦是如此，他们的实力弱，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死亡原因大多都是车祸，属于意外事故。 这些死者并非被恶人加害致死，死后也并不会多么憎恨害死自己的人，甚至都没曾见过对方的面，这在极大程度上降低了怨气的形成。 而且有不少人是因为自己开车技术不好，自己撞墙、掉河里之类的自己把自己搞死的。 他们死后，残存的那点怨气会化作极低级恶灵，甚至连恶灵都称不上，充其量最多就算是“凶灵”。 凶灵的战斗力比恶灵弱不少的，恶灵和凶灵的区别就在于一点，那就是灵体能不能脱离附身物件，独立战斗。 就比如张雨婷，她虽然附身在灵位上，但是她可以在灵位附近区域自由活动，就比如将她的灵位插在青茂大楼的楼下，她就能游走于整栋大楼。 就这一点，凶灵就做不到。 这些附着在车上的凶灵只能永远待在车上，灵体如果一离开汽车，就必须找其他附着物，否则很容易魂飞魄散，所以又称地缚灵。 凶灵和恶灵其实心思都很简单，只要你的实力比他厉害，他就会服从你的命令。 白静雯的驭灵师能力，更能让这些凶灵对她百依百顺。 哪怕是把车卖出去了，只要这辆车上的凶灵没有消散，白静雯就还能对其下达命令。 白静雯表面上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二手车贩子，其实背地里，她则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解决麻烦的杀手。 就比如，某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花高价，委托白静雯去刺杀另一家竞争对手公司的高管，那这个高管绝对会在三天内死于车祸。 因为在云陲市这座城市里，有太多辆二手汽车是白静雯卖出去的。 只要被刺杀的目标敢上路，就会有无数辆二手车出现诸如“刹车失灵”、“突然加速”之类的故障，狠狠地撞向被刺杀的目标。 凶灵的实力弱，但是让自己附身的汽车偶尔刹车失灵一下，还是能轻松做到的。 也就是说，只要白静雯卖出去的二手车，都能成为她杀人的武器，都能变成她手中杀人的屠刀。 她不缺钱，但是她喜欢那种走在大街上，想让谁死谁就得死的快感。 就比如她排队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插队，极有可能十分钟后就会有一辆失控的二手车将此人撞死。 被她杀死的人不计其数，但是警方从来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杀的人，甚至警方都没有怀疑这么多起汽车事故不是意外。 当然，这是刺杀没有能力的普通人的手段。 如果被刺杀者也是术师，也有着极强的战斗力，那白静雯就会动用自己的杀手锏：她会出动那辆公交诡车。 西山车行里的亡灵大多都是凶灵，但除了这辆公交车和停在角落的那辆绿色跑车。 因为这两辆车上的亡灵皆是恶灵，车上没有一个亡灵是凶灵。 只不过公交车上的恶灵实力差一点，被白静雯收服了。 但那辆绿色跑车上的恶灵白静雯至今没能收服成功，主要是因为太强了。 这辆公交诡车上的恶灵，是白静雯手底下收服的最强恶灵，没有之一。 所以，基本上白静雯每次派诡车出动，被刺杀的目标就没有不死的可能。 这辆诡异公交车的亡灵之所以怨气大，成为了恶灵，是因为他们的死因特殊。 14路末班车上的死者皆是因为司机报复社会，故意在汽车满载的时候冲下悬崖，害死了一车人。 惨案发生之前，司机还提前大声告知乘客，说要拉他们一起陪葬，生命最后一刹那的乘客是极度绝望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车辆坠崖自己却有心无力、只能等死。 所以这些死者的怨气值不低，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恶灵。 在白静雯成功驾驭他们后，他们就变成了白静雯最锋利的一把屠刀。 白静雯估算着时间，感觉14路末班车应该已经得手了。 毕竟这辆诡车会掐好时间出现在顾衡下山的时刻，如果顾衡不上车，他们就会让顾衡产生幻觉强行让其上车。 白静雯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天色已晚，街上的门头也一个接一个的打烊，她也决定闭店谢客。 可就在这时，那辆绿色跑车上的恶灵却突然大吼： “不要关店！你不要走！” “对，你不能走！” 白静雯实在是感到纳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这辆车上的恶灵一直在说一些奇怪的话。 白静雯走向绿色跑车，远远地站住不敢向前，大声询问道： “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刚刚闹着要离开你们赖以生存的这辆车，甚至要冒着魂魄消亡的风险去强行冲击八卦镜，现在又不让我关店，你们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八卦镜对于亡灵来说是一种能伤害到他们的物件，所以他们强行突破阵法，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鱼死网破。 此时的绿色跑车上的十几名恶灵似乎已经变得齐心了，他们开始不争抢车载音响的使用权了，而是直接让一位年长的老者代表，替这辆车上的所有恶灵发言： “不是……我们没吃错药，是你个小丫头片子实力不济，一叶障目、不见森林，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已经走不掉了，所以你也不能走！” 白静雯更加纳闷了： “为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谁死到临头了？你才死到临头了！” 对于白静雯的发火，恶灵们并不气恼，这老头的声音仍然很平静： “你必须留下，好好承受那位道爷的怒火！你若走了，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等这句话说完，绿色跑车上的恶灵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而且，车灯和鸣笛声也瞬间噤若寒蝉。 不仅这辆车，整个车行的恶灵都不再发声。 所有恶灵都安静了下来，白静雯难得体验一次如此安静的车行。 就仿佛是大战前的宁静。 “怎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然而下一秒，只听车行的墙壁轰然倒塌。 一辆公交车如同失控一般撞进了车行，直奔白静雯而来。 白静雯吓得拼命向后退，直到她的身体贴到墙根，这辆公交车才终于刹停。 如果公交车再向前行驶半米，白静雯必然被撞成肉饼。 一看这辆公交车是自己派出去的14路诡车，她当即愤怒的破口大骂道： “你踏马……想死啊？” 然而就在这时，白静雯突然注意到，诡车司机此时一脸痛苦。 因为他的身上已经被贴上了一张黄符，他正遭受抽筋扒皮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从诡车上走了下来： “11分钟，你还是迟到了一分钟。” 第83章 背叛 看到顾衡毫发无损的从车上走下来，白静雯瞬间瞪大了眼睛。 因为还从没有人，能从这辆14路末班车上活着走下来。 紧接着，白静雯问出来一个极为沙雕的问题： “你是谁？你是活人吗？” 顾衡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猜不出来，当即说道： “你要杀我，你不认识我？” 白静雯其实并不是猜不到顾衡的身份，她只是不想面对这个现实。 毕竟现实是顾衡轻松弄死了这辆诡车上的大多数恶灵，还逼着恶灵司机把他带到自己面前。 这也就意味着：顾衡的实力要比自己强很多，而且他也知道是自己要杀他，所以自己死定了。 14路末班车对于白静雯来说是杀手锏，对于顾衡来说就是玩具。 听到这名道士真的是自己要刺杀的目标顾衡，她这下终于绝望了，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绿色跑车里的恶灵在今天闹着想走，因为他们好像早就感知到了顾衡正在高速靠近这里。 这是生物的本能。 就像是一只猛虎冲向某一片森林，就算这只猛虎还没有踏入森林一步，森林里的大多数动物就已经开始拼命逃跑了。 这辆绿色跑车里的恶灵实力强悍，所以他们对顾衡的实力有着清晰的判断。 而那辆14路末班车的恶灵实力太弱，这就会导致他们根本无法察觉顾衡的强大，甚至天真的以为顾衡仅仅是个活人。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高手和一个顶级高手过招，普通高手仅仅一接触对方的身体，就能差不多断定对方的内力深不可测。 但如果一个不会武功的菜鸡上去，他就是给顶级高手搓个澡，都不一定能发现对方是顶级高手，这就是因为实力差距过大的原因。 一个原始人看到锋利的大砍刀，他会感受到恐惧。但是如果让他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坦克，他们根本不会感觉害怕，只会感到好奇。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可以感知到邪灵郑燕的力量，却无法对顾衡有个清晰的认知，因为他们和郑燕的实力差距，还不至于无法察觉到的程度。 顾衡冷笑一声： “白静雯，我不喜欢说废话，我给你一分钟，你给我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 白静雯此时的身体已经抖成了筛糠，在死亡面前她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恐惧。 为了活下去，她绞尽脑汁，连忙说道： “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可以把我毕生积蓄都给你，只要你留我一条命。” 顾衡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乎金钱，尤其是白静雯所赚的钱大多都不干净： “不要，嫌脏。” “我在云陲市有几处地产，也可以孝敬您！还有几个沿街商铺，都是黄金地段……” 但顾衡也很清楚，白静雯经手的商铺大多都是车行，几乎每个商铺和地产都死过人，血腥味都很重。 “不要，嫌脏。” 一来二去，白静雯已经彻底绝望了，她开始拼命思考自己身上具备价值的东西。 突然，她注意到顾衡正在用眼睛盯着她。 她眼前一亮，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呵，果然是男人。 她连忙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散发出一丝发香，随后挺直了身子，显露出自己傲人的身材，用略带妩媚的语气说道： “那道爷，如果您还不满意的话，其实……还有我的身子……如果道爷您想要的话，我一定全方位满足您……” “不要，嫌脏！” …… 白静雯瞬间气的脸都绿了。 心中无女人，求道自然神。 顾衡说着，猛的上前走了两步，来到白静雯的面前，一把就将挡住自己视线的白静雯推到一旁。 因为她刚刚站在了那辆绿色跑车的正前方，挡住了顾衡的视线。 他根本没有没有在盯着额白静雯看，而是看她身后的跑车。 顾衡似乎对这辆跑车很感兴趣，自顾自的说道： “白老板，你不是驭灵者吗？我怎么感觉这辆跑车上的恶灵不听你的啊？” 被推翻在地的白静雯有些愤怒，她见顾衡正专心致志的观察那辆跑车，顿时杀意四起。 她感觉，她能杀死顾衡。 因为顾衡此时正背对着自己，毕竟顾衡也是活人，活人是很脆弱的。 只要自己命令那辆诡车上的任一一个恶灵，悄悄的来到顾衡的身后，猛地拧断顾衡的脖子，自己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想到这里，白静雯悄悄的发动了她驭灵师的能力——她开始命令诡车上的那名司机下车去杀死顾衡。 然而就在这时，白静雯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影晃动。 霎时间，一阵凉风冲着自己的后颈袭来，她下意识的一歪身子，突然一双大手就捏在了她的左肩上。 下一秒，白静雯就感到左肩传来一阵剧痛。 “嘎达……嘎达……咔……” “啊啊！啊啊！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如同一曲激昂的音乐，而她的惨叫声则仿佛成为了这音乐中的和谐音符。 在白静雯和顾衡的眼视野中，可以看到一个恶灵正死死的扒着白静雯的胳膊，直接拧了三圈，当场将她的胳膊活活拧断！ 但在普通人的眼中，白静雯的胳膊是自己凭空转动的，看着就能让人产生幻痛。 她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因为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刚刚被拧断的一定是自己的脖子了。 白静雯瞬间傻眼了，她强忍疼痛，一脸震惊的看着把自己胳膊拧断的恶灵司机。 她不明白，自己可是堂堂驭灵师！为什么恶灵司机会背叛自己？！ 第84章 驭灵者的真实能力 顾衡似乎猜到了她的疑问，当即替她回答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所谓驭灵者的能力，其实就是和凶灵签订契约。” “如果恶灵拒绝服从你的命令，恶灵就会感受到痛苦，直到这个恶灵完全服从你。 驭灵者和恶灵完全是基于威慑和伤害从而建立的统治关系，恶灵并非是打心底服从你，完全是屈服于你的暴力手段，被迫服从你。” “白老板，我说的没错吧？” 此时疼的已经站不住的白静雯捂着自己被拧断的手臂瘫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心思反驳顾衡，也确实没法反驳顾衡，因为顾衡说的是真的。 顾衡见她如此痛苦，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自己的问题，继续说道： “但是，这种高强度的统治关系是很容易断开的。” “因为只要来个能让恶灵感受到比你伤害他们更痛苦的术师，这些凶灵就会在第一时间背叛你。” “因为我比你暴力，我的手段会让恶灵感受到更加可怕的痛苦，所以他才会背叛你！” “给恶灵施加痛苦，用暴力威慑他们的这种事情，没有人比我最在行！” “没有人比我更懂恶灵！” 然而，此时的白静雯只有满心愤恨，以及极其不服气。 因为谎言不会伤人，唯有真相才是快刀，她很清楚顾衡说的都是真的，她最引以为傲的驭灵手段竟然在顾衡这里失效了，她已经气急败坏。 只听她嘴硬道： “呵……那按照你的逻辑，如果再来一个比你强的人，让这些恶灵感受到了更强的痛苦，那他们不也立刻背叛你？你就不怕他们以后也像背刺我一样背刺你？” 顾衡没有反驳： “没错，你说的太对辣！” 紧接着，顾衡露出一副阴险的笑容： “但是……这世上好像没有比我更强的了。” “我能让恶灵体验到这个世界是最极致的痛苦，没有之一，桀桀桀桀桀……” 这番话说完，白静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感觉顾衡比自己还要像反派。 她刚刚见识了顾衡的手段，知道他肯定是想要自己的命，所以连忙说道： “道爷，您先听我说，咱俩无冤无仇，不是我想杀你，是青宁市的一个老板想杀你。” “按理说，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被目标反杀也不能说出雇主的身份。但是，我个人职业素养比较差，道德底线也比较灵活……所以我不介意今天就坏个规矩，冤有头债有主，我把我的雇主名字告诉你，你留我一条命好吗……” 顾衡却冷笑一声： “别，您可千万别说！” “毕竟我是真不知道张宏振往你的海外银行账户上打了几百万美元的订金，我真的猜不到是青宁市的张宏振派你杀我的……” “你和张宏振肯定是普通朋友关系！” 当顾衡说出张宏振名字的那一刻，白静雯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本以为自己最后关头说出来能换条命的筹码，没曾想顾衡早就知道了。 白静雯瞬间破防： “你知道是他想杀你，你就直接去找他啊！就别来管我了！” 只见顾衡发出一声三分讥笑、二点五分刻薄、零点七分薄凉以及三点八分漫不经心的笑声，嘴角撇出一个耐克的弧度，冷笑道： “哼，张宏振在青宁市，而我钱花光了，根本买不起高铁票！” “要不是你派了一辆公交车来接我，我恐怕得步行到你这了。” …… “你还有什么值钱的筹码吗？没有我可继续让这些恶灵杀你了。” 说着，顾衡用手一指这车行的其他几辆车： “你应该最清楚了，如果驭灵者被恶灵和凶灵杀死，我都不敢想等你变成凶灵后，会被他们蹂躏成什么样子。” 驭灵者的这个身份，生前必然没少折磨亡灵，所以等她死了变成亡灵之后，所有的亡灵见到她都会吐口痰再走，几乎是灵灵喊打的程度。 至于被她折磨过的恶灵，那必然会加倍报复白静雯。 “哦，不对，最先蹂躏你的，应该是我。” 可白静雯真的没有什么底牌了，病急乱投医的她开始决定用软硬兼施的手法，看看能不能谋求一线生机： “道爷，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能换一条命吗？” “您看我这家店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二手车，我都给您！对了，您看我那角落里的那辆绿色跑车，我看您一进来就盯着那车看，您是不是很喜欢呢？要不您上去试驾一下？” “这辆车虽然是二手的，可价格不便宜，如果您看着这车合适，这车就送您开了，您看行不？” 白静雯先说的是软话，但这软话其实她也没安好心，她想驱狼吞虎。 如果顾衡真的被她忽悠到了那辆跑车上，就最好让那辆车上的恶灵弄死顾衡。 毕竟那辆跑车上的恶灵实力远超自己，也许真能弄死顾衡呢。 软话说完，白静雯就打算说硬话了： “您就大人大量，饶小女子一条命，再者说了，我想您作为一个术师，应该听说过术师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项西洲大人吧？” “就算您真要杀我，您是不是应该先和他老人家打声招呼呢？” 提到项西洲三个字，白静雯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就连话语都显得有底气了。 “项西洲大人的实力你应该清楚，就是十个我，一百个我，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可是能够创造诡域的男人！真要进入项大人的诡域里，是人是鬼都得死……” 白静雯拖着长腔，故意把“诡域”两字说的很重，就仿佛顾衡没见过的恐怖招式一般。 她继续炫耀道： “道爷，项大人目前可就身处在云陲市，项西洲是我们云陲市分舵的舵主，我们俩曾经有过命的交情。如果你把我杀了，那项西洲一定会找您报仇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想这个道理您应该是明白的……” 这番话的意思很直白：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搬出来我的后台项西洲，如果我死了，项西洲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白静雯把“威逼利诱”这四个字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没曾想，这番话竟然直接起到了作用，因为只听顾衡深吸一口凉气： “天呐！你说谁？项西洲！？” 顾衡好像是怕了。 第85章 上车！ 一听顾衡好像怕了，白静雯顿时眼睛一亮。 她感觉，自己有活命的可能了。 于是连忙补充道： “对，正是项大人，就算是全世界范围内，只要某一国家里有术师，那他就有百分百听说过项西洲这个名字。” “因为在五年前，项大人曾只身一人前往西欧，在全世界术师交锋战中差点拔得头筹获得冠军，最终以个人硬实力夺得……十六强！” “道爷，您怕了吗？” 白静雯本以为顾衡此时肯定已经怕的要死了。 估计听完项西洲的详细履历后，就该给自己道个歉了，然后说一句‘都是自家人都是误会’，一笑泯恩仇之类的。 只听顾衡面露惊讶之色： “真的假的？项西洲这么强？” “当然真的！” 白静雯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然而就在这时，顾衡话锋一转： “我那孙子真这么厉害？全世界的术师都知道他这号人？” 白静雯：？？？？ 她的脸从骄傲自满，到疑惑不解，最多用了半秒钟。 顾衡见她的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连忙解释道：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本来想当他爹的，是他非说我是他爷爷。我没办法，只好吃点亏，就这么认了。” “行了，不和你说废话了，你刚刚不是说要把这辆跑车送给我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正好需要回青宁市，但我真没钱买火车票，你给我把油加满。” 硬话没能吓到顾衡，但软话反倒是起到作用了。 白静雯两个眼都快笑的眯成一道缝了，她一看自己能活命了，连忙心满意足的照做，直接将一张充了不少钱的油卡送给了顾衡。 紧接着，她的职业病瞬间就犯了： “好好好，既然道爷您要这辆车，那我可就好好给您介绍一下这辆车的性能有多好！” “这车百公里加速只需2.7秒，嘎嘎快，另外内饰方面这车足足挂装了十九个魂环，车内系统已内置神经网络大模型语音助手，黑夜独自一人开车寂寞？不用担心，一定会有人在您耳边陪您聊天；甚至还能体验到后脑勺吹凉风的舒适体验，免费车载空调，冬冷夏凉，最重要的是这车的空调绝无半点油耗……” “哦对了，我还送您一个行车记录仪，这记录仪相当高端，高广角，拍摄出的画质能达到五亿像素！” 白静雯不愧是曾经的销冠，就是一坨屎，她这张嘴都能将其描述成屎味的巧克力然后卖出去。 那行车记录仪顾衡看了一眼，发现也是个重量级。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在行车记录仪的摄像头里，有一颗恶灵的眼睛，极其诡异…… 难怪是五亿像素，因为人的眼睛就差不多是五亿像素。 顾衡眉头一皱： “你这车……我上车是不是还得先打赢团战才能抢到方向盘？” 白静雯立刻将一顶高帽戴在顾衡头上： “说句实话，这辆车我根本不敢卖给普通人，因为如果这辆车卖出去了，那过不了几天这车肯定会套上第二十个魂环，恐怕只有像您这么强大的术师，才能镇住这辆车。” 顾衡没有答话，因为这倒是句实话。 “道爷，您要不进来体验体验？” 说着，白静雯连忙拉开车门，伸出一只手请顾衡进去。 她知道，现在距离驱狼吞虎就差最后一步了。 只要顾衡坐进车内，他与车内那十九只实力极强的恶灵必然会展开生死之战。 第十九任车主在买到车后，刚坐进去还没打着火，车子就自动发动起来，然后突然油门自动踩到底，刹车也很合时宜的失灵，冲着一堵墙就撞了过去。 最后这任车主仅买车五分钟，就被这辆诡车弄死了。 白静雯一脸阴笑的献着殷勤，用手挡住车门上沿，似乎是生怕顾衡碰到头，她甚至都快扶着顾衡坐在驾驶位上了。 当顾衡钻进跑车驾驶座上后，白静雯立刻把车门一关，兴奋的等待着什么。 她感觉顾衡马上就要被弄死了。 然而，白静雯期待的车内恶灵主动现身、与顾衡不死不休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相反，只见座椅自动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空调也保持在一个舒适的温度，就连后视镜也开始自动调整到一个让顾衡看着最舒服的角度。 以往不是发出诡异婴儿哭声就是发出悲惨女人嚎叫声的车载音响，此时竟然破天荒的放了一支舒缓的音乐。 顾衡甚至还提要求： “不好听，换一首偏古风一点的音乐！” 音响就如同有智能语音识别一样，立刻自动换了一首，非常贴心。 顾衡笑着拍了拍跑车仪表盘： “不错不错，都挺懂事袄！我看你们情商挺高啊！” 车上的恶灵那是没一个敢吱声的，因为顾衡一上车，口袋里的几十张两块钱一张的黄符就非常”意外的掉到了车座上。 每一张黄符在恶灵眼中，都无异于一颗顾衡随时都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白静雯当场震惊在原地，她做梦也没想到，杀人如麻的恶灵竟然会向活人低头，这非常不合常理。 在她的认知中，哪怕恶灵和术师的实力差距极大，恶灵也只有与术师鱼死网破，根本不可能屈服对方。 就在这时，顾衡突然开口，打断了白静雯的思考： “你愣着干啥？上车啊！我要试驾。” 一般卖车的销售在顾客要试驾的时候，销售人员都会坐在副驾，为顾客指明道路或者讲解汽车的性能，也是为了防止顾客偷走、剐蹭试驾车之类的事情发生。 但白静雯连忙摆手拒绝： “不不不，不用，我这车本身就是要送给道爷您的，我不怕这车会被您剐蹭之类的……” 白静雯死活不敢上车，但顾衡的语气斩钉截铁： “让你上车你就上！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吗？我给你三十秒，否则……” 第86章 血魔 在顾衡的威胁下，白静雯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副驾。 只不过在上车前，她从自己口袋塞了十几个护身符，还将一个八卦镜塞进胸前衣物内。 不等白静雯系好安全带，顾衡便一脚油门驶出门去。 这跑车的性能确实不错，不管是动力、抓地力还是座椅之类的都是一流的，顾衡比较满意。 只听顾衡一边开车，一边对白静雯说道： “你刚刚跟我说，如果这车卖给别人，过不了几天肯定就会套上第二十层魂环，我觉得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白静雯此时满脑子都是奉承顾衡，她连忙夸赞道： “不不不，道爷您实力强大，这小破车的恶灵哪能是您的对手，您不可能死在这辆车上的。” 顾衡摇摇头： “我又没说第二十个被套上的魂环是我，我只是觉得19这个数字不够规整，哪有人不喜欢凑个整的？” 白静雯有些不理解顾衡的这番话： “道爷，您难道想用这车杀人吗？” “没错。” “你利用附身汽车的恶灵杀人，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被汽车里的恶灵杀死呢？” 话音刚落，顾衡低声对汽车说道： “给我弄死她，但不要死的太痛快。” 只听正在播放音乐的车载音响瞬间挤出一个老者的声音： “好！” 下一秒，白静雯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 坐在副驾驶身边的白静雯，身体立刻向上弹了一下，似乎是想站起来但没成功，在做这一动作的同时，她还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惨叫。 因为在车辆的一阵剧烈颠簸后，副驾驶的车座上，莫名出现了几根十公分长的钢钉…… 不仅仅是车座上，在沙发靠背上，也凸起了几根钢刺。 瞬间，白静雯的身体开始坐立难安。 她想站起身将钢钉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但是她惊恐的发现，刚刚自己系上的安全带却怎么也解不开了，安全带在最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坏掉了。 不仅如此，坏掉的安全带开始越发收紧，越勒越紧，把她牢牢的固定在座位上，一动不能动。甚至安全带开始往肉里陷。 “道爷……我错了道爷……道爷您饶了我……啊啊啊啊啊！！” 顾衡专心致志的驾驶着车，似乎副驾驶座位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他冷冷的对白静雯说道： “以前的你，走在这云陲市的大街上，可是想杀谁就杀谁，马路上看谁不顺眼，下一秒可能就让你曾卖出去的二手车撞死，你就差拍一部死神来了吧……” 白静雯拼命叫喊： “不不不，道爷咱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而且您不是答应不杀我了吗？您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对吧？您不能杀我……” 这句话都把顾衡搞愣了： “呃……咱俩无冤无仇吗？是我的记忆力不好吗？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让14路末班车把我弄死呢……” “还有，我那句话说要饶恕你了？我可是圣母啊！只是比较杀伐果断的圣母。” 跑车底盘很低，很不适合走颠簸的道路，或者是过减速带之类的，之前就有新闻，价值几百万的法拉力过了个减速带就损伤了底盘，跑车感受到的颠簸感也更强。 然而此时的白静雯别说车辆颠簸了，就是轻轻摇晃几下，在她体内的那几根钢钉都能让她感受到钻心的痛苦。 当然，不颠也疼。 然而刺入她身体的那几根钢钉完美的避开了白静雯的身体要害处，要想死恐怕还早着。 “只是很可惜，她会把我的车子弄得很脏……” 因为此时白静雯的血液已经淌满了整个车座，清理起来应该比较费劲。 然而车上的恶灵立刻打消了顾衡的疑虑： “这点小事，好说！血魔呢？快上！别让咱们的主人因为此事烦恼！” 话音刚落，只见车上的血迹瞬间消失，就仿佛是渗入了真皮座椅的坐垫里面。 顾衡听说过，有一种名为血魔的恶灵，它与普通恶灵不同，普通恶灵是靠吸收怨气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但血魔是靠吸食人类的血液生存。 只不过，血魔这种恶灵十分罕见，没曾想顾衡竟然在今天遇到了一个。 顾衡想要这辆车的主要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有多强，这十九个恶灵加起来都不一定在小薇面前撑住半分钟，但是因为这车里的恶灵各个比较特殊，他们有好几只都是像血魔这种特殊恶灵，属于功能性很强的恶灵。 就比如这个血魔，今后顾衡再杀了人就不用让小薇打扫血迹斑斑的现场了。 顾衡开了大约十几分钟，白静雯的身体也接近处于过度失血即将昏迷的状态，不过她还没有死。 “给她个痛快，但是她死后不要放走她的亡灵，我有用。” 话音刚落，绿色跑车的安全气囊就瞬间弹了出来，精准的弹在了白静雯的上半身。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她的脑袋向后推去，狠狠地砸在了座椅头枕上，当场死亡。 按理说，安全气囊的冲击力虽然很大，直接把人弹死的案例也不是没有，但是概率极小。 如果座椅头枕上没有那根突然窜出来的钢钉，白静雯肯定是死不了的。 白静雯死了，但又没死。 肉体虽然死了，但她的亡灵化成了恶灵。 顾衡等带了两个钟头，等白静雯的亡灵从她的尸首中离开后，顾衡这才动手处理了她的尸体。 一切收拾妥当后，顾衡随便从电线杆上撕下一张小广告纸，从纸的背面写下“白静雯之灵位”六个大字。 顾衡之所以要收下她，主要是需要她的驭灵能力。 术师就算成为了恶灵，生前的术师能力也会继承，甚至还能增强这份能力。 虽然顾衡也可以驭灵，但只要收下白静雯，就能减轻自己的压力。 就比如顾衡如果想指派五十个凶灵去完成某件事，只需要将自己的命令下达给白静雯，剩下的工作就有白静雯来指挥了，能减轻顾衡的工作量。 可没曾想，当白静雯发觉自己化身恶灵后，发现自己的驭灵能力增强了，瞬间自信起来了。 只听她咬牙切齿道： “姓顾的，我死了，可你别忘了，云陲市是我的地盘！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话音刚落，她就准备动手杀死顾衡。 白静雯深吸一口气，她在疯狂施展自己的能力，她在拼命召集曾经被自己驾驭的凶灵和恶灵靠近自己，她打算用群殴的方式弄死顾衡。 然后顾衡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绳子，随便往她的灵体所在位置一甩。 瞬间，白静雯脸色大变： “这是……项大人的捆仙索！？你怎么会有项大人的最强武器？你……你太卑鄙了，竟然偷项大人的武器！” 第87章 你下流、卑鄙、无耻…… 在捆仙索丢出去捆住白静雯的瞬间，下一秒，白静雯的身体被捆成了麻花状，清楚的将她那错落有致的身材凸显了出来。 捆仙索的确很强，活人可以绑，恶灵同样能绑。 看着这如此专业的绑法，顾衡下意识的伸出手一碰。 他本以为自己什么都触碰不到的，没曾想，顾衡竟然直接摸到了白静雯冰冷的身体！ 这柔软的手感！这柔嫩的肌肤！顾衡摸起来，那简直和菜市场买的五花肉一模一样！ 恶灵是虚体，按理说捆仙索是个实体，它是绑不住恶灵的。 但这就是捆仙索的能力之一，可以将虚体的恶灵先实体化，然后捆住。 只不过，就算实体化了，不是术师的普通人也是看不到被绑住的恶灵的。 更令人吃惊的是，捆仙索是自动将白静雯绑起来的，该绑的地方都绑了，不该绑的地方自然是一点没绑，那家伙，手法极其专业，就像是跟电影里面学的一样。 不，比电影还专业，一般电视都不让播的那种。 看到自己被绑成这个样，白静雯懵了，顾衡也懵了。 白静雯的脸色一红： “你……你下流、卑鄙、无耻……你想对我做什么？你刚刚还装那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 思来想去，顾衡才大致猜到了原因：捆仙索这种高级武器，一定是由记忆功能的，应该是项西洲故意设置了捆仙索的捆绑模式。 可顾衡想起前些天自己被项西洲用这东西绑住的时候，绑法却是很正常。 后来顾衡就明白了，一定是当捆仙索的捆绑对象是女性时，这武器会自动选择这种特殊绑法。 也就是说，难怪项西洲这么大岁数了却没有找个老婆，一直保持单身，合着他凭借这个绳子，就能体验到各种恶灵的实体…… “啧啧啧，这孙子，真是癞蛤蟆曹青蛙，长的丑玩的花啊……” 顾衡暗暗嘟囔道。 紧接着，他缓缓走向被绑成粽子的白静雯，突然邪魅一笑： “白老板，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一听这话，白静雯瞬间就激动了，她拼命的挣扎： “我活着的时候主动跟你玩你不玩，我死了你跟我玩，你口味挺重啊？我刺激你马……” 白静雯气氛无比，口中不断口吐芬芳。 然后她继续骂道： “姓顾的，我劝你从现在起你就躲在室内不要出来了，否则只要你走在云陲市的大街上，我一定会命令那些我曾经收服的凶灵撞死你！把你撞到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就在她怒骂顾衡的时候，顾衡已经将捆仙索的另一头绑在了绿色跑车的尾翼上。 随后，顾衡重新做回驾驶室，并没有再理会白静雯。 这下，白静雯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恐。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心里想着的那种“刺激”，和顾衡口中说的那种“刺激”似乎不是一回事。 因为顾衡这种过于刺激了。 她顿时感到怕了： “哎哎哎，顾老板，我刚跟您开玩笑哪，我哪敢撞您呐，您快把我放开吧……啊！！！” 顾衡突然一脚油门踩死。 真不愧是加速到百公里每小时只需2.7秒的速度，仅仅眨眼间功夫，跑车就飞驰了起来。 然后车尾隐隐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成为恶灵的好处就是不这么容易死了。 如果是活人状态，恐怕被拖行个几分钟尸体就碎一地了。 顾衡在深夜云陲市的街头，兜了几个小时的风，这才将车开回车行。 毕竟顾衡出来这一趟，手里已经没钱了，不能再住酒店了，先回白静雯的车行睡一觉。 “小白，我先睡一觉，等明早我就开这辆车回青宁市，到时候你还是坐在车子最后面的特等绳座位。” …… 第二天，云陲市东南方向，苗桃村。 凌晨四点，由于是寒冬腊月，昼短夜长，天亮的时间很晚，至少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天明，天色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一只不长眼的公鸡不合时宜的打起了鸣，紧接着，打鸣声就像传染一般，又有几只鸡在隔壁院子打了起来。 因为时代的发展，有不少村里的乡道都安上了路灯，光线的照射下容易让公鸡误判是黎明的到来。 这个时间，其实是人睡的最死的时候。 哪怕是夜里一两点，都不一定有这个时间段睡得死。 而就在这时，赵有才夫妇身穿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三根火腿肠，蹑手蹑脚的来到一户农户家的大门口。 可再蹑手蹑脚，也无法隐瞒院内看门口的耳朵。 瞬间，一声低沉的狗叫声发疯了一般叫了起来。 “旺旺旺旺旺……” 这种声音低沉的狗，一听就是体型较大的大型犬，很危险的感觉。 不过，赵有才夫妇轻车熟路，显然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们两人来过很多次了，早就踩好点了，于是当即把三根火腿肠扔过院墙，抛进院内。 瞬间，狗的声音就小了很多，似乎是在吃火腿肠。 五分钟后，狗子再也没了动静。 “药量可以啊？”赵有才的妻子三丫说道。 “废话，那狗吃一口就得睡上六七个小时，绝对醒不了！” 紧接着，赵有才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铁丝，十分熟练的捅进大门锁眼，轻而易举的将门锁捅开。 赵有才压低声音对三丫说道： “记住，孩子在西屋，今天他家男人不在家，只有一个女人，过一会儿我冲进去控制住这个女人，你抱上孩子立刻跑，不用管我，听明白了吗？” 三丫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干！” 第88章 我发财了 话音刚落，赵有才夫妇火速推开房门，猛地冲了进去直奔西屋。 而此时，西屋果真只有娘俩，没有男人。 赵有才早就蹲好点了，这家的男人总是昼伏夜出，每天晚上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事，所以赵有才如此有恃无恐。 冲进西屋后，一个女人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当赵有才夫妇来到正酣睡的娘俩面前，虽然脚步声非常小，但孩子妈妈还是瞬间被吵醒了。 当她看到两名身着黑衣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卧室里，正站在自己床头看着自己时，她顿时吓得惊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赵有才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听孩子母亲的尖叫声，立刻扑了上去，一把将女人的嘴捂住。 随后便一把抓住女人身旁的孩子，猛地抱起来，递给了三丫。 “三丫，快跑！” 然而，孩子的母亲见状，瞬间爆发出一股力量。 她猛地挣脱了赵有才的手臂，一把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了被三丫抱走的那名七八岁孩子。 一番撕扯下，孩子也清醒了。 他见到两个陌生男女正抱着自己要跑，顿时爆哭了起来： “妈妈！快救我妈妈！” “儿啊！妈不会撒手的！” 孩子的母亲手劲很大，虽然她是女人，但体格可一点不比赵有才瘦，看起来平日里生活不错，体重一点也不低，力量更是出奇的大。 赵有才刚刚设定好的计划瞬间破灭了。 因为他没想到，单凭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完全制服不了一个女人。 情急之下，他连忙开始用力去掰这个女人的手指。 或许是母爱的力量，赵有才哪怕直接掰断了这个女人的一根手指，她都没有撒手。 不过，三丫也不为所动，她也死死的抱着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撒手。 两个女人一个拽住孩子的上半身，一个拽住孩子的下半身，就这样展开了撕扯孩子的拉锯战。 “不许抢我的孩子！” “不许抢我的孩子！” 七八岁的小男孩其实力量也不算多小，他挥舞的小拳头，狠狠地砸向三丫的脸，口中拼命喊道： “坏女人！放开我！” 孩子妈妈突然反应过来了，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来人呐！快来人呐！左邻右舍的邻居大哥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人贩子进我家了！他们要抢孩子了！” “来人啊！抢孩子了！！” 终于，赵有才忍不住了，拾起一根屋里的擀面杖，一棍子就抡到了孩子妈妈的脑袋上。 瞬间，孩子妈妈当场头破血流，昏厥了过去，小男孩也爆哭不止： “妈妈！不要打我妈妈！我跟你拼了……” 然而，小男孩的小拳头最多把三丫的脸给抓破，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看到孩子母亲被赵有才一棍子打翻在地，三丫当场愣住了，似乎是被女人头破血流的模样吓到了。 赵有才连忙提醒道： “快走！不要愣神了！咱们没有时间了！” 三丫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抱着孩子这才拼命往屋外走。 然而，刚刚孩子母亲的叫喊声以及孩子的哭声已经吵醒了左邻右舍。 一听有抢孩子的人贩子，村里顿时人声鼎沸，住在附近的很多男人抄起棍子或者砖头就冲了出来。 赵有才和三丫拼命狂奔，但怀里的小男孩并不是婴儿，他岁数太大了，体重已经六七十斤，此时一直拼命的挣扎，这导致两人的逃跑速度大打折扣。 最终，两人还没跑出村口，就被村民堵在了一条小巷里。 此时的天色也已经蒙蒙亮了，赵有才手握擀面杖，摆出了一副玩命的架势，恶狠狠的看着围堵上来的村民： “你们听我说，我其实是……” 然而不等他开口，一个头上扎着白布、似乎是家里死了人正在守孝的一个男人愤怒的大吼一声，打断了赵有才的发言： “诸位相邻，都看到了吗？他们抢的孩子是我二弟的儿子，也是我的大侄子！是我老孙家的人，踏马的，我父亲刚去世不到半个月，这就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说话之人，名叫孙大毛。 他的面部特征极为明显，他的脸上有一块烫伤，伤疤很大，而且直接伤到了左眼。 所以他有一个眼睛是瞎的，眼球都是白色，黑灯瞎火的看上去很渗人。 由于天色黑暗，那小男孩根本看不清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但是，这小孩一眼就看到了辨识度极高的孙大毛。 瞬间，这小孩就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当即叫喊了起来： “大伯，救我！这两个坏人把我妈妈打死了！” 小孩毕竟见识不多，他以为脑袋被打出血，晕倒在地就是被打死了。 孙大毛一听这话，顿时愤怒的带头喊道： “什么？你们两个人贩子抢孩子就算了，还杀人？各位老孙家的老少爷们儿们，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人算我的！” 一听这话，其他村民顿时摸起棍子就冲了上去。 村民之所以如此团结，主要是因为他们大多都姓孙，不管远近多少都有点血缘关系。 虽然赵有才手握擀面杖也是玩命的和这群人打，但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他根本不可能是这些的对手。 短短几分钟，赵有才就被打翻在地。 但就算如此，三丫仍然死死的抱着孩子，死活不肯撒手。 小男孩甚至都趴在三丫的手腕上死死咬了下去，甚至咬出了血，三丫仍然不肯撒手。 孙大毛见状，立刻夺过一根棍子，冲着三丫就砸了过去。 赵有才连忙拼死一扑，用自己的后背护住了三丫，替她挡下了这一棍子。 孙大毛笑道： “哟呵，怎么人贩子还挺重情重义呢？” 赵有才强忍身上伤痛，吐出一口血，一字一句的说道： “够了！别打了，我不是人贩子，你们听我说……” 然而，孙大毛根本不给赵有才开口的机会： “呸！你大半夜给狗喂上蒙汗药，冲进来就抢孤儿寡母的小孩，你跟我说你不是人贩子？” 说着，孙大毛就要抡起棍子给赵有才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村口竟然又赶来几个毛头小子，其中一个年轻人大喊一声： “大毛哥，先住手！” 喊话之人背上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气喘吁吁但又极其兴奋的跑到孙大毛面前： “哥，这是咋了？” “难道咱村里又来人贩子了？” “你先别着急动手杀人，我还没看热闹呢！” 孙大毛见到狗剩，有些惊讶的说道： “狗剩？你踏马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孩子都被人贩子抢了！” “你大早晨起来的怎么从村外跑进来？大半夜的你去哪了？你出村去干啥了？” 狗剩正是那个被抢的小男孩的爹。 然而，这个狗剩却对自己孩子被抢之事并不是多么关心。 毕竟他整日从外面游手好闲，根本没有管过几天这个孩子，都是孩子妈妈在照看。 村里结婚早，狗剩十八岁就结婚了，孩子也是在他不到二十岁就有了，所以他现在没到三十就已经有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当狗剩看到人贩子夫妇被孙大毛堵在了这里，也就松了口气。 随后狗剩神秘兮兮的对孙大毛说道： “大毛哥，这人贩子打死就完了，我现在没空去管这些，因为我……发财了！” 第89章 传统 孙大毛狐疑的问道： “你小子屁出息没有，发财？你能发什么财？” 狗剩用手一拍背包，刚要炫耀，可就在这时，狗剩突然意识到不对： “咦？不对啊，发财的时候咱妈和我在一起的啊？她没跟你说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两人的妈是住在孙大毛家的，所以狗剩才会问这句话。 就在这时，孙大毛突然想起刚刚他妈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没接通就挂断了。 “可能咱妈是想当面跟我说怎么发的财吧。” 孙大毛说道，他也没有多寻思。 说着，狗剩还从口袋中掏出来一个类似摄像头的东西，还连接着一个盒子模样的东西。 孙大毛认识这个物件，这应该是汽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孙大毛瞬间猜到狗剩可能去砸车窗偷东西了，结合狗剩刚说“发财”，就猜了个大差不差。 他并不吃惊，因为孙狗剩经常干这种违法乱纪的勾当。 孙大毛劝道： “狗剩，这种事还是少干，这种事很容易被抓住的！” “行了狗剩，赶紧拿根棍子吧，咱们要忙正事了！” 说完，孙大毛不慌不忙的点了根烟，仅仅吸了一口，便不屑的将烟头狠狠地按在赵有才的脸上。 瞬间，赵有才的脸上立刻烫出血疤，烫出血液。 但赵有才并没有喊疼，因为相比身上的痛苦，这被烟头烫个疤都算不得什么了。 “有种你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没曾想，只听孙大毛冷笑一声，恶狠狠的说道： “呵，报警？” “我们村有个传统，是不会让一个人贩子活着离开这里的，等警察到的时候，我保证他们只能看见你们夫妻俩的尸体。” …… 说着，孙大毛站起身，重新拿起棍子。 他像打高尔夫球一样，故意瞄了瞄赵有才的后脑勺。 用棍子砸后脑勺，是真能死人的。 孙大毛这是冲着要人命去了。 “你们俩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说吧，全当是遗言了。” 然而，三丫和赵有才两人均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愤怒的看着孙大毛。 如果眼神能杀人，也许孙大毛早就被杀死千万次了。 孙大毛冷笑一声： “呵，该死的人贩子，还敢这么看我！” 话音刚落，孙大毛的棍子举过头顶，狠狠地砸了下来，眼看就要砸死这对夫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孙大毛的身前，一把接住了孙大毛的棍子。 “咔嚓！” 棍子竟然直接卡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向下砸一公分。 孙大毛当场愣住了。 因为这一棍子，自己使用了全力。 然而眼前这位看起来仅有二十多岁的女人，竟然仅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将这根木棍接住了。 反倒是孙大毛把自己的手臂震得发麻。 来人正是郑燕。 郑燕一把攥住孙大毛的棍子，又有村民想冲上来，郑燕飞身就是一脚，直接将其向后踹飞了十多米，连续撞倒了十几名村民。 瞬间，村民和孙大毛一愣，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叹声。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能打，力量也是恐怖的吓人。 刚被踹翻在地的男人疼的喘不过气来，看起来剧痛无比。 郑燕就站在胡同口，挡在了赵有才夫妇的身前，不让村民继续暴打他们。 村民面面相觑，他们摸不清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谁，但他们清楚这是个硬茬子。 只不过，孙大毛天不怕地不怕，看郑燕是个年轻女人，当即就走上前，用极为轻佻的语气说道： “哟呵，你是哪个村的小妮？我怎么没见过你！” “嘿，真别说，你长得还挺俊呢！” 当他看到郑燕的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后，顿时心情大好。 因为他看到郑燕的长相非常漂亮，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他瞬间就动了歪心思。 就算练过几年拳脚又怎样？ 还不是女人？ 但他没有注意到郑燕的胸腹根本没有起伏，完全没有呼吸，且脸色十分苍白。 但凡孙大毛不是完全用下半身思考，他也应该能想到能轻松单手接下自己棍子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孙大毛使了使劲，才将自己的棍子从郑燕手中抽了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郑燕好像有些许不对劲。 “美女，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还有，你为什么要替这两个人贩子出头？” 郑燕回过身，看着赵有才和三丫这对夫妇，他们两人已经被打的浑身血迹。 但就算如此，他们偷来的那名七八岁的小男孩三丫仍然死死的抱着不撒手。 只不过有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在刚刚被殴打的过程中，夫妻俩甚至用身体死死的护住了这个孩子，七八岁的孩子一点伤都没受到。 “你不会……共情这对人贩子吧？” 第90章 心里有鬼 郑燕冷笑一声，没有接孙大毛的话茬，而是话锋一转，讲了另外一个故事： “我听说，你们这个村子民风淳朴啊？有这么个事儿，应该就是从你们这里发生的吧。” “大概是六七年前，你们村里来了个人贩子偷孩子，被你们活活打死。” “事后警方来你们村子抓人，就算被打死的是人贩子，人死了也必须要有个说法，所以要在村里抓一个杀人者。可当时人多眼杂、群情激奋，人贩子是被很多个村民一起打死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犯的案。” “你们多次解释，但是警方并不认同所谓的‘法不责众’，必须要找出杀人者。” “于是，你们直接把一名八十多岁的老头推了出来，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这个老头杀的人。” “老头也大大方方承认，他也说是自己用铁锨把那名人贩子活活拍死的。” “只是那老头高血压高血脂，前几年还因脑血栓半个身子不能自由动弹，他怎么可能拿的动铁锨。” “不过就连当事人都承认罪行，警方也只好抓人。这名八十多岁的老头被抓起来后，也没能判下多么重的刑罚，因为就算他认下这杀人罪，他这么大岁数从刑法上已经不适用死刑了。” “这名耄耋老人被抓后，住单人牢房、好吃好喝的照顾了半年就把他放出来了。” “事后这老头都后悔了，他后悔当初就应该多认点罪，这样就能多从监狱里待两天，不该出来这么早的。” “因为蹲在监狱里有吃有喝，生了病有医生给看，大家是生怕他死在监狱里，而且他这个岁数也不用劳改干活，这里比在家里亲儿子照顾的都好，狱友说话又好听，各个都是人才，他超喜欢待在这里。” “毕竟这老头家里的唯一亲儿子在外地的一个大企业里上班，给一个大老板当保镖，并不在云陲市工作，常年不在家，所以这老头并没有亲属照料。” 讲完这些，郑燕还不忘和孙大毛确认了一遍： “孙大毛，是有这回事吧？” 孙大毛毫不避讳： “嘿嘿，美女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这发生的事情，你说的几乎全对，和现实发生的一模一样，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怎么样，这事儿是不是听起来就非常痛快？” “这事儿是真实发生的，我非常清楚这件事的全过程。因为我就是当事人，而送进去那位村民不是别人，正是我亲爷爷。” “只是很可惜啊，我爷爷他老人家半年前就去世了，要不然这一次，我也一定让他老人家顶缸，不过没有我爷爷也不要紧，村里多的是老人想去吃公家饭。” “所以大妹子啊，你这么漂亮，应该不会是和这俩人贩子一伙的吧？” 郑燕莞尔一笑：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不认识我，我就是路过这里，纯路人。” 孙大毛一听，连忙招手说道： “那好，那麻烦妹妹你让一下，让我们把这两个人贩子弄死，你躲远一点，别溅你一身血！” 然而郑燕却始终没有从胡同口挪开身子，似乎就是想强行护下身后的人贩子。 孙大毛脸色陡然一变： “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保他们两个？你这有点开玩笑了，就算你能打，你也不可能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另外，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俩？”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共情人贩子吧？” 然而就在这时，郑燕突然话锋一转： “共情人贩子是不可能的，不过孙大毛，我再给你讲第二个故事吧。” “从前，有对年轻夫妻结婚三年，却没能要上孩子，两人去医院检查后，才发现是男人不具备生育能力。” “于是，这对夫妻就干了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从一个叫胡大龙的人贩子手里购买孩子，来弥补自己没有孩子的遗憾，而且一买就买来了两个一两岁大小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孩的亲生父亲竟然顺着线索找来了，找到了这对年轻夫妻的家。” “没曾想，这对买孩子的夫妻残忍至极，在争吵中，突然对外高声宣称女孩的生父是人贩子。” “叫喊声瞬间引来的周围的邻居，村民们手持棍棒，直接当场将女孩的亲生父亲给打死了。” “毕竟人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死人不会开口，自然泼上脏水也洗不掉……” “后来，这对年轻夫妻认为，既然这个买来的女孩都被她生父找来了，说明这件事已经是纸包不住火的状态了，所以他们转手就把这个女孩又卖给了别家，只留下了那个男孩养着。” “因为那个男孩的父母还没找来。” “结果意外又发生了，大约六七年之后，当初那名男孩也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孩子被买来的时候才一两岁，根本没有记忆，他根本不知道，把自己养大的父母其实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 “直到有一天，这个男孩的亲生父母也找来了。” “这对父母是夜里悄悄来的，他们知道之前发生的那起惨案，知道这对夫妇心狠手辣，于是他们提前踩好点，用蒙汗药迷晕了看门的狗子，然后……”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还平静的孙大毛突然脸上青筋暴起，猛地打断了郑燕的这番话，似乎是生怕郑燕继续说下去： “闭嘴！”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郑燕呵呵一笑： “你急什么？我讲个故事你为何这么愤怒？” “难道，你是被我戳中什么痛点了？” “你难道是心里有鬼吗？” 第91章 碰瓷儿 “经专家多方实验探究，以及数千位精英学者在多种临床数据的验证下，最终研究得出一个重要结论：高质量的睡眠可以大幅提升车祸的概率。” 顾衡有些困倦的坐在车里，低头打着瞌睡。 他本来想从西山车行里睡一会儿的，但由于车行里的恶灵和凶灵太多，根本吵得顾衡无法入睡。 “闭嘴！” “都给我闭嘴！” 他们倒不是不服从顾衡的命令，而是顾衡在那里他们根本冷静不下来，一直处于惊恐状态。 相当于有恐高症的人坐过山车，哪怕有人再警告他们闭嘴，他们也会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太恐怖了！！”之类的声音。 顾衡也懒得挨个去击杀他们，于是顾衡干脆夜里四五点就爬起来，打算连夜开车返回青宁市，不睡觉了。 不过顾衡并不担心车祸，直接用手一拍中控台，说道： “车上的哥几个，替我把车开稳点，不要猛踩油门和急刹车，我睡一会儿！” “好嘞！” 附身在车上的恶灵可以让刹车失灵去撞人，当然也可以替顾衡驾车，而且这些恶灵远超市面上的任何一款无人驾驶的技术，因为恶灵的反应速度远超活人，相当于驾驶技术极好的司机了。 跑车的速度很快，但在城区开车根本发挥不出一丝跑车的优势，云陲市路况很堵，各种道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所以开了足足一个小时，顾衡才驶出城区。 然而刚驶出城区后，突然，跑车猛地一个急刹，直接把熟睡中的顾衡惊醒了。 “嘭！” 顾衡听到自己的车应该是撞到了什么。 抬眼一看，发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趴在车前，哀嚎不断。 顾衡有些气愤的一拍车门： “你们怎么开的车？咋还撞人了呢？你们是想被贴黄符吗？” 只听车上的恶灵吓得瑟瑟发抖： “不不不……道爷……这事儿不能怪我啊……驾驶技术再好，我也躲不开她啊！她一直躲在墙后，突然故意贴上来的！就是神仙开车也躲不开她！” 就在这时顾衡才注意到，这条路的路边，有一面一人多高的土墙。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道路路边，就莫名奇妙的在路边垒了这么一面墙。 据车上的恶灵说，这老太婆正是从墙后突然冲出来的。 看到这面人为修建的土墙，顾衡的心里瞬间有数了——这老东西摆明是专业碰瓷的。 路边修这堵墙的目的，正是为了防止你提前反应过来刹车或者变道的。 只听老太婆拼命哭喊： “哎哟……我的命真苦啊，老伴刚刚死了，尸骨未寒，儿子也不孝顺，出来散散心吧，没曾想走个路还被车撞，你怎么开的车？你瞎了眼啊你！” 但实际上，驾车的恶灵在第一时间就将车刹住了，根本没有碰到这个老太婆一丁点。 但不妨她就是咬死了自己被撞了。 “哎哟哟哟哟，疼死了，你把我的腿撞断啦……头好晕……你给我下车！” 说着话，她开始愤怒的用手中拐棍死死的砸击跑车的引擎盖，根本不像是受伤之后很痛苦的模样。 真要是高速行驶的跑车撞上她，恐怕她早就飞出去十多米远了，就算不死，也绝对爬不起来。 顾衡下车后，突然，不知道从哪瞬间冒出来一二十个男人，猛地就围了上来。 他们有的自称是被撞老太太亲属，有说自己是见义勇为的路人的，他们上前死死的薅住顾衡的衣领： “撞了人别想走！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想都不用想，这些人就是这碰瓷老太太的同伙，这就是一帮靠碰瓷讹人的一群地痞流氓。 毕竟现在天还没亮，那个正常人大早晨起来躲在马路边等着来往车辆出车祸…… 这群地痞流氓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常年流窜在云陲市的街上，天天观察来往车辆。 如果是破车，他们连正眼都不看，他们清楚穷鬼无油水可榨；如果是豪车，他们就想办法碰瓷敲诈一笔，是职业碰瓷专业户。 其实云陲市的居民早就对这群无赖怨声载道，多次的碰瓷行为早就激起民怨，甚至有人扬言要收拾他们这群碰瓷者。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帮人是哪里的。 而且他们从不在一个地方逗留，从一个街区碰过瓷后就会销声匿迹，再也不从那里出现。他们打一枪换个地方，被他们讹过的人就是报复都找不到地方。 顾衡冷笑一声： “把你的手撒开，另外我有没有撞到她，你们心里清楚，而且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们就是报警我也不怕。” 然而这群无赖似乎早有准备，就在顾衡被人拽住的时候，碰瓷团队里的一个黑衣服年轻混混身形灵活，第一时间就已经钻进车内，一把将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拽了下来。 他把行车记录仪拽下来以后，他还不忘拿着在顾衡面前晃了晃，十分气人的说道： “哟哟哟，大老板，你说的行车记录仪是不是这个呢？现在它已经在我的手里了，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而且我看你这行车记录仪版本挺老的，好像没有上传云端的功能啊，视频是存在这张存储卡里的吧？” 说着，这个年轻混混直接把卡掰折了。 顾衡好心提醒道： “小兄弟，你手里的这东西很危险！快把它还给我！” 顾衡是看此人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不想让他丢了性命。 毕竟他仅仅是碰个瓷，并没有犯下什么要命的罪过，这个行车记录仪里可是有货真价实的恶灵，它害怕顾衡，但弄死几个普通人还是轻而易举。 然而，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只听年轻混混突然笑道： “呸！危险？难道这行车记录仪还能咬了我的手吗？还危险，你是当我傻吗？哈哈哈哈……” “小爷我就喜欢危险的，忘跟你说了，我忘关我身上的自动拾取功能了，你这行车记录仪我看着还不错，我回去安到我的鬼火上……” 黑衣服混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疯狂嘲讽顾衡。 顾衡见状，也只好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自己已经够圣母了，但架不住这人诚心作死啊。 没办法，顾衡只好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老头佯装理中客： “你这么有钱，开这种豪车，撞了人赔点钱不算什么吧？” 顾衡十分诚实的回答道： “我这是二手车，不值几个钱。而且我是真没钱，我的兜比脸干净。” “我要是有钱，我还用得着开这辆车回去？我早去坐高铁了好吧！” 这老头顿时懵了： “你……是想说穷的只能开跑车？” 第92章 这些钱真的很危险 虽然顾衡说的都是实话，但这番话一出口，当场就给这个碰瓷团伙整无语了： “呃……你是说，如果你有钱，你就去坐高铁了。你是因为太穷了，穷的买不起火车票，所以你才勉为其难的买了辆跑车回家，是这意思吧？” 顾衡点点头： “啊对对对。” 所有人看向顾衡的眼神瞬间不对了，顾衡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又补充道： “那什么，你们要是真想要钱，我可以打电话让人来给我送。” 说着，顾衡就要掏手机。 然而手机刚掏出来，一名壮汉猛地来到顾衡身旁，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了去，口中叫嚣道： “呵，想报警是吧？没门！” 顾衡有些不耐烦道： “你们的事儿真的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别废话了，干脆你们说个数，想要多少钱？” 坐在地上的老太太一听这话，那是立刻就兴奋了，张口就要道： “嘿嘿，我也不多要，我也不讹你，三万块钱！这事儿就算完了，现在要么掏现金，要么我们现在把你和你的车都扣在这里，你把你的银行卡给我们，我们去给你取钱，否则你今天走不了！” 这老太婆说话的时候嘴角唾沫星子横飞，一脸的凶神恶煞，满脸的褶子外加时时刻刻翻着的白眼，就好像全世界都亏欠她一般。 哪怕就单看她的这张脸，也会惹人心情烦躁，看着就让人烦。 “三万？！” 顾衡差点没笑出声： “你张口就是三万，你还说这叫不讹人？？” “你两腿一蹬往地上一躺，张口就是三万，你不觉得你这钱也太好赚了吗？” “巴菲特要是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好赚钱，他肯定不去炒股，明年的福布斯排行榜没你我都不看。” “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没有七十三也得八十四了，怎么还没学会积德呢？你是真不怕死后遭点报应吗？” 听到顾衡的这番话，这十几个混混突然嗤笑了起来。 他们走上前，用手背十分挑衅的拍着顾衡的脸： “小子，我看你是没认清自己目前的定位啊？” “大过年的，你这种有钱人掏俩钱给我们哥几个花花能怎么着？豪车都开上了，怎么还这么小气？” “你这么有钱，十万八万的对于你来说还叫钱吗？” 慷他人之慨、解旁人之囊是这个世界最无耻的事情，没有之一。 见顾衡不主动掏钱，他们打算直接动手抢。 说着，几人就要强行搜顾衡的身。 还有几个混混已经钻进车内，开始搜索跑车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们还警告顾衡道： “我劝你不要挣扎，也不要反抗，这条路可没有监控，我们哥几个就是把你杀了你也活该，虽然我们图财，但你不要把我们逼急了。” “你若不让我们图财，我们可就害命了。” 顾衡听闻这些威胁，仍然表情波澜不惊，他十分配合这些人的要求。 为了让他们搜身搜的舒服一点，他甚至还把双手主动抬起来。 然而顾衡的身上一点现金都没有，也没有银行卡支票啥的，真的是兜比脸干净。 顾衡冷笑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偏不信……” “你们一定要弄明白一个道理，不属于你的财富终究不是你的，如果强行求财，必然能找来祸患……” 然而就在这时，从绿色跑车上翻找东西的一名小混混却突然兴奋的喊叫了起来： “我找到了！找到了！” 其他混混听到喊声，连忙凑了过来，询问道： “狗剩，你找到啥了？” 这个叫狗剩的小混混惊声喊道： “钱！好多好多的钱！都在车里放着呢！” 顾衡微微一愣，他怔在了原地。 钱？ 哪来的钱？ 顾衡真不知道这车上还有钱。 伴随着狗剩的叫声，在场的所有混混全都呼啦一下全部围了上去，堵得水泄不通。 此时的混混们都十分兴奋，所有的混混全都垫着脚望向车内的狗剩。 包括那名假装被撞的老太太。 此时她也猛地爬起身，如同一条灵活的老母猪狠狠的从人群外围往中心挤，快步冲向被拉开的那一面车门。 她的力量很大，腿脚未必输给年轻人。 一听说有很多钱，混混们已经不在理会顾衡，全部一股脑的去抢钱。 恢复自由身的顾衡也靠了过去，好奇的从最外侧人堆向里看去： “哎哎哎，各位，真有钱吗？有钱记得分我几张……” 然而顾衡一眼就看到，在车坐上，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背包被一个混混扯烂了，从那个背包中，掉出来一大捆一大捆的红色钞票！ 嗯？ 顾衡眉头一皱，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连忙掏出一张黄符，从自己眼前一甩。 瞬间，黄符自燃了，顾衡的眼睛顿时清澈了许多。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去，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有“东西”对现场的所有人，施加了障眼法。 他们所有人争抢的那一沓沓现金，在顾衡清除掉障眼法后，发现他们争抢的，其实不过是一张张的黄符。 原本的那个背包里，放着的是一大堆两块钱一百张的黄符。 那是顾衡去两元店进的货。 顾衡进一次货，可能会卖几个月，所以他都是一口气买不少。 就比如那个背包里，顾衡足足买了二百多块钱的黄符，大概一两万张。 但是现在，那背包里的每一张黄符都变成了百元大钞。 所有混混哪里见过如此数量的现金，他们顿时兴奋的抢疯了。 顾衡见状，连忙阻止道： “各位，不要抢！这不是钞票，这是要命的东西！” 顾衡说的的确是真的，经他手的黄符普遍威力极大，能伤人性命绝对不是夸张。 黄符和黄符的作用是不同的，有善符和恶符。 就比如顾衡想卖给王皓的黄符是护身的，也有替人挡灾的，这类黄符就属于善符。 但就像“火焰符”、“抽筋扒皮符”这些符，大多数都是顾衡用来对付恶灵的，属于恶符。 在这个背包里的这些黄符，其实恶符的占比非常大，善符的数量反而不是这么多。 因为顾衡此行是返回青宁市，那里有不少恶人和恶灵需要对付，顾衡就特地准备了不少恶符。 然而混混们哪里管顾衡的劝阻。 其中几个精神小伙一听顾衡试图阻拦他们，气的他们直接破口大骂： “呸！像你这种有钱人真是虚伪至极！如果这些是要命的东西，你为什么要从自己包里屯这么多？你就不怕要你的命吗？” “嘿！小爷我又开自动拾取了，你的钱就当我劫富济贫了。” 顾衡有些无语，这些黄符不能要他的命，但不代表不能要你的命。 顾衡依旧不断发出善意的警告： “真不要再捡这些钱了，它们真的很危险，这些钱真的能要命的……” 顾衡感觉自己太善良了，自己简直就是积德小能手。 第93章 精密的计算 古人云，如果前路有危险，却有人硬要走这条路，只要告诉对方这条路危险，哪怕没有强行阻止对方，也算是在积德行善了。 如果强行阻止对方遭遇危险，这是圣人的行为。 很可惜，顾衡不是圣人。 十分钟后，这群碰瓷团伙兴高采烈的作鸟兽状散了。 他们所有人都拿到了一笔钱，拿的最少的也足足有近十万现金。 他们因为害怕警方突然来临，于是这些混混在抢到钱后立刻脚底抹油开溜。 他们这些相当懂法，他们很清楚，这次的性质可不是讹人了，而是妥妥的拦路抢劫。 而且涉案金额巨大，警方肯定会一查到底。 不过这条路没监控，抢到的钱还是现金，而且大多还是不连号的旧币。就算这案子真查起来，难度也肯定不小。 人群走后，顾衡这才缓缓回到车内。 他这才发现，这些混混的自动拾取功能的参数直接拉满了，座椅的靠背、靠枕，甚至方向盘上的布套都给他们拾取走了。 最为重要的是，这群混混把白静雯送给顾衡的油卡也给偷走了，这也就意味着顾衡在半路没钱加油了，没法加油，他也就暂时无法回到青宁市，毕竟青宁市距离云陲市有挺远的距离。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这可是你们逼我留在云陲市的。” 没曾想，功德无量的大善人顾衡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再度以德报怨，开始大声的提醒正在逃离此地的混混们： “喂——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你们是中了幻术了！你们看到的现金其实是障眼法，你们手里的其实根本不是钱，而是黄符！还是能要你命的黄符！” “让你们中幻术的，是狗剩手里的那个行车记录仪……” 顾衡说的是真的，因为狗剩将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拿在手上，冲着众人转了一圈。 行车记录仪里面有一只恶灵的眼睛，和血魔类似，这个恶灵也同样是一种特殊性质的恶灵，它的这只眼睛可以让普通人中幻术，产生幻觉。 在狗剩拆下来行车记录仪的时候，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就中了幻术，包括顾衡。 只不过，顾衡能够自己用黄符挣脱幻术的束缚，但其他人就不可能了。 随后，顾衡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车内，而是走到车尾，将一根细长的绳子扣解开。 只听顾衡冷冷的下达了一条命令： “他们拿走了我的油卡，你去给我把油卡找回来。另外，我不希望看到今后的云陲市，还有这种碰瓷团伙存在。” “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白静雯见顾衡放了自己，顿时磕头如捣蒜： “知道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我保证所有想要碰瓷的老毕登，全都碰的结结实实！就算他们被自己抢去的黄符害死了，我也去把他们的骨灰扬了。” 话音刚落，白静雯化作一道风，消失在空中。 …… 与此同时，那名碰瓷的老太婆正笑着合不拢嘴的往家走着。 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每一道褶子都舒展开来，她的这张老脸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别提心里多爽了。 因为她分到了一大笔钱。 老太婆自言自语道： “我用了一个早晨的时间，就轻轻松松赚到了那些在城市里打工的年轻人几年都挣不到的工资，都说这年头钱不好赚，我看这钱不是很好赚嘛，就像大风刮来的一样。” 虽然在刚刚，他们那群混混团伙看到钱以后所有人都丧失了理智，拼命的疯抢百元大钞。 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整个碰瓷团伙，就属这个老太婆的功劳最大。 也就属她干的活最危险。 所以大家也不和她攀比，让她拿走了相当多的一份钱。 纵然他们这个团伙有一千条缺点，但他们有唯一的一条优点，那就是“分赃比较合理”。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个团伙才维持了这么久没有解散。 她掏出手机，打算把自己狂赚一大笔钱的这个好消息跟自己儿子庆祝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迎面又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这老太婆对车太熟悉了，这辆车是a8，虽然没有刚刚那辆跑车贵，但也绝对算的上好车，从这个车上碰个瓷再赚一笔，应该问题不大。 没错，由于刚刚极其顺利的碰瓷经历，她感觉自己今天运气很好，她决定再来一次。 只要能碰瓷成功，自己拖住车主，只需一通电话就能把刚刚那些没走远的同伙叫回来。 不得不说，这老太婆事业心极强，属于是碰瓷界的卷王了。 刚完成一个工作，哪怕刚刚分到的钱还没拿回家，就迫不及待的去做下一份工作了，主打一个不想休息。 接下来，她便开始了她长久以来的熟练操作：老太婆故意从路边向路中央靠近，缓缓的贴近机动车道。 她打算运用她碰瓷多年的经验，完成这一次的碰瓷行动。 碰瓷也是需要很多技巧的，碰早了，容易被撞飞数米远留不下全尸； 碰晚了，对方把车刹住了，根本赖不上对方。 她用肉眼观察着这辆车，发现此车车速不算快，大约时速在60公里每小时，根据马路边的小旗摆动幅度判定此时风速大约4米每秒，空气湿度百分之四十左右，似乎是因为地面洒水车经过，地面潮湿，地面摩擦力大概在…… 经过一系列周密的计算，老太婆终于得出结论：当她身处汽车正前方7.92米的时候，只要自己以2.12米\/秒的速度突然猛地向前一跌倒，这样汽车车主大概率立刻紧急刹车。 这个距离差不多能让车速降到一个很低的速度，但是还能碰到自己。 而且，这辆汽车无法突然变道躲开自己，因为有一辆重型半挂正和这辆车并行！ 等车刹住后，刚好碰不伤自己，但车头能接触到自己，能精准的让自己讹上！ 第94章 术业有专攻 一个科学家曾说过，一个人如果想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至少需要投入十万小时的时间进行学习和研究。 老太婆就是一个如此励志的例子。 她先是钻研了各种汽车品牌的刹车性能，又自学牛顿第二定律，探究不同的轮胎摩擦力与不同路面的各种排列组合，被撞后如何拖住车主，如果倒地能更好的挡住肇事者逃离现场，被送医院如何让医生判定为更严重的伤情……碰瓷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老太婆很清楚，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哪里有天才？我只是把别的老太太蹲在村口嚼舌头的时间，都用在了《碰瓷学》上——老太婆如是说道。 话音刚落，掐好时机的老太婆突然身子一歪，猛地歪倒在a8的车前。 老太婆的计划的确很周密，这辆a8果然迅速刹车。 一切都如她预料的一样，这辆汽车在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成功在车头触碰到她身体的一刹那，成功刹停。 她仅仅被碰了一下，身体也就是受点轻伤。 而且有她那一身肥膘护体，甚至连轻伤都很难留下。 “哎哟……撞人啦……快来人呐……” 眼看自己碰瓷成功，她立刻拨通了手机，开始摇人。 老太婆很清楚，自己碰瓷后一定要一直身处车的正前方，两根腿一定要撇的大大的，而且两根腿一定要形成v字型夹住一个车轮，一定不能让车主跑了。 但是，她千算万算，唯独忽略了小小的一点意外： 在这辆轿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装满货物足足几十吨重的全险半挂…… 而且，这辆半挂车是从西山车行卖出去的。 此时的半挂车司机惊恐的发现，自己脚下的刹车失灵了！而前面那辆轿车竟然突然刹停了！ 老太婆一边摇人，一边冲着车上的人喋喋不休： “你们赶紧准备钱吧！把我撞成这样，没有三万我不可能起来……” “嘭！！！” 话音未落 ，货车直接撞在轿车尾部，由于刹不住车，货车只能顶着这辆轿车向前一直开，足足开出去几十米远才刹住。 情况不太好描述，大概是这样： 由于那名老太婆刚刚碰瓷成功后，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轿车的车前头，导致她视线受阻，根本没有看到轿车后面的货车。 而且，由于她是躺在地上的，所以货车顶着轿车向前推进的时候，车轮直接压着老太婆的身体过去的。 先是轿车的四个轮子，然后又是这辆重型卡车的16个轮子。 老太婆运气极好，一个轮子都没避开，全都压了个遍，压的那叫一个瓷实。 老太婆暂无大碍，她很安详，已经步入二次元的世界。 “哎哎哎……死人啦！” 轿车车主下车对着货车司机大喊，由于货车的车头已经镶嵌进了轿车的尾部，而轿车后座还坐着人呢，为了避免后续发生其他事故，于是货车赶忙挂了个倒挡，他打算让两辆车分开。 然后……货车司机就惊恐的发现，刹车又失灵了。 十六个轮子又从老太婆的身上压了一遍。 老太婆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死后还会被压第二次。 货车本想倒个几米远的车就停下，没曾想刹车再度失灵，现在足足向后倒了几十米远，还没能刹停车辆。 要知道，货车现在正处在正在通行的机动车快车道上，如果一直向后倒车，很容易引发新一轮的追尾。 从理论上来讲，当汽车向前行驶时的过程中刹车失灵时，挂倒挡是可以减速的。(ps:只是理论，八字不硬不要尝试。) 同理，倒车时挂前进挡，肯定也能减速。 于是乎，货车司机连忙又挂了前进挡。 然后刹车仍然失灵，十六个轮子第三次从老太婆的身上碾过…… …… 与此同时，苗桃村。 此时的孙大毛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当初他们之所以选择让孙大毛的爷爷去顶罪坐监狱，其实并不是随机选的，而是因为上次事件的直接杀人者正是孙大毛，而且整件事也是因为老孙家和人贩子胡大龙买孩子引起的，自然要让孙家的这个老头出面。 孙大毛咬牙切齿的愤怒道： “你闭嘴！” 孙大毛挥舞着棍子，他要让郑燕彻底消失！ 因为郑燕竟然知道他曾经犯下的弥天大罪。 她知道的太多了，他必须要杀死郑燕。 郑燕冷笑一声： “你很急吗？我只是跟你讲了一个故事，你为什么如此恐惧这个故事？” 站在一旁的狗剩原本只是在一边旁观，可当他听到郑燕所说的这些后，瞬间也变了脸。 狗剩悄悄俯到孙大毛耳边，低声道： “哥，快杀了这个女人！就说这个女人也是人贩子！” 一听这个主意，孙大毛立刻肯定道： “对，他们三个都是人贩子！” 在场的这些村民大多都是一家，就算不姓孙，向上找几辈也多少沾亲带故。 今天这件事和六七年前的那件事，其实他们都清楚真相，他们心里其实很清楚被打死的人并不是人贩子，而是前来找孩子的亲生父母。 他们为了让自己心里过得去，甚至开始欺骗自己，让自己相信被打死的真的是人贩子，是坏人。 在心里跟明镜一般的状态下，他们还是作恶杀人了。 他们不是不懂法，而是因为在苗桃村的这种穷乡僻壤，其他村民其实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比如和人贩子有交易、买孩子、买媳妇之类的肮脏勾当。 你这次没帮老孙家抓人，没有帮狗剩动手拦人，那么下一次这种事儿轮到你家的时候，可就没人帮了。 帮亲不帮理，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郑燕继续说道： “六七年前的那起惨案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我给你们两人一个机会，你们现在去自首，事情还不算晚。” 孙大毛怎么可能听从郑燕的规劝： “呸！自首就是个死！” “村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听我的，弄死这个女人和那两个人贩子！” 话音刚落，村民冲着赵有才和三丫就冲了上去，打算将二人彻底打死。 郑燕冷笑一声： “好，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郑燕后退了一步，轻轻打响了一个响指。 响指打完的瞬间，孙大毛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剧痛。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用棍子砸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孙大毛赶忙回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二大爷攥着棍子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突然惊恐的发现，在自己喊完刚刚那句后，所有人手握棍子、脸色凶狠，竟然冲着自己过来了！ 孙大毛和狗剩连忙一边后退，一边高声解释： “哎哎哎！为什么打我？” “三叔！二大爷！你们看清楚啊！我是孙大毛，他是狗剩啊！你们打错人了！你们不会老花眼这么严重吧？” “对啊！那三个人贩子在那里啊！” 狗剩用手指着郑燕，拼命的解释。 然而一众村民就好像看不见郑燕一般，他们仍然一窝蜂的冲向孙大毛弟兄俩。 这些往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亲戚，此时却好像不认识他俩了一般。 一棍子突然抡了上来，重重的击打在孙大毛的头部。 “别打了，我们是友军！” 第95章 你当我傻？ 没曾想，孙大毛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这些村民更生气了： “喊谁二大爷呢？你是友军？老子打的就是友军！” 其他几个村民也附和道： “这俩人贩子在瞎扯什么？都这时候了还攀亲戚呢？” 其中一人用手一指郑燕，冲着孙大毛嚷嚷道： “还你是孙大毛，你当我傻？大毛不就在这里站着吗？” “我只是花眼，不是瞎！” 话音未落，孙大毛的身上瞬间挨上了几棍子，脑袋瞬间被打的晕头转向。 十多个人的棍子将孙大毛和狗剩往死里打，无论他们两个怎么解释，周围的村民都丝毫没有停手。 不仅如此，孙大毛绝望的发现，此时的郑燕和赵有才夫妇就在一旁站着，然而所有的村民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三个一般，将他们直接无视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其实，在场的所有村民全都被狗剩抢回来的那个行车记录仪里的恶灵施加了幻术，改变了他们的视觉，影响了他们所有人的视觉认知。 在他们的眼中，孙大毛和狗剩的模样变成了赵有才和三丫，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暴打赵有才夫妇。 行车记录仪里的这个恶灵感知能力比较强，它清楚的感受到郑燕的力量是与顾衡有关联的，再说不论是顾衡还是郑燕，都是能把自己碾压致死的存在，所以它十分服从郑燕的命令。 人体是脆弱的，一群人用棍子没几下就直接把狗剩打的不省人事。 狗剩变得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命不久矣。 顾衡告诉他这个行车记录仪能要他的命，可他就是不信。 孙大毛还没被打死，他倒不是比狗剩抗揍，而是因为他没少打架，对于抗击打这方面他比较了解，他蜷缩成一团用胳膊和手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和脖子等要害部位。 但再打下去，他也离死不远了。 孙大毛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家人突然暴打自己的原因，但是他很清楚这绝对是郑燕搞的鬼，他连忙大声求饶： “女侠饶命！求求你让他们停手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郑燕冷冷的看着孙大毛，她丝毫没有阻止： “好好体验体验吧，这就是六七年前被你打死的那名可怜父亲的亲身经历。我给过你自首的机会，但是你不要啊。” “既然你要选择杀人，选择活活将其打死，那你也要做好有一天被别人打死的觉悟，一样的死法，很公平。” …… 当一切尘埃落定，地上多了两具“人贩子”的尸体。 村民见状，这才擦擦汗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警啊当然是。” “那谁去顶罪？” “好说，孙家的那个长子孙大毛不是说打死人算他的吗？” “哎我说？孙大毛那小子人呢？他去哪了？” 然而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当他们揉了揉眼，才发现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体根本不是赵有才和三丫，而是已经失踪的孙大毛和孙狗剩。 “卧槽！怎么打错人了？” “那两个人贩子去哪了？” 众人瞬间慌了，他们连忙扑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按住胸口就开始心肺复苏，所有人试图把这两人抢救过来。 因为这次杀人，他们根本无法解释。 总不能说，孙大毛和孙狗剩这俩人是被打死的人贩子吧？ 孙大毛和孙狗剩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村民，被打死在村口，只有故意杀人这一种可能，警方一定彻查到底。 只是孙大毛和孙狗剩的死因是颅骨破碎，脑袋都被打碎了，掐人中要是能抢救过来，那不如贴个创可贴了。 然而抢救了半天，两人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死的挺挺的。 不过有村民在抢救孙狗剩的时候，突然用手触碰到了他身上的背包。 他已经被打死了，手中却死死的抓着这个背包搂在胸前。 哪怕死了都不撒手。 因为心肺复苏需要按压胸口，所以有村民开始试图强行将背包抠下来。 人死后，尸体会有一段极为僵硬的时刻，众人这才发现，根本掰不开狗剩那攥着死死的手指。 最终，在两名比较壮硕的村民一齐发力的同时，成功掰开他的手指。 但也因为力量过大，两人一个拽住了背包，另一个拽住了尸体，竟直接将这个背包扯烂了！ 瞬间，背包里的大量红色钞票猛地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喷洒了出来，如同蒲公英一般飘向空中随后又缓缓落在地上。 所有人赫然看到，背包里装一沓一沓的钞票。 “卧槽！” 伴随着村民的惊呼声，所有人都被这么多钱震惊在了原地，他们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穷兮兮的狗剩的背包里竟然装了几十万的现金！ 有人上前重新试探了一下狗剩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死透了。 有人清点了一下现场人数，发现大多数村民看到孙大毛将赵有才夫妇堵住后，就回去睡觉了，现在还待在现场的村民人数已经不多，不过二十多人。 如果平均分的话，最起码一人能分个两三万。 所有人默默看着这些钱，瞬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对劲了。 第96章 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村民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沉默终究会被打破的。 几分钟后，一个名叫孙日友的年轻毛头小子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要不这钱……咱们分了吧！” “反正这钱是狗剩哥的，狗剩哥死了，谁能证明这钱是他的？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之所以这个毛头小子说之前没有人开口，所有人都静默在原地，是因为在场的这些人他们都死要面子，没有人愿意第一个说出这番偷拿死人钱的不齿行为。 毕竟老孙家刚死了人，现在老孙的两个儿子也被自己群殴打死了，基本上已经是满门灭绝了。 如果这再把狗剩的钱抢了，多少有点缺德了。 然而，缺钱比缺德更可怕。 孙日友是从单亲家庭里出生的，他母亲独自一人将其抚养长大，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小时候孙日友就问过妈妈，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自己却没有。 但他妈妈从来不告诉他爸爸去哪了，问就说去了遥远的地方，或者就说出国了。 直到长大懂事了，孙日友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大概率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或者是小时候因为意外死亡了。 要知道，在村子里生活，一个单亲妈妈既要种地、又要工作养家糊口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没有父亲这个整劳力，生产力极度低下。 虽然村里的其他人也不富裕，但家庭条件再差，别的孩子每年过年也都有新衣服穿，唯独孙日友没有。 生活的拮据，让他从小就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对钱有着更大的向往，这是很正常的价值观，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喊出了想分钱的想法。 不过，当孙日友说出这句真心话后，瞬间有一名四五十岁的长辈模样的男人站了出来。 他先是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大义模样，冲着孙日友怒骂道： “小子，你个没良心的畜生！” “别人可以要这么钱，唯独你不能要！你叔叔孙贯贵从小就待你不薄，你难道忘了吗？” “你叔孙贯贵自年轻时，就成为了道士，游历四方。这么多年，孙贯贵见你和你母亲生活贫苦，就经常偷偷把钱塞进你们家门里面，接济你们娘俩。” “要知道，如果他真心求道，不招摇撞骗，一个道士的手里是很难攒下些许积蓄的，但他还是把大多数的钱都给了你们孤儿寡母。” “如今孙贯贵尸骨未寒，咱们竟然失手打死了他的两个儿子，现在你竟然要抢他死去的儿子的钱！” 没错，孙大毛的父亲，正是那位在青宁市给韩如天当保镖的孙贯贵。 前几天刚被一辆全险半挂送去成仙了，所以孙大毛的身上仍然扎着白布戴孝。 说来巧合，孙贯贵的媳妇，也就是那名碰瓷的老太婆，也是被一辆全险半挂带走的，死法都差不多。 不论怎么说，两人算是十分有夫妻相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纸片人。 孙贯贵和孙日友其实也有点亲属关系，但已经很远了，并不是亲叔。 但是对于这个长辈的说辞，孙日友却十分不屑。 孙日友只是年龄小，但他并不傻。 对于这个四十多岁的长辈占据道德制高点对自己指指点点，孙日友瞬间就怒了： “王叔，收起你那一套虚伪的说辞吧？你要是自认为自己道德高尚，自认为这钱拿着丧良心，你可以现在就走，现在就可以回家睡觉，没人拦你！” 然而这番话一出口，刚刚那名长辈瞬间哑了火，一句话都说不出，就像是有话愣被憋回去了。 孙日友见状，瞬间笑道： “瞧瞧，王叔，说白了你不也想要这个钱吗？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你们扪心自问一句，就我刚刚提出的这个分钱的提议，是不是你们的心里话？” “我不要你们回答，你们就跟自己的良心回答就行。” “你们如果不想要这个钱，觉得自己人品道德高尚，可以现在就回家。” 瞬间，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但没有一人离场。 孙日友还在继续输出，颇有大杀四方的架势： “对了，你说我没良心？我孙叔已经是得道升天了，他老人家岂会在意这种凡间的金钱？还有，你凭什么说别人都可以要这些钱，唯独我不能要？凭你脸大吗？” “我总不能为了一点尊严，连钱都不要吧？！” 然而下一秒，那名四五十岁的长辈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这钱……你确实不能要……” “为什么？” “因为你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事情根本记不得，你贵叔小时候对你可好了，还记得你孙贯贵叔叔吗？你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妈妈呢。” …… 这句话的信息量极大，孙日友瞬间愣住了。 嗯？ 好像一件陈年往事的真相一下被揭开了。 难怪自己母亲每次都不说清楚自己父亲究竟在哪，难怪孙贯贵如此大方，攒点钱就塞到自家大门里。 “呵！闹了半天，原来是这样！” “那这钱就更是我的了！这原来是我哥的钱！我哥死了，这钱可就是我的了，全都给我！” 话音刚落，孙日友直接扑了上去，猛地将装满现金的背包按在了身下。 孙日友的举动，瞬间引爆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所有人厮打在一起，开始玩命的抢夺着背包里的现金。 至于郑燕以及赵有才夫妇，他们早就离开了村子。 在金钱面前，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几人去哪了。 包括孙大毛和狗剩的尸体，此时也被争抢现金的人踩在脚下，甚至没人给他们收尸。 郑燕默默的穿过拼命厮打的人群，一把拿起被狗剩丢在地上的行车记录仪，随后亲自将赵有才夫妇送出苗桃村。 此时的那名小男孩仍然哭着闹着要见自己的妈妈，并拼命的要从三丫的怀里挣脱。 三丫有些心痛的说道： “孩子！我才是你的妈妈！你真正的妈妈！” 但不管三丫怎么解释，这小屁孩就是不信，让人看着就只恼火。 郑燕连忙摆了摆手，劝阻道： “这小孩从小就被孙家人养大，也不能怪他不认你们，他被胡大龙偷走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一时半会儿怎么会接受这种真相……” “不过，他现在才七八岁，心智还不成熟，等他在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孙家人做的恶。”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东，就能看到一个警卫所。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警察，并和警方说清楚自己的情况，可以配合警方做亲子鉴定之类的，这样就能确定这孩子和你们的关系了。” 第97章 恶灵程序员 听到郑燕给自己的安排，赵有才却摇了摇头，沉重的叹了口气： “谢谢，但是我真不敢去报警，因为……这孙家在当地是一霸……” “他们欺男霸女不说，势力也不小，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夫妻二人肯定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亲自来偷孩子……主要是因为正规渠道无法让我的孩子回来，这都是被逼的……” “我们打算立刻就去火车站，直接搬回老家住，从此离开云陲市。” “因为如果我们再住在这里，这孙家的人一定会找到我们、报复我们两口子” “我们毕竟是小人物，根本惹不起这种恶势力。” 郑燕笑着安慰道： “害，放心吧，其实你们不用搬家的，他们孙家今后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因为他们家出了点小意外，灭门的小意外……” 赵有才似乎并不相信郑燕的说辞，不过他们连忙感谢道： “恩人，我刚刚就想问了，但是我们怕那村里的人听到报复您，所以一直没敢问，不过现在安全了，所以我们俩很想知道，您究竟是谁？” “恩人您对我们夫妻算是天高地厚之恩，大恩不言谢，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您，我求求您给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或者是银行卡号，我们回去就把这些年的所有积蓄都汇到您的卡上，我知道这或许不多，但我们总要为您做些什么……” 赵有才夫妇十分清楚郑燕帮了他们多大的忙，如果没有郑燕，别说这孩子了，就是他们两口子都得死在这里。 两人刚要跪谢这份恩情时，郑燕却直接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凭空消失了。 消失的极为迅速，根本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速度。 赵有才和三丫见状，连忙双手合十跪在地上，面朝着自家祖坟的方向连连磕头。 他们以为郑燕可能是自己祖上供奉的哪位女神灵现身了。 就在赵有才夫妇在路边磕头的间隙，一辆绿色跑车从这条路“惚”的一声驶过。 就在电光火石间，顾衡发现被狗剩强行拽下来的行车记录仪，竟然又回到了车上。 郑燕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东西又放回了车上，毕竟这行车记录仪十分危险，仅仅从车上离开了几个小时，就足足害死了几十条人命。 顾衡拨弄着行车记录仪，有些好奇的说道： “不错啊，你这恶灵还挺与时俱进啊？” “别的恶灵要么附身在灵位上，要么附身在自己死前的车上，你还挺会挑地方，附身在一个现代电子产品上。” 行车记录仪先是发出一阵吱吱啦啦的声音，像是磁带卡了碟。 等过了一会儿，这行车记录仪说出一句人声： “道爷，您可能不知道，我生前是一名程序员，臭写代码的。” “我死后不甘心啊，我天天加班到头秃，好不容易挣了钱，寻思买辆好点的车吧，结果说死就死了。” “哎哟可把我憋屈坏了，道爷您知不知道，我钱都没花干净啊！我甚至没有谈过恋爱！我想要个男朋友啊！” “所以我不甘心，这才变成了恶灵。” “早知道我会死，我一定要去做个美甲，天天去吃火锅和烧烤，还有……” “不过道爷您知道，我们这些臭写代码的还是喜欢电子设备，就是死了也还是喜欢，就很可惜我死的时候我放在后座的笔记本电脑被摔坏了，否则我一定附身在电脑上……附身在这个行车记录仪上，不过就是退而求其次……” 顾衡对于程序员的印象还停留在地中海、黑眼圈、双目无神的男人形象。 但这个行车记录仪发出的声音，竟然是一名妹子的声音，而且声音似乎很好听。 “你……是女程序员？” 这名女程序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对！如假包换！我现在是越想越可惜了，如果我要是能附身在一个电脑上，我一定能把写代码的效率提升到最高，因为我发现我死后都不用睡觉了，这不比活着的时候更快乐？” 顾衡有些震惊，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死后还想当社畜。 “你生前是开发什么的程序员？开发软件吗？” 程序员恶灵嘿嘿一笑： “手机app，网站开发我都可以，哦对了我还会一点黑客技术，比如让你的手机音量拉满、循环播放我要o泡之类的……” 一听这话，顾衡的眼睛瞬间亮了。 “太好了小程，我正好有个任务需要你来完成！我可以先让你附身在手机上，等回到青宁市，我家里还有个高配电脑。” 顾衡干净利落的给这个恶灵程序员取了名字。 …… 与此同时，青宁市，宏振集团。 此时的整个宏振集团的公司大楼嘈杂声此起彼伏，宏振集团的各个业务科室都在议论纷纷。 开始的时候，只有某一个部门喧哗吵闹，后来就如同传染病一样，一个传染两个，两个传染四个，最后整个大楼上的所有办公室都吵吵了起来。 所有部门的员工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似乎是有什么消息刺激到了他们。 他们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奔走相告，所有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快，把链接发给我。” 要知道，宏振集团这个公司是很奇怪的。 一开始，宏振集团推崇狼性文化，每天工作前十分钟集合全体员工，观看央视《动物世界》森林狼发情交配视频。 后来，宏振集团又推崇耕牛文化。 第98章 凑一桌麻将 所谓的耕牛文化，其实就是压迫员工的一种好听点的说法。 其实就是要求员工要像牛一样默默无闻的工作，不能像驴一样干点活就叫唤。 而且是字面意思的默默无闻，简单说，就是干活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聊天，所有人都只能坐在自己工位上保持安静。 但是可以吃草。 公司上下，人手几包海苔或者海带腌制的零食，没事就从那里嚼这东西。 毕竟海草也算草。 所以，整个公司里面除了嚼海草的声音，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全都都安安静静的。 谁敢大声喧哗就扣谁的工资，员工们梦回学校课堂，工作气氛极为压抑。 而且更过分的是，公司还要干涉员工的私生活。 公司要求员工之间禁止谈恋爱，禁止不报备就怀孕生子，禁止随意外出旅游…… 总之，这公司就是为了增强员工的服从性，无所不用其极。 这也是一种筛选，不喜欢服从的员工自然会辞职，这一套筛选法则和楚恒筛选粉丝如出一辙，不愧是同一家公司出来的。 事实证明，这种筛选效果拔群，在这种严苛的公司章程下还能留下工作的人，他们都成为了最服从命令的牛马。 没曾想，这些牛马员工们，在今天却一反常态。 原本安安静静的公司就如同过年了一般，所有人都不停的大声喧哗，有人吹口哨起哄，有人狂笑不止，有人拿着手机给自己的同事看，大家就连草都不吃了。 甚至包括各个部门的主管，他们平时也深受企业文化的熏陶，向来都是一脸严肃，就是挠他胳肢窝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但此时主管们也笑的前仰后合。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一名身着职业装的女人一脸怒容，她愤怒的从公司穿过。 所有人见到这个女人后，前一秒还笑的很灿烂，下一秒笑容就消失了。 因为这个女人正是董事长张宏振的女儿，张雨莉。 只不过张雨莉并没有理会这些违反公司规章的这些员工，她此时似乎有更要紧的事。 只见她大步流星、步履迅速，快步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前。 不愧是董事长，这间办公室的装修设计极为豪华，和其他办公室都不是一个画风的，就连门上都有一块巨大的豪华显示屏，上面显示着董事长今天是否有安排，目前是否正在工作。 此时董事长张宏振的门口的荧屏上，赫然显示着“禁止进入，正与重要客户洽谈重要业务”几个红色大字。 在张宏振办公室的门口，已经提前有五个人在等待了。 她们想敲门进去，但是又不敢，只好在门口踌躇不前。 这几人全是张宏振的女秘书，她们正抱着手机，脸上写满了焦急。 “这可怎么办啊？” “你看张总都把衣服脱了……你去敲门吧……” “我不敢啊……” “我也不敢……” 这几个秘书穿着性感，身材高挑，统一都是包臀裙外加黑色袜的配置，这种打扮似乎是张宏振喜欢的风格。 她们似乎也有事找张宏振，可她们不敢敲门。 因为当这个大门显示禁止进入的时候，说明董事长正忙着重要的业务，禁止任何人入内，更不能去敲门打扰他。 谁敢敲门，第二天必然开除，从没有过例外。 公司规定就是这么严苛。 张雨莉毕竟是大家闺秀，是豪门之女，非常的温文尔雅，是一名知书达理的温柔女子，平时说话都很温柔，十分有涵养。 只听她礼貌的冲着这几名女秘书说道： “都给我滚！看你妈呢？信不信老娘这就把你妈杀了，还要把你妈的坟头用压路机压平，然后吃你亲妈的骨灰拌面……” 一番话骂走了那几名女秘书，张雨莉平时就看这几个秘书不顺眼，现在因为有要紧事，看的更不顺眼了。 随后，张雨莉抬起右手，用手指“梆梆梆”的开始敲门。 她用手连续敲了数十下后，发现并没有人给自己开门。 不仅如此，只听到门内的张宏振传来一句不耐烦的骂声： “滚！” 听到自己亲爹的骂声，张雨莉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下头，然后……猛的攥紧拳头，开始狠狠地用拳头砸门。 “开门！” “老登！快开门！我有急事！” “开门！再不开门别逼我让你爆金币……” 在这个宏振集团，也只有张宏振的亲闺女敢干出这种事儿了。 全公司的员工都不工作了，所有人全好奇的听着张雨莉敲门的声音。 当然也有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仿佛手机上正在播放着什么精彩视频。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董事长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怒骂： “谁啊？别敲了！再敲老子出去就开了你！” “办公室没人！” 张雨莉听到屋内传来张宏振的声音，她的怒火顿时比她爹的声音还大： “逼登！赶紧踏马的给我穿好衣服，过来开门！你有种就开除我！老娘我正不想干这逼活了！！” 大家闺秀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讲文明有礼貌。 话音刚落，听到门口喊话的人是自己亲闺女，办公室里的张宏振终于慌了。 隔着门，张雨莉听到门内有女人的惊叫声、腰带从地上捡起扎腰带的声音、但或许因为太紧张手掌哆嗦腰带又掉在了地上，随后就是穿衣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只见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一名捂着脸、衣着不整的女秘书。 此时的女秘书似乎羞愧万分，她身上的衣物本来就不多，衣物更是嘈杂不堪。 她的上衣扣子系错了好几个，脚上的高跟鞋的扣也是开着的。 最为过分的，是腿上的丝袜。 此时已经破了几个大洞，似乎是被人为撕烂的。 难怪张宏振不让人敲门打扰他，难怪他被打扰后如此恼火，合着所谓的“洽谈重要业务”是和这位女秘书一起洽谈的。 而且研究的还挺深入，丝袜都洽谈烂了。 张雨莉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刚要冲进办公室开口骂人，没曾想，打门里又走出来第二个女秘书。 张雨莉万万没想到，她爹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一口气能和两个女人开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斗地主呢。 然而就在这时，第三个女秘书捂着脸再度出来。 张雨莉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四黑。 原来是在打麻将啊！ 第99章 他回来了？ 还真别说，张宏振用过的女秘书的人数真能凑一桌麻将……牌了。 看到连续从办公室走出来三名秘书后，这下，张雨莉反而不着急进去了。 她故意驻足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有些生气的骂道： “踏马的有完没完，里面还有人吗？如果有，就都赶紧给我滚出来！” 听到办公室彻底没人了，只有她爹张宏振一个人，张雨莉这才走了进去。 她甚至懒得关门，故意把门敞开，让大楼上其他部门的员工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张宏振见到自己女儿，他那张愤怒的脸已经被气到扭曲了。 他就劈头盖脸的骂上了张雨莉： “你有啥急事啊？非得要在这时候找我？！” “你踏马不知道小点声？！还有，为什么不随手关门？” “你这要是让全公司的人听见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张雨莉阴沉的脸干笑了一声，他故意不喊张宏振爸爸，而是喊了职务。 只听张雨莉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张总，您可不用担心这些，公司的人听不见的。” “因为他们都用眼睛看见了。” “你踏马办公桌上的电脑摄像头没关！” “摄像头录像的权限被有心之人获取到了，你刚刚在座椅上干的事情，都被人直播到互联网上了！！” 说着，张雨莉拿着自己的手机就走了过来，狠狠的摔在了张宏振的桌子上： “老登！你自己看！” 张宏振狐疑的拿起手机，一眼就看到张雨莉的手机上正显示着一个精美的网页。 网页有着花里胡哨的各种特效，就像是程序员在故意炫技一般。 在网页的最中间处，赫然有个视频直播窗口。 而此时视频直播的画面，正是张宏振桌子上的那台电脑的摄像头所拍摄到的内容。 就在刚刚，三名女秘书正在和张宏振在办公桌上探讨工作方案，正在翻云覆雨的过程中，一名宏振集团的员工突然在自己的邮箱里发现了一条垃圾信件。 信件里就一个网址，点进来之后发现，竟然是自己老板的办公室直播画面。 众所周知，公司里面百分之九十的员工，都会承认自己喜欢吃瓜和八卦。 而另外百分之十是嘴比较硬的员工。 所以，这个网站很快就被这名员工一传十十传百，瞬间让整个公司沸腾了起来，大家都开始一边看直播，一边热烈讨论张宏振。 但是没人去告诉张宏振。 这是由于公司规定严苛，大多数人对张宏振这个董事长都极其反感，通常都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提醒董事长自己被人直播了。 就算有几个女秘书在门口等着，她们也不敢敲门。 所有员工都有些愤怒，因为张宏振的做法无异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张宏振禁止员工谈恋爱、禁止员工吃零食，但自己却光明正大的在办公室搞秘书，所以才让全公司上下如此沸腾。 等张宏振反应过来后，他当场愤怒的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还不解气，他直接将这个电脑摔至粉碎。 瞬间，网页上的直播画面黑屏了。 张宏振气的瘫倒在椅子上，随后立刻给张雨莉下命令： “快……快给我查！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我！” “给我查清这个人的身份，我要弄死他！” 张宏振不知道自己的电脑是什么时候被入侵的，他怀疑应该是一个小时前，自己随手点了一个群发的邮件。 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随手点了个链接，自己的电脑就被黑客入侵了。 听到张宏振的命令，张雨莉半天没有动身，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是谁在搞张宏振。 “老登，别调查了，人家都明牌了，你自己看。” 在直播视频被掐断后，视频播放窗口瞬间消失在网页上。 紧接着，这个播放窗口的位置赫然弹出来一个信封模样的图片。 图片还是动图，只见从这个信封中，自动浮现出一张信纸，就仿佛是信封被拆开了一般。 信纸上赫然写道： 【 收信人：张宏振、张雨莉 死亡时间：在你俩不想死的每一刻，都有可能死。 善恶有报，你们两个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想玩点什么就玩吧。 等我回到青宁市，你们可就没几顿吃的了，一定要想开啊。 哦对了，该写遗书的就尽量提前写，一定要打好提前量，记得要把遗书写的漂亮，要求立意深刻、构思精巧、文笔顺畅、紧扣主题、结构完整、逻辑严谨、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寄信人：平衡者。 】 张宏振见到这封信，瞬间傻眼了。 他声音颤抖着问张雨莉： “是他？！是顾衡回来了？” “西山车行的老板……白静雯难道失手了？她不是术师吗？她不是废物回收协会的杀手吗？怎么连她都对付不了顾衡？” “不对……这一定是顾衡吓唬我，他很有可能是正在被白老板追杀，侥幸逃脱了，有些气急败坏，这才制作这个网站吓唬我。” “对，一定是这样的！” 很多做生意的大老板都会有张宏振的这种想法，就好比遭雷劈的概率远比中彩票的几率大，但是这些人宁愿相信自己会中彩票，也不相信自己会挨雷劈。 想到这里，张宏振连忙对他女儿张雨莉说道： “你快给白老板打个电话，跟她确认一下，她不是说她一定能杀死顾衡吗？” 张雨莉此时也有些慌乱，因为死亡信笺上也明确写了，她也是被杀的目标之一。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七八声都没有接听，张宏振感觉大事不妙，顿感焦躁不安，他感觉自己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不来。 第100章 弹弓 张宏振的脸色憋得通红，他连忙开始深呼吸，尽量不让自己恐惧和愤怒，因为他刚做完痔疮手术。 比较有生活经验的人可能知道，如果情绪波动太大、或者说话声音过大，钢门括约肌就会情不自禁的收缩，对于张宏振来说就是剧烈的痛苦…… 随后只听他捶胸顿足的说道： “我早就说过，让她不要大意不要大意，顾衡这个人非同小可，可她偏不听……我明明都让她去请项西洲了，她怎么就是不听我的，你看看，这事儿麻烦了！” 张宏振就像是个老太婆一样，没完没了的絮叨。 白静雯的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张雨莉都陷入绝望了，她感觉白静雯八成是凉凉了，正当她马上要放下电话的瞬间，突然，电话竟然接通了。 “喂？是白老板吗？” 张雨莉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只不过，张雨莉感觉这声音不太像白静雯的。 但她本来就对白静雯的声音不太熟悉，自然分不太清，也没有怀疑什么。 听到白静雯还活着，张宏振长舒一口气，连忙一把夺过手机，对着电话就说道： “太好了！白老板我还以为您打不过顾衡呢，您没事就好！” “不过，你为什么没能杀死顾衡呢？你知不知道，他刚刚开发了一个恐吓我的网站，还从这个网站上直播我的私生活！！” 电话那头的“白静雯”笑道： “呵，顾衡倒还怪有闲情逸致呢，他可是一直被我追杀……虽然顾衡侥幸逃脱了，但是他好几次差点被我杀死，所以他或许有些气急败坏，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他才制作这个网站吓唬你。” 当张宏振听到白静雯竟然说出了和自己猜测一模一样的一番话后，他的脸上的喜悦之色已经按捺不住了。 张宏振兴奋道： “哈哈哈真的吗？我刚刚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我自己都不信。” “白静雯”连忙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真的！千真万确！顾衡刚刚已经被我一击打成重伤了，现在他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您放心，顾衡现在就是厕所里打地铺——离屎不远了。” 听到这番话，此时的张宏振心情越发舒畅，就连痔疮都不疼了。 他开始后悔刚刚竟然被一个恐吓网页吓到。 至于自己被直播，完全是因为自己不懂电脑的缘故。张宏振平常下载个小电影，都很容易下载到电脑病毒，更何况有人搞自己呢，所以被黑客获取电脑的摄像头权限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张宏振连忙追问道： “白老板您神通广大，小小顾衡的性命必然被您轻松拿捏。不过白老板我有点好奇，您是用的什么手段对付的顾衡？” “我之前派去的人类杀手组织，可是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您是用的术师特有的能力吗？” 没曾想，白静雯却给出一个极为震惊的回答： “张总，您猜错了，我对付他完全没有用特殊能力，仅仅用了谁都能使出来的手段，就能把顾衡杀的抱头鼠窜。” 张宏振瞬间好奇的问道： “用的什么手段？我能用此手段吗？如果再有其他术师前来暗杀我，我也能对付术师吗？” “当然能！这可是普通人对付术师的诀窍。” 张宏振立刻攥紧了电话，随后掏出纸笔，似乎打算记一下： “白老板，您能把这个诀窍告诉我吗？我愿意花重金购买！” 只听白静雯嘿嘿一笑： “不需要花钱，我免费告诉您，是这样的，只需要……撕下腿上的丝袜，然后把丝袜拧成一股绳，做成弹弓，用弹弓打顾衡的脑门。” “如果不是顾衡上来一大飞脚，直接给我白丝踹开线了，顾衡必然早就命丧我手……” “张总您这么会撕丝袜，想必做弹弓的能力应该不弱吧？” …… 张宏振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黑了。 他这才猛地意识到，电话那头根本不是白静雯，对方这是在耍自己。 瞬间，恐惧感再次蒙上张宏振的心头，他试探性的问道： “你……你究竟是谁？你把白静雯怎么了？” 顾衡也不再让小程替自己说话，而是亲自说道： “死了。” 张宏振脸色变得惨白，但是他仍不愿输了气势： “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过项大人很快就会来找你报仇的，白老板可是他的……” “也死了。” 顾衡用短短的五个字，彻底的击碎了张宏振的幻想。 顾衡继续补刀道： “张宏振，你跟我玩阴的嗷，竟然不打声招呼就安排人杀我，你等着，等我凑够油钱或者等我买得起回青宁市的火车票，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顾衡挂断电话，把白静雯的手机放在副驾座位上。 瞬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赫然出现了一名年约三十岁的少妇。 这个少妇戴着黑框眼镜，黑框眼镜下是一双晶红色的眼睛，仅仅和她对视一眼就能感受到她的眼中含特殊力量。 她的身穿格子衫外加牛仔裤，头发简单的束成马尾，她便是原先附身在行车记录仪里的那名可以施加幻术的恶灵，小程。 只听小程一本正经的问道： “道爷，这个网站是我用了半个小时随手写的，很多功能还不够完美，等我这就完善一下，我正在为这个网站加入留言功能……” 小程似乎有着强迫症，很想把网站做到尽善尽美。 但顾衡觉得这网站不过就是一个用于通知死亡信笺的媒介，只要能看就行，是否美观统统无所谓。 小程就像是加班狂一样，自从顾衡将她附身在白静雯的手机里，她就开始远程操纵自己生前购买的云端电脑，进行开发网站和开发病毒，一刻都不停，不愧是从互联网大厂里卷出来的牛马。 小程继续说道： “对了，虽然张宏振把他的电脑砸了，但是就在刚刚我已经成功将病毒注入到了张宏振父女的手机里，他们的手机摄像头权限随时可以被我调用，另外宏振集团整个公司的监控系统也是联网的，用不了多久我也能黑入，道爷，要不要继续直播他们父女？” 但顾衡拒绝了这个提议，毕竟张宏振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此时也不会再像刚刚一样有劲爆刺激的镜头了： “不，直播内容需要换一换，过一会儿会有人把需要直播的内容发过来的……” 小程的开发效率极高，仅仅半个小时，这个半成品网站已经有了点赞、点踩、发评论之类的功能。 小程将这个网站取名为“平衡者网站”，在网站比较显眼的位置写下了网站宗旨。 这宗旨正是那八字箴言：“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网站的logo，则是一个黑色天平。 当这网站具备交互功能后，短短几分钟内，留言数量就开始飙升。 每一次刷新，界面都会多出上百条评论。 评论都是根据点赞量排序的，点赞量最高的评论在最前排。 当然，评论最多的还是宏振集团的员工。 “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们公司这是开始推崇【人性文化】了啊？怎么开始播放宏振集团出品、董事长张宏振和他的女秘书联袂主演的《秘书世界》了？” 第101章 口嗨 “呸！不要脸！我都关着灯！太不要脸了，呸！” “张总啊，你不如花点钱去酒店，花不了多少钱，哪怕花点呢？花点，不丢人。秘书有的是，但为什么非要在公司办公室当着全公司人的面……以后谁还愿意进你那个办公室？恶心！tui！恶心！” “要不还是播放动物世界吧，那个比这个养眼。” “啊？振子，你来真的？” …… 大多数评论，都是围绕张宏振展开的，毕竟大家都刚看完直播，张宏振的那张老脸外加他那油腻的身材，都或多或少的被精神污染了一部分。 当然，也有人好奇这个网站是做什么的。 毕竟顾衡以往发出的死亡信笺，都是单独发送给作恶之人的。 除了警方见过，大多数网友还从未目睹过，就算上次直播念过一次，但还从未以字面形式面世。 有网友立刻问道： “这封死亡通知信是什么意思？张宏振会死吗？” 但立刻就有其他网友出来反驳： “别开玩笑了，张宏振这种手眼通天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会死？就单说人家的保镖团队，最近可是扩充了三倍。” “而且这个网站的制作人，八成就是个键盘侠，蹭张宏振老板热度的，不过就是为了博人眼球，说自己能杀死张老板，用这种拙劣手段吸引流量，不过就是跳梁小丑而已！” “他要是真能把张宏振宰了，我当场吃三斤翔！” 这个说话之人似乎是张宏振的狗腿子，热衷捧他的臭脚。 但也有持反对意见的网友： “送楼上那名狗腿网友一句话，屎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前几天那个韩氏集团的老板韩如天，他不也是雇佣了大量的安保人员，他怎么就离奇的失踪了？” “截止到今日，韩如天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确定保镖多了就一定能保命？” “我听我在韩氏集团工作的亲戚说，他说韩如天在失踪前曾收到过一封死亡恐吓信，现在想想真的细思极恐……难道就是这封吗？” “不过话说回来了，张宏振到底做啥坏事了，为什么要让他死？” 当这个帖子发出后，大多数人都纷纷表示类似的好奇。 因为真没多少人知道张宏振到底是好是坏。 因为互联网上关于张宏振的话题，大多都是说此人的丰功伟绩、曾做出的慈善事业之类的好事，负面评论那是一点也没有。 但是众多网友仅凭直觉就感觉此人不是啥好人。 因为经常有人见到讨论张宏振的帖子，但点开后，要么是“评论已删除”，要么是“评论区已关闭”。 再等上几秒钟，这个帖子百分百会被删除。 越是控评，越说明心里有鬼，越能说明此人身上肯定有什么肮脏的勾当。 一扯到关于张宏振是好人还是坏人的话题，众多网友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很多人开始围绕张宏振的事迹众说纷纭： “别的论坛都不让讨论这个人，因为一讨论就会被封号，我看这个网站都敢直播张宏振主演的《秘书大战》，肯定不会被删评的对吧？” “对，之前我说张宏振私生活不检点，结果一群人还出来维护他，说他是大慈善家，并且问我为什么上次哪哪地震没有张宏振捐款多。” “谢邀，圈里人，匿了，他那哪是捐款啊？他是捐到自己名下的慈善基金会里，但具体这个钱怎么花出去，那可就是张宏振说了算了。” “说好听点是捐钱，说难听点不过是左手倒右手，还能避税，这个张宏振虚伪至极！” 一群人疯狂的扒着张宏振的黑料，但大多都是商业上的丑闻，甚至没有什么犯罪的勾当。 就像楚恒做的那些恶、张宏振犯下的杀人勾当，网友根本不知道一丁点。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昵称叫“袁春生”的人突然发布了一条回帖： “张宏振是不是好人我不确定，但他的小舅子周文海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对了，还有那个姓谭的开发商，他也跑不了，上一次我就差点得手，要不是当时场面乱了，否则我必然成功！” “如果你们有时间，不妨多关注一下最近一个星期的新闻，尤其是云陲市的新闻，我已经抵达云陲市了，用不了几天，我袁春生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新闻上！” 这个发帖之人似乎年龄有些大，似乎对网络比较陌生，就连网络昵称都好像是用的是真名。 由于网友发帖的速度很快，这名叫袁春生的帖子很快沉了下去。 不过，这个帖子却被顾衡一眼就看到了。 这瞬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顾衡拿出一张黄符，将其铺平后从上面写写画画，随后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黄符自燃，所燃烧化作的灰烬化作一片八卦图案。 一阵风吹过，灰烬所形成的八卦图案竟然自顾自的转动了起来。 顾衡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图案，他正在计算着什么。 等风静止后，顾衡看着眼前的卦象，脸色陡然一变： “不好，此人不是在口嗨！” 第102章 强拆公司 看到卦象后，顾衡的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小程！快给我调查一下这个名叫袁春生的发帖ip地址，以你的网络水平，人肉开盒应该问题不大吧？” 小程点点头。 没一会儿功夫，她便报出一个地址信息： “云陲市新城区，雀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袁春生的发帖位置，是在这家公司附近的一家网吧里！” 得知了具体位置，顾衡立刻拉车门上车。 在得知这个位置距离此地不算太远后，顾衡立刻用手一拍方向盘，对具有语音自动驾驶功能的跑车下命令道： “出发，就去小程刚刚说的这个地址！要以最快速度到达！” “好嘞！” 车上的恶灵爽快的回答道，下一秒便风驰电掣的弹射起步，朝着云陲市的城区快速驶去。 顾衡驱车赶路先不讲，此时的雀地建筑公司内，老板周文海正在办公室发火。 他愤怒的一把拿起桌上无线键盘，狠狠的砸向几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这几个年轻人似乎都是周文海的下属，因为他们被周文海一通暴击却无一人敢还手，所有人都低着头，如同做了错事一般。 周文海一边打一边骂： “废物！饭桶！一群饭桶！” 但是周文海身高很矮，可能也就一米五左右，他骂人都得抬着头骂，显得很没有气势。 但是他的体重却绝对超过了150斤。 又胖又矮，正宗大肥猪。 周文海气急败坏的骂道： “你说你们几个还能干什么？你们从城北小镇的那个城中村待了快三个月了，才赶走了五家钉子户，还有三家钉子户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赶走？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 “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雀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是宏振集团的下属子公司，明面上是一家建筑公司，实际上这家公司并没有承接过建筑施工，他们的主营业务是负责拆迁。 尤其是对各种钉子户的拆迁。 这家公司和普通黑恶势力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比较懂法，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会采用暴力拆迁的手段了。 但他们游走在灰地带，他们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是把钉子户拉出来揍一顿的暴力手段，但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阴险手段。 就比如周文海刚刚提到的这个城北城中村，为了催促最后的三家钉子户拆迁，周文海雇佣了几十名社会闲散人员，二十四小时轮班倒骚扰这三家住户。 只要钉子户夜里一睡觉，他们就用弹弓打他们家玻璃，不让其休息。 不仅如此，他们剪断这几户居民的电线、掐断供水管道、往住户的锁眼里灌胶水、用红色油漆在墙上写“死”字、从菜市场买来刚杀的牲畜内脏往院里扔…… 毕竟现在时代变了，他们不敢像以前一样直接动手打人。 但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可是层出不穷。 就算钉子户报警，当警方赶到的时候，混混可能早就骑着鬼火消失了。 就算偶尔抓住一两个，才发现这些人不过是初中辍学的混混。 他们甚至还是未成年，充其量就是送进少管所待几天…… 听着周文海的训斥，一名染着绿色头发的精神小伙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周总，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可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制造噪音，可这三家钉子户就是不肯搬家，宁死都不肯搬家。因为他们说谭老板的赔偿款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他们同意拆迁，无疑是要他们一家老小的命！” “这次的赔偿款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再买一套类似的房子，如果他们搬走，恐怕今后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租房子了……” “周总，我们兄弟几个都听钉子户们哭诉了，他们也不想当钉子户，主要是开发商给的赔偿太少了，我们弟兄几个都觉得这次开发商有点太过分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抢钱啊……” “周总，您要不让开发商谭老板稍微多给这几户一点赔偿，他们是真的穷，我们是觉得如果事情做的太绝了，容易遭报应，生孩子没屁眼……” 周文海万万没想到，就连这几个精神小伙都觉得这次自己过分了。 然而良心这种东西，周文海向来是没有的： “踏马的，老子每个月给你们开高工资，是让你们发慈悲、讲善心的吗？” “还跟老子讨价还价，你信不信老子这就把你们都给开除了，换一批听话的打手？” 两句话，周文海就把这几个混混吼住了： “你们几个还教育起我来了，雀地建工这个企业是靠什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们心里没数吗？” “怕缺德事做多了生孩子没屁眼，你踏马不会不生孩子啊？有生孩子的钱拿去自己享受不行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你享福的道理，你踏马不知道啊？” “还有，你们几个中专都考不上，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如果我把你们开除了，你们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送外卖？你们嫌累；进厂打螺丝？打螺丝能挣到我给你开的一半的工资吗？” “再说了，就凭你们几个好吃懒惰的熊样，就算进厂打螺丝，你们受得了那种工作强度吗？” “还是那句话，能干就干，不想干就滚，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几个精神小伙被周文海这么一通骂，所有人瞬间老实了。 因为周文海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全部说在了这些小混混的心坎上。 周文海继续说道：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去，上哪还有这么轻松的工作？” “我给你们定的工作时间是上一天一夜，歇三天三夜，而且上班的那一天一夜也很轻松，而是只需要用弹弓打打玻璃、制造点破坏就行，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些精神小伙全都低下了头，他们开始害怕周文海真把自己开除了。 自打他们步入社会以来，他们还真没上过如此舒服的班，值班二十四小时，就能从网吧玩三天。 自从这些人跟着周文海干活后，每个月的工资确实不低。 正是因为工资不低的缘故，就连过年拜年亲戚都夸自己有出息，脸上倍儿有面。 亲戚不会管你在外面干的是不是好事，是不是缺德事，当他们年底见到你开着豪车回去，那瞬间就会觉得你有出息，并且开始眼红你、嫉妒你、诋毁你。 被周文海的一波语言输出，他们这些人瞬间收起了那本就不多的善心，立刻开始起誓： “周总，您不用说了，我们错了！” “道理我们懂了，我们保证，在未来一周内，我们一定让这三家钉子户统统滚蛋！” “要是做不好，我们几个提头来见！” 周文海满意的点点头，他很清楚如何对付这些刚走上社会的年轻混混。 毕竟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些精神小伙的软肋。 第103章 协商失败 自然，听到精神小伙们起誓了，态度也转变了，周文海也不再训斥他们，脸色逐渐好转。 周文海深谙打一棍子给一个枣的原则，当即又换成了白脸： “行了行了，今天我说的话也有点重了，刚刚打你们也是脾气上来了，你们别往心里去……走，今天哥请你们上网，咱们去上最贵的包间，饮料零食敞开了吃，我全包了！” 说完，这些年轻混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欢呼了起来。 周文海身上有着浓浓的江湖气，非常看重所谓的“义气”。 就比如之前有一名家庭条件很差的混混的母亲得了重病，周文海二话没说就把高额医药费付了，这可把那名混混感动的一塌糊涂。 正因为如此，这些小混混对他也是极其忠心。 后来，又有一名小混混因为跑得慢，被警察抓住了，一番审讯下来都没有供出周文海是他的老板。 当然，等这小混混出狱后，周文海直接当众奖赏了此人几万块钱的现金，并且宣布此人涨薪百分之三十。 周文海在笼络人心这方面，极其擅长。 原本，周文海和他的这些混混员工其实都是常驻在青宁市的，包括这家雀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其实公司原址就在青宁市，他们是几个月刚搬到这里的。 他们之所以把公司搬迁到云陲市，主要是因为张宏振的一个生意伙伴来云陲市了。 这个生意伙伴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名叫谭继利。 谭继利原本只在青宁市开发房地产，但是要想把事业做大做强，肯定不能局限在一个城市发展，所以谭继利开始试图从其他城市开发房产。 在前段时间，还真让谭继利成功谈妥了在云陲市城北的一个城中村改造，算是规模比较大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了，谭继利这才只身来到云陲市。 由于这个项目涉及到村民民房拆迁，需要周文海动手，所以雀地建筑公司也跟了过来。 雀地建筑公司和谭继利的房地产公司常年保持着高度合作，明面上难啃的钉子户、硬骨头，就让周文海这帮人去啃。 周文海在不做人这方面是专业的，大多数钉子户在雀地建筑公司的干扰下，逐渐都放弃了抵抗，选择了妥协。 但这三户钉子户说什么也不走，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谭继利太黑心了，这次的赔偿款真就少到不能再少。 谭继利之所以如此黑心，完全是因为个人原因。 因为他在谈这个项目的时候，碰巧死了儿子。 谭继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儿子谭毅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就突然坐上了出国的飞机。 然后飞机就失事了。 他甚至自己亲儿子的尸骨都没看见。 按理说，谭继利应该能猜到，这分明是因为自己缺德事做的太多，自己儿子的死完全是遭报应了。 今后就算不积德行善，也得稍微收敛一些。 可没曾想，谭继利不但不做好事，反而怀着报复的心理，开始变本加厉作恶。 那一天，谭继利亲自出面，与被拆迁的村民协商过赔偿事宜。 但就在协商的那一天，好巧不巧，正是谭毅坐飞机出逃，结果飞机失事的那天。 也正因为如此，在与村民代表的协商会议上，谭毅死亡的噩耗恰巧传来。 接到电话后，谭继利的心情瞬间跌进冰点。 绝望之下，他产生了愤怒。 之后的协商过程中，他咬牙切齿的冲着居民代表说道： “反而我儿子死了，我过不好，那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这赔偿协议上的赔偿款就是这么多，你们愿意签就签，不愿意签你们就等着被我收拾！” 当然，当场就有村民愤怒的回应道： “这点钱够干什么的？你给这点钱是想让我们家破人亡吗？” “姓谭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行为会遭报应？缺德事做多了容易天打五雷轰！” 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谭继利，他愤怒的一拍桌子： “报应？呸！老子还怕报应？老子前半生已经做了这么多坏事了，也不缺这一件两件的，还在乎这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东西？” “说什么我的补偿款给的太少，拆了就让你家破人亡……说的没错啊，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家破人亡，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是把你口袋里的钱都掏空，这样我才能发财啊，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呵呵……你们这群底层老百姓，斗得过我吗？” “你们以为老子拆你的房子需要通过你的同意，别做梦了，老子早就上下打点好了，完整的手续我都办下来了，放眼整个拆迁流程，你们这些村民是最无关紧要的！” “你们老老实实的少要点赔偿，赶紧给我滚，要不然……信不信我像十二年前那样，整死你们全家！” “你们也就摊上好时候了，如果是十年前，我根本不会跟你们废话，我会直接找人弄死你们，十二年前我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 谭毅的死讯，让那一天的谭继利失去的理智。 他心里想的肮脏事他全抖出来了，他甚至亲口承认了自己十二年前有过命案。 而谭继利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会议室里坐着的一个瘦高男人听到他说到十二年前的命案时，眼神瞬间充满了杀意和憎恨。 瘦高男人的手直接伸进了包中，攥住了包里那把寒光凛凛的尖刀，随后缓缓朝着谭继利走过去…… 第104章 刺杀 没曾想，正当这个瘦高男人手握尖刀贴近谭继利的时候，意外降临了。 因为谭继利的嘲讽，顿时点燃了会场内百姓的愤怒。 “踏马的，你让我们家破人亡，这会还有什么好谈的？老子这就弄死你！” 这样的协商结果，直接让在场愤怒的居民住户当场掀桌，几名壮汉直接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冲了过去，眼看就要和谭继利动手，恨不得当场给谭继利的脑瓜子开个瓢。 如果不是谭继利带去的保镖多，第一时间结成人墙，将谭继利护在中央随后快步离开会场，并将他送进车内，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 否则谭继利可能会被当场打死。 坐上豪车逃离现场后，所有的村民都垂头丧气了。 因为谭继利说的没错，对于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身为普普通通的一名农民，的确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因为谭继利一走，村口就已然驶来推土机。 不管村民同不同意，拆迁工作都照常进行。 村长似乎收了好处，开始疯狂鼓动村民搬迁，不搬迁就威逼利诱。 “放眼整个拆迁流程，你们这些村民是最无关紧要的”这句话如同一根钢钉，刺在了每一名村民的心窝上。 在权势面前，正如同某位电工所言：毁灭你，与你何干？ 谭继利之所以引起众怒，只不过就是他把事实情况说出来了，百姓一时无法接受。 但这番话就算不说出来，这个残酷的现实也会发生。 这就是现实社会里的一条潜规则：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当然，事后谭继利恢复了理智，也后悔自己不应该说那番引起众怒的话语。 只不过，在会议现场，有一人没有丝毫泄气。 这便是那位瘦高个的男人。 男人脸色十分平静，默默的把尖刀收好，拎包走出会场。 谭继利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一时失言，其实是救了自己一命。 这名瘦高男人受过专业的训练，身形极为敏捷，就算打起来，十个八个的保镖大概率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刚刚，这名瘦高男人已经贴到谭继利身边了。 只需要距离谭继利三米，瘦高男人就能保证一刀封喉。 若不是突然因为愤怒的村民冲上来，谭继利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虽然很可惜，但瘦高男人并没有气馁，反倒斗志昂扬。 他很清楚一件事：谭继利这次运气好，那他下次还能有这种好运吗？ 就算下次有这种好运也无所谓，那下下次呢？ 下下次若再不死，还是那还会有下下下次。 瘦高男人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他不在乎一次两次的刺杀失败，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谭继利不死，誓不罢休！ 因为他正是谭继利口中，十二年前发生的那起惨案的当事人。 …… 十二年前，青宁市，老城区。 一条老街的胡同巷口，一名中年男人不断地敲着“梆子”走街串巷。 他的肩膀上担着一个扁担，扁担上挑着修鞋、磨剪子戗菜刀的工具。 按理说，大多数这种走街串巷的手艺人都是用嘴叫卖吸引周围人，敲着梆子走在街上，谁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但是，方圆十里的居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修鞋磨剪子的老鹤又出摊了。 因为老鹤是聋哑人，无法开口讲话，所以只能用梆梆梆的梆子声替代叫卖声。 老鹤虽然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但是他见谁都笑，十分友善。 久而久之，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并不反感这个鞋匠，很多人都乐意照顾他家的生意。 毕竟谁会讨厌一个虽然命运不公、但依旧乐观、依旧积极向上的努力讨生活的人呢？ 或许上天看老鹤的命运太可怜了，好运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 说来也巧，因为一条马路的修建，正好冲了老鹤居住的村子，老鹤的家竟然一下就变成了沿街的门头房。 后来，他干脆从自家沿街的那一面墙砸了，将自己的家搞成了两间沿街商铺。 一半租出去收租金，另一半开了一个鞋匠铺子，里屋自己留着住，生意比之前更好了。 老鹤一生未娶妻，但他领养了一个儿子，是一名弃婴。 比较幸运的是，这个收养的小孩十分健康，不聋不哑，五官健全。 而且这孩子非常聪明，天赋异禀，学习成绩非常好，向来是班里的学习尖子。 眼看老鹤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生活也不再拮据，可天有不测风云，厄运终究是降临到了这对可怜的父子身上。 因为老鹤门前的道路的修建，一个名叫谭继利的不动产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皮，决定将此地开发楼盘。 就事论事，谭继利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因为他开发的这栋楼盘在最近十年内，价格足足翻了十倍。 但后面的事情，就显出谭继利的缺德了。 按理，原本是沿街的商铺，再拆迁时，需要比普通住户多一些的补偿。 谭继利是个相当势利眼的人，自然会调查所有需要拆迁的居民背景，试图来降低自己的拆迁成本。 他经过多方打听，很轻松就得知了老鹤是个聋哑人，平日里靠着修鞋磨剪子赚着微薄的收入，妥妥的底层弱势群体。 而且老鹤孑然一身，除了他领养的那个儿子，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亲属，无权无势。 谭继利瞬间起了坏心思。 如果，这个老鹤出点什么“意外”，那自己岂不是将会省下一大笔赔偿费用？ 因为老鹤没有亲属，他死了，不会有人替他出头的。 在黑心商人眼中，利益面前，人命算什么？ 如果利益足够大，商人会毫不犹豫的出售绞死自己的绳索，更何况是一名无权无势的残疾人的命呢？ 当时的周文海已经与谭继利合作，他已经开始强拆各种钉子户了。 于是，谭继利找到周文海，许诺并暗示对方：如果他能让老鹤“消失”，那谭继利就会拿出原本要赔给老鹤的一半赔偿款，给周文海当做报酬。 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见钱眼开的周文海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文海领着两名混混，一人手中拿着凶器，另一人则是提着一桶汽油，冲进了老鹤的家中。 第105章 春生，活下去！！！ 周文海三人做好了周密的计划，他们本想冲进去就把老鹤父子乱刀砍死，然后将两人的尸体泼上汽油，把案发现场一把火烧了，伪造成电线短路起火的意外。 当时那个年代消防设施还没有如今这么完善，只要着起火来，就很难及时熄灭。 最重要的是，那年代的法医鉴定技术也不够精准，如果案发现场在火焰充分燃烧后，就算是专业的警方也很难发现疑点，案发现场的指纹、dna、作案痕迹，都会被一把大火彻底烧尽，所以警方大概率会将此事定性为意外。 正当三人以为自己的计划可以瞒天过海时，然而，杀人的勾当还是出了岔子。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应该知道，一次生两次熟，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难免会非常紧张。 周文海等人知道老鹤是聋哑人，听不到声音，所以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有恃无恐，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老鹤领养的那个孩子是一个健全的孩子，能听到他们发出的声音。 因为大多数聋哑人的孩子也很容易遗传聋哑，所以就默认老鹤父子都是失聪患者，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其实是老鹤收养的。 所以，当周文海几人冲进来之后，熟睡中父子已经惊醒。 但就算惊醒，也无济于事。 周文海和另外两名帮手年轻力壮，年事已高的老鹤和年仅十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三人的对手。 短短五秒钟，老鹤的身上就被砍了几刀，一名帮手甚至拿着的是斧子。 老鹤见到对方是要弄死自己的架势，直接豁出命去将男孩抱住，用尽全力将孩子从窗口扔了出去。 紧接着，老鹤强忍痛苦，用自己的身体堵住窗户，以防后面这三名杀手翻窗追杀这个孩子。 但老鹤当场被周文海捅杀。 生命的最后一刻，老鹤伸出双手，掌心向上，然后将双手向胸口方向移动。 这个哑语的意思很简单： “春生，活下去！！！” …… 男孩很聪明，他虽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非常清楚就凭现在的自己，根本救不了自己的父亲，而且强行留在这里只会被这三人砍死，这样自己父亲还白死了，他只能逃跑。 而且在刚刚的打斗中，周文海用来挡脸的面罩竟然意外掉落了，那名男孩看到了周文海的脸。 周文海见状，瞬间慌了。 他知道，斩草必须除根，这个孩子活下来绝对是个后患。 他立刻对自己同伴说道： “你俩把袁鹤的尸体处理好，用汽油把这房子点了，我去追那个孩子！” 周文海提着刀，他那矮胖的身体开始拼命翻过窗户后，便开始拿着刀拼命追赶。 但没曾想，那名逃跑的孩子开始扯开嗓子大喊： “杀人了！放火了！快救火救人啊……” 被这一嗓子叫嚷，周文海和另外两名杀手再也沉不住气了。 他们不敢再继续追袁春生了，生怕被周围邻居抓住，直接一脚将汽油桶踢倒然后逃之夭夭，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把大火烧了一夜，火势甚至蔓延到了附近的七八家住户。 还好消防队及时出动，这才控制了火势。 但是，这场大火甚至没有让袁鹤留下一具全尸。 从此，那个整日笑脸相迎、在街角巷口修鞋的老鹤消失了。 那一夜，袁春生见到周文海提着刀追自己，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直到天亮，才晕倒在一户青宁市周边的村子路口。 自那日起，袁春生变得沉默寡言，问什么都不开口，就好像有自闭症一般。 一户人家看到袁春生十分可怜，且衣着破烂，问他家在哪里，结果袁春生直言自己没有家了，之后便不再开口。 后来，这户人家看袁春生没有坏心眼，便好心的收留了他，收袁春生为干儿子。 这家人便是袁春生的第二任养父母。 袁春生知道，自己如果回去，必然还会遭到周文海的追杀。 要想活下去，要想报仇，必须隐姓埋名。 袁春生虽然岁数不大，但是从小就展示了超出常人的智商，他虽然不知道周文海是谁，但他清楚自己父亲一个修鞋子的聋哑人是不可能得罪他人、引来杀身之祸的。 结合他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很快就推断出是开发商谭继利为了牟利，找人害死的自己父亲。 毕竟眼下只有此人和他们家有利益关系。 袁春生年龄不大，但是他已经懂了这个社会的运行逻辑，人类社会的所有矛盾冲突，其实都是源于“利益冲突”这四个字。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那三名杀手是谭继利派来的，更别说没有人知道那三名杀手的身份。 就算报警，自己恐怕也无功而返，反而很有可能再度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复仇只能从长计议，而且只有自己亲自复仇这一条路。 袁春生十分冷静，他知道复仇靠的不是嘴，而是行动。 于是年龄一到，袁春生立刻放弃了明明能考上大学的优异成绩，而是投身于军营。 由于入伍后的出色表现，他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侦察兵。 在部队中，他掌握了射击、格斗、侦察、反侦察等多项战斗技能，掌握了极强的杀人技能。 他的一切计划，都是为了向周文海、谭继利二人复仇做的准备。 几个月前，他退伍归来，回到了青宁市。 此时的袁春生，已经从当初的那个瘦瘦巴巴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瘦高男人。 虽然看起来他很瘦，但实际上这是因为他多年的训练外加他自身的体质，让他练就了条状肌肉，而非块状肌肉。 虽然瘦，但极其能打，且耐力极强。 袁春生回来后，第一件事并非是报仇，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养父母的家中。 因为养父母对自己有恩，把自己养大，视如己出，把自己当成亲儿子对待的，自己不能一声不吭就去复仇，这多少都有些对不起这户善良的人家。 他将自己八年来的所有退伍安置费，全部存到一张银行卡里，密码写在一张纸上，随后他将银行卡留在家中，就此离开了青宁市，直奔云陲市。 第106章 网吧 袁春生计划的很清楚，自己若是成功复仇后，就立刻去警局自首，把自己的罪责一五一十的全部交待了。 他很清楚，等待自己的命运必然是死刑。 这对养父母在收养袁春生后，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孩。 这对父母一直想要孩子，但一直没有成功怀孕，这个女儿出生后，袁春生的这第二任父母都认为是袁春生带来的福气。 由于是老来得子，袁春生的这个妹妹年龄很小，这才刚上小学没几年。 袁春生本想把钱留在家里，就果断离开，不能被亲情束缚住复仇的想法。 没曾想，当他回到家后，才发现意外早就降临了这个小家庭。 首先，养父去年从青宁市买了一套房子，结果暴雷烂尾了。 袁春生一经调查，发现这套房子的开发商，竟然还是谭继利！ 好好好，自己的两任养父母，都被这个恶人影响了生活，袁春生更坚定了复仇的念头。 看起来是因为袁春生运气不好，不过这件事情应该从反面去思考的——其实并不是因为袁春生太倒霉，而是因为谭继利在青宁市害了太多人，所以才让袁春生碰上的。 房子烂尾还只是前言，更倒霉的还在后面。 养父是工作是开货车的，没曾想就在前两天，在天还未亮的一条公路上，他在拉货途中，竟然压死了青宁市警局局长的儿子。 虽然交通事故认定结果为一场意外，但是袁春生的养父至今还在羁押，并没有放出来。 因为毕竟人死了，而且案发前的监控损坏了，外加段勇的妻子也是一名达官显贵。 段勇死了，但是她妻子还活着好好的，她上下打点，拼命想给袁春生的养父头上安上点罪名，这样以达到给她孩子抵命的目的。 这个恶毒女人根本不听警方的调查，警方已经告诉她杀害段青河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是她也不相信法医说段青河在被货车压上之前、就已经死亡几个小时的真相。 她认为这个说法太过于天方夜谭。 说白了，这个女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袁春生的退伍费仅仅是给这个家庭雪中送了一点炭。 也是他为这第二任养父母，尽的最后一点孝心了。 袁春生认为，这是他在人世间唯一能报答这家人的方法了。 复仇计划正式开始，来到云陲市后，他从便利店买了一把刀。 他先去刺杀谭继利，但因为村民愤怒导致刺杀失败。 不过当他听说谭继利的儿子飞机失事了，袁春生的心情好多了，他感觉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因果报应。 因为此事件，谭继利推掉了大多数应酬，他要好好给谭毅办一次风风光光的葬礼。 也正因为如此，谭继利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会再公共场所露面。 没有办法，袁春生这才把目标放在了周文海的身上。 先杀哪个都可以，这俩人都得死。 于是，他又多方侦查，终于让他找到了周文海的踪迹。 —— 云陲市，城北小镇。 这个小镇位于云陲市市中心的正北方向几公里处，原本这里是一片小镇居民区，现在却已然化作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瓦，处处都是随处可见的建筑垃圾。 因为这里即将建起高楼大厦、建起一大片商业新城，一扫几十年前就建起来的废旧老破小平房。 这是好事，可以让城市的面貌焕发生机，可以促进更多的就业岗位、促进云陲市的消费……但对于被拆迁的小镇居民，是不是好事就有待商榷了。 拆迁区域很大，但也总有一个边界。 就比如位于城北小镇边缘的这家名为“无极网吧”的小店，就恰好避开了拆迁区域，与拆迁区仅隔了一条马路。 此时的网吧老板正与一位熟客聊着天： “害，这年头买卖可不好干啊，我差点店就没了，还好拆迁区域就到我门口这条街……” 这位熟客有些好奇：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新闻上不是都说房子被拆是暴富吗？你没被拆，咋还高兴呢？” 老板苦笑道： “兄弟，拆迁和拆迁是不一样的，新闻上的东西有多少真多少假呢？不是所有人都能暴富的，你那都是刻板印象了。” 正当这名熟客还想再说什么时，网吧老板倚着柜台，突然将手指放在了嘴巴上，摆出一副“嘘”的动作。 随后，老板给这名熟客递了个眼神，示意这名熟客看外面。 熟客向门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挺着啤酒肚、戴着墨镜、身穿西服的矮胖男人。 在这个矮胖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七八名手上叼着烟、手臂和脖子纹着大花臂、一看就是社会不良青年的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冲着网吧走了过来。 只听老板低声道： “看到没有？他们就是开发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打手，无恶不作。” “你也不想想，真要是好事，他为什么要雇佣这些混混呢？” “嘘，他们进来了，不要议论他们，小心惹上麻烦……” 熟客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拿了瓶饮料就上机了。 矮胖子一进门，网吧老板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哟，周总，又来带兄弟们玩啊？最里头的包间我给你们留好了……” 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周文海就直奔包间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网吧老板突然注意到，一名正在玩游戏的瘦高男人突然起身，朝着这个矮胖子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右手一直揣在自己腰间的斜挎包里，就好像包里有什么利器之类的东西。 他脚步很快，步伐极其平稳，就仿佛是练家子一般。 …… 一周前，袁春生就蹲守在周文海经常上网的网吧。 按理说，周文海这种岁数的人是不太喜欢上网的，但是周文海比较特殊，他从年轻就是网瘾少年。 如今哪怕已经成为了老板，可他还是喜欢玩一些诸如“传奇”、“红警”之类的老游戏。 周文海早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配置了高配电脑，但是他还是喜欢去网吧玩，因为他比较习惯网吧里的那种氛围。 袁春生正是调查发现了周文海的这个习惯，所以才特地从他公司附近的网吧里蹲守。 终于在今天，周文海还让他蹲到了。 当这个矮胖男人出现在袁春生视线里的那一刻，袁春生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 还是那张熟悉的那张脸，但是比十二年前更加油腻、更胖了。 袁春生看到这个矮胖的男人后，愤怒的情绪瞬间直线飙升。 他想起了那个黑暗的夜晚，想起自己的父亲为了救自己，以身体挡住窗口死在自己眼前的场景。 但是，多年的战斗经验，让袁春生开始强行压制自己怒火，他迅速冷静了下来。 因为袁春生很清楚，战斗时如果不冷静，战斗动作必然走形，握刀的手也有可能因为情绪无法一刀封喉。 他将手伸向挎包，攥着包里的那根锋利的刀刃，面无表情的缓缓走向周文海。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他的斜挎包突然被人用手拽住了。 第107章 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袁春生猛地一惊，因为他清楚突然拽住自己挎包的人绝对不是善茬，他刚刚很清楚自己身边没有人，可对方还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闪身至自己身后，足可见对方的敏捷。 袁春生都没有回头看对方是谁，反手就是一个擒拿，一把锁住了自己身后拽自己包的人的胳膊，然后猛地一个过肩摔…… 然而，过肩摔却失败了。 因为袁春生发现，自己不论使出多大的力量，而拽自己的这个男人都能使出相同的力量抵消掉。 对方就像是一堵墙一般纹丝不动，力量大的出奇，根本无法撼动一点。 正是在两人角力的这段时间，袁春生一个不留神，身上的这个斜挎包瞬间被对方夺走了。 袁春生一惊，猛地回头看向对方，发现对方竟然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道士。 顾衡没有废话，立刻直言问道： “你就是袁春生吧？” 袁春生有些疑惑：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但紧接着，袁春生脸上的疑惑就化作了愤怒。 因为他看到顾衡直接将自己的斜挎包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把我的斜挎包还我！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抢劫吗？” 袁春生和顾衡的争吵，瞬间将整个网吧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袁春生不知道顾衡的身份，但是他很清楚，顾衡也是一个相当能打的练家子，搞不好还是练摔跤的高手。 难道是自己想要杀人的目的露馅了？ 这人莫非是周文海的保镖？ 可万万没想到，顾衡的下一句话瞬间让他怔在了原地，只听顾衡低声道： “幼稚！莽夫！你以为这样做，是你两个父亲希望看到的吗？” 袁春生一脸震惊，他的神情已经呆若木鸡，因为不论是多么了解他的人，最多也就认识他现在的养父母。 他的第一任父亲袁鹤，在他从那一夜逃命出来之后，他可从来没有和第三人说过。 说完，不等袁鹤有回话，顾衡就晃了晃手中的斜挎包： “你包里的东西我替你收下了，我劝你打消了你心里的那个想法，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守法公民，好好生活！” 话音刚落，袁春生立刻上前捂住了顾衡的嘴。 随后，他便拉着顾衡走出网吧，并来到一个僻静之地。 在确定在场之人没有第三人后，袁春生阴着脸，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是谁告诉你我是袁鹤的儿子？” 顾衡思索了一下，随便编了个谎言： “你从我的网站上留言，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你，你也知道的，人口普查的时候社区都登记过信息，我查到了十二年前的信息。” 毕竟顾衡如果说实话，说自己是从卦象算出来的，袁春生也必然不信。 一听这话，袁春生这才放下了一点戒备： “看来你是通过互联网查到的我的身份……不得不说，现在的网络发展的真快啊，入伍的这些年，我和社会都有点脱节了。” “我不太了解互联网，我从小就没上过网，高中一毕业就入伍了，也就是这几日天天吃住在网吧，对网络有了些许的了解，这才让我在查周文海的家世背景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你的网站……” 正是因为袁春生对网络的不熟悉，所以他相信了顾衡所说，他以为网络上真能查到自己的所有信息，但实际上，对于十二年前的信息是很难查清的。 袁春生继续说道： “原来那个网站是你开发的，我比较喜欢你网站上显示的那八个字。” “只是，现实可很难做到那八个字啊，尤其是【杀人偿命】这四个字。” “兄弟，你是和张宏振有仇吗？我看你好像要杀张宏振，都给他下死亡宣告信了……可是我觉得你的行为极其不理智，如果你想杀一个人，你不应该如此高调的提前通知他，你会让他提前做好准备的……” 紧接着，袁春生伸出手，说道： “兄弟，把斜挎包里的刀子还给我，让我进去捅死周文海那个畜生。” 见顾衡不为所动，袁春生连忙又解释道： “兄弟，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整整十二年！” “在这十二年里，我每天夜里都能梦到我手刃仇人，为此，我练就了一身杀人的本领，就为了今天！” “我打听到周文海经常来这里上网，今天终于被我蹲到了，这种机会我一定要珍惜啊！” “所以，我劝你不要让我为难！就让我了却了这件事！” 顾衡摆了摆手，拒绝了袁春生。 不过他当即回答道： “报仇这种事，你们普通人不应该做，应该让我来……” 然而袁春生是个急性子，他不等顾衡把后面那句话说完，就打断道： “停！” “我能猜到你接下来要对我说什么，有太多人劝我从善，让我做一个好人……但我只能告诉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读书少，家里也没几本书，但我读过《论语》，孔夫子曾说过：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圣人的意思是，父母被杀，子女必须卧草枕盾，表示时刻不忘报仇，若是在大街上不小心遇到了杀父仇人，如果这时候回家拿菜刀，就是错的！” “因为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直接冲上去，一刻都不能等，立刻以命相搏，把仇人弄死！” 第108章 溺亡 袁春生继续义愤填膺的对顾衡说道： “你知道我的前半生经历了什么吗？” “你知道周文海对我一家做了什么？” 对于袁春生的这番话，顾衡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缓缓回答道： “其实……关于你的身世，以及你家发生的所有事，我真的知道。” “我正是知道这些，我才特地来救你的，你想一下，你和周文海这种人渣一命抵一命，你不觉得亏了吗？” “现在的监控如此发达，你从这个网吧杀完人，哪怕你很能打，你跑出去了，但你信不信警方的天眼系统能在两个小时内把你抓捕归案？” “周文海不过就是谭继利的一个打手，你杀了周文海把自己搭进去，然后谭继利继续开心的捞钱，另外他还会喝着咖啡看你被枪毙的新闻。” “还有，你死了好办，一了百了，那玲儿呢？” 此话一出，袁春生顿时沉默了。 玲儿正是袁春生第二任养父母的亲生女儿。 顾衡继续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在玲儿父亲开货车压死警局局长段勇儿子的那一天，那个局长段勇差点拿着警棍砸伤玲儿。” “如果不是现场又一名比较正派的刑警队长按住了段勇，恐怕你妹妹必然受伤。” “你有没有想过，玲儿她们娘俩可能会因为你的一时冲动，从此过上极为艰难的日子？” “难道你的第二任养父母收留你，就是为了要你的钱吗？” “就算上述这些都无所谓，咱们就单说一件最现实的问题，现在压死段青河那个案子还在开庭审理的过程中，玲儿父亲就算无罪释放，可能要需要半年以上，如果你活着，最起码他们娘俩的生活绝对好过一些！” “哪怕你这个做哥哥的照看一下玲儿。” 袁春生仍然在沉默，不过他已经不再和顾衡抢夺挎包里的尖刀了。 就在袁春生被顾衡的一番话说动了的时候，顾衡又补充了一个强心剂：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你以为你是在杀周文海报仇，但在我看来……你那分明是在奖励他！” “你怎么能让拥有这么多煞气的人，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你放心，我不让你报仇，并不代表周文海和谭继利能继续活下去，我会用我自己的手段，代你宰了这两个畜生。” 此话一出口，袁春生顿时有些震惊的问道： “你……要杀死他们？” 顾衡顿时笑了，下一刹那，顾衡突然如同瞬移一般，直接闪身至袁春生的身旁，并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袁春生顿时心里一惊，因为顾衡的这身手，他在高手如云的部队都没见过几个。 如果刚刚顾衡手里有把冷兵器，自己八成逃不过刚才那一击。 顾衡既然能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速度将手按在自己肩膀上，那把一把小刀刺进自己脖颈也必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听顾衡平静的说道： “你能杀的人，我能让他死。” “你不能杀的人，我也能让他死。” “如果你有时间，不妨多关注一下最近一个星期的新闻，尤其是云陲市的新闻。” 袁春生听着顾衡说着熟悉的话语，顿感毛骨悚然。 他战斗多年所练就的“直觉”让他顿时感觉顾衡极其危险，极为可怕。 …… 二十分钟后，袁春生回到了无极网吧。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空着手回来的，没有再对周文海进行刺杀。 玩游戏的老玩家应该知道，很多老游戏随着时间推移，玩家数量的减少，游戏官方会关服，停止官方服务器的运营。 但是，一些游戏玩家他们还想玩这个游戏，就会有玩家自发的自己组建服务器，组建老游戏的联机对战平台。 在一款红警对战平台上，周文海正玩的不亦乐乎。 虽然他年龄不小了，但是他的反应速度和操作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在一把1v1对局中，他直接全方位吊打对面的那名玩家。 一局下来，周文海自然是把对方杀的片甲不留。 周文海调整了一下麦克风： “胜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菜？我让你三块油田你都打不过我，你的技术能不能有点长进啊？” 语音频道里，石甲胜有些恭维的说道： “海哥你的实力一直这么强，以前我和孔斌联手，二打一都没干过你；现在就剩我一个了，轮单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孔斌”这个名字一出口，周文海和石甲胜顿时沉默了。 沉默良久后，周文海叹了口气： “唉，世事无常啊……” “你说孔斌这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胜啊，等我忙完云陲市的这个项目，回到青宁市以后，咱俩去给孔斌上上坟吧。” “咱们给他烧点他活着的时候喜欢开的纸跑车、纸别墅，再烧几个纸人少女，多烧几个，让咱兄弟咱那边好好享受享受……” 周文海说着上坟事宜，随后话锋一转，突然有些纳闷的问道： “话说斌子为什么突然要坐飞机出国呢？我可听说了，那个飞机上可不止有孔斌，还有谭老板的儿子，以及青宁市的好些富豪、达官显贵，结果被一勺烩了……” 没错，孔斌正是和谭毅坐了同一架航班，迫降在了孤岛上。 只是周文海等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飞机失事了，而在太平洋上飞机失事的死亡概率，绝对大于等于百分之九十九。 石甲胜似乎一直在关注这件事，自然是知道内幕的，只听他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我倒还真知道一些，好像是因为那个什么……夜魅俱乐部，做那班飞机出逃的大多数乘客，都是夜魅俱乐部的会员，海哥你忘了吗？去年孔斌还邀请咱俩去这个俱乐部玩呢！” “但是咱俩当时都有事，就拒绝了，没曾想从这个俱乐部玩过的人都死了，咱俩真是万幸啊……” 周文海不屑一顾：“一个破俱乐部而已，无疑是吃吃喝喝玩玩，有什么意思？” 石甲胜立刻解释道： “这个俱乐部不是一般的俱乐部，孔斌跟我说过，从那个俱乐部里能体验杀人！” “孔斌还说，他曾在夜魅俱乐部里，把一名女人活活按在水缸里溺死……” “他们出逃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这个俱乐部东窗事发了，好像是有人掌握了他们杀人的犯罪证据，从网上直播威胁他们来着，所以这个俱乐部的人集体出逃。” “结果全因为飞机不给力，全都死在了太平洋上。” 两人长吁短叹了一阵，都为孔斌的命运叹气。 第109章 亡者直播 周文海叹了口气： “可惜啊，想想咱们当初拜把子的那帮狐朋狗友，也就你和孔斌是真拿我周文海当成兄弟……” “还记得十二年前，我一说这次的任务需要杀死那个修鞋的老鹤，一听要杀人，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不是这个人生病就是那个人家里有事，只有你俩愿意跟我上……” “我很感动。我认为，我这辈子能有你们两个交心的兄弟，足矣！” “所以那天我就发誓，我今后若是有一口饭吃，那就有你俩一个碗刷！” “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让我看透了那帮酒肉朋友，真有事他们是真不上，从此便不再和他们来往。” “没曾想，咱们现如今事业都干起来了，兜里也有钱了，腰杆子终于硬起来了，没曾想好日子还没让你们两个过上几年，孔斌就撒手人寰了，你说这是什么事……” 说着说着，周文海似乎还动了感情。 他声音都哽咽了，说着就要掉泪。 石甲胜赶忙安慰道： “海哥，不用这么自责，孔斌那是死于意外，这个怪不得别人，只是怪他命运不济。” “再说了，海哥这些年可没亏待过我们哥俩，要不是海哥您带着我们吃香喝辣、让我们承包青宁市的沙场，我们兄弟俩这辈子也就是个打工的命……” 因为在周文海三人杀死老鹤后，张宏振的商业帝国就开始壮大，他逐渐将宏振集团做大做强，而周文海作为他的小舅子，也很轻松的拿到了很多资源，跟着周文海的这两个弟兄也自然而然的一步登天，挣了不少钱。 正当两人还在长吁短叹之时，然而意外突然降临： 周文海突然看到自己的游戏房间里，聊天框里不停有人重复发送一串网址。 周文海擦了擦眼泪，有些好奇的问道： “胜子，这个网址是干什么的？你发这么多网址是什么意思？你电脑中病毒了吧？” 没曾想，石甲胜也愣住了。 他当场反问道： “这网址不是海哥你发的吗？这个昵称叫【水枪装尿滋谁谁叫】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我没改名，这人不是我，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你呢？” 一看房间总人数，才发现此时的房间人数竟然为三人。 这个人是房间里突然出现的第三名玩家，而这名玩家进入游戏后，什么都不做，就一直接连不断的从聊天框发送消息。 而且发送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全是一串相同的网址，一遍一遍的复制粘贴，不厌其烦。 石甲胜有些惊讶的嘟囔道： “怪了……我明明设置了房间密码，也禁止第三人加入，房间最大人数最多两人，这个人是怎么进入咱们房间的？” “算了，海哥你一等我，我看看这个人到底发的什么幺蛾子！反正我也在网吧里，就算是电脑中病毒我也不在乎……” 说完，石甲胜就用鼠标复制了这个网址，将游戏最小化之后，便将网址复制到浏览器上打开了。 然而下一秒，周文海就听到自己耳机里传出一声惊叫。 石甲胜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好像看恐怖片被吓到了。 周文海连忙追问道： “胜子你怎么了？” “海哥……你快点进去看看这个网址！这网站上面，有人说要弄死咱俩！” 周文海的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秒，他也打开了那个网址。 网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八个血红色的大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看到这八个字周文海就满心不爽，因为钱是自己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再说了，把人杀了不就不用还了？ 他往下稍微一拖动网页，一眼就看到了两封黑色的电子信。 一封是写给张宏振的信，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张宏振毕竟是他姐夫而已，死了就死了。 然而另一封信让他不由得不重视： 【 收信人：孔斌，石甲胜，周文海。 死亡时间：按照第一行的排名顺序，依次死亡。 死亡方式：你们怎么杀人，你们怎么被杀。 寄信人：平衡者。 】 周文海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多大事儿呢，没曾想就是一个恐吓自己的网页。 能做出这种网页的人肯定很多，随便找一个学计算机的大学生就能写出这种简单的网页，毕竟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太多人盼着自己赶紧死呢，有人恐吓自己也正常。 他有些不屑的对石甲胜说道： “看你那胆小的样子，一个破网页把你吓成那样，不就是个恐吓信嘛？有什么好怕的？我以前还收到过恐吓电话呢，你看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后来那个恐吓电话都欠费了……” 然而下一秒，石甲胜连忙补充道： “海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也是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了，就算没见过大风大浪，也不可能会被一封恐吓信吓到啊！我害怕的地方是这个网页的最下面！” “你转转鼠标滚轮，一直滑到网页的最下面，那里有个直播窗口！！” 石甲胜的声音已经颤抖了，他好像已经被直播画面吓得舌头打结了。 周文海瞬间照做。 此时他已经无比好奇石甲胜口中的这个直播，到底是在播放什么画面。 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直播能如此恐怖。 周文海上一秒还在嘴硬，然而下一秒，他的脸也被吓得惨白，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因为直播画面里显示的人，是已经飞机失事、死亡已久的孔斌！ 死人在直播！ 第110章 野史一定野 经过小程一次次的完善和维护网页，网站上的内容也逐渐的丰满了起来。 就比如那个直播窗口，此时的直播界面甚至已经可以在同一屏幕播放两个直播窗口了。 这有点类似直播pk，但和直播pk并不一样，因为小程只是把两个直播画面放在了一个窗口里，两个直播画面里的主播并不能看到对方。 周文海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孔斌竟然没有死！ 因为孔斌占据了直播间的一半屏幕，他此时就在直播间里直播pk。 孔斌似乎身处在一片海滩上，他的下半身被埋在沙滩里，脸面朝着大海方向，正在拼命的挣扎，他似乎很想将自己的身体从沙滩上挖出来。 可是挣扎没有意义，在湿漉漉的沙子里被埋住多半个身体。 仅凭他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将身体从沙滩上拔出来。 孔斌的表情绝望，满脸惊恐，他的情绪波动极大，一会爆哭，一会绝望的谩骂，一会儿又拼命求饶，说一些语无伦次的话，情绪极其不稳定。 周文海见状，连忙试图和直播间里的孔斌取得联系。 但此时的直播间并没有发送弹幕的功能，根本无法打字，周文海用手机联系孔斌，但仍然提示不在服务区。 周文海只有极度焦躁不安，想帮一把他的兄弟，但却无从下手。 ……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另外一半屏幕，则显着安全平和的多。 孔斌在直播间占据了直播画面的左侧，而右侧一栏，好像是一个研究海洋文化的知名博主，这名博主此时正在一个海洋博物馆里直播。 此时的这名博主，正在将镜头对准一个讲解海洋文化的导游，导游滔滔不绝的讲述各类海洋知识，从海底有没有派大星一直讲述到海洋里最像鲲鲲的一种鲸鱼……总之口才非常棒。 这种直播就像是在听人讲课，但能学习到不少知识。 不多时，这个博主跟随着导游的步伐，慢慢走进了一所海洋博物馆内的一个关于海盗文化介绍的房间里。 那名直播的博主和几名游客正跟随着一名导游游览观光，这名导游正唾沫横飞的讲述着海盗的历史。 大约讲述了正儿八经的五分钟后，导游突然话锋一转： “海盗的文化我已经跟大家讲述不少了，但我刚刚讲的都是正史，接下来，我会跟大家分享一些野史。” “我敢保证，正史不一定够正，但野史一定够野！” “相传在十七世纪，海盗处决叛徒的手段是十分残忍的。” “首先，海盗会将要处死的那名叛徒捆住手脚，将腿上绑上重物，在退潮的时候，将他竖着埋在沙滩上。 让这名叛徒仅露出半个胸口，并且面朝大海。 如果把人的整个胸口都埋住，就算露着脑袋，也必然死于窒息。 因为人类呼吸需要胸口和腹腔的扩张，沾水的沙子的重量会挤压胸腹部，吸气的力量根本没法扩大胸腔，从而窒息而死，电视剧里把主角埋着只露个头还能活命，这纯属臆想。 但是活埋的时候露出半个胸口，虽然会让被埋的人呼吸不畅，但是仅仅维持几个小时不死，还是问题不大的。 接下来，这名被活埋的叛徒将会在数小时内，目睹海水逐渐涨潮。 海水伴随着涨潮逐渐水位升高，直至冰冷的海水淹没胸口、淹没脖子，最后淹没口鼻，从而无法呼吸。 过一会儿，潮水会褪去。 在潮水涌上来彻底淹没被埋着之人的脑袋后，被埋之人只能凭借生存本能，痛苦地强行屏住呼吸，尽可能的憋气更长时间，直到这一波潮水褪去。 但是，潮起潮落，后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波潮水。 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后，被活埋之人很清楚，自己腿上绑有重物，不把沙子全挖开自己是根本不可能逃脱的，但是自己的手脚还被捆住，所以，不论自己怎么挣扎都不可能逃命，任何求生的希望都是徒劳的。 因此，有些意志力薄弱的叛徒就有可能选择提前自杀，这样还能减少一些死亡前的痛苦。 然而他唯一能够自杀的方式，就是主动呛水以求速死。 但是，你以为自杀就一定能成功吗？ 在潮水真正足以淹没他的脑袋之前，潮水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及时退去，使他暂时从呛水的痛苦中得以解脱，这会导致他自杀失败。 就算他主动呛水，也不一定会死。 求生不得痛苦，但求死不能更痛苦。 当他感受到死亡的痛苦时，求生的本能会让他感觉活着真好，他又不想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新一轮的潮水又会到来，海水又会淹没他的脑袋，腥臭的海水再次让他窒息。 在他不想死的时候，海水会让他死；在他想死的时候，海水又会让他多活一会儿。 一次次等待死亡的过程中，他的精神绝对会彻底崩溃。 他会大哭、会呼救、咒骂、挣扎，但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唯一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又一道的海浪声，还有那冰冷刺骨的海水侵蚀他的骨骼，这样容易让他在年老的时候患上类风湿，一到阴雨天就腿疼胳膊酸……不过幸运的是，他活不到那时候。 最后，直到潮水彻底涨高，将被埋之人彻底淹死。 他可能还以为这波潮水还会褪去，水位还会降低，他还会拼尽全力去憋气……只是很可惜，水位不会再降低了。 他在临死前感受到的痛苦，绝对远超世界上的大多数死法。 被处决的人会一次次的猜测这次的潮水会不会把自己淹没、会不会这次水位上升后就不再下降了，看着潮水朝自己涌来，自己却无法躲避、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等待死亡。 上刑场刽子手砍头也不过是疼几秒就感受不到了，但被埋在沙滩上的叛徒将会在死前遭受到无尽的绝望…… 这名叛徒的死亡，至此，已成艺术。 ” 海洋博物馆里的导游讲述的生动形象，几名旁听的游客听着也大受震撼。 但是，周文海和石甲胜隔着屏幕听着，脸色越来越变得绝望。 这个网站的开发者太贴心了，一边让自己欣赏自己好兄弟的死法，一边派了演说员讲解这个死亡过程。 第111章 无一幸免 在右侧直播间中，海盗处理叛徒的故事刚讲完，一名岁数较小的小女孩在听到导游这绘声绘色的描述后，直接被当场吓哭，父母怎么哄都哄不好，并且一边哭一边说这辈子再也不去海边玩了。 就连孩子的父母都有些绷不住了： “你这导游说好了讲述一些关于中世纪海盗的故事，本以为你会讲一些加勒比海盗、杰克船长之类的故事，退一步哪怕你讲讲那个叫王路飞的海贼呢，没想到你上来就讲这种骇人听闻的野史……” 或许是导游没注意在场的游客有这种岁数不大的孩子，于是导游赶忙道歉安慰道： “实在对不起，没考虑到小朋友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肯定会有人觉得，这种死法不够人道，可看待历史事件，一定要结合时代背景和当事人。” “毕竟那可是十七世纪，而且当事人还是杀人越货的海盗；要知道，在十七世纪的华夏，龙国还是大明的时代，相传大明律法《大诰》曾记载“剥皮揎草”的惩罚贪官的方式……” “小朋友，不要哭，现在的社会已经安宁太平了，人民的素质提高了，肯定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然而，坐在网吧里看直播的周文海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 这名导游不知道，在他直播画面的旁边，就有人正在全方位体验他刚刚说的这套刑罚。 —— 太平洋，孤岛上。 虽然太平洋上的孤岛普遍没有通讯信号，但张雨婷还是将孔斌的直播画面传到了小程那里。 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坠毁的飞机并没有彻底损毁，后续也没有发生爆炸，让客机内部的零部件最大程度的得以保全。 客机的外壳虽然破碎了，但内部的众多零部件还是可以使用的，比如有部分电机还能发电，还有一些小型电池之类的东西。 最为重要的是，飞机上具备可以卫星通信的卫星网络wifi模块，可以直接连接网络。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国际航班可以在起飞后，还能在飞机上连接wifi上网的缘故。 张雨婷之前给岛上之人下达的七天之限，如今已经超出了很多天，但是截止到今天，他们仍没有做到只存活一人。 一百多个人大多数都死于自相残杀，但还有14人活在这座岛上。 孔斌正是其中一名幸存者，正是活下来的十四分之一。 不过，既然没能只活一人，那张雨婷和韩思语就可以对岛上的人大开杀戒了。 张雨婷先是抓住了孔斌，按照十七世纪海盗对待叛徒的方式，将孔斌埋在了沙滩上。 等成功利用卫星网络成功上网后，张雨婷立刻用一部手机打开了直播，将埋在沙滩上的孔斌状况直播了出去，并将信号传递给小程。 做完这些，张雨婷没有闲着，因为在连上网的第一时间，顾衡就已经给她派发了新的任务。 张雨婷先是从飞机上拆下来了几个扩音喇叭，经过一番组装，成功将其制成一个大功率声音传播大喇叭。 随后，张雨婷利用飞机上的剩余电力，在岛上循环播放一段话： “喂喂……都听到了吗？现在仍然幸存在岛上的诸位，我是张雨婷，你们这几天过的快乐吗？” “几天没见，大家想我了吗？” 幸存在岛上的人一听张雨婷的声音，无不吓得胆颤肝寒。 这个孤岛并不大，而声音能在风力的作用下传达到很远的位置。 在岛上有风的情况下，将这个喇叭整日循环播放还是能让岛上的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的。 张雨婷清了清嗓子： “我突然用大喇叭广播，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就在刚刚，我连接了飞机上的卫星通讯仪器，我甚至还用手机给外界开了一个直播。” “但是大家知道，这架客机失事后，全球各种顶尖雷达探测设备肯定都在搜索这架客机的信号，我用客机上的卫星通讯一联网，救援团队必然会立刻锁定我现在的位置，成功找到坠机点，把你们救回去。” “我要说的好消息就是：你们又有活命的希望了！哪怕用最慢的时间，救援团队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抵达这里，把你们救走！” “但坏消息是，真正的大逃杀现在正式开始！” “如果你们死了，我有的是办法能把你们的尸体藏在这个岛上，就算救援团队来了，他们掘地三尺也不会带走你们的尸体。” 孤岛上，目前还活着的人通常不是战斗力最强的，也不是枪法最准的，而是最苟的。 现在的幸存者大多都是躲在山洞里、爬到树上躲在茂密的植被中，亦或者模仿军旅剧中的狙击手，把自己的身上覆盖上树叶和草枝，半个身子埋在土里。 甚至还有往自己身上抹血液，装死的人。 他们藏在暗处，一直苟着还能保存体力，口粮的消耗也比那些主动出去打架的少很多。 倘若有人经过，这些老阴比就会从背后放黑枪，把人阴死就舔包，然后回来继续趴在地上苟着，重复上述流程。 也正因为如此，经过漫长的厮杀后，还能有十四人活下来。 但活下来的这些人十分清楚岛上十分危险，没有人敢主动暴露自己的伪装走出来，谁走出来谁就死。 岛上尸横遍野，上百具尸体分布在岛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正当十三名伏地魔还在思考张雨婷口中的“真正的大逃杀”是什么意思时，突然，只听扩音器中传出来的声音不再是张雨婷的声音，而是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这铃铛声清晰嘹亮，穿透力极强，十分空灵悦耳。 就如同在一处诡异且宁静的别墅中，门上的风铃吹着铃铃响一般。 第112章 百尸夜行 然而正当所有人听着这舒缓的铃声放松警惕的瞬间，下一秒，所有趴在地上的老阴比都趴不住了。 因为伴随着喇叭里的铃声响起，地上的那上百具尸体全部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全都被张雨婷用针线缝合了，在缝合过程中，她已经把能操纵尸体移动的银针全部刺入了这些尸体的体内。 因为她最初的计划，是想等岛上所有人都死光后，再用铃声重新开启新一轮的死亡逃杀。 只不过未来的那场战斗，将会是尸体与尸体之间的角逐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愣是有十四名老阴比一直不死，这导致他们的复活赛一再向后拖。 现在，张雨婷直接开始利用这些尸体，用以弄死剩下的这些幸存者。 下一秒，所有站起来的尸体，开始迅速寻找还没死的那十三个人。 这些尸体似乎和僵尸一样，能闻到活人的气味。 哪怕你躲在树上、把自己埋在土里，也很难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味。 短短五分钟，就有七八名老阴比被尸体发现了。 他们连忙用手中枪械，去射击这些行尸走肉。 只是很可惜，子弹打在他们的身上，确实可以让他们被封印在体内的灵魂感受到痛苦，但是根本影响不了他们的行动能力。 因为操纵尸体移动的是那个铃声，和被封印在尸体体内的亡灵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只能感受子弹穿透他们、肉体缓慢腐烂的剧痛。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下，可能也有点关系，因为痛苦可以让他们产生更多的怨气，万一就变成强一点的怨灵或者恶灵什么的，这样或许就能充当顾衡下一次炼制邪灵的原材料了。 枪械对尸体没用，刹那间，最后十三名幸存者立刻被尸体按在地上，活活咬断脖子而死。 恐怕孔斌也没有想到，岛上的最后一名活人竟然是他。 但是几个小时后，他也将要溺亡。 …… 与此同时，周文海拿烟的手都不受控制了。 他拿出打火机，连续打了几次火都没成功，甚至一不小心还把眉毛烧了，因为他攥打火机的手一直颤抖。 最后好不容易把烟点着了，他直接把点着的那一段插进了嘴里。 孔斌在夜魅俱乐部溺死过人，所以他的死亡方式就是被海水活活淹死，就连死法都不是随便选择的。 一切都和那封信里说的一样，孔斌的死亡方式果然他杀别人的方式。 【你们怎么杀人，你们怎么被杀】 那封死亡信笺的死亡顺序标明了，孔斌死后，接下来要死的人，是石甲胜，最后才是自己。 可孔斌死的太快了，自己刚收到信几秒钟，他就被人抓着埋在了海滩上。 突然，周文海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自己保护石甲胜不死，那岂不是自己一定安全？ 现在周文海玩游戏的心情已经彻底没有了，但是他没有退出开黑语音频道。 此时的石甲胜心态已经爆炸了： “完了完了……海哥，这次这个杀手不一般啊！看来这次飞机失事并非是一个意外事故，而是这个想要咱们命的人干的！” “这个人好狠啊！为了杀孔斌一个人，竟然把整架飞机的人都给杀了……虽然这架飞机上的确没啥好人。” “我知道了！一定是袁鹤的那个孩子！他现在回来找咱们三个复仇来了！” 周文海眉头紧锁，一脸的不屑。 因为当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断定这个想杀他们三人的杀手是袁春生，其实十二年前周文海没能杀死袁春生，他就一定断定这孩子会回来复仇。 斩草没除根，无异于给自己埋地雷。 他觉得石甲胜这才想明白这个问题，多少有点迟钝了。 毕竟当年他们三人在杀死袁鹤后害怕被警方发现，他们都分别在外出逃了几年，直到最近几年才再次回到青宁市共事，而且他们三人在回来共事后，并没有第二次聚集起来杀人。 既然对方把他们三人的名字放在同一封书信上，就一定是因为十二年前他们三人一起犯下的命案。 不过就在这时，只听周文海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胜子，你肯定杀过人吧？” 石甲胜顿时支支吾吾了起来： “海哥你忘了吗……十二年前，我不是拿斧子把那个哑巴袁鹤砍死了…… 然而石甲胜话没说完，就立刻被周文海呵斥了： “放屁！我记得清清楚楚，袁鹤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我砍断的他的脖子，你和孔斌当年只是把他砍伤了，最后的火都是我放的，袁鹤这条命必然是算在我头上的！” “胜子，都踏马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你还不信任我吗？” “你亲眼目睹过我杀人，如果你告发我，我必死无疑，我已经有把柄攥在你手里了，你怕什么？怕我害你吗？难不成你怕我去警方那里告发你？” “我自己身上有命案，我作死啊？！” 石甲胜一听这话，连忙解释道： “不不不，海哥，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周文海沉思片刻，随后阴沉的说道： “你既然信我，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被吓得要死。但是你也看见了，这次咱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袁春生那小子竟然连飞机都敢劫持，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咱们真得命丧他手……” 这番话正说到了石甲胜的心坎上，孔斌的死而复生、然后又遭受着极为恐怖的溺亡画面已经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 石甲胜连声附和道： “对对对，海哥，你说咱俩会不会也像孔斌那样，被他用一种极为痛苦的手段折磨致死吧……” 周文海虽然也有些担惊受怕，但毕竟他是死亡名单上的最后一人。石甲胜不死，他还有缓冲的余地，只听周文海冷冷的问道： “胜子，你先跟我说，你想活命吗？” 第113章 我杀过人 石甲胜一听周文海这句话，顿时察觉到了什么。 他感觉周文海似乎胸有成竹，就仿佛他有对付这个硬茬子的手段。 石甲胜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回答道： “想啊！当然想！海哥你一定要救我！” 周文海当即说道： “那你就要百分百信任我，然后句句跟我说实话，一句谎言都不能隐瞒！” “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你活着，我也不会死，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你实事求是的跟我说，这十多年里，你到底有没有杀过人？杀过几个人，都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杀的人，这样我才能知道要杀咱们的人会使用什么手段杀你，我才能对症下药保你不死，我才能用相对应的手段反击他，这一点你明白吗？” 就算周文海和石甲胜关系极好，但杀人的这种事情，石甲胜也不敢告知周文海。 毕竟万一周文海哪天进去了，为了立功把自己供出来了就完蛋了。 不过这次情势不同以往，眼下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石甲胜也不再隐瞒，终于心一横和周文海说出了实情： “我……的确杀过人！” “我在八九年前，曾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因为吵架，我用绳子把她活活勒死了，尸体被我埋了。” “由于我那个女朋友是个外地的，她的工作是小姐，出来做这种工作也瞒着家里做的，所以她家里人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死在了青宁市……” 听到石甲胜支支吾吾，周文海立刻追问道： “还有吗？就杀了一个？” “有……在我杀人的第二年，我又谈了一个女朋友，后来……我又把她勒死了，一样的死法。” “还有呢？” “我在杀第二个人的第二年……” “算了，海哥，我干脆跟你交个底，我统共有过五任女友，只有第一任是分手，剩下四名都是分首。” “死因全是勒杀。” “我主要是不敢尝试别的杀人方式，海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保守，做事只会循规蹈矩，不敢大胆创新。” “我寻思如果用刀砍吧，容易血液溅射的到处都是；如果下毒药吧，药量大了她能尝出来，药量小了她可能不死，死前很有可能疼的嗷嗷叫；如果用其他方式吧，被杀的时候也容易闹出太大的动静……” “直到我两年前遇到了我现在的妻子，她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俩平日在一起，连个吵架拌嘴都没有，所以我没有杀她，还和她结婚了。遇到了我现在的这一任老婆，我才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我直接化身纯爱战士……” 周文海立刻打断道： “行了行了，我压根就不好奇你愿不愿意创新杀人手法，更踏马根本不好奇你是不是纯爱战士，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现在身处何地？你现在是在青宁市吗？” “是的！” “胜子，你听我的，现在就来云陲市！” “我这里有几十个人手，接下来我还会去招纳数十名亡命之徒。另外我还会去花高价，去请一个大隐隐于市的特殊协会，委托他们的协会成员出来保护咱们……” “我之前就听我姐夫张宏振说过，这个特殊协会的成员各个都有了不俗的战力，张宏振已经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了，我过会儿就去联系这个组织在云陲市的分部，有他们在，区区袁春生想杀咱们，多少有点幼稚了。” 语音那头的石甲胜一听这话，那是一秒都不敢耽搁，立刻打算冲出大门，下楼开车直奔云陲市。 话说的虽然好听，但实际上，周文海其实是想利用石甲胜做诱饵，引诱袁春生露面，然后进行反杀。 周文海的计划很好，就算真没保住石甲胜，也说啥都要弄死袁春生以绝后患。 在石甲胜临行前，周文海嘱咐道： “听我说，等挂断这个电话，你直接去超市买一身新衣服，从头到脚一件不能少，全部扔掉！” “然后，你把现在你用的手机卡掰断，手机扔掉，直到与我见面前，不要和我有任何联系，另外也不要接触电子设备……记得去银行里多取点现金，然后去租车行租一辆新车，要现金支付。” “我怀疑这个杀手正在监听咱俩的电话，你的车上、手机上、甚至衣服上都有可能被人安装微型监听设备！” 石甲胜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只听周文海冷笑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你去劫持一架客机，你想想你需要动用多少社会资源？你想想袁春生的能量究竟有多么大？” “咱们要对付的大概率不是袁春生一个人，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 周文海已经把自己的警惕性拉满了，因为他很清楚，能把一架客机劫持成功，而且还敢明目张胆的提前通知自己的死亡顺序，说明此时的袁春生绝对不是孤军奋战，他绝对有一班严密的杀手组织。 “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或许在你的身边，早就已经被袁春生安插了线人。” “路上慢慢开车，一定要小心各种绳索之类的东西，袁春生必然会用绳索勒杀你的方式杀你，从现在起，任何人拿着绳子靠近你你都要拼命逃跑，明白吗？” “哪怕是你媳妇靠近你，也一定不要大意，我踏马最怀疑你媳妇了，这世界上有女人能和你恩恩爱爱，能让你变成纯爱战士，你还不如说她是秦始皇的可信度更高。” “我虽然不知道袁春生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接下来咱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活下去！” 周文海的脑补能力极强。 殊不知，真正的袁春生就坐在他所在的网吧里发呆。 但是，顾衡利用小程开发的窃听病毒听着周文海的这番话，顿时感觉这个人或许不太好杀。 或许半天杀不完，最起码得一天。 因为周文海除了没猜对是杀他的人是顾衡而不是袁春生，其他基本都对了。 周文海和石甲胜两人身上的所有通讯设备，包括他们驾驶的汽车，都已经被小程侵入了。 杀人好杀，难的是死法的私人订制。 第114章 人为财死 石甲胜十分听话，他全然按照周文海的要求行事。 他先去买了身衣服，把旧衣服包括鞋子袜子全部一把火烧掉，最后把手机和电话卡全部扔进了水里。 做完这些，他并没有立刻从青宁市出发赶往云陲市与周文海汇合，而是第一时间回了一趟家。 因为石甲胜的家里放着几张存折、还有几根金条。 最重要的，是一个存放比特币数字钱包的u盘。 这些都是他毕生的积蓄，既然自己被追杀，接下来要亡命天涯一段时间，那这些钱肯定是要随身带在身上。 然而，当石甲胜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他顿时感觉到一股不对劲。 因为此时是大白天，自己家里却闭着门、拉着窗帘，透过窗户什么也看不见。 就好像有人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石甲胜的家是一个一千多平米的大别墅，非常豪华。 按理说，平日里的这个时间段，他妻子应该是在家的，不应该如此紧闭门窗。 莫非，自己妻子李菲已经遭遇了不测？ 难道杀手已经潜入了自己的屋子里，正等着干掉自己呢？ 他开始幻想一些电影里的可怕剧情：只要自己刚一踏别墅，大门就会砰的一声关上，躲在门口的杀手会突然从背后抱住自己，另一名杀手就会立刻取出一个绳套，死死的套住自己的脖子，将自己当场勒死在别墅里。 想到这里，石甲胜顿时吓得手心出汗，他瞬间不敢进自己家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有这么多资产还在屋子里放着，他是越想越不甘心。 最终，他还是克服了死亡的恐惧，说什么都想进去拿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硬着头皮，走到门口，他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瞬间，别墅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很不对劲儿！ 紧接着石甲胜听到自己老婆的声音： “谁啊？” 听到李菲熟悉的声音，石甲胜这才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杀手并没有埋伏在屋内，否则李菲早就死了。 石甲胜掏出房门钥匙，捅进锁眼将门打开。 进屋后，石甲胜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和李菲见面，而是径直的走向阳台，从一个花盆下取出几张银行卡。 随后又走进厕所，用手抠开一块瓷砖，将藏在里面的几根金条拿了出来。 做完这些，他想起来最重要的存放比特币的u盘藏在卧室床头柜，于是他连忙走向卧室。 然而就在这时，李菲裹着一条简单的白色浴巾，浴巾里面光着身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绯红，且神色紧张，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由于石甲胜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心思观察李菲的表情，他只想赶紧拿到卧室里的那个u盘，然后立刻离开青宁市。 他感觉青宁市太危险了。 没曾想，李菲却站在了卧室门口，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门，似乎不想让他进去： “老公……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我刚刚……洗澡呢！” 李菲有些结巴的说道。 平日里的石甲胜白天几乎就没有待在家里过，白天在外面鬼混，有时候整夜都不回来。 李菲也不在乎，毕竟她看中的是石甲胜的钱。 石甲胜张口就开始撒谎： “公司出了点状况，我需要暂时去外地出差一趟，你挡着门干什么？快让我进去，卧室床头柜里放着一个金色的优盘，这次出差我需要这个优盘……” 然而，李菲还是挡着卧室门，就是不挪开身子。 不如此，李菲开始转移话题。 她将自己的秀发掀到耳后，随后轻轻的将浴巾上的绳扣解开。 瞬间，整个浴巾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露出来白皙的酮体。 别看石甲胜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老夫少妻。 李菲今年才刚满二十岁，十分年轻且身材极好，颇有青春的味道。 她趴在石甲胜耳边，用一种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道： “老公，你看我新买的项链好看吗？” 说着，李菲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指向自己胸前的一根长长的、晶莹剔透的项链。 她其实并非是想让石甲胜看她的项链，而是想让他重点看戴项链的胸口。 按照以往，以石甲胜的色心，他会立刻将李菲扑倒在沙发上，随后进行长达三分钟的锻炼身体。 但是今天，石甲胜不仅没有任何行动，反而惊恐的连连后退。 就好像项链是一件十分恐怖的物件。 石甲胜连连后退了十几米，随后从客厅拿起一根棒球棍，直接用棍子指着李菲的鼻尖，惊恐的大吼道： “不！你不要过来！” “踏马的！李菲，我算看透你了！原来你竟然是潜伏在我身边的杀手！” 李菲当即愣住了，脸上充满了狐疑的神色。 石甲胜一脸癫狂： “哈哈……别装了！你一定是袁春生的人，你无缘无故的脱掉浴巾，是不是想趁机勾引我？等我情深意动、贴近了你的身体，你就会用项链勒死我，对吧？” “哼，我告诉你，你这想法想都别想！老子的警惕性可高着呢！” “海哥果然说的没错，我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是袁春生安排的杀手，而且他让我小心各种绳索……果然，我刚一回家你就露出马脚了！” 李菲人都傻了，她怀疑石甲胜是不是刚刚出去一趟，脑子被驴踢了。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石甲胜： “你没事吧？你在说些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是杀手？” 石甲胜根本不听李菲的解释，他趁热打铁般追问道： “难怪我看你刚刚鬼鬼祟祟，还故意用身子挡住卧室门，如果我没猜错，卧室里一定有你的杀手同伙对不对？” “你不希望我进入卧室，是怕我发现你同伙的踪迹是不是？！呸！你这卑鄙无耻的贱妇！我本以为我是找到爱情了，我都变成纯爱战士了，没想到你竟然想杀我！” “我今天八成是活不成了，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和你们拼了！我倒想看看，卧室里究竟是谁！” 石甲胜冲向卧室，李菲瞬间惊恐的叫了起来： “不！不！不！不要进去！求你了……” 说着，李菲还抱住了石甲胜的腰。 但愤怒的石甲胜根本不相信李菲的一面之词，但被李菲抱住的那一刻，他瞬间硬了。 拳头硬了。 石甲胜攥紧拳头，上去就给李菲一个抱摔： “叹为观止！” “蓄意轰拳！” “强手裂颅！” 第115章 严于绿己 李菲被打的鼻青脸肿，她最终还是放开了石甲胜。 “嘭！” 李菲虽然仍然一边喊疼一边求石甲胜不要进去，但是已经晚了，卧室房门直接被石甲胜一脚踹开。 然而没曾想，卧室里确实躺着一个男人。 但是却不是杀手。 杀手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写在脸上，但是石甲胜可以断定此人绝对不是杀手。 因为——这个男人被绑在床上，却一脸享受。 这个男人石甲胜认识，正是隔壁的邻居，老王。 在床的另一侧的地上，随意丢弃着李菲和隔壁老王的衣物。 如果杀手的出场方式如此特立独行，可能这个杀手组织还有什么副业。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李菲的杀手同伙。 瞬间，石甲胜一下子恍然大悟！ 原来刚刚是自己多心了！ 李菲根本不是杀手！ 她慌张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和隔壁老王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有不正当关系。 刹那间，石甲胜的情绪从彻底绝望、变成了大难不死的开心。 他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 这是一种由衷的喜悦，笑容在脸上难以抑制的开心。 毕竟刚刚石甲胜都感觉自己死定了，没曾想就是个误会。 还有什么比虚惊一场更高兴的事情呢？ 然而就在这时，李菲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请求石甲胜原谅： “对不起！我错了！” 她刚刚本想在客厅勾引石甲胜，尽可能的拖住石甲胜，让石甲胜在客厅多待一会儿，这样或许隔壁老王可以趁机翻窗逃回自己家。 没曾想，隔壁老王根本挣脱不开绑住他的粉色绳子。 主要是玩的太花了…… 李菲连连请求石甲胜的原谅，她本以为自己接下来要承担石甲胜的怒火，很有可能再来一次暴打。 没曾想，石甲胜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紧接着，石甲胜连忙把跪在地上的李菲扶了起来，然后开心的说道： “原来刚刚是我误会了你们，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合着就是把我绿了，这点小事值当的跪地求饶嘛……” “害，多大点事儿啊！” 李菲和隔壁老王：？？？ 啊？ 这原来对于石甲胜来说，不过就是个小事儿？ 这人为什么被带了绿帽这么开心？ 李菲本以为纯爱战士会应声倒地，没想到今天这个纯爱战士好像穿了防弹衣还出了反甲，甚至自带净化秒解。 紧接着，石甲胜再次展现了离谱的大度： “或许，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实在抱歉，打扰了您二位的雅兴，这样，我回来就是拿个u盘，拿完我就走；你们继续！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就行。” “菲儿，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和我提前知会一声，你看把我吓得，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十岁，都吓成孙子了。” 说完，石甲胜还不忘用手指挑逗一般勾了一下李菲的下巴，似乎真的一点都没生气。 李菲都愣住了，她开始怀疑是不是石甲胜被这一幕刺激到了，精神变得不正常了…… 石甲胜走进卧室，从床头柜中取出优盘，还不忘调侃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还挺会玩的，如果不是我忙着去云陲市，我都想咱们三个一起玩了……” 李菲沉默了。 她感觉石甲胜一定是受到了刺激，心理越来越变态了。 但是，石甲胜说的这些都是真心实意的说的。 因为当石甲胜知道自己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被杀死时，他发现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什么爱情、什么金钱、什么事业、什么女人，都没有性命重要！ 他已经看破了红尘。 “胜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李菲还试图苍白的辩解一两句，但石甲胜早已满不在乎的离开了别墅，仰天大笑出门去。 …… 与此同时，云陲市。 周文海从网吧快步走回自己的住处，当然，他的身边还有那七八名同行的打手。 周文海走在中间，其他人站在周文海的四周保护他。 周文海将自己被杀手盯上的事情和他们说了，所有人如临大敌一般，时刻提防有杀手扑上来刺杀周文海。 可走着走着，周文海突然惊恐的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自己的这几名打手小弟，人数竟然莫名减少！ 开始是九个人，走着走着，就剩下八个了。 “王一凡呢？他人呢！郑珂你看见王一凡了吗？” 周文海惊恐的问道。 “我没……” 然而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这个叫郑珂的小弟正说着话，就莫名消失在了原地。 周文海猛地转身，瞬间，所有的小混混全部消失了！ 就剩下周文海一人。 孤身一人所带来的的巨大恐惧感，瞬间笼罩了周文海的心理。 紧接着，周文海发现不止自己的那群小弟不见了，此时的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了。 红绿灯十字路口，信号灯正常运转，但无一人过马路，也无一人驾车行驶在路上。 他惊恐的狂奔回网吧，前几分钟还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网吧，此时却一个人都不见了，整个网吧的所有电脑也黑屏关机了。 不仅如此，周文海发现网吧里的电脑全部灰尘仆仆，就好像荒废很久了。 然而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全网吧电脑同时开机，所有的电脑在同一刹那成功开机。 然而电脑桌面上，都同时显示着一个画面： 一名诡婴正在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文海。 虽然每台电脑的摆放位置不一样，但所有的诡婴的眼睛都盯着周文海。 紧接着，他们便拼命向着屏幕外面爬…… 诡婴似乎能感受到自己和周文海隔着一个电脑屏幕，似乎想从屏幕里爬出来。 诡婴的口中念念有词： “周文海……还我命……还我命……” 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按理说是不会说话的。 但是这个婴儿就是口口声声咬字清楚的说出了这几个字，这种感觉就很违和，有种毛骨悚然的怪异感。 第116章 虚幻的现实 “啊——” 周文海吓得夺命而逃，由于跑的太急，兜里的手机、钥匙全都掉了出来，就像是爆了一地装备。 他看过小日子国的一个恐怖片，他很害怕这诡婴真的能从电脑屏幕里爬出来。 从网吧再度跑出来，马路上仍然一个人都没有，路灯也越发昏暗，平日里看起来很正常的场景、此时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样，巨大的孤独感和恐惧让周文海极其惶恐。 突然，远处的马路上出现了一团移动的黑影，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来。 他兴奋的站在路边，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拦下这辆车。 周文海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他终于能看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了，他想赶紧问问对方，这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曾想，当他刚趴在车窗边向车内观望的一刹那，周文海直接惊恐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为这辆车里的司机是一名女性，她有着一头黑长直的秀发，身材非常棒，她的身体轮廓分明、线条简洁，身体十分有骨感。 周文海害怕的原因，是因为车里的司机是一具长着长头发、沾满血迹的骷髅！ “卧槽！卧槽！” 瞬间，周文海手脚并用，拼命的爬起来，随后便快速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他在云陲市也买了一套住处，也是一套别墅。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在外面逗留一秒钟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到达了阴曹地府。 可没曾想，等他真跑回自己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大别墅竟然被推倒了，四面墙都被掀翻了，房子全都塌了。 就剩一个防盗门在那站着。 正当周文海从口袋里找钥匙的时候，突然，在废墟中传来一声声女人的惨叫、婴儿的啼哭声。 不一会儿， 刚刚那名屏幕里的诡异婴儿突然从自家废墟中爬了出来。 他的身上满是血迹，但是移动速度极快。 诡婴如同四根腿的蜘蛛一样，猛地沿着地面朝周文海爬了过来。 周文海吓得仓皇逃窜。 不仅如此，他发现伴随着自己狂奔，自己身体周围的房屋都开始快速倒塌，变成一座座废墟。 废墟里，也开始传来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声。 他揉了揉眼，等再次睁眼时，周文海惊恐的发现，那一座座废墟都化作了一个个坟茔，每个坟茔上都用鲜血写着一个人名。 袁鹤、李春花、赵曼…… 这些人名周文海都认识，他们都是被他害死的人。 更为恐怖的是，在自己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梆子的声音。 梆……梆……梆…… 每一声梆子音都不紧不慢、极其均匀。 周文海瞬间听得真切，这声音和老鹤生前敲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声音由远及近，周文海吓得不敢回头，他生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老鹤的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突然，周文海感觉自己的腿如同灌了铅一般，不论自己怎么尝试迈开大步快速奔跑，奔跑速度怎么也提不上来，只能缓缓向前挪动。 他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自己跑不动的原因，是因为那个紧追不舍的诡婴已经抱住了自己腿。 周文海瞬间迈不开半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诡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咬在了周文海的膝盖上。 霎时间，周文海的腿直接被婴儿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血液瞬间喷洒一地。 面目狰狞的婴儿个头虽然不大，但咬合力极强，仅仅用了两秒就将周文海的双腿直接啃断。 “啊！” 一股剧痛瞬间袭上周文海心头。 下一秒，周文海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卧槽！” “竟然是梦！” “这也太真实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无比真实，根本不像是梦境。 就在刚刚，他甚至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周文海被吓得的身体直接湿透了，全身上下大汗淋漓。 这就是做坏事太多的副作用，晚上经常能梦到自己曾经杀的这些人来找自己索命。 所以在他作恶的时候，都用面罩挡住脸，生怕死者知道是谁杀的他们。 周文海做的这些梦都是取材于现实，就比如那个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婴儿，那真是曾经被周文海害死的一个可怜孩子。 大约十年前，那是周文海强拆一户年轻小夫妻的房子，他开着推土机，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直接将这户居民的房子推平了。 而那户房子里面仅仅是家里大人不在家，还有一名小婴儿在里面睡觉，就这样被周文海活活被砸死在废墟之中。 类似的事情不止一件，周文海手段极其残忍，连人带房一起铲了的事情单手数都数不过来，所以他才会梦到自己经过的一处处房屋皆化作一片片废墟，之后又化作坟茔的可怕景象。 被吓醒的周文海猛地坐了起来，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 这个梦可怕之处就在于太真实了，就比如那名诡婴咬断自己双腿的时候，周文海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来自膝盖的剧痛。 周文海吓得从床头拿过一包抽纸，从里面猛抽了十几张，开始擦自己身上的汗。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自己身旁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 “海哥~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这才凌晨十三点你就醒了，不再睡会儿啦？” 周文海又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循声转过头，看是谁在自己身边说话。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旁竟然躺着一名女人。 这个女人二十出头，杏眼桃腮，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长得那叫一个又勾勾又丢丢。 周文海虽然身边从未断过女人，不论是御姐还是甜妹、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周文海见识了没有二百也有八十了。 但是，颜值能比得上这个女人的，恐怕目前还没有。 她的颜值绝对排在周文海见过的女人里面前三……不！是第一！ 总之就是太好看了，完全长在了周文海的审美点上。 不论五官相貌，还是身材发型、甚至这个女人鼻子的鼻毛、指甲盖里的灰、头发上的头皮屑、胸口的护心毛，都美的恰到好处。 然而就是这个绝美的女子，为什么会躺在自己床边，周文海是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只好认认真真问道： “那个……妹子啊，你是谁来着？” 漂亮女子娇嗔一句： “死鬼，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打电话叫人家来的，我说我不来，你死缠烂打，非叫我来，你还说我不来你就挥刀自宫，你忘了吗？” 第117章 真实的梦境 周文海隐隐感觉一阵头痛，但是他终究还是想起来一点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天下午，他看到孔斌的惨状后，就吓得立刻回到了住处，路上并没有发生自己梦到的可怕景象，就平平安安回到了家里。 之后，他茶不思饭不想，无时无刻不再担惊受怕，就连睡觉都失眠。 没有办法，周文海最后决定用酒精麻痹自己。 三杯酒下肚，他便晕晕乎乎了，他的酒量并不是多好。 再后来，他想起自己打了几个电话，可能就是把这个漂亮妹妹叫来的电话。 于是周文海连忙想要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首先就是确定她是做什么的，于是再次追问道： “妹子啊，你是跟着姚姐干活的吗？” 姚姐，人如其名，就是个拉皮条的。 没曾想，这个漂亮女子一听这话，当即就愤怒了，她好像受不了这种侮辱： “踏马的，周文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老娘可是你苦苦追了三年才同意和你在一起的，现在咱俩结婚了，你说老娘是跟着姚姐的？姚姐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没数吗？” 周文海瞬间傻眼了。 嗯？ 老婆？ 我老婆不是一个满脸皱纹、长得贼丑、脾气贼爆的一个女人吗？怎么可能是这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周文海感觉自己的记忆混乱了。 毕竟自己就结过一次婚，虽然一直没有离婚，但是他早就和家里那位原配黄脸婆貌合神离了。 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周文海对他那个原配妻子还不错，每个月都给她不少钱。 这个原配妻子其实长得并不丑，而且保养的也很好，并不是周文海自认为的黄脸婆。 只是因为周文海见她太多次了，时间长了，看腻了。 他老婆也不在乎周文海在外面鬼混，因为周文海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她直接从某专精土木、机械类的理工大学里交往了三名男大学生，一米八大高个，又帅又白净。 由于学校和专业问题，男女比例相当失调，这些男大学生甚至没谈过恋爱，身体健康，身强力壮体力好。 谁能拒绝一个保养的很好、还很有钱的富婆呢？ 他们其实也想拒绝的，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个富婆连续七天、开着不同颜色的保十捷邀请自己去她家坐坐、去看她家的猫后空翻时，他们瞬间就把持不住了。 钱不钱的不在乎，主要是想看看会后空翻的猫猫。 周文海和他妻子之所以生活很和谐，主要就是秉持着“你玩你的，我玩的我，互不干扰”的原则，生活更快乐。 但周文海真的没有离婚，他昨晚是喝了一点酒，但他的脑袋十分清醒，自己的老婆是谁他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周文海并不在意： “好好好，既然你说你是我妻子，那我现在就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着，周文海毫不犹豫就扑倒了这个极其漂亮的女子，并且立刻上手脱女子身上的衣服。 对于一个莫名其妙的漂亮女人突然承认是自己老婆，对于周文海来说，还有这种好事？ 女子也不反抗，仅仅是淡然笑道： “我不介意，就是……你腿上的伤养好了吗？现在可以开始战斗吗？” 周文海心里猛地一哆嗦。 “什么？腿？！” 下一秒，他立刻掀开被子。 他瞬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截肢了！ 而被截肢的部位，正是昨晚在梦里被那名诡婴咬断的位置！ “卧槽！” 周文海惊恐的大叫一声，随后脸上写满了恐惧： “难道……昨晚的噩梦都是真的？” 周文海吓得转身就要下床跑，可是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两条腿已经断了，刚一下床，就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不不不……那是梦，我的腿怎么可能会断……那是假的……假的！” 周文海似乎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双腿截肢的事实。 然而就在这时，漂亮女人突然贴心的推来一个轮椅，并且要搀扶着周文海坐在上面： “哎呀老公，你怎么还是这么心急，不上专车就下床，你看你，挨摔了吧？” “双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来老公，快坐上你的专车！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轮奔腾共享人间繁华……” 周文海挣扎着，又从轮椅上爬回到了床上，随后他便开始哐哐扇自己的脸： “不……都是假的，我一定还在梦里……” 女子看着一直打自己耳光的周文海，瞬间露出一副极为心疼的模样，她连忙走了上去，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周文海： “老公，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医生说你有妄想症和失忆症，你不要在自己打自己了，我看着实在是心疼……你腿虽然断了，但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咱俩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实在不行，今后我养你！” 周文海被女子突如其来的安慰感动了，他有种想哭的冲动，毕竟自己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漂亮老婆，夫复何求？ 难道自己真有妄想症？ 难道自己所谓的那个原配老婆，其实就是自己的幻想？ 他闻着自己老婆身上的香味，顿时安心了不少，毕竟哪个男人能在自己脆弱的时候，能拒绝一个漂亮妹妹把自己的脑袋抱在她怀里安慰呢？ 漂亮女人的身体很香，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气，就像是……鞋油的味道…… 其实鞋油一点也不香，但是架不住周文海会自己脑补。 周文海连忙问道： “老婆，或许我真得精神类的疾病了，我甚至记不清你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我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 然而就在周文海感动的跟个王八蛋似的时候，突然，漂亮女子又露出一个邪魅微笑。 她一边笑着，一边温柔的回答道： “老公，你怎么能忘记我叫什么呢？我给你变个魔术让你想起来我是谁吧？” 紧接着，极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漂亮女子的笑容越来越夸张，嘴巴逐渐咧的越来越大，脸皮逐渐从嘴角处开始撕裂，直到撕裂到颈椎位置。 然后女子一抬手，直接将自己的脸皮扯了下来。 瞬间，女子将她原本的面目露了出来。 刹那间，周文海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恐惧……因为他看到，这个漂亮女子撕掉脸皮后，露出的人脸，竟然是袁鹤！ 第118章 四根腿 老鹤是哑巴，但是此时的老鹤却用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女声对周文海说道： “嘻嘻，想起我是谁了吗？” 周文海吓得顿时从床上掉在了地板上，口中惊叫一声： “妈呀……” 当周文海从床上跌落到床下的瞬间，他瞬间感觉到了怪异：他感觉自己摔到了一片冰冷且坚硬的水泥路面上，那质感根本不是自己家卧室的木地板。 就在摔到床下的瞬间，周文海眼前的景象开始迅速消失。 眼前的大床、桌子、柜子、甚至卧室的墙壁、墙上的壁画，全部都在迅速消失。 就连轮椅都消失了。 等周文海彻底清醒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逃脱那个梦境！ 这根本不是梦，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周文海仍然在那条路上逃跑，双腿仍然是被咬断的状态，从废墟中爬出的诡婴仍然在自己身上撕咬，道路两旁的坟茔还是整齐的排成两排。 他拼命向着路边爬去，因为他觉得在路边可能会有砖头、石块之类的东西，他想去路边捡起一块石头砸死这个诡婴。 因为他试图用拳头去捶打诡婴，却绝望的发现诡婴的脑袋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无比，自己捶一拳能疼半年。 直到自己爬到路边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墓碑后，他才看到这些墓碑附近光秃秃的，根本没有小石块。 而且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周文海彻底没有了力量，一头栽倒在一块墓碑前。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只见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墓碑上，清清楚楚的刻着一行三号仿宋gb2312、固定行间距28磅的红色字体： 【周文海之墓】 总之就是很正式的感觉。 “这……是我的墓碑？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吗？” 墓碑似乎早就刻好了并被埋在这里了，或许这一切早就被命运安排好了。 周文海叹了口气，他瞬间放弃了抵抗。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甚至感觉这里鸟语花香，被埋在这里也挺好。 这是因为周文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这就像某一名败军之将好不容易突破了包围圈，结果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候，突然眼前的路牌写着“xx死于此地”，这才明白包围自己的人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败逃至此，一切都没有逃出对方的手掌心。 不过就在这时，周文海突然发现，在“周文海之墓”这五个字的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 周文海猜测，这一定是自己的墓志铭。 肯定是自己的朋友为自己撰写的！ 一般墓碑上有墓志铭的，大多都是生前人缘好的，死后还会有朋友愿意让人将墓里的死者生平、做过的大事篆刻在上面。 周文海此时绝望了，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不过他觉得自己死前，非得看看自己的墓志铭到底写了些什么。 因为周文海看到，在自己墓碑的一左一右，分别是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孔斌和石甲胜的墓碑。 这两个墓碑上都没有墓志铭，唯独只有自己的有，他很高兴。 “哈哈哈，他们两个也死在这里了！好好好，爷下去以后也不孤独了！” 因为诡婴要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他一手拼命推开从他身上撕咬的诡婴，一手死死的抱着墓碑，并趁机强忍剧痛看向墓碑。 只见墓碑上赫然写着几行字： “周文海长眠于此，切勿从墓碑上撒尿！” “禁止向该墓的贡品撒尿！” “违者没收作案工具，并处罚金罚款五十元，附加半年内禁止撒尿！” “禁止偷吃贡品，该墓主生前作恶多端，前来祭祀的贡品大多都被涂抹了老鼠药、苍蝇屎等腌臜之物，切勿品尝，中毒请自行拨打急救电话，与墓园无关。” “如果真想在此墓碑撒尿，可去墓园管理处或者扫描墓碑上的二维码办理vip小便专属会员，包月5块，包年6块。” “注：吐痰不罚款……” 周文海脸都气青了，就好像吃屎被噎住了的表情一般。 太过分了，包年才比包月贵一块钱，这简直就是逼着人开通包年会员。 快要死的周文海看到自己墓碑上刻着的这行字，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满足了。 刹那间，袁鹤拿起一把修鞋的锤子，朝着周文海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嘭！” 周文海摔在地上，脑门开始流血不止。 紧接着，就有人挖开坟堆，将即将断气的周文海扔进了棺材里。 而周文海用最后的意识看到，在腐烂的棺材里，里面有密密麻麻的毒蛇。 瞬间，剧痛开始侵蚀他的身体，无数毒蛇开始撕咬他的身体，各种各样的蛇毒纷纷注入他的体内。 “啊！！！！” 周文海再再次从梦中惊醒。 周文海人都麻了，自己刚刚竟然经历了一场梦中梦。 做第一个梦的时候，周文海还感觉第一个梦十分可怕，但相比于第二个梦，第一个梦都算是温和的了。 第一个梦不过是杀人，第二个梦则就是诛心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周文海很清楚，自己第二个梦里的场景在未来极有可能是真的。 自己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害了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如果自己死了，那肯定上坟的人不吐口痰再走都说不过去，不把自己刨出来鞭尸就已经是尊重自己了。 而且就连自己的贡品都是被抹上老鼠药的，可以想象有多少人快恨死自己了。 这次，周文海第一时间将被子掀了过来，将自己的双腿露了出来。 他长舒一口气。 果然，自己真的回到了现实，从梦里醒过来了。 自己并没有被所谓的诡婴咬断腿，自己的四根腿都完好无损，没有一丁点受伤的样子。 他长舒一口气，原来这才是现实…… 等等！怎么自己被窝里有四根腿？！ 第119章 彪 这四根腿里，周文海一眼就看到有两根腿是自己的。 但是另外两根腿十分白皙，一点腿毛都没有，十分纤细，这分明就是女人的腿！ 周文海吓得连蹦带跳，立刻将被子掀了起来，并且第一时间跳下床。 果然，自己床上又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打了个哈欠，被周文海吵醒了。 这个女人虽然没有梦中的袁鹤漂亮，但颜值也相当不错，刚睡醒的模样宛如睡美人一般。 然而周文海已经对自己被窝里突然出现不认识的女人留下了心理阴影，他一把拿起放在床边的高尔夫球杆，摆出一副下一秒就抡到女人脑袋上的准备姿势，惊恐的大吼道： “你踏马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你要是再想突然把你脸上的人皮拽下来露出袁鹤的脸，你就赶紧拽！老子和你拼了！” 女人刚想开口说话，周文海突然愤怒的打断： “你踏马要是敢说你是我老婆，老子这就一棍子砸在你脑袋上！我有老婆！我老婆是那个喜欢和男大学生玩的黄脸婆，老子的记忆非常清楚！休想篡改我的记忆！” 周文海就像是留下心理阴影的应激反应一样，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然而，刚睡醒的女人看到周文海的这一架势，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极为滑稽的表演。 然而女人越笑，周文海就越发气急败坏： “别笑了！别笑了！我踏马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笑着把嘴咧大，然后把你的脸皮撕下，露出袁鹤的脸是吧？我告诉你，没用！这一套老子已经不怕了……” 但周文海那不断哆嗦的腿清楚的说明，所谓的不怕完全是扯淡。 然而，周文海脑补的这些恐怖画面并没有出现，这个女人就是个普通女人。 这个女人在笑了几分钟后也终于笑够了，她收起笑容，她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道： “呵，男人，你忘了昨天怎么哭爹喊娘的求我来救你吗？” “我叫胡若云，是你昨晚上请我保护你的，你不会被梦境里的恐怖画面吓失忆了吧？” 周文海愤怒的骂道： “胡说！你放屁！你肯定是在骗我，等我相信了你，你肯定会突然扯下你的人皮面具吓唬我！别想骗我！现在这里是我的梦境对不对？” 周文海已经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毕竟刚刚的两个梦一个比一个真实，和现实世界毫无二差。 胡若云冷笑一声： “你好好想想，你昨天晚上自己那张狂的样子！是你主动要求要见识一下我的能力的，现在怎么怂成这个样了？” 周文海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他这才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着女人说的这番话。 足足想了几分钟，他这才想起来了一些昨天晚上的事情。 第二个梦里的事情并非全是假的，而有一部分是真的。 就比如周文海从网吧看完直播后，吓得第一时间夹着尾巴回到了家中，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手机，将张宏振给自己的那个“特殊组织”的电话拨了出去。 而接电话之人，正是这个女人。 据胡若云自己的描述，他们这个组织名为“云陲市废物组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除了她以外，这个组织的其他人统统都是废物。 因为云陲市废物协会的总舵主死了，比较强的一个战力【驭灵师】白静雯也死了，瞬间，整个协会人心惶惶，他们甚至不敢在最近这段时间接受委托了。 以前这个组织的术师是经常明码标价，有偿去帮助一些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比如不留痕迹的杀人、寻找一个失踪多年的人、给某个人类洗脑之类的委托。 这些委托对于普通人来讲，很可能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但是对于术师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收费也很贵，术师的顾客大多都非富即贵。 其实这些术师都清楚，用自己的能力去赚钱，要么会折损道行，要么折损寿命。 但是，像项西洲、顾衡这种甘愿清贫的术师其实是少数的，至于白静雯那种不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就能混成销冠、赚大量财富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大多数术师，其实都会选择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去赚很多钱。 折损道行？那又能如何？自己的能力减弱一点，实力仍然比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百姓强太多了。 至于折损寿命？那更不必说了。 如果给大多数普通平头百姓两个选择，第一个选项是只能活六十年，但有花不完的钱，可以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旅游，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还房贷，整日只有银行卡上冰冷的数字陪伴自己，虽然不用上班，但是却失去了烦恼； 第二个选项是能活八十年，但是没啥钱，只能每天上班勉强温饱，而且上班还要遭老板压榨、和同事勾心斗角、有些工作还需要拼命喝酒应酬，最后工资还不高、还攒不下多少钱。 请问会有几个人会选择第二个选项呢？ 更何况平时每天上班就不折寿了？ 想象一个场景，当你996上了一天班，在班上被领导和主管骂，回到家看到自己父母花了五万买了一堆保健品和拼夕夕只要200块钱的“保健按摩椅”，媳妇还骂你没出息，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你…… 你情绪瞬间崩溃，你和你父母妻子大吵了一顿，从家里走到大街上散心，没曾想你就看到你的儿子染了黄毛、胳膊上纹了纹身，在路边和一群精神小伙跳社会摇，而你的女儿这时候跟你打电话要钱，说她在中专宿舍怀孕了…… 可能就这一天，就能折损十年的寿命呢…… 所以，术师大概率不在乎这两个惩罚。 但是由于项西洲和白静雯的死亡，让所有术师都认为一定是云陲市来了高人了，这段时间贸然接任务，可能会死。 哪怕现在接委托有钱赚，所有人也不敢再接受委托了。 但是，胡若云是个特例。 别人不敢干的事她敢干，别人避之不及的事儿她更敢干。 她这个人就是个彪子。 第120章 恐惧！恐惧！ 就连胡若云加入废物回收协会，也是协会求着她加入的。 因为项西洲看她实力强悍，实在是想吸纳这个人才。 胡若云进入协会后，一直趾高气扬，相当飘飘然。 她看不起协会里的任何一名术师。 因为她觉得，协会里的这些术师加起来，都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包括项西洲。 她感觉项西洲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当然她狂也有狂的资本，她确实很强，大多数术师和她交手的瞬间就会当场昏迷，甚至有些术师还没交手就已经丧失战斗力，基本上就会被她轻松拿捏。 所以现如今，偌大个云陲市，只有胡若云敢接下废物协会接到的周文海的委托。 周文海和胡若云通完电话后，仍然情绪紧张、心情郁闷，而且在等待的过程中开始焦虑，他感觉自己都患上焦虑症了，为了缓解情绪，周文海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吨吨吨…… 连花生米都没有，就硬喝。 一瓶酒喝完，胡若云也到了。 周文海刚喝完酒，有些上头，他晕晕的说道： “我委托你……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有人要杀我……不过我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保护我？嘿嘿嘿……” 周文海已经有些醉了，说话都有些磕巴。 但是当他见到胡若云之后，顿感失望，他感觉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啥本事？刻板印象让他十分瞧不起胡若云。 胡若云也不在乎，平静的回答道： “我不是用拳头杀人的物理系术师，我是术师类别里的【梦境师】。梦境师可以修改人的梦境，你不用质疑我的战斗力，你说吧，谁要杀你，你想杀谁？” 一听这话，喝醉了的周文海顿时就笑了： “你说啥？改变梦境……踏马的……这能力有个屁用？” “你确定这能力能保护我？修改个梦境就能杀人？扯犊子呢？！” “你的确是梦境师，我看你挺会白日做梦的……” 胡若云仍然不生气： “这位雇主，你好像怀疑我的实力，既然如此，你敢体验体验我的手段吗？放心，我不会要你小命的。”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周文海一听这话，当即一拍桌子： “来啊！谁怕谁？！我还就不信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让我做个梦就能把我杀了，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饭……呼……呼……” 胡若云从仅仅是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周文海的脑袋，周文海就瞬间倒在床上昏死了过去。 之后，他就有条不紊的打起了呼噜。 再后来，周文海就梦到了那些毛骨悚然的画面。 一切记忆都串联起来之后，周文海想起昨晚上自己的举动，顿时感觉尴尬无比，有些羞愧的低了头。 因为别的先不说，就单说昨晚自己被胡若云拍了一下，就当场睡死过去，胡若云就能轻松要了自己的命。 周文海挠了挠头，连忙道歉道： “胡术师，昨晚我喝大了，说了些大话，还望您海涵……” 说完，秉持着打不过就抱大腿的理念，周文海就开始疯狂吹捧胡若云的实力： “话说回来，我算是真服了您了，您的近战能力在我看来简直无敌，不论是谁，只要被你摸到，就会立刻昏睡过去，只要用一把小刀，就能将对方的脖子割开，对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然而，胡若云听到周文海的这番话，顿时鄙夷的摇了摇头： “杀人见血……这种杀人方式我是不会用的！太脏了，你是不知道人类的血液有多脏……” 胡若云好像有洁癖。 “再说了，杀人为什么一定要见血？在我看来，杀人见血是最低端、最low的杀人方式了。” “我杀人的时候，向来主打一个不留痕迹，就算把人杀了，被杀之人都不知道是我把他杀的，而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话瞬间勾起了周文海的好奇： “您不用刀子杀人，那用什么？” 胡若云冷笑一声： “用恐惧。” “难道你昨晚上还没体验过恐惧的感觉吗？一个极端恐怖、极端真实的梦境，是能把人在梦中吓死的。” “我昨晚给你创造的梦境恐怖指数，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三十，我只需要创造一个恐怖指数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梦境，就是心态再强的人，也会被当场吓死，心脏骤停……” “只要我对付的人睡着了，那他的命可就是由我来掌控了。” 周文海有些震惊道： “昨晚上我那个极其恐怖的噩梦，恐怖指数才百分之三十？我这辈子都没做过那种噩梦！那种梦我是打死都不想做了，如果连续三天重复这种梦境，恐怕我就得疯……” 周文海这番话说的倒是没错，就昨晚那一个梦，就已经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他现在都感觉世界有些不真实，就仿佛有一种虚幻感。 不过得知了胡若云的能力后，周文海的心情变得极好，因为他顿感胡若云的实力极其强大，毕竟任何人都必须睡觉，而只要睡觉就能被胡若云弄死。 有她保护，害怕什么杀手？ 胡若云听闻周文海的话语，笑道： “对，只要一场梦境的恐怖指数大于百分之五十、就能一个人一夜之间精神失常，从此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彻底疯癫，送进精神病院一辈子都无法出院的那种……” “昨晚的梦境，我已经是给你极大的留手了。” “我甚至还贴心的在梦里给你安排了一个极其漂亮、完全长在你审美点上的女人，她的出现其实短暂了安抚了一下你在梦里的情绪，正常情况下，我应该会在你的梦境中，设置一个女鬼陪你睡觉的。” “而且我还为你加了保护措施，当你的恐惧感超过一个临界值的时候，就立刻醒过来，以确保你不会被吓死，如果我想弄死你，其实我是可以一直让你睡下去的，无论怎样都无法醒过来的那种……” 胡若云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说道： “不过，要想制造一个极其真实且极其恐怖的梦，不能像拍恐怖片那样凭空捏造，毕竟恐怖片里的剧情并不能吓到所有人，一些胆子大的可能会把恐怖片当成喜剧片来看。” “要想吓到所有人，必须根据受害人的记忆，将梦境进行量身定做。” “就比如有些人天生害怕各种各样的毒蛇，我就会在梦中安排他身处在蛇窟之中，就算不刻意吓他，仅仅是身处在这种环境里，他就自然而然的魂不守舍，度秒如年。” “而有些人不怕这些毒蛇，就比如万一做噩梦的是老广，如果贸然把他安排在这种地方，说不定他下一秒就会自行改变梦境，开始油炸、清蒸、煲汤之类的……” 第121章 梦境恐惧收集者 梦境师的这些技能听起来很无敌，但也不是没有一丝弱点的。 对付梦境师的最好手段，就是在恐怖梦境中克服恐惧，并且直面恐惧，就能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直面自己的恐惧呢？ 反正胡若云从来没有见过能主动清醒过来的受害者。 梦境师最强的能力，是能让人怎么睡都睡不醒，一直保持昏睡模式，就像是植物人。 而且，胡若云还有一种能力，那便是能吸收噩梦者的恐惧感，并转化成她自己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周文海一醒过来就看到胡若云躺在自己身边。 她需要尽可能的靠近对方，才能吸收更多的恐惧。 胡若云继续说道： “我就像是一个描绘剧情的创作者，如果我在梦中描绘出的那个世界能让你感到恐惧，那你身体散发出的畏惧情绪就会让我感到愉悦。” “作为梦境师，我可以欣赏到你的恐惧，做噩梦之人产生的恐惧越大，我越兴奋！你若是在梦里骂我，我会更兴奋……” 胡若云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所以我才会贴近你的身体，好好品尝你分泌的这份恐惧感。” “所以，周老板，昨晚你说你要雇佣我当你的保镖，这事儿是不是该确定一下了？” 说着，胡若云就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份雇佣合同。 听到胡若云的能力如此强大，周文海直接懒得按照合同行事，直接从自己卧室的保险柜里提出一个铝制手提箱，当场递给胡若云： “按照咱俩在电话里的约定，这是全款，我现在就给你，事成之后，我会在给你一笔同等数量的尾款。” 胡若云接过沉甸甸的箱子，打开盖看到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美金，多少有些无语。 这种交易方式太像暴发户了，什么年代了，还用现金交易。 在以往的交易中，对方都是直接把钱打到胡若云的海外账户上，或者是用匿名的虚拟币交易，用现金这还是头一次。 不过胡若云也没说什么，现金就现金吧，凑合用吧，毕竟这次的金主如此大方，直接把佣金翻了个倍，这种大冤种……大金主上哪去找？ 胡若云当即问道： “你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我的具体任务目标，你委托我保护你，还想要让我替你杀个人，我想知道这个人的姓名、长相，最好是有照片。” 周文海叹了口气： “我没有这个被杀的目标的具体信息，他可能是叫袁春生，也可能叫其他名字，但是他是杀手，已经给我下达了死亡恐吓信，我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你的任务是二十四小时保护我的生命安全、若是有人来杀我，你就帮我反杀掉就行，从今天起，我希望胡术师您住在我家里。” 一听是这种工作，胡若云顿时感觉到了厌烦。 因为她不想和周文海这种油腻的中年男人长期共处一室。 这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结束的任务，让胡若云很反感。 万一这杀手一直不出手，一个月不露面，两个月不露面，那自己岂不是要和这个老男人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她刚要开口拒绝，没曾想周文海直接抢答道： “胡术师您放心，我刚刚给你的钱和你住在这里的费用互不牵扯，我这里按天付费，至于价格……我保证您的日薪赶超百分之九十九普通打工人的月薪！” 胡若云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 “呵，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对钱没兴趣，但是我这个人正义感爆棚，就见不得那些刺杀您这种企业家的坏人，我可提前说好了，我最多住两年！” 没办法，她也不想的，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随后，周文海看了一眼手表，便拉着胡若云走出自己的别墅家门口。 周文海用手一指门口这条路的远方，说道： “胡术师，按照约定，我的朋友石甲胜他会在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到达这里，他和我一样，同样被那名杀手下达了死亡恐吓信，而且那名杀手要杀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石甲胜。” “他死了，我才会死。” 胡若云很上道： “我明白，周总的意思应该就是利用你的这个朋友做诱饵，把我需要对付的那个目标勾引出来对吧？” 周文海没说话，仅仅是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做回答。 周文海的别墅建在云陲市的城郊，这里环境比较好，安静。 最重要的是背靠一座满是树木的小山，空气质量好。 在别墅门口有一条公路，但是由于地方偏僻，来往的车辆极少，交通相当便利。 不多时，这条路上赫然出现了一辆从青宁市方向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这车缓缓朝着周文海的别墅驶来。 周文海清楚，按照提前约定好的时间，这辆车百分百就是石甲胜开的。 当汽车逐渐驶近这里后，周文海顿时发现了不对。 因为这辆车开的歪歪扭扭，一会儿走直线，一会儿走s弯。 但凡这条路的对向车道来一辆大车，就能瞬间将石甲胜的车撞碎。 石甲胜就好像是喝完二斤酒再来开车一般。 当石甲胜的汽车距离胡若云不足一千米的时候，胡若云也察觉到了不对。 她口中惊叫一声： “不好！我能感觉到，你这个朋友石甲胜好像已经睡着了！” “因为我发现……我能进入他的梦境！” 第122章 我怎么可能这么倒霉？ 石甲胜的脑袋已经耷拉到了方向盘上，他正一边开车，一边呼呼大睡。 就好像有人给他吃下了高浓度安眠药。 如果一个人睡着了，胡若云只需要距离这个人一公里的范围内，就能进入这个人的梦境，并可以看到此人梦境里的具体细节。 在石甲胜的梦境中，她清楚的看到，梦境中的石甲胜正与一个女人寻欢作乐。 他一边傻笑，一边伸着双手，不断着用手抚摸着什么。 然后在石甲胜的身后，还有一个没穿什么衣服的隔壁老王，手握鞭子，口中叫嚣着要惩罚石甲胜…… 作为梦境师，胡若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做的很多梦，有好梦，也有噩梦，也有让人感觉到不适的梦，不过大多数梦境胡若云已经免疫了。 但石甲胜的这个梦境，在恶心榜上绝对能排个前十。 但在现实里，他的双手可是放在方向盘上的。 只要他的手动的幅度大一些，石甲胜必然将车撞在路边的墙上、车毁人亡。 胡若云脸色一沉： “看来从你这住两年的计划是行不通了，这个杀手已经对石甲胜出手了，我感觉我用不了一天就能杀死对方，我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办法让他在行车过程中昏迷的，更不清楚石甲胜是怎么在沉睡状态下开车还能活到现在的，我怀疑可能这车自带自动驾驶功能……不过，你的朋友石甲胜可能很快就要死在这里了……” “你看他现在一边睡觉一边开车，随时都有可能亡命。” 周文海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大变，他一把拽住胡若云的胳膊： “胡术师！求求您，帮我救下石甲胜！” “您神通广大，一定能救下他，对吧？” 周文海并不是担心自己兄弟会死，如今的他眼中只有利益，兄弟感情这方面周文海并不是多么在乎了。 主要原因是如果石甲胜死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而自己总不能以身犯险、去当这个诱饵。 胡若云一点也不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我虽然能救下他，但是你也知道，咱俩达成的交易可是单纯保护你，至于你兄弟的命，这可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胡若云的态度很明确：得加钱！ 周文海瞬间领会了胡若云这番话的用意，当即爽快的表示道： “大师！您快救她吧！我出双份的钱！” 说着，周文海赶忙跑进屋，又提出一箱现金。 胡若云一把接过这箱钱，假意推辞了几下就用手接了过来，随后说道： “哎呀周老板您太客气了，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主要是看您对待您兄弟义薄云天，被您这份豪情打动了！” “这人，我救定了！” 话音刚落，胡若云直接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马路中央。 随后，她抬起右手，眼睛闭上，将手逐渐伸向正朝她飞速驶来的汽车上。 准确的说，她是将手的方向伸向石甲胜的位置。 她开始强行介入石甲胜的梦境！ 梦境中经历的事情，其实是能够影响现实中的身体的，就比如有些人做梦梦到自己正在上厕所，睡醒之后才发现身体也跟着做出了相同的举动，或者做梦梦到坠崖，身体就会很容易哆嗦一下被吓醒。 胡若云强行进入梦境后，以最快的速度化身成一把大锤，然后突然出现在石甲胜和隔壁老王的指尖，一锤狠狠地砸在了石甲胜的右脚上。 瞬间，梦境里的石甲胜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梦里的石甲胜惨叫一声，捂着脚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现实中的石甲胜的右脚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脚刹车直接将刹车片踩到了底。 眼看汽车飞速朝着胡若云撞了过来，周文海有些担忧的喊道： “胡术师，快闪开！” 吱吱吱—— 刹车轮胎瞬间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由于是急刹外加方向盘没有握住，汽车直接在地上开启了360度漂移。 终于，在刹车几十米后，汽车终于刹停了。 汽车精准的横着在马路中央，停在了胡若云的面前，距离她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周文海赶忙第一时间走上前，连连惊呼胡若云的惊人预判和实力： “强！太强了！胡术师您实在是太强了，竟然一抬手就让正在行驶的汽车给强行烂停了！而且看来您早就预判到了这车会精准的在这个位置刹停，您简直就是神人！高……实在是高！” 因为胡若云站着的位置实在是恰到好处，差一米就能撞上的位置。 殊不知，其实胡若云此时脸都吓白了。 她根本不是预判，她只是没想到这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竟然要刹这么远才能停下。 转眼间，车已经到跟前了，想躲也躲不开了。 她本就是想在自己的金主面前装个逼，炫耀一下自己的实力，结果逼装大了，差点被撞死。 不过好在逼装成了，而且汽车刹停的位置恰到好处，她连忙将自己惊魂未定的表情掩饰了一下，做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只是她需要去没人的地方换条裤子。 就在这时，车上的石甲胜也清醒了过来。 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周文海，缓缓吐出一句： “海哥？我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 石甲胜并非是自驾从青宁市开车到云陲市的，而是坐高铁。 而且是借用他人的身份信息买的票。 因为他觉得自驾这么远，难免会在道路上遇到危险，而坐高铁人多眼杂，或许杀手不敢轻易动手。 等抵达云陲市车站后，他生怕杀手伪装成出租车司机，所以他不敢乘坐任何一辆出租车。 也没有按照周文海的要求去租一辆车，而是直接从一个二手车行买了一辆车。 一是因为不差钱，二就是这个车行就在车站旁边，距离租车点近很多。 只是很可惜，这个车行是个卖的二手车，并非是4s店。 据店员描述，他们这家店的店主失踪了两三天了，不过店员并没有停业，因为之前店主就有不打招呼就消失的案例，后来才知道她是去旅游了。 石甲胜随便挑了一辆a6轿车，他便离开车行。 他不相信，自己从车站走出后，随机找了一家店，随机买上的一辆车，还能被人追踪到？ 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倒霉的运气？！ 石甲胜十分自信。 驾车驶离车店的时候，只听店员温柔且礼貌的对石甲胜说道： “谢谢惠顾！欢迎您下次光临西山车行！” 第123章 血色公路 石甲胜为什么会睡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据他描述，这辆车上车后，车载音响就自动放一些舒缓的音乐，让石甲胜开始犯困。 更过分的是，就连空调吹进来的风，似乎都是具有安神作用的迷魂香薰，自然而然的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等自己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竟然把车开到了这个地方。 自己没有出车祸，石甲胜感觉可能是自己祖宗显灵在保他。 但在场之人都不知道，这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其实还有一个身穿一身白色职业装的女人，正虚空抠着鼻屎看着车外的几个人对话。 白静雯看着周文海请来的帮手竟然是胡若云，多少叹了口气。 因为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多个伴儿陪伴自己了。 但是白静雯没想到这个伴儿竟然是胡若云。 胡若云一直心高气傲且极其自大，白静雯生前就和她搞的关系很僵，估计成了恶灵，两人也不会和平相处。 周文海立刻拉开车门，将石甲胜拽到胡若云的面前： “赶紧谢谢人家！是胡术师救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一边做梦一边开车，如果不是她，你恐怕已经撞死了！” 一想自己闭着眼睛开了几公里，石甲胜顿感后怕。 得知前因后果后，石甲胜立刻对胡若云千恩万谢，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石甲胜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脚一瘸一拐的，脱下鞋子后，他发觉自己的右脚已经淤青了。 就连脚腕也肿的不成样子。 石甲胜有些震惊的问道： “这……我明明是在梦境中被砸的脚，为什么受的伤竟然带到了现实？” 看着石甲胜难以置信的模样，胡若云解释道： “梦境只要足够真实，就能彻底欺骗你的大脑，你的大脑觉得你的脚被砸了，你的脚就会出现一定的伤势。” “这算是为了救你，产生的一个副作用，希望你不要介意。” 石甲胜连连摆手： “不碍事不碍事，这点小伤就换我一条命，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或许是因为刚刚石甲胜踩的急刹车过于极限，不光是石甲胜的脚受伤了，这辆二手车的发动机似乎出现了问题。 石甲胜重新上车，他本想把车启动起来停到路边，没曾想这车竟然无法发动了，彻底抛锚了。 而石甲胜刚刚停车的位置，正好挡在了路中央。 别墅门口的这条道路虽然来往的车辆不多，但堵住路肯定是不行的。 周文海当即将自己的车开了出来，他想把这辆二手a6先拖到路边，最起码不至于挡路。 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胜子，你踏马不知道买辆好车，你这车一看就是重大事故的翻修车，你也敢开？” 石甲胜叹了口气： “没办法，云陲市车站旁边也没有别的车行了。” 一边说着，周文海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根拖车牵引绳，一头拴在自己的车上，另一头拴在坏掉的二手车上。 这根拖车绳是买车时送的，是细款拖车绳，一看就质量不太好。 不过是赠品，还能要求多好的品质。 在一旁站着的石甲胜看到拖车绳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对。 但是他连夜开车外加精神紧张、已经让他的警惕性大大降低，并且早已忘记那句“小心绳索”的警告。 没曾想，当周文海一踩油门的瞬间，那辆坏了的a6突然自动挂了倒挡，并且突然提速。 明明坏掉的车，突然就恢复正常了。 有白静雯和车上的那个怨灵在，自然是想让车坏就坏，想好就能好。 两车猛地一对拉，拖车绳竟然被直接崩断了。 紧绷的绳子突然断裂，如同断裂的弓箭弦，猛烈弹向站在车子一侧的石甲胜。 绳子巨大的弹性势能瞬间转换为动能，几米长的拖车绳朝着石甲胜的脖子甩去，死死的缠住了石甲胜的脖子。 其实这绳子甩在石甲胜脖子上的时候，如果不是石甲胜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了一下，巨大的力道绝对当场就将他的脖子甩断了。 他用手臂骨折，换了自己一条命。 但是，缠住石甲胜脖子的拖车绳的一端，是连接在那辆来自西山车行的a6车头上的。 瞬间，a6就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油门轰死，拼命向后倒去。 被缠住脖子的石甲胜直接被绳子拖拽着，从不太光滑的柏油马路上痛苦的摩擦。 此时的胡若云也是一筹莫展，就算她是术师，但她的能力是操纵他人的梦境，根本无法改变客观的物理世界。 石甲胜惨叫着，冲着周文海大喊： “救我……海哥……” 然而石甲胜的声音仅仅喊了一秒钟，下一瞬间就无法发出了。 因为倒车的车速已经提到了时速四五十公里，油门踩死后倒车的速度其实也不慢，这车速直接将石甲胜的脖子勒的特别紧，并且从地上足足拖拽了几公里。 等周文海想到解决办法，连忙自己驾车追出去，强行超车后死死的顶住这辆a6，这才将这辆失控的二手车撞停。 “胜子！你怎么样了？” 周文海连忙下车，查看石甲胜的伤势。 可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好消息是石甲胜的脖子和脑袋并没有触地，均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仅仅是脸上多出来了一道小小的疤痕，并不足以致命。 坏消息是石甲胜的脖子和身体分开了。 在与地面的摩擦过程中，石甲胜的肉体已经彻底被磨碎了。 这一条路上，全是石甲胜的尸体留下的血迹。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将红色墨水瓶倒在了拖把上，然后用这个拖把打扫了这条路。 看着这条红色的柏油马路，以及石甲胜的头颅，周文海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好像跑不掉了。 第124章 时间流速 周文海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那菜市场上鱼摊案板上的活鱼。 而对方就如同杀鱼的屠夫，自己拼尽全力从砧板上跳了下来，本以为跳进了大海里，没曾想只是跳进了杀鱼人的另一个鱼缸里。 他绝望了，他恨不得散尽家产请来的术师，似乎也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石甲胜的杀人方式是勒杀，所以他也必须死于勒杀。 石甲胜哪怕睡着觉开车都没有把自己撞死，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因为他只有勒死这一种死法。 周文海立刻从结论倒推因果——如果自己不去雇佣胡若云来保护自己，那胡若云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并救下石甲胜，石甲胜就不会一脚刹车将汽车刹出故障、并将车横在马路上。 那自己就不会去取拖车绳拖车，因此就不会挣断拖车绳，石甲胜也不会死亡。 石甲胜的死，就好像完全是周文海和胡若云一手推动的。 这一切正仿佛印证了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死的人一定会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能躲得过，说明不是祸。 想明白这一点，石甲胜猛然感到一阵恶寒。 因为如果认同了以上的理论，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也很快就会死，自己的死亡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周文海的心彻底凉了。 他踉踉跄跄的走到胡若云身边，一脸的苍白。 这脸色和即将上刑场的死刑犯如出一辙，他已经感觉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胡若云既然保不住石甲胜，那她自然也保不住自己。 他垂头丧气的说道： “胡术师，你走吧，我不用你保护了，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认命了，我不会等到对方来杀我了，我这就回家自行了断……” 周文海放弃了抵抗，在亲眼目睹孔斌和石甲胜的死亡惨状后，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想明白了一点：与其被对方折磨一顿再死，不如直接自杀。 最起码死前不会这么痛苦，死状也不会这么难看。 周文海从床底下找出一根绳子，他打算悬梁自尽。 但是死也不能当一个饿死鬼，但是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只有几包薯片。 周文海甚至想在死前吃几包薯片里的防腐剂，或许这样死后烂的可能慢一点，他已经开始幻想死后诈尸成僵尸啥的焕发第二春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烂慢的事。 然而，胡若云却死活不肯认输。 “站住！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你听我说，你的命我根本不在乎，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死，因为你若是死了，以后谁还敢委托我做事？这无异于砸我的招牌。既然我接下了保护你的委托，你就必须活着！” “还有，你就算现在自杀也晚了，因为想杀你的人，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一辆绿色跑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 当顾衡站在周文海面前时，他才终于搞清楚，他脑补出来的、由袁春生领导的、想刺杀自己的杀手组织，不过就是顾衡一人。 而此时，顾衡就像是拎死狗一般，将一名昏迷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拽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此人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但面相极其不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房地产开发商、谭毅的父亲，谭继利。 平衡者网站上，谭继利的死亡信笺也已经发布。 周文海有些惊恐的望着顾衡，他难以置信顾衡仅仅一人就能将谭继利抓来，更不敢相信顾衡能单枪匹马把青宁市的权贵们搞的鸡犬不宁。 他慌慌张张的问道： “为什么要杀我们？” 但不等顾衡回话，心理防线崩塌的周文海就已经转身坐上自己的车，一脚油门踩死就开始跑路。 因为他心里早就有答案，根本不用顾衡回答。 过去的十年里，自己做的恶罄竹难书，有人找自己复仇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眼看着周文海跑路，胡若云也不阻拦。 她极为专注的盯着顾衡的眼睛，生怕顾衡突然使出什么惊人的手段。 胡若云能感受到，在自己身体四周好像有一股熟悉的力量，一股来自术师的力量。 而胡若云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顾衡一人，她可以断定顾衡也是术师。 术师通常都是高攻低防，强大的战斗力是很容易秒杀脆弱的人体的，所以率先出手的那个大概率能活下来。 顾衡微微一笑，他就像是有读心术一般，直接说出胡若云的心中所想： “你感受到的熟悉的力量，其实不是我的，而是你认识的一名术师，她叫白静雯，只是她死了，你现在看不见她。” 胡若云当即冷笑一声： “呵……原来是那个臭俵子，我说这股力量怎么这么熟悉……” 躲在车上的白静雯恨不得当场把胡若云撞成肉饼，但顾衡将她拦住了，他继续说道： “胡若云，你是想替他们两个去死吗？我劝你可要想好……” 还没等顾衡说完这句话，胡若云就已经开始对顾衡进行动手：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瞬间，她的手指就如同触碰到了一面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湖面一般，水面瞬间扩散出一圈一圈的波纹，以胡若云的额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这道波纹所到之处，所有人瞬间昏睡了过去。 不论是刚刚上车的周文海，还是正在说话的顾衡。 这是她的最强杀招，这一技能能直接让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人全部陷入深睡眠的昏迷状态。 看到顾衡睡着了，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啊？” “就这？这就结束了？” 胡若云本以为自己将会陷入一场恶战，没曾想自己仅用了一招就把顾衡击倒了。 不论再强的术师，只要深睡眠之后，胡若云就非常有信心让顾衡永远都醒不过来。 她立刻进入顾衡的梦境。 只要在梦境中，就无人是她的对手。 她打算创造一场极为恐怖的梦境，将顾衡直接吓死。 由于术师的心理承受能力普遍远超常人，所以她首先调整的是梦境的“时间流速”。 相信肯定有人做过这种梦：明明感觉自己在梦里过了好几年，然而现实却只过了几个小时，甚至仅仅是打了个几分钟盹儿。 第125章 极致恐怖的梦境 这其实是人的大脑的缘故，在深睡眠的时候，就容易产生这种神秘的错觉，让人觉得梦境的时间流速要远超现实世界的。 但是如果对于正在做梦的这个人来说，大脑既然产生了这种错觉，在梦境中的时候就自然会当真。 胡若云不怕顾衡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就算他的承受能力再强，只要调整了梦境时间流速，就能让顾衡连续体验整整几年的恐怖画面，照样必死无疑。 紧接着，她打算将梦境恐怖指数直接拉满，直接给顾衡创造一个恐怖指数为百分百的梦境。 要想达到这种恐怖指数的梦境，就必须在梦境中召唤出无数个顾衡最害怕的东西。 如果顾衡害怕各种灵异、鬼怪以及各种不祥的东西，那在梦里，这些东西的数量就会成百上千的出现，他们会出现在各个角落，放眼望去任何一处地点，都是一座座荒坟枯冢，这些枯坟还会爬出更多灵异的东西…… 如果害怕各种花里胡哨的毒虫、毒蜘蛛、蜈蚣、吸血蚂蟥之类的东西，那他的身上将会爬满这种毒虫，它们会爬进鼻孔、嘴巴、耳朵……以及你身体的任何孔洞里…… 总之，恐怖指数百分百意味着极致的恐怖！ 只不过，要想创造一个恐怖指数能达到百分百的噩梦，需要胡若云亲自进入顾衡的梦境中。 因为要想召唤出大量顾衡心底最为恐惧的东西，就必须胡若云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顾衡的梦境中亲自召唤。 这个恐怖到极致的东西不一定是生物，它有可能是一个画面，有可能是一段声音，甚至有可能是一个世界。 上一次，胡若云把噩梦的恐惧指数设置成百分百杀人的时候，她直接从被杀者的梦境，召唤出来了一片尸山血海。 尸山血海中，胡若云看到了对于人类来说的不可名状的恐惧，突破人类精神底线的残忍画面如同潮水一般不断涌现。 这种画面也自然威力极大，被施术人仅仅五分钟就被吓到心律失常，很快就引发了心肌梗死。 没多久，就活活在梦中被吓死。 但是那一次，也把她吓得不轻。 哪怕她在梦境中召唤出来尸山血海的世界后，就立刻从对方的梦境中退出了，但一两秒的视觉还是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梦境中，她投射过来的意识再次见到了顾衡。 胡若云本以为顾衡会像之前被自己强行催眠的人一样，会惊讶的问自己这里是哪之类的问题，没曾想，顾衡直接扑上去就要扒胡若云的衣服。 “卧槽，你要干什么？！” 胡若云惊叫的退后几步。 顾衡大笑道： “桀桀桀桀，这是老子的梦境，老子可以为所欲为！” 胡若云万万没想到，顾衡竟然能轻松分辨梦境和现实。 她连忙后退数十米，高声道： “姓顾的小老弟，你见过真正的恐惧吗？你敢直面你内心的恐惧吗？” 顾衡摇了摇头，真诚的回答道： “我好像还没有害怕过什么，而且对其他人来讲，通常来说，我才是那个真正的恐惧……” “你看，我还没出手，你就被我吓跑了。” 这番话一出口，胡若云顿时沉默了，半天没有开口。 沉默了好久的胡若云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你这逼装的，你这话我踏马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行了，希望你接下来还能继续嘴硬。” 她不再废话，一把将双手按在地上，开始念念有词，似乎在召唤地下的的恐怖怪物。 “出来吧，我以梦境之神的名义，宣告你的自由！” 伴随着胡若云的呻吟，大地瞬间出现一道裂缝。 裂缝中，几个不明生物从地底爬出。 胡若云能召唤顾衡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她将顾衡心底最害怕的东西释放了出来。 也就是说，顾衡害怕什么，地底就能爬出什么。 几秒后，顾衡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三个长得像人、但是又不像人的三个类人生物。 呃……怎么才三个？ 因为如果顾衡害怕这种类人生物，按照常理地底就会爬出几万个这种生物，她不理解为什么才爬出来三个。 不过，就算是只有三个，胡若云也根本不敢和这三个生物对视。 她直接瞬移到数百米远的位置。 在梦境中，她可以瞬移、可以飞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就算无所不能，她还是第一时间后退了几百米，因为她不确定这些生物的危险程度。 万一和这些不明生物对视一眼，精神就被污染了。 不过她瞬间猜到了顾衡这是害怕什么。 他这是害怕一些类似人类、但和人类又有些许区别的生物。 比如玩偶和动物，当这些物体与人类非常接近时，人们可能会感到恐惧或不适，俗称“恐怖谷效应”。 她不屑的看向顾衡：嘴上说的再硬，实际上心里不还是有非常害怕的生物？ 她不敢和这几个生物靠的太近，她只敢远远的观望，也看不太清这几个生物的具体模样。 就比如第一个生物，通体雪白，脑袋是椭圆形的，脸上有一双圆形的眼睛，嘴巴一直摆出一副固定的笑容。 更为可怕的是，这个“生物”没有头发和耳朵，脑袋上只有三个锥形的物件。 后面两个生物，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蓝色的，也长得奇形怪状。 紧接着，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如同来自地府的“亡灵战马”赫然出现。 只见白色的这个诡异生物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顾衡，而是岔开腿，骑在了这匹亡灵战马上。 随后，这生物就如同一尊邪佛，端坐在亡灵莲花之上，缓缓说出一句像是呓语的可怕诅咒： “玛卡 巴卡！” 大概长这个样： 与此同时，在这个生物的胯下战马，在投币后赫然开始前后的摇动了起来，也开始发出了诡异的歌谣：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胡若云见此情景，嘴角不由得一抽。 第126章 这究竟是谁的梦境？ 顾衡……害怕这些东西？ 这踏马不就是玛卡巴卡在骑着一辆儿童摇摇车？哪里有一丁点恐惧感？这真的和“恐惧”二字沾边吗？ 就算把这个画面用摄像机录下来，放给适龄儿童看，他们都不会觉得恐怖。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幼儿动画片的录制现场。 胡若云持续性怀疑人生，她反复的问自己，这真的是恐惧指数百分之一百的恐怖噩梦？ 就那玛卡巴卡的形象，能让人产生欢乐豆效应？ 能出现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顾衡的确害怕这个玛卡巴卡，第二种就是顾衡没有任何害怕的东西，所以召唤仪式出现了错误，就随机召唤出来一个东西。 而第三种可能性，则是这里不是顾衡的梦境，所以召唤不出来顾衡害怕的东西。 梦境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人类大脑里的潜意识世界。 只有在顾衡的潜意识世界里，才能召唤出顾衡最害怕的东西。 这几种猜想都有可能，胡若云的眼睛开始瞳孔地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她感觉自己脑袋好痒，好像要长出脑子了。 正当胡若云疑惑不解之际，突然，顾衡竟然也瞬移到胡若云的身旁。 胡若云再度一惊，在顾衡的梦境里，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看到的画面了。 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卧槽！你？你怎么也掌握了在梦境里瞬移的能力？” 顾衡呵呵一笑： “胡术师，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人能操纵梦境吗？” “而且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这里是我的梦境，而不是你的梦境呢？”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自从一开始，这里其实就是你的梦境，你才是被催眠的那个？” “你身为术师，应该明白术师之间的战斗大多都是谁先出手谁就能赢；如果我告诉你，在你对我进行攻击的一瞬间，你就已经睡着了，你现在会不会立刻陷入绝望？” “刚刚你用手指点额头成功将我催眠的画面，其实是那只是你自己做的梦，在你的美梦里，你仍以为一切都尽在你手中掌握……” “但实际上，现实中的你，早就躺在周文海的别墅里昏睡过去了，而现实里的我，正在费劲的搬运你们三个的身体。” “从现在起，掌控这个梦境的人，是我！” 胡若云自然是不相信这番话的。 于是她觉得立刻退出顾衡的这个梦境，让自己的意识从现实中清醒过来。 只要能退出梦境，就说明顾衡说的是假的。 但下一秒，她绝望的发现，不论自己使出什么办法，自己根本无法离开眼下的这个梦境。 胡若云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唬我，我不信……我不信！！！” 胡若云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她拼命的打自己耳光，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她想通过抽自己耳光的方式让自己强行醒过来，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顾衡说的没错，胡若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操纵梦境的术师，这才让她如此怀疑人生。 直到脸都被她自己抽肿了，她仍然没能脱离梦境，她这才接受了现实。 不过，接受现实的胡若云当场就开始绝望的掉眼泪。 因为身为梦境师的胡若云很清楚，既然自己被顾衡催眠了，那自己就已经死定了。 她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能操纵梦境？” 顾衡平静的回答道： “原本，我是没有操纵梦境的能力的。” “是你将这份能力送给我的。” 胡若云脸上写满了绝望，但是临死前，她还是要死的明白一些。 她连忙追问道： “什么？我送给你的？！这怎么可能？” 顾衡的语气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你想杀我，而且是利用【操纵梦境】这份力量杀死我，这一点没错吧？” 胡若云点点头，但是她仍然不理解。 顾衡继续解释道： “从万物平衡的角度来讲，既然你对我下了死手，那么你也必须被我用同样手段攻击，这才是平衡。” “而我，正是拥有这份平衡万物的能力。” “所以，我便拥有了你最引以为傲的梦境能力，并且可以用来对付你，杀死你。” 天道既平衡，对方想要致顾衡于死地的行为，就是顾衡的力量源泉。 倘若一个至善之人内心没有一丝恶念，并且没有伤害到顾衡分毫，无论顾衡再怎么想杀死对方，都是无法做到的。 顾衡继续说道： “还是要谢谢你送我的这份能力，因为我已经对你、周文海还有谭继利都创造了一个梦境。”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能长到海枯石烂的梦境，说到这里，我还得再次谢谢你，因为关于这个梦境时长，这也是你教会我的技能。” “你刚刚教会了如何修改梦境的‘时间流速’，我已经将你们三个的梦境流速拉到最慢了，换算下来，大概是现实世界的一分钟约等于梦境里的一天时间。” 胡若云越听越绝望，因为她施展出来的所有对付顾衡的招式，竟然全被他学会了。 更为过分的是，顾衡掌握了她的招式后，发挥出来的效果比她更强。 因为她修改的时间流速，最多能达到外界一分钟，梦里一小时。 然而顾衡轻轻松松把这个技能效果翻了24倍。 下一秒，顾衡便说出了胡若云极为熟悉、但却不同的一句话： “小胡啊，你体验过真正的恐惧……和痛苦吗？” “你敢直面你内心的最大恐惧……和痛苦吗？” 在梦境中，胡若云喜欢让被害人在梦境中体验极端的恐惧，她喜欢拼命恐惧，但痛苦这一方面，她并没有太重视。 顾衡稍微做了修改，他要将恐惧和痛苦并存。 顾衡不要求恐怖指数太高的梦境，如果太过恐惧，容易极快的速度把胡若云吓死。 但是痛苦指数一定要拉满。 只见顾衡将双手按在地上，开始念念有词的吟唱，他也开始召唤地下的的恐怖怪物。 “出来吧，我以【水枪装尿呲谁谁叫】的名义，宣告你的自由！” 顾衡不但抢了胡若云的台词，就连动作、面部表情都一模一样，模仿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胡若云的脸都绿了。 第127章 最恐怖、最痛苦的梦境 胡若云一听顾衡的技能吟唱，顿时脸色大变。 她哪怕刚刚已经坐在地上等死了，但是她此时也瞬间如同被马蜂蜇了大腿一般蹦了起来。 因为她太清楚这招的威力了，于是她试图发动瞬移逃跑。 就算她身处在自己的梦境中，瞬移之类的梦境技能她还是可以使用的。 但已经晚了。 地面最先出现的裂缝直接伸出一根锁链，死死的锁住了胡若云的脚踝，让她根本无法逃跑半步。 紧接着，一个如同寺庙里的金属大钟模样的铁壳子从地下涌了上来。 准确说，这个大铁壳子是一个人形铁柜子。 在柜子的各个方位上，都有四方四正的孔洞。 而刚刚那根捆住胡若云脚踝的铁链，正是来自这个大铁柜子内部。 柜门瞬间打开，铁链开始迅速收缩。 铁柜里有个自动旋转收纳铁链的金属滚轮，正疯狂转动着将铁链拉回铁柜之中，机械的力量极其强大，任凭胡若云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和铁链的力量相抗衡，最后直接被拉进铁柜中。 胡若云被拽进铁柜的同时，柜门瞬间关闭。 “啊啊啊——” 铁柜中，传来胡若云的惊恐惨叫声。 这正是胡若云感到害怕的东西，因为她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也就是所谓的密闭恐惧症。 在极为狭窄黑暗的地方，胡若云就会感觉到极大的恐惧，她会不由自主的感受到窒息感，哪怕铁柜并非是密封的，情绪也开始崩溃和焦虑。 但是别忘了，顾衡召唤出来的这个铁柜并非只有恐惧，还能造成痛苦。 就在这时，远方飞来无数根飞剑。 飞剑一根接着一根，直愣愣刺进铁柜的孔洞里。 大概这样： 伴随着每一根长剑的刺入，铁柜里的胡若云就发出一声惨叫声。 不多时，就有血液从铁柜底部的缝隙中流出。 在梦境中，胡若云不会因为流血过多死亡，也不会因为长剑刺穿要害而死，只能一剑又一剑的体验着痛苦，她外界的身体虽然会因为梦境造成一定的损伤，但并不会致死。 正所谓万剑穿心之苦。 当铁柜子的剑全都插满后，飞剑又开始一根一根的拔出来，每一根剑上都沾染了血迹。 飞剑拔出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重新插回去，而是飞向远方。 几分钟后，飞剑又飞了回来。 但是，剑上已经不光滑了。 飞剑不知道从哪里沾上了辣椒面、烧烤粉、细盐、奥尔良腌料，料酒，生抽，五香面之类的佐料。 随后又重新捅了进去。 胡若云又是一通惨叫，比刚刚叫的更大声，主要是伤口遇到盐和辣椒面更加痛苦。 就在这时，地底又冒出一股大火，围绕着铁柜子燃烧了起来。 不得不说，先改花刀，然后将这些佐料充分与烤肉混合，这样才是烤出来的食物味道才更好。 柜子上还写着一行小字：柜内受刑者，每个12小时恢复一次伤势。 看到这个场景，顾衡都忍不住竖大拇指，他万万没想到，胡若云的潜意识里竟然会创造出这种阴间技能。 因为胡若云的梦境技能自由度极高，每次释放技能的受害者不同，技能效果就不同。 只不过，这一次的施法者变成了顾衡，受害者成了胡若云她自己。 顾衡只管放技能，至于技能效果是什么样，完全是靠胡若云自己的发挥，在她的认知中，什么样的刑具最可怕、最痛苦，地底就会出现什么样的刑具。 这人形烤箱既兼顾了胡若云恐惧的情绪，又能让她体验到十足的痛苦，一举两得。 做完这些，顾衡打算离开胡若云的梦境了。 因为他想把周文海和谭继利的梦境，制作成与胡若云同款梦境。 顾衡对胡若云的这个梦境十分满意，他觉得让另外两人体验这种痛苦也是不错的。 几分钟后，在胡若云身处的铁柜子两侧赫然出现另外两个一模一样的柜子。 里面被困住的人，正是周文海和谭继利。 顾衡将另外两人拉进了同一个梦境中，有点像所谓的“联机梦境”。 只不过，周文海的柜子内部，是与另外两人有所不同的。 周文海的柜子里不但要经受数百把长剑刺身，还有几十把上下挥舞的利刃，早已经将周文海剁成了肉馅。 袁鹤当年承受的痛苦，周文海正在翻上百倍的体验着。 无数人的无家可归，家园被拆、杀人等种种恶果，报应终究回馈到了周文海和谭继利的身上。 隔着柜子，顾衡最后说道： “你们知道，你们三人要承受多久的痛苦吗？” “你们在现实中的身体，已经被我全部搬进了周文海别墅的地下室，这个地下室的大门被周文海设置了密码锁，因为里面放着的是他的赃款、金条之类的不义之财，所以这间地下室非常隐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而且我还会用我卖两块钱一张的【隐匿符】，让这个铁门彻底无影无踪，任何人都无法看到。” “这也就意味着，你们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我用周文海的手机，购买了三套流食注射系统以及数百瓶营养液注射瓶，搭建了一个极简风格的生命维持系统，我能确保你们三个昏迷一个月不死。” “你们肯定会好奇，为什么是只能活一个月呢？” “因为不会有人照顾你们的身体，你们大小便失\\禁后，就会留在你们的裤子里，这会招来蝇虫、吞噬腐烂你的身体，最终会让你们死于伤口感染。” “至于你们梦境中的时间，一天24个小时，也就是1440分钟，一个月就按30天算，那就是分钟。” “折算一下梦境与现实的时间流速，外界的一分钟等于梦境的一天，你们的好日子算是开始辣！” 第128章 原则问题 做完一切，顾衡锁好了地下室的大铁门，并且从铁门上贴好具备隐匿属性的黄符，转身离开了周文海的别墅。 一个月的时间能体验到几万年的痛苦，怎么想都是赚大了。 只是临走前，顾衡用谭继利的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收信人是谭继利的妻子： “我死了，咱们的孩子也死了，你若不想死，请将咱们剩余的流动资金，盘活咱们家在青宁市开发的烂尾楼盘……” “不要试图卷款逃跑，如果能逃得掉，谭毅就不会死了。” 所谓的“盘活”，其实就是把谭继利这些年捞的不义之财全部砸进去，他的妻子大概率是不想这么做的。 但顾衡已经用最浅显、最直白的道理告知了对方。 做不做，是她的自由。 如果做了，手上没有沾过血液的她还能活下来；如果她将谭继利这些年捞来的黑心钱独自霸占，那顾衡就只能再出手一次了。 因为谭继利的这些钱上，都沾着无数人的鲜血。 拿着沾染百姓的血汗钱去享受人生，花出去的是钱，但血污却会留在自己手上，最终成为一团团煞气。 …… 白静雯终究是找回了她赠送给顾衡的那张油卡，回去对付张宏振的计划是时候提上日程了，顾衡立刻踏上了返回青宁市路。 几天后，青宁市看守所。 一名白发苍苍的中年男人缓缓从看守所中走出，他满脸露着憔悴，黑眼圈已经极为明显，脸上的皱纹也多出来了几道，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被羁押的这些天，让这个男人一夜白头。 他曾想过自己的一切结局，他一度认为，自己极有可能会被定个重罪，随后锒铛入狱。 毕竟那个局长的孩子死在了自己的车轮下。 他倒不在乎自己的处境，自己再艰难也无所谓，可自己的妻子、女儿呢？ 但好在，命运终究是选择了那个比较好的那个结局。 在那名调查现场的刑警队长的帮助下，他终究洗脱冤屈，无罪释放，只需要承担少量人道主义赔偿。 男人走出看守所，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了一下阳光。 等放下手，男人看到，在看守所大门外，一名和这个男人年龄相仿的女人正牵着一个女孩正等待着男人。 女人满脸开心，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她手中拿了一把扫帚，仔仔细细的扫着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衣服，似乎想要扫除男人身上的一切晦气。 然而他那七八岁的女儿却当场抱着自己父亲哭了起来： “我就说我爸爸不是坏人！我同学都说你是坏蛋，说我是坏蛋的女儿，他们欺负我……他们说我爸爸住在监狱里，我不信！我就说爸爸是好人！是大好人！” 男人抚摸着女儿的脑袋： “丫头，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以后谁再敢说你爸爸是坏人，你就打他们！” “好！打他们！” 女孩攥紧拳头，眼神逐渐浮现出了光泽。 母女俩的背后，还有一名年轻的瘦高男人，一直默默的看着一家三口。 女人兴奋的对男人说道： “孩儿她爸，你看这是谁回来了？是咱家春生光荣退伍了！” 袁春生终究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并且在自己家附近找了一份工作，他准备迎接自己的新生活了。 当然，放下仇恨的主要原因是仇人都死了。 女人继续说道： “哦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还记的咱们那年买的那套烂尾的房子吗？楼盘重启了，又有施工队进场施工了，预计今年年底前封顶交付……” “咱们的日子，会变好的！” 男人缓缓流下一行清泪，喃喃道： “是的……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 平衡者网站上，两封信笺上提到的四个人，果真全部失踪了。 这瞬间在网络上引起了一番讨论。 虽然舆论上并没有引起什么大范围的讨论，但很多人已经关注到了这个网站。 就比如青宁市的张宏振。 张宏振和张雨莉脑子都要炸开了，当周文海和谭继利失踪的消息、传到张宏振耳朵里的时候，他彻底的绝望了。 因为网站上发布的死亡信笺目前都死完了，就差自己和张雨莉没死了，预计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快了。 而且张宏振也知道，周文海在云陲市请了一名比白静雯更强的术师用于自保。 结果仅一天时间，就统统被顾衡整死了。 周文海请个术师保护自己，但是没有任何卵用，那自己请术师保护自己，不也大概率是一样的结局吗？ 为了应对顾衡的到来，张宏振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摆满了各种刀具，并且随身携带了一把匕首。 哪怕自己并不会玩刀，但是他也要随身携带着，只为图个安心。 虽然张宏振对废物协会的术师们彻底失去了信心，毕竟这些术师似乎也打不过顾衡，但是他还是找了七名术师充当自己的保镖。 这七名术师不是一般的臭鱼烂虾，他们是青宁市废物回收协会的最强术师，他们七人是协会里公认的最强七个人。 毕竟保镖这东西，有总比没有强。 而且张宏振不在乎钱，上次他就想多请几个术师一起去暗杀顾衡，只是白静雯大意了，也没能联系上项西洲。 所以，现如今的张宏振直接花高价请来青宁市废物协会最强七人组，他们分别为两名女人七名男人。 这七人之中，最强之人是他们七个人的大姐苏默默，她的能力是【预言师】。 她的能力相当变态，因为她能预感未来。 当这几名术师来到宏振集团后，张宏振立刻问道： “你们几个跟我说实话，你们是青宁市最强的术师吗？” 其中七个人之中的老七直接坦然道： “不是，我们只是青宁市废物协会内的佼佼者，并不是全市范围内最强的术师，不过……青宁市比我们大姐厉害的术师也没几个，我敢打包票，在咱们青宁市比我默姐厉害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 张宏振脸色一喜： “这三个人你们认识吗？他们在哪？你们能帮忙引荐过来做我的保镖吗？我不介意十个人一起保护我。” “你们放心，我出的价格绝对能让他们满意，另外你们也会有相当高的引荐费……” 然而这几名术师却摇了摇头，苏默默更是忍不住发笑，直接拒绝道： “张董，你可能是不了解我们废物协会的规定，引荐是不可能引荐的，因为刚刚说的那几名高手……和我们是敌对关系！他们是官方的人，隶属于调查局。” “青宁市最强的几名术师，都在调查局任职。” “我们从不和官方打交道，我想，张董您也不想吧？” “不过您要想联系他们也行，您只需拨打报警电话，说你这里有超自然现象发生，自然就会有调查局的人员上门保护您。” “不过您可要想清楚，只要您打了这通电话，就相当于和我们废物协会翻脸了，今后我们将再也不会为您提供任何帮助，给多少钱都不会了。” “这是我们废物协会的原则。” 第129章 预言家 废物协会与调查局确实是高度敌对的状态，两个组织完全处于一种对抗状态，水火不容，苏默默的表现张宏振也能理解。 张宏振叹了口气，连忙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不过他听说眼前这个女人具有预言的能力，于是立刻好奇的问道： “苏术师，您可不可以开尊口，给我预言一下我的命运。自从顾衡给我写了那封信，我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这种日子我实在是受够了，我很想痛快一点知道我的结局，所以我想知道，我究竟会不会死？” 苏默默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宏振，随后回答道： “如果未来几十年现代医学没能实现永生技术，而且您没有吃过唐僧肉的话，那您应该是会死的。” …… 张宏振者才意识到自己问错问题了，连忙又重新问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我是怎么死的，是顾衡杀死的吗？” 苏默默眉头一皱，半晌没有回答张宏振的问题。 张宏振有些着急，连忙催促道： “苏术师，您告诉我实话就行，我能承受得住。” “如果您觉得我问您这个问题需要报酬，您随意开价就是了，我现在穷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我知道您金口玉言，您甚至可以按字收费。” 然而苏默默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这还真不是钱的事，关于你是否会死亡这件事，我看到了未来的几十种不同的结局，您有可能会被顾衡杀，也有可能会被车撞死，也有可能喝水呛死……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紧接着，苏默默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加重了八度： “但是，我接下来告诉你的这个答案，就能让你人生的这几十种结局固定下来，变成其中的一种。” “也就是说，我的下一句话，就能决定你什么时候死！” “但是，我可以说几十句不同的话，让你的人生走上几十种不同的结局，我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人物命运，更不知道您想什么时候死，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你的这句话。” 苏默默已经不止一次的体验过，自己说出口的预言本身就能改变未来，从而让自己的预言变得不准。 就比如她自己小时候，曾预感邻居大叔会死于一个月以后的车祸，她就将实话说出来了，结果这个大叔信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结果在第三个星期的时候，这大叔在家里踩着凳子换灯泡摔在了地上，后脑着地，直接摔死了。 大叔的妻子骂苏默默是个不祥的孩子，愣生生害死了大叔，因为她觉得如果大叔没有相信苏默默的预言，那他死亡的那天明明是在上班，而不可能在家里换灯泡。 从这件事起，苏默默才明白自己的预言不一定能救人，还有可能会提前杀死对方。 当然，现在的苏默默长大了，预言能力也比小时候大幅提高。 她已经可以一口气预言自己说完预言后、发生的几十种结局了，这项能力让她轻轻松松在术师协会里无人能敌。 就比如有人想要来挑战苏默默，苏默默可能提前一天就给此人下上泻药了，并且还会把厕所里的马桶圈下面放上摔炮。 倘若苏默默比较反感此人，那她甚至还会提前把抽水马桶给搞坏，当此人要冲水的时候，保证马桶的水是向上喷的…… 等到第二天，那个人必然会精确的踩中苏默默布下的所有陷阱。 那画面，不可描述。 一听苏默默这话，张宏振立刻兴奋的问道： “这几十种结局里，哪一种结局能让我活的时间最长，我就选哪一种。” 苏默默缓缓开口道： “张老板，您可要想好，有时候活的太长，可能也会不快乐……” 张宏振大手一挥： “开什么玩笑，活得长还能是坏事？你不用劝我，我就要活得长！苏术师，您就说吧，告诉我那句能让我活的最长时间的那个答案！我到底能活多久？” 苏默默见劝不动张宏振，只好点了点头： “张老板，您可要听好了。” “您还能活……十！” 张宏振叹了口气： “我就剩十年寿命了吗？” “九！” “八！” …… “哎我曹！您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张宏振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合着自己活的最长的一个结局，竟然不过十秒钟？ 苏默默的预言相当准，还从未出现过差错。 张宏振瞬间默不作声了。 果然，倒计时刚数到7，意外就降临了。 就在这一刹那，顾衡从平衡者网站上更新了一张照片。 这照片是一张风景照，照的是青宁市的一座高塔，这座高塔算是青宁市的地标建筑了。 而这座高塔，就在宏振集团公司的旁边。 最为恐怖的是，这张照片的拍摄视角，分明就是宏振集团地上停车场的视角。 这张照片的发出，意味着顾衡已经抵达了青宁市、甚至已经抵达了张宏振的楼下。 第130章 我疯了！ 看到图片的张宏振身体一软，顿时瘫倒在了一名女秘书的怀里，女秘书连忙将他抬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因为这图预示着顾衡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出现在张宏振的眼前，张宏振虽然没有被吓到昏厥，但是也已经吓得站不住了。 他原本就承受着死亡威胁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而且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吃饭也没有食欲，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处于极差的状态。 所以，这张图和预言家苏默默的倒计时，直接成为了压垮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 眼看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这一辈子积攒的社会资源、权力优势、甚至以前无所不能的金钱，都无法阻止顾衡马上弄死自己的这个事实。 “二！” 倒计时并没有停止，苏默默的的声音越发冷漠和平淡，就仿佛是一个没感情的报时机器。 “一！” 伴随着最后一个“一”字出口，张宏振并没有当场断气死亡， 而是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 张宏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傻笑了起来，笑了足足五分钟，笑声极具感染性，只不过，他的神情开始变得痴傻了起来。 一名宏振集团的员工赶忙上前问道： “董事长……您怎么了？！” 除了苏默默，其他六名术师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宏振。 但张宏振仍然持续傻笑，并且表情疯癫： “不……我死不了……没有人能杀死我，我是张宏振，我就是不死的化身，我特么成了！我不敢苟同你的观点，我个人认为每个人的心灵空间应该都有衣柜的号码，就像是黄龙江一带全都带蓝牙，这关系到非洲的大熊猫能不能长成一个显示器，最终能让三体人爱上大观园里的刘姥姥。” 张宏振的每一句话都逐渐疯癫化，变得前言不搭后语。 终于，张宏振疯了。 他是被直接吓疯的。 当然，他有时候也会说一些带有正常逻辑的话，也变得喜怒无常。 正当其他几人想靠近张宏振的时候，他突然愤怒的摸出他之前藏在身上的匕首，拼了命的大吼大叫了起来： “都不要靠近我！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想害我！你们都是顾衡！” “你是长头发的顾衡，你是穿短裙的顾衡，你是……熊很大的顾衡，你……你们全是顾衡披着的人皮！” 他手中攥着刀，不停的上下左右的挥舞着，而且神情相当亢奋，没有人敢靠近他。 张雨莉顿感气急败坏，她当场冲了上去，用手薅住了苏默默的衣领。 她极为震怒的骂道： “你这该死的女人，都是因为你，把我的父亲疯了！还有，你的预言根本不准！你明明说我父亲十秒钟会死，可现在十秒过去了，我父亲只是疯了，他并没有死啊！” “你算哪门子预言家？！” 然而张雨莉注意到，在自己冲上去的前一秒，苏默默早已提前将自己的衣领整理好，并且贴心的将衣领捏了个角，就像是为了方便自己捏住她的衣领一般。 这种感觉，就像是苏默默早就预感到张雨莉会薅住自己的衣领。 张雨莉不信邪，突然抬起手冲着苏默默就是一巴掌。 然而苏默默竟然提前一歪头，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她好像真的有预知能力。 苏默默看着愤怒的张雨莉薅着自己的衣领，她并不生气，反而笑道： “张女士，令尊刚刚说的话你可听见了，你父亲是想让我说一个能让他活的最久的一个答案，他可没要求我说出的答案是正确的啊？” “而且我刚刚也明确说明了，活得久也不一定是好事，可在我看到的所有结局里，今晚的张老板必须疯，否则……他根本活不过今晚！” “所以，我是故意吓疯令尊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救他！” “如果他今晚上不疯，那他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式。” 此言一出，张雨莉这才撒开了手。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可能说的是实情。 不过张雨莉嚣张跋扈惯了，哪怕知道自己理亏了，也坚决嘴硬不道歉，更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呸！你的鬼话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我爸就这么一直疯下去、再也不能恢复正常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但实际上，此时的张雨莉心里别提多爽了。 如果张宏振真的疯了，那自己只能含泪继承宏振集团这么大的家业了，就只能年纪轻轻过上腰缠万贯的日子，自己就可以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想要啥就有啥。 唉，人如果没有了追求，那和无忧无虑有什么区别？ 毕竟张雨婷死了，拥有继承权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八岁弟弟，而她的亲妈早就因病去世了，根本没有人能和自己争夺继承权。 张雨莉已经打算好未来的事情了。 只需要拔了张宏振这个老毕登的氧气管，之后再想办法找人弄死自己的小毕登弟弟，剩下的事情，就是身为中登的自己为所欲为了。 她越想越开心，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反而开始大肆训斥苏默默。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多么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出事，才能表现出自己和张宏振父女情深。 这样到时候就算张宏振真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怀疑是自己下的黑手，谁能想到杀人者是死者的亲女儿呢？ 不过苏默默被张雨莉训斥一通后，却丝毫没有一丝生气的表现。 苏默默唯一的反应就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眼看苏默默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不知道反驳自己，张雨莉也不再纠缠，而是来到已经疯癫的张宏振面前。 可就在这时，张宏振突然走到窗边，大笑的冲众人说道： “我好像知道怎样才能对抗顾衡了，我突然想到，只要我现在跳楼自杀，顾衡就杀不了我！” 张宏振已经彻底化身成为大聪明。 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是此刻却无一人上前阻止张宏振跳楼。 因为神经病砍人不犯法。 都是打工人，谁能愿意为了一点工资，敢搭上自己的命呢？张宏振手中的刀是真往其他人脖子上招呼。 那七名术师原本是想上的，但张雨莉一直在嘲讽他们的大姐苏默默，这让他们七个术师很不爽，所以他们也无动于衷。 张雨莉见没有人敢上前阻止自己的父亲，没有办法，她决定亲自上阵。 她试图上前安慰一下她父亲： “爸！您清醒一点，你看看我是谁？！我是你女儿啊！” 精神失常的张宏振看到自己的女儿张雨莉，神情稍微稳定了一下。 就好像他认出来自己女儿了一般。 张雨莉见自己的安抚有效果，于是连忙走上前，尝试让张宏振放下手中的匕首。 “来，老登，把刀给我！” 第131章 危险 张宏振眼神呆滞，缓缓的问道： “女儿……我女儿？你是……雨莉？” “是啊是啊！是我！” 张雨莉大喜过望，张宏振似乎好像认出了自己。 她连忙伸出手，示意张宏振把匕首递给自己。 可没曾想，当张雨莉靠近张宏振的瞬间，张宏振突然一把拽住张雨莉的手臂，然后一刀刺进了张雨莉的喉咙中。 瞬间，血流如注。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也是顾衡假扮的！你怎么可能是我女儿，你分明是女装顾衡，而且长得还这么丑！” 张雨莉用手捂着自己不断向外冒血的脖子，不停的向外咳血。 没过多久，张雨莉直接断气，再无一丝生机。 这便是为什么苏默默刚刚为什么不论张雨莉怎么对自己对粗、怎么辱骂自己，她都没有还口的原因。 因为她从不和死人一般见识。 都快死了，就让她嚣张跋扈几分钟又能怎样？ 而且要想让张宏振活下去，张雨莉也必须死。 张雨莉做梦的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被疯了的亲爹杀死的。 不过她也算运气好的了，因为她这一死，可不知道要少受多少罪。 疯癫状态的张宏振极其危险，他的手中攥着匕首，不论是谁上前，他都上去就是一刀。 短短几分钟，被他捅伤了四五个人。 直到苏默默决定稳住事态，七名术师里的体术型术师老三出手，这才轻易将张宏振手中的刀刃打掉，并将其制服。 顾衡还没有出现在张宏振面前，这对父女就已经一死一疯。 老三死死的压着张宏振的双手，但此时的张宏振已经陷入癫狂。 他挣脱不开老三，于是开始用牙咬，就像是疯狗一般。 老三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立刻招呼道： “快！打急救电话，立刻把张老板送去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大医院进行救治！” 毕竟这名术师是张宏振今天才请来的，他对宏振集团的财大气粗还是低估了，一名女秘书直接反驳道： “打什么急救电话，宏振集团有董事长专属配备的医疗团队，也有专门的救护汽车，我刚刚已经呼叫他们了，一分钟后他们就会抵达，你们的任务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好董事长，一定不能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出现任何差池！” “而且青宁市正巧有一家治疗精神疾病的世界级顶尖医院，咱们就去那家医院！” “另外，你们七个人分出一半人马，立刻去宏振集团的停车场看看。” “这张把董事长吓疯的照片一看就是在宏振集团c3停车场拍的，顾衡大概率现在就身处停车场，你们一定不能让顾衡逃了！” 这名说话的女秘书是跟随张宏振多年的一个心腹，办事能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比较强，所以她一开口瞬间让慌乱的人群冷静了下来，并且有条不紊的指挥起了现场的部署安排。 她的能力相比张雨莉，简直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就在这时，其他另外六名术师瞬间齐刷刷的看向苏默默，似乎是想询问她去停车场对付顾衡有没有危险。 “咱们七个，谁去停车场？” 因为在往常做委托任务的时候，如果苏默默也也在队伍里，大家就会自然而然的去询问她这个任务能不能做，有没有危险什么的。 毕竟苏默默可以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另外六名术师本以为苏默默大概率会说可以去停车场，没曾想，这次苏默默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很危险，极度危险！我反正不去停车场，我选择寸步不离的保护张宏振，至于你们……你们看着办。” 另一名术师连忙追问道： “大姐，这个叫顾衡的真有这么强吗？就咱们几个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默姐，你这次的预言确定吗？” 大多数术师都有这么毛病，那就是迷之自信，大多数都认为自己的能力天下无敌。 正当苏默默想继续开口说话时，突然，那名女秘书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我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我死去的姐姐正是张宏振的妻子，张宏振是我姐夫，公司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认为我有资格去替我姐夫决定一些事情。” “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你们的大姐不想去停车场无所谓，不过你们六人当中若是有人愿意去停车场，去把那个顾衡杀了，谁能最先拿到顾衡的人头，宏振集团赏金二百万美金。”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哪怕苏默默已经拼命摇头示意目前的停车场很危险，但是七个人还是瞬间有五人表示愿意去弄死顾衡。 只有老三坚定不移的跟随苏默默，因为这个老三是个恋爱脑，一直在暗恋他这个大姐，但苏默默并不喜欢他，他完全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不过，苏默默让他做啥就做啥，几乎对苏默默百依百顺，苏默默就是想去摘天上的星星，老三都会去捡陨石，而且做这些都是他自愿的，可以说他就是标准的沸……暖男！ 秘书看到有五人已经站出来了，当即表示： “那好，你们五个去停车场对付顾衡，你们俩跟着张老板去医院保驾护航！” …… 七人的术师队伍瞬间被分成两拨，苏默默和老三坐着救护车和张宏振直奔青宁市精神病医院，五人小队气势汹汹的冲向宏振集团的停车场。 救护车上，苏默默看着一脸深情的望着自己的老三，笑道： “谁说恋爱脑没用的？你看，你成功捡了一条命。” 老三听闻此言，顿感诧异： “大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五个人有危险？” 第132章 各显神通 苏默默叹了口气： “危险？呵……何止是危险，我已经看到了他们五个的结局。” “运气最好的那个，仅仅被肢解成了五块，运气不好的……碎了，脑袋还被人像丢保龄球一样砸到了车上。” “没办法，人各有命，我已经尽力阻止过他们了，但是你也看见了，一点臭钱就让他们屁颠屁颠的送死去了，这是他们的命数，怪不得别人。” 老三还有些讲义气，连忙表示自己要下车折返回停车场救他们，最起码也要提醒他们快点离开停车场。 然而苏默默冷笑一声，突然发问道： “在你去救人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吃过手打牛丸吗？” 老三点了点头，这小吃他怎么可能没吃过。 他有些狐疑的看着苏默默，他不明白苏默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问题。 苏默默没有卖关子，当即解释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手打牛丸的做法吧？首先挑选一块上好的牛肉，然后使用棍子，连续均匀地将牛肉捶打至肉泥状，然后加入调料捏成牛肉丸。” 老三还是有些不理解，连忙问道： “默姐，这问题和我去救人有什么关系吗？” 苏默默温柔的回答道： “你之前不是跟我表白，说你喜欢我吗？但是被我拒绝了，你还死皮赖脸的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你谈恋爱。” “我今天就要告诉你原因：因为我不想和一个手打人丸谈恋爱。” “你如果折返回去救人，那过了今晚，你的尸体和手打牛丸的区别就在于你没有被下锅汆成丸子。” 听着苏默默的描述，老三顿时开始心惊肉跳。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 …… 与此同时，宏振集团停车场。 刚刚明确说了，谁能最先拿到顾衡的人头，谁就能获得二百万美金。 由于他们现在身处宏振集团的二十四层楼的董事长办公室，而停车场位于一楼地面，谁先到达就显得尤为重要。 因为谁先到停车场，谁就有可能最先击杀顾衡，获得二百万美金。 他们五名术师开始各显神通，各自使出自己的看家绝技，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停车场。 老二猛地一攥胳膊，大喝一声，上半身的肌肉瞬间挣烂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像极了健身教练。 紧接着，老二的后背冒出两个黑色的巨大翅膀，如同蝙蝠一样。 他之前把衣服挣烂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藏在衣服下的翅膀舒展开，不被衣服困住。 随后，老二一拳打碎了窗户玻璃，从二十多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 据老二自己描述，他是被一只吸血蝙蝠咬伤，后来不知道是因为变异还是感染，就拥有了超凡的力量以及翅膀。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也逐渐患上了蝙蝠昼伏夜出的习性，没事还喜欢发出点超声波。 眼看老二捷足先登，老四同样不甘落后，立刻发动了他的能力。 只不过，他的身上并没有长出翅膀，而是第一时间以公主抱的方式抱住了老七，从老二刚刚一拳打碎的窗户翻了出去。 下落的过程中，老四就这么直愣愣自由落体，他一没有老二的大翅膀，二没有任何缓冲，也没有携带降落伞之类的东西，眼看就要直接摔死。 直到落地的一刹那，他的身体突然冒出一抹金色光泽。 这光泽瞬间包裹了老四和老七的身体，两人直接硬扛了硬着陆的摔伤。 然而，两人却毫发无损。 老四的能力，似乎是在短暂时间内免疫伤害【金身】，在金色光泽包裹期间会获得无坚不摧的坚硬身体，外加一个舔狗技能。 被老四抱着一起跳下楼的老七，是七人组唯二的另一名女生。 她的年龄不大，能力未知。 老五的能力似乎是【速度】，在另外几人不是飞出去就是直接跳楼的时候，他直接冲向楼梯间，以极快的速度狂奔下楼。 下楼的速度都快出残影了。 几名术师如同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 在场之人都是宏振集团的员工，全都是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们从未见过术师的存在，自然是非常震惊这几名术师的能力。 仅仅过去三秒钟，该楼层的五名术师就瞬间消失了四位，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站在原地的老六。 众人很好奇，老六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下楼。 老六看着众人的目光，扬起了高傲的头颅，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老六就像是压轴出场的主角一般，只见他轻轻抬起一根手指，就仿佛用手指就能让自己瞬间传送到地面。 然后这根手指就按下了电梯的下降按钮，随后低头玩手机，等待着电梯开门。 老六并没有什么加速移动的技能，最快抵达停车场的方式，正是坐电梯。 ……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五名术师直奔停车场的功夫，一辆绿色跑车飞速的驶离了宏振集团的停车场。 跑车的油门已经快被顾衡踩到底了。 顾衡就好像是在逃命，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一般。 第133章 你招惹她干什么！ “七宝，没摔疼你吧？！” “没有，四哥我以后自己下楼就好了，让人看见多尴尬。” 老四和老七是最先抵达停车场的，在重力的作用下，他们两人用了没几秒就直接从二十四楼跳到了地面。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到顾衡的身影。 此时的停车场内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因为宏振集团第一时间就通过广播，告知了所有人停车场内有危险人员，切勿靠近，如果有身处停车场的员工请立刻离开，否则遇到危险后果自负。 就在这时，老四和老七听到耳机里传来女秘书的声音。 她坐镇指挥室，负责这场对付顾衡的总调度： “诸位请注意一辆绿色跑车，车牌号为陲a-sb250，由于董事长为了安全，自从一周前就已经禁止任何访客进入宏振集团，所以停车场内根本没有几辆外来车辆。” “经系统检测，目前整个停车场只有这辆绿色跑车属于外来车辆，没有提前录入门禁系统，我怀疑此车就是顾衡驾驶的车辆。” 然而话还是说晚了。 因为最先抵达停车场的老四和老七在落地的瞬间，就看到一辆绿色跑车飞速驶过，以油门踩死的高速度，飞快的驶离了停车场。 那名女秘书的提醒就相当于告诉这五名术师，顾衡已经逃跑了！ 最先到达的两名术师见到嘴的鸭子飞了，顿时急的不行。 不过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老四的能力只是强化自己的身体，能免疫几秒的伤害，在移动速度这方面和普通人类的奔跑速度差不多，根本追不上正在高速行驶的跑车。 就在这时，老六也抵达了一楼。 他也看到了顾衡驾驶跑车离去的场景，老六看着停车场内的老四和老七，顿时纳闷了： “另外那俩莎比呢？为什么我坐电梯下来都比他俩快？” 因为这五名术师中，只有老二和老五他俩具备追逐跑车的速度。 话音刚落，老五气喘吁吁的从楼梯道跑了出来，跑出来就开始疯狂大喘气。 老五在发动自己的【速度】能力时，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身体移动速度非常的鬼畜。 老四立刻对老五说道： “老五，别喘气了，再辛苦你一趟，去追一下刚刚开出去几百米开外的那辆绿色跑车！” “你就算打不过车上的人也没事，你只需拖住他，把顾衡从车上拽下来就行，我们几分钟之内就能赶到帮你！” 这几名术师很清楚，顾衡跑了，二百万美金谁都赚不到。 老五呼哧呼哧的喘气： “不行了……我的能力五分钟内只能使用一次……你们忘了吗，我有冷却时间，如果我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老六气的顿时破口大骂： “我就是纳闷了，您老是二臂啊？你的能力既然有冷却时间，那就算你第一时间跑到停车场，遭遇了顾衡又能怎样？你从一边站着看戏？” “你踏马还不如和我一起坐电梯下来，你就不能等到了停车场，再发动你的能力？” 老五全身都是软的，唯独嘴是硬的： “那不行，这么多人看着我，我怎么可能去坐电梯？我就是累死、死外边，从楼梯道里跳下去，我也不坐你那电梯！” “你们赶紧让老二去追……他有翅膀，飞行速度绝对比汽车快……咦？老二人呢？” 另外四人抬起头，发现老二正从天空中一边兴奋的发射超声波，一边快乐的逮蚊子吃。 蝙蝠的习性让他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想吃蚊子的冲动，当他跳出窗户的瞬间，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对付顾衡的任务。 （ps：蝙蝠一个晚上能吃1000多只蚊子。） …… 女秘书叹了口气，她默默的关掉了无线电通讯设备。 她开始思考着所谓的“青宁市废物协会”，这协会的成员是不是真的都是些废物，她甚至觉得张宏振花大价钱请这些人当保镖完全是浪费钱。 她一开始还不理解张宏振为什么这么悲观，她不明白张宏振为什么一度认为这些术师不是顾衡的对手。 现在她多少有些理解了。 殊不知，此时身处停车场的四名卧龙凤雏已经开始了半场开香槟，还有一个大聪明在天上吃蚊子。 老四一拍胸脯： “啥也不是，刚看见我落到停车场就望风而逃，看来顾衡是真的害怕我啊！如果让我再碰到顾衡，我一个人就能把他手撕了。” 老六十分不服气： “得了吧，他分明是看见我坐电梯出来才吓跑的，顾衡应该就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强大气场，让他吓得一秒钟都不敢待在这里。” “啊对对对，当年三英战吕布的时候，刘备一出场就把吕布吓跑了，照你这理论，看来刘皇叔比关羽和张飞的武力值更强？” …… 四个大聪明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争论谁更厉害，他们谁都不服谁，恨不得当场就要拉开架势打一架。 然而就在这时，停车场内突然走进一名身穿西式碎花洋裙的少女。 少女打着一把黑伞，时不时的仰起脑袋，不停的用鼻子嗅着什么。 就像是警犬一般，不断的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 只是这少女的脸色也越来越兴奋，就好像找到了什么宝藏一般，她的口中喃喃道： “对……太对了……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我主人的味道外加一股汽油味，主人应该是开车抵达了这里，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然而，这名少女的突然出现却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废物协会的这几名术师压根就没有把这名少女放在心上。 只有老四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名少女，目不转睛。 因为少女虽然年龄看起来不算大，但长相比较成熟且十分漂亮，有一种气质阴郁的美。 怎么看都比老七好看不少。 看到老四的目光完全被这个少女吸引过去了，老七有些愤怒的拍了老四一巴掌，随后她直接开始驱赶少女： “喂！哪来的小屁孩，赶紧给我滚！我们可正因为掉了二百万美金烦着呢，别在我们眼前晃悠！” 少女好似没听见一般，仍然自顾自的在停车场转来转去。 没曾想，正当老七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四却突然走上前，猛地用一种训斥的口吻对老七说道： “小七儿，别吓到人家姑娘！你这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就不能对这位妹妹温柔一点？” 训斥完老七，老四又开始询问少女的联系方式，还要主动表示要请少女吃饭。 老四虽然是舔狗，但他并非只舔一人，而是谁都舔，多线程舔狗。 老七没想到老四变心变得这么快，刚刚还叫自己七宝，现在一转头就变成“小七儿”了，这搁谁谁不急？ “好好好，四哥，你敢喜欢别的女人是吧！那你喜欢谁，我就杀死谁！” 老七怒从心头起，手中猛地汇聚出一股力量，一巴掌朝着这名无辜少女的脑袋拍了过去。 第134章 消失的七宝 宏振集团，停车场。 老七的异能其实是【贯穿】，只需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脑门上，就能把普通人的脑浆搅匀，但只看外表却看不出任何外伤，头皮都不会流一点血。 如果这一巴掌打在一个人的胸口上，就能轻松震碎对方的五脏六腑，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内伤”。 就算对方用手接住了老七的一巴掌，那最起码能扯碎对方的胳膊，甚至能造成粉碎性骨折的伤害。 老七的每一击都能打出内伤的效果，保证一击能要命的那种。 她的心理已经接近变态，就因为老四多看了这名少女两眼，她就想要了这名少女的命，多少有点嗜杀成性了。 但其实大多数术师的心理或多或少都不太正常，老七的行为并不夸张。 毕竟自己有了超凡能力后，谁能没有“我不吃牛肉”的这种念头呢？ 杀几个普通人，在术师眼中，其实算不上什么罪不可赦的大罪，这其实很容易导致心理疾病。 最为重要的是，老七使用能力杀人警方都很难查出犯罪证据。 老四也没想到老七突然就要下杀手，他想救那名少女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名无辜少女惨死在自己面前。 他甚至还安慰自己，要怪，就只能怪她倒霉，怎么在这个时间段溜达到宏振集团停车场呢？总之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气的一掌带有内劲，掌内涌动着力量，直奔少女脑门。 然而下一刹那，这名少女突然一抬胳膊，竟然强行接下了老七的蓄势一击！ 胳膊与手腕的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按理说，一个普通人就算抬胳膊格挡，她的胳膊也会瞬间被贯穿之力拧碎。 然而，这名少女的胳膊竟然完好无损。 老七的巴掌就像是拍在了一团棉花上，她的【贯穿之力】竟然完全被眼前的这名不知名少女给化解了。 正当老七震惊之余，少女的反击开始了，她直接反手一把攥住了老七的胳膊。 老七脸色大变，瞬间呆住了： “不可能，你是谁？！” 少女突然露出一副反派的阴险笑容： “嗨嗨嗨嗨嗨嗨……” “你身上好多煞气啊，主人给我的命令是‘不让我随意杀人、除非自卫’。” “本来我还没有理由杀你们的，但既然是你们先动手，那我杀你们可就不是‘随意’了！” “等你死了，如果我主人问你，你一定要说我是正当防卫，明白吗？！” …… 太阳当空照，小薇在狂笑。 “桀桀桀桀桀桀……” 她左手捏住老七的手腕，突然顺时针方向拧了一圈，老七的骨头瞬间被折断。 老七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停车场。 紧接着，小薇的右手轻轻向上一扬，用一种极为优雅的方式将手中黑色雨伞扔到半空中。 “啊啊啊啊！！你放开我！把手给我撒开！” 老七一边惨叫一边拼命挣扎，但小薇的力量奇大无比，她用手攥着老七，从力量上完全是单方面压制。 老七挣扎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京巴被拇指粗的铁链拴住后、小京巴不停的挣脱、却挣脱不掉的样子。 而小薇就像是一根极为粗壮的铁链，脚下生根，任凭老七怎么挣扎，皆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下一秒，小薇两腿突然发力，猛地跃向高空。 这一跳，足足一二百米高。 小薇手中还攥着老七，所以老七也被小薇拽向空中。 几名术师还没反应过来，小薇和老七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剩下的三名术师连忙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如同小米粒大小的两人。 老四顿时震惊了。 “卧槽！这人是谁啊！青宁市还有这号猛人？不会是调查局的人吧？” “放屁！虽然青宁市调查局里是有几个比咱们厉害的术师，可你们自己说，他们那几个有哪个敢硬抗老七一巴掌的？” 三人议论纷纷，他们甚至忘记了逃跑。 下一秒，两团人影从天空中快速下坠，眨眼间轰然落地，发出“咚”的巨大落地声，激起地面尘土飞扬，巨大的扬尘瞬间降低了在场几人的视野能见度。 不过尘土起的快，落得也快。 等一切尘埃落地，只见小薇的整个身体都压在老二的后背上，用左膝抵着老二的颈椎，直接将老二的脖子给压断了。 看起来，小薇像是从空中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膝盖抵着颈椎就从空中砸到了地面上。 老二就没有不死的可能。 就在这时，刚刚被小薇扔到天空上的那把黑伞此刻也缓缓的落了下来，正好被小薇接住。 小薇就在将伞扔到空中、还没落地的这几秒钟功夫，解决了天空中吃蚊子的老二。 优雅，永不过时。 但小薇似乎还不满意，她收起雨伞，直接用手撕住老二的两个大翅膀，猛地一发力，就将两根翅膀愣生生从老二的背上薅了下来。 拔断翅膀的瞬间，血液瞬间溅了小薇一脸。 小薇用手指抹掉脸上的一丝血迹，露出一副渗人的笑容： “这鸟人身上的煞气也不少啊，就他的这对翅膀上就遍布煞气，想必这鸟人没少用翅膀杀人啊？” 第135章 【青山精神病院】新人类！ 地上的其他人万万没想到，掉落下来的两个人影竟然是小薇和老二，而不是老七。 仅仅一个照面，老二就惨死在了小薇的手里。 其余三名术师面面相觑，因为眼前这个少女说的一点也没错。 老二杀人的方式正是先飞向空中，然后猛地俯冲下来贴近被杀目标，随后高速低空飞行。 在飞到目标身旁时，猛地用翅膀上如同刀刃一般的羽翼将目标的脑袋割断，随后立刻飞走，杀人过程可能用不了半秒钟。 老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大脑半天没缓过来，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老二的翅膀被活生生撕扯下来。 他既没有上前帮忙，也忘记了逃跑。 反而做出了极为沙比的一件事，只见他上前质问小薇道： “你把我的七宝弄哪去了？！” 然而老四话音未落，一具如同面包糠形状的、软塌塌的尸体从天而降，“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化成一滩血之花。 小薇没有回答，仅仅是向后用手一指。 这算是小薇的回答了。 一个人的身体如果能软成这副模样，说明此人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折断了。 看起来，老七在天中滞留的那几秒，必然遭受了小薇非人的输出。 看到老七的尸体，老四顿时悲从心来，他当即愤怒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小薇先是冷笑一声，随后不屑的说道： “首先，是她先出手招惹的我，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她一巴掌拍死了？” “她试图用贯穿力量杀死我，所以我也将她体内的脏器官、骨头全部打碎，是不是很合理？” “其次，你们几个人身上都有数不清的煞气，想必你们几个术师的身上都沾满了普通人的鲜血，你们早就犯下了杀人的罪过，难道被杀不是应该的吗？” “你还有什么想说，就尽快说吧，如果没有想说的我就弄死你了。” 老四终于清醒过来了，因为老七和他们几个人的实力差不多，老二的实力还算七人之中比较强的一个，然而他俩都被小薇手撕了。 而且毫无还手之力，两人的战斗力和小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以老四清楚，就算自己上，也肯定是被小薇单方面屠杀。 一听小薇这话，老四顿时开始开动大脑，要想活下去，必须想出一个能让小薇不杀自己的理由。 玩硬的肯定死路一条，必须要玩软的，比如想办法说服小薇主动放过自己。 还好老四的头脑比较灵活，他很快就想到了一条自救之法，连忙开口道： “我们废物协会一直认同一个观点，那就是人类其实并非停止了进化，而是一直在进化，只是有些人进化成功了，有些人则固步自封。我们认为，术师才是未来的新人类，术师才是人类进化的产物！” “按照达尔文的优胜劣汰理论来说，这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类，他们不过是进化失败的生物，被淘汰也是情有可原的！” “根据研究，术师的孩子生下来就有一定的概率继承异能，虽然不是百分百继承，但也比普通人强上百倍，也就是说，一个术师的命要比十个、一百个普通人的命要值钱！” “所以，普通人的命压根就不值一提！我们杀几个又有什么错？！” 老四越说越激动，他就仿佛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一样越来越兴奋，他见小薇沉默了，顿时又是一顿嘴炮： “这位妹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猜到了你的想法！你肯定是想说普通人也有人权，也有活下去的权力。”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阻碍人类的进化？！” “我多杀死一名普通人，这样就能提高全人类之中术师的占比，这样不管怎么说都是对人类的进化有帮助的，这就像人类筛选一些产量不高的植物一样，这可是为了人类的明天啊！” “难道咱们的祖先智人在淘汰尼安德特人的时候，难道还要在乎尼安德特人的人权？” “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牺牲一些普通人的性命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是为了人类的大义……” 小薇终于有些听烦了： “停停停停，你先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因为你说的这些根本不是我的想法，我没有想说人权什么的，相反，我十分认同你说的这些话，我认为你讲的非常有道理。” “你说的对，人类的确没有停止进化，也确实出现了新人类。” 老四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自己有活命的机会了。 如果小薇真的和自己一个想法，那她就不会在意自己杀死普通人这件事了。 可正当他偷着乐了没两分钟，小薇突然话锋一转： “可是，我想杀你的原因，正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进化失败的产物啊！” 老四一听这话，脑子瞬间懵了： “大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术师啊！我有异能的，我哪里进化失败了？” 小薇冷冷的说道： “那你是怎么区分你和普通人、究竟谁才是进化失败的产物？” 老四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回答道： “因为普通人打不过我，十个普通人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所以我算是进化成功的新人类。” 小薇似乎就在等待这句话，瞬间笑道： “那十个你也打不过我，所以在我看来，我才是进化成功的新人类；而你，不过是进化到一半的半成品，死了就死了。” “按照你的理论，我的一条命要比十个、一百个你的命要值钱！” “所以，你们这种半成品术师的命压根就不值一提！我杀几个又有什么错？！” 老四一听，顿时感觉哪里不对，但是这些道理好像是刚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他连忙结结巴巴的反驳道： “不不不……这道理不是这么讲的，我其实已经算是进化成功……” 小薇再度冷笑道： “住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你这种半成品术师也是有人权的，也是有活下去的权力的。” 第136章 【青山精神病院】武器 小薇义正词严，正义感直接拉满：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阻碍人类的进化？！！” “这就像是你刚刚所说，你把你自己比作智人，有的古猿人进化成了智人，有的进化成了尼安德特人，而智人注定会将后者淘汰……”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你可以理解为现如今的我从智人进化成了更高级的人种，比如我直接进化成了三体人！” “难道三体人在淘汰你们智人的时候，还要在乎你们智人的人权吗？” “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牺牲一些半成品术师的性命也是在所难免的，这都是为了人类的大义……” “你要懂得舍身取义，你要懂得舍小利顾全大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毕竟你刚刚讲的这么清楚。” “所以现在，你只需要舍弃你一条命，可你换来的是人类的进化、人类的明天啊！” 老四顿时被呛的无话可说，他其实就是典型的双标。 自己杀别人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人类的未来，等到屠刀砍到自己身上时，又瞬间开始讲人权了。 眼看逃也逃不掉了，老四心一横： “弟兄们，别和她废话了，咱们和她拼了！我就不信咱们三个联手还弄不死她，这样，你俩先上，我负责垫后！” 然而，无人回应。 老四回头一看，才发现老五和老六早就跑出几百米开外了。 就在老四与小薇探讨人类未来的时候，这俩人已经撒丫子跑了，他们打心里感谢老四拖住了小薇，让自己有逃命的机会。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逃跑都不叫我，你们是真该死啊，我tm能遇到你们这种狗队友真是三生有幸……” 老四一边骂着，一边开始拼命向小薇求饶道歉，并当即开始卖队友： “姑奶奶，我知道您想杀我，但是您杀我以前我还有句话想说，那就是我觉得您也不应该最先杀我。” “您想想，您把我现在杀了，就只能到此为止了，那我的那俩队友可就跑掉了。您就算再想杀他们也没有机会了，青宁市这么大，茫茫人海，您上哪找他们去？” “不如这样，您留我一条狗命，因为我知道我那俩队友的藏身地点，我可以带你去见我队友，我可以给您当狗腿子、当带路党！” “等你把我队友全杀光，再杀我也不迟，就算到那时候您再把我杀了，我也知足了。” “我可以死，但老五和老六这两个狗比一定不能活！” 祸水东引、损人不利己的这种事，老四嘎嘎擅长。 小薇听到这番话，顿时阴笑几声： “嘿嘿嘿……” 小薇抹去脸上的鲜血，好像血液的刺激让小薇更加亢奋，她的状态也越来越疯癫： “我刚刚听到你们的聊天内容了，你们几个可是提到了我主人的名字，你们可知道我主人现在在哪？” “整整几个月，我已经整整几个月没有见到我主人了！” “但是就在今天，我突然嗅到了他的气味，我寻味而至，刚找到了这里，就听到了你们几个废物正在议论我的主人。” “从你们的嘴里听到我主人的名字，是对我主人的玷污！” “放心吧，你们几个人，都活不了！包括你的那两个队友，他们也跑不掉！” 小薇站起身，缓缓走向老四： “我需要借你一件武器，去杀你队友。” 老四一看小薇不打算杀自己了，顿时感恩戴德： “您说，您想要什么武器？我知道哪里有武器店，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要您开尊口，我立刻就去给您找来！” 小薇冷笑着用手一指： “你！” 话音刚落，小薇一把扛起老四，猛地往空中纵深一跃。 老四怎么也没想到，小薇想要的武器竟然是自己。 等再次落地时，小薇直接跳跃了数百米开外，站在了刚刚拼命逃跑的老六面前。 老六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拼命跑了这么远，小薇竟然仅用了几秒钟就追上了自己。 下一秒，小薇抱住老四，如同握着一根粗棍子，狠狠地砸向老六。 老四见状，当即发动【金身】。 只见他的身体瞬间被金色光芒护体，他的肉身在短暂时间内处于金刚不坏的状态。 老四是金刚不坏了，老六可就真坏了。 一刹那，小薇用老四的身体，直接将老六砸成肉饼。 老六瞬间化作手打人丸。 大概是这么砸的 老五比老六跑的更远，但是他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了，也无法连续使用能力。 小薇见状，再度跃向空中，直奔老五而去。 …… 与此同时，青宁市西郊的一条道路上，一辆绿色跑车疾驰行驶在路上。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落下一块异物，精准无误的砸中了这辆跑车的车前盖上。 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从天而降的异物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扔这个脑袋过来的人手劲极大，金属车身直接凹陷进去一个大坑。 顾衡叹了口气，开始缓缓的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紧接着，顾衡掏出几张黄符，随后拍了拍跑车的中控台，仿佛公司要破产解散了，老板最后再跟大家开个会一般： “诸位，想去轮回转世的现在就去吧，如果不想去轮回转世，可以自行附身到我的这几张黄符上。” “我给你们十秒钟，十秒后这车可能就要报废，如果你们还要继续附身在这辆车是，你们大概率会魂飞魄散。” 车上的地缚灵们纷纷照做，当然，也有没有听从顾衡的恶灵。 果然，十秒后，顾衡从跑车上走下来的瞬间，一股无形且巨大的力量突然从天而降，精准的命中了这辆跑车。 这股庞大的力量瞬间就将这辆绿色跑车砸成薄薄的一层废铁，如同被液压机压过一般。 小薇的身影缓缓从被压扁的汽车上出现，她的手中还攥着一具无头男尸，此时还冒着金色的光泽。 看来金身也不是一直无敌的。 道理也很简单，就算他是防弹衣，你也不能一直拿枪打。 小薇跳下汽车，兴奋的冲着顾衡就扑了上去： “主人！我终于找到您嘞！” 紧接着，小薇两眼噙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就要冲上去抱住顾衡。 绝不是想把鼻涕抹到顾衡衣服上。 第137章 【青山精神病院】妖艳贱车 “别靠近我，我刚洗的道袍……” 然而话还是说完了，小薇已经抱住了顾衡，并且鼻涕已经均匀的涂抹在了顾衡的衣服上。 不仅如此，小薇身上的血液也沾到了顾衡的身上。 小薇连珠带炮的问道： “主人您去哪了！”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而且还领回来这么一辆妖艳贱车？” “主人您为什么不骑我了？！” “您要是不想低碳出行了，我也可以化作汽车的！” 话音刚落，小薇的身影便化作一台豪车，演示完成后又恢复人形。 据小薇描述，只要是现存的交通工具她都能变，甚至古时候的马车、老年人开的老头乐、耍杂技的独轮车、甚至是诸葛亮的四轮车她都能变出来。 恢复人形后，小薇继续死死的抱住顾衡，似乎生怕顾衡再离开自己，还可怜巴巴的说道： “主人……您以后不要再离开我，答应我好吗？” 眼看扑过来的热情似火的小薇，顾衡原本被弄脏衣服的怒火瞬间消散了。 顾衡连忙宠溺的看了小薇一眼，随后温柔的伸直胳膊，轻柔的揸开五指，然后小薇的脑袋就狠狠的砸在了顾衡的巴掌上，小薇瞬间飞出去几米远。 其实怒火并没有消散。 顾衡捂着被砸的生疼的手： “小薇，你知道洗一次衣服要费多少水吗？你知道我已经四五个月没交水费了吧？” “还有，你怎么又去杀人了！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就来往我身上蹭是吧？” 主要是因为小薇身上全是血渍和血污，顾衡实在不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弄脏。 小薇瞬间爬起身，非常骄傲的说道： “这次不赖我，我是出于自卫！他们主动招惹我，我才出手反击的！” 顾衡用手指着砸在自己车上的人头： “好好好，你自卫的方式用一个人的身体把另一个人砸成肉酱，然后再把人的脑袋拧下来当保龄球扔到我车上？” 顾衡本来是想第一时间去宏振集团解决掉张宏振的，没曾想自己刚一踏入青宁市的地界，小薇就循着气味找到了自己。 顾衡很清楚，小薇是不允许自己驾驶其他交通工具的。 这是小薇的一种奇怪心理，因为她的作用一直是充当顾衡的交通工具，如果顾衡使用了其他交通工具，就有一种能替代她的感觉。 小薇很讨厌这种被替代的感觉，这样就好像自己在顾衡身边没有作用了，所以她会破坏掉顾衡的一切交通工具。 可当顾衡抵达宏振集团后，张宏振竟然精神失常了。 顾衡瞬间就打消了杀死张宏振的念头。 因为一个疯子根本没有清晰的认知，哪怕让他再痛苦，也太便宜他了。 顾衡想要先治好他的精神病，再弄死他。 不过有一说一，苏默默的确选择了唯一能让张宏振多活一段时间的方式，如果张宏振不疯，他是万万不可能活过今天晚上的。 况且张雨莉也死了，所以顾衡发现宏振集团已经没有自己要杀的人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宏振集团的停车场。 他只想保住这辆跑车。 毕竟这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财产之一了，但没曾想还是被小薇追上给一击砸扁了。 小薇如同一个小怨妇一般： “您为什么背着我开它？它还是绿色的，我现在感觉这车和我脑袋上的帽子一个颜色！” “我知道了，哥哥一定是嫌我烦了，男人都这样，喜新厌旧，我年老色衰了，不及这个绿色跑车的姿色了。” 顾衡干咳两声： “你听我解释……” 但小薇根本不听，只听她“腾”的一声就将刚刚收起来的黑伞撑了起来。 只不过，这黑色的伞竟然在一瞬间化为了绿色。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碎花洋裙的颜色也瞬间变成了绿色。 “不，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和这个狐狸车过去吧，今后我就天天穿这个原谅色的衣服了。” “我知道，我的出现打扰了哥哥的快乐生活了，我一出来就把姐姐弄疼了，哥哥伤心了。” 小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喊顾衡“哥哥”，让顾衡感觉怪怪的。 顾衡脸都黑了： “小薇，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已经把这辆车都压成一张饼了，就是液压机都没你压的扁平，你管这叫弄疼了？” 小薇继续做怨妇状： “我懂，以后我不会打扰哥哥了，以后我饿了会自己捡垃圾吃，下雨我会自己躲在垃圾桶里，我要永远的离开你了……” 顾衡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对，突然发问道： “你刚刚说的这些话，都是从哪看的？”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又偷看我那个备用手机了？” 小薇顿时眼神飘忽，右手却不自觉的捂住了裙子口袋。 顾衡眼疾手快，立刻将手伸进了她口袋里，瞬间将她口袋的手机掏了出来。 顾衡解锁手机后，只见她下载了几十篇言情小说，分别是《腹黑总裁娇妻生死虐恋》、《宠，给我往死里宠》，《夫人真被你宠死了》、《夫人已经断气三天了，您还不打算原谅她吗》、《夫人好像要发霉，能不能贴上保鲜膜》、《保鲜膜好像没有用，夫人身体长毛了，要不要喷点福尔马林》…… 顾衡看着这些电子书，差点一口老血喷到手机上： “以后不要看这些书！你这个岁数，怎么能看这些情啊爱啊之类的小说呢？你才是个几百岁的孩子啊！” “这些书岂不是会荼毒你的心灵？你几百岁就敢看这些书，那等你两千岁的时候岂不是敢实操？” “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说着，顾衡就开始将小薇下载好的一本本电子书删除。 小薇见状，瞬间哭诉道： “主人不要！我错了，求你别删我书……这作者已经写到夫人诈尸了，我想看看尸变后的女主还能不能和霸道总裁再续前缘……” 就在两人争论的功夫，顾衡已经走到了一处建筑大院的大门口。 顾衡看着这大院的漆黑色铁门，低声道： “终于到了。” 顾衡开车从宏振集团的停车场驶出后，他原本的目的地就是此地，只不过还没到就被小薇追上了，剩下的这段路程是顾衡走着过来的。 这是一处被十多米高的围墙圈起来的一块场地，围墙内的有操场、有各类健身器材，还有几栋破烂不堪的楼房。 看起来此地就像是一处监狱，而且占地面积极大。 但其实这里并不是监狱，此处正是青宁市的精神病院：青山精神病院。 而此时，这所精神病院的大门却死死的关着。 门上刻着各种诡异的诡图案，十分阴森可怖。 第138章 【青山精神病院】入院！ 不仅如此，青山精神病院怪异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青山精神病院的外围，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几圈警方蓝白色警戒线，还有调查局的“禁止通行”的红色标志。 放眼望向医院的围墙，顾衡瞬间看到了几十辆警车，以及数辆调查局的汽车。 警方和调查局同时出动了这么多人，说明此地发生了命案！ 而且一看规模非常大。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落日余晖已经逐渐暗淡，但是青山精神病院里的调查员和警员没有人下班，似乎仍然在探查现场。 在大门附近，还有几名调查局的调查员，此时正在大门附近徘徊。 不用想，这几个人肯定是应急值班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人靠近青山精神病院。 小薇的表情也逐渐严肃了起来，她望向这家精神病院，对顾衡说道： “主人，这医院里的危险，您应该能感受到吧？” 顾衡没有说话，仅仅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我得进去。” 小薇一听这话，瞬间眼睛就亮了： “主人！那您是想光明正大的闯进去，还是想悄悄的潜入？” “如果主人您想光明正大的闯进去，我就去把门口的那几名调查员弄死，然后把门踹开，我可以在主人前面开道，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 “如果主人您想要悄悄的潜入，那主人您从门口等我半小时，等我把人杀光了，您再慢慢走进去。只要别人都死了看不见你，你就潜入成功了！” 顾衡瞬间一个手刀敲到了小薇的脑袋上： “又忘了我是怎么要求你的了？就算看到有煞气的人，也不能无故杀人！还想挨收拾是吗？” “给我立刻打消你心中的这些念头，你要么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边，要么就立刻回家待着！” 听到顾衡的训话，小薇瞬间变成了唯唯诺诺的表情。 小薇其实平日里没有如此嗜杀，但是血液会让她兴奋，尤其是人血。 也就是说，小薇其实杀的人越多，就越想杀人；越想杀人，杀的人就越多；杀的人越多，就越停不下来，属于是恶性循环了。 简单说，杀的人越多，杀的人越多。 如果没有顾衡一直在约束小薇，恐怕她手头上的命案将会呈指数型增长。 别看这家医院破破烂烂、大楼的建筑风格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但实际上这是一所全世界都有名的精神病院。 因为任何精神病患者在入院后，不论病情多么严重，这所医院都能给你治好。 没错，这所精神病医院的治愈率就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百！ 而且更为夸张的是，这医院治好的病人，没有任何后遗症。 更为离谱的是，一些先天性的精神病患者进入医院后，都能被这所医院治好，要知道，先天性疾病是相当难攻克的，这放眼全球都是不可能完成的医学奇迹。 但这所医院天天创造奇迹。 这个医院就像是精神病学界的一个神级医院，全世界有无数医生想进入医院学习这神乎其神的医术，但医院从未对外界开放，并且禁止任何人入院学习。 哪怕有医生假装自己是精神病人，医院也能在医生进入医院后的五分钟之内，判断此人是不是真正精神病患。 如果不是，那医院工作人员会在第一时间将其强制赶出医院，以防止这所医院的治疗过程。 虽然医生不能进去，但被治好的病人还是能出来以后复述自己的治疗过程的。 但是，更为诡异的就在此处： 根据被治好的病人凭借记忆力描述，自己自从进入医院后，就会感觉意识模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像是发烧到达40度以上的感觉。 然后，医院不打针不吃药，只需要从医院内部的病房里待上一夜，自己的头脑就立刻清醒过来，彻底恢复成正常人。 这种旷世罕见的治疗手段，让全国的精神病患全都涌入青宁市的这所医院。 只不过，这医院一直有个独特的规矩： “医院每天最多收治三十名患者，多一名都不接收。” 但是每天前来看病的患者都人满为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了解决人满为患的这个问题，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搞了一个抽签模式： 抽签方式绝对公平，先让所有的病人提前一天从手机上申请一个号码，然后医院在当天晚上公布30个绝对随机的号码。 只要号码能对上，就能获得第二天的入院资格，这样就不用第二天排队了。 而每天公布的三十个随机号码，是利用当天的天气状况、空气湿度、全球范围内有无地震海啸火山喷发之类的大型自然灾害通过一定的计算，选出来的30个号码。 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想操纵天气、操纵海啸之类的自然灾害目前还做不到。 而且变量设置的非常多，想“走后门”难如登天。 其实在全世界范围内，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数早已经过亿，有普通人，但也有富豪。 这医院的实力世界瞩目，自然吸引到许多达官显贵、有钱人前来看病。 他们试图花大价钱收买院长，给自己开通后门之类的，但这所医院的院长还是恪守住底线，人格极为高尚，愣是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不论是谁，不论贫穷与富贵，都一视同仁。 哪怕你一贫如洗，只要前一天晚上抽中了你的号码，那你就可以进入医院； 如果你今天没有被抽中，哪怕你身处福布斯排行榜，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换取一次治疗机会，不好意思，门都没有！ 但是，花钱无法买通院长，不代表无法获得进入医院的资格。 第139章 【青山精神病院】奇怪的规定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论是任何事，只要是和人打交道的事情，那就一定有回旋的余地，事情就有可操作性，就能够做成。 这种事儿并不像是数学题，数学界的难题做不出来是真的做不出来，但搞到一个入院资格对于这些权贵阶级还不是手拿把掐。 既然无法买通医院院长，那就从抽中入院资格的病人那里下手。 两年前，一名富翁为了治好自己的傻儿子的精神问题，曾与一名抽中治疗资格的病人家属协商。 这个抽中治疗资格的病人是一个可怜人，他是一名井下矿工，因为在工作时矿体塌方，被矿石砸中脑袋，还好有安全帽外加医院抢救及时，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但是，也仅仅是保住了命，他的大脑所受外伤很严重，因脑部功能受损等原因导致精神失常，并且智力严重下降，情况一天不如一天。 这名病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妻子并没有工作，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 不过好在这名矿工的母亲运气好，她用自己的手机随手一抽，竟然抽中了青山精神病院的入院资格。 矿工的父母异常兴奋，因为青山精神病院的大名如雷贯耳，先前也有因外伤成为精神病的患者入院，一夜时间也照样能康复。 老两口很开心，他们本以为自己的儿子第二天就能恢复如初，可没想到，意外降临了。 在前一天晚上，那名富豪竟然找到了这名矿工的妻子，并怂恿这名妻子将矿工母亲的手机偷出来给自己。 因为拥有入院资格的号牌就在矿工母亲的手机上，拿到她的手机就能让自己的傻儿子恢复智力。 当然，富豪这番话刚说完，就瞬间遭到了矿工妻子的愤怒辱骂。 但是富豪并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先别骂我，我建议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和你的丈夫感情深，而且他也是你们家的顶梁柱，他的身体恢复好了又能为你们这个家庭赚钱。” “但是，我能送给你你丈夫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说着，富豪便掏出一根根金灿灿的金条摆在女人面前，金条的下面还放着一张张存折。 富豪笑道： “就算你丈夫被治好了，那又能怎样呢？你以后不过就是矿工的妻子、整日要面对自己灰头土脸的丈夫，过着最平平淡淡的日子，每天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这样的日子你甘心吗？对了，你丈夫是不是还抽烟喝酒家暴你呢？” 女人摇了摇头，矿工并没有这些恶习，但是她的眼睛已经盯上那一根根金条。 富豪又继续说道： “就算没有也无所谓，如果你收下这些钱，那么你明天就可以抵达夏威夷，在那里的沙滩上享受美美的日光浴。” 说着，富豪还用手指了指金条下压着的飞机票。 “我想，你这辈子应该也没有出国旅游过吧？” 矿工的妻子瞬间神色黯淡了，别说出国旅游了，她连省都没有出过，甚至已经三十岁了，还没有旅游过一次。 富豪似乎猜到了女人的想法，立刻趁热打铁道： “从今日起，你将逃离这个家庭，你将不再是矿工的妻子，而是社会名流，是有钱的贵妇，你今天可以在风景宜人的海滩上挑选肌肉强壮的年轻帅小伙，继续和你培养感情；明天就能直达阿尔卑斯的雪山上滑雪，去体验你这辈子本来根本不可能体验到的生活。” “你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你也不会对你的丈夫产生负罪感，更不会有人报复你，因为你大概率不会留在国内，而是会选择定居在北欧的某个发达国家，彻底与你现在的生活说再见。” “你未来有如此精彩的人生，你又怎么会在意你前半生的黑暗呢？”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今天夜里等你婆婆睡着后，把她的手机偷出来，我会在凌晨两点在你家门口等你。” “你的未来，由你做主。” ……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这个女人果然成为了金钱的奴隶，将矿工母亲的手机偷了出来，富豪的儿子成功获得了入院机会，成功冒名顶替进入了医院。 第二天，这傻儿子果然恢复正常，神志和正常人无异。 没曾想，等到了第三天，意外就降临了。 富豪家痊愈的傻儿子突然发狂，猛然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一刀就把他的富豪爹砍死了。 不仅如此，这个傻儿子在杀死自己的亲爹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机场，两刀捅死了一名正在机场准备出国的女人。 然后这个傻儿子也挥刀自杀。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那名矿工的妻子。 这个女人死后，警方从她的手提箱里发现了数张海外银行的支票，虽然每一张都是大额支票，但其实这几张支票全是假的，全是空头支票。 那名富豪完全欺骗了这个女人，他甚至连钱都不打算真的掏，全靠花言巧语和画饼，对方甚至是空手套白狼。 三条人命，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就是这么邪门。 此事发生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和这家医院投机取巧了，因为投机取巧的人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事后，青山精神病院的老院长还是让这名矿工入院治疗了，毕竟从那名富豪的傻儿子事后杀人的症状来看的话，这傻儿子好像并没有接受治疗，所以他并没有算做一个治疗名额。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家医院会正常的运转下去。 没曾想，在大约一个月前，这家医院的老院长因病去世了。 在老院长去世后，新上任的院长在上任的第一天，竟然就直接解除了老院长定下的“一天仅收治30名患者”的规定。 哪怕老院长在死前多次告诫和请求新院长一定不要更改这条规矩，否则一定会出现大乱子，但是新院长根本没有听。 新院长是来者不拒，当天来多少病人就收治多少病人。 新院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老院长会制定这种奇怪的规矩。 原本大量排不上号的精神病患都开心了，他们被大量送进医院治疗，整整一个月医院都人满为患。 第140章 【青山精神病院】营啸 可问题来了，虽然医院收治的病人多了，但是医治效果却大打折扣。 虽然有些人还能被治好，但有少数的精神病患在入院后的第二天，病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 治愈率百分百的奇迹彻底消失了。 不过最初的几个星期，医院的治愈率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也远超世界上的各种精神类疾病专科医院的治愈率，所以仍然有大量患者前来医治。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所医院究竟是怎么治好的病，也不清楚治病的原理是什么，医院里甚至都见不到几个医生，倒是能见到不少护士。 因为他们就待在医院病房里住一夜，困扰多年的病就能好，所以大家也并不在乎这医院治病的秘密。 能治好病就是好医院。 然而，在医院正常运转一个月后，也就是一天前，一个巨大的惨案在这所医院里发生了。 昨天深夜，入院人数已经达到了空前之多。 仅仅能容纳数百人的校医院，昨夜却有足足有上千人同时在医院等待救治。 这医院占地面积不小，但医院大楼却没几栋。 有些精神病只会傻笑，有些精神病一言不发，只会呆呆的坐在原地，大多数精神病的攻击性并不算太强。 像那种动不动就出手伤人、必须要时刻穿着束缚衣的精神病，只能算是精神病患者群体里的一小部分。 然而，就在这天晚上的午夜十二点，伴随着医院钟声的敲响，这上千人突然就发疯了。 而且是那种会主动伤人的疯。 所有人开始互相攻击，拼命厮杀。 整个医院里的人全都开始自相残杀，他们用自己的指甲掐、用牙齿咬、拿起手头边的所有武器去攻击待在自己身边的人。 而且全是奔着要命去的。 不仅如此，这次的发疯并非是只有病人，平日里精神正常的护士、医生甚至院长竟然也在一夜之间疯了。 当然，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青宁市警方和调查局。 由于案发时间在深夜，所有身处医院内部的人员全都在疯狂厮杀，消息足足等到下半夜才传递出去，当青宁市警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时，已经凌晨五点了。 这个时间节点，上千人已经死了将近一多半，数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医院里的各个角落，医院走廊里和楼梯上的血迹已经淌的到处都是，脚踩上都打滑。 最先抵达的林剑南用了几分钟就搞清楚了医院内部的情况，很快就制定了救人计划。 他率领警队穿戴好全身防暴服，每名警员携带两根警用电棍、三把电击枪，他打算通过电击的方式制服这些发狂的人。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击晕这些人，将他们控制起来，不让他们再继续厮杀。 可警方刚开始行动几分钟，只见晨曦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附近村庄的一只雄鸡发出了打鸣声，瞬间影响了医院里所有人的心智。 公鸡报晓，宣告了新一天的到来。 就在这鸡鸣声传出的瞬间，青山精神病院的所有正在厮杀的人全部安静了，他们停止了发狂，恢复了理智。 天也亮了。 原本是精神病的病人也重新变得痴傻、嬉笑无常。 原本就没有疾病的医生和护士也恢复如初，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在刚刚那一夜做了什么，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警方和调查局彻底懵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医院里的这些人为什么突然相互厮杀，为什么突然又恢复冷静。 所有人都开始调查这场集体发狂的原因，警方有警方的调查方式，调查局也有自己的调查手段。 但两拨人分别用了各自的看家手段，调查了一整天，仍然一无所获。 警方没有找到任何人为作案的痕迹，由此警方认为这是一起诡异的非自然现象，一定是有术师或者亡灵在作祟，否则上千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自相残杀。 但调查局的人在天亮后也没有搜寻出任何恶灵的气息，各种检测恶灵气息的仪器都使用了，但愣是没有检测出任何数据，更没有术师通过异能作案的痕迹。 所以，调查局的人认为这是一场自然现象。 当调查局负责这次案件的带队人尚峰说出自己的理论后，林剑南有些难以置信：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暴论？你管上千人自相残杀的现象称之为‘自然现象’？哪里的自然现象？是阴间的自然现象吗？” 尚峰振振有词道：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你听说过【跳舞瘟疫】吗？” “在中世纪的欧洲，曾发生过多起离奇的跳舞事件——最初是一名女人发狂，兴奋的冲上街头不停的跳舞，一口气接连跳了几个小时，直到累到昏厥。” “但她醒后又会继续跳舞，仿佛已经丧失了原有的意识。” “再后来，就有人加入了这个女人，一开始是几十人一起跳舞，后来就是数百人、甚至数千人无缘无故在街上跳舞，永无休止，歇斯底里，几乎整个城镇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欢之中。” “跳舞的人直到精疲力竭彻底累死，方才罢休。” “虽然这故事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跳舞跳到精疲力竭而死，这就像是被巫术诅咒了一般，并且被称之为‘舞蹈瘟疫’，但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 “其实这现象是由于一种名为【群体歇斯底里】的心理学疾病，具备传染性，人如果身处其中，就很容易被气愤所感染，从而加入跳舞的行列。” “在心理学上，这是一种由不明因素作用于易病个体引起的精神类障碍，就是所谓的群体癔症，在我国的《资治通鉴》上，汉哀帝建平四年，函谷关以东地区，也有关于这种群体癔症的记载。” “就算是到了近代的军队，近代史上也有关于这种事件的记载，一支军队在高强度作战后，所有军人都提心吊胆，一刻也不敢松懈，精神压力非常大，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比如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瞬间引爆军营里歇斯底里的疯狂，士兵会抄起家伙大打出手，杀死自己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战友，这种怪异现象被称之为‘营啸’。” “简单说，这种群体癔症有可能会让人跳舞，也有可能会让人自相残杀。” 第141章 【青山精神病院】阴风 总之，调查局认定这是一起自然现象。 或者说这是一起集体性发作的心理疾病，毕竟案发地点还是精神病院，集体犯点病也算正常现象。 但林剑南又抛出一个问题： “那既然是群体性心理疾病，为什么天一亮所有人就都恢复了？难道太阳能治疗心理疾病？所谓的跳舞瘟疫可是不死不休的程度，和这医院发生的事情并不适配。” “还是那句话，我认为这就是医院里有邪祟，或者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总之这就是一个非自然现象，专业的事应该有专业的人来处理，我们警方有责任将这整个案子的处理权移交给调查局。” 尚峰连忙反驳道：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邪祟，人类也是可以做到这些的，可能是有人给这些人传达过心理暗示，让他们天一亮就停止打斗，这就是心理学的催眠，凶手可能是一个精通心理学的大师……” “好好好，你宁愿相信有心理学大师作案都不愿相信有恶灵存在是吧？” “可灵气检测仪真的没有检测到一丝恶灵的存在！” …… 双方仍然不停的争论，因为双方都不想要这种棘手的案子。 毕竟现场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究竟是人为的还是非人为的，另外这案子一看就不好破。 除非能定性这起大案的性质，就能确定这个案子究竟是应该由调查局接手还是警方接手。 像这种性质不清晰的案子，警方和调查局一直是希望由对方来处理的。 这倒并非完全是双方互相推诿、擅长踢皮球，而是如果搞不清究竟是不是自然现象，容易怎么查都结不了案。 就比如如果案件的性质判断错了，一件本该由调查局查的灵案交付给了警方，那警方可能怎么寻找都无法找到杀人犯。 因为杀人犯可能是一个恶灵干的。 反之也是如此，如果是一个人类凶犯杀了人，但被误以为恶灵作案，那调查局可能把方圆五里的恶灵全部逮住揍一顿，也无法找到真正的杀人者。 争论是没有意义的，眼下找到定性案件性质的证据才是关键，所以这两个部门整整一个白天都在搜寻蛛丝马迹。 案件是昨天夜里发生的，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警方一边搜寻证据，一边配合医院不停地将伤者转送出去抢救。 当所有还活着的伤员全都转移出去后，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天色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 不过对于青山精神病院的这件事，警方和调查局同时向外界隐瞒了所有消息，并封锁了这家医院。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贸然公布消息容易引起恐慌，对外公布的消息仅仅是医院暂时停业，禁止任何人前来看病。 不仅如此，调查局还派了几名术师在医院大门口看守，禁止任何人靠近这所医院，如果有病人前来看病就直接劝退。 此时正在倚靠在大门边看守的几名调查员十分无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尚队长是不是闲着无聊，现在天都要马上黑了，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要靠近？” “谁不说呢，我反正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是警方负责，这家医院感觉老阳光了，根本不像是有恶灵能生存的地方。” 一名手里拿着探测器的女调查员点了点头，和其他几名同伴抱怨道： “这话说的对，我从这家医院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用这个探测恶灵的仪器探测了一整天，根本就没有任何恶灵的存在。” “话说你们几个的探测仪在今天有响过声音吗？” 这个灵气探测仪是调查局的专属装备，只要自己身边有恶灵，这仪器就会滴滴滴的响。 这个探测仪是一个调查局的前辈制作的，寻找恶灵位置的效果非常好。 据传言，这名调查员前辈是一名恶灵鉴别师，他的能力就是【恶灵鉴别】，全世界的恶灵种类他都记录了下来，汇集成一个数据库，并将这个数据库存入这个探测仪之中。 只要手握这个探测仪，以自己为圆心，半径五十米的距离内所有的恶灵都能被探测到。 不仅如此，这个探测仪会自动检索这个恶灵的身份种类、并进行比对。 最后仪器还会显示该恶灵目前身处的方位。 有这个探测仪在，全世界任何一种恶灵都难逃调查员的法眼，全世界的恶灵都恨不得弄死这名调查局的前辈。 但是很可惜，这名具有鉴别能力的调查员算是调查局对抗恶灵的底牌之一，他直接被龙国调查局总部秘密保护着，他身边的保镖皆是全国最强的调查员。 想杀他简直难如登天。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尚峰那种能看到亡灵的阴阳眼，自然需要人手配备一个这个东西。 可就在这时，这名女调查员说完这番话后，却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前一秒几人还聊着天，下一秒空气就突然彻底安静了，根本没有人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她有些纳闷，连忙再次询问道：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我问你们话呢，你们的探测仪到底响过声音没有啊……” 然而下一秒，这名女调查员一回头，猛然发现自己的同伴竟然全部晕倒在了地上。 他们似乎在一瞬间全都被人打晕了。 可刚刚这几名同伴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根本没有听到任何打斗声，而且他们也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调查员。 要想悄无声息的击倒他们，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是恶灵！” “好啊，你终于现身了！” 女调查员的反应速度很快，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一定是恶灵袭击的这几个同伴。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从她后背处猛然袭来。 第142章 【青山精神病院】最强对手 因为恶灵无法用肉眼看到，所以才能偷袭成功。 虽说大多数恶灵都不是术师的对手，但能在一瞬间连续击倒多名调查局的术师，可见这恶灵极度危险，并非是战斗力低下的普通恶灵。 这名女调查员感受到背后袭来一阵阴风，瞬间断定这恶灵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正打算偷袭自己，于是瞬间一个翻滚，闪身到数米开外。 等她立起身子，就立刻拿起灵气探测仪，开始寻找恶灵目前正身处在何处方位。 探测仪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和雷达屏幕很像，是一根绿色线条一遍遍的搜寻自己附近有没有恶灵的存在，如果有，屏幕上就会显示出绿点。 这女调查员很清楚，只有探测出恶灵目前所在的位置，才能进行反击。 她已经打算好了，只要通过仪器锁定了恶灵的位置，自己就立刻把自己最强的招式招呼过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想象中的发生。 这探测仪就像坏了一般，根本探测不到任何结果，也检测不到任何恶灵的存在。 探测界面怎么探测都是空白，仿佛恶灵已经站在了自己五十米开外一般。 女调查员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大意，她立刻放下探测仪，从腰间拿起了对讲仪： “师父，有情况，医院大门有恶……呜呜呜……” 女调查员的嘴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手捂住了。 她刚想伸手反抗，结果自己的脖子也被人从后背勒住，她只好强行用手扒开勒住自己脖子的东西。 她无法继续说话，甚至无法继续呼吸，只能对着对讲机发出呜呜声。 下一秒，她手中的对讲机瞬间被踢飞。 林霜彻底不能求救了。 这种不能求救的感觉，林霜已经切身体验过一次了。 就在这时，小薇的身影逐渐从这名女调查员的身后缓缓出现。 她正一只手捂着林霜的嘴，一只胳膊勒着她的脖子，一边低声对林霜说道： “不要叫，不要挣扎，睡一会儿就好。” 被小薇一脚踢飞到地上的对讲机并没有摔坏，只听尚峰的声音瞬间从对讲机里传来： “林霜！你怎么了？！医院大门被恶灵攻击了吗？” 正当小薇想给林霜一手刀将其击晕的时候，突然，林霜体内产生了一股强大电流，瞬间把小薇击飞十几米远。 此时的林霜已经不同于往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机释放自己的技能了。 在尚峰和一众青宁市调查员的帮助下，此时的她已经能比较好的掌控自己的能力了，最起码她身上不会随意漏电了。 只是有一点：林霜只能控制自己不随意释放技能，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招式的威力。 就比如尚峰想让她释放只能电死一个人的微弱电流，但林霜一抬手就是能把人直接电成灰烬的强大电流。 尚峰目前就正在训练林霜如何才能抑制自己的能力。 毕竟如果所有的招式威力过大，在战斗中很容易误伤队友。 而且尚峰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如果林霜学会了如何抑制自己的能力，那么自己今后就不用交电费了，自己只需要从家里买个巨大的蓄电池，没电了就让林霜给自己充满，那自己就可以用蓄电池的电生活，一个月能省不少钱。 就在刚刚，林霜突然被小薇偷袭，情急之下，林霜直接没有任何抑制自己的力量，当场就释放出了一股威力极强的电流。 这股电流如果攻击到一只普通恶灵身上，对方大概率当场魂飞魄散。 就算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恶灵其实是一种能量的集合体，由人死后的怨念产生，如果突然遭受含有极强能量的电击，恐怕一秒钟都用不了就会粉身碎骨、化为齑粉。 然而，当林霜看向被击飞的小薇后，顿时瞠目结舌： “你………？！” 林霜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是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小薇明明是恶灵，但自己刚刚使用的灵气探测仪却一点用都没有，根本探测不到小薇的存在，林霜不理解小薇是怎么将灵气探测仪欺骗过去的； 二就是小薇的身体竟然完好无损！ 小薇在如此近的距离挨上了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仅仅是被击退了十几米，她的身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丁点伤口！ 就仿佛刚刚的电击是在给她挠痒痒。 林霜回到青宁市之后，她身上的伤没几天就痊愈了。 出院后，她先是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当确定不会误伤队友后，林霜成功入职调查局。 进入调查局的第一天，调查局需要用一个名为“术师战斗力测试仪”的仪器检测林霜的实力，经过一番折腾，林霜被定位为【五级调查员】。 她最初并不清楚这个五级调查员究竟是强还是弱，也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直到她跟随尚峰和其他几名调查员，执行了几个对付恶灵的任务。 在执行任务中，林霜发现三四个调查员都不好对付的恶灵被自己随手一招秒杀后，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实力在青宁市调查局属于一流。 就连尚峰看到林霜的战斗招式时都直呼残暴，毕竟普通调查员杀死恶灵不过是使其当场消散，但被林霜击中的恶灵大多都当成碎一地，场面极为骇人。 后来林霜才搞清楚，调查员的等级越高，战斗力越强。 而且整个青宁市调查局里，四级调查员都属于是凤毛麟角。 至于五级调查员，那已经是青宁市调查局的最高等级，而且人员数量更是稀缺。 整个调查局只有两名调查员是五级，其余大多数调查员都是3级以下。 也就是说，林霜的能力自打一获得，实力就已经是青宁市排前三的战力了。 没错，他们三个便是苏默默口中的“青宁市最强三人”。 苏默默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五级调查员的对手，但是她有信心击败任何一名四级调查员。 然而就算如此，林霜还是被尚峰忽悠着，拜了一级调查员尚峰为师父。 多少有点倒反天罡了。 眼看自己一击没有击杀小薇，林霜瞬间紧张了起来，额头开始冒汗。 她准备用全力去对付小薇，她感觉小薇是她进入调查局以来遇到的最强恶灵。 小薇用手轻轻拍掉了粘在自己身上的灰烬，这是强大电流击打在身上、产生的一点黑色氧化物。 第143章 【青山精神病院】一帧的时间 虽然林霜是自己的对手，但小薇仍然忍不住夸赞道： “不错，青宁市调查局又接纳了一个像样的战力，我其实一直不理解调查局为什么不精简下人员，或者提高一下招纳门槛，老是招募这种百无一用的低级术师真的没多大意义。” 小薇说着，冲着躺在地上的几名调查员努了努嘴： “就像是你的这几个同伴，我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战斗力，他们和你并肩战斗不就是放屁添风的作用？” 小薇似乎对这场战斗压根就不上心，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就仿佛一个壮汉和一个三岁小女孩摔跤，这个壮汉对待这场摔跤肯定不会多么认真。 但林霜却已经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不敢有半分松懈，生怕自己稍一走神，就被小薇抓住了自己的弱点。 林霜全神贯注的盯着小薇的一举一动，哪怕小薇动一动手指她都时刻注意着。 这是尚峰教她的。 因为与恶灵对战，零点几秒钟的走神，可能就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哪怕小薇疯狂嘲讽自己的队友，而且踩一捧一，不停的夸赞自己，但林霜对小薇的这番话却有些难以接受，她立刻反驳道： “首先，我的队友并不是百无一用，他们各有各的能力优势，我不认为他们比我差。” “其次，我的全力一击打在你身上，竟然仅仅把你的衣服电出了一点灰烬，你的身体甚至没有留下一道疤痕，难道就已经算是调查局【像样】的战力吗？我感觉你是在讽刺！” 虽然听起来像是讽刺，但小薇的夸赞其实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分虚假。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误会，在今天以前，你们调查局还没有调查员能用技能击中过我，你是击中我的第一人。所以我觉得你还算得上实力比较强的调查员了，我并不是在嘲讽你。” 但这句话一出口，阴阳怪气的感觉更强烈了。 小薇确实不是在嘲讽林霜，她是在嘲讽整个调查局。 话音刚落，林霜再也忍不住了，她再度发动能力，开始向小薇展开进攻。 她要教训小薇这个口出狂言的恶灵。 只见她的手中赫然汇聚出一股巨大电流，这股电流是丝带状的，远远看去，林霜就像是手握一根极长的、闪着电光的金属长鞭。 随后，林霜猛地一甩胳膊，这股线型电流瞬间甩向小薇。 巨大的电流如同蟒蛇一般顺着地面窜向小薇，并且不断炙烤着地面土壤，电流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直接从地面上留下一股炙烤后的焦炭颜色的黑线。 林霜释放的这股电流蟒蛇的速度极快，已经接近闪电的速度，林霜的攻击几乎就是在一刹那，根本没有避开的可能。 这一过程听起来十分缓慢，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几毫秒内。 林霜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躲过自己的这一招。 然而，小薇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巨大的电流蟒蛇落在小薇刚刚脚踩的位置，瞬间化作一团熊熊烈焰。 林霜瞬间心头一震，小薇的移动速度，竟然比闪电的速度还要快！ 林霜彻底傻眼了，因为小薇的速度就连自己的眼睛都捕捉不到，给林霜的感觉就像是小薇仅用了一帧的时间，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人的眼睛看到一个画面，通过视神经细胞信号传递到大脑，就是一帧。 而视觉信号的传递速度，大概是600米每秒； 眼珠到大脑的距离大约有五至六厘米，就按最长的六厘米来计算，也就600除以0.06米等于一万整。 也就是说，人的眼睛一秒钟能看到一万两千幅画面，而小薇仅用了一秒的一万分之一的时间，就跑出了林霜的视野范围。 而且这万分之一秒还是理论上小薇的最慢速度，如果小薇的速度比这更快，林霜同样无法用眼睛捕捉到小薇的身影。 就这种移动速度，顿时让林霜感觉到了实力差距。 因为人类的双眼水平视角最大可达188度，如果小薇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说明她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果然，小薇的声音突然从林霜背后传来： “我想，你大概率会好奇你们调查局的灵气探测仪，为什么探测不到我的存在吧？” 实力差距顿时让林霜感到无比的绝望。 不过小薇说的没错，林霜的确非常好奇小薇用了什么手段才欺骗了探测仪。 这探测仪十分准确，就从未出现过纰漏。 不论是再强的邪灵、还是再弱的怨灵，都能清楚的探测到。 她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探测仪检测不到小薇。 不过小薇似乎猜到了林霜心中所想，小薇也不卖关子，直接就把答案说了出来。 只不过，这同样是一个令林霜心惊胆战的答案： “那是因为制作探测仪的那名具有【恶灵鉴别】的调查员前辈认识我，他根本不敢将我记录下来，更不敢把我的信息放进探测仪之中。”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今天敢把我的信息记录下来，明天他的脑袋就不一定在他的脖子上了。” “我能随时弄死他。” 一番话说完，林霜瞬间被小薇一手背打晕，昏倒在地上。 林霜在被打晕、在视野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突然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小薇的身边好像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 她突然感觉有一丝熟悉。 因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好像是……楚家村？ 林霜彻底失去了意识。 “走吧，主人！” “我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一切任务，我没有杀人，甚至没有打伤他们，完美的控制了力道，您说我棒不棒？！” 顾衡没好气的回复道： “啊对对对！你可太棒辣！你已经一个小时没有杀人了，已经超过全国百分之一的恶灵，你好棒棒哦，是不是还让我夸夸你？！” 也就是小薇傻，听不出顾衡的阴阳怪气，她听到顾衡夸自己就嘎嘎开心。 顾衡和小薇解决了医院门口的调查员守卫后，特地将医院的两扇大门开到最大，随后走进医院。 顾衡把两扇大门推开，为了防止一阵风吹过把大门重新关上了，顾衡和小薇专门分别抱来两块上百斤的大石头，将医院的两扇大门挡上。 这样就算吹八级大狂风，这门也肯定无法关上。 而且顾衡在挡完门之后，还把警方和调查局之前布置在门口的警戒线全部拆了下来，并把林霜在内的几名被打晕的调查员抬到了医院大院的里面，确保不会挡路，也不会被前来医院的人发现。 他们俩似乎在故意给谁留门，并且把一切进入青山精神病院的阻碍全都铲除了，似乎生怕对方不敢进入。 果然，就在顾衡和小薇走进医院的几分钟后，一辆冒着红蓝光的救护车疾驰而来。 第144章 【青山精神病院】舍弃 这辆救护车的车门上，贴着宏振集团的集团标志。 没错，这辆车正是运送张宏振的那辆救护车。 顾衡提前从宏振集团停车场驶出，并非是打算放过张宏振，而是提前抵达张宏振要来治病的医院。 因为只有这青山精神病院能治好张宏振的病，顾衡算是为了治好张宏振操碎了心。 虽然青山精神病院发生了重大命案，调查局和警方也封锁青山精神病院，医生和护士也统统被转移了出去，医院也已经无法收治病人了，但张宏振和他的下属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毕竟如果家里没有精神病患，谁会在意一个精神病院有没有营业呢？ 这种事情就算上了新闻，都不一定有人在意。 更何况为了避免恐慌，调查局还将此事压了下来。 网络上只要有人议论这个话题就会被立刻限流、禁言、封号一条龙，大多数青宁市百姓根本不知道青山精神病院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命案，只有少数精神病院的患者家属对内情略微了解。 救护车上的司机似乎是个话痨，一上车就和苏默默和老三聊了起来： “你们真别说，咱们的老板运气可真好！一犯神经病就赶上这个医院做活动了。” “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对这个医院肯定比你们了解，你们可能不知道，要是搁一个月前，这个青山精神病院一天仅收治三十个病人，想看病还得抽奖摇号。你看现在多好了，大晚上的还敞着大门营业。” 因为这青山精神病院就在这条路的尽头，这条公路又十分笔直，所以距离病院大门还有几里地的时候，司机就隐约看到了大门是敞开的。 可就在这时，救护车司机突然一脚刹车踩到了底。 因为他看见在正前方有障碍物。 伴随着紧急刹车的声音，救护车还是“嘭”的一声撞在了一辆绿色跑车的汽车上。 由于提前刹车了，所以车上的人并无大碍，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张宏振狠狠的摔了下来、磕掉了两颗门牙、摔断了三根肋骨以外几乎毫发无伤。 但是司机十分愤怒，当场下车破口大骂： “你鲨臂啊！大晚上的不开车灯把车停在路中央，开好车就了不起吗？你以为马路是你家的吗………” 然而救护车司机的骂声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了不对：眼前这辆绿色跑车怎么个头这么矮。 就算大多数跑车都很矮，可最矮也得有一米多高。 可眼前这辆跑车竟然只有几十厘米高。 车上的老三和苏默默也下车查看了事发现场，等三人靠近跑车后，才发现这车竟然是被压扁的一辆废车。 大晚上的，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道路上遇到一辆这种如此诡异的废车，司机瞬间断定能把这车压成这样车里的人是必死无疑的。 如果车里有人，那么车门里面肯定是一具被挤压成肉酱的尸体。 想到这里，司机的脑袋开始淌出豆大的汗珠。 老三见状，瞬间察觉到不对。 他立刻返回车内，并催促司机师傅立刻躲开这辆废车，快速驶入青山精神病院。 “师傅，别管这车了！咱们快走！” “我认为这是有人冲张宏振董事长来的，这车可能是个陷阱，如果咱们在此地滞留很久，肯定就中了他的计，说不定有刀斧手埋伏在道路两侧，就等摔杯为号了……” 老三作为一个熟读三国的读者，瞬间想到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危险。 “迟则生变，咱们快走！” 司机也觉得有道理，立刻返回到车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直奔青山精神病院而去。 老三十分洋洋得意，他连忙回头道： “默姐，你看我的警惕性是不是很高？我之前就说了，有我在没意外……卧槽！默姐人呢？” 此时的救护车上哪还有苏默默的人影，她在刚刚下车后就没再上车。 老三瞬间傻眼了。 他太了解苏默默了。 在青宁市废物回收协会接受委托任务的时候，如果任务一听就很危险，并且只要是苏默默坚决不去的任务，那这个任务就一定极其危险，有大概率掉脑袋的风险。 如果苏默默接受这个委托任务，那一定要在任务中跟紧苏默默。 因为就算是她愿意接受的任务，也有可能完成任务后，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老三总结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要想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她冲锋就要跟着冲锋，她撤退就跟着撤退。 毕竟预知能力实在是太bug了，她能预知一切危险，几乎是一种无敌的状态。 事实证明，老三的结论是正确的。 所有没有和苏默默保持统一行动的术师，都死了。 当然，苏默默有时候也因为自己的这能力遇到麻烦。 就比如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顺道去了趟女厕所，结果发现老三和另外几名不明所以的术师也都跟着自己冲了进来。 隔着厕所的隔间门，苏默默听到老三和其他几名术师吹捧道： “我虽然不知道默姐为什么突然上厕所，但默姐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或许她已经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不进这个厕所，也许这个任务就注定完成不了。” “难道她就没有憋不住的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默姐绝对憋得住！” …… 老三能在任何时间、任何角度、无死角吹捧苏默默。 也正因为如此，苏默默已经不想带着老三一起行动了。 “安心走吧。” 苏默默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救护车，露出一副阴冷的笑容。 第145章 【青山精神病院】你确定没听错？ 对于老三来说，最为恐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找遍了救护车上的任何地方，确定苏默默确实已经不在这辆救护车上了。 这说明如果继续再从这辆车上待下去，等待自己的，唯有死亡的命运。 瞬间，死亡的恐惧弥漫了老三的脑海。 他惊恐的冲着前车厢喃喃道： “师傅……停车……这精神病院不能进去！” 由于司机师傅油门轰的太响，导致他根本没有听到老三的声音： “你说啥？” 老三立刻大吼了起来，他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但依旧带有恐惧的情绪： “停车！！！” “不想死就给老子停车！我要下车！” “这精神病院极其危险，如果咱们进去，肯定一个都活不了，甚至是会死的渣都不剩！” 老三反应速度很快，他很快就通过苏默默的逃跑行为断定了青山精神病院不能进入。 但是已经晚了，因为刚刚司机开的太快，而且医院大门完全敞开，此时的救护车早已经驶入医院大门内。 老三立刻大吼道： “司机大哥！别刹车！立刻打方向盘掉头，快离开青山精神病院，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这司机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他在宏振集团工作了好多年，他很清楚张宏振的保镖都不是寻常人物，既然对方说这精神病院有危险，那大概率是真的。 司机连忙照做，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再是这名司机所能掌控的了。 正当他掉转车头之际，突然，几十颗碎石突然如同子弹一般射来，直接将救护车的四个轮胎全部击穿。 瞬间，救护车的地盘传出四声剧烈的爆炸声，这正是爆胎的声音。 救护车的仪表盘上瞬间冒出来了十几个感叹号，车辆的稳定性也疯狂下降，最终这辆车被迫停车。 救护车刚开进医院，就被不知名的攻击手段袭击了。 老三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他立刻要拉开车门，打算下车逃命。 可下一秒，老三透过车窗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自己这辆车的四面八方，顿时围过来数十名气势汹汹的调查员。 刚刚的攻击正是来自医院里的调查员术师的招式。 看到车窗外的人，老三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凉了，两条腿哆嗦成了筛糠，情绪直接恐惧到极限。 这种感觉，无异于一个杀人犯被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时的恐惧。 …… 几分钟前。 正在医院大楼上寻找恶灵气息的尚峰一听到林霜的求救，瞬间率领一众调查员前往大门附近支援。 可等尚峰抵达现场后，才发现林霜在内的几名调查员全都倒在了门口附近。 医院大门也被人打开了，似乎有谁闯入了医院。 经过调查局医疗术师的查看，确定所有门口值守的所有术师都安然无恙，只是被人击晕了，尚峰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林霜真出点什么差错，林剑南恨不得活吞了自己。 尚峰立刻拿起对讲仪： “各单位注意！有不明人员闯入医院，行动目的尚不明确，请各位提高警惕，并尽快寻找到入侵者。” “另外，入侵者实力极为强悍，如果发现入侵者后，不要鲁莽的上去单打独斗，一定要记着第一时间请求援助！” 尚峰很清楚林霜的实力，他也看到了医院门口林霜与对方的战斗痕迹。经过一番现场勘探后，尚峰隐隐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因为能极速躲过林霜的招式，并且还能瞬移到林霜身后、然后恰到好处的给林霜一击，既不致命，也能让林霜失去反抗能力，足可说明林霜面对的这个对手的战斗力远在林霜之上。 如果对方想要杀死林霜，恐怕要远比打晕来的轻松。 青宁市调查局的最强战力五级调查员，不过是如同对方的玩物一般。 究竟是谁干的？ 谁能拥有这种战力？ 尚峰最先想到的是青宁市废物协会。 但是废物协会向来与调查局水火不容，先不说这个协会没有这么厉害的术师，就算真有比林霜厉害的术师，他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按照以往发生的案例，就算调查员已经被他们杀死了，他们也得从尸体补上几枪，防止复活。 而这一次，对方并没有下死手，可见对方做事留有余地，可能并不是调查局的敌人，并非是废物协会的术师。 就在这时，被击晕的林霜率先醒了过来。 她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她的身体瞬间转换为战斗状态，手中瞬间释放出一股强大电流，直袭尚峰而去。 但林霜反应速度很快，一眼就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不再是小薇，而是尚峰。 于是她立刻将已经释放的电流甩向一侧，电流精准的绕着尚峰的身体擦身而过。 尚峰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还好林霜对她的电流能力操纵水平越来越高了，否则自己刚刚难免会被林霜误伤。 尚峰擦了擦汗，强作镇定道： “小林，刚刚是谁袭击的你们？” 林霜立刻将小薇的模样、长相以及她的能力全部说了出来。 但尚峰得到的信息却十分有限。 毕竟小薇的施展出来的招式仅仅是瞬移到林霜身后，然后刹那间打晕，并没有过多动作。 只是唯一肯定的一点，林霜感受到小薇绝对是灵体，而并非活人，因为小薇的身上有着极为浓厚的怨气。 但是林霜能感觉到，小薇身上的怨气和普通恶灵身上的怨气完全不同，恶灵身上的怨气和小薇身上的差远了。 普通恶灵的怨气最多能让术师感受到，或微弱、或浓重，就像是远远的能闻到臭鸡蛋味。 但小薇身上的怨气，直接让林霜的心底也涌现出一股怨恨的情绪，这就好比直接把一整个臭鸡蛋塞进了林霜的嘴里，和闻味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薇就是怨气本源。 不过林霜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最后特地补充道： “对了师父，咱们调查局的灵气检测仪对那名少女无效！” “她说发明这个检测仪的调查员前辈认识她，并且不敢将她的身份信息录入检测仪，还说她能轻而易举的杀死那名前辈。” 这番话说完，不只是尚峰一脸震惊，在场的其他几名调查员也深感震惊。 “什么？！” “你确定你没听错？” 第146章 【青山精神病院】无处可逃 尚峰和其他调查员之所以如此震惊，那是因为调查局总部在京城。 京城又被称之为“恶灵禁地”。 尚峰率领的这支术师小队，曾去过京城的调查局总部接受过训练，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识过那藏龙卧虎的调查局总部。 调查局总部每年都会从全国各地筛选最强调查员，只有实力位次排前列的才能入职总部，层层筛选出来这些都是卷王，实力也更是不容小觑。 调查局总部的术师高手如云，随便拎出来一个术师都有可能拥有他们望尘莫及的战力，普通恶灵根本不敢踏足京城半步。 至于那名恶灵鉴别师，他作为调查局的底牌，更是被极为严苛的安保严密保护。 所有人都知道，杀死那名前辈有多难。 可在那名少女的口中，却形容的极为轻松，硬闯调查局总部，仿佛就像是回自己家一般简单。 众人一听这次的对手如此迅猛，顿时都有些紧张，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调查员瞬间脱口而出： “扯淡吧！她吹牛不怕闪了舌头！她真见识过调查局总部的高阶调查员吗？” “她去过京城吗？” “林霜虽然招式威力很大，战斗力检测仪也认为她有五级的战斗力，但是她毕竟是新入职的调查员，实战经验还是十分欠缺，被偷袭击败也并非难事。” “就拿我来说吧，我是一名速度型术师，虽然我不过就是一个二级调查员，但我有自信通过快速绕后的方式，击晕林霜！” “我想，尚队长和大家可能是高估了这个少女的战斗力，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这少女能击晕林霜或许只是碰巧运气好。” 说话的这名调查员的能力也是增强速度这方面的，他最大的战绩，就是曾经活捉过废物协会的老五。 他的速度比老五略胜一筹。 如果不是自己押着老五刚走到调查局监狱的时候，天上突然飞下来一个长翅膀的鸟人把老五救走了，恐怕自己那次就立下大功了。 尚峰听闻此言，顿时摇了摇头。 因为他不认同这个调查员的结论，他从不相信运气，他只相信实力。 尚峰冷笑一声，只用了一句话就将这名调查员噎住了： “我知道你速度快，你最快了，咱们整个小队的人都没有比你更快的了，你就是青宁第一快，没有之一。” “我也知道你的移动速度远超林霜……可是，就算你跑的比林霜快，但你能快过林霜的技能吗？你能躲开如同闪电一般的攻击吗？” 这调查员瞬间哑口无言。 林霜的电系技能别说躲了，林霜的技能从释放到结束，自己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人类的最快反应速度也需要0.1秒左右，可闪电的速度比这快多了，电流绝对能在零点一秒内爬到自己身上。 尚峰还不忘补刀道： “如果林霜想杀死你，你根本看不到她出手，也看不到她释放的电光，你只会看到林霜一抬手，然后你的身体就会变成一具电焦的尸骸。” “就你那速度，哼，想逃？” 被尚峰说完，所有人彻底对小薇的速度有了新的认知。 正当尚峰想要再度下达命令尽量不要和小薇发生冲突时，突然，一辆高速行驶的救护车猛地驶入医院大院内。 “站住！停车！” 尚峰立刻招呼人道： “拦住这个入侵者！” 一名三级调查员瞬间站了出来，他一抬手，四颗沙石瞬间射向救护车的汽车轮胎，他的能力是【念力操纵】。 等汽车被逼停，老三从救护车上被调查员揪下来的时候，老三当场绝望了。 不过在彻底绝望的时候，人的心态就会瞬间发生变化。 如果有退路，他可能还不会拼命。 但越是无路可退时，人就越希望拼死反抗一次。 老三是力量型术师，他突然发起狂来，猛地挣脱了扣住自己手腕的两名术师，随后捡起地上的一根生锈钢管，似乎要做困兽之斗。 一众调查员见状，不由得冷笑道： “哟，黑灯瞎火的我没认出来呢，这不是废物回收协会悬赏榜上的top3吗？几天没见，这么拉了？” “你的六兄弟哪去了？你们七个不是经常一起行动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啊？” 青宁市调查局对目前市内已知身份、但拒绝加入调查局、也拒绝让调查局清除掉自己能力的所有术师做了悬赏榜。 排名顺序是按照这些术师的犯罪程度，犯罪越多的术师悬赏越多。 说来也巧合，废物协会的最强七人组正好从top1排到了top7。 顾衡其实也在这个“术师悬赏榜”上，但名次极为靠后，远不如苏默默的第一名。 当然，在场的这些调查员里，其中也有几名术师在认出老三后愤怒无比，他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老三碎尸万段。 因为这苏默默为首的七人组经常在一起行动，他们本就是废物协会最强的术师，如果在行动中遭遇了落单的调查员、或者是实力不是多么强的调查员小队，他们七人可就大开杀戒了。 在青宁市调查局里，有不少调查员都死于这七人之手。 而这几名愤怒的调查员正是那些死者的朋友、同事甚至是师父，他们算是有血海深仇。 调查局之前不是制定过剿灭七人组的战斗计划，可苏默默总是能提前预知到危险，及时逃离包围圈，所以剿灭计划一次次的失败。 很多调查员甚至被他们杀死的时候都不是痛快被杀的，而是遭受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后才死的，几乎各个尸体都不成人样。 一名岁数稍大一些调查员愤怒的对老三说道： “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不是喜欢杀人吗？那今天轮到你被杀了！看你这小瘪三哪里跑！” 第147章 【青山精神病院】战斗打响 调查局对付这七人组可谓是相当费劲，每次剿灭他们七人的时候都被耍的团团转，而且每次对付他们都需要青宁市调查局内的最强大战斗力——五级调查员。 毕竟苏默默的预言能力极强，如果没有五级调查员的参战，这七人组几乎就是横行于青宁市的存在。 就算是把他们包围了，可能也打不过他们七人。 但是五级调查员总共就三个人，况且在林霜前来调查局以前，青宁市仅有两名五级调查员，需要他们的大案子比比皆是。 他们三人的时间极其宝贵，还有很多难以对付的恶灵都等待着他们，这就像是工厂里的八级钳工，很多高难度的工作只有他们这些高级技工才能做，所以自然不能因为这七个人耽误五级调查员太多时间。 然而，调查局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今天七人组的老三竟然孤身一人送上门来了。 眼看老三还不束手就擒，众人瞬间劝道： “老三，老实投降吧，你看看这里有多少名调查者，而且这里还有一名五级调查员坐镇，你今天就是有八条命，你今天也冲不出去！” 虽然此时的林霜仍然晕头转向，尚未彻底清醒过来，但足以能把老三吓的不知所措了。 又一名调查员怒斥一声： “抗拒从严，立刻放下武器还能请求宽大处理，否则你必死无疑！”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老三也清楚自己能活命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硬拼必死，束手就擒其实也是死。 但是，老三猛地咬牙切齿道： “呵，宽大处理？” “先不说我杀了多少名普通人，就单说你们调查局的调查员，被我杀死的人数我用双手都数不过来，这其中还有不少是生前被我活活折磨死的。今天我被这么多调查员包围了，这是我倒霉，我杀了你们的人，被你们抓住还能有好下场？” 话音刚落，老三便抡着棍子冲了上去，他要和这些调查员玩命。 但这种反抗如同以苍蝇卵击金刚石。 仅用一秒钟，几十颗碎石就射向老三，还有各种术师的远程攻击全部往老三身上招呼。 老三的身体便被七八名术师的招数打成碎屑，脑袋当场分家，身体也是变得四分五裂，全尸下葬已成奢望。 老三就算是死了，还有几名愤怒的调查员认为不解气，在老三死后仍然冲过来对着尸体踢上几脚，一泄心头的仇恨。 “别鞭尸了，干正事！先去看看车上还有什么其他人。” 尚峰是考虑到万一车上还有废物协会的术师，如果所有人都被老三吸引过去视线，要是有人趁乱逃了就得不偿失了。 伴随着尚峰的命令，数名术师立刻将目光转向救护车上的其他人。 只见救护车厢内有两名女性，皆身穿白大褂，看起来似乎是张宏振的私人医生。 她们两人带着口罩，无法看清面貌，她俩的身前有一副担架床，床上躺着的是穿上精神病束缚衣的张宏振。 在驾驶位，还有一名驾车的司机。 尚峰当即掏出自己的证件，亮明了身份： “各位，我们是青宁市调查局，请你们先坐在原位，接受我们的调查。” “如果拒绝调查，你们将有性命之危！” 尚峰这番话可不是开玩笑，毕竟此时尚峰身后的几十名调查员全都愤怒的盯着车上的几人，而且所有人都做好了时刻杀死车上四人的准备。 只要这四人有一点异常，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们，毕竟他们和老三有牵扯，调查员们很想搞清楚车上的人是不是废物协会的术师。 尚峰先是用自己的阴阳眼扫视了一圈，确定车上并没有恶灵存在后，就立刻命人取出术师战斗力测试仪，进行扫描车上的四人。 扫描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结果显示这几人均不是术师。 尚峰和一众调查员见到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默默叹了口气。 因为如果他们是术师，那调查局有权直接弄死他们或者将他们当场逮捕，但如果他们并不是术师而是普通人，那这些就只能交由警方处置。 尚峰立刻用对讲机联系了林剑南： “南哥，速来，这里有四名普通人类，这事儿轮到你们警方的工作范围了。” 林剑南很快就率人从医院内部赶了出来，大多数术师见事态一平息，当即返回医院大楼内部继续寻找线索，并且新增了一个寻找小薇的重大任务。 林剑南接手现场后，立即开始审讯这几人的来历： “你们是谁？！为什么大晚上的突然来青山精神病院？为什么车内还有一名被通缉的废物协会的术师与你们同行？” 司机似乎被老三的死状吓到了，问什么说什么。 但很可惜，司机对此行的目的一无所知，他并不清楚具体事宜，他就是个在宏振集团开车的司机，让他去哪他去哪。 那两名私人医生倒不像司机一样有话直说，她们二人支支吾吾，林剑南的好几个问题都答非所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撒谎。 林剑南顿时有些愤怒： “说话！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姓名年龄全部说出来！另外，张宏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精神病了？” “如果你们拒绝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们只能把你拷上带回警局审讯了！” 说着，林剑南就掏出手铐打算逮捕二人。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两名私人医生突然将手伸向腰间，两人同时拔出一把手枪，对准林剑南的胸口就是一枪。 林剑南瞬间倒在地上，子弹的冲击力震得他半天没缓过神。 如果不是林剑南每次执行任务都有身穿防弹衣的好习惯，恐怕这次必死无疑。 枪声一响，在场的警员瞬间分别就近躲在了掩体后面，并且所有人皆拔枪互射。 林剑南的反应速度最快，虽然他身中一枪，但他第一时间就拔枪还击，在林剑南清空弹夹后，当场就将一名女医生开枪打死，而剩下的那名医生则趁机下车躲在了救护车后面。 由于警方这次并没有携带步枪，只有随身携带的手枪，但手枪的威力和穿透力实在不敢恭维，躲在救护车后面的女医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掩体，因为汽车的发动机的确有效阻挡住小口径子弹的攻击，警方和这名枪手就这么对峙上了。 如果警方有一把步枪，恐怕女医生活不过五秒钟。 这两名私人医生其实是张宏振的贴身保镖伪装的，她们俩枪法极准，杀人只需0.2秒。 她们做梦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青山精神病院，在今天晚上不是有调查员伏击自己，就是有如此数量的警员对付自己。 她们两人也是杀过人的亡命之徒，自然是不敢被带回警局审讯，拔枪对射完全是鱼死网破的无奈之举。 第148章 【青山精神病院】悲伤的歌声 她们本想强行突围出去，奈何她们俩是想多了。 林剑南枪法很准，一抬手就带走了一个。 正当双方僵持之际，已经返回到医院大楼内部的林霜听到了医院前院里传来的枪声，顿时心中焦躁不安。 因为她知道自己亲哥就在枪战现场，她想下楼去帮助林剑南，帮他去解决掉那名躲在救护车后面的女枪手。 虽然调查局有规定，警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任务中没有涉及到超自然能力，那调查局是严禁插手的。 但林霜哪里会管这些规定，她只知道林剑南有生命危险，她要弄死那名枪手。 此时的林霜面容冷峻，她狂奔下楼，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上隐隐泛出电光，这是林霜产生怒火的表现。 一名调查员连忙找到尚峰： “尚队长，你快拦住林霜啊！咱们这样会犯错误的！” 尚峰故作着急，连忙一拍大腿： “哎呀坏事儿！你你跑得快，你快去帮我拦住她！” 那名调查员顿时面露难色： “还是你去拦吧，你毕竟是她师父，再说了，我哪敢拦啊？我怕死！” 尚峰当即骂道： “我踏马就不怕死吗？” 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这种时候如果还按照规定行事，那人可能就活不成了。 根本没有人敢强行阻拦下楼的林霜。 她快步狂奔向医院大楼，可她刚走到空旷的一楼大厅，还没有冲到医院大门的时候，突然，青山精神病院的楼顶阁楼上，一口西式的大钟突然发出了钟声。 “咚……咚……” 整整十二下钟声响完，宣告着新一天彻底来临。 时间也彻底进入了午夜。 可就在这时，林霜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滴滴声。 这声音不大，但有种奇怪的压迫感，就好像定时炸弹的声音一样。 林霜瞬间想到了什么，她立刻将手伸向腰间，将灵气探测仪掏了出来。 没错，正是这个仪器发出的声音。 不只是林霜，所有目前身处在医院大楼的调查员全都不约而同的将手伸向腰间，所有人都取出自己的探测仪进行查看。 因为所有人的灵器探测仪都发出了声音。 这个仪器的滴滴声一开始还是匀速的，但后来就越滴越快。 林霜眉眼一沉，她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说明自己身边出现了的恶灵，而且数量不止一只。 果然，仪器扫描界面上明确显示在林霜的身边，有几十只恶灵存在，满屏幕全是绿点。 林霜没有功夫和这些突如其来的恶灵耽误时间，她瞬间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只见一股股电流从她的身体中迸发出来，硬生生形成足足十几米远的大型弧光放电，身体周遭的空气都充满了空气电离。 只要有恶灵靠近，就会立刻被林霜的电流击穿。 就是活人也不例外。 还好林霜提前来到了一楼大厅，这里空旷无人，并没有其他调查员在林霜附近，否则必然伤敌一千自损三万。 然而技能放完了，林霜却没有看到有恶灵死在自己身边。 探测仪好像又出了毛病。 今天的探测仪就没有正常过，林霜十分不爽，干脆直接将探测仪关机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霜听到了青山精神病院的屋顶上，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歌声。 这个女人的歌声极为悠长，而且音调十分悲伤，让人听着她的歌声就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悲伤感。 不仅如此，林霜突然想到了好多事情。 她听着这个歌声，想到了自己去世多年的父母，想到了高中时期的林剑南一边拼命读书一边打工把自己抚养长大，想起她们兄妹俩被人欺负却无人替自己撑腰，想起房租到期了没钱续租林剑南领着自己半夜露宿车站……种种过往，让她瞬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情绪瞬间变得极度悲伤。 不过林霜毕竟是从禁毒大队走出来的禁毒警，受过了严格的训练不说，意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也早已经远超常人，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是被这歌声干预了，这个歌声不对劲。 这歌声似乎有股魔力，似乎能操纵自己的情绪。 她猛然意识到了危险，立刻召唤出一道电弧，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林霜人狠话不多，对恶灵狠，对自己也狠。 瞬间，强烈的痛苦让她清醒了很多，但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林霜不知道的是，其实就在此时，在林霜的身边，顾衡和小薇就站在她的身旁。 他们二人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正在默默认真观察着林霜的动向。 看到林霜能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顾衡松了口气，连忙对小薇说： “走吧，我本担心这歌声会影响到她，但我没想到她的意志力还挺坚定，宁愿自残都不想伤害他人。” 他之所以一直在暗处盯着林霜，就是怕林霜这个调查局的最强战力被歌声操纵，从而对其他调查员大开杀戒。 顾衡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歌声的出现，歌声似乎能扰人心智，这个唱歌的歌者可能是昨夜数千人自相残杀的罪魁祸首。 说完，顾衡从地上捡起一块木头块，又从口袋掏出一卷胶带递给小薇，并下达了命令： “小薇，立刻给我锁定这名歌者的位置，然后你去把这个唱歌的嘴巴用木头块给我塞住，再用胶带把嘴巴缠住，然后带到我面前。” 顾衡特地强调道： “注意！给我轻点动手！别给我把她弄死了。” 毕竟小薇下手没轻没重，而且手段相当暴力。 没曾想，这次的小薇却突然……变得不对劲儿了起来。 第149章 【青山精神病院】孤独的歌者 对于每次需要对付的不明身份的对手，顾衡总是喜欢给对方起一个代号，方便称呼。 顾衡起名十分讲究，首先讲究信达雅，不仅要准确，起的代号名更要和对方的身份和能力十分贴切；其次是名字含有文学素养，虽然仅仅是个代号，但也要不失风雅。 “咱们这次的对手是一名在深夜独自一人唱歌的歌者，歌声非常伤感，只是大晚上不睡觉跑屋顶唱歌。” “难道她妈妈没有教过她这样是缺德行为吗？” “算了，我们一定要大度，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妈妈，我就暂时称她为……亲妈消失的扰民者吧！” 顾衡对起名这件事一直是相当擅长。 顾衡一直很烦这个歌声，在她开始唱歌的瞬间，顾衡就用黄符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顾衡本以为小薇会立刻依照自己的命令行事，毕竟以往的小薇行事风格相当迅速，做事也干净利落。 然而，在顾衡下达命令后，小薇却第一时间没有行动。 “小薇，愣着干什么，快让这个扰民的女人闭上嘴。” 然而就在这时，小薇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顾衡突然注意到，小薇的身体突然变高了，身型直接从小女孩化作了一个成年女性的模样，黑色的头发变成银白色。 通常来讲，这是小薇释放了自身被压制的一部分力量，准备动真格战斗的表现。 小薇平日里都是维持着少女形象，这其实因为少女的模样像是“低能耗状态”，有种手机开了超级省电模式的感觉。 只有准备战斗、而且面临的对象实力非常强的时候，小薇才会显露真身。 当然，小薇的这个模样被顾衡称之为“老登模式”。 顾衡多少有些不解，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登薇啊，你难道觉得这个扰民者的这么难对付吗？我感觉她的实力也就那样……难道还需要你认真战斗？” 可没曾想，小薇突然一反常态，突然用双手抱住了顾衡的胳膊： “主人……这医院好阴森，这里好黑、好可怕！” 小薇又用手指着刚被杀死的老三尸体惊恐的说道： “天呐！那里是什么！那里不是个死人吗？他流了好多血！” “这太暴力了，太血腥了，太可怕了，主人我怕怕……哇呜……” 说完，小薇当场吓哭了。 看到小薇大哭不止，顾衡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了。 “啊？” 他感觉眼前的小薇非常的陌生。 因为这是顾衡第一次见到小薇被吓哭。 甚至顾衡这是第一次看到小薇害怕，小薇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害怕”二字从她嘴里说出，顾衡感觉多少有点太科幻了。 这种画面其实对顾衡是很有冲击力的，因为顾衡很清楚小薇的实力，这就像是一个无敌于天下的武林宗师突然吓得不敢走夜路了一般。 顾衡见到这一幕，第一时间并不是安慰小薇，而是猛然把手机掏了出来，并且立刻打开摄像头： “来，小薇，看镜头！” 顾衡要把这千年难遇的画面录下来， 以往的小薇擅长把人头拧下来、拿在手里当成篮球一样用手指转，杀人如同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文能孤身躺在乱坟岗与孤魂野鬼打麻将，武能孤身在乱坟岗把孤魂野鬼打成麻酱，这世上就没有小薇害怕的东西，只有能让小薇兴奋的东西。 而现如今，小薇竟然怕黑！ 小薇的性格竟然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从一个极端嗜血暴戾黑暗的狂战士小妹妹，变成了一个娇柔懦弱温文儒雅的大姐姐。 下一秒，小薇的哭声突然戛然而止，晕倒在地。 她看到了老三的血液淌了满地，一时间受到了刺激。 她竟然开始晕血！ 与此同时，这歌者的歌声也传到了青山精神病院的各个角落。 身处医院内的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歌声影响到了。 但是，林剑南等警方人员毕竟还在和那名女枪手激情对射，战斗仍在继续，现场仍然十分危险。 警方的大多数人虽然也被歌声影响到了心智，但他们仍然强行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并且不断朝着女枪手开枪。 这名女枪手代号“黑百合”，她原本是在外籍服役的一名雇佣特种兵。 在雇佣兵的生涯中，她是队伍里的神枪手，弹无虚发，指哪打哪，说打上眼皮绝不打下眼皮的那种。 正是因为这种枪法，警方已经三人负伤，战况并不容乐观。 林剑南的身上已经挨上了第二枪，虽然身穿防弹衣暂无大碍，但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处已经被子弹冲击力撞出了一大块淤青，肋骨甚至都有断裂的风险。 黑百合原本是不喜欢当保镖这种职业的，她还是喜欢做一名职业军人，她喜欢在战场上战斗，黑百合就是一个天生要命不要钱的主，战场上的硝烟才能让她感受到刺激，和平的生活让她感觉十分无趣。 但是她还是退役做了保镖。 这是因为她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夜玫瑰”死在了青宁市，她顿时怒火冲天，于是当即愤而退役并来到青宁市。 黑百合经过一番打听，这才得知夜玫瑰自己组建了一个名为“暗鸦”的杀手组织，听命于宏振集团，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张宏振的保镖。 毕竟夜玫瑰是顾衡杀死的，而顾衡想要杀死张宏振，所以黑百合保护张宏振就一定能等到顾衡出现。 她要给自己的妹妹夜玫瑰报仇。 可就在黑百合听到青山精神病院的无敌传出的这一声声歌声的时候，她那百发百中的枪法突然失灵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突然对枪变得极为陌生。 她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手枪应该怎么瞄准、也不知道怎么射击了。 黑百合连续扣动扳机，连开数十枪，却一枪都没有打中任何人。 枪法极佳的狙击手变成了战术描边大师。 就在这时，警方也做出了完全与他们的常识完全相悖的举动： 林剑南为首的几名警员全都从掩体后站了起来，他们毫不在意的将自己身体露出掩体，似乎生怕黑百合打不中自己。 可黑百合确实打不中他们。 这个歌声一响，虽然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开始互相残杀，但所有听到这歌声的人的性格都发生了极大的反转，智商似乎也大幅度下降。 原本枪法极准的神枪手，变得一枪不中； 原本战术素养极强的林剑南，此时却完全没有了一丝战术素养。 紧接着，林剑南面对黑百合的开枪射击，他最终还是展现出了一个成熟的刑警队长应有的素质： 林剑南当场严厉的批评了黑百合射击姿势不够标准。 并且贴心的给黑百合示范出了标准的射击姿势。 第150章 【青山精神病院】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虽然林剑南已经示范了正确的射击姿势，然而就在这时，黑百合突然发现自己枪里没子弹了。 然而她却完全不知道怎么换子弹！ 她立刻问道： “这枪怎么子弹怎么换啊？！” 只听林剑南突然现场教学： “笨啊你！不会用手机百渡啊？你以为我就会吗？” 只见这个身经百战、对枪械原理倒背如流的黑百合连忙掏出手机，从浏览器上搜索“如何换子弹”。 经过一番搜索，黑百合成功搞到了搜索引擎上的最佳答案：“按r键就能一键换弹”。 黑百合的大脑 但是她找了半个小时，愣是没找到枪上的r键在哪。 于是，黑百合开始认认真真的观察她手中的那把手枪，生怕少看了哪个字母。 直到枪身上的所有细节都看完了，她便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眼睛，开始用眼睛看枪管内部，生怕枪管内部还有隐藏的字母。 但实际上，她这把手枪并不是没子弹了，而是一发子弹在枪膛里卡壳了。 就在黑百合认真看枪管的时候，突然，那发卡壳的子弹击发了，枪走火了。 “嘭！” 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黑百合的左眼，子弹直接贯穿了整个脑袋，从后脑勺射出。 黑百合当场毙命。 极为精通枪械原理狙击手黑百合，以一种最为聪明方式，把自己杀死了。 林剑南顿时惊讶道： “卧槽！死人了！” “她是怎么死的？！” 号称青宁市警局最强大脑的林剑南平日里过目不忘，记忆力极强，但是此时他竟然变得极其健忘。 哪怕他是几秒前全程目睹了黑百合的自杀，然而此时却已然忘记了她是怎么死的了。 就在这时，刘三金和其他几名警员已经从警车后备箱中取出一捆警用警戒线，将现场围了起来： “这是一起凶杀案！所有人不要破坏现场的任何痕迹，由林队长进行先行勘察现场！” 说完，面对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血迹、脚印，有洁癖的刘三金将其统统擦干净了。 刘三金的大脑 林剑南在警队中素有“神探”的威名，案发现场的任何细节他都不会放过，他眼睛的观察能力极强，小到一截抽完烟残余的烟蒂，一根头发丝、一个看不清痕迹的脚印，林剑南都能以小见大。 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案件的侦破都是因为这些不容易察觉到的细节破获的。 林剑南蹲在黑百合的尸体身旁，大脑开始飞速运转，黑百合似乎为了方便自己的行动，白大褂的内部是一身黑色运动装。 在仔细观察黑百合尸体的衣着后，林警官初步确定，被害人的姓名为阿迪达丝。 林剑南的大脑（初级，未进化） 听到林剑南脱口而出的答案，瞬间，一众警员顿时惊呼道： “不愧是传闻中的林队长！仅仅经过观察死者的衣着就能断定死者的姓名，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林队长的境界呢……” “天呐，警界若没有林队长，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悬案破不了，警界有林队长，是苍生之福、警界之幸啊！” 林剑南并没有因为这番吹捧骄傲自大，他继续冷静的分析： “死者阿迪达丝为女性，年龄约为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零，体重预计六十公斤左右……” 在一众警员的惊叹声中，突然，刘三金发现了从黑百合身上掉出来的身份证。 瞬间，现场的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那个……其实如果死者有身份证的话，那就不用通过外表来判断她的身份了。” 黑百合只是这名女杀手的代号，她的真实姓名其实是何百合。 按理说，当林剑南看到身份证的那一刻，就肯定能明白自己刚刚猜错名字了。 但当林剑南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后，警队最强大脑顿时陷入了思考，在林剑南沉默良久后，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被林剑南问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死者阿迪达丝还会随身携带一个其他人的身份证？” 伴随着这个问题的提出，经过深思熟虑的林警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其实死者另有其人！ 林剑南的大脑（已进化，中级） “阿迪达丝的尸体虽然在这里，但其实死的并不是阿迪达丝，而是何百合！” 这番推论说出，现场顿时响起一阵整齐的掌声。 所有警员都被林剑南的智商深深折服了。 分析完死者的身份，接下来需要分析的就是凶手了，林剑南已经认定是黑百合是被人杀死的。 而这也根本难不住林剑南。 因为他除了上述那些名号外，还被人称之为青宁市警局里的犯罪画像大师。 林剑南自学过两年画画，精通临摹徐悲鸿的虾、张大千的马、齐白石的竹、郑板桥的虎，属于是全能型人才了。 他能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现场发现的线索、以及通过调查寻找到的证据画出嫌疑人画像，以画追凶，完成对凶手的抓捕。 但是给凶手画像，首先需要确定凶手的标志性模样，通过模糊的线索来转化成一张极为清晰的画像，这其中过程的复杂性和专业性不言而喻。 精通犯罪心理学的林剑南选择了排除法： “首先，通过现场的勘察，死者死于近距离枪击，死前并没有激烈反抗，说明凶手极有可能认识死者，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作案，所以，凶手不是熟人就是陌生人。” 第151章 【青山精神病院】镇魂符 “其次，凶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不是活人就是死人，而且根据子弹的弹道痕迹显示，凶手应该是左手持枪，所以凶手不是左撇子就是右撇子。” 一众警员顿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高，实在是高！林队的推理真是神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 “能在短短几分钟将复杂的案件现场推理出凶手的外貌，并且能把凶手的模样限定在两个选项里，这种勘察能力，我得要学多少年才能望其项背啊！” “听林队一席话，胜似一席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大开眼界啊！” 进化成功！最强大脑 而此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顾衡听到群警员热烈讨论的言论，顾衡彻底沉默了。 所有人都被歌声影响了。 顾衡推测这个歌声的能力是让人精神失常、智商变低、理智值下降。 但如果女人一直唱下去，顾衡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起来。 不过看到他们的举动，顾衡觉得在这歌声的影响下，操纵他们自相残杀好像也不算稀奇事了。 正当林剑南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推理结果时，突然，一个人猛然发出了大笑，并开始嘲笑林剑南： “南哥，你搞笑呢？就这还警界神探呢，你的脑子被僵尸吃了吗？” 顾衡听到竟然有正常人的发言，顿时心中一喜，没曾想竟然有人抗住了这个歌声的侵蚀。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尚峰。 顾衡放眼望去，结果当看到尚峰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瞬间平静了，刚提起的好奇心瞬间消失了。 因为尚峰是直接手握一根导盲棍，一边嘲笑林剑南，一边摸索着从医院里往外走。 结果就一脑袋撞在了一根柱子上。 他那引以为傲的阴阳眼，此时竟然患上了青光眼白内障外加高度近视。 尚峰以眼力为强悍的能力，竟然直接瞎了。 …… 顾衡看着青山精神病院里的所有人，如果按照一些描述综艺明星的形容词的话，那就是所谓的“人设崩塌”。 不过看到尚峰的症状，顾衡这才算是彻底摸清了这个扰民者的真实能力，她的歌声应该是影响人的性格、能力、身体，歌声能让人的能力从一个极端转成另一个极端。 这歌声能让小薇的狂躁胆大的人设变得高冷且胆小，让林剑南谨慎的性格也产生大反转，黑百合枪法准，那她就不会用枪了；林剑南破案能力强，结果完全丧失了破案能力。 唯有林霜还在一下又一下的用自己的电力不停地电击自己的脑袋，以此来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她实在是怕自己会被歌声操纵。 不过，躺在救护车内的病床上的精神失常的张宏振，此时却在歌声的影响下，竟然变成了正常人。 他神智竟然恢复了！ 如果歌声能让一个聪明人变成大聪明，让一个正常人变成精神病，那精神病听到这个歌声，自然也会恢复成正常人。 顾衡好像突然理解了青山精神病院的治疗方式，难怪这家医院禁止其他医院的医生入院学习，因为这医院的治疗方式似乎并不是寻常的治疗方式，能让精神病恢复的秘密完全就在那个扰民者的歌声里。 精神病虽然好了，可这下彻底害苦了张宏振。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顾衡阴沉着脸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惊恐万分。 因为在张宏振的记忆里，自己前一秒还在宏振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身边有数名保护自己的术师、保镖，然而下一秒自己就已经只身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医院。 因为在他变成精神病的那段时间里，在他自己的记忆里是缺失的，他只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就出现在了青山精神病院，出现在了顾衡的面前。 不仅如此，自己请来的七名术师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身边的两个贴身保镖也被人当场击毙。眼前只有顾衡正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张宏振瞬间吓得瘫软在地，并且吓得连连后悔，口中不停的喊着求饶的声音。 不仅如此，当张宏振看到林剑南和一众警员就站在一旁时，他立刻拼命大声求救，希望警方能救他性命。 “警官，林警官，救命，他要杀我！” 林剑南听到了张宏振的求救声，眉头瞬间一皱，回答道： “老话说得好，死者为大，他杀了你，你的身份和地位就提高了，这种好事你就偷着乐吧，不用宣传。” 张宏振听着林剑南的这番话，小小的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了大大的疑惑。 啊？ 张宏振仍然不死心，他不相信林剑南会见死不救，于是再度大吼道： “林警官，您身为警官，总不能亲眼看着顾衡杀我吧，您不是要和邪恶作斗争吗？他真的要杀我！您在不救我我真的要死了……” 林剑南似乎瞬间没了耐心： “好了好了，别喊了，这样，你用手机记好了，我跟你说个号码：……” 张宏振有些费解，他不明白林剑南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号码： “林警官，这个号码是做什么的？” 林剑南一拍胸脯： “哦，我二姑夫是卖骨灰盒的，你不是一直说你要死了吗？那你赶紧和我二姑夫订个骨灰盒，我一猜就知道你一直强调你要死了是想让我二姑夫给你打个折，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现在订购可能还能选个二次元风的盒子，你还可以定制一个带全景天窗、智能语音、冬暖夏凉的骨灰盒，晚了就订不上了！” …… 林剑南的表情极为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此时张宏振的脸就像是一张毛巾，只不过是被拧了三圈的那种，脸上除了震惊和疑惑就是对陌生事物的不理解。 顾衡也懒得再让张宏振多费口舌了，直接轻打响指，瞬间，所有的警员在响指声响后，似乎就都看不到张宏振了。 任凭他怎么喊人求救，都无人应声。 因为顾衡将张宏振的存在感也降至最低。 顾衡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张宏振，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符，从黄符上用朱砂笔写下一个“镇”字，这个符箓便是【镇魂符】。 第152章 【青山精神病院】好事？ 镇魂符的作用是让灵魂得到保护，不受外界邪魔歪道侵蚀破坏，像这种能影响人心智、大脑的歌声，镇魂符不但能让其失效，也能将已经被影响了的心智纠正回来。 顾衡写黄符的时候，小薇一直死死的拽着顾衡的衣袖，一边小声的啜泣道： “主人，咱们快离开这里吧，这医院也太阴森了，我好害怕……” 下一秒，顾衡将黄符直接贴到了小薇的脑门上。 小薇仍然胆怯抓着顾衡的衣领，仍然小声且没底气的说道： “主人，您怎么还不带我回家？这里还有这么吓人的女诡唱歌，这歌声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已经……踏马的想要弄死她了，唱的什么比歌，真勾八难听，看我这就去把她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把她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就在小薇被贴上镇魂符的一刹那，她的身体瞬间缩小，精神状态也恢复成了日常的模样，并且瞬间好战之心拉满。 小薇说话的声音也在被贴上镇魂符的瞬间，从温柔的甜妹音突然转换成了粗犷的嗓门，这前后的落差，顿时让顾衡产生了一丝后悔的感觉。 前一秒小薇还唯唯诺诺的想逃离这里，下一秒就已经化为狂战士重拳出击。 小薇一脸兴奋的循声而去，歌声是从青山精神病院的屋顶传来的，小薇立刻开始爬墙。 她如同一个变态的人形蜘蛛一般直奔屋顶而去，地心引力似乎对她无效，她一边爬一边兴奋的狂笑，场面十分诡异。 眼看小薇精神状态恢复了，但又好像没恢复。 顾衡其实也不确定小薇的哪一种状态算是正常。 顾衡甚至冒出一个念头：其实那个文文静静、胆小怕事、不到处惹事的老登薇、好像远比小薇要好。 早知道就不给小薇贴镇魂符了。 不过小薇去抓那名扰民者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对方的歌声就会停止，顾衡这才将目光转向张宏振。 顾衡此时也是和小薇同款的一脸狂笑，让张宏振看着心里直发毛。 “桀桀桀桀桀……” “好了，张总，你的精神病好了，现在可以让你体验真正的痛苦了。” “你可以许愿了，刀砍斧剁枪刺剑刳清蒸油炸火烧水淹，你随便挑一种你擅长的死法。” “可以多选，也可以全选，还可以自定义死法，我向来都是如此民主。” …… 张宏振身上的煞气实在是太多了，这让顾衡都有些为难，因为顾衡实在是想不到他应该体验到什么样的痛苦。 不管怎么对待张宏振，顾衡都感觉多少有些便宜他了。 张宏振绝望的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苏术师骗了我，她明明告诉我她给我选择了能活着最久的结局……骗子……她这该死的诈骗犯……” 然而，就在张宏振绝望的说出这句话后，竟然一语惊醒梦中人。 因为这句话瞬间让顾衡想到了一种可以匹配张宏振的专属痛苦。 顾衡一拍大腿，立刻说道： “张总，你请来的那个叫苏默默的术师，她不是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吗？你是不是说你想要活的最久的未来？” 面对死亡，张宏振和许多人临死前表现的不一样。 他在向顾衡求饶一段时间无果后，张宏振似乎就看开了，神态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没错，可那又怎么样？苏默默那个混蛋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她不过就是骗了我，我不还是沦落到被你弄死的下场？”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你我都知道，我这辈子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就是死十次八次也不赔本！” 顾衡冷笑道： “啊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单纯的死亡已经不能平衡你所犯下的罪行了。” 张宏振听闻这番话，倒是扬起了好奇的神情： “哦？你是说我死了也无法抵罪？那怎么办？要不你报警吧。” 张宏振天真的以为自己获得最大的惩罚不过是死亡。 顾衡冷笑一声，随后语出惊人道： “我想要给你永生。” “我原本是想把你直接杀死然后炼制你的亡灵，毕竟你身上的煞气如此之多……不过苏默默倒是提醒我了，如果一个人一死不足以抵罪，那就让他活着，想死都死不了的那种。” “所以，苏默默确实给你选择了一个活的最长的结局，你能一直活下去。” 顾衡还补充道： “你不但可以活下去，你不论受到了多重的伤都能自愈，你的精神也不会因为痛苦而崩溃，因为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你重置一次精神世界，另外你还有不死之身。” 这番话说完，张宏振都震惊了，他疑惑不解的问道： “啊？” “永生？还……还有这种好事？！” “你明明想杀死我，可你为什么奖励我？” 话音刚落，顾衡顿时创造了一个诡域。 顾衡自然不会让张宏振在现实世界中获得永生，但是在诡域中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个诡域在创造出来的瞬间，就化作一个空间旋涡，如同黑洞一般，将张宏振“吸”了进去。 然而，张宏振通过这个旋涡进入诡域后，却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青山精神病院，自己身边的场景貌似未发生任何变化。 顾衡创造的这个诡域模样和现实无异。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个“永生诡域”顾衡是按照青宁市一比一复刻的。 唯一有区别的，应该就是此时诡域的青山精神病院并没有调查局和警方的人马，只有顾衡和张宏振两人。 “在这个诡域之中，有独立自主意识的人类，有和现实无异的一切，唯独只有一点与现实不同，那就是这里的时间并非是直线型流动的，而是环形的。” 也就是说，时间是循环的，循环的时间正好是二十四小时。 今天是2月1日，这个诡域的时间线将永远是这一点，张宏振将会被永远困在这一天。 张宏振顿时心中一喜： “还有这种好事？！” 第153章 【青山精神病院】惩戒之地 这便是所谓“永生”的实现方式，张宏振只不过是不停地重复6月1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是一直活下去，而是一直活在6月1日这一天。 只是记忆不会丢失。 但初进诡域的张宏振听到顾衡的描述后，顿时欣喜若狂。 他不理解顾衡为什么要让自己进入这个永生诡域，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感觉这是一个惩罚，这种快乐日子他可太喜欢过了。 如果自己一直重复这一天，那这顾衡可是纯纯的大善人啊！ 一直循环6月1日，那么说明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己可以和全世界的女人睡觉，可以掌握无穷无尽的知识、可以让自己的技能全部点满、可以杀人放火、可以知道这天底下的一切秘密……反正第二天所有事情都会重置，所有一切事物都会重来。 可以说，自己将会变成这一天全知全能的……神！ 至于时间流不流动，这不是无所谓吗？ 难道普通人的生活不是如此吗？不就是每一天都在重复上一天的工作吗？有个说法很有意思，那就是说人到三十岁以后，每天的日子都是重复的，基本上已经“没有自我”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直循环这一天，自己还能去挑战一些平日里受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刺激事情。 张宏振已经想给顾衡磕头感谢了，早知道顾衡能让自己过上这种快乐日子，他早就来找顾衡了。 苏默默确实改变了张宏振的未来。 但就在这时，张宏振突然想到了苏默默之前告诫自己的那句话： “活得长，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顾衡突然现身诡域之中，对身处诡域欣喜若狂的张宏振泼了一盆冷水： “对了振子，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了，永生是有代价的，你虽然不会死，但是痛觉会翻倍……” “而且，这个诡域其实对于任何一个善良之人来说都是福地，唯独对于恶人是【惩戒之地】。” “尤其是对于你这种人，这个诡域正是我专门为你创造的。” “振子啊，我要创造一个只有痛苦的世界！” “在这个诡域里，你所经历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你都会遭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听闻这话，张宏振脸色一僵，他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这是为我准备的惩戒之地？我会持续性痛苦？可我现在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分钟了，也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啊？” 顾衡实话实说道： “这是因为你的大脑没有去思考你认识的人，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异常重要。” “首先，要想不遭受痛苦，就一定不要去想自己之前认识的人，包括但不限于张雨婷、韩思语、韩如天、段勇、段青河、夜玫瑰、谭毅、周文海等所有你认识的人……” “从进入惩戒之地的这一刻起，你就算是和你的前世说永别了，前世的人或事你是不能去思考的。” “这是惩戒之地的一大禁忌！” “只要你不去想他们，不从心里念叨他们的人名，那么你的生活将会过的很快乐！” “一定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去想这几个人的人名！！” “千万不要想！” 顾衡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提醒，貌似十分贴心。 张宏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太理解顾衡的这番话。 我过我的快活日子，为什么要想他们的人名？这有什么关联吗？ 不过被顾衡随口一提，他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张雨婷。 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他想起自己的亡女，内心就不由得冒出一阵伤感的神情。 不过，张宏振能想起自己的女儿，这完全是因为顾衡的“善意”提醒。 当他的大脑思考出“张雨婷”这三个字的时候，下一秒，张宏振发现世界突然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自己身边的青山精神病院的建筑瞬间垮塌，垮塌后的废墟化为如同灰烬一般的碎片消失、碾碎、重组，四面八方的景物如同积木拼图一般疯狂变换。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张宏振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里。 刚刚的建筑物化为碎片后，又重新形成了一个小屋，这个小屋只有一把铁椅，椅子上连接着数根电线，错综复杂。 在这个铁椅的一侧，放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赫然写着一段话： “电椅挑战！” “我叫张雨婷，我愿以我的生命博取流量……” 而此时，张宏振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一个金属门框。 这一幕咋这么熟悉呢，好像在自己女儿死亡的当天，警方发出的死亡通报上有这么个场景…… 然而张宏振的思考还没结束，霎时间，一股巨大的电流直接贯穿了张宏振的身体。 强烈的电击让张宏振的体验到了极强的皮肤灼伤疼痛，身体肌肉在电流的刺激下开始不断痉挛，十分痛苦。 他的身体先是麻，随后就是无法控制的痉挛，外加极为剧烈的痛苦。 张宏振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他想将身体和金属门框挣脱开，奈何触电的感觉是吸住的，是挣脱不开的，他感觉自己的手完全被吸在了门框上，根本拿不下来。 他的身体在电击下变得皮开肉绽。 但是他没有死。 因为他的身体正在快速痊愈，旧伤未愈，新伤又起，痛苦翻倍。 张宏振发现，在这个永生诡域里，似乎根本没有“死亡”这个概念。 整整嚎叫了一天后，电击终于停止了。 二十四小时貌似是一个轮回，一天结束，金属门框消失在原地，小屋再一次化为碎片散落、重组。 最后又变为青山精神病院的模样。 张宏振又回到了青山精神病院，伴随着医院屋顶钟声的连续响了十二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就在这时，顾衡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张宏振的面前。 这一次见面，张宏振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喜悦之色。 他被二十四小时的电击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顾衡笑道： “都和你说了，千万不要去想自己认识的这些人，否则你将会获得他们一生中最痛苦时刻……的二十四小时体验券！” “就比如你刚刚想起了你女儿张雨婷，她最痛苦的时候就是被电死的那几秒钟，于是你就被电了二十四小时。” 第154章 【青山精神病院】强大的自控能力！ 顾衡再度强调道： “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只要你不去想他们的人名，你就可以在这个诡域快乐的为所欲为。” “记住，一定不要再自己大脑里提他们几个的名字！” “难道这很难吗？不会吧不会吧？” 话虽如此，可张宏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大脑的思考。 你越是强调不让一个人去想一件事，可大脑就偏会去想这件事。 被电击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张宏振连忙用手抱住脑袋。 他拼尽全力试图不去想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些人，口中拼命念叨：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放空大脑……我的大脑已经消失了……我什么都想不到，我已经把他们都忘记了……” 可越是在心中暗示自己不要想这些人，这些人的影子就越容易浮现出来，反而是一种强调。 就在想到“大脑消失”这四个字的刹那间，张宏振猛然想到了韩如天。 因为韩如天也是突然消失的。 下一秒，张宏振猛然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自己眼前的世界再度化作碎片消失，重组，等他反应过来后，一个电梯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张宏振想逃跑，可他刚跑出去几米。 突然，他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电梯之中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张宏振”突然攥着一把刀，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如同复制人一般。 随后，这名复制人愤怒的握着刀捅向自己。 …… 其实顾衡并没有告诉张宏振，只要他的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种痛苦，那他的大脑就会越难想其他的东西。 时间一长，他的脑子将会只剩下痛苦的记忆，以及他一遍又一遍加深印象的那十几个人名，从而忘记其他的一切事情。 如此一来，这里将会彻底成为真正的“惩戒之地”。 顾衡抬起手腕，他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若有所思。 因为诡域的时间和现实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这种具备环形时间轴的诡域。 这种特殊的诡域和现实时间的换算，远比胡若云的梦境更加夸张。 现实世界仅过去一秒钟，诡域里已经度过了一天。 顾衡以一个观察者的角度看着自己创造的诡域，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造物主，盯着自己创造的世界，俯视着世界里的芸芸众生。 这个诡域的确是最适配张宏振的惩戒之地，因为青宁市的这些所有罪恶的开端，都与张宏振有关。 如果张宏振没有创办宏振集团，没有和楚国柱合伙搞人口贩卖、器官交易等违法勾当，那么就不会有后面楚恒的诱骗粉丝勾当。 韩氏集团自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女性被抓去充当药物实验的小白鼠，没有用于实验的小白鼠，或许韩如天仅仅是个普通搞药物的企业家，青宁市也不会有夜魅俱乐部等一系列人血产业链。 同时，张雨婷也不会为了搞火楚恒的人气去撞死那名孕妇，他的小舅子周文海也不会借着张宏振的势头去开强拆公司，自然不会去杀死老鹤…… 如果张宏振老老实实的待在村里，做一个本分的农民，或者安分守己的做一个企业家，那就不会有无数个家庭因为他的存在而破裂。 当张宏振选择走上犯罪的血腥之路的那一刻，他将要来到惩戒之地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他认识的所有人遭受的惩罚对他都适用。 因为所有人的罪行，都与他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只要是他想起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名，他都能、也都应该去体验对方的痛苦。 现实世界里的秒针颤抖了一下，一秒的时间过去了。 而张宏振已经痛苦的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电击。 第二秒，他又和电梯里的自己厮杀了一天一夜，无数的刀伤让他体会到了比电击更痛苦的滋味。 第三秒，他被埋进了沙滩里，一次次的被海水淹没窒息。 第四秒…… 十分钟后，张宏振已经在诡域中被折磨了接近两年，并成功体验到了一二十种与众不同的死法，每种死法都被他体验的淋漓尽致。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循环死亡，一刻都未停歇。 他彻底理解了为什么有些时候永生才是最痛苦的。 他也明白了，这里的确是自己的惩戒之地。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那天晚上当场自杀。 现在确实是永生了，但是痛苦也是不间断的，这种永生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不过，张宏振并没有放弃抵抗。 在一次次的折磨中，他都在练习自己大脑的思考能力，他发现自己思考的自控能力越来越强。 现如今的张宏振，已经慢慢掌握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大脑想法。 在每次一整天的痛苦循环结束的那段时间里，他开始强行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人名。 他用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疯狂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去思考别的东西。 就比如他会盯着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物件，集中精力拼命去想这个物件的一切事物，坚决不能想到任何一个人名。 就比如他经受了二十四小时的折磨后，新一天开始的刹那，他便立刻俯身趴在地上，抱起一块地上的石头，开始专心思考这石头是什么材质、什么颜色、这石头大概多少斤之类的。 俗话说得好，一心不能二用，当一个人专注的思考一件事情时，就能暂且放空自己的大脑。 当然，一开始张宏振只能强行分散注意力几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 但这也让他实实在在的减少了很多痛苦，最起码一天能少遭受几十分钟的痛苦了。 张宏振十分兴奋，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是有概率彻底控制自己的大脑思考方向的！ 或许，在不远的未来，自己是能够征服这个惩戒之地的。 只是张宏振不知道，顾衡看着诡域里张宏振努力克制思考的模样，嘴都要笑歪了。 第155章 【青山精神病院】别打了别打了 虽然一开始，张宏振只能强行控制自己的大脑全神贯注几十分钟，几十分钟后自己就无法集中精力，就开始走神。 毕竟谁能盯着一块无聊的石头专心致志的干巴巴的思考一整天呢？ 可自己一走神，张雨婷、韩如天等人影就会争先恐后的往自己脑袋里钻，怎么甩都甩不掉。 直到后来，他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自己大脑思考能力的掌握越来越娴熟，他从一开始的几十分钟逐渐延长。 终于，在两年过去了，张宏振终于掌握了分散注意力的技巧。 他可以控制自己二十四小时内，持续不去思考自己认识的那几个人名了。 不过，整整一天一夜没有遭受痛苦，张宏振顿时兴奋的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只不过，他不能睡觉。 因为一闭眼一做梦，就必然会梦到那些人名的其中之一，然后他就会在梦中被拎起来一遍遍的鲨鲨鲨。 不过好在这里每隔二十四小时，一切都会重置的，包括自己的疲劳值。 也就是说，凌晨十二点一过，他仍然会恢复精力。 不过，就算不睡觉，张宏振也不能去做别的事情，只能坐在或者趴在一个地方盯着某块石头浮想联翩。 又过去了几个月，他开始练习一边走路，一边走神。 在又被痛苦折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成功了，他现在可以一边走神一边走路，甚至还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哈哈！道爷我成了！” 张宏振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在痛苦与折磨的两年多，外加各种浮想联翩，他的大脑已经和常人不同了。 张宏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缓缓的走向医院大门。 整整两年时间，他愣是没有走出青山精神病院的大门。 因为每当他走路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去想到其他事情，然后青山精神病院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各种死亡现场。 后来他又学会了新的分散注意力的方式：走到哪里就看哪里的物品，就比如走到大门口，就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铁门，去认真思考铁门颜色、铁门上的铁锈、这铁门要是卖废铁能卖多少钱……总之除了人名，什么都可以想。 他兴奋极了，他走到青山精神病院门口，强行压住自己兴奋的情绪，疯狂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稍不冷静，可能就是一整天的痛苦。 在心情平复后，他这才缓缓将铁门推开。 他太好奇了，这两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看看铁门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终于，青山精神病院的铁门缓缓的被他推开。 他兴奋的望向门外，发现是一条宽阔的马路。 这条路似乎通向自由。 张宏振兴奋了，他大笑了起来： “芜湖！我自由了！我免费了！” “什么惩戒之地，呸！不过是辣鸡而已，老子不过就用了不到两年，就破解了这个所谓的惩戒之地！我看这个惩戒之地不过如此！” “从今天起，老子将真正永生！” 可下一秒，他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了这条道路的路旁，有一根巨大的路牌。 怀着好奇之心，张宏振抬头看了一眼，他想知道这条路名叫什么。 毕竟两年没出大门，他已经忘记了那条路是回青宁市城区的，他想看看路名，从而尝试性的找找这个惩戒之地有没有自己的宏振集团。 他一抬头，只见路牌赫然写着五个字： “段青河大街”。 …… “草！” 当张宏振从心里默念出“段青河”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明白完蛋了。 下一秒，道路尽头瞬间驶来一辆满载砂石的重型半挂车，如同一个机械巨兽一般轰隆隆的驶来，张宏振下意识的想躲，但他脚下的道路早已长出几根触手，死死的将他的腿固定在原地，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下一秒，巨大的半挂车当场将张宏振压平在道路上，如同擀面杖擀饺子皮一般。 张宏振和段青河不一样，他在这个世界是有极强的自愈能力的，所以他并没有直接被压死，被压扁的身体如同吹气球一般又缓缓的重新鼓了起来。 然后半挂车又倒了回来——压扁。 然后又向前开——压扁。 然后又……来来回回压了一整天。 张宏振的状态从二次元纸片人和三次元之间疯狂切换，如果有地府存在，估计阎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在生死簿上的人名都是一闪一闪的。 对于这个惩戒之地，顾衡其实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就算张宏振真的克服了自己的大脑思考方向，哪怕他能忍住自己的思考内容，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都被顾衡设置了无数个“彩蛋”。 就比如张宏振饿了，想吃个路边的小吃摊，那这个小摊的摊名可能是“白静雯油炸臭豆腐”。 就算他天天不吃饭，那他只要走在街上，就有可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名字，比如“李雪烧烤”，“韩如天洗浴中心”。 就算他待在某个建筑物的室内不出来，白色墙皮也会因为“意外脱落”，脱落墙皮的地方将会露出“谭继利”三个字。 就算张宏振躲在房子里，捂住自己的眼睛，天天当瞎子。 那也会有携带大喇叭的洒水车从他楼下经过，喇叭里赫然放着音乐：世上只有夜玫瑰好，没夜玫瑰的宏振橡根草…… 不怕张宏振控制自己的大脑，因为就算他不思考，他的大脑也会接触外界的信息，从而逼着他想到那几个人的人名。 就算他把耳朵也堵住，他的鼻子也能闻到张雨婷常用的洗发水味道，味道也能让他想起张雨婷。 当然，如果张宏振把自己的眼睛蒙住、把耳朵堵住，鼻子戴上防毒面罩，五官不接触外界的一切信息…… 可这似乎就更痛苦了。 感官剥夺本身就是一种异常折磨人的刑罚，更何况他的大脑还不能胡思乱想，而且还要永远保持下去…… 这甚至还不如接受折磨。 如果一个专门用于折磨人的诡域被人轻松破解了，那还叫哪门子的惩戒之地？ 顾衡看够了，不再观测诡域中的张宏振，将视线重新放在了现实世界。 此时的青山精神病院，所有警员都在不断爆发出惊呼声和鼓掌声，因为此时的林剑南正在审讯黑百合。 没错，林剑南可以审讯死人！ 经过林剑南的一番审讯，终于从黑百合的口中得知，她有两颗蛀牙、八颗牙结石。 林剑南再一次通过自己的高智商折服了他们。 然而没过多久，来自屋顶的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不过，这名女歌者停止唱歌后，并没有保持安静，而是开始了说唱。 只听有人用手给这女人打着节拍，歌者根据节奏发出声音： “疼疼疼疼疼疼……错了错了错了……别打了我不敢了……” 这个扰民者瞬间从美声歌手变成了rapper，就是唱着不怎么好听，像是在鬼哭狼嚎。 不一会儿，小薇单手拎着一个女人从青山精神病院的屋顶上一跃而下。 第156章 【青山精神病院】海外邪灵 不用想，这个女人百分百就是那位深夜唱歌的扰民者。 顾衡看着女人的相貌和衣服，总感觉哪哪都很怪，有非常强的违和感。 仔细观察一番后，顾衡发现违和感很强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穿的红色裙子。 这种中式红裙子的风格很土，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年轻女性流行的款式，现在看就已经很过时了。 不过，在这身裙子的衬托下，女人像极了一些老掉牙的恐怖港片里的经典女鬼。 违和感强的第二点原因是，这个女人竟然不是黄种人，而是妥妥的白人，眼是蓝色的，头发是黄色的。 顾衡有些震惊，这年头就连亡灵也出国了？ 由于她身上的衣服款式是几十年前的，外加她的那张外国女人的脸，这导致顾衡看到她感觉怪怪的。 她明明是个能吓到人的女诡，却没有丝毫让顾衡感受到一丝恐惧感。 而且小薇如同拽着一只死狗一般朝着顾衡这里走了过来，一看被打得如此惨，顾衡都有些同情这个女诡了。 看着小薇一脸开心的表情，顾衡顿时拳头硬了。 他微笑的冲小薇摆摆手： “来来来，小薇，你靠近我一点，我给你的脑袋加个红buff。” 小薇虽然听不出顾衡的阴阳怪气，但是她能感受到顾衡全身的能量正在向拳头汇集。 小薇虽然傻，但是就连驴都不会掉进同一个坑里。 小薇知道，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时候自己容易挨揍。 所以小薇并没有上当，她根本没有靠近顾衡，而是把扰民者像是丢沙包一样远远的扔给顾衡后，就立刻跑出十几米开外。 随后小薇小心翼翼的对顾衡说道： “主人，我没把她打死，充其量也就是半死，她的魂魄暂时还是不会散的……” 确实是半死，因为小薇好像已经把这个扰民者打到下半身不能自理了，红色的裙子也被小薇踹开线了，小薇的手段之暴力可想而知。 顾衡十分不爽： “我都说了让你下手轻点，你怎么又把她打成这个样了？！我的命令你现在只听一半是吧？” 顾衡再一次开始想念那个胆小且温柔的老登薇了。 顾衡先是查看了这个女人的身份，经过检验得知，她是一个精神力量极强的邪灵。 只不过，这个邪灵物理攻击能力就差点意思了。 小薇就是用一根手指，就能把她收拾到生活不能自理。 当然，这也不能说扰民者的物理攻击有多弱，因为大多数以物理攻击出众的邪灵也打不过小薇的一根手指。 更为重要的是，她的精神力量强悍到就连顾衡都惊讶无比，顾衡甚至都没有见过实力如此强大的精神系邪灵。 邪灵分为很多种，像扰民者这种能通过歌声、催眠、幻术、梦境影响人类精神状态的就属于是精神系邪灵。 如果胡若云死后也化作了邪灵，那她也算是妥妥的精神系。 顾衡接触到的精神系邪灵确实不少，实力强悍的邪灵也多的是。 但是，能让小薇中招的邪灵，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之前曾有类似的邪灵通过声音攻击小薇，但小薇仅用五秒钟就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精神系邪灵对小薇发动的精神攻击都是完全无效的。 顾衡瞬间对这个扰民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将手伸进兜里，取出一张用于疗伤的黄符，贴在了扰民者的身上。 小薇顿时惊讶无比： “天呐，主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卖两块钱一张的【治愈符】说用就用了？今天你敢这么大方，明天你就敢吃泡面加火腿肠，后天就敢喝酸奶不舔瓶盖，大后天我都不敢想了……啧啧啧……” 可就在这时，小薇看向顾衡的眼神都变了，她有些惊讶道： “不对，难道主人您是被夺舍了，这太不符合您那抠门、小心眼到极致的风格了，您能做出这种事多少有点诡异了。” 顾衡听到小薇这番话，似乎也不生气，而是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朝小薇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小薇啊，你一定是皮痒痒了，你过来，到我身边来，我给你好好挠挠。” 顾衡一脸笑意，根本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但小薇脸色瞬间一变： “不用了不用了，那什么，主人我还有点事，我突然想起来我老婆要生孩子，我先走了！” 下一秒，小薇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如同一阵风一般逃离了青山精神病院。 因为小薇看到顾衡身体的力量再度向拳头处涌入，而且这次力量不只是涌向拳头，更多的是涌向双脚。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讲的话，顾衡脸上的表情都是假的，其用意就是为了迷惑自己，顾衡大概率会在下一秒冲过来把自己按在地上打。 所以她才提前开溜。 顾衡叹了口气： “唉，以前她智商没这么高啊，这都两次了都让她给跑了。” 不过跑了正好，因为小薇这个神经病在这里可能会吓到这个邪灵，顾衡随后将目光扫向这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 第157章 【青山精神病院】遗言 以前顾衡只要假装自己没有生气，做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傻不愣登的小薇就会误以为顾衡不打算揍她。 “算你跑得快，敢说我抠门，下次再收拾你。” 顾衡收了力量，转头看向正在疗伤的扰民者。 女人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但她并没有用顾衡送她的治愈符，她第一时间就将治愈符从她身上撕了下来，并恭恭敬敬的将治愈符放在一边，之后她便通过自己的力量去自我疗伤。 看着女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以及她身上的那件已经过时多年的衣服，顾衡有一种说出来的感觉。 这件过时的裙子在历经小薇的一顿毒打后，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一些布条已经被扯的不成样子了，根本没法再穿了。 女人虽是邪灵，但她似乎就这么一件衣服，因为这件衣服似乎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她甚至一边疗伤，一边取出一根针线，开始缝补自己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顾衡贴近后才看清，女人的这身裙子上原本就有不少补丁，女人缝补衣服的手法非常娴熟，似乎早就缝补了很多次，她在每个被扯烂的地方都缝上了一朵朵布花。 见到这副场景，顾衡多少动了一些恻隐之心。 顾衡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既然要治伤，为什么不用我送你的治愈符？还有，你莫非只有这一件衣服吗？你不知道你这裙子的款式已经过时多年了吗？” “你没有想过换身新行头吗？这身衣服也补丁摞补丁了。” 这身裙子其实真的很土，如果用当代的眼光来看的话。 扰民者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随后苦笑一声，她一边缝制着裙子，一边缓缓开口道： “我听到刚刚那位小姑娘说的话了，她说这黄符好像很珍贵，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您的恩惠。” 这个女人的普通话似乎不太标准，不过也能勉强交流。 顾衡一脸狐疑，他不明白这个扰民者究竟是从哪里听到这黄符很珍贵的样子，莫非是从“两块钱一张”那里？ 顾衡没有纠结这件事，送她治愈符的主要原因，其实是顾衡发觉这个邪灵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杀气，她似乎不想害人。 这也就意味着，这医院自相残杀的事件大概率并不是她的本意。 通常来讲，一般的邪灵见到活人都会产生弄死对方的想法，这便是“杀气”。 就连小薇在见到顾衡的时候，都时不时的会产生这种想法。 当然，每次小薇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顾衡也会对小薇产生相同的想法。 后续大概率就是小薇被顾衡按在地上……暴打。 这其实是正常现象，这就像是老虎看见野兔会流口水一样，属于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了。 但这个女人愣是没有对顾衡产生一丝一毫的杀气，就连上次郑燕与顾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郑燕都并非如此。 郑燕是先对顾衡产生了强大杀气，紧接着全凭自己的自控力又将自己的杀气全部压了下去，和这个女人直接没有产生杀气是不同的。 这外国女人继续说道： “至于这身衣服……道爷您既然能看到我，说明您也是这行当的人，自然应该知道的，我们邪灵的衣服很特殊，不是我想要就能有的。” “而且，这身衣服是我主人留给我的最后一件念想了，我如果把它弄烂了，我就再也没有我主人留给我的东西了……” 女人说的很伤感。 几句话说完，顾衡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并且顾衡感受到她疗伤时，她的体内涌出了大量的能量。 种种迹象表明，此邪灵的实力极强，绝对能和小薇掰掰腕子的那种。 虽然顾衡断定她打不过小薇，但小薇和她交手也绝不可能在几秒内把她打成这样，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六四开，小薇不可能全程吊打她，正常的战况应该是小薇和她打斗几十回合才能分出胜负。 她之所以被小薇揍成这个样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和小薇单挑的时候，她完全没还手，心甘情愿的挨揍。 正当顾衡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女人突然低下了头，十分愧疚的说道： “实在抱歉，我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本就是我的错，我被打死也是情理之中，我只恳求道爷您……能宽限我一点时间，让我把我的这件衣服缝完您再动手，我……想走的体面一点。” 顾衡瞬间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搞明白女人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顾衡挠了挠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动什么手？” 女人叹了口气： “您不是来杀我的吗？您虽然说这黄符是用来救我的，但我知道，刚刚您给我的黄符就是要我命的，因为我能感受到那个黄符里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这话的确不假，黄符内蕴含的力量很强，但真不是除灵用的，而是真的只会起到治疗作用。 她好像认为顾衡是在骗她。 顾衡立刻说道： “谁说要杀你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再说了，我就算要杀你，我也会光明正大的告诉你，而不是给你一张能弄死你的黄符却欺骗你说这是治愈符，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实在是不屑于使用。” 女人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顾衡给她的黄符是“魂飞魄散符”之类的东西，毕竟治疗用的黄符大多都不会含有这么强的力量。 她只是不知道，顾衡的任何一张黄符威力都很大。 等她听到顾衡的这番话，她越发羞愧了。 种种情况的结合下，顾衡倒是对这个女人的兴趣越来越大： “先不说杀不杀你的问题，我很想知道，刚刚小薇对你动手，你为什么不还手？” 女人低下头：“我有罪，死有余辜，岂能还手？” 顾衡听着女人不明所以的话语，刚想问原因，但他思考了一下并没有问，而是换了个问题： “算了，你还是从头说吧，我想知道你的一切身世。” “你一个外国……邪灵，是怎么跑到青宁市来的？” 没曾想，听到顾衡的这番话，女人的眼神中瞬间有了光，就好像听到了一句救赎之语一般，她瞬间泪流满面。 “几十年了……终于又有人陪我说话了。” “也好，死之前我终于可以痛快的再和人交流一次了！就当是遗言了。” 第158章 【青山精神病院】邻居 “烧死她！烧死她！” “这个该死的女巫，让她立刻葬身火海！” 海伦被扒光衣服，被一众村民五花大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她的脚下是一捆捆浇上火油的木柴。 这里是中世纪的欧洲，一个偏僻的小镇广场上。 一名年轻女人被绑在广场中央的金属十字架上，她的身上已经遍布伤痕，似乎已经遭受了毒打审讯。 讽刺的是，在这个广场旁边就是一个教堂，这个象征着神圣、救赎的地方马上就要见证这一起草菅人命的事故了。 但任凭海伦怎么苦苦哀求上帝，上帝也没有出现。 她信奉一生的神明就这么做了旁观者，海伦感觉自己每天风雨不动做的祷告像极了一个笑话。 行刑仪式并没有立刻开始，因为教廷的行刑者似乎正在等待围观群众聚集到一定数量再开始，他们似乎希望看的人越多越好。 小镇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大量围观的村民。 这些愚昧的村民见到海伦被剥光衣服绑在火堆上，纷纷叫好，就好像这个无辜的可怜女子是他们的敌人一般。 所有人对她议论纷纷，有的人对着她就是一顿臭骂，甚至有人捡起石头砸向海伦。 尖锐的石头再度割伤她的肌肤，她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与痛苦，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 但是，眼泪并不会博取到任何同情。 海伦看着自己四周的泱泱围观者，通过人数她看得出来，这分明是周围的村庄和镇上的所有人都来了，他们都要围观自己执行火刑。 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海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甚至没有人知道海伦犯了什么罪。 所有人只知道海伦是“女巫”，女巫是坏人，女巫就必须处死。 海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农民身份，为何突然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女巫，她明明根本不会任何巫术。 她如果会巫术，那她就不用白天种地、夜晚纺织衣服来生存了，她直接用巫术变出面包来岂不是更好？ 审判她的理由更是搞笑：只因为海伦天生有一副嘹亮的歌喉，可以唱出比较好听的歌曲，教廷就认为她的歌声便是勾引男人的巫术，更没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就被教廷宣判执行火刑。 可海伦压根就没有和任何一名男性谈过恋爱，她的相貌虽然说不上丑，但整日做农活的她晒的黝黑，小镇上的同龄男性根本没有追求她的。 因为教廷的宣判，平日里友善的邻居在此刻全部向自己投来厌恶的目光，光明正大的说着自己坏话。 “如果她不是坏人，为什么她会被绑在这里被烧死？所以海伦一定是坏人！” 一个认识海伦的村民如是说道。 “对，平时我感觉海伦如此和善，原来她是巫师伪装的，真可怕！！” 这个小镇很特殊，如果想宣判一个人的死刑，就必须得到整个小镇居民的认可，如果有一定数量的居民认为海伦是好人，那她就不会被处以极刑。 可所有的居民都不想让自己和所谓的“女巫”沾上关系，没有人去帮助海伦站台，毕竟海伦的父母都早早的离世了，她就是个孤儿，死了也不会得罪什么人。 所有人都一口咬死海伦就是坏人，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曾见识过海伦利用歌声的巫术吸引小镇的其他男性。 可以说，这个小镇的所有人都是杀害海伦的凶手之一。 当然，事实的真相其实是因为海伦没有同意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土地贱卖给自己的邻居，被邻居举报自己是女巫，这才招致灾祸。 邻居和一名教廷人员都商量好了，反正海伦没有亲属和后代，等她被处死后，海伦的耕地邻居和教廷人员一人一半。 真相并不重要，所有人都想赶紧看到海伦被烧死，以满足他们平日里被压抑的心情和猎奇的心理。 眼看围观人数多了，伴随着手持火把的教廷人员一声令下，巨大的火焰如同蛇蝎一般窜上海伦的身体，剧烈的痛苦席卷了她的脑海。 海伦死了，活活烧死的。 她痛苦的哀嚎声持续了整整几分钟才停歇。 声音停歇并非是海伦烧死了，而是声带被烧坏了，无法发出声音了。 海伦那引以为傲的歌喉，就这么消散于烈火之中。 在中世纪的欧洲，这种疯狂的“猎巫运动”整整保持了三百年，官方记载有十万名无辜的“巫师”，其中占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女性。 但实际上，官方没有记载的数量才是大头。 就比如海伦，她居住的这个小镇极为偏远，根本不配成为那“十万”里的其中一个数字。 火焰撕扯着海伦的身体，剧痛折磨着她，让她难以忍受。 如果自己真的有罪，被处死，被绞刑，被烧死她都别无二话。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勤勤恳恳的种地，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可到头来为什么自己要遭受如此惩罚？ 她恨！ 恨这个愚昧无知的小镇！恨将她烧死的教廷人员，恨举报她的邻居…… 渐渐地，痛苦消失了，身体也化为灰烬随风飘逝。 唯一剩下的，是海伦脑海中不变的滔天恨意。 海伦惊讶的发现，在火焰熄灭后，自己竟然并没有死。 不仅如此，自己身体竟然漂浮了起来，如同一张纸一般。 或者说，自己的身体竟然变轻了。 对村民强大的怨念让海伦化为恶灵，她飘荡在小镇的上空，看着自己被烧死的肉体，俯视着地面叫好的小镇村民，心中那股无法控制的愤恨再度提升了一个等级。 尤其是当海伦看到艾梅丽在人群中央哈哈大笑，指着自己被烧成炭黑的尸体指指点点，似乎在骄傲的向众人宣示： “这个女巫是我告发的！” 没错，这个艾梅丽正是海伦的邻居。 第159章 【青山精神病院】跳舞的人 看到艾梅丽如同邀功一般向着其他村民炫耀，海伦便愤怒不已，她很想以亡灵的姿态掐死艾梅丽。 可她却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轻，就好像自己的身上绑上了热气球一般，不停的向高空飘去。 她越飘越高，离地面越来越远，好像自己真的要上天堂一般。 海伦立刻惊声叫道： “不……不！不！！！我不要上天堂！我要让他们抵命，应该去见上帝的不是我，而是他们！是艾梅丽这个贱人！” 海伦尝试性的用手去抓住什么东西，让自己停止继续升空。 可自己已经飘的很高了，仅仅几分钟就已经距离地面有了一定的高度，根本无物可抓。 眼看地面的房子已经变小，她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不过她的运气不错，一阵风吹过，将她吹向了那座高高的教堂，那座她以前心目中的圣地。 在教堂的顶部是一个尖塔，尖塔内有一口古老的大钟。 海伦不知道这口钟的年龄有多大，但绝对比她的年龄大，因为她从记事起，这口铜钟就已经挂在这里了。 海伦立刻用手死死的抓住了这口钟，她惊喜的发现自己虚空的身体竟然能抓住大钟而并非直接穿过，她那轻盈的身体贴合在了这口金属大钟之上。 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成功附身在了大钟上，成为了比较低级的恶灵“缚地灵”。 附身虽然成功了，可海伦仍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向艾梅丽复仇。 毕竟自己已经没有了物理身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起任何一把刀刃去刺向她的身体，最为重要的是，当海伦附身在大钟上之后，她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再也无法离开这口大钟了。 附身在这口钟上能确保自己不会飘向空中，但也无法移动半步。 而且，所有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也同样看不到她，她就如同透明人一般。 但她也知足了，这口铜钟位于教堂的塔尖之上，教堂本就是小镇最高的建筑物，教堂之上的塔尖更是能俯瞰整个小镇。 毕竟只有待在这里，才有报仇雪恨的希望。 海伦日复一日的看着艾梅丽的安宁和谐的生活，看着这个小镇的居民安居乐业，看着教廷仍然有着高收入，光鲜亮丽的教廷人员胡吃海喝，吃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海鲜美食，享受着权力和金钱。 最为过分的是，他们还会每隔一段时间，仅凭主观臆断就会处死几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巫”，等她们死后，就霸占她们的财产。 然而，这群害死她的畜生，从头至尾就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圣经中那句“作恶的，必被剪除”好像只是一句空谈。 对于圣经的信仰？呵，海伦已经彻底破灭了。 这让海伦的怨念再一次疯狂增长、蔓延、扩散。 痛苦中的海伦只能无能狂怒，没事就在教堂屋顶大吼大叫、咒骂艾梅丽、咒骂小镇的一切，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因为就算艾梅丽在她眼前晃悠，害死她的教廷人员种着她的地，住着她生前的房子，她又能怎么样呢？ 阴阳两隔，她根本无法伤害到对方。 终于，在三年后的一个阴雨天气，海伦惊喜的发现，自己虚无的身体，竟然能发出现实世界能听到的声音了！ 因为自己当自己大吼大叫大声咒骂艾梅丽的时候，在教堂附近玩耍的一名小女孩突然抬起头，看向自己。 此时的海伦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她其实是因为自己长期积攒着怨气，导致自己的战斗力一点点积累、提升，最后她终于拥有了能够与现实空间交互的力量。 海伦顿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好，既然你们说我是唱歌的女巫，那我就真的是！我要让这个小镇永远都能听到可怕渗人的歌声！” 整整几年时间，她长期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宣泄的通道。 她立刻放开喉咙，对着小镇，唱了一首带有绝望的歌曲。 小镇上，阴雨淅淅，镇上的居民都居家避雨。 可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外面的世界中，传来一声声夹杂着雨声的歌声。 歌声婉转忧伤，让人听着就极为难过与悲伤，当人的悲伤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种悲伤就不再是悲伤，而是……绝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好奇这歌声究竟是来自哪里的时候，突然，小镇居民看到了雨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正是艾梅丽。 此时的艾梅丽竟然伴随着雨声和歌声，在雨中跳起了舞蹈。 艾梅丽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她的身形优美，舞姿翩翩，在雨中跳舞的场景十分有美感。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心肠也极为狠毒，但是她的舞姿确实可圈可点，体态也极为优美。 她漫步在街道上，一边跳一边向着教堂方向移动，街道两侧的居民纷纷打开窗户，为艾梅丽的美妙舞姿叫好。 然而，当居民们看到艾梅丽的舞姿后，所有人都瞬间被吸引住了目光。 不论男女老少，只要他们看到了艾梅丽的舞姿，眼神就彻底挪不开了。 但艾梅丽是一边跳一边移动的，一边向前迈着轻盈的舞步，一边转着圈甩着裙子做出舞蹈动作，所以很快就从这个街区跳到了另一个街区，消失在了街道两侧居民的视线中。 刹那间，这些居民从自己的家中倾巢而出。 他们有的衣冠不整、有的没穿外套甚至连鞋都没有穿，更没有打伞或者穿雨衣。 他们似乎也变得癫狂了起来，此时的小镇居民们似乎完全忘记了天上的雨水，淋着雨就追随艾梅丽而去。 艾梅丽的四周围满了围观者，但艾梅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跳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停歇，此时已经精疲力尽。 渐渐地，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舞蹈动作也变得走样、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并且没有了美感。 但是，她根本没有停下自己的舞步，反而越跳越快。 艾梅丽的脚也是光着的，似乎她是在歌声响起的瞬间她便来到大街上起舞，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她的脚已经磨出了血。 第160章 【青山精神病院】大钟 虽然a艾梅丽的舞姿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难看，但围观群众的热情越来越高涨。 终于，第二个人加入了艾梅丽，和她跳起了双人舞蹈。 这第二位跳舞的男人是一名教廷人员。 没错，正是那名宣判海伦火刑、和艾梅丽平分海伦土地的男人。 他的舞姿一上来就难看的令人发指，有一种猪八戒跳四小天鹅舞曲的独特美感。 紧接着，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纷纷加入舞蹈……仅仅一个小时过去，整个小镇的人都在小镇的广场上加入了这个诡异的舞蹈，所有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全部沉浸在歌声中起舞、狂欢。 这场舞蹈如同瘟疫一般席卷了整个小镇，甚至感染了附近周边的其他村落，最后惊动了当地的皇室贵族。 但不论是谁，都无法拦住他们的舞蹈狂欢。 艾梅丽是最先被活活累死的，一众小镇居民也在舞蹈中累死了大多数，歌声才停止。 海伦终于报了自己的血仇。 躲在大钟里的海伦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歌声似乎有魔力，能让人的性格发生变化，甚至能操纵人的心智，使其不断跳舞，直到力竭而死。 由于海伦对艾梅丽和教廷人员的恨意最为滔天，所以艾梅丽是最先被歌声影响到的，紧接着就是那名教廷成员。 外界人士都在分析这究竟是何原因，虽然有一部分集体心理癔症的缘故，但与海伦的歌声影响脱不开关系。 自此，海伦得出了一个真理：如果有人诬陷你是女巫，那么你最好真是女巫。 只有自己的拳头硬，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这小镇因为“跳舞瘟疫”事件，居民死亡人数过多，小镇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 后来更是因为黑死病的肆虐，小镇幸存者又死一批人，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 人们都说这小镇是遭受了诅咒，是不祥的小镇，所以才飞来如此多的横祸。 这些小镇居民终究是尝到了被人诬陷的恶果。 小镇居民们百口莫辩，毕竟随便来个外乡人都能在夜晚听到诡异的歌声，而且这歌声不是让人发疯就是让人跳舞，所有人在路过这里的时候都需要用棉花塞住耳朵。 最后的最后，所有人只得逃离小镇，小镇彻底荒废了下来。 当小镇彻底无人居住后，海伦停止了唱歌。 因为她的复仇算是终于落幕了。 整整几十年过去了，小镇的房屋都倒塌了不少，这个“不详”的小镇根本没几个人敢踏足，就是有，也不过是寥寥几个拾荒者，捡点废铁破烂就匆匆离去。 几十年间，海伦想找个人聊聊天都做不到。 她仍然无法离开大钟，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教堂顶部经受风吹日晒。 无聊之余，海伦发现了一种恶灵的“休眠之法”。 这种休眠方式可以让自己暂时放空思想，就像是活人睡觉一般。 但是，海伦的休眠时间很长，每次休眠都有可能是几个月、甚至一两年。 再后来，一群“专业”的拾荒者又来到了小镇。 因为这次的拾荒者人数多，足足有几十人，和以前那些单打独斗的完全不同。 他们也早就对这不祥的小镇深有耳闻，但毕竟几十年过去了，大多数人都忘记了当初这小镇有多么恐怖，但是他们也并不打算在此定居，也是来搜寻小镇上的残余财产的。 然而，几十年里整个小镇早就被无数人光顾过了。 唯一还值钱一点的东西，或许就是教堂顶部的那口铜钟。 因为这口钟并没有摆在明面，因为一棵爬山虎爬满了整个教堂，绿油油的叶子遮住了大钟，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所以之前的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这口钟。 但恰巧被这伙拾荒者发现了。 当他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这口钟运下来之后，拾荒者便打算用大锤将大钟砸碎，去当废铁售卖。 可就在大锤举起来的前一刹那，这群拾荒者突然意外的听到，这口大钟的内部，竟然有时会传出歌声！ 这时候大钟里的海伦其实正好在“休眠状态”，拾荒者听到的歌声，其实是海伦休眠时哼唱出的梦话，海伦生前也有做梦唱歌的习惯。 拾荒者立刻一遍又一遍的搜索大钟，确定这里面没有藏着音乐盒之类的小物件后，顿时让所有人都惊讶无比。 当然，这群拾荒者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其他人时，大多数人根本不信。 就算是一些见多识广的人，在听闻这件事后，也都秉持着怀疑的态度，不相信这群拾荒者的话。 因为他们觉得这群拾荒者可能是在招摇撞骗。 好在那个年代已经有了老式录音机，一名拾荒者和一名音乐家手中借来一台录音机，在一次大钟发出歌声的时候录制了下来。 由于录制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五的夜晚，所以录制人将该音乐名定为《黑色星期五》。 可没曾想，这群拾荒者在听完这首歌曲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自杀了。 将录音机回收回去的音乐家发现了这个曲子，将其发行了出去。 没曾想，事后，就连这名音乐家也自杀了。 当海伦从休眠中清醒，才发现自己在睡梦中竟然害死了这么多条无辜生命，顿时感到无尽的后悔。 只因海伦在休眠中哼唱的那一曲歌曲，是蕴含了极强的绝望情绪的死亡之歌。 种种事件的发生，这口大钟的不祥名声也声名远扬，这口钟也被摆在了一个博物馆展厅里，甚至无人敢去触碰它。 再后来，这口铜钟被一名爱好古董的龙国商人以不算高的价格收购了，并转运回国。 毕竟这种不祥的东西没多少人会稀罕，卖不贵也是正常现象。 这名龙国商人颇有家资，自然有钱去培养自己的下一代，确保自己的孩子不是碌碌之辈。 所以他的后代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口大钟也一代接一代的继承了下来，直到传到了这名商人的曾孙手中。 第161章 【青山精神病院】治疗方法 购买大钟的龙国商人虽然喜欢古董，但是他也清楚有些不吉利的东西不能贸然放在家中，但是他看的出来这口钟实在是存在了数百年以上，如果保存好，将来一定能值一大笔钱。 这东西不吉利也没关系，他直接请来做法的大师将这物件封印在自家别墅的地窖里，任谁都不能靠近。 没曾想，这名龙国商人很快就因病去世，这口钟也被这个家族的人忘却。 甚至这栋别墅后来都没人住了，因为商人家中不止一栋别墅。 直到商人的曾孙翻找这栋别墅的地下室杂物间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口大钟，这才让海伦重见天日。 此时这名商人的曾孙才二十多岁，很年轻，正值壮年，他既是一名海外留洋归来的治疗精神疾病的医生，也同样是一名通阴阳、晓生死的能人异士。 这个年轻医生小时候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发烧生病，身体相当虚弱，他的父亲认为这是因为招惹到了邪祟上身，这才导致的身体不好。 于是他父亲就遍访当地高人，让他拜了一名习武的道士为师。 他一边习武强身健体，一边修行道法抵御邪祟。 在与道士师父耳濡目染的熏陶下，外加他本就有这方面的天赋，这医生也多少掌握了些许道行，他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术师”的门槛。 在他修行归来后，便出国学医，在回国探亲途中，他偶然间的一次进入了这个别墅的地下室，就一眼就看出这大钟内另有乾坤。 在屠戮了整个小镇居民后的数百年间里，海伦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也没有通过歌声害过其他人。 因为《黑色星期五》的那个意外事件让她极为后悔，她感觉那群拾荒者和那名音乐家都是无辜之人，在这首歌被评为禁曲之前，还有不少人因为听到这首歌曲自杀。 哪怕她后来再想开口唱歌，她也坚决不开口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在休眠期间不自觉的哼唱。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一个人常年不唱歌，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自然不会以梦话的方式哼唱。 所以海伦彻底戒掉了唱歌，善良的海伦生怕再次害了无辜之人。 当然，她也非常寂寞。 她好希望能找个人和自己聊聊天，更想唱一首歌。 可没有人能看到她，更何况自己整日都待在异国他乡的一个地下室里。 直到那一天，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子提着煤油灯，缓缓走进的地下室内。 海伦瞬间哭了，因为这个地下室已经有数年没有打开了，她也太久没有看到其他人和光亮了，而且这个地下室的透风做的不太好，就连耗子都没几只。 但是她害怕自己发出的声音被男子听到，因为她也感觉自己十分不祥，靠近自己的人不是自杀就是跳舞跳到死，她不想伤害到对方，于是当即用手捂住嘴巴，拼命压低声音。 她本以为自己把声音压低就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没曾想，海伦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一般。 果然，男人突然开口发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躲在我家地下室哭？” 不过年轻男子看到海伦呆滞的眼神，看到海伦的金发碧眼，瞬间明白海伦应该是听不懂自己的语言，于是连忙尝试了几个国家的语言与海伦对话。 直到海伦能听懂对方的语言的时候，海伦再度喜极而泣。 医生就这么发现了躲在大钟里悄声哭泣的海伦。 海伦很惊讶，因为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她万万没想到，在遥远的东方大国，竟然有人能看到自己，甚至还能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和自己交流。 好在这个年轻医生受教育程度足够高，他精通多国外语，这才和海伦无障碍沟通。 只不过海伦在语法上已经出现了极大的落伍，毕竟她掌握的语言是几百年前的流行语言了，语言是在一直更新换代的。 经过几天几夜的促膝长谈，医生彻底了解了海伦的身世，并且很快就了解了海伦的能力。 “你想唱歌对吧？” 医生率先开口问道。 海伦听到眼前这个年轻医生的问题，顿时拼命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能唱，你会死的。” 年轻医生顿时笑着掏出一张黄符，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镇”字，并给海伦介绍道： “放心大胆的唱，这是我师父给我的道家镇魂符，你的歌声保证伤害不到我！” 年轻医生在听到海伦的歌声后，瞬间感受到她的歌声能让人的精神发生变化，他本就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医生，顿时心里突然想到一件事：为什么不试试用她的歌声治疗精神病人呢？ “海伦，你的歌声能伤人，但也有可能可以救人，你想救人吗？” 海伦一听这话，顿时点头如捣蒜，心地善良的她一直想为自己之前的所做所为赎罪。 医生继续说道： “我可以让你唱个够，而且保证你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之后，医生便从自己家附近的空地上，建起了一所医院。 这便是之后的青山精神病院。 医生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正常人听到海伦的歌声会变得神志不清，那让神志不正常的人来听她唱歌就是了。 反正在那个年代，精神病并没有什么救治手段，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 事实证明，海伦的歌声确实对精神病有治疗效果，有些精神病在听到海伦的歌声后精神就恢复正常了。 但有时候有效果，有时候没效果，甚至有时候还是反效果。 有些精神病原本只是胡言乱语，经过歌声的治疗后，开始打人了。 第162章 【青山精神病院】遗书 而且海伦的歌声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唱不同的歌曲，发挥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甚至就算是同一首歌，在唱的时候唱法不同、音调不同，歌声的作用是不同的。 经过医生和海伦一遍遍的实验，逐渐摸索出了规律：有的音调能让人产生愤怒，如果让一群人听到很可能引发自相残杀； 有些音调可以让人产生悲伤的情绪，甚至让人感受到绝望，一曲唱完会让人有自杀的冲动。 那首《黑色星期五》完全是因为那群拾荒者倒霉，正巧赶上了让人悲伤到绝望的音调了。 唯独有一种音调，唱出来的歌曲会让人的一切反转，包括但不限于性格和理智值，甚至能改变人的物理身体。 就比如一个人原本右腿是瘸的，但是听完歌声后，他会坚定不移的相信瘸的是自己的左腿，并且已经瘸的右腿很快就会真正恢复，但左腿又会变得真瘸。 医生不太理解这是怎么做到的。 好在年轻医生既懂得这些阴阳玄学，又略懂音律，很快就帮助海伦分离出来了几首相同又不同的曲子，并教给她如何去唱不同的歌。 经过一次次的尝试，海伦和医生终于试探出了一种最稳妥的歌调。 通过这种歌调唱任何歌曲，都只会单纯的让精神病人的精神状态反转变成正常人，并不会让他们自相残杀。 但是唯独只有一点，那就是听歌声的人数不能超过三十人，否则就容易发生意外。 因为人数一多，难免会产生噪音、嘈杂声，这会导致有些人听不清歌声的音调。 而且歌声最好是在安静、不嘈杂的环境下效果最佳。 所以医生选择在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让海伦出来高歌，天一亮就让她再回到大钟内休息。 这也是为什么病人进入青山精神病院后总能一夜之间恢复成常人的秘密。 在青山精神病院第一天正式营业的时候，只有三名病人前来看病，第一次正式救人的海伦多少有些紧张，她选择用那种歌调，唱一曲西方经典歌曲《good man》。 “big river goes to the east，all the star follows beidou……” 优雅的歌声响彻整个青山精神病院，第二天，三名精神病人果然康复了！青山精神病院一炮打响。 在此之后，海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日复一日的就这么坚持了几十年。 海伦也愿意救人，她感谢医生能为她提供一个这种环境。 之后，医生将大钟悬挂于青山精神病院的屋顶，并在屋顶为这口大钟修建了遮风挡雨的屋子，并在铜钟上刻上各种符文刻印。 外行人看到也只会觉得这只是普通的鬼画符，但实际上，当顾衡看到这大钟上的图案后，立刻就明白了，这是隐匿亡灵气息的法阵图案。 也正是这个图案的作用，让调查局的灵气探测仪统统失去了效果。 当进入凌晨十二点的那一刻，海伦从大钟里现身。 在走出隐匿法阵的瞬间，所有调查员手中的灵气探测仪都失灵了。 这主要原因是海伦吸收了太多精神病患体内的邪气，此时早就不是普通的恶灵，而是实力很强的邪灵。 但是没有人教她如何压制自己的灵气，这才导致林霜看到自己的探测仪在午夜十二点的瞬间出现许多只恶灵，这其实就是因为海伦的气场太过强大。 这名年轻医生，其实正是老院长的父亲，他是青山精神病院的第一任院长。 他虽然懂得一些玄学秘术，可他并不是专职这方面的术师，对这些亡灵和玄学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并不知晓全貌，所以他无法教会海伦一些技能。 他能做到的，就唯有用自己的道家秘术，给海伦定期送几件当前年代的新衣服穿。 毕竟当他第一次从地下室看到海伦的时候，海伦的身上破破烂烂的，如同一名叫花子，现如今的海伦，已经穿上了龙国当下最时兴的女性服装。 在开创医院后，每天晚上，医生都会爬上屋顶，和海伦聊天。 因为海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医生每天聊天，听医生为他讲述今天又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又出现了什么新闻。 这几乎是海伦死后，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只是医生的亲人不理解，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明白，为什么医生每天都要一个人在那口大钟面前自言自语。 这个习惯整整保持了几十年，风雨不动，年轻医生也变成了垂垂老者，直到老人去世的前一个星期老人才不再上屋顶，因为他实在是爬不动了，只能躺在病床上。 海伦被定性为女巫烧死的年纪，其实仅仅二十二岁，她甚至没谈过恋爱，更没有牵过异性的手。 她虽是恶灵，但早已和医生互生情愫。 也或者这并不是爱情，而是纯粹的友情、亲情，而且非常深厚。 只可惜阴阳两隔，两人只能通过话语交流，甚至无法触碰到对方。 只是很可惜的一点，这个第一任院长终究还是抵不过岁月的洗礼，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去世了。 在生命结束的当天，年老的医生让自己的儿子买来当下最新款的红色裙子，并且还让儿子拿来几张道家做法用的黄符。 医生的儿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父亲都已经气若游丝、眼看就要去世了，却仍然用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用朱砂笔在这几张黄符上留下几个字迹，并将几张黄符放在这件红色裙子上。 黄符转瞬间自燃，火焰引燃了红裙子，裙子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 这是医生的最后一次施法，将当时最新款的一件红裙子送给了海伦。 灵界的海伦瞬间收到了红裙子，她怀着沉痛的心情，缓缓穿在身上。 医生含笑去世，享年八十一岁。 之后，医生给他的儿子留下了一封遗书。 在遗书里，他明确告知了自己儿子一定要接自己的班，去做青山精神病院的第二任院长，并且要定期去打扫一下那口大钟，千万不能损坏了大钟。 在信的第二页，医生将海伦的存在写在了信里，将海伦的事情全部在信中写明了。 并且信中一再强调，每天的治疗人数绝对不能超过三十人，否则会酿成大祸。 医生的儿子是普通人，也没有学习过自己父亲的道法，他无法看到海伦的存在。 第163章 【青山精神病院】求死 不过他这个儿子老实本分，虽然自己看不到海伦，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父亲遗嘱里说的一切，他完全按照自己父亲的遗愿行事，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打扫一下大钟上的灰尘，并修缮一下为大钟遮风挡雨的小屋。 最重要的是，这个儿子的性格十分正直，属于那种宁舍不弯的性格，所以在他当院长的这几十年里，也一直相安无事，并未发生过什么大事件。 在第二任院长的任职下，海伦再度成功治疗了无数名患者。 她唱歌既可以使自己开心，也可以吸收精神病患身上的邪气，还能治好他们的精神疾病，简直是三赢。 在第二任院长的任期之中，只发生过一件治疗失败的案例，那便是那名插队的富豪儿子。 第二任院长十分认真，每天都会仔细核查入院三十人的个人信息，结果等到了三十名病人入院后的当天，由于富豪给自己的傻儿子化了妆，导致院长第一眼竟然没有发现此人是顶替入院的。 可等到海伦开始唱歌后，院长还是发现了原本那名抽中资格的病人被这名富豪儿子顶替的真相，因为富豪的傻儿子在病房等待的时候，把自己脸上的妆容被抹花了。 但是治疗已经开始了，不能再赶人出去，容易引起骚乱，影响其他病人听到嘈杂声。 同时院长也不想让这个富豪的傻儿子得到救治，因为他十分了解人性，人性就是只要开了一次坏头，只要有一次不公平的事件发生，那青山精神病院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无数次。 于是，院长直接给这个富豪儿子戴上了两个耳塞，让他听不到歌声。 没曾想，这富豪的傻儿子硬是把耳朵里的耳塞抠出来了一个，让歌声发挥了一半的功效。 而且在半个耳塞的影响下，他听到的歌声还是变调了，这才导致了富豪儿子的精神其实并没有正常，甚至加重了，最终酿成血案。 虽然事后第二任院长得知因为自己的行为，害死了三条人命后，也有些心痛。 但是他根本不后悔！ 因为如果真的治好了这名富豪儿子，那今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最后自己收治的病人绝对会慢慢的全变成有钱人，富人将彻底把穷人的医疗资源挤压到一滴不剩。 但这种平静的日子只持续到上个月，因为第二任院长上个月退休了。 第二任院长卸任后，也按照惯例将这个医院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并特地将医生的遗书上的内容一句句的念给他看，并着重强调了海伦的事情。 但是，第三代院长就不行了，他的人品不怎么样，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实际上却毫不遵守自己说出来的话，表里不一。 虽然第二任院长明确强调了医院里一天只能收治三十人的规定，但这第三代院长的思想和他父亲和爷爷完全不一样，他认为放着钱不挣王八蛋，一天就治三十人怎么能赚大钱呢？ 他恨不得要开分院。 所以，在他上任后，立刻解除了看病需要抽签的规定，不论是谁来医院都能立刻入院，第一个月就让海伦治疗了几千名病人。 果然，收治的人数一多，治愈率百分百的神话被彻底打破。 因为人一多就会有嘈杂声干扰歌声，更何况这些人在治好病以前都还是精神病，根本无法保持安静，所以总有一部分精神病患无法治愈。 但这也没啥大问题，毕竟治愈率依然能保持在七八成，因为海伦每天都扯破嗓子大声唱歌，恨不得把嗓子喊哑，这才勉强维持住治愈率。 然后就在月底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医院内收治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海伦的歌声彻底被医院病人的噪音掩盖了，在声音与声音的混合之下，歌声直接换了一种音调。 之后，场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瞬间，全精神病院的人都厮杀了起来，病人、护士都对身边人痛下杀手，手头边的一切物品皆是武器。 海伦身处医院屋顶，她并不清楚医院内发生的这种厮杀，她仍然专心致志的唱着歌。 直到她听到鸡鸣声，直到天要亮了，她这才停止唱歌返回大钟内。 也就是警方等人到达医院的时间已经快天亮了，否则再多听一会儿这诡异的歌声，警方和调查局的人的精神状况都必然会被影响。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海伦这才透过医院天窗，看到了青山精神病院里躺着的一具具尸体，也看到没有死的精神病患也并没有恢复神志。 瞬间，无穷无尽的后悔之意顿时涌入脑海，她十分后悔，并且手足无措，她感觉自己对不起医生，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补救。 这么多年明明一直没有出过差错的，海伦内心自责到了极点。 等到了第二天凌晨十二点，海伦想要补救自己的过失，因为她认为今天可能又会有新的精神病患入院，她并不清楚警方早已封锁了青山精神病院，她仍然像往常一样继续开口唱歌，希望能让更多的患者恢复精神状况。 没曾想，医院此时早已没有了病人。 她的歌声只影响到了警方和调查局的人，包括小薇。 不过顾衡很快就通过镇魂符将小薇的意识拉回正常状态，恢复清醒后的小薇立刻根据歌声来源，顺势将她从大钟内部抓住，先是暴打一顿后，就将海伦押着来到了顾衡面前。 其实地缚灵是无法离开自己附身的物件超过三米的，如果强行离开，地缚灵的身体就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这就像是强行将人的身体拉成面条一般。 但海伦被小薇强行拽到顾衡的面前，愣是一声都没吭，她好像感受不到痛苦一般。 这横跨数百年的故事听完了，顾衡一时间沉默无语。 他想说些什么，可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海伦就像是一个游走于时间长河之外的观测者一般，脸上早已写满了风霜。 海伦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宁静。 她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对顾衡说道： “道爷，您动手吧，昨天天亮的时候，我看到了医院里的尸体，我自知罪恶滔天，就由您来了却我的罪恶的生命吧。” 说完，海伦将脑袋昂起，将她那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 第164章 【青山精神病院】警界天才 她看到顾衡身上的道袍，她知道大多数道士都是专门对付自己的，她相信顾衡有手段让自己魂飞魄散。 顾衡早已听明白了这其中原委，而且顾衡看到海伦的身上压根就没有煞气，反倒是祥瑞之气爆表，足可见她做了大量的好事，她杀人所留下的煞气早已缓缓磨灭了。 煞气是十分难以消灭的，杀一个人的煞气需要至少救十个人的性命才能磨灭掉，按理说海伦在几百年前小镇上杀的人多少会留下几个煞气，但没曾想此时全部消除了。 顾衡向来十分有原则，他杀人是看一个人目前身上存在的煞气，并不论过去，如果张宏振能在一天之内消除自己身上的全部煞气，那顾衡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顾衡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几百年前发生在你老家小镇的事情，我就不做过多评价了，毕竟那实在是太过久远，当事人的，况且你当时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如果你觉得昨夜死去的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不是凶手，凶手是第三任院长，是他为了一己私利在明知有风险的情况强行收治过多的病人，这才导致悲剧发生。” “所以，明明昨天死了这么多的人，你却未能沾染到一丝煞气。” “我不会杀你，我也无法杀你。” 毕竟海伦数十年如一日的通过歌唱的方式救人，结果突然有一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救人的歌声突然变成了害人的音乐，况且海伦没有一丝害人之心，那海伦的行为大概率是可以被天道宽恕的，所以煞气才未能沾染到一丝。 顾衡继续说道： “刚刚我已经看到了那名新院长的尸体，他死了，死在了这场自相残杀之中，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天道对他的惩戒。” 随后，顾衡表情一敛，一脸严肃的问道： “海伦，我现在将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通过道家秘术，送你进入轮回转世，离开这人界，重新投胎。” “二就是离开这大钟，跟我走，我会让你继续留在人界，你将以邪灵的身份继续存在下去。” 海伦听到大多数杀人的罪孽并没有算在自己身上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不过她听到顾衡并不想杀她，于是立刻问道： “如果轮回转世，我有概率会见到他吗？” 顾衡知道，海伦说的这个他正是那名医生。 她很想当面对那医生说一句谢谢。 顾衡叹息一声： “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虽然概率很渺茫，但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你或许会在来世遇到他。” 顾衡稍作一停顿，话锋一转： “不过，你若去投胎，你这一世的记忆将会彻底清空，你会忘记你和他的一切记忆，哪怕他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认出他。” “而且，你就算选择第二个选项留在这人间，你也有可能会见到他。” “另外第二个选项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能让你杀死这个世界上的其他‘艾梅丽’。” 一听这话，海伦瞬间大惊失色： “什么？艾梅丽不是跳舞累死了吗？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没累死现在也该老死了。” 顾衡摇了摇头，笑道： “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艾梅丽只有一个吗？不，艾梅丽是一个代号，是一个群体，她们在人类社会到处都是，艾梅丽就是为了自己利益、宁愿去牺牲他人生命的那群不择手段的畜生，对于这种人，你想让他们活下去吗？” 顾衡实在是不想放弃掉一个如此纯粹、战斗力又如此强悍的邪灵。 因为顾衡一直在扩充自己的邪灵军团。 顾衡说的很有道理，海伦思考良久后，最终选择了跟随顾衡，留在这人世间。 顾衡很高兴，一是他成功收下了海伦这个强大的精神系邪灵，第二就是他以前买的空白十字架灵位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顾衡曾网购过几次“纸灵位盲盒”，结果卖家发的货竟然是西式的灵位，像是为哪个万圣节准备的墓碑道具。 而顾衡手底下的大多数恶灵都不想要附身在这么一个西式灵位上，毕竟中不中洋不洋的，总感觉怪怪的，大多数恶灵都比较推崇传统文化。 等到顾衡想要退货的时候，对方已经注销网店了。 盲盒害人呐…… 可没曾想，海伦却也直接拒绝了这个十字架灵位。 “我不要十字架，我曾在医生家看到过他们的祠堂，请给我一个四方四正的本土灵位，我早已厌恶了十字架的信仰。” 顾衡也不勉强，毕竟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正是教廷，甚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绑在十字架上行的刑。 在顾衡的帮助下，海伦的灵体终于离开了大钟，附身于纸灵位之上。 纸灵位有个好处，那就是像海伦这种实力强大的邪灵可以自由活动，而不用被上千斤的大钟固定在原地。 “今后你将跟我走，离开青山精神病院。” “治病救人的事儿今后还是不要做了，还是交给专业的医生来吧，你毕竟是个邪灵，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因为人的贪欲是无限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前两任院长那样靠谱。” 海伦没有说话，仅仅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她依依不舍的看着青山精神病院的一草一木，仿佛那名年轻医生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临走之前，你还需要唱一曲，让青山精神病院的调查员和警员们的理智再反转一次，让他们的智力都恢复了。” 海伦立刻照做，林剑南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神志，大多数人也都没有受伤，刚刚发生了一切仿佛是黄粱一梦。 但是他们都记得林剑南很会破案，简直就是警界的天才。 第165章 【青山精神病院】 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昨夜发生了什么，等所有人清醒过来后，只看到地上的两具女杀手尸体，似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只有林霜在神智清醒的状态下保持了整整一夜，但是此刻的她，脑袋上的头发已经全部竖了起来，在电击的一次次刺激下她的毛发都变得笔直。 她是整个调查局唯一一个硬扛住海伦的歌声、成功保持清醒的调查员，的确无愧于五级调查员的身份。 但是她虽然抗住了海伦的精神攻击，可她在听到歌声的时候身体也无法去做别的事情，无法移动，只能一遍遍操作电击刺激自己。 海伦的歌声似乎还有控制作用，顾衡也比较看中她的这项控制能力。 不过，由于林霜是调查局中唯一一个以清醒头脑、目睹了林剑南刚刚破案的具体情节的人，在林剑南恢复神志后，林霜立刻对他亲哥的破案智慧做出了高度评价： “难怪有人说圆明园的猪首是假的，原来你脑袋上的才是真的。” …… 就在警方和调查局有条不紊的做着善后工作时，顾衡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带着海伦的灵位走出青山精神病院。 第二天天亮，顾衡已经从青山精神病院离开，抵达了青宁市的街头。 新闻讲究时效性，仅仅一夜时间，就有人偷拍下警方抬着两具尸体的照片从医院出来。 很快，就有人调查清楚了事情缘由，张宏振进入青山精神病院后离奇失踪，他贴身的两名最强女保镖全部被人杀死，杀人者甚至是在警方在现场的时候动的手，警方竟然未能抓获犯罪嫌疑人，甚至无人知晓犯罪嫌疑人姓甚名谁。 这消息瞬间席卷全网，所有人异常震惊。 顾衡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尤其是平衡者网站，在今早晨已经消息刷屏了。 “之前那个说如果这网站真能把张宏振弄死、就直播真吃三斤翔的骗吃骗喝的大哥呢？快出来开直播！” 因为在这个网站上出现的人名非死即失踪，总之都没有好下场，这下在这个网站上水贴的网友再也按捺不住了。 因为如果这是巧合，那巧合可太多了。 正因为如此，评论区再度一片哗然，评论疯狂暴增，有更多的新网友发现在了这个网站。 “不会吧，这死亡信笺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没听说吗？张宏振的贴身女保镖是海外雇佣兵退役，战斗力极强，杀人只需0.2秒，能一己之力打死十名壮汉！结果您猜怎么着？嘿！被盖上白布抬出来了！” “那她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张宏振？就算没保护好张宏振，可她这么强按理说最起码能自保吧？可她为什么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你这不问的是废话？当然是对付她的壮汉人数不足十个，不满足技能释放条件！” “你要是真给她找来十个壮汉，她绝对能赢！” …… 当然，网站上的网友一多，妖魔鬼怪就开始出来了。 俗话说的好，人数过万，智商减半；在网站浏览量高速攀升的时候，平衡者网站上开始冒出几个智商不高、但很想发言、而且还极为圣母的圣母表： “太暴力了！太血腥了！你们这个网站到底是什么网站？怎么这么残忍，说杀人就杀人？” “就是，生命是公平的，你杀死了张宏振，那他的家人该多伤心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不能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不管，我报警了！我已经向警方把这个网站举报了。” 但实际上，青宁市警方高层早就在密切关注这个网站了，林剑南更是有事没事就刷新一下网站，看是否又出现新的死亡信笺。 但是警方就拿这网站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这网站的服务器是境外的，就算在国内通过屏蔽手段无法访问，也照样会有心之人通过其他技术手段强行进入该网站。 眼看有这类声音出来，就有更多的人冒出来赞同这个观点： “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看不得这种事情，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条人命 啊！哪怕可能死亡信笺上的这些人做过什么错事，可他们也不能就这么被一封信轻松夺走了生命，这简直太可怕了，这背后可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啊……” “我们根本不需要平衡者！我们只希望让警方能尽快抓住平衡者，严惩凶手！” 这种网友其实还不少，他们并不是真想为张宏振等人站台，也并非是收了钱的水军，毕竟宏振集团负责公关的张雨莉也死了，他们这些人只是一些喜欢出风头的网友。 这些网友并不在乎真相，也并不在乎被杀之人犯下过多么严重的罪过，更不会去思考张宏振等人虽然犯了罪，但却一直没有受到惩戒的原因。 如果他们早就收到了应有的处罚，那么顾衡自然是不会出手的。 但是他们并不考虑这些。 他们就是喜欢单纯的发表一些吸引眼球、特立独行的观点，以标榜自己的“独立思考”、“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当然这些人瞬间就被大多数正常的网友喷到闭嘴了。 与此同时，顾衡立刻就让小程在网络上对此事件做出了回应： “你说的很对，如果杀一人会毁掉一个美好且和谐的家庭的话，那我一次一定注意，再有类似的事情，我直接满门抄斩，确保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这样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你们既然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认为我杀人不合理，那很简单，你们可以在这个网页上填写上自己的名字。” 说着，顾衡又让小程从网站上弹出一个新网页，网页上有一个输入框。 输入框上方写着一段话： “如果您认为不需要平衡者的服务，认为您或您的家人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但是您不需要平衡者为您出手；就比如您的女儿被楚恒诱骗到海外杀害，但是您非常圣母，认为没有让张宏振血债血偿的必要，您可以从这个输入框里留下自己的姓名。” “您如果不想留下真实姓名，留小名、网名甚至化名都可以，因为您不管留下什么名字，我都能确认您的身份。” “当然，您就算留下别人的名字，我也会很清楚的知道你是谁，还请诸位不要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第166章 自愿放弃声明 “如果您的家人被恶人害死，平衡者的存在或许并不能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但是，他绝对能让害死你家人的恶人过得极为不好。” “只要您动动手指，将您自己的名字输入进去，平衡者将会彻底放弃您所需的公平服务。” “哪怕有人将你全家都杀了，平衡者也不会去帮你处置凶手。” “不仅如此，平衡者还会劝你大度，去原谅凶手对你全家犯下的罪行。” 顾衡将自由选择的权力留给了那些圣母裱，顾衡是打心底希望他们将自己的名字输入进来。 该网页一经发布，瞬间再度引发众人讨论。 网站上的舆论瞬间产生了一定的逆转，很多人开始反怼刚刚的那群圣母： “对啊，刚刚叫嚣的那几个人呢，赶紧把自己的名字输进去，你不输我都瞧不起你。” “对！别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你觉得平衡者不应该存在，那你可以选择不让平衡者去帮助你复仇，这一切都是自由的。” 虽然圣母群体的评论数量开始锐减，但还是有嘴硬分子强行反驳： “呸！像平衡者这种不法分子，我能需要他的庇护？老子这就把我的名字填上！” “好好好，那你就填，我关注这个网站很久了，这个平衡者好像真有东西，我反正不会填我的名字。” …… 一众网友众说纷纭，有支持者也有反对者。 但是，顾衡看了一眼网站的后台，虽然这网站的评论每分钟都有数万人浏览，可大多数人都是口嗨型选手，尤其是那些发布圣母言论的网友。 顾衡冷笑一声，对身旁的海伦说道： “看到没有？我刚刚让小程发布的这帖子最少有几十万人浏览过了，可只有个位数的人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没有一个是真名，全是网名。” 就这几个人，远远没有刚刚在网站上放言批判顾衡的网友数量的百分之一，这群人实在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可就在顾衡和海伦说完只有“个位数”的人留下自己的名字时，突然，留下自己名字的第十名网友出现了，个位数成功突破了变成了十位数。 这名网友的也是留下的网名，名为“妙手回春”。 他的账号头像似乎是他自己的真实照片。 此人是一名医生，拍照的时候背后还有几十面红色的锦旗，似乎是在特地展示自己的医术高超。 这个“妙手回春”似乎十分特立独行，他不但留了自己的名，还顺道给顾衡留了言，用一种中年油腻男人教育人的口吻对顾衡说道： “你这不法分子，迟早会落入法网，我劝你多积点德，少干这种歪门邪道之事，放着正事不干，偏要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张宏振和谭继利等企业家你说杀就杀，你有什么权力和资格？” “听我一句劝，从此刻起收手吧，不要再做这种法外的正义使者了，现在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我不需要你这个平衡者帮我获得公平，这个世界不需要你这种平衡者！” 对方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辞严，仿佛完全站在了正义的一方，身上更是充满了正义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疯狂指责顾衡。 但顾衡仅仅看了一眼这个账号，顿时冷笑了起来。 随后淡定的让小程给这个“妙手回春”回复了几句： “不好意思，我所谓的放弃资格，其实是放弃平衡者为自己复仇的资格，简而言之，能自愿放弃资格的只有受害者。” “而你心里是真没点比数啊，你踏马一个害人者，你哪有放弃的资格？这就像是法律判一个人死刑，明明规定是只有被害者家属可以出具谅解书，你倒好了，你这个死刑犯给自己先出了一封谅解书。” “还从这跟我说这个世界不需要平衡者，你说你马呢？！老畜生你给我等着，我保证明年的今天你的坟头草比你现在的身高还要高。” “第一次见恶人主动报身份的，狼人跳的够快啊？既然你给我留言了，那我就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儿我心里门清，你等着，我已经盯上你了，接下来的每一时刻，我劝你都要小心一点。”‘ “因为我随时会出现在你身边——弄死你。” 顾衡骂完了，心中长舒一口气。 果然，顾衡骂完后，那名妙手回春的医生瞬间又回复了几条消息，只是这一次，他回复的内容统统变成了求饶。 他做梦都没想到，顾衡竟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眼看顾衡没有再次回复，他又换了一种说法： “钱！我愿意出钱！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顾衡冷冷一笑，关闭了手机，他是喜欢钱，但什么钱能要什么钱不能要他还是心里清楚的。 随后，顾衡将手机塞进口袋，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顾衡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他站在了一家门店装潢极为奢华的服装店门口——这里是青宁市的最高端的一个奢侈品牌的女性服饰专卖店。 顾衡低声和海伦说道： “你看到没有，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好人，就像这个叫尿手回春的网友，他不但不是好人，甚至相当该死。” 海伦有些好奇： “这人怎么了？他犯过什么事吗？” 顾衡并没有给海伦在第一时间解释，而是话锋一转： “他的事情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因为他和艾梅丽所行之事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在对付他之前，我需要先做一件关于你的正事。” “一会儿进店以后，你看上哪件衣服，你就晃一下灵位，我给你买。” 第167章 【医尸】亡妻 一听顾衡来此地是要给自己买衣服，海伦连忙拒绝道： “不不不，我虽是亡灵，但我毕竟在人界停留了这么久，多多少少对你们人类社会的物价还是了解一些的，先不说这里的衣服一看就很贵，而且就算便宜我也不能随便要您的衣服，我穿这件红色裙子就行，缝缝补补的，反正这么多年除了您也没几个人能看见我。” 但是毕竟是小薇将海伦的衣服扯碎的，顾衡知道这件红裙子在海伦心中的分量，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这才想给她换一身衣服穿。 没曾想，顾衡刚一走进这家店，店员就开始上下打量顾衡，就好像是城里人打量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一样。 很快，这名店员就得出结论，她感觉顾衡不像是能从这里消费的人。 一是因为顾衡衣着略显寒酸，藏青色道服的外面只有一件看起来不算太昂贵的外套，不太像是有钱的主顾； 二就是顾衡是孤身一人来到店里的，并没有带女性朋友来。 正常情况下，买女性衣物很少有男性独自来的，都是女性亲自挑选衣物。 所以，店员根本没有把顾衡放在心上，她已经认定顾衡不会是潜在顾客了，正因为如此，她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厌恶的表情。 她先是站在顾衡的身前，挡住了顾衡的去路，她似乎不太想让顾衡进店，同时用一种鄙夷的口气询问顾衡：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请问是不是来借用厕所的呢？如果是，请从这里直行一百米有公共厕所，本店厕所不对外公开。” 顾衡顿时没好气的回复到：“我是来买衣服的，上哪门子厕所？” “不知您太太是不是在后面？” 顾衡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有太太，爷打光棍。” 这名店员瞬间翻起了白眼，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愈发浓重，用一种厌恶的口气开口道： “那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女性服饰，我们这家店可能并没有您所需的东西；而且，我们这家店主要销售的都是奢侈品，在价格方面可能……” 这番话简单翻译过来，就是四个字：穷比误入。 因为这名店员的工资是靠每个月的销售数量来确定当月的绩效，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不买东西只想逛的顾客，所以她压根不想让顾衡进店，这无异于耽误她的时间。 顾衡对于店员的这种看人下碟的行为非常愤怒，当即就开始发火，顾衡的声音瞬间提高八度：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买不起你们店的衣服吗？你们这家店的服务态度都是你这种的德性吗？” “还有，是不是买不起你店里的衣服，就不能进来逛逛看看了吗？有哪条法律法规规定不消费不能进店啊？你要是这样我可打消费者热线了。” “你们挺势利眼啊？你们就没有听过一句古话，叫人不可貌相吗？” 店员虽然最初有些看不起顾衡，但当顾衡声音提高后，她的气势瞬间就萎缩了。 毕竟谁都怕这种难缠的客人，这种店员其实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她立刻就开始换了一种口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觉得客人您买不起，我也没有通过面貌去判断您……” 当然，这些道歉的话语全是违心的，没有一句真话。 可下一秒，顾衡突然脸色一变，开始一脸兴奋的用手拍着这名女店员的肩膀说道： “嗨嗨嗨！不得不说你的眼力真准！我的确买不起，因为我根本没有钱！” 顾衡好像还很骄傲。 店员的脸都黑了，她感觉顾衡可能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但是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精神病的身份可是当前社会版本的top0群体。 可紧接着，顾衡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又出现了一种悲伤的表情。 随后他掏出海伦的灵位，用一种沙哑的声音低声道： “媳妇，是我没用，为了你的病，我把房子卖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可你的病还是没有好转，最终你还是离我而去了……你生前最想从这家店里买一件衣服，我去年攒了一年的前钱，心想总能给你买一件了，可还是让这家店的店员看不起，不让我进去，咱们就隔着窗户看看吧。” 当着店员看到顾衡对着灵位喃喃自语，她顿时感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分了，这场景让这店员瞬间感到深深的内疚，半夜醒来都要给自己两巴掌。 店长赶忙出来，劈头盖脸的就是对那名势利眼的店员一顿训斥，然后拉着店员和顾衡道歉，然后请顾衡进店。 店长心里很清楚，如果顾衡刚刚的行为被人录下传到网上，随便起几个吸引眼球的标题，绝对能让自己这家店因网暴关店。 更为重要的是，这店长听到顾衡刚刚提到一句这里的衣服他亡妻一直很想买一件，而且顾衡还说自己攒了一年的钱，所以店长认为顾衡肯定会在店里消费，所以前后态度才有如此转变。 顾衡其实一度不理解，为什么有些卖高端商铺的店员总觉得自己也变得高端了。 明明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不一定够买这里的一件衣服，但是打工人却看不起打工人。 简直就像是养在孔雀园里的鸡，它们见得身边的孔雀多了，就感觉自己也是孔雀而不是家禽了。 等顾衡进店后，立刻支开了跟在身后的店员，随后低声对身旁的海伦说道： “看吧，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 海伦仍然一口回绝： “不不不，您把我从大钟上解救下来已经是我的恩人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要让花钱买衣服呢？就算真要买……从市场里那种打折的大卖场买一身就好了，几十块钱的就行，我哪能再让您花这么多。” “再说几百年前的我生前都是穿粗布麻衣，是很摩擦皮肤的，而随着社会科学的进步，你们现在随随便便的一件便宜衣服的布料穿上都很舒服，我真不挑的。” 但顾衡没有回答，而是将心思专注于自己脚下的动作。 就在顾衡走进服饰店之后，他的脚尖一秒都没有闲着，早已从店内悄悄的画下了一个法阵。 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顾衡用脚尖摩擦出的痕迹，但海伦能看到，在海伦的视野里，她看到顾衡脚尖画出的法阵是一种她从未见过、但一看就蕴含强大法力的技能释放法阵。 随后，只听顾衡用一副霸道总裁的口吻说道： “既然你不选，那我就按我的老规矩，不选就默认全选了。” 说着，顾衡用脚尖勾勒出了法阵的最后一笔，圆形的法阵形成了闭环。 瞬间，在画完整个法阵的瞬间，整个法阵都翻出金色的亮光，在法阵范围内的所有衣服全部开始传送。 顾衡画出的法阵面积极大，几乎覆盖了这个店铺百分之八十的面积。 刹那间，在海伦的灵气世界中，这家店里的衣服全部从天空中落下，衣服如雨点般砸到了她的身上。 果然，这是一个将物品传送到灵界的传送法阵，海伦从未见过这种高端阵术。 海伦瞬间慌了神： “恩人快停手！快把法阵关闭，这么多衣服，您都传送过来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些衣服上的加码怎么这么多零啊……” 但顾衡并没有停止，店里的衣服都传送完毕了，现实里的法阵也随之消失了。 没曾想，海伦接下来看到的一幕顿时惊呆了。 虽然衣服已经传送到了自己这里，但现实里的衣服依旧在好端端的待在货架上。 海伦十分震惊，因为每当那名医生给自己送一件衣服穿的时候，就必须用黄符将一件衣服在现实中烧掉，才能让自己在灵界穿上这种衣服。 海伦也十分感动，这是她这几十年间第一次换上的新衣服。 顾衡十分傲然的说道： “没想到吧？只有那些道行不深的术师，才能用火烧这种低端方式向灵界传送衣服，其实是可以不损害物理世界的物品，就能让你穿上新衣服的手段。” “像我这种境界，物理世界的一切东西，我都能在不损坏原物品的前提下，直接给你传送过去，绝对不花一分钱。” 可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进这家店内。 霎时间，店里的衣物被这阵阴风吹得飘飘荡荡，店内的温度更是直接降低了足足七八度，几名店员和店长被这股刺骨的冷风吹的浑身一颤，全都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个喷嚏。 这股阴风袭来，海伦脸上顿时面色一沉，当即站在了顾衡面前，她感觉这好像是有恶灵想来袭击顾衡，海伦想保护顾衡。 就在这时，空气中瞬间传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声音似乎是专门对海伦说的： “那是，像我主人这种的境界，用于白嫖的技能点早就点满了，只要是能省钱的技能，我主人恨不得把这技能修炼到走火入魔。” 听到是小薇，顾衡的拳头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紧接着，小薇的声音从顾衡身后传来，她已然来到了顾衡身后，继续说道： “哼，想让我那抠门到极致的主人花钱？你在开什么惊天玩笑？我跟你说，只要不让我主人花钱，他能……” 小薇似乎并没有走远，她似乎一直在跟在顾衡的身后，悄悄的观察顾衡的一举一动，看到顾衡给海伦搞了这么多衣服，她立刻飞进店内。 然而下一瞬间，在小薇和海伦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顾衡的身体为中点，瞬间展开了一道结界。 结界展开后，现实世界的人瞬间就看不到顾衡了。 这也就意味着，顾衡可以在这个结界里为所欲为了。 顾衡狂笑一声，他的身影瞬间消失，电光石火间就出现在了小薇的面前。 小薇顿时大惊失色，说话的声音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虽然惊慌失措，但是她的反应速度极快，瞬间一跃而起，想通过跳高的手段逃跑。 但她的速度根本无法逃脱顾衡的魔爪，顾衡一抬手便一把抓住了小薇的脚腕，随后顾衡如同攥着一个小鸡崽一般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 大概这样。 经过一番温柔的抱摔后，顾衡善解人意的问道： “还敢说我抠门吗？” 小薇被揍的鼻青脸肿，赶忙道歉道： “疼疼疼……错了错了，主人我错了！别打了~” “主人我真错了，我会深刻反思我的错误，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知错了，下次还敢。” 说着，小薇在心中默默记下：下次只要顾衡展开结界就跑。 小薇和顾衡的亲切互动似乎吓到了海伦，不过顾衡赶忙安慰道： “莫怕，小薇她皮糙肉厚，伤不到她。” 收拾完小薇，顾衡也准备离开这家店，但店长见顾衡真的一件衣服都没买，她那脸顿时拉的比驴脸还长： “哟，你的亡妻就这么不值钱吗？她人都死了，你都不给她买一件她喜欢的衣服？” 店长看到顾衡真就一件衣服都没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店长从面相上来看就是那种泼妇一般的中年妇女，满脸皱纹里恨不得藏得下三斤油水。 因为卖衣服才是她的利益相关，你无法让她获得利益，她便什么难听说什么： “一件衣服都不买，都穷成这样子了吗？这么穷了还出来逛啥街？” “看来你亡妻在你心里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人都死了还不给她买，啧啧啧，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正巧现在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这店主正巧抓住这个机会趁机发火。 顾衡差点没绷住，就因为没给她死后买衣服，就被扣上了“心里没有地位”的帽子。 顾衡冷笑一声： “好好好，这么说是吧，那你的亡夫在你心里一定可有地位了。” 女店长一听这话，顿时愤怒不已，张口就对顾衡大骂起来： “我去你马的，我老公明明活得好好的！你敢咒他死，我看你今天是说什么都要找不痛快了是吧？” 顾衡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 “也对，你丈夫现在还没死，不过……也没几个小时的活头了。” 第168章 【医尸】锁 女店长愤怒无比，她抬手就要打顾衡，平日里嚣张跋扈尖酸刻薄的她哪里受过这种气。 通常来讲，在一个城市里开奢侈品店、贵重金属饰品店诸如黄金之类的门店的老板，其背后绝对不是普通人，就算不是大官显贵也最起码有家室显赫的背景，或者就是有黑色背景的恶人。 所以，当她听到顾衡的言语反击后，就立刻命店员将店门悄悄的关了过来，随后把店内电源直接断掉，随后几名男店员从后台走了出来，这几个男人五大三粗，如同专业打手一般，一脸愠气的看着顾衡。 女店长要好好治治顾衡，她冷笑着用手一指那几名打手，说道： “乖乖站在那里，让我扇你几巴掌，让我治治你那嘴贱的毛病，这事就算过去了，否则，动手的人可就是他们了。” 按理说，一般人看到这架势，可能真就不敢反抗了。 没曾想，当她冲着顾衡的脸就是一巴掌的时候，顾衡的反应速度极快，略微向后一侧身就让她的巴掌打了个空。 很遗憾，顾衡完全不吃她的这一套，甚至看着她摆出的威慑还有点想笑。 女店长不服，开始疯狂冲着顾衡攻击，但这肥头大耳的女店长就好像小脑没发育好，身体协调能力极差，每一次攻击都被顾衡轻松躲开。 店长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攥一只黄鳝，怎么抓都抓不住。 最后女店长越打不中顾衡就越气急败坏，情急之下猛地一巴掌冲着顾衡脑袋挥了过去，没曾想巴掌再一次打空。 只是这一次，顾衡猛地一闪躲她的手指直接砸在了一面墙上。 “咔吧！” 她用的手劲很大，砸在墙上的瞬间她的手就开始快速肿胀了起来，看起来砸的不轻。 店长疼的龇牙咧嘴，捂着手生疼，怒火更是气的浑身哆嗦，随后咬牙切齿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作死，你们几个，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 几名打手听到店长的命令后，瞬间朝着顾衡快步走了过来。 只听顾衡模仿着女店长的语气： “小薇，给我上！给我往活里打！” 刹那间，几名壮汉打手瞬间飞出去几米远，女店长甚至没能看清顾衡是怎么出手的，这几名壮汉就被撂倒在地，甚至撞到了几个货架。 虽然眼看顾衡好像非常能打，但是她仍然不服，情急之下，她开始大骂顾衡： “你真是找死，看我这就给我老公打电话，你等着，老娘早晚安排人弄死你。” 说着，女店长就煞有其事的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顾衡冷冷的看着她，突然笑道： “放弃吧，他现在可没空接你电话。” 女店长原本是不信的，没曾想顾衡一语成谶，打给她老公的电话根本无人接听。 不过女店长也不在乎： “我老公是大老板，他忙业务没空接电话也是正常的，你若是知道我老公是谁，我看不把你吓死……” 顾衡无所谓的一耸肩： “青宁市的大老板？难道你老公是张宏振？再不济是韩如天和谭继利？” 女店长瞬间哑口无声，因为她老公的公司远不如宏振集团的商业帝国庞大，她本想借此机会吹嘘一下自己丈夫的身份，可没曾想顾衡随口一说的三个大老板都比他丈夫的资产多了不少。 但她还是疯狂吹嘘： “我老公是做物业这一块的，你不出去打听打听去，青宁市的这些房地产，但凡是个高端小区，他们的物业公司绝对都是我家的，你敢咒我老公死，信不信我今天让你躺着出去？我这几个人收拾不了你，但马上就会来更多的人！” 女店长感觉自己在下属面前抹不开面了，原本矛盾不大，但是现在她说什么都要和顾衡没完。 就在女店长还要和顾衡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与此同时，一辆救护车全速前进，快速驶入青宁市的荷花小区。 此时的这个小区好像发生了大事，救护车驶进小区后没多久，又有两辆警车闪着警灯、响着警笛冲进了这个小区。 这个小区并非是高档小区，而是青宁市典型的老破小。 荷花小区的房子的建筑年龄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了，而且普遍都是几十平的小房子，只有五层。 这小区的住户大多都是老人，这个小区其实就是上世纪的拖拉机厂为厂里的工人分配的职工楼房。 几十年前，这个小区全是年轻的工人，意气风发，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现如今这个工厂早已经倒闭多年，当年的年轻工人们此时也都拄上了拐棍，而且还有许多人已经年老去世。 仅仅过去了几十年光景，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时间落差感。 当然，这个小区一直没有入驻过物业公司。 毕竟这种老小区实在是没有物业公司存在的必要，业主自治最多就是交个垃圾处理费，至于绿化、路面之类的，都是小区内的居民自己负责修缮和维护。 没曾想，就在半年前，一家名为朴鸿物业的物业公司强行入驻青宁市荷花小区，并开始强制收取物业费。 这公司相当蛮横霸道，谁不交物业费，他们就使用关电闸、断水等违法手段对付业主。 业主就算报警都没用，因为物业公司入驻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管了小区里的监控操纵权。 每次业主报警后，案发地的监控都不偏不倚的坏掉，没有证据警方也不能随意抓人。 而且正常居民是很难有精力与这种地痞流氓一般的物业纠缠的，尤其是这个小区大多都是老年人，很多人就自认倒霉，缴纳了物业费。 没曾想，后面的事情更加过分，明明这个老小区没有规划车位，谁都能进小区停车。 但朴鸿物业在没和任何业主打招呼的前提下，开始自顾自的规划车位，不缴纳物业费就禁止停车。 而且就算停车，如果不缴纳停车费，物业就会有人给你锁车。 一波接一波的组合拳打完，百分之八十的居民都缴纳的物业费，事情这才告一段落。 直到这一天，一名十几岁的男孩一瘸一拐的走进小区。 他满脸紫青，膝盖也肿了，似乎被人打了一顿。 这个孩子名叫杭政，他的家是位于荷花小区的最里层房子的顶楼，杭政是和他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这房子是他爷爷当年分配的，杭政的父母皆外出打工，属于是标准的留守孩童。 当杭政一瘸一拐爬到三楼的时候，就已经因为身上的剧痛实在是站不稳了，当场昏厥倒在楼梯间。 杭政受的伤很重，因为他是被另外三名男生合起伙来打的，打人者下手十分狠毒，甚至打完人还把他身上的所有钱都抢了，并且威胁他不要告诉家长，否则他们说什么都要“弄死”杭政。 还好住在三楼的一名老奶奶及时发现了杭政，并将杭政从楼梯间扶起，最后又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等救护车第一时间赶到后，前来的医生以最快的速度检查了杭政的伤势，杭政的爷爷从一旁反复询问自己孙子到底怎么了，受的伤重不重。 伴随着医生的简单检查过后，医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杭政的病情似乎不容乐观。 全身检查完毕后，医生愤怒的质问杭政的爷爷奶奶： “你们两个，是我见过的最不负责的家长！” “不过这也不怪你们，你们年龄这么大了，更何况原本就不是这孩子的监护人，你们就压根不适合照顾这个孩子。” “你们知道你们的孙子受伤有多严重吗？他身上不但有今天刚被打出来的新伤，还有许许多多的旧伤，据我目测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在被人殴打，你们当家长的难道不知道吗？你就没有听孩子和你们提过他最近一直在受欺负什么的吗？” 杭政的爷爷奶奶岁数实在是太大了，七十多岁的古稀老人眼睛早就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孙子竟然被人打成了这样。 杭政的奶奶小声的和医生回答道： “我不寻思的孩子之间动动手，打打闹闹是正常的吗，毕竟我们那时候也没少打架，况且杭政还是男孩子……” 医生瞬间有些愤怒： “打闹？这根本不是闹着玩！而是几个人单方面暴打你孙子，而且是往死里打的那种，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现在你们孙子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他膝盖骨折、肋骨断裂三根，颅骨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现在这孩子昏厥了，据我观察好像还有气胸，我怀疑这孩子可能还伴随着脏器官出血，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刻去医院实施抢救！他的病情刻不容缓！” 杭政的奶奶听到孙子的症状，差点当场晕厥。 他爷爷倒是还算冷静，但脸色也已经变得苍白，他立刻转身拿上家里的所有现金和银行卡，跟随医生一起下了楼，小心翼翼的将杭政放在担架上抬到楼下。 时间不等人，然而等救护人员将杭政抬上救护车后，意外却在这个焦虑的时刻突然降临了。 因为救护车的司机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车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锁了！ 锁车者不是别人，正是黑心物业公司的物业人员。 而锁车原因很简单，杭政爷爷奶奶拒交物业费。 毕竟对于杭政爷爷一家来说，两位老人都没有汽车，甚至两人都没有驾照，物业入驻后和入驻前生活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楼梯道的水管坏了，找物业也不给修，都是自己花钱找人修的。 既然物业没有在这个老小区发挥到任何作用，那为什么还要去缴纳物业费？ 更何况这对老人的收入一直很低，还得照看着孙子，一家人本就捉襟见肘，根本没有余钱去缴纳物业费。 朴鸿物业公司正是一直拿这对老人没办法，终于在今天，物业公司认为自己算是拿捏到了这对老人的把柄。 物业经理兴奋的摩拳擦掌： “哼，两个老东西，不是不交物业费吗？你孙子今天生病了是吧，那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开车离开这里！想去医院看病，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他虽然知道锁救护车是违法的，但是他很清楚此时小区里的监控都关了，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锁的车，那自己就相当于没犯法。 他假装看热闹的围观居民，悄悄的靠近救护车，随后假装系鞋带的时候蹲在救护车死角，将后轮用一把金属大锁锁住，随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医生和杭政爷爷见到这一幕，顿时急的焦头烂额。 因为杭政的病情危在旦夕，需要着急赶往医院抢救，然而现在救护车却不知道被哪个缺德到家的人锁了，这种着急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 无奈之下，杭政爷爷只得先行报警，并且联系了一家开锁公司。 随后，正在荷花小区附近巡逻的林剑南接到了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可等林剑南抵达了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不懂如何开锁，他只好先从一户居民家中借来一把钢锯，试图强行通过暴力手段，将这个金属车锁锯开。 但很可惜，这种锁汽车的汽车锁都是钢制的，极为坚硬，普通的钢锯根本无法切割。 林剑南愤怒无比，他誓要在这件事处理结束后，严查锁车的凶手，必定要把锁车之人绳之以法，让其接受应有的惩罚。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救人要紧。 林剑南思考了几秒钟，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连忙对救护车上的医生提议道： “医生，情况特殊，能将病人放在我们的警车上先送去医院吗？” 救护车可以在行驶过程中抢救突发情况的病人，虽然警车上没有救护车上的条件，但眼下这也是最优解了，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理办法了。 在得到医生和杭政爷爷的同意后，众人准备合力将杭政用担架从救护车上抬到警车上。 没曾想，更令人发指的还在后头：当林剑南回身一看，发现自己开来的警车的轮子上，此时竟然也被人锁了。 第169章 【医尸】你崴脚了！ 就在自己专心查看现场情况的时候，就有人做出了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林剑南看着挂在警车轮子上的车锁，甚至直接把自己气笑了。 他惊叹这个人的胆子如此之大，锁救护车就算了，亮着警灯的警车都敢锁，这锁车的物业公司的日子真的越来越有判头了。 原本林剑南还觉得这么可恶的人说什么都要抓住判他几年，现在好了，这下一定会判了。 眼看开锁公司的师傅迟迟不来，林剑南也清楚事态的着急，那名叫做杭政的男孩已经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了。 林剑南先是询问了正在围观的居民谁有私家车，先把杭政送去医院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但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这个时间居住在小区里的年轻人都在上班，围观之人大多都是年纪大的，而且这个老小区里就没有几辆停着的汽车，问了一圈，在现场的老年人愣是没有一人会开车。 情急之下，林剑南立刻联系了青宁市的消防大队。 林剑南知道，消防上有专业强行破除这种锁具的大型钳具，就算不能用钥匙开锁，也得强行把。 果然，几分钟后，一辆消防车呼啸而来，直奔事发地点。 没曾想，意外再次降临。 消防车普遍都不小，这次前来的消防车和一辆厢货无异，长度和宽度都不小，然而荷花小区的唯一一条能够开进小区内部的消防通道，此时已经被七八辆物业公司的车辆堵住了，而杭政位于这小区的最内侧一排的楼房。 这老小区的道路原本就狭窄，由于荷花小区是几十年前建的小区，那年代的施工建筑标准还没有像现在一样规范，所以只有一条消防通道。 看到那几辆堵住消防通道的物业汽车，林剑南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顿时怒火中烧。 因为在他抵达这小区的时候，这里的消防通道还没有被物业公司的车辆堵死；而现在突然被堵了，说明这些堵车之人就一直躲在附近的人群里，偷偷观察着一切。 甚至在林剑南给消防大队打电话的时候，那人就在林剑南身边，所以这才在仅仅几分钟之内就把这几辆车堵住了消防通道。 按照以往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消防人员是有权力直接强行驾驶消防车，撞开堵路的私家车辆的，而且事后被撞的车主也大概率会被定为全责。 但是这次，驾驶消防车的小哥真的无能为力。 因为消防车的动力虽然很足，但是最多能撞开一两辆车，这一条狭窄的路上堵了七八辆车，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强行撞开这么多辆车。 这除非叫拖车来，才能清空这条路。 消防员立刻换成步行，几个人轮流抬着工具向小区内跑去，他们一直贯彻了时间就是生命的原则。 当消防员们跑到现场，将救护车的车锁强行剪断后，从杭政晕倒在楼道开始、到现如今时间已经被拖延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说这些也没有用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补救，救护车一脚油门踩死，飞速向着小区大门口驶去。 没曾想，朴鸿物业的手段之下作，还是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救护车刚开出去四五十米，在即将驶出荷花小区的刹那，两个车前轮和左后轮就突然发生了几声巨响，要不是开救护车的司机驾驶技术高超，及时控制住了失控车辆，否则救护车大概率会撞在一面墙上。 这几声巨响，正是爆胎的声音。 救护车很快就强行趴窝，无法继续行驶。 司机非常纳闷，因为平日里汽车就算是爆胎，也不过就爆一个，今天竟然在一瞬间爆了三个。 等他下车查看了一番，才发现这是有原因的——爆胎完全是人为因素。 不知道是谁，在进出小区的道路上洒满了三脚扎马钉。 这种钉子是专门防止汽车闯卡的阻车钉，有四个尖，无论怎么扔在地上，都会有一个尖是朝上的，下面有三个尖做脚为支撑。 所以只要汽车驶过，就一定能扎爆轮胎，此时的救护车的三个轮子全都被扎进去了几枚这种特制钉子。 司机气的破口大骂，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王八蛋！哪个缺德玩意儿干这种事！这种脏心烂肺的事干得多了，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吗？！”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仇什么怨，有什么事去冲着大人发啊！孩子是无辜的啊！” 司机误以为是杭政的爷爷奶奶得罪了这小区的什么人，这才导致他们的孙子受伤的时候出现这些糟心事。 林剑南和其他几名在场的警员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低劣，他们也没想到在没有监控的地方，人类的底线竟然如此之低。 林剑南将地上的所有三角钉全部收集了起来，将刚刚剪断的金属锁全部放在证物袋里，他希望到时候能让警方技术人员提取到上面的指纹。 虽然顾衡早已猜到对方肯定会戴手套做事，不过也许这些东西上还粘有汗液之类的dna样品。 或许是杭政一次次的倒霉，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他一次。 这次耽误的时间并没有多长，虽然这辆救护车爆胎了，但是这时正巧路边经过了另外一家医院的救护车，只不过这家医院是私立医院。 眼下救人要紧，医院是公立还是私立已经不重要了，杭政的爷爷和一群热心居民立刻拦停这辆正巧路过的救护车，并请求对方将杭政先送去这家私立医院抢救。 这辆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还好正巧要返回医院，就同意了这个请求，杭政的爷爷顿时开始千恩万谢，他感觉自己的孙子又有救了。 由于这辆救护车是在小区外面拦截的，已经离开了物业人员能控制的范围，而且街边的监控是有效的，再动手必然会被拍下来，所以这才没有出现任何差错，这救护车第一时间赶往医院。 虽然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林剑南也只有祈祷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杭政的爷爷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留在原地的孩子奶奶不停地自责的抽打自己耳光。 她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自己孙子被人欺负，而且她一想到杭政明明被打成这样了，却忍痛从学校走了几公里回家，这种痛苦想起来她就感到一阵心绞痛。 想到这里，杭政的奶奶掉头就返回楼上，抓起一瓶药就要灌嘴里，似乎想要自杀。 还好林剑南眼疾手快，一巴掌将这瓶药打翻在地，并第一时间招呼刘三金将这老太太控制了起来。 林剑南赶忙安慰道： “老太太，您这又是何苦。” 老太太嚎啕大哭： “小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我儿子和我儿媳，我这条老命还有什么活头？我对不起小政，是我害了他……” 林剑南摇了摇头： “您老这么想其实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害人的其实不是你，而是打杭政的人啊！他们才是凶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就想不明白吗？” 这句话说完，杭政奶奶瞬间愣在了原地，看样子是起到了作用。 站在一旁的刘三金更是目睹了现场全过程，对整个事件了解的十分透彻，他顿时就心直口快的说道： “老太太，你就算自杀了、死了又能怎样呢？你死了也只会让欺负你孙子的凶手开心好几年，除了你儿子会伤心一点，又有谁会在乎呢？再者说了，你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与其自杀，你还不如和那名凶手拼了……” 这番话虽然有理，但这番话被身为警员的刘三金说出多少是十分不合理的，这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把这句话记录下来大做文章，刘三金就会被人泼上脏水。 林剑南瞬间反应过来，瞪了刘三金一眼，后者赶忙闭嘴，随后又连忙补充道： “老太太我只是随口一说，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好在老太太伤心过度，根本没有听见刘三金说的话，而且身旁也没有其他人听到刘三金的这句诱导性极强的话。 林剑南安抚了老太太好一阵，后续看到社区里的工作者带着一名心理医生赶到了这里，开始做老太太的思想建设工作，以确保对方不会再次喝药寻短见。 林剑南见状，这才放下心，并率领自己带来的几名警员撤退。 不过在走之前，林剑南让消防人员将锁住警车的车锁也用专业钳子剪断。 林剑南此时憋了一肚子火，今天遇到的事情都挺让人窝火的，他立刻联系警队和上级，将杭政被打伤之事以及这小区里有人敢锁警车和救护车的事情汇报了上去。 孩子被打伤了，身为刑警队长的林剑南只想尽快将打人的凶手抓捕，并且阻挠就医的物业人员也要严惩。 然而，当刘三金驾驶警车再一次来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因为林剑南看到，好像是此时的消防车也被物业人员锁了，一群人正在乌央乌央的往消防车那里靠近，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等林剑南下车后，才看到原来是这次锁车被消防人员发现了，锁车之人这次不像之前一样幸运了。 在几名消防员抬着专业液压钳步行进入小区的时候，锁车者又悄悄的来到消防车的后面，在锁车的时候，锁车之人不知道消防车的驾驶位上是一直有人的。 当坐在驾驶位上的消防员发现了有人正在锁自己后轮的恶劣行径后，第一时间就跳下车，开始追赶对方。 锁车之人年龄约四十多岁，他正是这个小区的物业经理，但是他的打扮和普通居民无异。 正是由于他身穿便服，并没有穿物业公司的工作服，这才让他混在人群中屡屡得手。 “站住！” 消防小哥大吼一声，吓得这名物业经理猛地一哆嗦，随后掉头就跑。 在消防小哥的眼中，这人无异于行走的三等功，还是那种跑的很慢的三等功。 而且消防小哥每天的训练早已练就了极为强悍的体魄，就算让这个物业经理先跑上几百米，他也不可能跑得掉。 果然，仅仅在这场追逐战开始后的十几秒内，锁车者就被当场消防小哥按倒在地，一套标准的擒拿让这名物业经理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由于这件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小区里的居民都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原本这些人对于这家物业公司就成见极大，现在锁车这件事无疑是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火药桶，所有人无不对锁车的物业经理痛恨无比。 在这名锁车人被按倒在地之后，现场的大多数群众冲上去就是对这人一顿拳打脚踢。 虽然消防小哥不停的劝告众人不要再打了，但是这锁车的人早已引起众怒。 消防小哥只身一人，怎么可能拦得住这群愤怒的居民，他甚至很快就被愤怒的居民拉到一旁，随后十几名居民将那名物业经理围在最中间，没几分钟就把这人打的头破血流。 刘三金看到这一幕，连忙快速向着人群汇集位置狂奔而去，似乎要阻止众人继续动手打人。 “快住手！” 刘三金年轻，腿脚好精力旺盛，从他现在的位置跑到物业经理被群殴的位置他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抵达。 但是，林剑南一把就拉住了刘三金，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刘三金不解，疑惑的问道： “林队，您这是？” 林剑南看着这个如同呆瓜的下属，有些无语，随后压低声音道： “我记得你不是昨天崴脚了吗？你应该跑不动吧？你跑这么快，不怕旧伤复发吗？” 刘三金一脸狐疑，他刚想反驳，可是最终他还是反应了过来： “我没啊……哦对我脚疼！医生说我短期内不能剧烈运动！” 就这样，等林剑南和刘三金用了将近十分钟赶到被群众已经打到半死的锁车者面前的时候，此人几乎已经就剩一口气了。 林剑南连忙驱散众人： “打人是违法行为，不许打人！我们一定会通过小区内的监控查清是谁刚刚动的手！”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物业早已经把监控关了。 第170章 【医尸】无人接听 林剑南同样也是有情感的普通人，如果不是身上的这身警服职责所在，恐怕他早就第一个冲上去弄死物业经理这个畜生了。 随后，林剑南给刘三金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心领神会，立刻从腰带上摸出一副亮晶晶的玫瑰金手铐，戴在了这名已经被揍到昏厥的物业经理的手腕上。 随后直接将其拽到警车上，拉着直奔警局。 林剑南想通过此人之口，审讯出指使他做这件事情的真凶，他相信这物业经理如果没有足够大的利益，是不可能做这种风险巨大的事情的，绝对是有人给他许诺了足够大的好处。 事实证明，一切确实正如林剑南所料。 当这个被打得半死的物业经理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铐在了警局羁押室里，心理防线就瞬间崩溃了。 警局预审人员最多用了一个小时的光景，就让这名物业经理把一切都交待了。 当然，就算他交待的很清楚，此人犯下的罪也不会轻判的，因为这名物业经理一是危害了公共安全，二就是主观上明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导致那名受重伤的孩子死亡，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更何况他还锁了警车和消防车，干扰了公务，数罪并罚……恐怕此人被放出来的时候头发都得白了。 经过审讯，让他锁救护车、警车、消防车的人，正是朴鸿物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朴仁猛。 朴仁猛一直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那类人，年轻时就和一群混混浪迹街头，后来随着时代的变化，社会打击犯罪的力度逐渐加大，以及他二进宫、三进宫，他也被迫开始逐渐转行，开办了一些正经公司。 但手段依旧是十几年前的老一套。 在朴仁猛创建这家朴鸿物业公司后，他便盯上了青宁市的各种没有物业入驻的老小区，用尽各种手段强行入驻。 后来入驻的小区越来越多，甚至真让他搞到了几个高端住宅区的管理权，这也是为什么那名女店长敢于吹嘘自己老公的原因。 而之所以荷花小区的这个物业经理如此胆大，敢冒着犯重罪的刑罚做这种事，主要原因是朴仁猛的治理公司的手段。 他开办的物业公司非常有“不择手段”的感觉，公司制度非常简单粗暴，简单一句话总结就是：你能给公司搞到钱，那么就给你很多钱。 只要你能为公司搞到钱，哪怕你不惜任何代价去做了一些黑色勾当，那么你也是公司里的功臣，你的收入就会之前飙升。 朴鸿物业公司从不查员工考勤，只要你能收上来居民的物业费，哪怕你一个月一天班都不上，一天卡都不打，那么你的工资也是最高的； 当然反之也是如此，倘若你没法给公司带来利润，哪怕你每天兢兢业业的打卡上班，没日没夜的加班，不好意思，你的工资也是最低的。 这就好比这名物业经理，只要你能收到物业费，收上来多少钱，只需要向总公司缴纳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就由底下的人随便分。 在这种盈利模式下，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工作，他们想方设法逼迫居民交钱，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巧立名目进行巧取豪夺。 毕竟收上来的钱，大头都能收进自己的腰包。 所以，这个物业经理才敢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去锁车。 因为只要今天这件事如果做成了，那么今后将会一劳永逸，荷花小区的所有人大概率将不会有人敢拒交物业费。 毕竟谁敢保证自己不生病呢？谁敢保证自己的家人能永远健健康康、不需要救护车呢？虽然说不能和黑恶势力低头，但是大家都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谁又能和他们耗得起呢？ 虽然这小区很老，但是住户的数量其实并不少，可以想象，这背后是多么大的利益链。 但物业经理还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因为他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就算真搞成了，警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彻查这件事，直至抓住元凶巨恶。 但是在利益面前，那还有什么冷静思考的头脑。 很快，林剑南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朴仁猛，并且让谷旭东通过特殊的技术手段，确定了朴仁猛目前所在的位置，是青宁市的一处高档小区。 讽刺的是，这处高档小区位于荷花小区的旁边，直线距离相当近。 林剑南看着刑侦技术科调查出的朴仁猛的资料，立刻召集警队人手，准备去立刻执行对此人的抓捕行动。 然而林剑南不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逮捕的到朴仁猛，因为此时的朴仁猛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青宁市，xx高端住宅洋房内，某一大平层房间中，一个男人趴在地上，拼命的向着客厅的茶几伸手。 男人的脸色十分痛苦，好像得了什么重病。 此人正是朴仁猛，朴鸿物业公司的董事长，他患有先天心脏病，需要定期吃药。 没曾想，今天的事情过于繁多，先是荷花小区的物业经理跟自己说了关于小区内的事情，他便开始火急火燎的给这名物业经理安排了相应任务： “一定要给我锁住他们的所有车辆，在半个小时内，我不希望有任何一辆车离开荷花小区！” 物业经理以为这是董事长为了征收到荷花小区更多的物业费，但其实后背不只是这一个原因，而是朴仁猛另有所图。 他挂断荷花小区物业经理的电话后，立刻转头将电话拨了出去，朴仁猛又将电话打到了一个陌生号码那里，电话那头正是一家高端私立医院的医科主任。 这家私立医院的宗旨是“追根求源、杜微慎防”，旨在看病时一定要找出病根，找出生病的源头，并在治疗过程中将一些还未发作的病根消灭于萌芽之中。 所以这家医院名为“源慎高端私立医院”。 而这源慎私立医院向来是以医术不咋地、但收费极高而出名，只有少数不知情的病人才会意外踩坑，去这家医院看病。 而朴仁猛拨通这个私立医院的主人电话的目的，正是为了给这医院“推荐”病人： “李主任，你们现在速派一辆救护车去荷花小区，一定要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因为我最多帮你争取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那里有一名孩子受了重伤。” 朴仁猛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这家私立医院有个特点：就是如果你给它推荐了病人，那么医院从这位病人的身上赚取到的利润将会给推荐人分成，妥妥的算是一种暴利赚钱的方式，就是这种赚钱的手段多少有些丧良心。 所以，物业经理眼看锁救护车不成，这才先是锁警车、最后又强行用钉子扎救护车车轮，其目的就是为了搞废这辆救护车，真正做到朴仁猛给他下达的“不让任何一辆车离开荷花小区”的命令。 而当杭政爷爷来到小区大门口，就看到一辆私立医院的救护车从路口经过，这其实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在朴仁猛和源慎私立医院的精准计算之下的。 打一开始，杭政一家就已经陷入了圈套之中。 最多就是从一个圈套跳出，随后又跳进另一个圈套内。 朴仁猛说完杭政的这件事，随后又从电话里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李主任，还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你上周给我开的治疗心脏病的药，我怎么感觉药效一般啊？你该不会给我的药是假药吧？” 朴仁猛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每天服用一种稳定心率的药物，如果突然停药，容易引起心率衰竭，很容易致死。 不过朴仁猛自从认识了这家医院的这个李主任之后，他就经常从源慎医院拿药了。 因为李主任给他内部价，让他能买到比外面便宜不少的同款药物。 而且由于他是做物业公司的，经常能利用职务之便忽悠居民去源慎高端私立医院去看病，他赚取到的推荐佣金有时候就不要了，直接换成药物拿回来。 李主任听到朴仁猛的这番话，顿时反驳道： “开什么玩笑，我们医院虽然收费比较贵，但这些药都是从正规渠道进口的，绝对比普通的三甲医院的药物还要靠谱，你就放心吃吧！如果你觉得那里不舒服，可以明天来医院，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什么的。” “要是这个药你吃的感觉不是这么管用了，我怀疑你可能是心脏上的病情加重了，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重新定制一个治疗方案了。” 说着，李主任就又开始煞有其事的分析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最近应该又抽烟喝酒了吧？而且你肯定还去风化场所了，对不对？” “而且，你最近肯定睡眠质量也不怎么样，肯定是经常熬夜，而且还经常吃夜宵，我说得没错吧？” 电话那头瞬间一阵沉默，李主任已经猜到自己说对了，他立刻抓住这个话柄，继续说道： “说了多少遍，你现在的这个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消耗了，你要养生，你要喝茶泡枸杞，你一边吃药你边喝酒，再好的药吃下去那药效也得打折啊！” “你的这些不规律的作息，都是压垮你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可得要好好注意了！” 朴仁猛挂断电话，他感觉自己的胸口确实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总之不是这么舒服。 在以前他从普通药店买这种药的时候，他的心率一直很平稳，而自从开始吃源慎医院买来的药之后，虽然也同样有效果，但总感觉效果减弱了。 不过听到李主任说自己病情恶化，说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作息不规律，这也确实是真的，朴仁猛的确又是抽烟又是喝酒，自己最近感觉心脏有问题或许还真怪不到医院的身上，也没有把心脏不舒服的原因归咎到药上。 “看来真得注意一点了……” 朴仁猛喃喃自语道，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自己已经消瘦的不成人样了，于是暗自发誓： “我被酒色所伤，竟如此憔悴！自今日开始，戒酒！” “如若破戒，甘愿自罚三杯！” 发誓完毕，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他koi从口袋中摸出一瓶白色的药品。 随后，朴仁猛又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因为朴仁猛突然想到今天的药还没有吃，他打算这就吃下去。 可没曾想，他刚把药片倒在手上，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传来一阵悸痛。 随后就是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水杯哗啦一声，直接摔碎在地上，化作一地的玻璃渣，药瓶也从摔倒的客厅位置滚落到墙角旮旯。 与此同时，挂断电话的李主任冷笑一声，阴险的暗笑道： “吃药吃药，如果你的病情吃药就能稳定住，那我怎么能从你身上搞到更多的钱呢？” 李主任和朴仁猛其实是一丘之貉，都是那种为了搞钱不择手段之人，他给朴仁猛开的药其实是半真半假，并非是他口中的正品药。 没错，他哪怕是用于抵扣朴仁猛推荐费的药物，都是掺了假的。 正因为吃这种假药，这才导致朴仁猛的病情直接加重，眼下甚至当场晕厥在地。 由于朴仁猛的孩子都在国外留学，而他的妻子独自一人看管着一家名牌服装店，平时也很忙，此时家中只有他一人，晕厥在地根本没有人照料。 等朴仁猛再次清醒过来时，是被桌子上的手机吵醒的。 此时他的手机不停的震动，似乎有电话打来。 他尝试坐起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根本不听使唤，就好像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别说爬起身了，就是抬抬胳膊、拿起手机接听电话都十分费力。 心脏病是很容易导致大脑供血不足最后引发瘫痪的，此时朴仁猛的多半个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手臂也开始不停地颤抖哆嗦。 “救命……” 而这通电话，其实正是那名女店长在顾衡面前一直打不通的电话。 第171章 【医尸】火灾 手机仍然持续响着铃声，一声接着一声，朴仁猛的妻子似乎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但是无奈朴仁猛的胳膊已经抬到极限高度了，愣是没能够得着。 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越来越麻木，对胳膊的控制感逐渐减弱。 终于，在朴仁猛努力了二十多分钟后，成功将桌子上的手机用手指挑了下来，掉在了地板上。 当然，在当他将自己的胳膊垂下后，他就再也抬不起来了，朴仁猛的胳膊也使不上一丝力气了。 不过还好，他妻子的电话再度打了过来，朴仁猛眼前一亮，因为他只需要控制手指点一下手机屏幕接通电话，将自己的情况告知自己的妻子，自己就能获救。 随后，朴仁猛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在多次尝试后，成功接通了他妻子的电话。 朴仁猛这时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无法发出非常大的声音了，他失去自己身体的操纵权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的快。 他颤颤巍巍的对他妻子说道： “老婆，救……救命……赶快给我打120……” 没曾想，电话那头的女店长根本没有理他这茬，反而骂骂咧咧的：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几天没见长本事了，敢不接老娘电话了是吧？我跟你打了七个电话，你就算忙你也倒是先给我回个短信啊？” “不对，你该不会是在又和你那个相好的私会吧？我告诉你，老娘早晚把那个狐狸精撕了……这事先放一边，我先跟你说另外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有人来我店里闹事了？来的这个人都骑在我脖子上撒野了！你老婆被人欺负了你知不知道？你赶紧给我摇人，我今天非让他长长教训……” 女店长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朴仁猛说的第一句话，也似乎根本不打算听。 她现在受了顾衡的气，只想发泄出自己心中的不快，上来就冲着朴仁猛连珠带炮的大吐苦水，朴仁猛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终于等到这个女人说完了这一通废话，朴仁猛刚想给她说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没曾想，他还没开口，朴仁猛就听到自己的妻子已经把手机撂在了桌子上，随后就冲着另一个男人口吐芬芳： “来来来，你小子看到没有，我老公接我电话了，你不是咒他死吗？你听听，他死了吗？” 朴仁猛听着自己妻子嚣张跋扈的口气，稍微叹了口气，因为他感觉自己真的快死了。 “还敢跟我嘴贱，我这就让我老公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嘴贱的后果，一定会让你后悔你刚刚冲我说出的每一个字！” 顾衡现在有没有后悔先不做讨论，但朴仁猛是真的后悔了。 他正在后悔当初怎么瞎了眼，娶了这么一个不听人话、只会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唠唠叨叨的莎比玩意儿回家。 朴仁猛终于受不了了，立刻尽量将脑袋贴近手机的麦克风，说道： “闭嘴！你踏马先听我说……别在跟我扯你那些破事儿了，老子不想听你东拉西扯！先给我打急救电话……我不行了，我的心脏病又犯了，我的心脏很难受……” 朴仁猛用尽自己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大声说出了最后这句话。 没曾想，朴仁猛的妻子一听： “你敢吼我？！你踏马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心脏病心脏病，我看是你一点病都没有，每次和你一吵架你就跟我说你有心脏病，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死？我嫁到你家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一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我从这里装病！” “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跟你结婚……” 朴仁猛现在是不只有心脏病了，他的血压也在疯狂升高，朴仁猛娶到的这个好老婆免费为他治好了平日里低血压的毛病。 但是他现在没有精力跟她吵架，他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气若游丝的状态，再也没有吼出来的力量了： “求求你……帮我报警……打急救电话……” 然而朴仁猛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老婆好像根本听不懂人话： “你现在知道声音小一点了？我告诉你，晚了！你知不知道，就连我爸爸都没有吼过我！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语气跟老娘说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好，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 “嘟嘟嘟……” 朴仁猛赶忙用尽力气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在跟她吵架的这功夫，或许自己可以自行拨打求救电话。 毕竟急救电话的接线员肯定比他老婆更能听懂人话。 朴仁猛感觉如果他现在年轻力壮，此刻的他说什么都要冲上去给他老婆两巴掌，看她还发不发癫。 朴仁猛因为刚刚的短暂晕厥，大脑缺氧了一阵子。 这导致他的思维很混乱，一时间竟然忘了最正确的求救方案。 此时的他只有一根手指是灵活的，其他几根已经很难移动分毫了，这是典型的瘫痪前的症状。 然而，就在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按下1、2、0这三个数字的时候，突然，他老婆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因为有来电显示，朴仁猛刚刚的拨号界面一下子刷新没了，一不小心，他竟然又接通了女店长的电话： “你踏马敢挂老娘电话！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你要是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老娘明天就跟你去民政局……” “嘟嘟嘟……” 朴仁猛现在只要有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的病能好，那么在他恢复行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死这个女人。 没曾想，等挂断电话，刚刚拨好的三个号码已经清空了，他又需要重新拨号。 但是，朴仁猛的老婆火气正盛，那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疯狂给他打，挂断一个打一个。 直到顾衡都看不下去了，劈手夺下了她的手机，朴仁猛这才得到了几分钟的喘息机会，成功拨通了求救电话。 “先生，您怎么了？” “我不行了……心脏难受……麻烦您即刻派车来xx小区……呜呜呜呜呜呜呜&&%￥#****” 朴仁猛刚说完自己的小区地址，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几号楼，他就发现自己嘴巴已经变麻木了，怎么努力说话都无法发出任何一丁点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嘴变独立了，大脑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喂喂喂，先生，您说您在这小区几号楼几单元？” “呜呜呜……”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突然，他的手机电池没电了，手机屏幕瞬间黑屏了。 不过急救中心还是比较负责了，他们决定派出一辆救护车先去这个小区，然后同时通知警方，让其通过技术手段给此人定位。 简单说，就算朴仁猛没有说出自己的精确地址，他也照样会被救护人员寻找到。 但是，这些事情朴仁猛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手机没电了，无法再次向外界求助，并且自己嗓子也哑了，无法通过声音呼救。 而且刚刚拨出的急救电话只说了一个小区名字，而这个小区足足有几千户居民，没有门牌号和楼牌号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自己这个病如果再过上半个小时得不到救治，恐怕自己必死无疑。 所以朴仁猛认为：要想谋的一线生机，就必须整出点大动静让小区里的其他人注意到自己。 他费劲巴拉的将脑袋转向另一侧，看到自己的身后正是一扇窗户，此时窗户正拉着窗帘。 他虽然无法活动自己的身体，但可以慢慢的做出一点点小幅度的动作。 终于，在他努力了五分钟后，他那根唯一能够活动的手指终于够到了窗帘。 紧接着，他开始用手指拼命勾住窗帘，开始用力地摇晃和抖动窗帘。 因为这扇窗户正对着一座风景不错的大山，朴仁猛在家中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独自一人站在这个窗前，一边抽烟一边欣赏风景。 正因为如此，有些时候他喜欢将几盒烟放在这个窗台上，他想通过晃动窗帘的方式晃下来几盒烟。 但是他并不是想抽烟，而是他经常从烟盒上放上几个打火机，他想要的东西其实是火。 果然，在他一遍遍的努力下，终于两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掉了下来。 他颤颤巍巍的用唯一一根还能动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托起打火机，随后放在窗帘的正下面。 只听“咔哒”一声，打火机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一道淡蓝色的火光冒了出来。 朴仁猛想点燃窗帘，以此来吸引到外界的注意。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窗帘并非是纯布料的，而是加了一些不知名的化学材料。 毕竟窗帘被造出来的时候，厂家并没有考虑过它在燃烧的时候会不会产生有毒气体。 当窗帘被点燃后，瞬间就开始冒起了浓浓的黑烟，而且这黑烟有一股怪味，把朴仁猛呛的咳嗽不止，并且火势越来越大。 当火焰被点燃的那一刻，朴仁猛就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掌控火势了，他本想点燃窗帘这样窗外的人就能看到自己家出现了问题，没曾想火势起的太快，仅仅几秒钟就烧穿了整个窗帘并将火势引到了窗户旁边的木质家具上。 还好楼下有路人经过，提前打了个火警电话，刚从荷花小区驶出的消防车还没有返回队里，他们就又接到了调度部门发过来的委派出警任务，于是他们直接前往朴仁猛所在的这个高档小区。 没曾想，意外再度发生。 朴仁猛住在这个小区的一号楼，而救护车能抵达一号楼的一条通道被一辆加长款林垦堵住了楼下的消防通道。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辆车还堵住了草坪上后面的消防喷头。 消防人员立刻联系这辆豪车上留下的号码，试图找到车主并让其快来挪车，结果电话刚打过去，电话中就传来一个机械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打不通车主电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辆车竟然就是朴仁猛自己的车。 他其实有地下车库，而且这个小区到处都是无主的停车位，但是他就偏不停在车位上。 因为这个小区的物业公司正是朴鸿物业，是他自己的公司，他想停哪就停哪，他就是要发挥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权限，偏偏就要随意停车，就是“豪横”！ 然而正是这份豪横，成功让他明明可以得到救助的机会就这么白白耽误了。 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体验到了他让他人感受到的恶果。 朴仁猛挣扎着，眼看这火焰越来越大，他感受着那一股股火焰的炙烤感，身上开始疯狂出汗。 朴仁猛绝望了，因为他知道，其实很多人在火灾现场并不是烧死的，而是被浓烟呛死的。 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终于，一丝火焰还是沾到了他身上的昂贵西服上。 衣服瞬间顺着他的身体燃烧，特制的衣物在焚烧后化作一种热度极高的流体，死死的粘在了他的皮肤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 他想惨叫，可他的嗓子早已无法发声。 大约一个小时后，火焰彻底被消防人员熄灭，朴仁猛拨打的急救电话叫来的救护车也赶到了楼下。 “我们收到电话，说着火的这房子里有一名心脏病患者需要救治……” 但是，消防人员仅仅从熄灭的火场中，抬出来一具全身上下高度碳化的男人。 消防人员紧皱眉头，对前来的医生说道： “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是据我观察……这个人的心脏病可能不需要抢救了……” 救护人员遵循着规章制度，将已经烧的不成人样的人形躯壳抬上救护车，直奔医院而去。 而于此同时，另一辆救护车已经抵达了源慎高端私立医院。 “快，清空急救室！这名病人有生命危险！” 几名护士推着杭政的单价车直奔手术室，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杭政的爷爷也想跟着去手术室，但直接被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拦了下来： “病人家属是吧？家属不能进手术室，你先去交一下手术费！” 第172章 【医尸】复活 老人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装钱的钱包，虽然手术费很贵，但是眼下也来不及转院了，只得先从这家医院抢救。 没曾想，老人带来的现金完全不够。 “老人家，我们这里是高端医院，您这些钱可能都不够给您的孙子做一台手术的，因为伤势可十分严重，需要用的药都是从海外进口的高端药物，价格都不便宜……” 老人欲哭无泪，一听自己的钱没带够，老人便绝望的说道： “医生，您能通融通融，先给我孙子做手术，我这就去联系孩子的父母，保证今天一定能筹够费用。” 老人的生活确实很缺钱，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不交物业费。 “不行！我们医院有规定，不交够手术费是不能开始手术的！” 他恨不得就要给医院前台下跪了，就在工作人员的阻拦下，突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用洪亮的嗓子打断了咄咄逼人的医院工作人员，并对杭政爷爷说道： “我们医院是讲究医德的，怎么能因为病人没钱就不给做手术呢？” “可是李主任，这不符合医院的规定……” 主管收费用的工作人员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李主任的声音斩钉截铁： “没有可是，就听我的，现在立刻做！做手术的钱我来出！” 随后，他便对老人一伸手： “把你手机给我！” 正当老人有些懵逼的时候，李主任的手指在老人的手机上点来点去，上下翻飞。 十分钟后，李主任将手机还给了老人。 杭政爷爷十分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余额，震惊的问道： “十万块？这么多！这是哪来的钱？” “哦，这是我给你贷的网贷。” …… 李主任兴致勃勃的给老人介绍道： “这款理财产品利息也不高，月利息四个点，很划算的！”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医院的小会计掏出计算器稍微算了一下，就瞬间感觉李主任的身上开始散发出好人的光辉，会计仿佛在他的脑袋上见到了浮现出来五个字：“初生的东曦”。 确实划算，一年下来十万就差不多要还十五万了，两年轻松翻个倍。 等老人付完医药费和手术费，李主任作为主刀医生这才走进手术室。 医院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的灯牌瞬间亮了起来，杭政的爷爷在手术室走廊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他虽然不信佛，但是他希望此时能有神明保佑自己的孙子。 与此同时，杭政的爷爷突然看到，从电梯中突然走下来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径直的走到自己身前。 年轻道士就如同一阵风一般飘过，整个医院的工作人员仿佛没有人看到他一般。 但实际上，手术室内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忙，手术室内只有两名护士坐在凳子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聊着天，十分悠然，根本没有做手术时的紧张气氛。 李主任就更夸张了，他直接从手术室里的一张躺椅上一躺，并且摘掉口罩和一次性医用手套，似乎也不在乎手术室内必须无菌之类的操作。 至于被救护车送来的杭政，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手术床上，白炽的手术无影灯照在他的脸上显得越发苍白，就仿佛是一具死尸一般。 在杭政病床旁边的心率检测仪器上，心率一直十分平稳，是一道直线，仪器不停地发出“哔”的声音，听起来很吵。 “把心率检测仪关了吧，人都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其实这孩子还没送到医院的时候，这孩子就已经气绝身亡，不但没有了呼吸，就连瞳孔都扩散了。 虽然李主任也进行了一些抢救手段，但根本无济于事，他的伤势一拖再拖，最后根本无力回天。 但是，人已经死了，也并不耽误他们能从杭政的爷爷身上赚取大量手术费。 他们只需要做做样子，假装在手术室里辛辛苦苦的做上几个小时的手术，然后用上各种昂贵的药品，最后在一脸抱歉的走出手术室给患者家属鞠个躬，就说“我们尽力了，手术失败了”，之后便扬长而去。 至于医闹，源慎高端私立医院向来是不怕的，这医院高端就高端在他们聘请的保安都十分能打，而且聘用的法律顾问都是一等一的律政高手，不怕打官司，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这种给死人治病的事情，他们做了不止一次了，李主任最擅长的不是治病救人的手术，而是把人治死还要掏空死者家属的所有钱的手术。 “小张，你过一会儿写张单子，就说患者情况再度恶化，需要让家属签署一份手术风险告知书和病危通知书，并且告诉他们对于病人恶化的情况，必须立刻紧急做一台更为危险的手术，而且手术风险很大，需要家属确定好了再签字。” “只要签了这个字，就算咱们治死了患者，家属也告不赢咱们了。” “当然，这个字一般的家属都会签的，因为你就跟他说明白，如果不做这个手术，患者一定会死；如果签了，也不保证一定活命。” “哦对了，在让他去付上新的手术费和医药费，咱们做新手术了，不加钱肯定不行。” 从药房推过来的药物送进手术室之后，其实送药人员又将这些药没拆封原封不动的又通过手术室的另一扇门送回了药房，药品仅仅是兜了一个圈子，就平白无故的赚了很多钱。 那名叫做小张的女护士立刻照做，在她准备好这些手续后便走出手术室，而另外一名身处手术室里的女护士放下手机，有些震惊的看着李主任问道： “李主任，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伤他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真的是让这个家庭倾家荡产的节奏啊！” 李主任的脸瞬间阴沉的下来，他有些愤怒的骂道： “伤你妈的头！” 突然被怒骂的护士被吓了一跳，不过李主任就如同磕了药一般喜怒无常，前一秒他还莫名愤怒，下一秒他便冷笑一声： “呵呵呵……我忘了，你是新来的。” “我告诉你，在这个医院，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善良】。” 随后，李主任便说出这么一番豪言壮语： “你知道吗？我这分明是做好事，不是有这么一番话吗，说是如果一个人极度悲伤，那就忙碌起来吧，去做事情，去工作，去学习，去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只要一刻不闲下来，悲伤就会被淡忘。” “你看，我让死者的家属掏空了钱包，甚至还借遍了亲戚朋友的钱，有的甚至还把房子卖了，砸锅卖铁真正的倾家荡产，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们还想继续生活，就必须比以前更努力工作，去还钱，对不对？” “如此一来，他为了还上亲戚的钱，就必须在做完自己本职工作后再多打两份工，加班加点的工作会让他暂时忘记悲伤，这难道不算是他的新人生吗？” “如果我不去骗光他的钱，那他的孙子死后，他会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而且整日无所事事，他就会更加悲伤和绝望，万一自杀了，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更为过分的是，一个人如果一直处于悲伤和绝望的状态，那他可能会去报复社会，便是一个危险的人，影响社会安定，说一千道一万，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经过李主任自己的这一番解释，明明是性质极为恶劣的勾当，但是经过他的描述，就仿佛成为了一件非常正能量的好事。 这名新来的护士听着似懂非懂，但是她仍然感觉怪怪的。 不过李主任下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 “行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缺时间、不缺精力、但是你们普遍很缺钱，我告诉你，这种手术每做一台，你们每个人都有分红，你就偷着乐吧！” 一听什么都不干就有钱拿，女护士顿时就不再发表意见。 果然，正如李主任预料的一样，杭政的爷爷又一次支付了手术费，而且该签的字都签完了，孩子的爸爸妈妈也正在从外地往青宁市赶，并早早的将一笔钱打到了杭政爷爷的账户上。 李主任冷笑一声，他开始在心中合计如何继续让老爷子出钱，把所有的钱全都掏出来。 可那名叫小张的护士回来后，却拿回来的不只是杭政爷爷签好字的单据，而是多出来了一张纸。 “李主任，这是患者家属让我给您的一张纸。” 李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惊讶： “啊？给我的？怎么，不会也让我签署病危通知书吧？” “不对，你怎么不跟他说我正在做手术，没空看他写的东西吗？” 小张连忙解释： “我说饿了，可他硬塞给我的，说是一定要让您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 李主任狐疑的接过这张纸，等舒展开后，只见这张a4纸上用标准的正楷写着一段话： “李主任，您好，很抱歉打扰到您‘繁忙’的手术，我这里代表徐飞、赵一成、刘文杰等一众病人家属，向您发起诚挚的问候，并且邀请您及时来我们这里做客。” 前一秒李主任还在感叹这手字的好看，下一秒李主任的脸色就瞬间大变。 因为他的记忆很好，他记得很清楚，这三个人名都是曾经经他手做过手术的病人，但无一例外都死亡了。 而且与杭政这情况极为类似，都是人都死了，李主任还仍然告知病人家属人没死，需要继续花钱做手术，直到病人家属彻底倾家荡产，他才宣布手术失败，病人死亡。 而这三名病人的家属因为病人去世的打击，外加负债累累，种种重压之下有人就患上了抑郁，最终导致自杀身亡。 所以，这三个人名的家属，其实现在都是死人。 而以死人的口吻向一个活人邀请“来我们这里做客”，这不就是咒他快点死吗？李主任的脸色瞬间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这封信是谁写的？是那个老头吗？” 没曾想，小张摇了摇头： “这老头说是一个叫什么……平衡者的人给他的，老头说对方表明只要把这封信给您看了，他孙子杭政的病就会恢复。” 李主任冷笑一声： “笑话，什么迷信说法。” “你们应该也看见了，他孙子早就死了几十分钟了，心脏停跳、就连脉搏都早就没了，只要大脑供血不足几分钟内人就死定了，我看现在他百分百已经脑死亡了，而且刚刚我一摸他的身体，都开始凉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身上就会长出尸斑了……就是大罗金仙在世，都不可能把人救活……” 没曾想，李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小张惊恐的声音突然传来，她用手指着杭政躺着的手术床，十分惊恐的说道： “李主任……他！他！快看李主任！” 李主任对小张的惶恐顿时斥责起来： “叫什么！不就是死人吗？你没见过死人还是咋滴？能不能沉着冷静一点？” “不是的李主任，杭政他……” 李主任这才缓缓转过头，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瞬间缩成针状，恐惧的情绪爬满了他的脑海，额头开始频频冒汗。 因为那个已经气绝身亡几十分钟、无脉搏无心跳的杭政，此时正双目无神的坐在了手术床上。 而且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他好像是从手术台上拿到的，此时杭政正用手把玩着这把冒着寒光的手术刀。 但是，在医院里，死了很久的人突然离奇复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曾经就发生过，有些人死了，甚至都被送去火葬场了，但是临火化前又莫名活了过来。 这是因为有些时候人会进入假死状态，现代医学只是还未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李主任应该也知道这些，应该不会如此恐惧。 他恐惧的原因在于——杭政虽然坐在了床上，但是他的眼睛瞳孔仍然是扩散的，和死人眼睛无异，像极了狸花猫的眼睛。 而此时，杭政那双浑浊的眼睛，正盯着李主任看，并且突然露出一副惊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