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不住了!清冷E一生气就变绿》 第1章 《别气了,再气猫耳朵都薅秃了/绷不住了!清冷e一生气就变绿》作者:红牛地瓜【完结】 简介: 【双洁双强+aboe兽化兽世+白切黑+领域异能】 清冷嗜睡受(玄武e)vs浑话疯批攻(白虎e) 沈青恩曾是极寒之主,被最信任的下属背叛饱受火毒折磨,血脉渐弱就算了,还一生气就通身变绿! 谁家玄武成天变绿啊? 为压制火毒,他只能每年十二月去北川冬眠三个月。 北川意外雪崩,冬眠的他被异变私生子“beta波斯猫”司焕当做“漂亮的小蛇”救下。 沈青恩苏醒时,火毒发作,他只能利诱“小猫”自保,没想到体内的火毒竟意外得到了压制! 一开始还以为是只张扬的“波斯猫”,驯服驯服得了。 直到火毒再次发作时,沈青恩才知道司焕根本就不是娇弱的波斯猫,而是嗜血成性的白虎enigma 把自己卖了还替对方数钱! 小丑竟是他自己? 气的他绿了七天七夜! 自此,司焕开始无休止的挑逗他。 沈青恩不让他养龟。 司焕:养。 沈青恩不陪他还把门反锁。 司焕:有翅膀会爬窗。 沈青恩不让他说浑话。 司焕:说,往死里说! “沈先生的腰,夺命的刀~” 第1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双兽化文,世界背景宏大的剧情流!!前期稍慢热中后期起飞,骚话攻vs清冷受,受一生气就变绿,攻蓄谋已久恋爱脑!!注意,接下来要放一张大图。) 沈青恩q版见段评 ——漂亮的小蛇,我终于找到你了。 * 青州市。 高科技恒温棺里,一位漂亮虚弱的男人安静躺着,眉目清冷,肌肤如瓷,带着天然的破碎感。 男人的左手手臂上生着一排黑色鳞片,鳞片上发出淡红色的光泽,如呼吸般闪动。 倏地,他鸦睫一颤。 修长的睫羽缓慢掀开,体内剧烈的灼烧感,像是要将他的四肢百骸都给撕碎,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沈青恩喉结滚动,冷秀的脸上目光森冷,他蹙眉支起身体从恒温棺里坐了起来。 周遭环境陌生,一片昏黄。 血液在他体内翻涌,仿佛随时要撕裂经脉,他失力的往旁边一靠。 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醒了?” 清冷的嗓音自上而下的传来,沈青恩乏力抬头,勉强看清对方的轮廓。 鼻尖红痣如血,生的妖冶,头上还有一对白色的绒耳,像猫。 沈青恩攀上男人肌肉流畅的手臂,睫羽虚弱的垂下,眼睑下只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帮我熬过易感期,金钱、地位、名分,我都可以给你。” 沈青恩的声音凉薄如切冰碎玉,清冷易碎,又隐隐透着几分强势。 不像是恳求,更似命令。 火毒发作,还撞上了易感期。 然后他情况得不到解决,会死在这个冬天。 他还不能死。 他还有仇没报。 “我没在和你商量!” 沈青恩的语气咬重一分,紧抿的薄唇下,他眸色更加深沉幽冷。 他不介意来硬的。 男人迟迟未应,沈青恩本以为对方要拒绝,却不料男人忽然将他微凉的指尖攥入掌心。 修长的指骨抚过他清冷的脸廓,挑起他的下颚,低哑着俯身在他耳侧,“是我要标记你吗?” “是……”我标记你! 沈青恩剩下的话未说完,热烈的吻封住了他的唇瓣。疯狂之下,男人眯着琥珀色的瞳孔,带有强烈的侵占欲。 仿佛要将他拆吞入腹,极度危险。 这种眼神,沈青恩不喜欢。 他一贯不喜欢主动的alpha和omega,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窗外寒风刺骨,骤雨拍打在透明玻璃上,山林之色尽显,依稀还能嗅到土壤融合着雨珠的味道。 沁人心脾。 冷冽的天气下,沈青恩眼皮渐沉。 自从染上火毒,他常会嗜睡,每到冬日就要去北川冬眠三个月压制体内的火毒。 男人扣紧他劲瘦腰,稳重的将他从恒温棺里抱出,放在柔软的床上。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凤眸再次映入视线,妖冶的脸是不同于他的清冷,张扬又危险。 翠绿色的领带垂挂在沈青恩白皙的锁骨上,酥痒一片,他用指尖剥开领带,乏力的颤着鸦睫。 男人抬起他清瘦的手腕,在手背上优雅落下一吻,像个虔诚的信徒。 “小蛇,你叫什么?” “沈……沈青恩。” 沈青恩气若游丝,渐渐的无了意识,在昏迷前,他微微舒展着被吻热的脖颈,被迫与男人十指紧扣的手寸寸用力。 “做……做到最后!” 他最后的吐息,仍带着威慑。 男人唇角微扬,轻轻地舔舐着沈青恩无力垂落的指尖,眼神如视珍宝。 得到准许的品尝,令他甘之如饴。 缱绻月波下,男人咬在沈青恩的后颈上,空气中弥散出一股强势的压制气息,是来自顶级血脉的挑衅。 “嗯……罕见的enigma,好巧,我也是呢~”男人凤眸微眯。 他的小蛇不仅漂亮,还很强。 第2章 ……… 三日后。 沈青恩迷迷糊糊的醒来,浑身的疼痛感让他像是被卸去四肢重组了一样。 床上的那些事,他并不懂。 但这种疲惫感,他想,应该是做到了最后。 他支起身体,掀开被子查看左手手臂上的那排黑色鳞片。 鳞片是通体的黑色,火毒噬心时,会散发出暗红色的光。 可现在,手腕上的黑色鳞片竟然褪去了红色的光泽,体内的灼烧感也消失殆尽。 沈青恩蹙眉,难以置信。 火毒……就这么熬过去了? 从前火毒发作时他需要去极寒的北川长眠三个月才能压制。 这次,只是和“猫”睡了一觉。 就这么容易熬过去了? 思索间,身侧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嗓音。 “小蛇,会着凉的。” 男人将被子重新盖回沈青恩身上,琥珀色的瞳孔里漾出几分暖意,鼻尖痣透着邪气。 沈青恩眸光乍寒。 蛇?他不是蛇…… 他再次掀开被子,赤着身体下床。当着男人的面弯腰捡起散落满地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床上的男人正半眯着狭长的凤眸,媚眼如丝的盯着他。 男人的头上有两只白色的耳朵,像只波斯猫。 但看起来不够乖顺。 沈青恩倨傲的抽回视线,利索的扣起衬衣袖口,线条流畅的侧廓透着冷意。 “起床,带你回家。” 沈青恩垂眸低声道,嗓音薄凉、命令感十足。 男人单手支着下颌,愉悦的眯起眉眼,“是要对我负责吗?” “是。” “名分、金钱、地位,我许诺给你的,一样的不会少。”沈青恩掀起眼皮,“如果你需要的话。” 男人笑的肆意,“我需要的。” 小蛇的一切,他都想要。 包括小蛇这个人。 沈青恩望着他的猫耳,嗓音清冽:“你是猫?波斯猫?” 觉得有些失礼,沈青恩又道,“你叫什么?” 男人略过第一个问题,勾唇答道:“司焕。” 司焕?! 沈青恩的瞳孔轻颤。 第2章 沈先生你怎么绿绿的 “司焕?” 沈青恩细嚼着字眼。 据他所知,青州市西洲集团的私生子也叫司焕,是西洲集团是白虎一族的后代。 是白虎家族与一位哑巴omega的子嗣,为家族所不容。 因为司焕不仅是位普通的beta,还从白虎血脉退化成猫,加上外界传言其母亲是趁酒爬上位的,母凭子贵没能成功。 司焕与其母亲在六岁时因偷盗被赶出了家族,居于城外。但司焕母亲在司焕十二岁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此后司焕的消息也少了。 沈青恩盯着司焕白色的绒毛耳朵,“你是西洲的司焕?” “是。” 司焕眯起琥珀色的瞳孔,对于沈青恩知道他的身份,稍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沈青恩眉头微蹙,还真是块烫手山芋。 “这是哪?”沈青恩问。 “青州市,西区,我家。” 沈青恩将领带埋入西装中,随手拉开窗帘,落地窗外尽是山林之色,大概是昨夜下雨过的缘故,树枝上还挂着一排水珠。 他抽回视线扫视了一下房间,陈设简单,只有刚需品,墙壁上还能瞧见几道裂缝,房子有些年头了,稍显简陋。 “我怎么会在这?”沈青恩淡淡道。 “十天前,北川雪崩。你在木屋里,是我将你救出来的。我背着你徒步行走几十公里,穿越极寒之地,才将你带回来的。” “三天前,你的易感期,也是我帮你度过的。” 男人的凤眸中透着狡黠,“沈先生,我救了你两次。” 上扬的语调轻浮,不乏讨要。 沈青恩倨傲冷冽的下颚微仰着,矜贵高冷。他轻嗤一笑,鸦睫下满是不屑。 他厌恶贪婪的人。 “手机借用一下,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我给你两个小时。” 沈青恩嗓音凉薄,睫上像是挂了霜,每一个眼神都冰冷彻骨。 司焕从床头柜摸出手机,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动作下紧绷着。他捏着手机,赤着身体走到沈青恩跟前。 颀长的身影洒下一片阴影,遮盖住了沈青恩的锋利的侧廓。 沈青恩接过手机时,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如雕如刻,腹肌两侧还有紧致的人鱼线,是常年健身的成果。 这强悍的身材,也难怪能将他从极寒之地带回来。 沈青恩后腰靠在墙壁上,在司焕面前明显矮下一节,视线只够到胸膛。 他冷着脸,这得有195了。 思索间,沈青恩娴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 两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楼下。 司焕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衬衣,掌心中捧着一只乌龟,挺括的领带随风扬起,紧随在沈青恩身后。 不像是乖顺的波斯猫,倒像是一只开屏求爱的花孔雀。 沈青恩始终走在前面,步伐清脆,并无缓步等后面小猫的意思,刚出别墅时,灰色狼耳穿着西装的男人小跑迎来。 “沈爷。” 第3章 楚承将手臂上挂着的黑色长款风衣递了上来。 沈青恩接过后,递向身后,“穿上。” 楚承的视线跟着沈青恩的动作移至身后——一位猫耳男人。 长得俊朗邪肆,举手投足中透着散漫,鼻尖一点红痣,也就这张脸生得还算不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楚承有一种莫名的臣服欲,可猫并不是什么强悍动物。 司焕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脸上浮出散漫和轻浮。楚承回想着方才那副乖顺的猫咪形象,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沈爷,这位是……” 楚承看向沈青恩。 沈青恩通话时,并未说太多,只是让楚承依照地址来一趟,还让他带了件外套。 楚承困惑,这个时候沈青恩应该在北川才是。 “他是我的人。”沈青恩凛声道。 楚承的眸光乍寒,脊背僵了僵。 “沈爷不是在北川吗?怎么忽然回青州了,这才过去半个月,您的身体……” 楚承的话还没说完,眼神再次看向司焕。 司焕正在拨动着掌心中乌龟的龟壳,“乖乖,这么怕生呢?” 沈青恩的眉头微蹙,狂风刮来,他的脸又冷一寸。 他让司焕整理东西跟他走,司焕什么也没带,就带着一只龟…… 沈青恩咬紧后槽牙,冷硬流畅的面部线条紧绷着,脸色差到了极致。 脖颈上攀起一抹淡淡的绿。 “晚些说。” 沈青恩凝起冷眸,迈开修长的腿掠过楚承上了车。 司焕紧随其后。 楚承在原地僵了几瞬,才迟缓着回到驾驶座,心里始终嚼着沈青恩方才那句。 ——他是我的人。 后座上。 司焕将乌龟放在座位中央,被沈青恩伸手推开了。 沈青恩脖颈上的那抹绿更加肆无忌惮,他沉声道:“拿走!” 司焕不明所以,他将乌龟放在另一侧单指摁着龟壳,随后戏谑地挑眉望向沈青恩,“沈先生,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沈青恩侧头靠在车窗上,冷秀的脸上透着冰寒,与车窗外如出一辙的冷。 细长白皙的脖颈上,异色十分明显。 “诶?沈先生……你怎么绿绿的?是不是在蜕皮?” 司焕惊奇着问,好奇着伸手过去。蛇是会蜕皮的,但他还未见过会蜕皮的enigma。 手刚触到沈青恩冰凉的肌肤,一下就被无情扫开了。 “别乱碰我。”沈青恩的声音如切冰碎玉,透着警告。 司焕眯起狭长的凤眸,这样的拒绝并未让他胆怯与害怕。 “沈先生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他单指抵在下颚上,失落的连连咂舌。说话时,用余光瞥向驾驶座上的楚承,语气中勾带着挑衅。 司焕鼻尖的红痣像是沁了血,邪魅妖冶。 沈青恩:“…………” 他蹙眉从后座的位置上取出烟和打火机,拢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白烟自掌心中飘散而起。 司焕被呛的咳嗽了两声,但沈青恩不为所动。 既然要养猫,就得先立规矩。 总不能让一只小猫挠伤他。 驾驶座上的楚承透过车视镜看向沈青恩,瘦削的身体被埋入皮质桌垫中,冷白的皮肤上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气色极差。 “沈爷,王海已经抵达青州市了。” 楚承小声道。 沈青恩的眼底戾色翻涌,眉头紧蹙着吐出一个烟圈。 第3章 我在这等你回家 “王海……” 沈青恩眼底爬满阴寒,久违的名字。 “今夜西洲董事长司尚举办寿宴,邀请了四族,他也收到了请柬。据悉,他这次带了十几位alpha随行,其中还有一位是s3的异变血脉。” “我已经安排人手盯紧了,只要这位随行的人离开王海,就……” 沈青恩夹着烟的手抬起,打断了楚承的话,“不用。” “既然回来了,他的账,我亲自算。” 沈青恩抖了抖烟灰,眸色幽深晦暗。 “沈爷,你身体刚恢复,你……” 楚承小声劝着,见沈青恩眉宇中透出不耐烦,他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倏地,温热的脑袋压在沈青恩的肩上,毛茸茸的猫耳抵在沈青恩的发丝上,时不时的轻扇着。 “沈爷……”楚承从后槽牙里挤出话来。 沈青恩冰冷的余光扫落在司焕的肩上的黑色风衣上,眉头紧蹙着要将人拨开。 “沈先生,我头疼……” 司焕弱声握住了沈青恩的手腕,指尖滚烫。 沈青恩伸手探了探司焕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温太低的缘故,他觉得司焕的额头烫的厉害。 他没再说话,由司焕靠着。 车在街道上飞驰着,落幕的夕阳爬了满窗,璀璨耀眼。 * 寸山酒庄。 车停稳时,沈青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他伸手拨开司焕靠在他肩上的头。 沈青恩起身离开时,司焕猫耳抖了抖,耳朵擦过沈青恩的指尖,软软的,还有些痒。 沈青恩缄默着往别墅里走去,司焕紧随其后,楚承踌躇两步后,盯着司焕的背影,眸中透着难以遮掩的杀意。 “沈先生,我怕。” 第4章 “沈先生的家好大……我没有安全感。” “我能跟着沈先生吗?” 司焕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乖顺到了极致,配上那对漂亮的猫耳,任谁看了都会心中生软。 遗憾的是,沈青恩并不喜欢聒噪的人。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支烟,夹在唇瓣上,缭绕的白雾下,沈青恩蹙眉盯着司焕手中的乌龟。 “不要跟着我,有什么需求可以和管家提。我很擅长驯兽,如你想试试的话,我可以在你身上花点手段,让你变乖。” 沈青恩回房,“砰”一声,将司焕关在门外。 司焕望着紧锁的房门,轻嗤一笑,眼底略过一抹异色。 …… 一个小时后。 沈青恩穿着黑色风衣走进客厅,氤氲水雾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层淡淡的薄汗。 司焕正坐在电视机前,面前放着一个水缸,仔细的盯着里头的乌龟。 沈青恩眼睑微沉,看司焕的眼神是复杂的。 “沈先生,你要去哪?” 司焕托着下颚,勾唇望向他。 “贺寿。”沈青恩淡淡道。 “沈先生晚上会回来陪我睡吗?” “我不会陪你睡。”沈青恩沉声道,说话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司焕面前的水缸。 “沈爷,车准备好可以走了。” 楚承在楼梯口喊道。 沈青恩垂眸点头,他撩起袖口走向司焕,将乌龟从里面捞了出来,湿哒哒的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沈青恩站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司焕,“我不想看见你养龟。” 司焕故作失意的垂下猫耳,颓丧着脸,眼底在无人可见处闪过一抹异色。 这算是小蛇给的下马威? “沈先生驯服我还不够,还要驯服我的小龟吗?”司焕抿着唇,难过地望向沈青恩。 “司焕,在我这只有乖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沈青恩冷眸道。 他离开时,司焕眷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沈先生,我在这等你回家。” “我怕黑,沈先生不要把我忘了……” 听着身后委屈的语调,沈青恩半侧回眸,冷冽的目光锁落在司焕的身上。 司焕更加委屈,“我很乖的。” 沈青恩沉默几瞬,“早点睡。” 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了,二人经过寸山中央池塘时,沈青恩随手将乌龟丢了下去。 “扑通!” 水花四溅。 乌龟在水池中央泛起圈圈涟漪。 车上。 楚承用余光睨向副驾驶上的沈青恩,沈青恩目光幽冷,脸上并无太多神色。 “沈爷,那只小猫是……?” “司尚的私生子,司焕。” 楚承瞳孔微颤,“沈爷留着他做什么?他怎么说也是白虎族的人。白虎在青州市的地位举重若轻,我们现在的身份敏感……” 沈青恩轻轻地吸了口气,“他能缓解我的火毒,我留着有用。你调查一下他母亲死的事。” 司焕母亲死一事,他不甚了解。 沈青恩只知道,司焕对他有用。 他的火毒,需要去北川才能压制,可北川极其危险。但这次,他只是与司焕睡了一觉,火毒就得以缓解了。 这实在奇怪。 他不由地联想,司焕与火毒的关系。 沈青恩的话,让楚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知道,一只beta小猫怎么可能能缓解沈青恩的火毒? 但楚承抿着唇,没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说,只是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 天穹之下。 司焕站在别墅顶楼,琥珀色的瞳孔透过山野间的树林,凝望向远处的车灯。 过山野间的树林,凝望着闪烁的红色尾灯。 他与月光相背,身后的脊背骨上赫然生出一对长达五米的白色翅膀。 他振翅尾随跟上那辆黑色迈巴赫。 山间中,一道黑影掠过夜空。 黑与白的极致碰撞在幽冷的月色下笼了一层诡秘。 第4章 火毒 圣德托酒店。 这里是西州司家家主司尚,今晚举办五十岁寿宴的地方。 “哧刹——” 黑色的迈巴赫抵达门口。 “沈爷,到了。”楚承小声提醒道。 沈青恩捻灭手中的烟蒂,目光寸冷的凝着窗外,倏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他面前掠过。 一位头上长着一对鼠耳,挺着大啤酒肚满脸油腻的男人被酒侍奉为贵宾迎入酒店。 ——是王海。 在王海身后,还跟着一众随行的保镖。 其中离他最近的那位黑耳男人,应该就是r3级异变血脉的alpha。 战斗的等级由高到低分为m、r、t、p。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战斗等级是根据78.92%的先天基因,21.08%的后天的努力所决定的。 所以,这与血脉有着极大的关系。同级之下,血脉越强越容易取胜。 战斗等级为m的兽化人是亿万分之一的存在,迄今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过了。所以,在地球上,只对r这一级进行了划分。 r1是蕴有四大神兽的古老血脉,r2是古老血脉的混血产物。r3是普通血脉异化的种族。 譬如浮游、麻雀这种羸弱的血脉,就算再这么努力最多也只能达到t而已。 第5章 而信息素等级的高低直接决定了战斗等级的下限,alpha一出生的最低战斗等级就是t,enigma是r。 沈青恩,原本是至高r1的存在,又是全球二十分之一的enigma。 但十年前,他身中火毒,境界大跌…… 在沈青恩看清楚王海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眼底寒意交织而起。 当初,是修斯联合外族的王海背叛他,令他身中火毒,险些丧命。 这一剂火毒,折磨他整整十年。 沈青恩抽回视线后,勾起车座上的高科技仿制的毛绒兔耳朵。 他蹙眉略有嫌弃的看着毛茸茸的粉色兔耳朵,戴的时候有些勉强,他不喜欢可爱的东西。 “下次别买这些。”沈青恩沉声警告道。 “抱歉,沈爷。” 沈青恩戴上仿制兔耳后,兔耳主动贴合头部。 这是高科技的产物,输入了许多心情数据,会根据大脑的多巴胺分泌来确定情绪,随之摆动耳朵。 因此,仿耳十分逼真。 但,价格也十分不菲。 因为这些东西只有enigma才需要。 enigma兽化的不是耳朵,也不是尾巴。他们兽化形态能收放自如,一般来说也不是寻常的地方。 大多数的enigma为了隐藏自己,都会买这种高科技仿耳。 全球分化的enigma不超过二十个,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戴好后,沈青恩与楚承并肩进了酒店。 出发前沈青恩与他商定了,那群保护王海的alpha,由楚承及下属解决。王海,由他亲自解决。 楚承代表寸山去献礼,分开时,他有些担忧的看向沈青恩,“沈爷,注意安全。” 沈青恩轻嗯了一声,略过楚承走了,故意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生得清隽,骨子里透着冷,犹如雪山之巅的莲花,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敢随意亵渎。 纵然他待在角落什么也不做,却依旧吸引着许多想图谋不轨的alpha。 这张清冷矜贵的盛颜在名利场里注定无法低调。虽然无人敢与他攀谈,但周围人垂涎的目光下的意图却昭然若揭。 沈青恩后仰着身体,身体埋入沙发中,薄弱消瘦,束在西装裤中的白衬衣将他劲瘦的腰身展现的淋漓尽致,禁欲中透着冷傲。 他端着红酒杯,仰头喝酒时,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洇入衬衣。冷白色的肌肤褪去了几分清冷,酒色将眼尾染红。 他薄唇翕动时,眸中欲色弥散。 远处,与司尚交谈结束的王海回头时,一眼就被危襟正坐在人群之中的沈青恩勾住了魂儿。 他目光黏腻的粘在沈青恩身上,油腻腻的端起酒杯走去。 第5章 我们当初可是亲眼看着他入棺 王海大腹便便着走来,保镖也跟着过来,排场极大,周围的目光收敛不少。 为了能与美人有独处的机会,王海驱散周围保护他的那群alpha。 “先生,一个人来的?”王海抬起酒杯和沈青恩碰了个杯,清脆的玻璃声传入耳中时,沈青恩眉头微蹙的半掀眼皮。 他骨节泛红的手指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性感的喉结上下一滚,下颌处的酒珠随着吞咽时的动作,砸落在了锁骨上,沈青恩伸手抹去时,极薄的肌肤擦起一片粉红。 “嗯。” 沈青恩的话不多,好似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他眼中激不起半分波澜。 他自坐下开始,便冷傲如霜。 矜贵优雅。 越是这样,王海就越痴迷。 他最喜欢将高高在上的人拉入淤泥里践踏、踩脏。 王海趴近他,细嗅着沈青恩身上的味道,醇香的红酒味下是好闻的青柠味omega信息素。 他伸出肥腻的手要去搂沈青恩的肩膀,一声轻呵将王海的酒都给喊醒了。 “你在这做什么?” 修斯轻斥一声,金发在眼睑上盖下一片阴影,眼底寒光掠过时并不明显。 修斯将视线落在王海身上时,王海胆寒一颤,他立马站了起来,恭敬的颔首挺身,“修修……修哥。” 修斯的耳上长着蓝色的鳍片,一身白色的禅意长袍下藏着一条浅蓝色鱼尾。 他浑身透着强大冷冽的气场,瞥向沈青恩时瞳孔微颤,眼神中透着警惕震惊之色。 但在看见沈青恩垂着的耳朵后,才逐渐回笼意识。 沉静片刻,修斯用鱼尾支起身体,摆动着走了。 王海踌躇两秒,忍痛撒下美人快步跟在后面追。 修斯与王海进电梯时,修斯金睫微垂,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只垂耳兔,很像……他。” 说到这的时候,修斯脊背发凉,掌心冒出一层冷汗,是趋于骨子里的害怕与畏惧。 王海笑呵呵的挺着肚子。 “修哥,不过是几分像而已,你也太忧心忡忡了。他早死透了,我们当初可是亲眼看着他入棺的。” 修斯沉吟片刻没再说话。 * 洗手间里。 沈青恩趴在洗手台上用水冲着脸。 冰冷的水泼在他被酒精染粉的脸上,醉红的眼尾泛着红,只手松垮的撑靠在洗手台边缘。 周围时不时路过几个alpha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他。 反感的让他蹙紧了眉。 他没想到修斯也来了……现在计划难以推进。 第6章 修斯是鲛人族的,战斗等级等级为r3,又是个强大的s1级的alpha。 现在想在修斯手下杀死王海的同时不弄出动静,可没这么容易了。 他点了支烟,回到车里。 他给楚承发了消息:【修斯来了,我在车里。】 很快楚承来了,他一拉开车门,刺鼻的酒味缠绕着白烟直面袭来。 “沈爷,你这是喝了多少?”楚承担忧道。 修斯的出现让沈青恩心里泛起压抑,他倦懒的眯起瞳孔吐了个烟圈。 “没多少”他淡淡道,“想办法让修斯和王海分开,今夜我要知道火毒到底是谁给修斯的。” 楚承喉咙发紧,眉宇间隐有担忧。 “沈爷,今夜给司尚贺寿的四大家族除了朱雀一族都来了,今夜不是最佳时机,何况您的火毒并不稳定……” 沈青恩凌厉的目光扫来,“楚承,这是命令。” 现在古老家族里,只有朱雀一族尚有enigma血脉。 就算他沈青恩中了火毒,但想杀死一位普通的alpha就和想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在沈青恩冷厉的目光下,楚承轻吸一气下了车。 ……… 会议室里。 “南阙此次拒约,摆明了是想做四大家族中的领导者!”司尚面色凝重的转动着陶瓷杯盏的杯口。 四大神兽血脉延续至今,血统一点点的被其他种族稀释,到如今也就只有朱雀南阙一族仍蕴有纯种的远古血统。 现在,三族血脉的继承者均无enigma,实力大不如前。南阙又不与三族来往,必然是起了吞并的想法。 今日各族也是借着司尚的寿宴的名义,试探南阙的意图。 但结果与他们预料的相同。 修斯面色难看,“如今我北川玄武血脉已绝,被吞并是迟早的事。” “南阙动手只时间问题,现在各族都是自身难保。” “……” “……” 一番商榷。 直至半夜都未有结果。 最后只能以下次再议散场。 修斯与王海下楼时,王海迎面撞到了酒侍,黏黏糊糊的红酒泼了他一身。 “*你妈的,眼瞎吗?” 王海气恼的爆了粗口。 “抱歉先生,我带您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吧。” 王海闻声抬眸,见酒侍长得好看,还是只红耳小猫,怒气瞬间消了大半,虽说比起方才的那只“垂耳兔”是差了许多。 但也足够标志。 他嘿嘿的搓着手,目光贪婪的落在男人的腰上。 修斯见他依旧如此,也没再阻拦,摆动着蓝色的鱼尾离开了。 离开时,他对着随行的人道:“看着王海。” …… 王海被带入厕所后,在车里听着耳机的沈青恩见鱼咬钩,立即摘下耳机。 修长的手指松解着领口的黑色领带,解开锁骨至胸膛的两颗扣子。 他手扶着墙根故作不适。 很快,王海扶着猫耳男人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 他正要将男人带上车时,却意外看见了不远处窄臀细腰,肤色雪白的“小兔”正醉红着脸窝,疲态的背靠着墙根,身体摇摇欲坠的。 王海立刻将身边的“猫”给丢了。 他摩挲着手,贼眉鼠眼的朝沈青恩走去。 王海人刚走到,还没来得及搭讪,沈青恩便醉倒下去,这一切正中王海下怀。 他赶忙扶着人上车。 远处。 一双透着寒光的琥珀色瞳孔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 …… 车上。 王海可不想被人打扰,让司机将车开去偏僻的郊外民宿。 他燥热难耐的望着身侧面容清冷的沈青恩,忍不住的想好好玩弄一番。 他最喜欢这种冷性子的尤物。 更享受着骄傲的人被他踩在脚底,跪在他脚边求饶时的巨大成就感。 何况,“垂耳兔”长的和他很像。 这让他更加兴奋! “这张脸,真让人想好好折腾折腾,哭起来的时候一定美极了!” 王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咧着嘴笑时露出一排红色的牙龈根。 第6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伸手去搂沈青恩的腰身,手腕倏地被擒,紧接着他的脸就重重的吃了一记肘击。 王海的脑袋开始发昏,看东西渐有了重影。 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释放信息素压制沈青恩。 可奇怪的是,他的alpha信息素对面前这个“垂耳兔”根本起不到作用。 反倒是司机难受的刹停了车。 沈青恩的眸底掀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他攥着王海的后颈,毫不犹豫的直接撞向车门玻璃。 血液顺着王海的额头流下,疼的他嗷嗷直叫。 王海识趣的很,自知不是对手立即呜咽着求饶,“你…你……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给你!” 沈青恩轻蔑一笑,眼底戾气涌动。 他抓着王海头发的手加重力道,记仇的将王海的头往车门上连砸几下。 “卑贱的肮脏东西。” “啊!”王海疼的五官狰狞,弱下呼吸,翻着白眼眼见着要昏过去。 驾驶座的司机见状悄悄的打开车门想跑,但人还没跑出一米,就被强大的海洋味enigma信息素压制在地。 第7章 这熟悉的信息素……王海顿时汗毛直立。 “你…你没死?” 王海瞳孔地震。 怎么可能没死?怎么可能! 十年前,他和修斯眼睁睁的看着沈青恩被葬入冰棺的。 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可能! “是啊,我还没死。” 沈青恩旋即一笑,“如果你们没将我放入冰棺,或许我还真会死。可惜啊……我生来就是极寒之地的主宰者。” 冰棺救了他的命,还帮他压制了火毒。 他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说,你十年前给我注射的究竟是什么?” 沈青恩的五官被阴影所覆盖,浑身迸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强大气场。 他捏着王海脖颈的指骨咯咯脆响,仿佛再用力一分就会将他的头给拧断。 怒气下,沈青恩的通体开始泛绿。 十年前,他最信任的下属修斯联合着外族的王海背叛了他。 还给他注射了一枚药剂。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支药剂注入体内后,他浑身燥热难耐。 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的咳了许多血。 后来,他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他竟身处冰棺,周围万里冰川。 是楚承将他救出来的。 出来时,外界已过数月,鲛人族已经彻底掌管了北川。 而他虚弱至极只能离开北川。 因为那枚药剂,他饱受火毒折磨长达十年。 这十年里,他从北川去了青州,成了一名顶级调酒师,拥有了自己的酒庄。 他还暗中培养势力,无数次历经生死。 为的,就是能够杀死曾经背叛他的人。 愤怒在他猩红的眸底交织着,沈青恩掐着王海的脖颈紧了三分。 王海喘不上气,面色涨红发紫,他扑腾着双手用力的推搡着沈青恩的手腕。 可信息素的压制让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成了一只待宰的病鼠。 “我……我也不知道。”他虚弱的咳了两声,乏力的轻捶着沈青恩的手,“是……是修斯给我的。” 修斯……怎么会有这种药剂? 沈青恩深吸一气,轻笑出声,“不知道?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沈青恩果决地拧断了王海的脖颈,动作干净利落。 一声清脆的咯咯声后,王海再无了气息。 王海死后,沈青恩将阴冷的目光落在了司机身上。 司机将头耷靠在方向盘上,害怕的直哆嗦,“别…求你别杀我!” 沈青恩的怒气渐敛,他动作利落的给了对方一个痛快后伪造了一个车祸假象,随即舒着脖颈离开了。 …… 银白色的弯月下。 皎洁的月光将站在高楼上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幕的身影拉长,他唇角勾起一抹阴鸷,眸中不乏欣赏之意。 他的“小蛇”,真的很厉害,但…… 司焕将视线落在躲在树后,目睹沈青恩一切行为的男人身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他展翅从高楼上飞下,“小蛇,我第三次帮你了。” ……… 沈青恩被下属接走。 他手机上有定位,在他收拾完王海后,就通知紧随而来的下属来接应他了。 他上车时,浑身的烟酒味。 他微微蹙眉,今夜确实喝的有些多。 他背靠在皮质桌垫上准备合眼休息。 忽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赫然映着了个大字——楚承。 ……… 半小时后。 沈青恩面色阴寒的将楚承抱回车上。 楚承的腿肚上流着鲜血,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血肉。 失血过多的缘故,楚承的面色惨白。 以他的身手,单凭战斗力,除沈青恩之外放眼青州市无人能出其右。 可他却连对方的人影都没瞧见! 楚承在沈青恩被王海带上车前,就尾随着那十名alpha走了,走时带了五位alpha弟兄。 他们成功杀死对方,正准备全身而退时巷口却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他轻而易举的将所有人干翻后,当场要了楚承的一条腿。 最后,男人阴厉笑一下,转着匕首离开了。 鬼魅般的笑声中掺着羞辱,讽刺味十足。 车里的沈青恩脸色也差到极点。 楚承是s1的alpha,是世上现存的芬里尔狼唯一后裔,虽然血脉被稀释,但在r3以下,堪称无敌。 他想不到究竟是谁,竟然能走的这么轻松。 难道是个enigma? …… 寸山酒庄。 刚到酒庄门口,医生就抬着担架迎了上来。 此时的楚承已经昏过去了,沈青恩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守到后半夜,楚承醒了沈青恩才回去睡。 人还没回房间。 又遇到了让他头疼的事。 仆人说,司焕去了天台楼顶待了几个小时都没下来。 沈青恩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就像是个被点了导火线炸药包。 他怒气冲冲的上了天台,却见司焕正坐在天台外沿,双腿悬挂在空中。 吓得沈青恩倒吸一口凉气。 这“波斯猫”是疯了吗? 第8章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青恩说。 司焕半侧回眸,“沈先生回来了…?” 他的嗓音淡淡的,听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 沈青恩微微蹙眉,他迈近司焕,颀长的身影上迸发出一股冷冽之气。 司焕望着他的步子忽然道,“沈先生,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沈青恩:“不能。” 司焕:“……” “你为什么要坐在这?”沈青恩问。 是准备威胁他? 第7章 沈先生腰好细啊~ “因为这很高,沈先生回家,我一眼就能看见。” “我说要等沈先生回家的。” “可我看见沈先生抱着别人回家了。” 司焕说话间,沈青恩正朝他迈近。 司焕喊停他,只手揉在胸膛上,“沈先生别过来了,我心碎碎~” 沈青恩:“……” 这只“波斯猫”骚的很。 还爱吃醋。 他们明明认识不久。 完全没必要做出这副样子,他不相信这些。 但…… 他需要这个“解药”。 “该睡觉了。”沈青恩配合着他演戏。 “我们一起睡吗?” “嗯。” 得到了回应的司焕立马爬了起来,笑眯眯的朝着沈青恩跑过去。 沈青恩适时补充,“但是我不会碰你。” “那我碰沈先生!” 沈青恩:“………” 半小时后。 沈青恩洗好澡后出来,司焕已经在他的床上躺着了。 司焕只手托着下颚,眸色倦懒的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来吧。” “沈先生~”他轻佻着扬起尾调。 沈青恩:“……” 他就不该心软。 架不住这猫实在是太会卖惨了。 沈青恩沉默着从柜子里抱来一床新的被子,他将被子丢到了司焕的身上。 司焕正要说什么却被他截停了,“不想睡可以滚出去。” 司焕立马闭嘴,乖乖的开始铺被子,一张两米的床俨然被劈分成了两半。 沈青恩关灯睡觉。 他躺的笔挺,眼皮渐沉。 在冬日他总是嗜睡。 身侧的司焕翻来覆去着,最后面朝着沈青恩,只手托起下颌与他攀谈。 “沈先生,你多大了?” “三十。”沈青恩答的迷糊。 “哦~比我大三岁。”司焕拉长尾音,“男大三抱金砖~~” 沈青恩:“……” 司焕:“沈先生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是eingma吧?” 原本困意正浓的沈青恩被司焕的一句话给惊醒了。 “是。”沈青恩警惕的睁开眸子,冷冷道:“所以呢?你想要什么?或者是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确实有个东西惦记挺久了。”司焕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什么?” “沈先生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吗?什么时候能带我上户口?” 缱绻月波下,司焕眸光灼热。 沈青恩瞳孔微颤,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之色。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样。 “明天,睡觉。” 沈青恩淡淡的说。 全球的enigma不过二十位,他们生来就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所有人对于enigma都是敬畏的,说是敬畏其实更多的是恐惧。 沈青恩本以为司焕知道他是enigma后会野心大起,让他帮他成为西州集团的新掌权人。 可司焕满脑子想的竟只有留在他身边。 果然是一只被弃养的“波斯猫”,毫无眼界。 竟然妄图用身体缠住一个人。 得到了回应的司焕没再骚扰沈青恩,只是面朝着他。 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床头,柔和着沈青恩的脸廓的同时还添了几分清冷感。 司焕痴迷的望着他,眸底复杂。 他一生都在追求美丽的东西。 可美的东西就像玫瑰根茎,是带刺的。 沈青恩够美。 也够“刺”。 他很喜欢。 今夜的“小蛇”,确实给了他太多惊喜了。 * 次日。 沈青恩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然无了司焕的身影。 他下楼时,餐桌上摆放着早餐。 吐司加煎蛋,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在盘子底下,压着一张纸。 【我给沈先生做了爱心早餐,沈先生一定要吃哦~】 沈青恩拿起纸,眼里只有四个大字:没安好心。 他用筷子夹起蛋翻了翻,低下的蛋面漆黑一片。 沈青恩:……是足以食物中毒的尺度。 他撂下筷子出了别墅,正准备去探望楚承,却在中央池塘处瞧见了一个鬼祟的背影。 司焕正伸长着脖颈,捡起假山旁的小石头一块又一块的丢进池子里。 恣意闲散的动作下,池子里泛起层层涟漪。 此刻的司焕在沈青恩的眼里没品极了。 “鱼不吃石头。”沈青恩说。 司焕闻声回头,笔挺禁欲的黑色西装里搭着妖冶的暗红色衬衣,领口处的挺括领带是艳绿色的。 矛盾的色彩搭配穿在司焕身上竟然一点也不显的突兀,还隐隐透着一丝邪魅之气。 他像只天生贵族的花孔雀。 第9章 什么奇怪的色彩搭配都轻松能驾驭。 司焕见沈青恩看着自己出神,笑眯眯的伸手揽在了沈青恩的肩头。 声音慵懒磁性,“沈先生,我给您做的早餐看见了吗?您尝了吗?是不是和我一样美味?” “……” 他阴寒的视线落在司焕搭在他肩头的手上。 司焕将手递到他面前,前后翻了翻,“沈先生是手控吗?那我可得好好说说了,它有很多的用处哦~” 沈青恩的沉着脸正要折他手时,司焕识趣地抽回了。 “沈先生,你得爱惜他,他能帮你!” 沈青恩冷眸瞪向他,“去趟西区,你的户口本应该……” “应该随身携带!” 司焕语气上扬,从口袋里掏出红色户口本,仿佛早有准备。 沈青恩:“……?” * 民政局里。 拍摄结婚照时,司焕被嫌穿的花里胡哨,无奈换下了妖红色的衬衣和翠绿的领带,穿了件普通的白衬衣。 他拿着结婚证出来的时候,锐利的点评着。 “沈先生你板着脸的时候,像是我欠了你八百万。这照片一点也不好看,完全没照出沈先生本人万分之一的美貌。” 沈青恩:“……” 司焕没得到回应不但没消停反倒更起劲了,“沈先生刚刚脱外套的时候,腰好细啊~” “……” 沈青恩嫌他聒噪,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封堵住了司焕的唇。 “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这笔钱我会在每月初八的时候按时打进卡里。” “我只有一个要求,少和我说话。” 他抽回手后,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支烟蒂,夹在唇瓣间。 缭绕的白雾飘散在半空中。 司焕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远处一道刻薄尖酸的嗓音传入耳中。 “呦呵,凌哥,这不是你们家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吗?” 五米外几个俗气的男人低着身体围在司凌身侧,脸上多是奉承,但看向司焕时,却像是在看笑话。 第8章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中毒 被簇拥着的司凌高傲的扬着下颚,白耳朵上的黑色线条纹路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白虎血统。 他轻蔑的眼神扫过司焕手中的红色结婚证,又不屑的上下打量了沈青恩几眼,瞧见了沈青恩垂挂着的兔耳朵,讥笑出声。 “弟弟啊,和一个垂耳兔结婚了?你好歹也是司家人,就算异化失败成了一只波斯猫,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他颤着胸腔短促一笑,讥诮道:“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你六岁就被逐出司家了。” 司焕神色凝重的思考着,旋即,他幡然醒悟的一拍手。 “你要随点份子钱吗?哥?” 司凌:“……?” 司焕撇撇嘴,乘胜追击,“你看都看见了!不随点???” 司凌:“……” 周围的人全部傻眼了。 人群中,传来一道微弱的议论声,“凌哥,要随吗?” 司凌当头一巴掌,“……他妈的一个私生子我随什么随?” 司焕遗憾的叹息着,攥起沈青恩的手腕拉着他往停在远处的车走去。 “他是小气鬼,我们不和他玩~” 沈青恩:…… 司凌:…… 众人跟着风中凌乱。 司凌总觉得哪不对劲,好一会,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冲着远处的背影大喊道,“过两天是你母亲忌日,不回司家给她上炷香?” 司焕的步子未顿,像没听见似的推着沈青恩上了车。 司凌眼见着二人上了一辆保时捷,轻呸一声,“小白脸么?” …… 车上。 司焕打了个喷嚏。 他粗糙的手摩挲着鼻尖,淡淡道,“沈先生,他骂我。” 沈青恩透过后视镜望向司凌一众人,眸中戾气翻涌。 “从前,他们总欺负你?” 司焕凑近沈青恩,俊美的脸顺着沈青恩的薄唇刮擦而过。 那双漂亮的纯白色耳朵讨好性的轻轻扇着。 “沈先生心疼我?” “心疼我就亲亲我,我很好哄的。” 司焕笑眯眯的把脸送到了沈青恩面前,怕他害羞还主动贴了上去。 主打一个贴心。 沈青恩微凉的薄唇贴在司焕的脸颊上,妖冶俊美的脸上含笑,看起来欠揍极了。 沈青恩抬手就要打人,但手刚抬起来就被司焕紧攥住了手腕。 “沈先生。” 司焕嗓音低懒。 “你昨天抱人回的寸山,我有点吃醋了。” 司焕委屈道。 沈青恩:“……” 他正要抽回手时,瞳孔中那张俊冷的脸正在悄然放大。 倏地,温热的触感从唇上袭来,蔓延至耳根。 “这样我就不生气了。”司焕笑着松开了沈青恩的手,格外严肃的补充道:“就这一次哦,现在我们结婚了,下次你不能抱别人了。” 沈青恩:“……” 他愣了三秒。 迟缓着回神后,抬手不假思索的往司焕的腿上落下拳头。 司焕避的极快。 沈青恩的拳头落空重重地砸在了皮质座椅上。 司焕一脸震惊的看向沈青恩,“沈先生,你这刚领证就谋杀啊?” 第10章 沈青恩拧紧眉,脸上的不耐烦不加遮掩。 旋即,他启动了引擎扬尘而去。 司焕侧眸望着他,沈青恩的眸光坚冷,身上透着一股强势的威压。 察觉到了司焕的目光,沈青恩问他,“你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到底是为什么?” 司焕高举双臂,大声歌颂着:“因为爱情。” 沈青恩的脸色愈发难看,手臂上浮起一抹艳绿,连着握方向盘的手都渐渐地变绿。 司焕察觉到他的异样,难得正经。 “你中毒了?” “与你无关。” 沈青恩的脸色煞白,手臂上的那抹绿愈发显眼,直攀脖颈,通身都在变绿。 司焕伸手撩起了沈青恩的西装袖口,只见沈青恩左手手臂的鳞片上散发着暗红色的光。 忽闪忽闪的,如脉搏跳动。 “停车!” 司焕替沈青恩把紧了方向盘,怒声呵着。 沈青恩的意识渐弱,脚下的油门渐松,在即将昏迷前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司焕快速的从副驾驶下车,将沈青恩抱到副驾驶上。 他给沈青恩系好安全带后将手指咬破,血液顺着指腹流出,正要滑落时他将指尖伸入沈青恩的唇中。 见沈青恩有了吞咽的动作,他才抽回手。 司焕驱动着车飞驰在大道上。 半小时后。 车抵达了寸山酒庄。 司焕横抱起沈青恩,直奔别墅。 清瘦的身体被埋陷在了司焕健硕的胸膛下,只露出一双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腿垂挂在外。 水池边打扫的仆人看见了,快步奔来,正见沈青恩的肌肤泛绿,手臂上的蛇鳞红光忽闪。 “司先生,沈爷这是怎么了?” 仆人挡住了司焕的路。 司焕眉头微蹙,眸中透射出一道寒光扫落在了仆人的肩上,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厉声呵斥道:“滚开!” 肃冷的眼神中散发出一股强势的威压,像是来自远古血脉的压制,让人下意识的臣服膝下,不自主的听从其命令。 司焕抱着人直入卧室。 他将沈青恩放在床上,大手松解着沈青恩的腰带。 沈青恩意识模糊的醒来,忽的感受到身下一凉,他近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抡下一拳。 “砰——” 沉闷声下,司焕的脸挨的结实。 “嘶……” 他用舌尖顶着火辣辣的半张脸,眸中戾色翻涌。 司焕摁着沈青恩的手扣在床上,半侧泛红的俊脸凑到了沈青恩面前。 “沈先生,要我帮你吗?” 司焕的嗓音清越好听,深褐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沈青恩的轮廓。 迷糊间,沈青恩依稀感受到无力垂挂在床边的双腿被一只长腿抵开。 “嗯……” 沈青恩的嗓音微哑,被摁在床上的手微微挣扎着。 他现在虚弱至极,竟然被一只没用的波斯猫给控制住了。 心里饶有不爽,但身体如撕裂般的疼痛在他额间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沈青恩眉心微蹙,用尽力气抽回了手。 他只手攥住司焕脖颈处艳绿色的领带,将人拉近时颈部肌肉紧绷着。 “帮我熬过火毒。” 沈青恩的语气近乎命令。 仿佛一切都是司焕应该做的。 “可以,但这次沈先生不能用钱打发我了。” 司焕眯起眸子,散漫扬唇。 “那你要什么?”沈青恩掌心力道重了一分,眼神中透着危险。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中毒。” “……” “可以。” 沈青恩咬牙答应。 火毒的事,司焕早晚得知道。 第9章 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 司焕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俯身轻压下来,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紧绷着,压迫感十足。 沈青恩从未见过任何一位beta这么健硕,一时失了魂。 司焕见他发呆,趁机咬破了他的唇瓣。 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可唇齿交缠的温热仍在。 古黄色的灯光下,海洋味的信息素被勾动着倾巢而出。 沈青恩的五脏六腑犹如火灼,每一寸的血液都在翻涌着,仿佛随时要冲破肌肤。 他咬重语气,“直接做,别浪费时间。” “沈先生,你不爱做前戏这个坏毛病得改,不然我跟着你遭老罪。”司焕说的一本正经。 “……” 空气中陷入一片死寂。 倏地,门口传来了楚承的声音。 “司焕,限你三秒,给我滚出来。我可不会像沈爷一样惯着你!” 冷冷的威胁声隔着门贯入耳中,扑散而来的还有一股警告味的松香味信息素。 “爷,怕怕~” 司焕亲亲沈青恩的唇,语气娇软。 头上的白色绒耳垂下,满满的委屈。 沈青恩:“……” “楚承,七天内,不许任何人踏进卧室。” 沈青恩的嗓音如切冰碎玉,带着足够的震慑力。 “沈爷你在里面安全吗?司焕他……” “楚承,你是想进来看看?还是想在我们俩中间插一脚?” 沈青恩打断他。 门口瞬间无了声音。 司焕一脸拒绝的望向身下的沈青恩,“沈先生,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 第11章 沈青恩:“……” 他被司焕气的气血翻涌,火灼感再次袭来,将他疼的晕了过去。 司焕将人抱坐在腿间,紧扣着沈青恩的腰。 司焕粗糙的手抚上沈青恩白皙紧绷着的后颈,心被诱动。 他在沈青恩的脖颈上落下一道红痕。 “讨点利息。” 司焕只手捏紧沈青恩的腰,白色衬衣下沈青恩劲瘦流畅的腰线隐约可见。 他另一只手握着沈青恩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将人扣紧后,司焕一口咬在了沈青恩的腺体上。 来自enigma强势的海洋味信息素蔓入口腔,无形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司焕松了牙,侧头在沈青恩的耳畔边轻吹着热气,发出一声声令人羞耻的颤音与轻闷声。 “沈爷,轻点~” 他故意拔高分贝,叫唤给门外迟迟没走的楚承听。 门外,楚承面色铁青的撑着铁质的腋下拐棍手杖,跛脚离开。 怒气下,铁拐与大理石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一声高过一声。 听见了响动,司焕如意的勾唇轻笑着。 一匹狼,还妄想从老虎嘴里夺“食”? 不知轻重。 他搂紧沈青恩的腰,舌尖轻扫过虎牙,轻轻地吻了吻沈青恩的鼻尖。 “加纳斯特里——ci85黑色烟草,希望你会喜欢。” 司焕锋利的虎牙咬在沈青恩的腺体上,浓郁辛辣的ci85黑色烟草味正一点点的压制着海洋味的信息素。 在ci85黑色烟草的压迫下,沈青恩手臂上的暗红色幽光逐渐退散,通体的绿也渐渐淡下。 司焕将人放在床上,侧卧在他旁边,手指轻轻地捻着他沈青恩墨绿的发丝,嗓音懒洋洋的。 “小蛇,你好在是遇见了我这么一个道德底线高的正人君子,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司焕低吟的笑着,将尾音拉的极长。 他扣紧沈青恩的手,紧攥在掌心,另一手在用手机查资料。 enigma的蛇,他闻所未闻。 除了腾蛇和鸣蛇除外,任何品种的蛇,分化成为enigma的可能性都为0。 全球不过二十位enigma,司焕所知道的有13位。 他们都是强势的血脉,譬如蓝电蝠龙、獒、饕餮等凶兽。 腾蛇和鸣蛇如白虎一般,都是有翅膀的。 可沈青恩没有,他只有一排蛇鳞。 enigma的兽化特征是能隐藏的,沈青恩蛇鳞外显,显然是受了伤中了毒。 必然是有人害了他的小蛇,才让小蛇这些年如此辛苦。 让漂亮的小蛇受苦。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他得让那群粗人付出代价。 ………… 四日后。 沈青恩迷迷糊糊的醒来,掌心里的温暖让他吓了一跳。 他蹙眉望去,猫耳朵舒展着的司焕正睡得酣甜。 他正要抽回被握酸的手,司焕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睡眼惺忪着从背后将人搂入怀中。 “沈先生,我腰酸。” 司焕的嗓音懒懒的,这是沈青恩头一次觉得他像只猫。 “松开。” 沈青恩冷冰冰道。 “用完就丢?”司焕微支起身体,有些不悦。 “……” “沈先生一直都这么渣吗?” “……” 沈青恩抬起司焕紧扣着他的手,嗓音淡漠:“我只数三个数,1、2——” 尾音微落,司焕识趣的松开了他。 “沈先生这么有精气神不妨好好说说中毒的事?” 司焕眯起凤眸,清冷的月色洒在床头。 他健硕的肩膀遮住了大半的月色,但隐隐可见他上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沈青恩开了床边的灯。 打开灯的那一眼,他傻眼了。 他浑身袒露,司焕如是。 沈青恩:“…………?” 他一脸黑线的长吸一气。 刺眼的灯光下,司焕大手捂着眼睛,好不容易习惯光线,刚将手打开一条缝,沉闷的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离司焕大腿根不到一寸的地方。 “嘶——” 司焕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哀怨。 “沈先生,你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吗?!” 这是第二次了。 “它也没用。” 沈青恩嗓音薄凉。 司焕:“……” 一贯说话犀利的司焕被沈青恩的话给噎住了。 好一会,他轻哼一声:“有没有用得试了才知道。” “沈先生要不要试试?” 他期待的向沈青恩挪近一寸。 “我想你有必要知道战斗等级为r级的enigma一拳能达200kg-500kg。” 沈青恩冷声威胁道。 司焕挑起眉头,往后挪了回去,“来说说沈先生中毒的事吧~” 沈青恩从床上起来,捡起床头柜的衣服,当着司焕的面穿上。 白炽灯下,精瘦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司焕将沈青恩从头到尾,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沈青恩的比例极好,腰线劲瘦,双腿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脚踝处清瘦,跟腱修长笔挺,尤为诱人的还是那对结实紧致的窄臀,看着就让人血脉贲张。 “沈先生身材真好。” 司焕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沈青恩穿着一身丝绸质的宽松睡衣,从床头柜里取出烟夹在唇瓣上,神态慵懒的背靠在墙上。 第12章 “司焕,作为我现在的妻子,我可以告诉你关于火毒的事,但我想你得先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沈青恩倦懒的眸中寒光乍现,比极寒的北川雪山还要冷。 第10章 把我老婆身价炒上去 “背叛?” 司焕细嚼着这个词。 “是。” 沈青恩的眸中透射出一道阴寒的光。 “你信宗教吗?” “不信。”司焕说。 作为无神论者,坚定的唯物主义之人,他只信任自己。 “宗教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政治体现,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它会随之衰败乃至消失。但人类对于宗教的信仰永远不会彻底消失,你觉得是因为信徒的虔诚吗?” 司焕在沈青恩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是千万年文明传承的皮囊给了恶人赎罪的机会,它能给予人光明。但这永远是柄双刃剑,它还能将人拉入无尽深渊。” 沈青恩继续说,“忠诚是成为信徒的首要准则。” 司焕托着下颚,一本正经道:“沈先生是传销组织毕业的吗?” 沈青恩:“……” 司焕:“沈先生经常给人洗脑吗?难怪那匹小狼这么听话……” 沈青恩抽着烟的手微微发抖,他拧紧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司焕起身走到沈青恩跟前,将他手中的烟蒂掐灭,旋即搂紧沈青恩的腰,将人抵扣在了身下。 “别生气嘛,我信还不行?” 司焕抬手起誓,“沈先生,我保证我比那匹丑狼虔诚!” 沈青恩抬起手肘抵在司焕脖颈上,以示威胁。 司焕捏紧他衬衣下劲瘦的腰线,在他耳边吐着热气。 “下次能直接用美色蛊惑我,不用讲这些。” 司焕笑吟吟的拖拽着尾音,“老公?” 沈青恩将唇抿成一条缝,手紧握成拳。 “你很幸运,我的拳力是500kg。” “我错了。” 司焕投降着举起了双手,立马与沈青恩拉开距离。 沈青恩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司焕的右侧膝盖上,司焕也没躲,“咚”一声半跪在了沈青恩身前。 沈青恩重新点了支烟,缭绕的烟雾从薄唇里吹出。他叼紧烟,挽起左侧的衣袖,硬生生的拔下一片黑色鳞片递到司焕面前。 “吃了。” 沈青恩补充道,“与我共生死,你将永远不能背叛我。” 司焕丝毫没有犹豫的将鳞片吞了下去。 “神明大人,礼貌的问一下,如果我死了你会受影响吗?” 司焕好奇的揉揉膝盖站了起来。 “不会。” “霸权主义啊!沈先生你剥削我?” 司焕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一副被辜负的样子。 沈青恩不理他,只淡淡的说起了自己中火毒的事。 “十年前我被下属背叛,他为我注射了一枚药剂,自此我火毒缠身,每年十二月份都需要去北川长眠三个月才能得到压制。你捡到我时,我在冬眠。” 沈青恩又说,“在遇到你之前,除了冬眠没有其他压制之法。所以,我需要你。同时,你现在也离不开我。” 司焕:“所以我被沈先生骗上贼床了?” “是等价交换,司家……你感兴趣吗?”沈青恩补充道,“我能让你掌权司家,你能将前几天羞辱你的人踩在脚底,整个青州市无人敢再议论你私生子的身份。” 沈青恩眸光微亮。 青州市,该出一个主权的enigma了。 他既对王海下了手,也该轮到修斯做噩梦了。 “你会受伤吗?” 司焕问的认真,眼底有些固执。 “什……什么?” 沈青恩有些震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司焕。 “我不舍得沈先生受伤的。” 司焕说的认真。 沈青恩:“……” 他和一只波斯猫谈入主司家,简直是对牛弹琴。 离谱程度,他自己都要被气笑。 “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吧。” 说完,沈青恩拖着步子离开了卧室。 司焕望着远去的背影,深吸一气。 司家,还轮不到小蛇出手。 他舒展脖颈间接到了一通电话。 司焕趴靠在卧室外的阳台上,望着窗外的皎洁月色,嗓音慵懒:“什么事?” “会长,有人花重金买寸山酒庄庄主的命。” 司焕的眸子陡然一亮,“哦?” 买小蛇的命? “多少钱?” “七千万。” 司焕背靠在护栏上,“就七千万?打发狗呢?” 一个enigma就值七千万? 国际联邦里杀手榜单上的第一杀手,标榜二十亿,他的小蛇就值七千万? 纯纯侮辱人。 还侮辱了他的眼光。 “哪位雇主,他妈的眼睛长屁股上了?” 电话那头的陈严沉吟片刻,“司凌。” 司焕:“…………?” “那确实长屁眼上了。” 他勾唇淡笑。 “会长,还有一个事。” “你便秘吗?一次说完!”司焕没好气的吐槽道。 “那个……北川之主修斯昨日来商会,想买关于沈青恩的资料。” 司焕闻言眸色骤变。 第13章 “修斯……”他的手指搭在大理石瓷面上,有节奏的敲着。 “你连夜编点给他。”司焕正要挂了电话,忽然想到什么立马补充道,“把我老婆的身价炒上去!七千万简直是对他的一种侮辱!炒到21亿!少一毛钱都不行!” 陈严:“会长,这价格万一真有人接了……” 司焕重呸一声,“不长眼的,来一个杀一个!” 陈严得令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会长刚刚说……他老婆? 沈青恩? ………… 楚承房间。 沈青恩掐灭了烟蒂,推门进去。 地上全是健身器材,楚承腿上裹着纱布正躺在卧推器上,额上布满了细汗。 “楚承。” 沈青恩淡淡的喊住了他的动作。 楚承从卧推器上起来,情绪并不高涨,“沈爷,您好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 沈青恩环顾着四周,周围全是健身器材,很显然在他昏迷的四天里,楚承一刻都没停止过锻炼。 大抵是自责吧。 “巷口的那个男人,能以一抵五,不是金牌杀手,就是enigma。”沈青恩补充道,“不用这么为难自己,我交代你的事,你已经办成了。” “可我还不够强。”楚承咬紧后槽牙。 第11章 你听说过关系户吗 “楚承,我在幼年时听过一个神话,传闻在北川的尽头有一种灰色毛发的芬里尔狼,它能撕裂天地,吞噬日月。” “作为芬里尔狼现存的唯一后裔,你并不弱。” 沈青恩望向楚承的目光坚毅。 “可故事还有后半截,芬里尔狼被诸神共囚,诛于天神之下。”楚承的眸光微暗。 他的故事也有后半截,他并非纯血的芬里尔狼,他是白狐与芬里尔狼的混血产物,至尊的血脉被稀释让他的战斗等级此生难达r级。 沈青恩将视线扫在楚承被纱布紧包着的腿上,“血脉的压制是难以逾越的横沟,就连我也无法例外。” 楚承默言。 许久,他话锋一转,“沈爷,修斯还未离开青州市,王海的死被青州市警方纳入档案,现在正在逐一排查当天出席寿宴的宾客。” 沈青恩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 当时并无人见到沈青恩跟着王海离开,他早早的就出了宴会厅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他将后事处理的很干净。 “楚承,养好你的腿。”沈青恩说。 话毕,他大手拉开了窗帘,只手插兜的回身看向楚承。 “楚承,我的步子很快,不会停下来等任何人。最多半年,我要重掌北川。” 窗外月色皎洁,寒霜飞降。 如沈青恩的心一般凉薄。 自从他被背叛后,再也不会信任和依靠任何人。 其中也包括楚承。 楚承没说话,他望着沈青恩清瘦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沉溺在星海之下。 他垂下眼睑望着自己的双腿,抿紧了薄唇。 “沈爷,我和修斯不一样。” “我会成为你最锋利的一把刀,心甘情愿为你所用。” ………… 沈青恩准备回卧室时,明晃晃的车灯照在别墅门口,在水池边一群持枪的警官将山庄里的仆人紧紧包围。 人群之中,当属穿着一身妖红色衬衣的司焕最为惹眼。 他正高举着双手,吊儿郎当的趴靠在水池边。 沈青恩从后院绕上楼,戴着兔耳,神色慵懒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警官林添闻声望来,只见沈青恩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质睡衣,只手插入裤袋,手中夹着烟蒂。 林添的瞳色一亮,笑着迎了上来,“沈先生?” “嗯。” 沈青恩的嗓音淡漠,他视线掠过众人,走到了司焕的身侧。 他背影笔挺清瘦,被风吹刮着紧贴在肌肤上的睡衣,将沈青恩劲瘦的肌肉线条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一个alpha来说,青柠味的兔耳omega是极致的诱惑。 早就听闻寸山酒庄的庄主,气质清冷腰线臀窄,是位勾人夺魄的漂亮omega。 今天一见,确实如此。 林添勾唇笑着。 沈青恩走到司焕身侧,见他趴在水池旁看的认真,他伸手摸了摸司焕的猫耳,声音温宠,“有受惊吗?” 司焕直起腰,动作格外娴熟的搂住了沈青恩的腰。 “没呢~” 他眼尾漾着笑。 他站直时,身高比沈青恩足足高了一个半头,二人姿势暧昧。 林添的脸色瞬间僵了下去,“沈先生,司家家主寿宴时出现了命案,据我们调查您有作案的嫌疑,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不走呢?” 司焕眯起眸子,笑着问林添。 “咔哒”一声,林添将子弹上膛,对准司焕。 “请配合警方调查。” 林添语气强硬。 “我老婆不能走呢,没他我睡不着的~”司焕依旧笑眯眯的说着。 “这位先生,您知道妨碍警方办案是什么下场吗?”林添瞳孔骤缩,身上释放出一股强大的信息素威压。 “或许……嗯…你听说过关系户吗?” 司焕将沈青恩挡在身后。 第14章 “什……什么?”林添一脸震惊的看向司焕。 “关系户——我。” 司焕加重了语气。 “哈?” 这是能明说的吗? 林添上下打量着司焕,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个高级宴会见过他。 “有手机吗?我打个电话?” 司焕走到林添身侧,只手搭靠在林添的肩膀上。 一米九六的身高将一米七五的林添当做拐杖。 林添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搭对,竟然鬼使神差的掏出电话乖乖递给司焕。 司焕翻到了陈严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司焕瞬间破口大骂。 “陈严!谁他妈的让你大晚上让下属来寸山用枪对着我老婆了?你报告写完了?你闲的蛋疼吗?” “还他妈的杀人犯?我老婆垂耳兔,柔弱不能自理!他能杀谁?” 电话那头正在编沈青恩的过往履历的陈严手一抖,笔掉在了桌上,顺着纸面“啪嗒”一声滚到地上。 “会长我……” 陈严正要解释什么。 “你什么你,我给你半小时给老子麻溜的滚过来!” 旋即,他将手机从耳侧拿下。 林添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要去接,但司焕又重新拿起手机,又补充了一句,“别空手来,得随份子钱的。” 陈严:“……?” 司焕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林添。 林添吓得直冒冷汗。 陈严——青州市alpha刑事案件执行长。 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就这么被…… 一只猫给骂了? “沈先生,这事一定是个误会,我们会再好好排查的,我们就先走了……” 林添收队想走,但被司焕给喊住了。 “执行长大人都没来,你们要走哪去?” “……” 林添与众人脊背发寒。 他让手下伺候着各个仆人回房躺下了。 林添点头哈腰,一口一个误会的将司焕迎回了别墅,嘴里还不停地说着阿谀奉承的话 沈青恩虽然面色不显,但他看向司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与警惕。 司焕,怎么会认识陈严? 怎么会和alpha的执行官扯上关系? 司焕摆着架子,让林添去倒茶时,沈青恩面色凝重的望向司焕。 “你认识陈严?” 司焕犹豫三秒,“认识,但不熟。” “那你刚才骂的这么难听……” 沈青恩有些无语的拧眉成川。 不熟,骂alpha的执行官? 真是疯了。 司焕将头凑近沈青恩,微微低下脑袋,“老婆,刚刚你摸我耳朵好舒服,再摸一次!” 第12章 剩下的份子钱从你工资里划 沈青恩:………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一声沉闷的拳声砸在了上好的梨花木桌上,桌子被砸的下陷,映出一个拳印。 正端着茶进来的林添被吓的双腿一软,将杯子都给摔了。 他吞咽口水望向沈青恩,立马拿起扫帚开始清扫,没十秒就匆匆的端着垃圾桶走了,步子飞快。 沈青恩抽回视线看向身侧的司焕,“这一拳足够让你在医院躺七天。” 赤裸裸的威胁,被司焕置若罔闻。 “喊沈先生老公=被废下体,喊沈先生老婆=沈先生捶桌威胁。” 司焕摸着下颚总结道,“看来沈先生还是更喜欢老婆这个称呼~” 沈青恩:“……” 一道闪烁着寒光的冰冷眼神扫落在了司焕的肩上,强大威压一点点的掠食着周围的空气。 倏地,“砰——” 门被推开了。 陈严只手扶着墙壁,胸腔起伏剧烈,嘴里呼吸急促。 最吸睛的还是被陈严攥在掌心的红包。 “哟呵,看起来还挺厚哈。” 司焕笑眯眯的站了起来,一把从陈严的手中夺过红包,当着陈严的面清点起来。 陈严:“……” 身后蹙眉的沈青恩:“……” 司焕数的认真,一边数一边说,“份子钱我收下了,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一会我还得和老婆入‘洞房’呢。” 陈严:“……” 沈青恩:“……” 林添和一众办好事回来的下属:“……” 沈青恩薄唇翕动着,沉默许久才道,“我不是他老婆。” 司焕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把口袋里的结婚证掏出来“啪”一下摁在了桌子上。 众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笑着连点头。 陈严走到沈青恩身侧,摘下了头上的警帽抱在右侧的腋下。 他坐在沈青恩的对面询问了一下当夜的细节,紧随其后的下属用纸笔记下后,陈严站了起来。 “沈先生,今晚是警署冒犯了。” 一贯以雷厉风行著称的陈严此刻正郑重的和沈青恩道着歉。 这温柔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青恩不是司焕老婆,是他老婆。 林添和一众警官纷纷将视线看向司焕,俨然一副“这背景真硬啊”的羡慕样。 “执行长大人,我们来聊个案件的题外话。” 沈青恩的嗓音寡淡,那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落在了林添的身上,如寒霜降至,吓得他一哆嗦。 “警方审讯带着枪支的威胁家属是个例还是特例?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沈青恩说。 第15章 “嘭”一声,林添腿软的跪在地上。 正在数钱的司焕闻言抬起了眸子。 本以为要得救的林添一脸期待的看向司焕。 司焕添油加醋,“就他!拿枪指着我!” 司焕冲沈青恩委屈巴巴的眨眨眼,倒着苦水,“老婆我怕怕~” 众人:“………???” 沈青恩语气冰冷,“听见了吗?执行长大人?” 陈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司焕。 他听见什么了? 司焕说,怕怕? 叠词。 怕怕~ 陈严汗毛直立,整个脊背都在冒冷汗。 “林添!” 陈严厉声呵斥着,林添连爬带滚着过来。 陈严捂着眼睛背过身去,用“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看向林添。 陈严:“自己惹的祸,想办法把这两尊大佛哄好。” 林添:“……” 他用真挚眼神看向司焕,请求宽恕。 彼时,司焕刚数好钱,他偷偷抽了一张一百塞进口袋,剩下的钱全部递给了沈青恩。 “老婆,这里有一万块。” “记陈执行长账上,以后他结婚我们还得包回去。” 司焕说的认真。 沈青恩:“……” 他没接钱,也没看司焕。 林添夹在二人中间默默出声,“要不……我……我也随点?” 司焕伸手摊在林添面前,“这多不好意思?” 林添:“那个……没带现金。” 司焕拿出收款码递给到林添面前。 林添扫码含泪随了8888.88。 司焕拿着手机在下属那转了一圈,“你们老大都随了,你们也随点?” 众人含泪随了司焕和沈青恩的新婚份子钱,愣是一颗糖也没吃到。 钱一随完,就被赶了出来。 陈严是例外。 司焕上下打量着陈严,“一万太少了,让你老公随笔大的。” 陈严面色铁青,“我没老公。” 司焕用嘴型说,【剩下的份子钱从你工资里划。】 陈严:中饱私囊??! 一旁的沈青恩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陈严。 陈严穿着得体,目光森冷,手中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看起来清贵高冷。 这样一位令全青州市alpha恐惧的男人,结婚了? 等所有人被司焕送走后,司焕竖起猫耳朵,讨好性的坐在沈青恩身侧,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老婆,晚上份子钱收了八万一。” 司焕笑眯眯的凑近沈青恩,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并未闻到那匹狼的味道,司焕的眉间舒展。 “你和陈严怎么认识的?” 沈青恩的语气冰冷,薄凉的眼神中透着几分警惕,方才在水池边摸司焕耳朵时的温宠消失殆尽。 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吃醋?”司焕微微挑眉,戏谑的凑近沈青恩。 俊朗的脸凑近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青恩脖颈上。 司焕的视线落在沈青恩的微敞的睡衣领口上,他伸手替沈青恩扣好。 旋即,温和一笑,“做enigma的,要恪守男德。” 沈青恩没心思听他逗趣,一把攥住了司焕的手腕,语气强硬了不少。 “alpha刑事案件的执行长,你是怎么接触到的?”沈青恩加重了语气。 一只私生子波斯猫,怎么可能会和陈严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 “如果我说,我曾经惹过一个天大的麻烦,你会把我丢了吗?” 司焕敛起笑容,眸光炙热。 这是沈青恩认识司焕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 沈青恩沉吟片刻,“什么麻烦?” “比如,我杀人了,很多人。” “有多少?” “大概,一个寸山这么多。” “……” 他沉默的看着司焕。 “你有违禁药?” 沈青恩的嗓音冷冽。 他虽然没见过司焕出手,但他见过司焕的身材,肌肉沟壑分明,上臂线条流畅健硕,没猜错的应该有练过综合格斗或是拳击。 但司焕只是个beta。 beta闻不到普通的信息素,但来自s级的信息素压制,他能感受到。 在s级alpha的精神压制下,他毫无反抗能力。 司焕想要杀人,除非他手上有违禁药——阻隔剂。 第13章 二十七岁,就给过一次 但这种药剂,千金难求。 司焕怎么可能有? 司焕轻轻地攥起沈青恩的手,乖顺的用绒耳轻轻地蹭着他的掌心。 “沈先生,我没有违禁药。” 司焕说,“那夜我母亲死了,一只柔弱的波斯猫也可以变得很厉害。”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捕捉的阴寒。 沈青恩没有细问,脸上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 他只道:“陈严是alpha的执行官,你是beta……” 这件事轮不到陈严管的。 何况,司焕母亲他曾调查过,是在司焕十二岁时去世的。 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陈严也只是个幼童。 “老婆,你的侧重点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偏了?”司焕可怜的眨眨眼。 现在不应该是心疼他吗? “司焕,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第16章 沈青恩补充,“任何人,任何事。” 司焕沉默了好一会。 “陈严确实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司焕继续说,“我和他认识没七天,他就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沈青恩:“……?” 他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司焕。 alpha的执行长,对司焕一见钟情? “啧……” 司焕轻啧一声,松开了沈青恩的手腕,让他的手搭靠在自己的绒耳上。 他用乖顺无害的眼神看向沈青恩,“真的,他早恋!” “你老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被追求也是情理之中。老婆,我在外面很抢手的!” 沈青恩:“……对你这些话我持怀疑态度。” 话毕,他用指腹轻轻地捻着司焕的白色猫耳绒毛。 嘴角划过一抹淡笑,是很舒服。 倏地,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老公? 他摸着司焕猫耳的手加重力道,司焕立马抓住沈青恩的手腕,将猫耳逃离魔爪。 “rua小猫不是这么rua的,沈先生~你这样会弄疼我的。” “……” 沈青恩从司焕的掌心中抽回手。 他只是拧了司焕的猫耳朵,可司焕这语气听着却像是…… 他们在调情? “你平时说话也这样?” 沈青恩拧紧眉,脸上神色复杂。 “二十七岁,就给过一次。” “……” 沈青恩的左臂鳞片处,一抹绿正肆意蔓延。 一路攀上了沈青恩的脖颈,乃至耳根。 司焕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脸惊奇的凑了过去。 “沈先生,生气变红的我见过。你这变绿……是什么路数?” “是蜕皮吗是蜕皮吗?” “沈先生你这层绿皮蜕下来,我能拿去弄成标本吗?” 司焕越说越兴奋。 沈青恩越听越绿。 在司焕的挑逗下,沈青恩一拳捶在了刚才的梨花木桌上。 四角坍塌,桌子从中间垮下去。 司焕瞪大了眼睛,掏出刚刚偷藏的私房钱。 “空手劈桌,沈先生好拳力啊!” 他像是打赏似的,将钱折好塞到了沈青恩的浴袍里。 “老公无能,最近有点小穷。” 沈青恩气管都要被气炸了,他深吸一气,绿着脸看向司焕。 咬牙切齿间,结实几拳落在了司焕身上,沈青恩最后用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地撂倒在地。 司焕疼的直捂胸口,卖惨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沈青恩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给你立个规矩,一,以后别挡在我的面前,任何事都不需要。二,离陈严远一点,我的意思是离执行长远一点。” “dep60手枪,扣动扳机加上子弹飞行的速度,只需要一秒就能射穿你的心脏,五分钟内你会休克失血而死。” “司焕,你只会拖累我。” 沈青恩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漾不起一丝波澜,冷若冰山。 司焕支起下颚,丝毫没有意识到“死”这个字的可怕性。 他欣赏着微隆的弧度,勾唇一笑。 “这么看,老婆好像也挺大的。” “???” 沈青恩忍无可忍,朝着司焕的脸一脚蹬去。 司焕往旁边一滚,动作利落的躲开了。 沈青恩望着无赖打滚的司焕,眸底一片冰凉。 “司焕,你不要妄想我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感动,我是冷血动物,我没有任何感情,用真心换真心这套在我这没用。” “我只会觉得蠢。” “有利用价值的人,才值得被我留在身边。” 司焕是,楚承也是。 沈青恩没有感情。 也不相信任何人。 司焕连着轻“啧”几声,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爬起来。等他站定时,沈青恩的清瘦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客厅里。 沈青恩进浴室洗澡前给楚承发了条信息。 【查一下司焕母亲和司焕十二岁时发生的事。】 收到沈青恩短信的楚承,眼底难掩兴奋。 但在看见上面的内容时,像是有一桶冰水浇了下来,从头淋到了脚。 【是,沈爷。】 手机那头的沈青恩迟迟没有回应,楚承逗留在对话框里,编辑了许多次,又一字字的删除。 最后只发:【早点睡,沈爷。】 ……… 酒店里。 金发碧眼的鲛人正半支着身体靠在浴缸上,下身的浅蓝色鱼尾得到了充足的水分,轻轻扇动着。 浴缸里正泛着幽冷的光,修斯听着电话时微扬下颚,锋利的棱角坚冷锐利。 “王海死了,现在三大家族正在合议对付南阙的法子。青州警署今晚刚传来消息,正式将王海之事划入意外死亡。” 修斯淡淡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刺耳娇媚的欢愉声,但很快就被一声凌厉的呵斥给喊停了。 “早些回北川,再送点人过来。” 男人声音冷冽。 “是。” 沉默了好一会,电话那头再次出了声。 “你上次说,你看见他了?” “是。”修斯嗓音坚毅,“不只是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我让伍里来一趟,你找几名身世干净的alpha一起试试他。”男人抬眸望向门外的方向,眼底掠过一抹落寞。 第17章 他挂断电话后,从米白色的大床上起身。 他捡起床边的浴袍,望着地上的鲛人omega时双眉下压,脸上隐有不悦。 鲛人omega浑身青紫,被吓得直哆嗦。 “让伍里进来。”男人淡淡道。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系浴袍上的腰带,仔细的将脖颈上的红痕遮好。 鲛人omega支起身体离开,没一会,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手握短刀的长发男人走了进来。 “主人。” 伍里半跪在男人跟前,语气恭敬。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幔帐飘飞间,伍里心如刀绞,却未敢抬一眼。 第14章 你想玩点刺激的? “小蝶。” 男人的温润的嗓音被风吹的发凉。 “伍里在。” 伍里颔首,嗓音清冷刚毅。 男人从落地窗前走来,步子落在了伍里跟前。 他垂眸望着伍里,眸中柔光潋滟。 “我需要你去一趟青州市。沈青恩或许重伤未死,你去试探一下他战力削弱的程度。” “好。” 伍里起身,“伍里会为主人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并无喜悦,更多的是担忧。 “小蝶,就算他受伤血脉弱化,但他毕竟是个enigma。”男人的语气重了几分,“活着回来。” 他只有这一个要求。 活着回来。 “会的,主人。” 伍里未笑,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冰冷的模样与从前捡到他时大相径庭。 他知道,是他让伍里变成这样的。 他走近伍里,望着伍里散乱在额前的一簇长发,他伸手想为他拨至耳后,可手刚抬起,伍里却疏冷的后退了一步。 “主人。”伍里温声提醒道。 “乖,别动。” 男人再次走近伍里,将发绕至耳后。 “我即刻西下,主人保重身体。” 伍里说话时嗓音有些颤,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浓郁的奶香味。 伍里,又吃了好多小馒头。 思绪飘飞间,伍里已经出了卧室。 男人望着伍里清瘦落寞的背影,低喃道,“小蝴蝶,活着回来。” 长翅凤尾蝶,是最具有毒性的蝴蝶。 他的小蝶,会平安的。 …… 寸山酒庄。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司先生你真的和沈爷结婚了?” “司先生你用什么威胁的沈爷啊?看沈爷这个表情好像不乐意啊?” “沈爷是欠外债了吗?” 司焕一听,叉腰的手立刻越过人群将结婚证夺了回来。 “我这么一个196的大娇夫,你们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被娶的那个?”司焕将结婚证小心翼翼的收好。 “我和你们家沈爷啊属于一见钟情的!这发展是迅速了一点,但没办法啊,这爱情啊他一旦来了就十分的猛烈!” 司焕振奋的高举双手,仰着头优雅回身,大声歌颂着他和沈青恩的爱情。 “我们就像是冬日雪地里的干柴烈火,噼里啪啦……” 没等来掌声,反倒听见了仆人四散的交谈声。 司焕定睛一看。 楚承正撑着铁质的腋下拐杖,咯噔咯噔的走来。 司焕影帝上身,高举的手交叉着放在胸膛上,轻缓着拉长语调,表情看起来欠揍极了。 “难舍难分,眼中只有彼此~” 他演的越投入。 楚承的表情越凝重。 最终,楚承忍无可忍的厉声呵斥,“请司先生自重,少造谣。” 司焕眯起深褐色的眸子绕着楚承转了两圈。 “我老婆说有事情也可以找你。”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擦伤的药可以帮我买点吗?” “那方面的,你懂的~” 司焕朝楚承抛了个媚眼,笑得意味深长。 楚承的面色铁青。 此刻,站在别墅门口的沈青恩清咳出声。 司焕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沈青恩身后,强悍精壮的体型看起来像是一只站着的大型金毛。 沈青恩在他的衬托下,显的清瘦许多。 沈青恩的指腹间夹着一根烟蒂,他轻缓的从唇中吐出白雾,冷秀清隽的脸上罕见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 “我弄疼你了?” 他这话是对司焕说的。 司焕先是一惊,沉吟片刻间时不时的半掀起眼皮看向沈青恩。 他在想,什么答案能让小蛇心疼他? “肿了,沈先生要不要摸摸?” 沈青恩:“……” 楚承:“……” 司焕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纯良又无害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 “我要去一趟亚特兰酒店。” 沈青恩从台阶上走下来,淡淡道。 亚特兰酒店,修斯住的地方。 “我陪您。” 楚承拄着拐杖往沈青恩走近一步,眉宇中满是担忧。 “不用。”沈青恩略过他,回眸看向司焕,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过来。” “得嘞~” 司焕立马竖起耳朵,得意洋洋的从楚承面前耀武扬威着过去。 越过楚承时,眼底满是嘲讽。 人都走出去好几步了,他又讪笑着往回走。 他只手搭靠在楚承肩上,讥诮道:“楚先生,好好养腿哦~” 第18章 楚承面色铁青,凌厉的眼神似要将司焕给活剥了,但司焕像看不见似的,只手搭在后颈上,姿势闲散的走了。 车上。 沈青恩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面色冷峻。 “老婆,我听说亚特兰酒店有大浴缸,可以洗双人浴的那种。” 司焕兴奋的搓搓小手。 “我们不是去开房的。” “野战?走廊里?还是天台?” 司焕一脸震惊,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老婆……你想玩点刺激的?” 沈青恩:“……” 他咬紧后槽牙,脚底的油门踩到底。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沈青恩主动问。 他想把司焕的嘴堵上。 “嗯……棒棒糖。” “……” 沈青恩将车停靠在路边,给司焕买了一罐棒棒糖,他拎着一罐棒棒糖丢给了司焕。 “多吃糖,少说话。” 沈青恩命令道。 司焕:“……我说的不是这种。” 沈青恩蹙眉,“嗯?” 司焕没再说话,剥开糖纸塞了根棒棒糖在嘴里。 沈青恩重新启动引擎时,车飞驰在大道上。 抵达亚特兰时,沈青恩才迟缓着反应过来司焕的话。 明白了“棒棒糖”的含义。 他下车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唇上,刚要点火,唇上的烟就被夺走了。 “司……” “唔?” 一根棒棒糖堵住了沈青恩的嘴。 他错愕的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左右看了看,试图在寻找什么痕迹。 “没吃过,刚剥的。” 司焕笑着说,“老婆想吃‘进口’的话我们俩换。” 他诚挚的掏出了嘴里棒棒糖。 沈青恩皱眉没理他,径直进了亚特兰,司焕紧随其后。 富丽堂皇的酒店,古黄色的高奢吊灯,就连地上的瓷砖都是北欧进口的,奢靡至极。 沈青恩直奔前台,“您好,601总统套房的修斯先生,请为我联系一下。” “就说,有一位姓沈的先生想拜访他。” 第15章 他不是我前任 前台在沈青恩的视线下拨通了601总统套房的电话。 问询期间,司焕伸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弯下腰凑在他耳侧细声问询着。 “我一会要注意点什么吗?” 好闻的香草味萦绕在沈青恩的鼻尖,沈青恩轻嗤一笑。 “你?”沈青恩挑眉审视着他。 “正常发挥就行。” 司焕眸光微亮,“正常发挥?时长还是次数?” 他从背后环扣住了沈青恩的腰,将人抵在服务台前,膝盖强行将沈青恩的腿抵开。 沈青恩:“???” 他错愕回头,阴寒的目光轻睨着司焕,透着一股强大的杀气。 司焕眯起眸子,黏腻的目光落在沈青恩白皙修长的肩颈线上。 沈青恩正要说什么,前台的omega猫先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修先生请先生上楼,左转第一个电梯是专用电梯哦~” 猫耳男人笑眯眯的说着。 说话间将视线投至司焕身上,来自同血脉之间的吸引一贯是令人着迷的。 他从未见过这么健硕、高大的波斯猫。 没有omega小猫会拒绝这样强壮的伴侣。 沈青恩眸光骤冷,将扣在他腰前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旋即推开司焕迈离前台。 路过大堂的垃圾桶时,沈青恩将唇中的糖果取出来,“哐当”一声丢了进去。 脆响中,糖果碎了。 电梯开门时,他还未见司焕的身影,想着他应该是在对前台的omega“开屏”,摁了六楼后,又摁下关门键。 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夹在唇瓣上。 正低头摸打火机时,骤然间,一只宽厚的手摁住了正要合上的电梯门。 一道颀长的黑影直面压来,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沈青恩抬眸望去,即将闭合的电梯门被一只强悍有力的手掌拦住,那只手上青筋暴起,性张力拉满。 电梯门感应到有人再度打开时,映入眼帘的司焕,他正一脸受伤样。 “刚才那小猫问我要联系方式,沈先生就这么走了?” 司焕迈着修长的腿进了电梯。 “不然呢?” 沈青恩答的凉薄,似乎并不在意司焕最后有没有给。 司焕跨步到了沈青恩的跟前,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人抵在电梯壁上,曲着膝盖顶开了沈青恩的腿。 “沈先生,追求真爱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事情,如果我拒绝他的话,或许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勇敢追爱了,所以——” 司焕故作玄虚的拉长尾音。 “不用和我解释,我不介意你出轨。” 沈青恩垂眸点烟。 红色的火星映在他那张冷秀的脸上。 “所以,我留了沈先生的电话。” 司焕低吟的笑着。 “……?” 留了他的电话? 好一招,祸水东引。 沈青恩优雅的从唇中吐出白色烟圈,冷冽的视线顺着身前凌乱狼狈的衬衣下滑。 “错了~” 司焕立马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靠在电梯里。 “叮” 第19章 电梯抵达六楼。 二人刚出电梯,就看见不远处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修斯。 飘飞的长袍下,那条湛蓝色的鱼尾格外显眼。 “沈先生,鲛人真会泪化珍珠吗?” 司焕一脸严肃的询问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修斯,一副因为想探索生物学将修斯弄哭的认真样。 沈青恩:“……” 修斯嘴角的笑容,在司焕恶劣的眼神中逐渐凝固。 “许久不见,修斯。” 沈青恩嗤笑一声,“或许我该尊称你为北川之主——修斯殿下?” 修斯淡笑着未答。 ………… 601套房里。 修斯金色卷发垂在锁骨上,又魅又冷,蓝色的鱼尾搭靠在沙发上,轻轻地扇动着,美而生动,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鲛人一族,天生的金发碧眼,魅惑人心。 修斯将视线落在了司焕身上,微眯眼皮肆意的打量着他。 “爷现在喜欢这一款?” 修斯的语气轻蔑,带着几分讥诮。 司焕将手肘撑在膝上,身体前倾,看起来面色很是凝重。 “前夫哥,我现在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严肃的事情要请教你。” “前前前…前夫哥?” 修斯瞳孔微颤,整个身体紧绷着。 “我有这么多前夫哥吗?”司焕侧眸看向沈青恩,小声叮嘱道,“沈先生以后不许玩这么花了。” “……” 司焕重新望向修斯,语气认真,“前夫哥,鲛人一族要是得阑尾炎,要割吗?割的话要先把漂亮的蓝尾划开吗?” 修斯:“……” 沈青恩:“……” 修斯半支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直起,白皙媚人的脸上一阵铁青。 但情绪很快就被压了回去。 “这位猫先生,你真的了解你身边的男人吗?”修斯嗤笑一声,碧绿色的瞳孔扫向沈青恩。 “他的心可凉薄的很。” 修斯意味不明道。 “我当然了解了~” 司焕拉长尾音的同时,一把搂过沈青恩的肩膀,将人往怀中揽,动作格外亲昵,沈青恩也罕见没有拒绝他。 “前夫哥,你刚刚那话就不对了,沈先生对我很好的!他刚刚来的路上还问我有什么喜欢吃的呢?还会关心我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好好睡觉……” “真是贴心坏了!” 司焕一脸的兴奋,旋即他狐疑的看向脸色愈发僵硬的修斯,无辜的眨眨眼,“怎么……以前沈先生不这么对你吗?” 修斯:“………” 沈青恩轻轻地拨开了司焕放在他肩上的手,“他不是我前任。” 司焕:“???” 他沉吟片刻,“原来没名分啊……” 修斯:“………” 他咬紧后槽牙,清冷俊美的脸上眉头微蹙着,窝在沙发上的鱼尾也不扇了。 修斯也没心思和司焕贫嘴,眉宇中散发出一股强横的戾气,直奔主题:“沈青恩,王海是你杀的吧?” “下一个,是你。” 沈青恩双腿交叠的倚在皮质沙发上,动作矜贵优雅,修长的手指极有节奏的轻轻敲着。 侵略性十足的海洋味信息素在空气中肆意蔓延。 沈青恩勾起唇角,前倾着身体,“修斯,你知道比死还折磨人的是什么吗?” “是恐惧,是寂静深夜里对黎明的恐惧。” 无尽的恐惧,足以将人逼疯。 第16章 前夫哥随点小珍珠吗 “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折磨人啊。” 修斯支起鱼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皮质沙发,绕至沈青恩身后时微微的伏低身体靠在沈青恩的耳侧,轻吐着热气。 “沈爷,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温软的嗓音在沈青恩耳侧响起。 “沈爷甩了这猫,娶我,我将北川之主的位置双手奉上,还按时将火毒的解药给您,如何?” 修斯的嗓音加重,尾音被拖得又长又乖。 鲛人一族,一贯知道如何撩人心魄。 从前,沈青恩也吃他这一套。 话音刚落,一只健壮的手臂捏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拽将修斯从沙发后直接拖到了身前。 修斯整个人陷入了司焕怀中,翘起的鱼尾搭在沙发上时,他满脸的警惕。 一个没有气味的beta小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困惑之际,司焕俊朗的脸上漾起和善的笑容。 “不行的哦,我们刚结婚,份子钱都没收完呢~” 他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塑料棍经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垃圾桶里。 他眯起深褐色的瞳孔,诚挚发问,“前夫哥,要随点小珍珠吗?” 修斯却莫名觉得有些发怵。眸子瞬间冷冽了起来。 从一只猫身上,他竟然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他瞬间从司焕身上起来。 沈青恩望着稍有狼狈的修斯勾唇笑了笑。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沈青恩声音薄凉。 修斯却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的胸腔都在颤。 “沈爷,不是我不忠,是你过于薄凉!”修斯眉间戾气横生,重新卧在了沙发上。 “我可不敢赌一位能亲手杀死亲生父母的人——” 第20章 修斯拉长尾音,将视线落在了司焕身上,“对伴侣能有几分真心。” 鲛人一族需要前程,他作为鲛人族的领袖身负重担。 但,一位生性薄凉的主君存在太多变数了。 何况,他根本就捂不热沈青恩。 沈青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背叛沈青恩,掌控北川,是他唯一的出路。 沈青恩搭靠在沙发上的手蓦然攥紧,父母死因一事,他只同修斯一人说过。 可修斯却背叛了他。 还拿着他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刺他。 沈青恩眼底怒气翻涌,咬紧后槽牙时面部肌肉僵着。 忽的,一双温暖的手盖在了沈青恩的手背上。 “嗯……是个值得沉思的疼痛话题。”司焕认真思考着。 在修斯的目光下,司焕笑眯眯的看向沈青恩。 “我对沈先生一定死心塌地的!” 司焕的语气肯定,发誓着举起了手。 修斯看向司焕的眼神犹如看“智障”。 沈青恩也跟着沉默了。 这就是司焕思考后的结果? 沈青恩从他的手中抽回了手,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轻睨着沙发上的修斯,目光幽深冰冷,“背叛我的下场——” “我会将你的鱼鳞一片片的拔下,将你丢到岸上曝晒而死。” 话毕,他转身离开了套房。 司焕摸着下颌跟着走了,刚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去要了“份子钱”。 他捧着几颗小珍珠去找沈青恩时,沈青恩已经进了电梯。 这次,沈青恩依旧没等他。 还好他反应迅速拉住了电梯门。 司焕盘着掌心里的小珍珠,透着光仰头看的十分认真。 “这前夫哥太小气了,这小珍珠也太小了。怎么说也得要个夜明珠这么大的才行!” “又坏又抠搜,沈先生以前怎么看上他的?” 司焕对沈青恩的眼光提出质疑。 沈青恩:“……” 司焕捏着小珍珠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略带嫌弃的将东西收回了口袋。 沈青恩的脸色微僵,眼底掠过一抹诧异。 司焕怎么拿到的? 他没细想下去,摸着烟出了电梯,上车时沈青恩靠在车窗边久久未动。 “在为前夫哥难过?” 司焕有些不开心。 沈青恩摇了摇头,“我不会难过。” 司焕还想问什么,沈青恩兀自说了下去。 “司焕,修斯说的是真的。我的亲生父母确实是我杀死的,我生性凉薄没有感情,我在杀死他们的时候,都未曾觉得难过。” “不仅是我父母,我还有许多胞弟族兄……都是我杀的。” 沈青恩说话时,眼神始终望向窗外。冷秀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眼底也坚冷的可怕。 他从小就不被允许有任何感情。 大了之后,自然对此毫无需求和感知。 被背叛后,他更加坚信感情即是软肋。 “那沈先生会杀了我吗?” “……或许会。”沈青恩补充道,“如果你背叛我的话。” 司焕掰正沈青恩的脸,与他贴近。 “沈先生卖‘免死金牌’吗?就是那种做满十个任务,能饶过我一次的那种,或者二十个任务也行。” 司焕郑重的补充道,“不能太难,毕竟我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青恩的鼻尖,是淡淡的香草味。 沈青恩诧异的双眉下压,“你不怕?” 性冷嗜血的人,无异于残暴的魔头。 人人避而远之,一只beta猫早该吓破胆了才对。 司焕仔细的欣赏着沈青恩清冷无欲的脸,极近的距离,沈青恩能从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神色冷漠的看着司焕,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司焕只手扣着沈青恩的后颈,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撑在沈青恩腿间的皮质座椅上,结实流畅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怕啊,我最怕老婆了~” 司焕漾着笑,黑睫下沈青恩锐利的眼神诱他调教。 他扣住沈青恩的下颌,眸中欲色涌动不自主的吻了上去。 淡淡的果香味交缠在齿间,沈青恩倏地睁大瞳孔,正捏紧拳力高达500斤的拳头要砸向司焕时,被一把捏在了掌心之中。 司焕眯起眸子,扣紧沈青恩的手,摁回座椅上。 他深入纠缠的吻侵占性十足,这让沈青恩感到不适。 他生来就是主导者,在任何事情上都是。 在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只小猫牵着鼻子走时,胸腔里的怒火翻涌,他狠狠地咬破了司焕的薄唇。 吃痛后的司焕嗷叫着松开了他。 “……” “……” 空气中陷入一片死寂。 两人谁也不说话,双手紧抱在胸前,心思却大相径庭。 司焕满脑子都是:柔弱的“小猫咪”强吻这套好像行不通?下次试试诱吻? 第17章 必当为主人扫清前路障碍 沈青恩咬着下唇,感受着残留在唇齿间的味道。 甘甜的香草味,有一点甜。 是糖甜吗? 沈青恩不确定,他拧着眉望向被司焕放在大腿外侧的糖果罐。 第21章 从司焕这个角度看过去,沈青恩正在看他的…… 嗯??? 司焕立马来劲了。 “大得很,要不要试试?” 司焕挑眉热情相邀。 “大?” 沈青恩有些不解。 这是普通型号的糖果。 “你别光看,有些东西得感受了才知道~” 司焕漾起笑容,拉起沈青恩的手腕往身前摁,正要落下沈青恩猛的反应过来当即抽回手。 “不用了。” 沈青恩一脚油门踩下去,司焕整个人后仰了一下。 等缓过劲来的时候,沈青恩面色铁青,手腕连着指尖都泛着绿。 像是生气了…… 一生气……就变绿? 司焕仔细的回想着沈青恩变绿的场景,大多都是被他气的。 为了印证猜想,司焕只手托着下颚看向沈青恩。 “秉持着‘透明婚姻’的传统理念,也为了避免因为误会心生嫌隙,我非常有必要问一下沈先生的过往情史。” 司焕郑重道:“你有几个前任?” 沈青恩:“……” 沉默了许久。 安静的车内,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见。 司焕似是明白了什么,倏地瞪大了瞳孔。 “不是吧?沈先生没谈过?” 司焕缓了好一会,总结道:“所以也就是说,我是沈先生的初恋。” “沈先生这么洁身自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chu男,30岁的老chu男!嗯……所以,沈先生应该也没和人接吻过?” “难怪刚刚都不知道闭眼……嘶……那沈先生易感期那晚难道也是初夜……” 司焕越说,沈青恩越绿。 从一开始的淡绿,直线飙升成了帝王绿。 车停靠在红灯前时,一位中年的绵羊omega正搂着孩子过马路。 孩子瞥见了发绿的沈青恩,兴奋的直接拍手,用稚嫩的童声喊着:“妈妈妈妈~这个叔叔好像绿巨人啊~他会变身吗~” 孩子的母亲循着视线望来,看见面色铁青似要撕人的沈青恩,她立马捂住了孩子的嘴。 她小声警告着:“嘘——不要乱说话。” 旋即,她欠身对着沈青恩鞠躬道歉,“抱歉啊先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她搂着孩子走时,孩子还摇晃着手,不知道是在抗议还是在打招呼。 司焕笑着降下车窗,与小朋友挥手告别,外带送了个飞吻。 “小朋友,漂亮叔叔不会变身哦~” 沈青恩气的肺都要炸了。 回了寸山,他通身的绿仍旧没有淡下。 沈青恩从车上下来,抽着烟就往别墅里走,刚走没两步迎面看见了楚承。 “沈爷,你这是怎么了?” 楚承拄着拐杖吃力的跟着沈青恩的步子,“是修斯说什么了吗?” 沈青恩不答。 楚承又回眸睨着嘴里叼着棒棒糖紧追来的司焕,“还是这只猫惹沈爷生气了?” 司焕眯着琥珀色的眸子,笑着硬挤在了沈青恩和楚承中间。 他只手搭在楚承的肩上,掌心暗暗用力的摁着楚承的动作。 “楚先生,你脚受伤了拄着拐杖竟然还能走这么快啊?” 楚承不想理他,继续说道:“沈爷,昨晚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好了。” 沈青恩的步子顿下。 他拨开挡在他身前的司焕,与楚承走了。 被丢在原地的司焕眸底戾色翻涌。 这匹狼,总是这么不长教训。 …… 房间里。 楚承将资料递给了沈青恩。 沈青恩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楚承在旁边补充:“这是青州市当年的alpha刑事案件的执行长亲自敲定的案件,所能查到的有限,只有这些。” 沈青恩将资料和照片放下后,整个人眉头紧锁着。 资料上显示,司焕与母亲六岁被赶出司家,在郊外一处偏僻的小平房里生活。 司焕母亲死的当晚,附近发生了alpha聚众斗殴案。据悉有两拨人聚众私斗,总人数多达四十余人,甚至还有七名s3级的alpha,其中有三名战斗等级为t级。 两拨人厮打期间,司焕的母亲虞也闻声赶来本想劝阻却被人泄愤,成了肉筛子受了重伤。 当夜,alpha刑事案件的执行长接到报警赶来时,在场的四十余人除了司焕母子以外悉数毙命。 执行长当场就以“聚众斗殴”结下案子。 后来虞也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了。 如今活着的,只司焕一人。 四十余人的斗殴案件全部致死,不出一个小时就当场结案了,作为最权威的alpha执行长如此武断…… 沈青恩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如果我说我曾经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你会把我丢了吗?” ——“比如,我杀人了,很多人。” ——“大概一个寸山这么多。” ——“那夜我母亲死了,一直柔弱的波斯猫也可以变得很厉害。” 司焕的话,逐字逐句带着语调的在沈青恩的脑海里回荡。 按照司焕所说,那些人是司焕杀的。 可司焕没有被定罪,四十多条人命甚至可以说是被力保了。 沈青恩想不通司焕与曾经执行长的关系,但他必须得验证一下,司焕到底有没有能格杀四十多人的能力。 第22章 他眉头紧锁的望向楚承,在他身侧细声交待着什么。 …… 南罔。 伍里持着短刀面色冰冷的站在阁楼外,温暖的阳光透过树隙印在伍里清隽的脸上。 吹来的风将他的耳侧的头发吹起,装着馒头的塑料袋被狂风吹的在乱晃。 本来,他昨夜就要走的。 但家主说有事交待,他才留到了早上。 还给自己蒸了一筐白馒头。 “伍里。” 一道苍劲的嗓音传来。 伍里会意,跟着家主进了房间细谈。 “家主。” 伍里恭敬的喊道。 朝林天望向伍里,鹰眸中带着审视,“南儿是怎么和你交代的?” 伍里:“主人说此去凶险,要我活着回来。” 朝林天眸中一道寒光掠过,“你怎么想?” 伍里半跪在朝林天的跟前,“家主才是我真正的主人,伍里但凭家主吩咐。” 朝林天走到伍里跟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伍里的肩膀。 “起来吧。” 他负身对着伍里,“自古水火不相容,伍里,你应该知道沈青恩活着对南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伍里眸光锐利:“伍里知道。” “伍里必当为主人扫清前路障碍!” 朝林天满意的点点头,“朝家没白养你。” 第18章 他怎么像嗑药嗑上头了? “家主对伍里有再造之恩,伍里将永远铭记这份恩情。” 伍里凛声道。 朝林天瞥向手中的白馒头,温声道:“去吧,记住你的使命。” 伍里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朝天林勾唇笑着。 谁能想到从前一只险些饿死街头的小蝴蝶,竟然是异变蓝色长翅凤尾蝶。 世界第一毒蝶。 如此忠心不二的为南儿卖命。 也算是不枉栽培了。 ………… 晚上。 沈青恩带司焕逛街了。 美其名曰,给他买衣服。 司焕一听是和沈青恩出街,立马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沈青恩全程冷着脸,司焕悠闲自在的叼着棒棒糖在商场逛圈,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除了这个不要,别的都包起来。” 司焕刷沈青恩的卡,享受着“被包养”的快感。 还美其名曰“带你感受钞能力的魅力”。 二人每从一个服饰店出来,周围都会有人望着二人的背影窃窃私语。 “beta也喜欢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吗?” “这小猫有点本事啊,把这富家少爷哄得花了不少钱呢!” “嘶……话说你见过这么高的beta吗?” 议论声中,司焕格外娴熟的将手搭靠在了沈青恩的肩膀上,谄媚极了。 “沈先生,破费了~” “……” 沈青恩的冷眸扫在了司焕放在他肩头的手上。 司焕在阴冷的视线中抽回手。 二人肩并肩下了扶梯,正准备离开商场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道凄厉的哭喊声。 “救……救命!救命!” 沈青恩回头一看,正见一位牛角的alpha持匕首追赶着一位鹿角omega。 omega被吓的花容失色,脸上挂满了泪痕。 鹿角omega从司焕和沈青恩中间穿过,速度极快,将司焕手中的衣服“砰”一下撞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见,正见牛角alpha直冲了过来。 司焕攥着沈青恩的手腕,将人往怀中拽,动作极快。 alpha从司焕身侧跑过时,司焕悠哉悠哉的伸出了一只脚将男人绊倒在地。 男人扑倒在地,手中的匕首直接飞了出去,“哐当”一声利器的脆响下,人群瞬间退散。 男人正要爬起来,沈青恩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来自enigma的压制,让他动弹不得。 但暴怒之下,牛角alpha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中邪了一样,忽的戾气暴涨,在沈青恩的脚力下支起了半个身体。 男人咬紧后槽牙,发出咯咯咯的磨牙声,像是要将牙齿咬碎了似的。 沈青恩震惊盯着地上的牛角alpha,能从他脚底挣脱,最起码也得是个s1级的alpha,可脚底的人明显不够格…… 男人趁沈青恩出神,扑腾着朝远处的匕首奔去。 他如愿的捡起地上的匕首,没再追鹿角omega,而是持匕首朝着沈青恩冲了过来。 男人眸子殷红,如蕴血色,阴森骇人。 沈青恩将手里的东西丢下,沉静道:“给陈严打电话。” 司焕取出手机给陈严打电话,简单的交待了一下情况后,开始有序的疏散着现场的人群。 牛角alpha直扑而来,动作看着有些笨拙没什么身手,沈青恩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漏洞,一脚踹在男人的胸膛上,将人踹飞几米。 沈青恩的动作快准狠,干净利落。 男人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金店的玻璃门上,玻璃被撞的四分五裂,碎落下来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尖锐的玻璃将他额头划破了血,可男人似乎感觉不到疼,在看见血后反而更加振奋。 他盯着沈青恩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想将人撕碎。 “血……哈哈哈血!” 男人兴奋的喊着,嗓音尖锐。 第23章 司焕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怎么像嗑药嗑上头了,忽然暴走了?” 沈青恩:“……” 沈青恩:“陈严过来要多久?” 司焕语气听着郑重极了,“你一次这么久。” 沈青恩:“什什……什么?” 司焕:“半小时。” 沈青恩眸光晦暗,他眉头紧锁的环顾着四周。周围的人群彻底失控,有慌乱四处逃窜的,也有蜷缩着的待在角落的。 现在,需要一位强悍的“掌控者”来把控局面。 能控制一位暴走时战力堪比t级巅峰的人并不多,虽然沈青恩有顾虑,但很显然,只有他能成为这个“掌控者”。 他摘下戴在头上的粉色兔耳,冷声喊道:“alpha执行官已经在来的路上,想活命就待在原地别动。” 话毕,一群人循声望向无耳无尾的沈青恩。 三秒后,人群中响起一道惊呼,“这是enigma吗?” 霎时,他们仿佛从沈青恩的身后看见了冉冉升起的金色光辉。 暴乱下看见enigma,与看见神明无异。 enigma的命令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具有权威性的。 周围的气氛陷入白热化阶段,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他转动着脖颈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是碎骨重组,诡异可怖。 他横着匕首成守势,匕首上泛着银色寒光。他动作迅猛着奔来,脚底的爆发力十足,每一下的横劈竖刺在空中掠起残影子,招招狠厉。 丝毫没有想给沈青恩留生机的意思。 寒光之下,沈青恩的动作永远先他一步,像是刚出手就预料到了似的。 他见隙捏住了男人的手腕,沉寂的氛围中“咔嚓”一声骨裂脆响,男人的手被折了,掌心里的匕首“哐当”一下砸在地上。 沈青恩一脚将匕首往司焕所在的地方踹去。 飞来的匕首刺向司焕的小腿,好在司焕躲得快,这才幸免于难。 “老婆,你怎么能和一只小猫咪这么踢匕首呢?” 司焕语气哀怨。 沈青恩:“……” 他拽下男人的身体,几个膝击重重地砸在了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呕血不止,可被捏着的手仍是动劲十足。 寻常人受了伤必然力竭,可面前这个牛角的alpha却像是不知痛觉似的,诡异至极。 沈青恩擒着男人的手腕,问附近的店员要来了绑货的麻绳,将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动作格外娴熟。 司焕只手摸着下颚,一副思考样,“老婆,你这手法我要对你是chu男的事提出质疑!” 第19章 执行长大人对我家的猫很感兴趣? 沈青恩:“?” 沈青恩厉声呵斥:“这是商场,不是无人区。” 司焕伸手搭靠在了沈青恩的肩膀上,压下身体凑在他的耳边。 “老婆,你平时要是喜欢这种玩法,可以拿我试试的。” “……?” 他推开司焕搭靠在他身上的手,一脚踹向地上的牛角alpha,眼神中透着狠辣。 是警告和威胁。 他故意做给司焕看的。 司焕乖乖的抽回了手。 周围的群众见人被制服了,颓然松了口气。 议论声伴着轰鸣的掌声在空旷的商场一楼大厅里响起,沈青恩一贯不喜欢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侧眸命令司焕,“打电话问一下执行官什么时候能到。” 司焕正要打电话时,一道清亮的嗓音从商场的三号入口传来。 “辛苦了,尊敬的enigma阁下。” 陈严率领着两排持着枪械的alpha执行队阔步而来,疾步时肩上的风衣微微飘动着,他身前的衬衣凌乱,像是被人揉的。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高大的男人,男人头上长着一对碧青色的角。 像鹿角。 更像龙角。 沈青恩看的出神时,司焕宽厚的脊背挡住了沈青恩的视线。 “来这么慢,我老婆都要成alpha刑事署的打手了。” 司焕吊儿郎当的说着。 “已经很快了。” 陈严走到二人身侧,望着被捆在地上,浑身是血还不停龇牙咧嘴扑腾的牛角alpha。 他抬手示意下属取血液,沈青恩在一旁补充:“一位普通的alpha能在我脚力下支起半个身体,应该是注射了违禁药剂。” 陈严闻言面色凝重。 一枚能令普通alpha异变成s1级的药剂,如果流入市场,按照这亢奋性,对一个城市乃至是一个国家都是莫大的威胁。 这无疑是在向全球的alpha执行署宣战。 如果此事被宣扬出去,民心恐慌,alpha执行署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陈严能想到的,沈青恩也想到了。 他的面色也随之凝重起来。 二人严肃之际,司焕正应付着迟迟赶来的记者,摄影师正扛着长枪短炮,记者拿着话筒,一窝蜂的朝着沈青恩涌来。 司焕示意刚刚跟在陈严身后,长着龙角的裴听肆去拦。 来自alpha顶级血脉的威压,无人敢再靠近。司焕故作礼貌的接过话筒,热情的对着摄像机打招呼。 主持人翻动着路上准备好的台本,正准备犀利提问,司焕夺过本子在上面落在了两个大字——司焕。 “只能签名不加v哦~” 他眯起琥珀色的瞳孔笑着望向摄像头。 第24章 为了配合群众拍照,他将身板挺直,正360度无死角的展现着自己结实流畅的肌肉魅力,健硕颀长的身影死死的当着摄像头,将现场和背后的沈青恩遮死。 最后,记者在警卫的驱赶下散去。 司焕一本正经的沉思道:“我应该蛮上镜。” 裴听肆:“焕哥……你刚刚那样有点像健美比赛的上涂满油彩的‘小金人’。” 司焕摸着下颚,上下打量着裴听肆。 “你份子钱还没随,你老婆已经随过了。” 裴听肆:“我没老婆。” 司焕:“你老婆也是这么说的。” 裴听肆看向一边正用鞋尖顶着牛角alpha下颚的陈严,咬牙切齿道:“他不是我老婆。” 他并不喜欢一个血腥残暴的alpha。 他喜欢omega。 司焕漠视他的话,只道:“份子钱。” 裴听肆给他转账十万块,最后又一次强调道:“我和陈严没关系!” 司焕收下巨款后,敷衍的点点头。 沈青恩看着与裴听肆相谈甚欢,四处开屏的花孔雀,只觉得头疼。 他睨着陈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 沈青恩:“听说,执行长大人对我家的猫很感兴趣?” 陈严:“……” 这造谣的话,除了司焕这种不要脸的,没人说的出来。 他看向司焕,似在询问他的意思。 司焕注意到了这一切,笑眯眯的靠在了沈青恩的身上。 “老婆,你吃醋了?” 他眨巴着深邃好看的凤眸,戏谑的问。 一侧的裴听肆好心回答:“有这回事!” 陈严:“……” 他深吸一气,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很早之前,春心萌动。” 说这话时,陈严的面色铁青,声音越来越小。 他不喜欢司焕。 他喜欢…… 陈严阴寒的目光落在了裴听肆身上。 裴听肆见他吃瘪,嘴里欠欠的呛着:“呦呦呦,你要恼羞成怒了?” 陈严没说话,咬紧后槽牙抽回了视线。 司焕弯下腰,将头搭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从身后环抱着他,将人嵌入怀中。 “累,靠靠。” 司焕撒着娇。 沈青恩:“签名一定很累手吧?” 他捏住了司焕的手腕。 司焕很高骨架也大,沈青恩捏着他手腕时,只能勉强能圈住。 “别别别,别折!” 司焕察觉到了沈青恩的意图,立马直起身体。 “那……那个……” 身侧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司焕抬头望去,只见方才那位被alpha追着要砍的鹿角omega双眸正噙着热泪,胆怯的走到沈青恩的面前。 “谢谢……谢谢您。” 他的声音很细很轻,“如果不是您的话,我现在应该……应该就死了。” 他手中提着一盒印着名牌手表logo的礼盒,将东西伸向沈青恩。 司焕将沈青恩往怀中揽紧,另一只手笑着将礼盒推开。 “他为什么要杀你?”司焕笑着问,“让我想想……这可是商场,人最多的地方。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omega,“你绿他了?” omega立马摇头,抬起那双殷红的眸子。 “没!我没有!” 他答的慌乱。 “那为什么?”司焕步步紧逼。 陈严也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您是这件事情的直接联系人,警方需要您配合调查。” “我……我和他就是一起吃个饭,不熟的……就见过两次!今天我们吃的日料,吃完后他说要去上厕所。” “我在门口等他,他出来的时候忽然就变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匕首,忽然就追着我说要杀我!” omega被吓出了眼泪,抿紧唇,语气听着可怜。 “是吗?” “刚刚你跑的时候,我看见你藏在腰间的匕首咯~” 司焕勾唇一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第20章 凉薄的人也配提忠诚? 鹿角omega一顿,颤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没……我没有……” 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双眸蓄满了泪水,瞧着楚楚可怜的。 司焕双臂交叠搭在沈青恩的胸膛前,在沈青恩的视野外,他眸光骤变,如藏寒刀。 “执行长大人不查查?” 他侧眸睨向陈严,陈严将压力给到下属。 正要搜身时,omega抿紧薄唇喊道:“我享有人身自由权,你们不能随便搜身的,况且你们都是alpha!我不同意!” 陈严眸光微沉,从口袋掏出证件放在男人面前。 “青州市alpha最高署刑事案件执行长——陈严。” 他挑眉看向omega,“搜身令,你需要我随时可以开给你的,刑事案件前不分性别,只有嫌疑人和杀人犯还有受害者。” omega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是愤愤的看向司焕。 警官搜了他的腰身附近,并没搜到利器,面色凝重的看向陈严:“执行长,没有利器。” 司焕从沈青恩的身上支起身体朝omega走近,他单手抱在胸前,绕着omega转了一圈。 “嗯,让我看看藏哪了……” omega恼怒的走向沈青恩,“先生,我只想和你道谢而已,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我真的……” 第25章 他低头啜泣着。 周围围着几位看热闹的人,陈严的面色有些尴尬。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沈青恩答的凉薄。 “可是先生……” 他再次走近沈青恩,瞳孔通红。 “我想要……你的命啊!”一声尖锐的笑声中,被藏在手腕里的匕首滑入掌心,他握紧匕首刺向沈青恩。 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被阴狠替代,直刺而来的匕首落得极快。 匕首离沈青恩近在咫尺时,一双强有力的手掌从后面扣住omega的脖颈,将人往后拽。 omega反应迅速,抬起匕首扎向 司焕的手臂,匕首在司焕上臂的肌肉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血流如注,从上臂滑到了手背,顺着指尖“嗒嗒嗒”的滴在大理石瓷砖上。 反应过来的裴听肆立马扼住了omega的手腕,将人手活生生的折断,警官瞬间将omega控制住。 陈严掠过沈青恩,疾步到司焕面前。 “疼吗?” 司焕的薄唇惨白,他掀起眼皮看向远处仍站在原地,面色难看的沈青恩。 “老婆,疼……” 司焕眨巴着眼睛,没看伤口,只看沈青恩。 语气弱弱的,努力的模仿着刚刚从omega那学来的“楚楚可怜”。 陈严:“……”这真是他那位杀伐果决,手段狠厉的上司? 裴听肆:“……”十五岁能徒手撕狼的焕哥,在……撒娇? 二人面面相觑,满眼的不可置信。 见沈青恩迟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司焕一点也不闹脾气,踉踉跄跄的朝沈青恩走过去。 司焕只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晕~要晕了~” 沈青恩:“……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绷带和消毒水。” 他将司焕托付给了裴听肆后,转身上了二楼的超市。 望着沈青恩的背影消失,他的眸光瞬间晦暗下来。 司焕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利落的在掌心中转起刀花,冷冽的眼神印在匕首刀锋上,像是淬了毒似的。 他凑在omega的耳侧,戏谑一笑。 “你知道被锋利的匕首一寸寸的划破肌肤,活活疼死是什么感觉吗?” 他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omega那张精致惨白的脸,细细的欣赏着他脸上的恐惧。 “避开要害,割破静脉血管,十分钟后会昏迷,两个小时后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我最近手法有些生疏了,加上天气冷手有些钝。” “但是你放心,除了疼点,让你撑过一百刀不成问题。” 司焕勾唇笑着。 omega面色惨白,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陈严只觉得脊背发凉。 司焕将匕首递给陈严,“alpha血清检验报告发我。” “那个omega仔细审审,这次,他们是冲着执行署来的。” 陈严收好匕首,望向昏迷被带走的omega。 “他为什么要对沈先生下手?” “是对enigma下手。他们是想借今天的事引起群众恐慌,却没想到青州市忽然出现了一位enigma。” 一位enigma,是破局的关键。 陈严面色沉重,他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是谁对想对执行署下手。 也不知道这次的事件,是只针对青州。 还是将青州划入了第一个主战场,成为入侵执行署的一块跳板。 思索间,沈青恩正拿着绷带过来。 他动作利索的替司焕消毒,丝毫没有顾忌司焕疼不疼,看的一旁的裴听肆倒吸一口凉气。 “嫂子……焕哥一时半会死不了,你不用这么着急。” 沈青恩没看他,替司焕缠绷带时紧了几分。 司焕疼的直吸气。 替司焕包扎好后,沈青恩捡起刚才被丢下的衣服,冷声道:“走了。” 司焕乖乖的跟在后面。 沈青恩手里提满了礼盒,司焕见他有些狼狈,没受伤的手主动从他的手里揽过东西。 裴听肆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幸灾乐祸道:“想不到焕哥也有被人呼来喝去的一天啊!” 陈严漠视裴听肆的话,迈着修长的步子跟了上去。 “沈先生,执行署或许需要您的帮助。”陈严语气尊敬。 “嗯。” 沈青恩答的冷漠,但算是答应了。 “陈严替青州市感谢沈先生!” 他目送着司焕和沈青恩上车离开了。 车上。 沈青恩并没有半句感谢。 他的语气冷冽:“他刺不到我的。” “那时候脑子一热,没想太多。” 司焕笑着说。 “我说过,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希望你挡在我前面。”沈青恩深吸一气,“我不会心疼你。” “我只会觉得你笨。” 沈青恩将字咬的很重。 脑海中,一句句痛入骨髓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 ——“沈青恩,你凭什么觉得我一生都将忠于你?凉薄的人也配提忠诚?” ——“感情是相互的,没人生来就该将你奉作神明!” ——“毫无感情的人没资格统领北川!” 第21章 我们俩之间应该多谈谈感情 “沈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执行署?” 司焕挑眉看向沈青恩,完全漠视了他刚刚的话。 第26章 沈青恩:“寸山在青州市。” 司焕:“老婆,我是27,不是二,也不止七岁。” 他对沈青恩的借口显然极度的不满意。 这种话,说给七岁的小孩子听,小孩子会夸沈青恩伟大。 但在司焕这,这个借口拙劣且不够用。 沈青恩沉默片刻,说了实话。 “青州市需要有一位enigma,我需要势力,不可撼动的势力。” 这是他重掌北川的倚仗。 “沈先生的目的不是执行署吧?”司焕一针见血,“是司家。” 是西洲集团,白虎一族。 白虎一族没有enigma,他可以借着帮司焕肃清家族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掌控司家。 司家的白虎血脉是陆地走兽一族里最为强悍的神兽血脉,在他接管司家前,司家形似青州市的庇护神。沈青恩想碰司家,就必须和掌管alpha执行署打好关系。 成为公认的新“庇护神”。 沈青恩语气郑重:“我会重回北川,届时白虎家主之位会还给你。” 司焕满不在乎的摊摊手,“老婆,别张口闭口势力、家族的,我们俩之间应该多谈谈感情。” 沈青恩:“……” 他沉默着开车回酒庄。 车在幽暗的夜里飞驰而过,掠过霓虹闪烁的城市街道,开往寸山。 在郊外的山坡上,一条长长的木栅栏拦住了去路。 沈青恩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今晚,他让楚承做了个局。 “谁这么不道德,把栅栏放这路中间?” 司焕推开车门,兀自走了下去。 车上的沈青恩只手扶靠在额间,有些尴尬的跟着下了车。 早早的等候在这的alpha立马从昏暗的山坡上跑下,戴着面罩,手持利器,将二人团团围住。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男人眸光狠厉的望来。 司焕侧眸睨着沈青恩,“老婆,你仇家这么多?” 为首的alpha嗤笑一声,将眼神落在司焕身上。 “雇主买的是你的命!” 司焕闻言眸光一亮,他眨眨眼,忽然期待了起来。 “我值多少钱?” alpha愣了一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司焕。 也没再和二人废话,直接握着利器呈包围状涌来。 司焕躲在沈青恩身后,娇软的喊着:“怕怕~” 沈青恩:“………” 在商场里还敢肉搏的人,在这时候倒是乖戾的像只猫。 “真他娘的窝囊!” 人群中,alpha破骂一声直刺过来,锋利的匕首将战场一分为二,沈青恩故意留了机会借机与司焕分开。 厮打间,沈青恩始终留意着司焕的举动。 司焕边聊边躲,像是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毫无身法可言。 “我到底值多少钱啊?” “你们别替他卖命了,我出双倍买他的命!” “诶?戾气不要这么重,价格好商量嘛~” 沈青恩:“……” 他听得头都要炸了。 那群alpha更加坚定了要砍死司焕的决心,动作愈发狠辣,招招致命。 沈青恩望着他们陌生的招式和动作,瞳孔一颤。 这些人,不是楚承安排的。 他不再虚与委蛇,一脚将为首的alpha踹倒在地,强有力的脚碾在男人的背上,强横的重力下,男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踩碎了似的。 “让他们停手。” 沈青恩他碾压着脊背的脚优雅高贵,如神明降世,在对一群蚍蜉施令。 明明只是一句话,可男人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从身上传来,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在精神上他也受到了极大的创击,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他的信息素。 让他浑然失去了释放信息素的能力。 “停停……都停下!” 他颤颤巍巍的喊道,浑身直哆嗦。 失去了领头的“狼群”瞬间溃败,司焕也不聊天了,蹬蹬蹬跑到沈青恩的身后。 倏地。 远处,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打着远光灯停在沈青恩的车后。 见周围都是人,他们错愕的面面相觑后涌了上来。 手中同样持着利器。 司焕扶额,眼神睨向沈青恩。 “不会又是来受命杀我的吧?” 不知道是心虚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沈青恩总觉得这话是司焕故意说给他听的。 沈青恩在人群中瞧见了熟悉的一个身影,认出是寸山的人。 他即刻下令道:“把这些带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后,有些不明所以。 接到的命令是试探司焕,现在忽然抓了一群alpha算是怎么回事? 等那群受命杀死司焕的alpha被全部擒下后,司焕将受伤的胳膊搭靠在沈青恩的身上,下臂微微内扣,将人往怀中揽近。 看起来占有欲十足。 “不知道的还以为第二拨人也是来杀我的呢……我寻思着我也不像沈先生这样欠了许多情债啊!” 他凑近沈青恩,靠在他的耳侧细声道。 沈青恩敷衍着答他:“我没有情债。” 虽然没试出来司焕的身手,但沈青恩知道,司焕并不笨。 从商场到刚才的刺杀,沈青恩都能看出来。 以后,他没必要去试探司焕了。 第27章 故意藏拙的人,是不会轻易暴露的。 除非,他想让你知道。 在绝对的等级压制面前,聪明是不堪一击的,一只beta小猫掀不起风浪。 沈青恩令下属拨开路中间的障碍,载着司焕回了寸山。 刚抵达寸山时,就见楚承杵着铁拐过来。 “沈爷,我听说商场里发生了持刀杀人的案件,您没事吧?” 楚承的目光中满是关心,但他说话时有意无意的瞥了司焕几眼,在瞧见司焕手臂上的绷带时,望向沈青恩的眼神更加炙热。 “没事。” 沈青恩答的冷淡。 “我有事,楚先生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司焕没脸没皮的把缠着绷带的手递了过去。 楚承:“…………” 他漠视着司焕的动作,还想说什么。 沈青恩望向司焕,“回去给你上药。” 司焕:“……什么药?” 他一脸懵。 “擦伤药,买绷带的时候顺带看见的。” 司焕:“……” 他伸手揽在沈青恩的肩上,拖腔拿调着说:“老婆,你、真、关、心、我!” 第22章 摸摸耳朵我就原谅你 长长的尾调,听得楚承脸色一阵青白。 沈青恩罕见的没推开司焕,由他搂着肩亲昵着与楚承擦肩而过。 在楚承瞧不见的走廊拐里,沈青恩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司焕搭靠在他胸膛前的手。 司焕眸光骤冷,侧身将人重新揽进怀中,扣着沈青恩的肩膀将人抵在了墙角深处。 强横的肌肉线条紧绷着撑靠在墙壁上,将人囚在墙角与怀中的狭窄的缝隙之间。 “沈先生,利用完人就丢,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司焕唇角勾起恶劣的笑。 沈青恩:“……” 司焕伏低脑袋,抬起沈青恩的手放在头顶。 “摸摸耳朵,我就原谅你。” 沈青恩:“……” 他敷衍的摸了摸司焕的猫耳朵。 司焕果真放开了他,乖巧的跟沈青恩回了卧室。 沈青恩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脖颈上挂着一条黑色的毛巾,从发丝上滴坠而下的水珠顺着脖颈下滑。 暖黄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一片阴影从脖颈陷至锁骨,灰色的阴影下,一滴水砸在了他的鼻尖。 他刚伸手要擦,司焕滚烫的指尖触碰到了他后颈处的腺体。 他下意识地捏住了司焕的手腕,掌心中的力道收紧,蛮横的握力,像是要将司焕的骨头生生碾碎。 沈青恩眸中戾气翻涌,血色凝起,“想做什么?” 浓浓的敌意中,强横的海洋味信息素弥散在空气中。 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疼……” 司焕趴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语气松软。 沈青恩松了手。 司焕的手攀上沈青恩的胸膛,轻轻地画圈。 贴身的丝绸质睡衣外,司焕用墨发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脖颈,试图牵引起沈青恩的欲火。 “沈先生,头发不吹干会感冒的。” “……” 沈青恩敛起信息素,警告道:“以后别碰我的腺体。” “好。” “我要睡了。” 沈青恩推开司焕,嗓音慵懒着起身。 他是极寒之主,本不用冬眠的。 但自从被注入火毒后,他每逢十二月就会嗜睡。 沈青恩将口袋中的擦伤药丢给司焕,“一天两次。” 说完,沈青恩掀开被子,倒头睡了。 司焕去浴室拿来吹风机,将沈青恩扶靠在怀中,为他吹着头发。吹风机是负离子静音式的,怀中的沈青恩睡的极熟。 粗糙的手掌划过沈青恩湿漉漉的发丝,动作温柔细致。 等头发吹干后,司焕将沈青恩脖颈上的毛巾抽走,小心翼翼的扶着人躺下。 暖色的灯光下,沈青恩清冷无欲的脸倒映在司焕的瞳孔中。 熟睡中的沈青恩浑身透着一股疏冷感,棱角分明的脸廓,锋利的剑眉,无一不在张扬着他与生俱来的美貌。 沈青恩的脸,像是一朵悬崖上的白莲。 美的惊心动魄。 从十五年前,司焕见到沈青恩的第一眼。 就被吸引的彻底。 司焕欣赏片刻后,勾唇一笑,“啧~还得是我道德底线高。” 司焕关了卧室的灯转身去了浴室,洗好澡从浴室回来的时候蹑手蹑脚的像是个“辣手摧花”的登徒浪子。 他拨开了自己盖的被子,掌心里捏着药膏往沈青恩的被窝里钻,动作又轻又小心。 沈青恩丝毫没有反应。 他侧卧着支起身体,强悍的上臂线条肌肉紧绷着。 他伸手掀开了沈青恩的浴袍,拧开药膏的盖子,涂抹在手上,轻轻地压下身体为沈青恩上药。 上好药后,他用湿巾擦了擦手,重新将沈青恩的浴袍盖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司焕眸露疼惜的扣紧了沈青恩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吻。 “下次我轻点。” …… 执行署里。 “执行长大人,信息素研究署下三科将检验送来了。” alpha将报告单递到了陈严面前。 陈严接过后,下属开始汇报:“从血清检测来看,那位牛角alpha的血清里含有致亢奋的药物,但核心药液是未曾见过的。血液科那边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第28章 “从毛发检验报告来看,毛细血管贲张异常,毛囊急速衰死,具体……毛发检查科还在调查。” “腺体液的检测报告中显示,因注射药剂过多导致酮体浓度偏低,出现机体的失代偿,引起多器官衰竭。目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严的眼神打断了。 陈严将东西塞回男人手中,他幽幽的抬起眸子,眸色冷淡。 “要多久?” “……” 陈严深吸一气,“五天,不……最多三天。” “命令下去:这两天alpha执行署,全署持枪械在人流量多的商场、街市等地轮番站岗,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 下属捏着报告走了,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执行长,信息素研究署的署长说,那位alpha活不过今晚了。” “知道了。” 陈严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迈着修长的步子进了监狱。 鹿角的omega正坐在昏暗的床上,轻轻地晃动着铁床。 “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整个监狱里回荡。 “谁让你这么做的?” 陈严的站在监狱的铁门外,居高临下的看着omega。 “嗯……?” omega笑吟吟的望向陈严,“你进来,我和你单独说。” 陈严望向下属,用眼神示意其开门。 下属怔了片刻,“执行长,他是个疯子……” “开门!” 下属在陈严冷厉的眼神中打开了门。 他正要拉开铁门进去时,一双宽厚的手摁住了门。 “你听不懂?他是个疯子。” 裴听肆的动作强硬,在强大的血脉压制下,陈严绝无可能在裴听肆的手中拉开门。 “暗恋我?”陈严挑眉看向裴听肆。 “放屁!老子从小就看你不爽!” 裴听肆轻呸一声。 “那就滚开。” 陈严推开了裴听肆的手,推门进去。 刚迈进两步,就被裴听肆拉了回来。 裴听肆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拽了出来,旋即自己走了进去。 “裴听肆!” 陈严低声怒吼着。 “闭嘴吧你,没用的破藤蔓。” 裴听肆骂了一句,没再看陈严。 如果不是家族里的长辈非要他来给陈严当“保镖”,他绝对不会大半夜不睡觉在阴森森的监狱里。 “死莽夫!” 陈严不甘示弱的破骂一句,气的牙痒痒。 裴听肆看向床上的omega,“药剂哪来的?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23章 想勾引我? …… 司焕绕着裴听肆转了三圈。 最后狂笑出声。 “真是那omega咬的?确定不是陈严咬的?” 司焕轻佻着扬起下颚,笑的毫无遮拦,隔着铁门监狱里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嘲笑声。 陈严:“……我没这癖好。” 裴听肆全程黑着脸,咬牙切齿的把话从唇里硬挤出来,“焕哥!” “嗯~再偏点就废了,不过也没事……陈严不会嫌弃你的!” 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望着裴听肆僵硬的大腿,敛起笑点评的格外认真。 沈青恩在一旁:“……” 他望向陈严,将话题拉回正轨:“带我见见那位omega。” 司焕搭靠在沈青恩肩上的手忽的一紧,扣住了他的动作,视线逐渐从沈青恩被阴影埋没的锁骨逐渐往下移。 “沈先生上赶着去当送‘子’观音?” 沈青恩:“……” 他循着司焕的视线往下,清冷的脸上不动声色,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压迫感,让人近乎窒息。 周围的空气被无声掠夺着。 陈严见气氛有些尴尬,适时出声:“已经戴上止咬器了,不会伤人。” 沈青恩迈着修长步子从司焕怀中走出,推开了监狱大门。 监狱过道里,哀嚎声不断,凄厉如鬼魅。 能被关入alpha刑事案件监狱的人,都是手染鲜血,身背人命的残暴嗜血之人。 走廊两道特制铁门被摇晃着,层层的“哗哗”闷声如海浪般涌来,这是他们在向alpha执行署示威的行为。 “聒噪!” 沈青恩轻斥一声。 强大海洋味信息素掠过他所行之地,来自血脉与enigma的威压,比监狱的寒潮还要冷,将那群末路叫嚣的狂徒压倒在地。 清瘦挺拔的背影像是踩在脊背上,皮鞋踩着步步脆响停在了走廊尽头。 陈严疾步进来打开了特制铁门。 周围中强势的海洋味信息素让陈严额上布上一层虚汗,来自enigma的施压他举步维艰。 沈青恩敛好信息素,修长的手指拉开了铁门,独自进入幽暗的铁门。 “听说,你想见我?” 沈青恩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幽暗的牢狱里,通红的火星映在沈青恩的清隽温柔的脸上,冷漠沉静。 带着止咬器的omega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眼底似淬毒似的狠厉。 “这止咬器不错,看起来应该是铁质的吧?陈执行长跪求链接~” 司焕不正经的声音随着步子一同进来,他习惯性的将手搂在沈青恩的脖颈上,俨然一副好“夫夫”的黏腻样。 陈严:“……” omega在看见司焕的瞬间,眼底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第29章 “我只想和这位enigma先生单独聊。” “那不行,你是omega,还想和我先生单独聊,这和踩在我的坟头拉屎有什么区别?太侮辱人了!” 司焕双手一摊,脸上不情不愿的。 沈青恩:“……你先出去。” 司焕:“……?” 沈青恩眸光冷冽的看着司焕,语气中命令味十足。 坚冷的眼神下,司焕一耸肩离开了牢房。 他与陈严一起在门口站着。 “咔哒” 门被关上。 司焕有些崩溃的指着头顶,“看见了吗?绿的!” 陈严:“节哀……” 后来的裴听肆:“焕哥,做人要大气。” 司焕:“……” 一贯嘴毒的司焕一时语塞了。 许久,他摁着裴听肆一顿骂加打:“大气你*%¥#!” 监狱房间里。 “说吧。” 听着铁门外哀嚎不断的,沈青恩眉间微蹙。 omega笑盈盈的,“尊敬的enigma阁下,您能走近一些吗?” 湿冷阴寒的牢狱里充斥着一股潮味,在这股味道中还混杂着血腥味和诱导性的omega信息素。 信息素是葡萄味的。 沈青恩眼底的厌恶与鄙夷不加遮掩的流出,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 “想勾引我?” 沈青恩说的露骨。 “您觉得我与门口那只没有信息素的白耳猫相比如何?” omega那双清澈的瞳孔真挚热烈,满是讨好。 沈青恩不答,只是面色沉静的看着他。 锐利的下颚线透着冷厉,似乎在等他说些别的。 “在我们那,像我这样的s级omega有很多,如果enigma先生想要的话,我们都能满足你。” “先生为执行署卖命可拿不到多少薪酬,执行署规矩繁多,不像我们……自由,肆意。最主要的是,我们以能力为尊。” “如果您能加入我们,好处会比您想象中的要多许多。” omega眸光陡然一亮,“您也见识过那枚药剂的威力了,我们能轻易的让普通的alpha异化……” “容我打断一下。”沈青恩竖起食指,冷眸睨向他。 “一枚能威胁到enigma地位的药剂对enigma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绝对的碾压对等的是至高的权利、地位、金钱,没有一位高贵的enigma会希望自己被拉入平庸。 omega激昂道:“这些药剂是以自身为薪柴,短时间内丧失痛觉提升肉体的强悍程度,绝对威胁不到enigma的地位!” “只要您与我们合作,我们愿助您登临权利高座!” 慷慨陈词中,沈青恩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冷,丝毫未有动容。 “和我谈这些,你还不够格。” 沈青恩走向男人,玉指拽住男人的墨发,拎着他的脑袋将人往墙上撞。 几声沉闷的撞击声中,男人疼的轻闷出声。 明明是位omega,骨头却比一位alpha还要硬。 沈青恩嫌恶的抽回手,抽出西装领口处的丝巾,轻擦着手指,如裹薄冰的眼神凝视着男人。 与生俱来的孤傲在填满嘲意的眼尾弥散。 “蠢货。” 沈青恩呵斥一声。 “利诱enigma这件事很蠢,其次,替一位凉薄的主子守口如瓶更蠢。” 他将手中肮脏的丝帕丢下,“你应该背叛他。” 沈青恩转身离开了牢狱,清瘦的背影在柔光下矜贵孤傲。 让人厌恶的同时,又会惹人萌生一种将其踩在脚下,碾碎、蹂躏的邪念。 沈青恩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司焕正一把攥着裴听肆的衣领,将人打的鼻青脸肿。 陈严双手环抱在一旁看戏。 “焕哥焕哥!别别别……” 裴听肆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更多的是求饶。 见沈青恩出来,裴听肆立马哭着喊救兵:“嫂子救命!” 司焕陡然松了手。 背过身对着沈青恩,“嘁~沈先生可别哄我!” 第24章 他们总利用我,我不喜欢 司焕摆出一副我可不吃这套的样子。 实则头顶那对耸立着的猫耳朵都要扇出风了。 沈青恩:“……” 他迈着修长的腿径直走了没有丝毫犹豫。 司焕听见愈发远去的脚步声后,猛的一回头。 只见背影清瘦的沈青恩正往外走去,大敞的铁门外透进一束强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司焕:“……?” 他当即疾步追去,一边追一边给自己“搭台阶。” “如果你非要哄我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这次,你得多说两句我就原谅你……” “嗯……沈先生要是愿意亲亲我,不说话哄我也行。” 他缠在沈青恩的身侧,不停地碎碎念着。 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陈严和鼻青脸肿的裴听肆面面相觑。 裴听肆:焕哥这么没有节操吗? 陈严:如你所见。 沉默了好一阵子,二人才缓缓跟上。 他们出来的时候,沈青恩正坐在办公区的椅子上,双腿交叠,脊背挺直,白皙的面上毫无情绪起伏。 司焕也罕见的安静,双手环抱在胸前,姿势散漫的背靠在沈青恩的椅上,身体微微后倾靠近着沈青恩却死活不说话。 第30章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显然是司焕没得到满意的“哄”,在闹别扭。 陈严率先看向司焕,随后才将视线移到面色沉静的沈青恩身上,“沈……先生,方便透露一下那位omega与您聊了什么吗?” 沈青恩:“利诱,想让我带他出去。” 司焕补充:“色诱,一股子葡萄味。” 空气中没有空气,只有司焕的阴阳怪气。 “……”陈严问:“沈先生为什么不答应?” 司焕觉得自己从帝王绿晋升成了荧光绿。 “……那我走?” 沈青恩:“……” 他幽幽道:“末端的棋子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 陈严:“如果背后的主使找到了沈先生,并且为沈先生提供了相当……” “不会。”沈青恩打断他,“我有别的路要走。” 陈严没再说话,只是心疼的望向司焕。 从始至终,司焕并没成为沈青恩拒绝omega的借口,沈青恩冷漠的甚至不愿意说个谎去哄他。 司焕:“……” 裴听肆大腿被咬伤,迈着奇异的步姿走到司焕身侧,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话比脑子快:“焕哥,想开点,enigma都很薄情。” 司焕:“……?”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了。 司焕只手摁在裴听肆的肩膀上,友好的劝说着:“你可以考虑一下当哑巴。” 裴听肆被吓得一哆嗦。 最后,还是陈严出来打的圆场,“今天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我送二位出去。” 陈严送司焕和沈青恩上了车,临走前司焕强烈要求陈严摘了鹿角omega的止咬器,把裴听肆关里面。 陈严:“……” 沈青恩载着司焕离开了监狱所。 一路无言。 话痨司焕罕见沉默,像是真的生气了。 空气中安静的几乎可以用诡异二字概括。 最后,还是一通电话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楚承。 沈青恩只手接起电话。 楚承:“沈爷,昨夜那群人审出来了,是受司凌雇佣的。” 沈青恩:“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后瞥了眼身侧的司焕,薄唇翕动着,仍是没有说话。 抵达寸山时。 憋了一路的司焕大声抗议着:“沈先生,你得哄我!” ……… 亚特兰酒店。 白色的欧式皮质沙发上,修斯端起茶几上的红酒含笑着的抬向伍里。 “伍里先生,您终于来了。” 修斯拂开金色的锁骨发,眸色慵懒的望着面前毫无表情的伍里。 异变的蓝色长翅凤尾蝶。 世间仅此一例。 长翅凤尾蝶本身是剧毒之蝶,幼年时极弱,但其一旦成年,血液中会含有剧毒能令花草枯死,能轻易的在一小时内让一位s2级的alpha丧生。 其天敌大多都会在其成年前,杀死他们。 所以,现存于世的长翅凤尾蝶尤为稀有。 大部分都在幼年时被捕杀殆尽了。 而异变的伍里,毒性只会更强。 但,他的繁衍却得到了退化。 伍里目光冰冷的望向修斯,语气简练:“什么时候动手?” 修斯:“最近青州发生了alpha在商场公然持刀杀人案,执行署巡逻要比从前严密许多,暂时不宜出手。” 伍里脸上隐有不悦:“馒头会馊。” 修斯听得一脸懵。 馒头?会馊? 他困惑的眼神望向伍里,这才发现伍里的腰间的短刀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袋子里是白花花的馒头。 “如果伍里先生喜欢吃馒头的话,修某可以派人给您买。” 伍里:“三天内,我要动手。” 不然馒头会馊。 修斯:“???” 他一脸懵。 但他还是颔首点头,“我会为先生找机会,但……修斯还有一个请求。” “说。” “先生在杀死沈青恩时,能否多杀一人。” “谁?” “西洲beta私生子——司焕。” 修斯眸子陡然一亮。 伍里微微蹙眉,“beta?” 他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轻蔑:“修斯,只有主人才能命令我,一位beta不配惹我一身腥。” 叫伍里的长翅凤尾蝶只为朝廷南卖命。 只听他的话。 “伍里先生,迄今为止,能在我手中讨到便宜的alpha极少,有意思的是,一位beta可以。这样的beta还是简单的beta吗?” 修斯观察着伍里的情绪,见他似有困惑并未打断,他继续说了下去。 “出身在白虎一族的私生子,蓄意隐藏身份……您说,他到底是什么等级的?” 修斯将话诱到此处后戛然而止了。 伍里眼底掀起波澜,“我会试着杀了他。” 他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主人的地位。 伍里话毕,离开了酒店。 他回到偏僻的酒店住下后,如视珍宝的将馒头放进冰箱里。 “馒头,得省点吃。”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从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里取出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在最新一页添了一行字: ——他们总利用我,我不喜欢。 第31章 第25章 沈先生,只能对我这样 寸山。 阳光洒在司焕的发间,他一脸坚毅的微扬着下颚,决心坚不可撼。 沈青恩:“……” 他点了一支烟,从唇中吐出几个完美的烟圈后,眉头微蹙着上了楼。 司焕跟在后面卖力的自我推销。 “沈先生,哄哄我,哄我送吻哦,还有软软的猫耳朵给你摸~” 他跟着沈青恩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沈青恩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眸露厉色。 沈青恩:“你想要什么?” 司焕:“嗯?要就给吗?” 沈青恩:“是。” 和司焕相处这几天,沈青恩有些看不透他。 与alpha执行署执行长认识,敢对东江的青龙血脉唯一继承人裴听肆出手,在商场里,又敏锐的捕捉到了omega腰间的匕首,还从修斯手中拿到了小珍珠…… 这一切放在一位私生子beta小猫身上,过于梦幻了。 “成年人的世界,有目的的接近都是情理之中,你没有目的示好让我不安。我并不在乎你还认识什么人,到底还有多少关系,我只想知道你要什么。” 沈青恩脸色肃冷,如站雪山之巅,凌厉中又透着几分孤傲。 “所以,说出你的诉求。” 他看向司焕。 司焕撑开双臂,前倾着身体凑近沈青恩,侵占性十足。 沈青恩面色沉静看见司焕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的自己正一点点的压近,一时失了神。 司焕趁机搂住了他的腰,将人摁倒在沙发上亲。 等沈青恩反应过来时,他的双手被司焕只手制住,温热的大掌游至腰腹,胸膛前的衬衣被揉的狼狈不堪。 胯下的腿被司焕抵分开,他的脚尖微踮着,脚踝处露出一截修长漂亮的跟腱。 司焕扣紧他手指,薄唇一触即分。 他戏谑的扬唇扣紧了沈青恩紧攥成拳,随时要让人断子绝孙的手。 “这就是我要的,沈先生愿意给吗?” 他将沈青恩衣衫揉乱的手抽出,轻轻地握住了沈青恩的脚踝,一点点的往小腿上捏。 他加重了语气,又问一次:“给吗?” 沈青恩:“……”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 “你对我……一见钟情?” 除了这个,沈青恩想不到别的。 “嗯哼。”司焕不可置否的拉起沈青恩的身体,揽着他的腰将人往沙发边沿抵。 沈青恩微微后仰着身体,双手撑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消瘦的脖颈下漂亮的锁骨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你想要的是我?还是感情?又或是期望在这段虚无缥缈的婚姻里寻找到家的感觉?” 沈青恩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但一见钟情与见色起意在他眼里没什么两样。 这一类人,都是皮囊底下忠诚的狗。 “啧……怎么说呢~” 一贯嘴皮子溜得起飞的司焕在这个时候语塞了。 他拉着沈青恩的脚踝,往里逼近了些。 “目前是占有欲居多。” 司焕说。 “为什么?” “因为沈先生现在对我没有感情,我也不喜欢强迫人。”司焕补充道,“但沈先生很漂亮,我愿意花点时间去了解你,然后再一点点的占有你。” 司焕抬起沈青恩的手背,吻了吻。 “怎么占有?beta没有腺体,无法被标记。” 沈青恩挑眉望着他,眼底有几分挑衅。 如果司焕是位omega,哪怕是位alpha,沈青恩一旦标记了他,就不会轻易撇下。在易感期中的沈青恩,只会想要司焕,司焕能借此牢牢的绑住他。 最短三年,多则五年、十年,都有可能。 但很可惜,beta没有腺体。 司焕凑近沈青恩的衬衣,细嗅着上面的葡萄味。 “至少,不能让沈先生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他勾唇笑了笑,“沈先生,你喜欢葡萄味吗?” 沈青恩没有犹豫:“不喜欢。” “beta连信息素都没有,也只能闻到浓度很高的s级信息素。可即使这样,我还是在沈先生身上闻到了别人的气味……” “真的很让人伤心呢。” 司焕用力将人揽坐在自己的腿上,语气可怜透了。 他一点点的抽回手,将沈青恩的手扣在自己胸膛上。 “感受到了吗?它在哭。” 沈青恩:“……” 他抽回手,只手挑起司焕的下颚,眉眼无波,冷静绝情的叫人心碎。 “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以后会注意。” “一位合格的老公,我还是会做的。” 司焕愉悦的眯起眸子,“那摸摸耳朵。” 沈青恩半跪而起,支起腰伸手轻抚着司焕的猫耳朵,酥软的猫毛划过掌心,如电流穿过。 麻麻的、痒痒的。 司焕搂紧他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沈青恩的内侧腿根,指节一点点的收紧,但沈青恩丝毫没有反应。 他动作笨拙的顺着的司焕猫耳。 眼底划过愉悦。 沈青恩淡淡的问他:“这样就算是哄吗?” 司焕的手加重了力道,头贴靠在了沈青恩的胸膛上,墨发穿过衬衣,剐蹭在他的肌肤上,扫起一阵酥痒。 “不算,但对我算。” 第32章 司焕说,“沈先生,只能对我这样。” 沈青恩没说话。 但他只摸过司焕的猫耳,没摸过别人。 他也没哄过谁。 从前他的身份不需要哄任何人,现在他没心思哄人。 他只会杀人。 这是他第一次哄猫。 “沈爷,西洲集团的司家家主来了……” 楼下,下属正疾步上楼禀报,看见沈青恩正半跪在沙发上“哄猫”,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下属惊愕的瞪大了瞳孔,反应过来后立马背身过去。 “就司尚一个人?” 沈青恩语气凛冽的抽回手,从沙发上下来。 下属:“还有一位年轻的男人,应该是……司家继承人司凌,司家家主说是来赔罪的。” 沈青恩“嗯”了一声后,下属识趣着离开了。 沈青恩望向沙发上的司焕,“想去见见吗?” 司焕扬唇,“是要我煽风点火?还是要落井下石?” 沈青恩:“你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司焕:“当然,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他起身将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上,强悍的肌肉线条隔着衣服沈青恩都能感受到。 他没有推开,与司焕并肩着下楼。 一楼的客厅里,司尚的面色凝重,司凌的左侧脸颊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巴掌印。 第26章 给您准备了一个surprise “呦~在脸上还能烙饼呢?” 司焕戏谑着开口。 方才还死沉着脸的司凌听见了欠揍的语气,立马直起了腰,正瞪眼过去,就被沈青恩的脸所吸引了视线。 清冷的脸上肃穆沉静,明明毫无情绪却美的惊心动魄。尤其是那双透着疏冷感的深邃眼眸,似在睨视众生,让人自觉如泥。 冰寒的眼神下,还隐隐透着一股强势的威压,驯人臣服膝下。 明明,还戴着兔耳的沈青恩并未被司凌放在眼底。 可如今的沈青恩却让司凌直冒冷汗,双腿发怵。 司凌抽回视线,将胸腔里的怒气咽下。 “传闻沈先生仪表堂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司尚笑着开口。 沈青恩闷笑一声,与司焕一起在司尚对面坐下。 站着的司凌也想跟着坐,但被司尚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司尚看向沈青恩与司焕时,神色庄严肃穆中不乏恭敬,与从前将司焕赶出司家时的嫌弃嘴脸简是天壤之别。 “司家主一大早的过来拜访沈某,是来赔什么罪?” 沈青恩笑着问。 “是犬子不懂事,雇人对自家弟兄下手,还险些误伤了沈先生,此事也怪我教导无方。” “来前,司某已经狠狠地教训过这个孽子了,司某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但此次令沈先生涉险,是司某理亏,故此特来赔罪。” 司尚将视线投向托着下颚,姿势闲散的司焕,“顺便来看看焕儿。” “父亲这句话说的也蛮顺便的。” 司焕这声称呼唤的讥讽。 鼻尖上的痣像是吸食血液生长而出的,殷红骇人。 “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我的妻子就被司先生逐出司家了吧?您的儿子又如此赶尽杀绝,到现在连句道歉都没有。” 沈青恩嗤笑一声,“这就是司先生赔罪的态度?” 司尚瞥向司凌,“向你弟弟赔罪。” 司凌有些不愿,“爸……” 司尚语气强硬,怒音相斥:“赔罪!” 司凌是西洲集团公认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备受宠爱,他与司焕有着天壤之别。 只因他的母亲是一位珠宝设计师,绝美的白孔雀omega。而不像司焕的母亲,只是一位连大学都没上完,成天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杂鸟omega。 司凌不情不愿垂下眼睑,看都没看司焕,声若蚊蝇:“对不起。” 沈青恩蹙眉看向司焕:“满意吗?” “沈先生,他一贯不喜欢我的……” 司焕抿着唇,语气听着可怜极了。 司凌大清早的被扇了一巴掌还被父亲拉过来道歉,心里就够不爽了,又听了司焕的茶言茶语,一肚子的火瞬间被牵起。 “司焕,你他妈的是绿茶吗?!” 他指着司焕破口大骂,毫不顾忌。 司焕:“沈先生……” 沈青恩眉间愠怒,疾步而来。 他捏住了司凌的手腕,“硌咯”一声脆响。 司凌的手被折断,疼的直嗷叫。 “爸爸爸……救我!疼疼疼!” 一贯沉稳的司尚此刻也坐不住了,他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沈先生过分了!” 沈青恩目光坚冷,一脚踹在了司凌的膝盖上又是一声脆响和沉闷的跪地声。 他的动作狠辣。 司尚出手钳制住了沈青恩的手腕,“我们不想与沈先生为敌,也希望沈先生适可而止。就是你是一位enigma,也该知道司家在青州市的地位。” 沈青恩的大手一甩,将司尚连着司凌的手一并甩开。 旋即,他垂着眼睑,睥睨着险些栽倒的司尚以及多处骨折的司凌。 清冷淡漠的脸,不施舍分毫情绪,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视野之下的一切皆同蝼蚁,不配放在眼中。 “司家在青州市地位的确不凡,所以——我准备从司先生手中接手司家。” 第33章 沈青恩补充道,“我刚从执行署那边回来,想来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他冷声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叼在唇上时眉目舒展。 “司家主有意见吗?” 司尚在听到这些话时,脸色煞白,扶起司凌的手正微微发颤。 “沈青恩,你好歹曾是北川之主,你现在要对白虎一族动手,你就不怕其余三族联合起来……” 司尚厉声道。 “咔哒” 打灰机齿轮转动发出一声脆响,一簇幽红光亮起。 为他的清冷的脸上笼了一层明艳,像是冰川里盛出的火色白莲,一切的矛盾都屈服在了美貌之下。 “只有朝廷南才配被我放在眼里。” 如今的四大远古血脉,除他之外也就只有朱雀一族有enigma了。 除了朝廷南,任何人都威胁不到沈青恩。 但朝廷南不会来青州,在完成“家族任务”前,朝廷南不会离开南罔。 在此之前,沈青恩得集结势力,而司家是他的第一块跳板。 “如果沈先生是为了重掌北川,我司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如果沈先生执意与司家撕破脸,那局势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朱雀一族要是知道你吞并白虎一族,制衡的局面将被彻底打破,制衡守则中,青龙一族绝不会幸免。” “沈先生倒是真不怕与朝廷南针锋相对时,被其他下贱的enigma血脉给捡漏?” 司尚直勾勾的看着沈青恩,试图从他的神态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顾虑。 沈青恩下颚线绷紧,坚冷秀丽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他淡淡吐出一个烟圈,“制衡守则早就破了。” “不然也不会三族齐聚青州市了。” 司尚只是见沈青恩年纪小,想借此唬住他。 但司尚太小看沈青恩了,也太小看沈家了。 沈青恩对局势的意识,从一岁起就被灌输,他一点点的成长到了现在,绝不是司凌这种草包能比的。 “那就是没得谈了。” 司尚眼神微暗。 沈青恩薄唇微扬起,“送客。” 几名仆人进来将司尚与司凌请走了。 司尚离开前,望着沈青恩那张清瘦的背影,眼里的愤怒翻涌,露出尖锐的獠牙想将沈青恩撕碎! 司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沈青恩手中夺过燃了半只的烟蒂,塞了颗糖进沈青恩的唇中。 “沈先生,吃糖能戒烟。” 他捻灭了烟,丢在了烟缸里。 司焕望着远去的背影,食指划过鼻尖,深褐色的瞳孔中浮起一缕邪气,“我去送送父亲。” 他快步追上了司尚,遣开了仆人,亲自送司尚出去。 司尚即将上车时,司焕勾唇凑近他的耳侧。 “二叔,我给您准备了一个surprise,记得查收哦~” 第27章 我的腹肌坐起来舒服吗 二叔? 司尚的脸一僵,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 整个人的脸色发青,极为难看。 他望着司焕嘴角恶劣的笑容,鼻尖那颗红痣像是燃起的烛火,灼烈诡秘。 司尚的身体绷直,整个脊背都在冒冷汗。 许久,他才迟钝的回过神来。 “你……你在说什么?” 司尚的眸光骤冷,眼底浮起戾气。 司焕“砰”一下,将车门给合上了。 黑色的迈巴赫启动引擎,缓缓驶离。 司尚直勾勾的盯着车窗外笔挺的司焕,脊背上的寒凉侵入五脏六腑,他额上瞬间爬满了细汗,靠在皮质沙发上的手都在哆嗦。 司焕的身影渐远,可刺目的笑意却像是一根寒针,刺穿动脉,一击毙命。 司焕怎么会知道的? 是那个女人说的? 可明明,她不会说话…… 司凌注意到了司尚的异样,他伸手晃了晃司尚的手臂,“爸,你想什么呢?” 司尚被拉回神,他发抖的手一把钳制住了司凌的手臂,手仍在颤抖。 他重音嘱咐:“凌儿,最近哪也不去,千万不要离开家,听见了吗?” 司凌“啊”了一声,满脸的不解。 父亲真被沈青恩给唬到了? …… 车开回司家后。 司尚集结了族中的人,也向青龙一族鲛人一族送去了书信,请求其支援。 如今四大远古血脉,只有朱雀和玄武仍有enigma,二人必有一战。可战争的牺牲品,是身为alpha的青龙和白虎一族。 鲛人族背叛沈青恩,自然也算在其中。 得到传讯后,青龙一族没来,但修斯来了。 夜里。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金发蓝眼的修斯支着身体站在进口的北欧瓷砖上,站在他身后有一位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装束严实,腰间还别着短刀的男人。 “这位是?” 司尚眼神警惕的看向伍里。 伍里没有鱼尾,显然不是鲛人族的。 “司家主不必担心,这位先生是一名战斗等级达到r2的杀手,也想取沈青恩性命。” 修斯笑着说,“如果司家主想对付沈青恩,通力合作很有必要。” 沈青恩是enigma又是玄武血脉,他巅峰之时,战斗等级曾是r1。 “r2与r1相差甚远。” 司尚的面色凝重的说。 第34章 虽然他是白虎一族,是远古血脉,但因物种的异变与血液稀释,家族内能出一位r1,那一定是enigma。 r1与r2,虽然都是r级,但其实力是云泥之别。 修斯勾唇一笑,“如果我说,沈青恩不是r1呢?” 司尚眸子陡然一亮,“这是什么意思?” 修斯背身过去,华丽璀璨的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洒下,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垂落锁骨上的长发将脖颈处的阴影一路埋至锁骨。 “他受伤了。我能肯定他的实力大不如前。” 修斯笑如鬼魅,“或许只有r3的实力。” 司尚忽然看见了一片光明,耀眼的金辉下沈青恩种植在他心里的恐惧被连根拔起。 司尚问:“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修斯轻轻地扶着额头,“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晚上来京商会是有个拍卖会。” 他薄唇微扬,“就明天吧,他一定会去。” 司尚点头送修斯离开司家。 修斯上车前,司尚似是想起什么,忽然补充道:“如果司焕也在的话,还请二位不要手下留情,事成之后,司某一定重金酬谢。” 修斯眸光异动,“自然。” 坐在副驾驶上的伍里车窗未降,但他听的清楚。 那双幽黑的瞳孔中,掠过一抹阴寒。 一个beta能让修斯和司尚同时忌惮。 的确很强。 得杀。 ……… 晚上。 司焕趁沈青恩睡着后,给他偷偷上了药。 上完药后,司焕从卧室离开。 直奔楼顶。 漆黑的夜里,一双白色的翅膀赫然生出,展翅划破寂静的天际。 次日。 沈青恩是被热醒的,他生于极寒之地,对温度很敏感。 他以为火毒又要发作了,拧着眉要起身。 倏地,一双温热的大掌将他揽了回去。 沈青恩猛的惊醒,这才意识到…… 他的睡衣全无,司焕滚烫的手掌正按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剐蹭着,又热又痒。 “司焕!” 沈青恩咬牙切齿着钳制住了司焕的手。 “难受……” 司焕挣脱开他的手,将头埋入沈青恩的脖颈中,轻轻地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海洋味。 滚烫的肌肤惹得沈青恩一激灵,他伸手探了探司焕的额头。 烫的厉害。 这是……发烧了? 发烧了扒他衣服做什么? 沈青恩觉得奇怪,但也没顾得上多想,先给司焕降温才是首要的。 “你松开,我去给你拿药。” 沈青恩冷冷道。 司焕:“我没嗑药。” 沈青恩:“退烧药!” 司焕:“……” 谁家enigma易感期吃退烧药啊? “不吃,你给我抱抱。” 司焕嗓音沙哑,磁性低沉。 一点也不像beta。 沈青恩不再忍着司焕,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双手擒着司焕的手,交叉着扣在身前。 矜贵的脸上透出几分强势。 但下一秒,就被司焕打破了。 “沈先生喜欢这么玩?上次在商场看到沈先生捆绑的娴熟样我就该想到的……” 司焕勾唇微蠕动身体,轻吟了一声来挑逗沈青恩。 “喜欢我这么喘吗?还是喜欢更娇一点的?” 司焕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凤眸含笑的反捏住沈青恩的手腕。 “沈先生,我的腹肌坐起来舒服吗?” “你起反应了呢?” “性、冷、淡?” 司焕的语气,一声比一声挑逗。 像是一只开屏的花孔雀,迅速让沈青恩的肌肤漾起一抹艳绿。 他松开了司焕的手,从他身上走开。 沈青恩背对着司焕,找了件宽松的睡袍套上,又抱了一床被子盖在司焕身上。 他望向床上脸颊滚烫发红的司焕,“等着,我给你拿药。” 话毕,沈青恩走了。 司焕立马拿起手机给陈严和裴听肆消息轰炸。 司焕:【来接我,我易感期提前到了。】 十分钟后。 沈青恩端着水,手中捧着四五颗不同颜色药走了过来。 他直接将药一股脑的往司焕嘴里塞。 司焕:“???” 沈青恩命令道:“吞下去。” 司焕:“……” 沈青恩强制灌水逼他吞下了药,动作一气呵成,他来不及反抗。 最后他只问:“沈先生,为什么这几颗药的颜色都不一样?” 沈青恩:“不知道,楚承给的。” 司焕:…… 他又连着补了几十条消息:【救驾!再不来朕要驾崩了!!!】 陈严率先回复了他:【国家不允许君主立宪,龙袍加身是要挨枪子的。】 第28章 我这人很死心塌地的 司焕:【……】 裴听肆:【陛下,一会我们用什么借口接你走?】 陈严:【国家成立后,没有奴隶。】 裴听肆:【一会我说陈严要割痔疮,害怕,让我们陪着他。@司焕,焕哥觉得这个借口怎么样?/求夸奖:jpg/】 司焕:【不错。】 司焕放下手机,竭力的克制着自己不散发出信息素来。 结果是,脸越憋越红,沈青恩端来了冷水,将毛巾浸湿后敷在司焕的额上,动作利索干练。 第35章 “已经请医生了,还在路上。” 沈青恩坐在床边,替司焕掖好了被子,司焕薄唇翕动着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眼底颇有些绝望。 哪个enigma易感期被当发烧裹了两床被子? 他只得转移注意力。 于是司焕撑着下颚,侧眸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坐的身姿笔挺,他正赏玩着掌心里金属制的打火机。清瘦的指节磨动着砂轮,发出一声声的脆响。 冷硬紧绷的脸部线条,冰冷傲慢。 他光是坐着,没有任何表情、任何眼神,都足够让周围五米内的人胆寒,脊背爬汗。 司焕就这么欣赏着面前如冰山雪莲般让人遥不可及的存在,注视着沈青恩的眼神中,占有欲与渴望攀枝而起。 这张绝美的脸,足以用冷艳来形容。 比起雪莲,司焕觉得沈青恩更像是玫瑰。 一朵悬崖之上的红玫瑰。 妖冶、危险。 但又令人向往,探究。 他总会忍不住想知道,这样的一朵红玫瑰是怎么在悬崖上生长的? 司焕在欣赏他的“玫瑰”时,门口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和“砰砰砰”的敲门声。 “嫂子,我焕哥在吗?” 裴听肆的声音传来,在陈严的眼神示意下,他又补充了一句:“焕哥穿衣服了吗?” 沈青恩:“…………” 他挑眉望向床上的司焕。 赤着双臂,浑身滚烫发红,正眯着一双凤眸望着他。 沈青恩起身去开门,拉开房门时,沈青恩只手护着门,“他在,但没穿。” 裴听肆一脸震惊的指着沈青恩,“那……你怎么穿了?” 裴听肆不可置信:这不符合常理啊…… 沈青恩:“……?” 陈严将人推开,礼貌的对着沈青恩笑笑。 “沈先生,是这样的。裴听肆长了痔疮,一直不敢去割,但现在已经影响正常生活了,他想让司焕陪着一起去趟医院。” 陈严回头看向裴听肆,拉长尾音:“壮胆——” 裴听肆:他的话怎么被抢了??? 沈青恩看向裴听肆,眼神透着几分怪异,“痔、疮?” 裴听肆心里万般不愿,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是的,我有!” 为了焕哥,舍身取义! 沈青恩松了撑着门的手,示意二人进来。 二人刚进门,还没走两步,穿衣服穿到一半的司焕听见了脚步声立马呵止了陈严和裴听肆的动作。 “门口等。” 司焕冷声道。 二人闻声离开,陈严懂事的关了门。 裴听肆还不解,“焕哥不是马上就来了吗?” 陈严深吸一气,翻了个白眼给他,用眼神说:能不能懂点事? 裴听肆:…?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困惑。 裴听肆在陈严的眼里像是智障,从小就像。 听见“咔哒”的关门声后。 司焕拉上最后一件灰色长裤,曲线分明的轮廓,让沈青恩失神多看了两眼。 司焕趁机将人拉进怀中坐下,青筋暴起的手摁在沈青恩的大腿上。 司焕挑眉:“喜欢?” 沈青恩:“不喜欢。” 司焕扣紧沈青恩的下颚,与他对视。 “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司焕说。 沈青恩鬼使神差的照做,释放出了安抚型的海洋味信息素,这是他第一次在主观意识下这么做。 空气中弥散出强势的海洋味信息素,司焕不由地将他搂紧了一些,下颚抵在沈青恩的肩膀上。 在沈青恩瞧不见的地方,他难受的凝紧眉。 “裴听肆割痔疮,得在床上躺好几天不能动弹,我还得一把*一把尿的喂他。老婆,我得好几天不在家了~” 司焕蹭乱了沈青恩的睡袍,“你可不能和那小狼崽走的太近,我没有绿帽奴这种特殊癖好。” 沈青恩:“……” 司焕见他不说话,微挑起左侧的眉锋。 “走前来一发?”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颚,热情相邀。 沈青恩:“……没兴趣。” 司焕难过的伏低脑袋,“那摸摸耳朵。” 沈青恩敷衍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从他身上起来。 司焕也跟着起来,搭在沈青恩腰上的手半寸未离,“老婆,别太想我。” “你要是晚上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陪你睡~” “不爽不要钱。欸,我只卖给你!你可不能把我当成交易工具卖给别人牟利,我这人很死心塌地的!只和你好~” 司焕强调的格外认真。 沈青恩:“不出意外的话,在下次火毒发作前你不回来,我也不会记得有你这个人。” 司焕轻啧一声,骂他薄情。 他的手顺着沈青恩的腰线落在了沈青恩的臀上,惩罚性的捏了捏。 “记得吃饭。” 司焕叮嘱道。 酥麻感伴随着微弱的疼痛让沈青恩涨红了脸,红绿在他脖颈上交织而起,他咬紧后槽牙低吼道:“司焕!” 司焕抽回手搭靠在自己的臀上,轻轻地拍了拍。 “你摸回来,我不介意。” 他盛情邀请。 沈青恩:“………” 他一脚踹了上去,司焕躲得快,这一脚落空了。 第36章 沈青恩深吸一气,抽回了腿。 “在你死之前,我不会忘记你。” 很少能有人让他这么失态。 等司焕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会把这只猫的骨头一寸一寸的碾碎。 “爱之深啊~真是令我感动的一天。” 司焕笑眯眯的展开双臂,大声赞颂着。 沈青恩掠过他,走到落地窗前抽烟。 他优雅的从嘴中吐出一个烟圈,“我看你的发烧好了。” “爱情的滋润下,生病总是会好的快一些,不然沈先生心疼坏了怎么办?” 司焕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朝沈青恩走过去。 他从沈青恩的唇中掠走烟,将糖塞了进去。 “吃糖戒烟。” 司焕替沈青恩理好被揉乱的睡袍,凑近他的耳侧,“一次一根棒棒糖,欢迎沈先生随时召唤我这个廉价的公牛。” “等我回来。” 司焕松开了沈青恩,转身走了。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沈青恩将唇内的棒棒糖取了出来,看着黄色的玻璃似硬糖。 “柠檬味的……” 第29章 黑色沙漠 沈青恩抬高手中的棒棒糖,望着太阳透过窗,一缕金辉洒下,眼尾的冰冷渐渐地化开。 “糖……” 像琥珀一样的糖。 和司焕的眼睛一样清澈干净。 想到这的时候,沈青恩眼角的笑容倏然凝固。 他眸光骤冷,像是被淬了毒似,面色煞白。 ——“青恩,人最大的软肋就是感情。” 一道苍劲冷厉的声音贯穿他的心脏,他回身将手中的糖果砸进了垃圾桶里,发出一声脆响。 他摸出一支烟,重新叼在唇上,目光幽远。 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 沈青恩认同这句话。 他撩起袖口,望着上面的黑色鳞片勾唇一笑。 他不会再有任何感情。 …… 司焕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手中还夹着一支被掐灭的烟。 裴听肆率先过来,左右嗅了嗅司焕。 只闻到了沈青恩身上的海洋味,并没闻到ci85的烟草味。 “焕哥,你真能忍啊!新世纪忍者神龟啊!” 裴听肆狂竖大拇指。 enigma的易感期比alpha的要强势许多,enigma的信息素外泄会勾的alpha和omega上赶着相扑。 司焕从前的易感期,都是在重力室里捱过的。 陈严:“你没事就把嘴捐了,留着也浪费。” 裴听肆:“哪里浪费了?!焕哥就爱听我说话,你刚刚栽赃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等焕哥安顿好了,老子给你下战书!” 二人跟在司焕身后,小学生式的斗嘴。 大多都是裴听肆在骂。 陈严不想搭理他。 上车后。 司焕坐在后座,车座旁有一只银制皮箱。 他娴熟的打开皮箱,皮箱里放着一枚特效抑制剂。 他不假思索的注射进了上臂,液体被推入上臂时,像是在筋脉里硬撕开一道口子,万千蝼蚁倾巢涌入。 但好在五脏六腑的灼热感渐渐的消退了。 司焕的脸色寸寸煞白,他倚在车窗上,将沈青恩未抽完的烟夹在唇瓣中,“借个火。” 陈严递了个打火机给他。 司焕点了烟,缭绕的烟雾被车窗外的风吹散。 陈严例行和他汇报公事:“会长,明天晚上的拍卖会还如期进行吗?” 司焕勾唇淡笑,“他们都很想要那件东西不是吗?” 陈严颔首,表示明白。 没人能拒绝从“黑色沙漠”遗迹中带回来宝物。 * 司家。 司尚只觉得脊背中一阵热流涌动,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子血腥味。 困倦中,他侧了身。 那股难闻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司尚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殷红。 血色凝固的床单上,女人面如死寂,睁着的双目中爬满血丝,液体顺着被利刃划开的脖颈流下,将床单寸寸洇透。 女人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整个尸体发青。 “长……长长长月!” 一声痛苦的哀嚎穿透云层,打碎了清晨的宁静。 司尚浑身发软的从床上跌坐在地,脊背后的湿流与他的薄汗交织着。 他捂着面嘶吼出声,凄厉尖锐。 夜里同眠,早上一睁眼就阴阳相隔了。 满床的血,和长月的笑,都像是一个挑衅。 他不知道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司家。 但司尚知道,对方的身手远在他之上。 他明明能直接杀死司尚,可他没有。 他只杀死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omega。 来自凶手的警钟,像是午夜梦回时的凶铃,残忍可怖。 那人,是想让他在担惊受怕中,被折磨死去。 并不想给他一个痛快。 整个青州市,除了沈青恩这一位enigma,司尚想不到其他人。 思索间,仆人也与司凌匆匆赶来。 望着床上血腥的一幕,司凌直接吓晕了,仆人扶着司凌也不敢上前。 司尚惨白着脸从地上站起来,他重新走到床头,伸手替长月阖上双目,淡淡道:“报警,召开族中大会。” 第37章 “是。” 仆人扶着司凌离开了。 司尚换下血淋淋的睡衣,脑海中忽然回荡起关于离开寸山前司焕与他说的诡异话。 ——“二叔,我给您准备了一个surprise,记得查收哦~” 司焕知道了。 司焕知道他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了,或许也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母亲了,又或者是知道他父母真正的死因了…… 光是想到这,司尚就浑身冒冷汗。 长月不是司焕所杀,司焕没有这个能力。 但这一切与沈青恩一定脱不了的关系! 一位得到了enigma撑腰的beta,已经不是他所能招惹的了…… 司尚的眼底闪过一片冰凉。 ……… 次日。 来京商会里,座无虚席。 大家都是为了最后一件商品来的,这次的拍品全球仅此一件,为了保证现场的秩序安全,alpha刑事案件的执行署带枪维持现场秩序。 还未开场,便听见来往的人谈论不止。 “这次真是要开眼了,‘黑色沙漠’遗迹当年的幸存者不过七名,竟然有人要将遗迹中的东西拿出来拍卖! “我记得当时也就七位幸存者,三位断手,两位断脚,如今这五位都是联邦里的重要议员啊!他们怎么会把东西拿出来卖?联邦那边能同意?” “怎么可能是联邦里的人?那五位议员,从‘黑色沙漠’里出来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拿,还留了残肢在里面呢!” “那这玩意该不会是假的吧?打着‘黑色沙漠’的噱头炒高价?” “也不好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位传说中的‘加纳斯特里——ci85黑色烟草’把东西拿出来卖了?” “他脑子被驴踢了才把东西拿出来卖!你知道那他妈的是谁的遗迹吗?” “……” “……” 交谈中,一道清瘦的身影穿梭在人海中,他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浑身透着疏冷肃杀之气,孤傲的眼神睥睨着四周。 黑色的皮质风衣在疾步中敞开,劲瘦的腰线展露出来。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蒂,轻缓着从唇中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倏地,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走到他身侧。 “您是寸山的沈先生吧?会长在楼上的贵宾席为您留了位置。” 工作人员做了个请的手势,沈青恩跟着上楼。 楚承也跟着要走,但被人拦住了。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会长只请了沈先生一人。” 第30章 来京商会会长 “没事,在下面等吧。” 沈青恩回眸看向神态着急的楚承,语气不咸不淡。 楚承欲言又止的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沈青恩注意安全。 沈青恩漠视他的眼神,跟着工作人员进了二楼贵宾包厢。他刚被引着坐下,一楼的大堂里忽然涌入两排持枪的军队。 他们训练有素,身穿黑色警制服,胸前的徽章上赫然映着四个大字:联邦总警。 沈青恩望向台下威严肃穆的军队。 军队身姿笔挺的夹道站成两排,一位中年男人款步而来。 他踩着众人的视线走进拍卖会的大堂,凌厉的鹰眸扫过人群。沈青恩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但他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呼啸而出的戾气与血气。 “这是?” 沈青恩抖了抖烟灰,眸光骤冷。 “哦~这位啊,是联邦的副总署——龙天孝。” 工作人员笑着和沈青恩介绍。 “联邦的人,难怪排场这么大……” 沈青恩勾唇轻笑,眼神紧盯着男人因转动身体,微微晃动的空荡右袖。 “他的右臂……” 沈青恩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国际联邦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怪物,断臂还能坐上副总署这个位置,不由的让沈青恩生出几分好奇。 “沈先生不知道‘黑色沙漠’的事吗?” 沈青恩摇摇头:“……不太清楚。” 台下,龙天孝锐利的眼神斜睨而来,桀骜不屑的眼神掠过人群时,唯独在沈青恩肩上停了三秒。 沈青恩正抽着烟,坚冷的脸上毫无表情,微亮的烟星映照在他冷冽危险的脸上。像是一朵高位盛放的花,引人杂念。 “龙先生,二楼贵宾席请上座。” 来京商会的工作人员打断了龙天孝的视线,将人引上了楼。 包厢里。 一道修长的身影被暖黄色的灯光拉长,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盖在波斯地毯上。 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一并传来,“先出去吧,我来为沈先生解释。” 工作人员颔首:“是的,会长。” 沈青恩望着门口的黑影,深邃的冷眸中透着几分提防。 来京商会的会长? 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样貌。 世人只知他仅用十年时间创立了来京,一举成为了整个青州市最有权势之人。除此之外,还将来京商会的商业链扩至全球,令联邦管辖局特许其不受一国制约。 这是个厉害人物。 但沈青恩并不认识,可对方却请他进了贵宾包厢。 一切似是早有准备,仿佛他猜到了他会来一样。 工作人员离开时,“咔哒”一声关门声响起。 男人穿着一袭暗红色的西装,胸前的西装口袋中叠放着白丝巾,妖冶矜贵。 第38章 他只手插兜,碾着昂贵的地毯朝沈青恩走来。 走近时,沈青恩看见男人脸上戴着的黑色铜面具。 他双腿交叠的坐在沈青恩身侧的沙发上,姿势闲散。 “沈先生应该听说过上一位战斗等级为m级的enigma吧?” “略有耳闻,他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吧?” 沈青恩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在他身侧坐下。 “嗯,七十多年了,没人知道他的墓地,也无人知道他的死因。十年前,国际联邦局查到了,他是在‘加纳斯特里’的‘黑色沙漠’中逝世的,死因不明。” “‘黑色沙漠’又称之为‘死亡沙漠’,那里黑沙漫天,有进无出。外界传言他是为了藏匿珍宝,才远赴‘黑色沙漠’。” “当年知晓遗迹之人不多,只有几大家族势力和联邦总部。m级enigma的遗迹无疑是莫大的机缘,没人愿意被多分一杯羹。” “三天后,各族势力齐聚‘黑色沙漠’,其中也包括,刚刚在楼下断臂的龙天孝副总署。” 男人说到这的时候,侧眸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正眉头微蹙的失了神。 十年前,他被修斯背叛身中火毒,在冰棺里长眠。 现在回想起来,沈青恩觉得诡异。 修斯背叛他时,正是遗迹开启前不久,是否过于凑巧了? 他总觉得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沈先生在想什么?” 男人温声道。 “没什么,请继续。” 沈青恩回了神。 男人继续说了下去,“各族势力进入‘黑色沙漠’时约有百人,但只有七名幸存者活着出来。其中五位是联邦总署的,龙天孝正是当年五人之一。如今,那五人中也属他混的最好。” “哦对,他的右臂也是这时候断的。五位联邦幸存者,有腰斩苟活的,有断臂断腿的,也有双目失明的。” 沈青恩冷硬的面部线条紧绷着,脸上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 “那还有两名幸存者呢?”他冷冷的问。 “其中一位幸存者是一位年仅十七的烟草味enigma,他带着一位同岁的alpha走出了‘黑色沙漠’,他还从沙漠里带走一件宝物,也就是商会今晚的压轴拍品。” 男人答他时,给沈青恩倒了杯茶。 沈青恩迟迟未动,只是稍有困惑。 “当时有几位enigma?” 男人思考了一下,“七位,龙天孝先生也是enigma。当年他二十八岁,在联邦里是数一数二的强者,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丢条手臂在‘黑色沙漠’里。” “不过也因此,‘黑色沙漠’多了个名称——活死人墓。” 他说的云淡风轻,又似历历在目。 沈青恩又问:“那名十七岁的烟草味enigma呢?联邦没有挖人?” 一位十七岁的天才,不适合做敌人。 联邦很清楚这一点,没理由不拉拢。 “你觉得那五个残废能把他带走?”男人嗤笑了一声,“何况他当时戴了面罩,他带着那位alpha离开后,犹如人间蒸发,再也没人能找到他。” 说到这的时候,男人托着下颚望向沈青恩。 “此事后,世人给他起了个响亮的代号。” “加纳斯特里——ci85黑色烟草。” 说到这的时候,男人语气上扬。 沈青恩勾唇一笑,“让我猜猜,尊敬的来京商会会长,会是‘加纳斯特里——ci85黑色烟草’吗?” 第31章 沈青恩简直爱死你了 “沈先生对我这么感兴趣呢?” 男人淡笑着轻晃着鞋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称不上感兴趣。” 沈青恩敛眸凛声,“来京创立十年,黑色烟草也正巧消失十年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男人勾唇轻笑,“包厢里就我们两个人,沈先生想知道大可试试我。” 沈青恩端起茶杯轻吹茶沫,浅尝了一口略过了男人的话。 他现在动手,只怕是没命活着出来京商会。 他没这么傻。 不管面前的男人是不是“加纳斯特里——ci85黑色烟草”,只要不碍着他的事,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沈先生,有一说一,交朋友我是诚心的。” 男人笑着说。 沈青恩勾唇斜睨着他,“压轴拍品送我,我就相信会长你的‘诚心’。” 男人撑靠在沙发上,食指抵在额前,强悍的肌肉线条绷紧西装,张力十足。 “与沈先生交朋友的入场券这么昂贵吗?” 一团白色的热气,从男人的唇内吐出。 沈青恩笑而不语。 旋即,男人眉锋一挑,轻啧一声。 “倒也不是不行……” “叩叩叩——”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男人的话。 “进。” 男人敛眸淡淡道。 工作人员走到男人耳侧,细声说了句话后,男人眸光骤冷,他抬手示意下属出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二人,男人站了起来。 颀长的背影站在沈青恩的面前,黑影笼罩在沈青恩清秀的脸颊上。 “尊敬的沈先生,我还有事,恕难相陪。” 他朝着沈青恩伸出手,微笑道:“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在离开前,能与沈先生握个手?” 第39章 沈青恩漠视着他伸出来的手。 硬朗的面部线条微侧着,那双幽深的眸中隐隐透着几分不耐烦,孤冷的眼神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男人。 他神态淡漠的从皮质长衣中取出一支烟夹在唇瓣上,拨动着火机齿轮。 幽蓝色的火焰亮起,又添了几分清冷。 男人抽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并不觉得尴尬。 他理了理挺括的领带,只手滑入口袋。 “期待下次见面,沈先生。” 修长笔挺的腿迈离了包厢,听见“咔哒”一声关门声后,沈青恩垂眸望向指尖飘散的白烟,喃喃着:“黑色烟草……是什么味道?” 男人一离开包厢,体内如火般灼热,额上爬满了细汗。 他火急火燎的冲回了顶楼的私人会厅,合上门的那一刻,黑色烟草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弥散开来。 他拿起沉香桌上的特效抑制剂,不假思索的推入上臂。 撕裂的疼痛感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灼热。 得到一些缓解后,他直奔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一个小时未停。 裴听肆倚在门外的墙边,“焕哥,龙天孝副署长要见你。” 司焕直接爆粗口破骂,“四十了还想色诱?净跟着瞎掺和!” 裴听肆:“???”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身侧的陈严,龙天孝只是想与来京商会的会长私聊,怎么就扯到色诱了? 裴听肆用手戳戳脑袋,又指向浴室,意思是焕哥是易感期傻了吗? 陈严无奈摊摊手。 他充分理解一头没有伴侣抚慰的“公牛”在易感期产生的应激性敌意。 良久,浴室内的哗哗水声消失了。 但替代而来的,是来自“公牛”痛苦的哀嚎。 司焕腰间束着一条黑色浴巾,他望着洗手台镜子前墨发滴水的自己。 水珠滴坠在鼻尖,将他的红痣框住。 司焕一本正经的自我洗脑。 “司焕,不就是打了三枚特效抑制剂只为聊三分钟,还没牵到手吗?这有什么的?作为一位二十七的成年人,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吗?” “你没事和一只生气就变绿的小乌龟计较什么呢?换个角度想,他拒绝你就是恪守男德的一种表现!” “他不是拒绝你,而是在拒绝来京商会的会长,谁会拒绝身为‘小猫咪’,还有白色耳朵的你呢?” “他最喜欢摸你耳朵了不是吗?” “司焕,沈青恩简直爱死你了。” “……” “……” 沙发上。 听着浴室里时不时的哀嚎,时不时自我安慰的司焕,裴听肆和陈严双双傻眼。 裴听肆:“要不我去下点药把沈青恩迷晕?实在不行我就把他绑了放焕哥床上?” 陈严:“他是enigma,你拿什么绑?如果他被迷晕了,你能保证他晕多久,醒来后看见易感期的会长就彻底说不清了。” “那我们就由着焕哥再这么下去?他这个情况得成为第一个死在易感期里的enigma吧?”裴听肆忽然眸光一转,“我又想到了个办法。” 陈严冷眸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裴听肆故作玄虚的凑近他的耳侧,靠近时陈严的脸颊不自觉的微微泛红。 裴听肆:“我们俩轮着用信息素安抚焕哥!” 陈严:“……” 他一脚踹在裴听肆的大腿上,将人直接踹倒了。 陈严咬紧后槽牙,脖颈暴红:“滚!” 他就知道,裴听肆的脑子根本想不出一个正常的办法。 他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 裴听肆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陈严,你下手能不能有点轻重?要不是爷爷,我真要把你这根破藤蔓拎起来打!” 争执间,“砰”一声,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司焕手中握着一条黑色的皮带,一脸激动的看向裴听肆。 “绑!用这个绑!” 陈严:“……” 裴听肆:“……” 陈严拉着裴听肆往门外溜,然后砰一声把司焕关在了会厅里。 司焕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跪坐在了波斯地毯上。 他只手握着皮带,另一只手握着收不到消息的手机,持续哀嚎。 “谁家enigma结了婚,他妈的易感期连手都牵不到?” 门口的裴听肆趴在门上,有些心疼司焕。 “焕哥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爱情这么让人无力吗?” 裴听肆不解的看向陈严。 陈严眸光骤冷,他一句话也不说颔首离开了。 会厅里的司焕哀嚎后没一会又恢复了正常,他穿上西装,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转着遥控器,愉悦的眯起凤眸。 “让我看看我老婆在做什么~” 他操控着遥控,调出沈青恩包厢里的监控画面。 第32章 忘了伍里 监控下。 昏暗的贵宾包厢里,灯光旖旎。 沈青恩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他只手夹着烟,手臂上抬时露出一节清瘦的手腕,腕上戴着一块银色的腕表。 表带没系紧,松动着下滑了一寸,在白皙的肌肤上擦过一层粉红。 司焕不满于只看背影,切了正面视角。 刚切换机位,就见贵宾包厢的大门被推开。 第40章 一束强光透入,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被拉长映在地上,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个男人。 门外灌入的寒风将男人空荡的右臂袖笼吹起,随着步子的推进,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男人金色短发精简干练,被埋没在黑影中的五官在灯光下逐渐亮起,深邃的湛蓝色瞳孔中透着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紧盯着沈青恩。 沈青恩将手中的烟蒂捻灭丢进烟灰缸里,并无起身的意思。 龙天孝走到沈青恩面前,他夹起双指停顿在沈青恩面前,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国语与沈青恩攀谈:“沈先生,能否向您讨要一支烟?” 沈青恩将西装口袋中的烟盒连带着打火机丢在桌上,冷硬的面部线条紧绷着,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身为联邦的副署长,龙天孝从未遭受过如此无礼的对待。 他望着沈青恩孤傲的脸,只觉得刺眼,可刺眼的同时也不乏赏识。 龙天孝点了支烟,缭绕的烟雾升腾而起,他的视线随着飘散的烟抬起,目光锐利的捕捉到了正对着沙发的隐藏摄像头。 他的眸光阴狠,似在通过摄像头看屏幕外的人。 “沈先生不问问我来的意图?” 沈青恩依旧是没看他,只淡淡道:“你自己会说。” 龙天孝笑薄唇一扬,眸中的欣赏不加遮掩。他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沈青恩的面前,沈青恩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并没有接的意思。 龙天孝将名片摁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将东西推到了沈青恩的面前。 龙天孝:“沈先生有兴趣加入联邦吗?” 沈青恩:“没兴趣。” 沈青恩冷冽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天然的优越感,明明令人听着尤为不爽,这种清隽张扬的脸美的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沈青恩本就该这样。 “联邦以武为尊,只要有足够的实力……” “恕我直言,龙先生能坐上副署长的位置,可见联邦内部的实力——” 他轻嗤一声,一字一顿:“不、过、如、此。” 龙天孝:“……” 他垂眸望着台下拍卖场上被压轴推出,仍盖着红色长布的拍品。 他侧眸望向沈青恩,“为表诚意,联邦愿意将来京商会的压轴拍品双手奉上。” “刚刚来京商会会长也说要送我,不然你们先打一架?” 沈青恩身体后仰,语气淡漠的抬头望向头顶的摄像头。 龙天孝:“……”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从唇中吐出字来,“来京商会也想拉拢沈先生?看来沈先生真是个炙手可热的enigma。” “你想多了。”沈青恩神色冷漠的看着摄像头,“他只想和我交朋友。” 一位,连真容都看不见的朋友。 沈青恩勾唇笑了笑,眼底笼起一层寒意。 屏幕外。 司焕整个人蹲在电视机前,撑在檀木桌的手微微发抖,桌子下陷映出一个清晰的拳印。 “砰”一声,门被裴听肆推开了。 他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焕……焕哥……你让我打谁?” 他兴奋的走近司焕时陈严也应召进来。 裴听肆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无比振奋的在空气中挥空拳,满脸的期待:“打谁打谁?” 司焕指着屏幕里的龙天孝:“他!” 如果龙角能动,裴听肆现在的龙角已经耷拉下来了。 “焕哥,这个我打不过。” 裴听肆也不挥拳了,丧着脸看着司焕。 “给他加点药。”司焕咬紧后槽牙,面部肌肉线条紧绷着,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裴听肆:“焕哥……有点难……” 门口的陈严听见高难度任务转身准备开溜,“打扰了,我继续去巡逻了。” 司焕冷眸凝来,二人乖乖的站在他面前,双双被敲了脑壳。 裴听肆摸着脑袋,余光瞥见龙天孝对着沈青恩伸出了手。 桌上还放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焕哥!这老东西挖你墙角!” 裴听肆趴在电视机前,指着龙天孝破骂了两句。 司焕紧盯着屏幕,看见同样被忽略的龙天孝心里的怒气这才压了些。 龙天孝离开后,司焕看着沈青恩桌旁显眼的名片,心生一计。 “四十岁还爱到处发小卡片,呸!”司焕招来陈严和裴听肆在二人耳边细声交待着。 裴听肆直竖大拇指,“这个能办!” 陈严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嗯……嗯……? 司焕在他的困惑和顾忌中坚定的点头,陈严又看了看一侧乐的和个傻子一样的裴听肆,勉强咬牙答应。 陈严的节操,要在今晚碎了。 ……… 贵宾包厢里。 司尚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身后赫然站着一排族中精英alpha,眸中戾海翻涌。 他的妻子被沈青恩杀死,如今尸骨未寒。 今晚,他要沈青恩陪葬。 同座的伍里此刻正擦拭着他的蝴蝶双刀,刀在他手中华丽打转,此刻如果飘落一片枯叶,一根短发,锋利的刀锋能轻易将其划破。 在蝴蝶刀旁,还有三块白花花的馒头。 馒头不大,他一只手就能握住三个。 他将馒头视若珍宝的收入口袋。 第41章 身侧后站立的alpha眼底掠过嘲意,伍里敏锐的捕捉到了,但他只是冷着眸将蝴蝶双刀收回腰间。 倏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主人——朝廷南的电话。 足足响了一分钟,伍里未接。 他不想接。 接了,就会有惦念。 无惦念,才能赢。 遗憾的是,他没带日记,没来得及和主人道歉。 庆幸的是,他写了遗书,遗书里他的心意透明。 包厢的门被倏然推开了,修斯的鱼身被拉长映在地面上,“我已经把那头狼解决了,该准备了。” 司尚起身,一众alpha紧随出去。 伍里起身离开,经过修斯时他眸光骤冷,“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修斯颔首:“已经烧完了。” 伍里唇角微勾,扬起一抹轻松的笑。 主人,遗书我烧了。 伍里会为您清除前路障碍。 忘了伍里。 第33章 一颗棒棒糖的上门服务 贵宾包厢里。 “老婆~” 司焕眯着凤眸,煽动的着白色的猫耳冲进沈青恩的怀里。 他半跪在地上,将头埋在沈青恩的胸膛中,肆意耸动揉乱他的衬衣,细嗅着他身上的海洋味信息素。 沈青恩用食指抵着司焕的胸膛,强行与黏人的“小猫”拉开些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青恩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情绪可言。 沈青恩不知道楚承上不来的二楼,司焕是怎么来的? “陈严带我来的。” 司焕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近乎赤裸的眼神落在沈青恩白皙清瘦的手腕上,兽性十足。 他攥紧沈青恩的手腕,另一只手趁机揽上沈青恩的腰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拉入怀中。 旋即,他松开了沈青恩的手腕,将人横抱入怀重新坐在沙发上。 “老婆,你昨晚怎么不传召我?一颗棒棒糖的上门服务你不心动吗?” “当今社会,你提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头像我这样廉价且高质量,具有持久稳定性,还心甘情愿被你压榨的‘公牛’了。” 沈青恩:“……”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走在自我推销一线的司焕拉起沈青恩的手放在猫耳上。 他滔滔不绝的对沈青恩诉说着一夜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沈青恩不说话,只是顺着他的猫耳轻轻地抚摸着。 柔软的猫耳触感让沈青恩一时失神。 台下,压轴物品的红布被揭开,是一把“千铜戟”。 青铜所制,流传千前却依旧锋利无比。 一楼的哗然声,将沈青恩召回神。 他抽回手从司焕身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窗前仔细的望着台下的千铜戟,喃喃道:“这就是‘黑色沙漠’带回来的东西……” 一双温热的手掌由后搂紧他,将清瘦的身板嵌入怀中。司焕伏低脑袋将下颚抵靠在沈青恩的肩头,“老婆,你喜欢这个吗?” 他的嗓音听着慵懒,磁性低哑。 与从前大有不同。 沈青恩摇头,眼眸清冽。 随着时间的流逝,台下的拍卖的价格被炒到了天价。 司焕将沈青恩抵靠在窗边,只手撑在窗门上,只手搂着沈青恩的腰将人禁锢在身前的方寸之地。 黑色的皮质长款风衣内,沈青恩的黑色衬衣被揉乱,脖颈上的扣子也被松开了一颗,领带被“小猫”用牙扯开许多。 滚烫的手掌探入衬衣,在腰线处触到皮质的软物,似有镌刻而出的菱形纹路。 司焕的手指一僵,“老婆……这是什么?” “皮鞭。” 沈青恩淡淡道。 “老婆玩这么花呢?我就说上次你帮那个alpha的姿势过于娴熟……啧,你还随身携带?你和几位前夫哥玩过小皮鞭?” 司焕转身背抵在窗边,将人反嵌在怀中,大手拉起窗帘遮蔽住了台下的所有视线。 旖旎的昏暗灯光下,暧昧抽丝剥茧。 “老实交代,别想糊弄我。” 司焕眸光凌厉,仿佛只要沈青恩说谎,下一秒就要将人拆吞入腹。 沈青恩:“……” 他沉默着掰开了腰间逾越的手指,从皮衣外套中抽出一支烟叼在唇瓣上,半垂着眼皮并无搭理和解释的意思。 司焕有些恼的夺过了沈青恩唇上的烟,强悍有力的手臂搂住了沈青恩的腰将人抵扣在墙壁上吻。 带有强势占有欲的吻并不婉转,失控又疯狂的将舌尖抵进口腔汲取温热,一寸寸的侵占着唇瓣。 司焕扣紧沈青恩的下颚骨,强悍的手臂线条紧绷着强迫着他张嘴。 沈青恩的眸光骤冷,他拽紧司焕搭在他腰上的手一个转腕令司焕吃痛,间隙间他横来一个肘击抵在司焕的脖颈上,强行与人拉出距离后,翻身将人反压在墙壁上。 没等沈青恩开口,司焕立马道歉。 “老婆,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手下留情~” 他微微耸动着被转腕的手,面目狰狞着求饶。 沈青恩松开了他,神色淡漠的从司焕手中夺回了烟重新叼在唇瓣上,幽蓝色的火焰映在他清冷的脸上,危险迷人。 秀美的唇形中吐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烟圈。 “我要回寸山了。”沈青恩淡淡道。 第42章 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述。 在司焕耳中却是邀约,他屁颠屁颠的跑上去将手揽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 他内扣着下臂,手自然的垂挂在沈青恩的胸膛前,极强的占有欲让他臂弯微曲,将沈青恩圈紧在怀中。 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下,他指腹轻轻地捻着,有意无意的触到沈青恩的衬衣。 二楼通明的过道里,路过的人多瞧沈青恩一眼,都会遭受司焕的冷眼威胁,无一例外。 一头在易感期的‘公牛’,总会看到无数的假想敌。 “老婆,我送你上车。我晚点会和裴听肆一起回去,他现在走路像鸭子,要不要带你看看?” 司焕弯腰用耳朵蹭蹭沈青恩的墨发。 下楼梯时,恨不得宣誓主权,将整个人挂在沈青恩身上。 “不想看。” 沈青恩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顺手丢在了转角处的垃圾桶里。 司焕正要说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是陈严的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嗓音倦懒的盯着怀中瘦削的人影,“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给我打电话?老子时间很宝贵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他娘的是他拿抑制剂换来的。此刻的司焕只想安安静静的送沈青恩上车,然后趁机再占点不过分的小便宜。 但在听陈严说完后,司焕的眸光骤冷,捻着指腹的动作也顿住了。 他只淡淡道,“知道了,你先送他去医院。” 话音刚落,司焕又反悔了,“算了,他死了最好。” 陈严:“会长……” 司焕:“算了,还是送去吧。命可以保住,但别的不用保,比如老太监的生活我觉得就非常适合他。” 说这话时,司焕抑制不住的兴奋着摊手描绘这个美好的画面。 陈严:“……” 他挂断了司焕的电话。 司焕对着电话大吼,“喂?你还没答应我呢!” 陈严,扣工资!!! 此刻,他与沈青恩已经出了商会。 沈青恩侧眸睨他一眼,却什么都没问。 甚至连一分好奇都没有。 冷冽的不像话。 司焕:“老婆,你不问问我是谁的电话?” 沈青恩:“你自己会说。” 第34章 今晚做公益 “身为当代男德典范,我恨不得天天对老婆赤裸相待,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啊~” 司焕轻啧一声,满脸的遗憾和惋惜。 沈青恩的眼神掠过司焕,朝着远处的黑色保时捷走去。 司焕眼尖,修长的腿迈的比沈青恩还快,他殷勤的走到沈青恩车前,替他拉开了车门,手优雅的在空中划了两个圈,做了个盛情邀请的手势。 “老婆请上车。” “……” 浮夸的动作让沈青恩眉间微蹙。 司焕弯腰,细致入微的替沈青恩系好安全带,修长的手指拉扣安全带时,只腿压在沈青恩的腿间,皮质沙发连着沈青恩的臀部一块下陷。 咔哒。 安全带系好。 “今晚做公益,不用棒棒糖也上门服务。” 古黄色室内车灯下,光影打在沈青恩的红润唇瓣上。 司焕幽深的瞳孔中倒映出了沈青恩冷欲淡薄的脸,他呼吸沉沉的吞咽着口水。 强悍的手臂扣紧沈青恩的下颚,正低头要吻时,身下一热。 沈青恩挑起半侧冷眉盯着他。 司焕面色一僵。 像是被定住了。 这个吻要是落下去,他得先成那个“有心无力的老太监”了。 “错了错了,老婆手下留情。” 司焕立马后仰着支起身体,双手合十,及时认怂。 沈青恩这才松开。 司焕将压在车座椅上的腿抽回,双手护着胯。 他欠欠的问道:“老婆,还算满意吗?” 沈青恩:“……” 他锃亮的黑色皮鞋正踩在车门的位置,鞋尖微微晃动着。 司焕:“……” 他立马后退一步,低下眸子瞥向沈青恩空间极大的跨间。 “注意男德。” 司焕不咸不淡的开腔,嘴角漾着一抹笑。 沈青恩:“……” 沈青恩推开司焕伸手去拉车门,司焕健步如飞的从车前绕到副驾驶。 他拉开车门后,只手靠在车门上,凤眸往暗角一瞥,抽回视线后他利索的钻入副驾。 正瞥见沈青恩在给楚承打电话。 电话刚拨没三秒,就被司焕夺来挂断了。 “不用打了,人在医院。” 司焕将沈青恩的手机格外自然的收入口袋。 “医院?” 沈青恩望着司焕的目光中透着怀疑。 司焕:“刚刚陈严打电话来,说楚承奄奄一息的昏在血泊中,周围还有一股淡淡的s1级鸢尾花味信息素。” 沈青恩眸光骤冷,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攥着方向盘的指节僵了一秒。 沈青恩:“下车。” 司焕立刻系好安全带,一脸郑重的拔高音量,“免费公益你都不要?那我倒贴一根棒棒糖!” 沈青恩:“我不说第三次,下车。” 沈青恩的语气冰冷,强硬。 司焕只手托着下颚,竖起两根手指头,“倒贴两根!”。 沈青恩从司焕身上抽回视线。 第43章 “鸢尾花味是修斯的信息素。” 他冷眸淡淡的凝视着前方。 司焕闻言丝毫没有诧异,反而伸手挑逗着沈青恩的下颚,用阴阳怪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呦呦呦,记这么清楚呢?” 沈青恩蹙眉拍开司焕的手。 “咔吱——” 车后座的门被拉开了。 裴听肆爬了半个身体进来,屁股还在外头。 “焕哥,你说有架打?还是高端局?和谁和谁?” 裴听肆精气神十足,兴奋的眼里都闪着光。 沈青恩:“……?” 司焕见沈青恩回身望向后座的裴听肆,内室车灯在打下的侧影将从雪白脖颈一路陷至锁骨,被咬开的领带此刻正虚虚的挂着。 一段精美的锁骨泛着红展露在司焕的眼底,将他积压在心底的兽性勾起。 他趁机扣住沈青恩的脖颈,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的后颈,擦起一层淡粉。 司焕侵占着沈青恩温热的唇瓣,轻含唇间,这次他见好就收,一吻即分,没有深入这个吻。 他双眸微红的望着沈青恩,“老婆,你香……” 及时诚恳的道歉,配上司焕从鹿角omega那学来的楚楚可怜,让沈青恩足足愣了三秒。 半截屁股还在外面的裴听肆:??? 这是他不花钱就能看的吗?他现在滚还来得及吗? 他默默抽回视线,缩回脑袋往外退, 司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裴听肆的身后,他正双手怀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森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哪呢?” 裴听肆:“……这没架打,只有狗粮。” 司焕:“寻找狗粮是一头优秀的犬必备素养,你闻着味就能找过来,你很优秀。” 裴听肆一脸怨妇样:“焕哥,我想做个人。” 司焕:“我踹还是你自己……” 裴听肆:“我自己进!” 他一骨碌直接钻进车内,动作飞快。 司焕坐回车内,托着下颌向沈青恩隆重介绍:“我的打手,虽然他得痔疮了,但经过了一个非常干净且具有艺术性的手术,现在已经能卖命了。” 沈青恩抽回视线,实在是很难正视刚经历过“非常干净且具有艺术”手术的裴听肆。 司焕又补充一句:“最主要的是,好养活,能闻着味找饭吃!” 裴听肆:“焕哥,我们没有革命友谊吗?” 司焕耸耸肩,“我一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现在色有了,友的话……得看你今晚的表现。” 裴听肆眨巴着星星眼,一副随时要为司焕上刀山下火海的壮烈样。 沈青恩:“……” 他实在是不知道司焕是用什么办法,把裴听肆驯服的…… 但看裴听肆这个样子,应该也不用驯。 车辆启动前,他点了支烟夹在唇瓣上,微眯的瞳孔中透出一道阴寒的光。 灰暗死寂的夜晚,冷风如刀。 最后一缕烟雾飘散后,沈青恩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左脚踩紧刹车,右脚快踩油门。 引擎声如巨浪翻涌,声声压来。 一秒、两秒、三秒…… 刹车猛松,保时捷似离弦之箭弹射起步。 光线交错的街道上,黑色的保时捷后尾随着两辆黑车,后车左右夹击追压而来。 郊外大道的岔道口,一辆闪着远光灯的车侧挤撞来,沈青恩冷硬的面部轮廓紧绷着,他虽敏捷的转动着方向盘躲开了撞击,却被迫驶入一条山道。 幽黑的山路外,树影乱晃。 司焕透过后视镜望向穷追不舍的跑车,语气轻佻又低沉:“老婆,你算过命吗?” 第35章 打不过就投降 沈青恩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幼时的一抹殷红血液飞溅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手、眼眶悉数染红。 一双强有力的手掐着他的发抖的脖颈,迫使他看着血泊中的巫师。 阴寒的笑声中,那把刺入巫师胸膛的匕首被塞入他的手中,“沈青恩,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 出神之际,带有安慰的语气贯入耳中将他从混沌中拉回。 “别怕。” 司焕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替他把紧方向盘。 意识回笼后,沈青恩双眸殷红。 那抹殷红的血被带回了二十三年后的现在。 他冷冷道:“我不信这些。” 司焕意味不明的勾唇笑笑,兀自往下说:“老婆,我小时候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八字硬。” 沈青恩冷眸睨向后视镜,紧把着方向盘不接话,顺着后面那拨人的意图将车驶上山顶断崖。 孤寂阴森的悬月下,车影掠过山间。 被逼停在了断崖之上。 沈青恩一脚踩下刹车,急停时车轮与在砂砾滚滚的土坡上擦出一道锐利刺耳的“哧刹”声。 寂寥的黑夜中,晃眼的大灯透射过玻璃,直刺而来。 沈青恩抽出腰间的软鞭,他拉开车门瞥了眼后座的裴听肆,仅一秒他又转回到了司焕身上。 “你可以背叛我,但如果我侥幸没死的话,我的报复会一直到屠尽白虎一族为止。” 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剥开的葡萄味硬糖被塞进沈青恩的唇中,司焕勾住起他的下颚,“甜么?” 沈青恩:“……” 第44章 “甜就少说些让人蛋寒的话,我看起来像是见风使舵的人吗?” 后座的裴听肆:“焕哥,打不过就投降不是你的人生格言吗?” 司焕郑重的纠正道:“我不是这种人。” 顾不及继续交谈,窗外几声砰砰的枪声将车胎射穿,泄了气的轮胎擦出刺耳的声音。 黑压压的人影映在地上像是一座绵延的巨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来。 沈青恩从车座下的暗格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丢给司焕,“只有七发子弹。” 旋即,他踩着一众视线下保时捷。 砰砰砰几声枪声毫不留情的直射而来,沈青恩动作敏捷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了飞弹。 司焕从副驾驶座下车,裴听肆紧跟着下车。 司焕刚下车就举起双手,“诶诶……先别打,容我说两句!” 裴听肆不懂,但看司焕抬手也跟着模仿。 人群闻声望来。 司焕被车灯晃的有些瞧不清路,他只手扶靠在眉间,等视线缓和些后他这才眯着眼睛走向众人。 在众人意味不明时,他“啪嗒”一声把枪丢了。 “不打不打,我投降!” 司焕笑眯眯的勾起唇角。 裴听肆:“焕哥,你不是说你不是这种人吗?” 他一脸懵的放下双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呵斥着司焕。 “哥向来很文雅,不会玩枪。”司焕补充,“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不当人。” 裴听肆:“???” 沈青恩望着地上的枪,下颌肌肉线条紧绷着,一抹绿从手臂蔓延到了脖颈。 望着这场闹剧,伍里的冷冽的眼神也淡下三分。 “先解决剩下两个人。” 伍里冷眉望向自觉退到一旁的司焕。 黑压压的二十余人形成两个包围圈逼近沈青恩和裴听肆,悬崖上狂啸的风将沈青恩的黑色皮衣卷起,他清瘦的背影在风中飘摇。 孤傲、无畏。 沈青恩孑然一身迎着人群,强大的海洋味信息素撕破了静谧的黑夜,数名强大的alpha被压制的难以喘息,他趁机鞭横扫而去,撕开一道圈口。 因为火毒的缘故,他的信息素压制效果大打折扣,对r级的伍里、司尚、修斯只是小有效果,起不到绝对压制的效果。 好在裴听肆也不受其桎梏。 战场赫然成了二打三的局面。 混乱的信息素中,司焕浑身灼热,涨红的脖颈青筋暴起。冷汗爬满脊背,他克制到牙床都在发抖。 树影下,看守着司焕的alpha是司家的人,他们难以近身战场,便对司焕下了重手。 几道重拳砸在司焕的脊背上,沉闷的声响中,司焕呕了一口鲜血,将沙土洇透成块。 嘈杂的黑夜中,记忆翻涌而出。 十五年前的黑夜里,如是这样一个寂静的黑夜,一群黑压压的“鬼屠”撕破静谧。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活活凌虐,殷红色的血迹滴在沙土上,成了一汪黑色血泊。 他被折断双腿压在地上,无力嘶吼穿透漫漫长夜。 拳拳到肉的疼痛将司焕思绪拉回,他手紧攥着口袋中抑制剂,指节不断在发抖,却紧咬着牙一字不出。 沈青恩被沉闷的拳声吸引了视线。 望着地上痛楚不堪的司焕,他的情绪被牵动了一瞬。 一秒的恍惚,让沈青恩狠狠地吃了一刀。 锋利的蝴蝶刀刺穿他的肩胛骨,血液洇透衬衣,顺着手臂滑到指尖。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伍里冷峻无情的脸上沾染了一抹沈青恩的血迹。 他用手背抹去血迹,望向沈青恩被伺机割断的黑色皮鞭。 沈青恩丢下皮鞭,手握着肩胛骨上的蝴蝶刀柄,冷秀的面容上毫无表情,他抿紧唇硬生生的将嵌入肌肤的刀拔出。 被血色沁红的指尖华丽的转动着蝴蝶刀,惨白的唇角勾起笑如夜中鬼魅,阴狠凌厉。 他没向任何人说过。 刀,才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嫂子,你没事吧?” 裴听肆望着鲜血铺地的沈青恩,面露担忧。 沈青恩未答,锋利的刀锋在掌心转动,华丽的在修斯的长尾上划开一道三十厘米的长痕。 司尚也在力竭中被裴听肆踩倒在地。 沈青恩逼近伍里,透过他坚毅的眼神,沈青恩仿佛看到曾经了自己。 一个毫无感情的自己。 伍里丝毫没有犹豫的用蝴蝶刀划破掌心的血肉,将血滴在刀刃上,旋即朝着沈青恩疾跃而来。 哗然间,沈青恩的手快他一步刺入伍里的胸膛,伍里刺破了沈青恩的手臂,划开一道几寸的伤口。 “扑通”一声,伍里失力重砸在地。 怀中的馒头顺势滚落,染着血丝黏着沙滚到了他的身边。 他颤抖着松开蝴蝶刀,将馒头塞入唇中。 干涸的薄唇黏着硬馒头,微弱的翕动着。 “主人,是伍里没用……” 第36章 我哪舍得松手 血泊中,伍里的双手逐渐无力。 沈青恩走向他时,从天而降的白兰地酒味信息素随着悬崖上肆野的狂风席卷而来。 来自r1级enigma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alpha瞬间倒地。 只有沈青恩额间沁满冷汗,拧眉成川的望向赤红双翅自空中飞降的朝廷南。 第45章 朝廷南落在伍里身前,巨大的黑影将血泊中的人裹在身后,他冷眉望望向沈青恩手中的蝴蝶刀。 这是小蝴蝶的东西。 “沈青恩,你我针锋相对了二十多年。” “今夜,也该结束了。” 悬崖之上,四面及风,周遭云雀惊枝乱坠。 沈青恩薄唇惨淡如雪,孤身迎着风口而立,皮色的皮衣上血液如珠般滚下。 血滴在岩石之上,峭壁生花。 此刻,沈青恩如一朵即将枯萎的血色玫瑰。 虚弱消瘦的身影摇曳,他冷秀的脸上平静无波。 沈青恩目光幽远的回身睨了一眼身后的万丈深渊,沉静的笑了笑。 大概是从五岁开始,他清楚的有了一个意识。 他与朝廷南之间,只能活一人。 他从前以为,那个人会是他。 现在看来,不是。 与生俱来的冷傲,让他绝不臣服于任何人。 沈青恩将口中的硬糖咬碎,甜腻的葡萄味与血腥味交缠散开。 朝廷南朝沈青恩逼近时,司焕哆嗦着手将抑制剂推入体内。 一晚七枚的抑制剂,早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 但在他看见朝廷南展翅朝着沈青恩飞去时,他狂奔的步子先朝廷南一步扑向沈青恩。 精悍的双臂将人拽入怀中,与其一同跌落悬崖。 急速下坠时,沈青恩的伤口被风扯得生疼。 司焕搂紧他的腰,勾唇淡淡的笑着,“算命的说我八字硬能活到一百岁,老婆,有我这八字在,我给你做肉垫。” 沈青恩望向司焕只字未说,但冷厉的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他不知道司焕为什么要在丢了那把枪后,还扑过来想救他,还和他说这些话…… 但他瞧见司焕奔来时微红的眼眶满是担忧,这份担忧是真切的,不像是装的。 只是他不喜欢。 明明司焕畏死背叛了他…… 为什么又拼死救他? 好矛盾,矛盾的让沈青恩竭力的挣脱着这个炽热的怀抱,他讨厌复杂的人心。 反抗未果,沈青恩毫不犹豫的将掌心中的蝴蝶刀刺入司焕的腹部。 他咬紧后槽牙,艰难吐字:“松……松开我!” 霎时,司焕面白一寸。 沈青恩因失血过多,无力的昏厥在司焕怀中。 一滴清泪顺着他的眼尾滴坠在了司焕的锁骨上,滚烫灼人。 司焕心疼的将人紧紧地嵌入怀中,由着匕首往腹部深刺一寸。 此刻,司焕恨不得将沈青恩紧拥入骨。 他只手轻轻摩挲着他的眼尾,低吻着拭去他柔软唇瓣上的血渍。 “不哭,都是我的错。”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我哪舍得松手?” 司焕声音沙哑。 他将吻从沈青恩凉薄的唇瓣上移到鼻尖,手指摩挲过眼眶,细嗅着沈青恩身上的海洋味信息素。 赫然间,司焕背后生出一双五米长的白色翅膀。 一抹雪白的黑影从无尽深渊中掠起,强势的黑色烟草味铺天盖地的弥散而来。 他单手抱着沈青恩立于悬月之下,颀长的身影遮蔽月色,冷白色的月光洒在他的后背,熠熠生辉。 数百米的高空之处,那双赤红双翅下的三道残影,疾掠苍穹。 朝廷南,他记下了。 司焕抽回视线俯瞰悬崖之上,急驰的黑色跑车越过山林野道,他眸中戾气横生。 白色极影掠过车顶,在“加纳斯特里——ci85黑色烟草”的信息素压制下,驾驶车辆的alpha瞬间失力,数辆黑车坠落山道,摔的粉碎。 * 西区别墅。 司焕为沈青恩注射麻药,手法娴熟的替他消毒包扎,还在沈青恩的肩上扎了个漂亮对称的蝴蝶结。 替沈青恩包扎好后,他才忍着剧痛将深入腹部的匕首拔出。 消毒时,司焕愣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动作利索简练,缠绷带时动作格外敷衍粗糙。 处理好伤口后,他只手枕着沈青恩的脖颈,将人圈进臂弯,嵌入怀中休息。 沈青恩睡觉并不安分,不停地在他胸膛处耸动着,冰凉的脸剐蹭在司焕炽热的肌肤上。 无形的火在司焕的心里点燃。 他扣紧沈青恩的下颚,轻抬着落吻。带有黑色烟草味的吻强势的侵占而来,吞没了齿间的葡萄味。 黑色烟草的味在沈青恩的意识中,是最过于向往的味道,就像是瘾君子碰了毒品,贪恋的一发不可收拾。 在纠缠的吻中,沈青恩虽意识混沌却并无反抗的意思。 司焕将他惨白的唇都亲肿了,也舍不得碰别的地方。 只舍得用示好型的烟草味信息素勾起海洋味信息素,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细嗅,以此得到安抚。 现在的沈青恩脆弱极了,不然沈青恩捅了他这么深一刀。 他得捅回来的。 不过得换种方式。 不出血的那种。 半夜,司焕好不容易睡着。怀中的人低声啜泣的蹭蹭他,浑身滚烫,意识低迷的低喃着。 司焕凑近听。 “我……我不要!不要……” 嗫嚅的嗓音中黏着哭腔。 司焕愣了一瞬,他低头望着因为受伤而上身坦诚相待的身躯,眉间微蹙。 第46章 他捧起沈青恩的脸,轻哄着人:“乖乖,我也没进来啊……不哭不哭~” 怀中的人一阵乱动,手触到了司焕的伤口。 “疼……”沈青恩率先喊道。 司焕眉头一挑,手指勾起沈青恩的下颌,“我还没喊疼呢,你先喊上了?宝贝儿,是做*梦了?” “血……血……” 沈青恩嗓音怯懦,失了一贯的沉静,双手扑腾的格外厉害,像是个孩子。 一头发情期的“公牛”在床上已经彻底了失去了理智。 直到此刻,他才迟钝的反应沈青恩是做噩梦了。 他嘴角的笑容僵住,将沈青恩拥入怀中,安抚着沈青恩的后背。 沈青恩的后背布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湿透了。 司焕垂眸用鼻尖蹭起沈青恩的脑袋,微抬起他的下颌,亲吻着他的薄唇。 浓郁的黑色烟草味勾人主动张唇轻含,渐渐安稳。 第37章 坠崖 * 南罔。 朝廷南守在病床旁,望着床上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伍里,眉宇间的情绪为其牵动。 “小蝴蝶,你不是说过的吗?” “会活着回来。” 他俯身在伍里的白皙病弱的脸颊上落下沉重一吻,修长的手指轻扣着伍里被蝴蝶刀刮破掌心。 伍里的掌心血肉模糊,那一刀划的过深,将指骨关节处的软骨都划破了。 这是以死换伤的手段。 他的小蝴蝶答应他活着回来。 却根本没想这么做。 他将伍里额前散落的长发撩至耳后,滚烫的指尖刮过伍里的鼻尖,轻轻捏了捏。 “真是笨蛋……” 朝廷南的轻声哂笑,眼底眸光微动。 门外,仆人端来一盘白面馒头颤颤巍巍的放在床头柜上后立即退下。 扑鼻喷香的馒头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朝廷南望着馒头上飘散起的白色烟雾,神色怅然。 如果,他不把小蝴蝶带回家。 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叩叩叩” 管家敲门进入病房时,朝廷南将手抽回,负在身后。 管家瞥了眼昏迷的伍里与床头柜上的馒头,他颔首提醒着朝廷南,“少爷,老爷传您。” 朝廷南眸子瞬间冷下,神色淡漠的迈着步子离开了病房。 在门“咔哒”合上的那秒,床上的伍里指节微动。 朝廷南进入客厅,朝林天正背对着落地窗而站,颀长的背影中透着威严肃穆。 “谁许你去青州市了?” 滚滚怒意从朝林天深邃凌厉的鹰眸中紧逼来。 朝廷南沉静无言。 朝林天迈近朝廷南,来自血缘威压的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朝廷南的肩上。 “因为那只蝴蝶?” 朝林天神色揶揄的瞧着朝廷南,眼神中透着笃定。 “南儿,我从小就和你说过,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家族的盛兴!如果朱雀一族没有enigma,朱雀全族也将受人桎梏!” “族中交代的任务你是忘了吗?嗯?” 朝天林铁青着脸,步步紧逼。 朝廷南脊背被冷汗洇透,双手紧攥成拳,“南儿记得。” “记得?记得你就不会去青州市!” 朝林天的眸中透出凶光,语气渐重。 朝廷南依旧不答。 朝林天绷紧腮帮子处的肌肉线条,强行压下怒意,“沈青恩呢?” 朝廷南:“坠崖,死了。” “坠崖……”朝林天细嚼着字眼,神色凝重的看向朝廷南,“你看见他尸体了?” 朝廷南蹙起眉,“搜崖需要时间。” 伍里耽搁不起。 朝林天暴怒而起,顺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子“砰”一下砸向朝廷南的额头。 滚烫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留下一片淤青。 他忿忿低吼:“我说过的!既要杀就得永绝后患!你现在为了一只蝴蝶,连我教了你几十年的心狠都忘了?” 朝林天的语气严厉,眸中陡然迸发出一道冷厉的光芒,“如果他没死,他必会穷极一生来复仇!你……” 怒气将他后续的话吞没,旋即他长吸一气,无言的望向朝廷南。 朝廷南的右侧脸颊上,有一道三厘米的血红划痕,是子弹从脸擦过的痕迹。 “受伤了?” 朝林天这才软下腔调。 “多谢父亲关心,没有。” 他抹去脸上的血迹,明眸锋利,眼底淡漠的如同深潭。 半小时前。 在沈青恩坠崖后,朝廷南冷着脸走向裴听肆,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因为信息素的压制而难以喘息的人。 “裴家独子……” “我不会杀你。” 静谧的黑夜下,朝廷南勾唇一笑,眸中淬着冰,语气高高在上像是施舍。 裴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杀死裴听肆,就意味着朱雀一族注定与青龙族不死不休。 以他一人之力,费些时间掌控青龙一族不成问题,但残暴的手段会让其他远古血脉的三族生出异心。 他首要任务是收服四族,其次是在时间的长河中将各族中能威胁到他的势力抽丝剥茧,让附属族群达成制衡局面。 最后彻底掌控四族,成为远古血脉中的引领者。 “砰砰砰!” 第47章 一辆越野吉普闪着大灯停在十米外的土坡上,精准的五枪朝着朝廷南飞来。 枪林弹雨中,一枚子弹从朝廷南右脸擦过,划开一道血痕。 朝廷南锐利的眸子循声望去,倨傲的脸上裹起怒火。他将蝴蝶刀捡起,步履优雅的走向从车上下来的陈严。 “青州市alpha执行署执行长——陈严,命令阁下立刻放下武器,不要负隅顽抗。” 陈严只手持枪瞄准朝廷南的胸膛,俊秀的脸上冷如寒冰,一丝不苟。 被信息素压制着难以喘息的裴听肆放竭力嘶吼着:“走!陈严你他妈的快走!!” 但裴听肆的提醒已来不及,在白兰地酒味的信息素压制下,陈严寸步难行,脊背霎时布满冷汗,浑身失力的双膝跪地。 那张惨白如雪的脸上因为强撑青筋暴起。 朝廷南只手握在陈严的脑袋,闪着寒光的蝴蝶刀在他身上划开二十多刀,最后拖出一条血痕朝悬崖走去。 在强大的白兰地酒味压制下,裴听肆只能爬行追去,在朝廷南将陈严丢下的刹那,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扑过去,死死的攥着陈严的胳膊。 寒风呼啸的狂风下,裴听肆的双臂颤抖。 他死咬着牙,紧拽住了陈严摇摇欲坠的身体。 陈严意识迷糊的抬头望向裴听肆,月光将裴听肆的五官埋没在阴影之下。 但在陈严漆黑如墨的眼眸中,裴听肆的五官是那样的俊朗明亮。 裴听肆双紧攥着他的手,固执坚毅的眼神让陈严忽的笑了。 那个只会嫌他无用的莽夫,在他遇险时竟然也会毫不犹豫的扑来救他。 “裴听肆,不松手你也活不了。” 陈严声音轻淡,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是这种人吗?艹!” 裴听肆此刻只想将陈严拎上来打一顿,可他久悬的手脱臼失力,肌肤的摩擦力不够,在岩壁上磨出一道血痕。 他至死没松手,连着陈严一同坠入无尽深渊之中。 第38章 宝贝儿,想我了? …… 裴听肆醒来时,天已蒙蒙亮。 他单臂脱臼,血迹斑驳的瘫在满是灰尘的悬崖石壁上。 陈严正躺在他的怀中,他微微支起身体,背部的巨大冲击将他骨头砸碎,连着五脏六腑都如撕扯般生疼。 他支起身体,四周勘察一番。 瞧见了石壁下有个山洞,山洞洞口朝下,能防止冷气灌入,是一个暖洞。 洞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四五度,裴听肆单手扶抱着陈严进洞。一进洞,他就将陈严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只有一个打火机和一部被摔碎屏幕的手机。 裴听肆颇有些绝望。 但好在还有个打火机。 他从悬崖边捡了些树枝,生了一团火取暖。 火红的光亮映在陈严惨白的脸上,额上的冷汗直沁,薄唇是异样的紫色。 “冷……” 陈严虚弱的低喃着。 “冷?” 裴听肆愣了一会,将自己的外套脱给陈严穿,可陈严还是浑身发抖不停地喊着冷,最后裴听肆咬紧后槽牙,搓热了手将人拥坐在怀中烤火。 裴听肆单手搂紧陈严,嘴里骂声不断:“我真上辈子欠你的,我……他妈的全家都上辈子欠你的!” “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没搭对,小破藤蔓瞎掺和什么?还非得进执行署,我看你就是活够了!” “整个联邦四大署局,敢把枪对着朝廷南估计就你一个人了!执行署不教你保命,只教你冲锋陷阵吗?我真的要怀疑你这智商进执行署是不是塞钱了!” “现在好了,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洞,只能祈祷焕哥能记得可爱听话的我了……” 裴听肆一边骂陈严,一边给陈严搓手取暖。 但怀中的陈严冷的直哆嗦,不管怎么取暖都没用。 裴听肆一度觉得活见鬼了,甚至有一种想把陈严衣服扒了,丢火里烧烧看到底是什么破布料,一点都不保暖! 直到山洞外的光亮越发明亮起来,他才瞧清陈严的薄唇不是白色也不是红色,是紫色,是极艳的紫色。 像是中毒了。 裴听肆也顾不上那么多,扯开陈严的上衣查看他身上的刀伤,已经开始溃烂流脓。 回想昨夜的那把蝴蝶刀,裴听肆心觉不妙。 “不是吧,那男人到底是什么玩意?长了两个黑色触角,他妈的血还有毒?” * 酒店。 凌晨四点。 龙天孝看着满桌的“小卡片”,眼底爬满了阴郁。 他气的面色铁青,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再度响起,这是从昨晚到现在的第105个“邀约”电话。 他忍无可忍的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挑逗的声音。 “真的100包夜吗?现在凌晨四点,能包到几点?上门服务车费谁出?” 龙天孝咬牙嘶吼:“你太爷爷出!” 他掐断了电话,在床头连抽了一包烟。 心情平复一些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违规小卡片,指节都在哆嗦。 粉红色的小卡片上赫然映着一张金发人鱼的照片,在照片下映着两个大字:龙龙。 广告标语十分的醒目。 【极品金发人鱼omega龙龙,竭诚为您上门服务~】 第48章 【特价限时优惠:一条龙服务!包夜!只要100哦~】 【不满意包退钱!!!只限今晚!】 【啾咪,心动不如行动,快拨打龙龙的电话吧~】 【192******21】 他将粉色小卡片撕的稀碎,目露凶光。 他一定要手撕这个用他电话恶搞的疯子! * 西区。 “啊嘁~” 一位易感期得不到宽慰,一大早就被怀中的美人蹭醒,难受的只能将浑身劲发泄在打扫上的司焕只手撑着拖把打了个喷嚏。 “呦呵,宝贝儿想我了?” 司焕瞬间丢掉拖把,跑回卧室。 沈青恩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清隽的脸上面色惨白。 他顺势躺在沈青恩的身旁,扣紧沈青恩的双腿,怀中的人眉头紧蹙着闷哼一声。 司焕眉头一挑,“乖乖~这么防着我呢?” 沈青恩的薄唇微微蠕动,手臂上一抹艳绿顺着上臂爬上脖颈,司焕立马轻抚着沈青恩的胸膛,开始哄人。 “乖乖,我错了我错了,不气不气……听话,听话~” 眼见着沈青恩脖颈上的绿渐渐淡下。 司焕被逗笑,“人都没醒还生气。” 他将沈青恩的手抬上脑袋,给沈青恩摸摸他的毛绒猫耳,虽然沈青恩尚在昏迷中,但依稀能感觉到有一双粗糙的手紧拥着他。 温暖的怀抱和聒噪的话,惹他不耐烦,却也没由来的感到心安。 尤其是触上柔软的猫耳的那刻,他的呼吸渐平。 *感期难受异常,司焕每次濒临失控时就俯身亲吻沈青恩,掠夺着沈青恩的唇瓣上的温暖。 而后轻咬着他,用血液来缓解体内的躁动。 enigma的血脉过于强势,尤其在碰到同类的enigma时,总像争和高低。 所以每次,司焕都只敢轻咬一口。 但流出的一点点xty也足够沈青恩疼了,他疼的指尖微颤。 但来自黑色烟草的吸引,很快就让将深度烟瘾的沈青恩安抚好了。 enigma的安抚对同类无用,但司焕一次次的少量*记,逐渐让沈青恩对司焕的生理抵触减少。 加上ci85黑色烟草的独特气息,沈青恩甚至起了眷恋。 沈青恩足足昏迷了两天。 司焕的*感期也渐散,理智逐渐回笼。 黑粉色的大床上,司焕半跪在床边,望着面色逐渐红润的沈青恩,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他开着空调,挪换着姿势,横跨在沈青恩的胯间耐心的伏下身体给沈青恩上药。 经过了两天的上药,他上药的动作已经炉火纯青。 司焕只手拿着白色的绷带,另一只手托起沈青恩的劲瘦的腰线准备将人扶靠在床头,用绷带替沈青恩固定肩胛上的敷药。 精悍的手臂轻松将人扶靠在床头,他横跨在沈青恩的胯间为他维持平衡,刚将绷带撕开,沈青恩的头忽然失力的坠了下来。 正中司焕的胸膛。 “砰”一声结实的肌肉撞j声。 微凉的薄唇隔着薄薄的丝绸睡衣贴在他滚烫的肌肤上。 司焕:“乖乖,投怀送抱得换个时候,我给你上药呢……” 没等他反应,怀中的沈青恩忽然有了动静。 第39章 老婆喊我什么? 沈青恩难受的微微蠕动着薄唇,触上的如豆大小的温热,下意识的以为是烟,本能的张齿轻咬了一口,却抽不出任何味道。 沈青恩不满的蹙眉。 他微微睁开眸子,刺目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等涣散的视线逐渐聚焦时,映入眼帘的是司焕风流多情的脸。 司焕正微挑着眉头,深褐色的瞳孔中透着几分邪魅。 他揶揄一笑,“老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我等你好点再陪你好好玩玩。什么小皮鞭、捆绑,都可以——!” “砰!” 一记沉闷的重拳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司焕的脸上。 司焕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拳。 他右侧脸颊瞬间裹上一层淤青,咯咯的骨骼声脆响。 司焕活动着面部肌肉,疼的立即与沈青恩拉开距离。 一位重伤初醒的病人能这么迅速的给他一拳,是他始料未及的。 沈青恩望着床头柜的绷带和司焕手中的绷带,锐利的眸光软下几寸。 “老婆,你真的很暴力。” 司焕有些不满的揉着脸,眼神中隐有哀怨之意。 沈青恩眸光锐利的环顾四周,最后冷冷的落在了司焕的身上。 “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从悬崖坠落,二人应该摔得粉身碎骨才对。 何况那是一个断崖,百米高的巨大冲击力一旦砸到尖锐的峭壁,连崖底都不用到就毙命当场了。 司焕一脸不解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我意识混沌时感觉有个缺德鬼把我们丢在了地上,我就看见了一个背影,然后就昏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在那块悬崖上。” “于是乎我就忍着剧痛,费尽浑身力气把你扛回来了。” 司焕说的一本正经。 “什么背影?” 沈青恩眉头微蹙,神色肃冷的盯着司焕。 对于司焕别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好像……戴着面具,记不清了。” 司焕放下手中的绷带,一本正经的胡诌。 第49章 面具……来京商会的会长? 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萍水相逢,来京商会的会长不可能出手相救。 百米的高空除非是同朝廷南一样有双翅的enigma,绝无他法。 “我昏迷几天了?”沈青恩支起身体,从床上下来,肩胛骨上的疼痛因为臂膀的牵动,额上细汗直布,他疼的冷吸一气。 他拿起司焕刚放下的绷带,冷秀的脸上毫无情绪的起伏,动作利索的将敷料用绷带缠在伤口处。 只手缠绷带的娴熟程度让司焕眼底闪过一片异色。 “连今天第三天。”司焕说。 沈青恩不说话,缄默着将床头柜上的衣物穿好。 在扣衬衣扣子时,沈青恩的动作略显笨拙,司焕眉眼含笑的凑近他,热情的伸出了手。 “老婆我帮你~” 沈青恩眸光寒冷如霜,透射出几分威压与警告。 “不用感谢我,应该的!这些都是奴家该做的~” 司焕略过沈青恩警告的眼神,兀自为沈青恩贴心的将衣服穿好。 沈青恩始终垂眸侧目,秀美的下颚线紧绷着,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司焕。 司焕为他扣好衬衣时,滚烫的指尖顺着沈青恩的脖颈攀上下颚,微微上挑,逼迫沈青恩与他对视。 对视时,撞入司焕眼底的不是厌恶,不是憎恨,甚至没半分怨。 是一片冰冷。 如闪着寒光的匕首。 “老婆,我错了……” 司焕摇尾乞怜的看着沈青恩,猫耳耷拉着,琥珀色的瞳孔中蓄着泪花,将楚楚可怜发挥到了极致。 “裴听肆呢?” 沈青恩漠视着司焕的认错,语气中总算是有了温度。 但这个温度,并不属于司焕。 裴听肆…… 司焕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他眼底闪过一片异色,但很快就恢复了。 他微微眯眼,“哦~估计在陈严那养伤吧?” 一说到陈严的时候,司焕又怔了两秒。 沈青恩从床上起身,双眸冷冽的看向司焕。 “司先生,手机借我一下。” 生疏的称呼,一下将二人的关系瞬间拉远。 司焕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 “嗯……?老婆喊我什么?” “司先生。” 沈青恩又一遍的重复着。 司焕赤着上身,腹部缠着略显敷衍,却紧实有效的绷带,流畅的人鱼线与胸肌因动作而绷紧,男人的张力被推入顶峰。 司焕展开双臂,朝着沈青恩拥去。 “司先生不好听,叫声老公来听听嘛~或者宝贝儿也行,再不济你喊我老婆也成!” 他展臂揽住沈青恩的腰,将人抵靠在墙边。 沈青恩清瘦的手腕推搡着司焕结实健硕的胸肌,但在强悍的肌肉线条前,他的动作犹同螳臂当车,被司焕轻松钳制在掌心。 沈青恩微颤抖的睫羽下,固执与厌恶互相交汇着。 他面色惨淡,是趋于病态的苍白,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如天鹅般的细颈上滚动的喉结中透着几分艰难,精致的锁骨处少扣了一颗扣子,几道红色吻痕衬的沈青恩更加虚弱。 司焕不自觉的松了力气。 但沈青恩却凭着这份松动,一个膝击直抵司焕的腹部的伤口。 霎时,好不容易生肉愈合的伤口瞬间崩开,血液迅速将白色绷带洇透。 司焕像是失去了痛觉,竟然并无松手的意思。 司焕微笑着抿唇将沈青恩拥入怀中,颀长的身体伏低,他将头靠在沈青恩的颈窝中轻轻地蹭了蹭。 “老婆,你是不是疼傻了?一觉睡醒老公都不记得了?这次结婚证没带身上,一会回山庄你比对比对,我本人绝对比结婚证上的帅!” 他将宽厚的手抚上沈青恩的脊背,用猫耳蹭蹭沈青恩的脖颈,轻轻地安抚着。 酥酥麻麻的触感犹如羽毛扫过,在平静的心湖上漾不起一分波澜。 “松开。” 沈青恩冷眉道。 司焕捧着他的脑袋,用鼻尖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脸颊,温热的吐息倾洒而来。 “瞧瞧,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翻书都没老婆翻脸快!” “37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冷的话?” 司焕似乎并不在意腹部流淌而出的血液,甚至都不惜的用手去捂伤口,而是始终含笑的望着沈青恩。 “司焕。” 沈青恩用指尖抵在司焕的胸膛处,后仰着身体强行与司焕拉出距离,头差点撞到了墙壁,好在司焕手垫的快。 “在呢,老婆。” 司焕笑眯眯的说着。 第40章 离婚 “临阵倒戈是个明智之选。” 沈青恩从司焕怀中退出来,勾唇哂笑。 语气不是阴阳怪气,也不添加任何怨气。 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沈青恩只到司焕的胸膛,微扬着下颚望向司焕,冷白如雪的脸上不见其他情绪,只有凛冽寒意。 “我可以不杀你。” 清冽的嗓音,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与恩赐。 沈青恩一贯如此。 他在任何时候都高傲的让人厌恶。 司焕明眸含笑,“嗯?是我两次带老婆回家激活了免死金牌吗?奴家谢主隆恩~” 第50章 沈青恩脸上毫无温度。 他抬眸望向司焕,语气坚定不可撼动:“我们离婚。” 司焕怔愣了一瞬。 “啧……结婚证上的照片确实拍的不够好。” 他笑着转移话题,手虚虚的搭在沈青恩的肩上,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的肩头。 他温宠的揽着人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耐心劝诫。 “老婆,人大可不必太完美。” “结婚证上的照片确实没拍出老婆千分之一的美貌,我总结了一下,一定是没笑的缘故……” “我明天就让陈严带着枪对着那工作人员的脑袋,亲自盯着他给你p上露着八颗大牙的灿烂笑容!” “有我亲自监工,保证这次一定让老婆满意!”司焕只手捂在腹上,不给沈青恩回驳的机会,“老婆,我伤口好疼啊……” 他楚楚可怜的卖着惨,但手格外规矩,没往任何地方乱揽。 要换做以前,沈青恩的衬衣早就被他揉皱了。 “可以等你好了再离。” 沈青恩将话题扯了回来。 “哦~差点忘了了,我给你做了煎蛋!” 司焕乐呵呵的将厨房餐桌上的荷包蛋端了出来,像是根本没听见沈青恩的话。 焦黄的荷包蛋上残留着油渍,形状极好,蛋黄没有和蛋清相混,看样子还是两颗蛋一起煎的。 与他进寸山时煎的那颗蛋相比简直不要好太多。 他满脸殷勤,竖着白色的猫耳,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但沈青恩漠视着他的动作,冷冽的眸子直视司焕。 他薄凉的唇内只吐出两个字,“手机。” “找陈严?裴听肆?又或是那匹对老婆死心塌地的病狼?病狼不能找哦~” 司焕轻撒着娇。 “手机。” 沈青恩又重复一遍。 这是第三遍。 他很少一句话重复三遍。 司焕夹起煎蛋,递到沈青恩唇边,“啊~来张口,吃一口~我去给你拿~” 沈青恩听见后半句话后才勉强张口,他只咬了小小一口,旋即从司焕的手中接过了筷子和餐盘。 “真乖。” 司焕夸赞着,像是哄小孩。 但在司焕回身的瞬间,“啪叽”一声,沈青恩将蛋丢进了垃圾桶里,连同嘴里的那份。 司焕的步子未停,拿着手机回来的时候,沈青恩的手中并无东西,面前只有一个垃圾桶。 里面装着司焕精心煎了许久的蛋。 垃圾桶隔在二人中间。 一垂眸就能看见。 司焕将手机递给了他,沈青恩当着司焕的面,将电话拨通给了楚承。 “来接我。” 简单的三个字,司焕很快就猜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在电话挂断的那一瞬,他额间的青筋暴起,却压着怒意笑吟吟的望着沈青恩,“老婆,疼……给我包扎一下?” 司焕补充道:“我可是辛辛苦苦的照顾了你三天,这三天你也不吃东西,晚上睡觉还发高烧,一直在我怀中蹭我……” 他一边说一边从掏出准备好的白色纱布。 沈青恩黑着脸接过纱布,将司焕腰腹上被血迹洇透的纱布拆开。沟壑分明的腹肌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痕,血口大开,足足有三寸。 伤口很深,血肉相黏。 纱布近乎黏在血肉上了,解下来时,伤口再次溢血。 沈青恩动作利索的为司焕重新缠纱布,没一分钟就缠好了,裹得极紧。 紧的让司焕都有些透不过气。 “老婆,你确定是在缠伤吗?我怎么觉得像束腰……” 司焕小声嘀咕着。 沈青恩双手环在司焕的身后绑结,姿势暧昧,就算他刻意侧头躲避气息的喷洒,但司焕健硕的胸肌还是搭在了他的脸侧。 他微微后仰着脸,将手中的纱布松了些。 司焕这才好过一些。 司焕悬着双臂,望着怀中耳根微红的沈青恩,心里的怒意被轻易抚平。 在替司焕重新缠好纱布后,沈青恩瞬间从司焕怀中离开。 沈青恩西装外套上残留的体温渐渐消散,他片刻不愿多留。 清秀的脸上神色淡漠,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眼底的决绝与淡漠,从未将那片独属于他的温暖放在眼中。 在沈青恩等人的半个小时里,他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口袋。 他想抽支烟,疗慰心里的烦躁。 司焕也罕见安静在一旁乖乖坐着,与他保持着正常的距离。 相敬如宾的样子,让沈青恩感到舒适。 他与任何人,都该是这样的。 半小时后。 门口响起了楚承的敲门声。 司焕比沈青恩快一步站起来,他脊背绷的笔挺,身体都有些僵硬。 “老婆,我送你上车。” 司焕走到沈青恩身侧,等沈青恩站起来后,他立刻展臂将手轻轻地搭靠在沈青恩的肩头。 他小心注意着沈青恩的伤口,靠在沈青恩手臂上的手并不重,只是虚虚的搭着,根本没落力。 但在外人瞧来,揽肩的动作暧昧至极。 还带着几分宣誓主权的意思。 沈青恩伸手拂开,但很快司焕又搭靠了上来。 沈青恩眉间隐有不悦。 别墅大门被拉开的一刻,沈青恩步子加快的走出了司焕温热的掌心。 第51章 瞧见这一幕的楚承面色惨白的脸上勾起几分嘲意。‘ 旋即,他拄着拐杖追去。 司焕往前走了几步,沈青恩已经上车了。 楚承紧随其后。 二人一同坐在后座,楚承刻意侧身遮挡着沈青恩瘦削的身体。 第41章 恭喜你,找到了新下家 司焕的视线被遮蔽,眉间阴郁。 司机调转车头时,沈青恩清冷的侧颜才映入瞳孔,他从楚承手中接过烟夹在唇瓣上,纵着楚承护着火机为他点烟。 一簇幽蓝色的火焰映照在他惨白的脸上,病弱的脸看起来像是一触即碎的镜子。 黑色保时捷从司焕面前驶过,车上的人目视前方,眸光凌厉神色倨傲,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 车驶出百米后,沈青恩瞥向后视镜,望着后视镜里的赤着上身在寒冷的风中与他挥手热情告别的司焕,眉间微蹙。 他不是在因为司焕丢枪投降的事怪他。 是他看不懂司焕。 他身上总有太多谜团。 与陈严认识,裴听肆对他言听计从,惹过一个天大的麻烦杀过许多人,从悬崖死里逃生,司焕在被几名alpha欺压时,沈青恩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眼里的戾气…… 这只beta小猫,一点都不简单。 或许司焕真能给他带来极大的裨益,但不可控的因素在战场上就该被抹杀。 有时候,沈青恩倒真希望司焕只是个怕死的小猫。 怕死,是人之常情,也是一种情绪的恐惧。 更是弱点。 是能被操控的点…… 窗外树影摇曳,在山林间的长道上,沈青恩喊停了车。 车停稳后,沈青恩迈着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 他绕过车前,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驾驶座上的仆人诚惶诚恐,吓得掌心都在冒冷汗。沈青恩不喜与人并排座,有司机时一贯都是坐后座的。 “沈爷,是我车技不好,您……” “与你无关,开车。” 沈青恩淡漠的命令道。 仆人怀着忐忑继续开车,呼吸都不敢太重。 后座的楚承的面色微沉,双眸空洞的盯着车视镜里的沈青恩。 沈青恩清隽的脸上毫无温度,身体陷入皮质沙发里。只能瞧见头枕出几缕松软的短发。 楚承伸手想将其捻入指腹,轻轻摩挲。 像司焕对沈青恩这样…… 但楚承不行。 楚承知道,沈青恩是故意叫他来接的,在他看见沈青恩漠视司焕时,眼底的喜悦让他失了分寸,逾越的与沈青恩同入后座。 沈青恩没有拒绝,甚至还默许着楚承用沈青恩受伤的理由,为他点了支烟。 沈青恩是重度烟瘾患者,但他从不让人点烟。 楚承与他认识整整十年,从未帮他点过烟。 这是第一次。 楚承眼底的喜悦呼之欲出。 或许是这抹喜悦被察觉到了,又或是同坐的逾越让沈青恩不适。 所以沈青恩走了。 但楚承知道,沈青恩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他已经等了十年,不在乎更久。 他可以等,但绝不允许那只beta介入。 * 断崖。 白色的双翼掠过悬崖,一处隐秘山洞中飘散出白色的烟雾。 司焕收翅落下。 颀长的背影遮住洞口,笼下一层阴影,山洞里的裴听肆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 眼见着黑影愈来愈近,人形渐显,裴听肆试探性的喊道:“焕哥?” 司焕听见裴听肆的声音后,疾步进来。 映入眼帘的一幕是裴听肆正赤着上身,地上的陈严衣衫凌乱。 “老子都没吃上肉,你吃上了?” 司焕眉头一挑,用眼神上下审视着裴听肆,眼底多少有点嫉妒。 司焕的出现犹如天神降临,裴听肆以为司焕说的是脚边的碎骨,一脚踢开。 “还好我会抓鸟,不然焕哥可就见不到我了!” “呜呜呜呜~三天了,终于来了~我就知道焕哥一定不会忘记我的!” 他激动的朝司焕奔去,一副要抱着司焕的大腿抹鼻涕眼泪的委屈样。 司焕看着脏的像块煤球的裴听肆,用嫌弃的眼神拒绝了。 裴听肆心痛一瞬,但很快就想起正事,他焦急的回身扶起地上嘴唇煞紫的陈严。 “焕哥,陈严中毒了!” “中毒?” “对!那长发男人的血有毒!” 一个小时后。 医院。 陈严面色发青的躺在病床上,伤口处正在溃烂流脓,浑身冒着冷汗。 空荡的病房里,司焕只手插兜的观察着陈严的伤口。 沈青恩的左侧上臂也被那位长发男人所刺,可沈青恩的伤口并未流脓,甚至恢复的奇快。 一位猫耳医生拿着陈严的血清的数据检测将司焕叫到了门外,司焕刚出来,血清报告单就递了过来。 “执行长的检验报告单里显示,他的血清中含有长翅凤尾蝶的血液,长翅凤尾是极为罕见的剧毒蝴蝶,生于南非一带,其幼年孱弱,天敌会选择在其未成年时将其灭族。” “这种族群一旦成年,血液中蕴含的毒素会极速上升,是昆虫类中极少能成为alpha的物种,他们能以血液杀死轻松杀死数名普通alpha。” 第52章 医生瞥了瞥眼病房,沉重的摇了摇头,“血清报告中显示,这位长翅凤尾蝶的毒素浓度高达81.67%,一般的长翅凤尾蝶血液中的毒素浓度只能达到67.95%” “执行长只是普通的常春藤,能分化成alpha已经是万分罕见的存在了……” 后续的话,医生没再往下说了。 司焕眉锋微挑,“这种毒有解吗?” 医生摇摇头。 司焕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俊朗的脸上并无担忧,反倒眉心舒展。 他将医生含笑送走后,托着下颚回了病房。 他将陈严锁骨处上的脓液往腹部的伤口上抹,血液交融时他能感受到刺入肌肤的疼痛感。 他正将衬衣扣子扣回时,房门倏然被推开了。 沈青恩与裴听肆一同站在门口。 司焕扣扣子的手一僵。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诡秘又安静。 沈青恩将视线从司焕扣扣子的手上,移到昏迷不醒,锁骨袒露的陈严身上。 司焕瞬间反应过来,他立马举起双手, “我发誓,我没出轨!” 司焕薄唇翕动许久,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 沈青恩身后像颗黑煤球的裴听肆:“焕哥……” “你闭嘴!”司焕抢断了他的话,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意思是你要是懂事的话就赶紧滚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裴听肆在威逼之下,挠着脑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往外走,还贴心的合上了门。 “咔哒”一声关门声响起。 司焕走近沈青恩,正要开口解释。 沈青恩快他一步:“恭喜你,找到了新下家。” 第42章 绿也绿的这么性感~ 他略过司焕径直走到陈严的病床旁,冷白的脸上毫无情绪,他抬起陈严的手腕,看着他身上流脓的血口。 司焕回过神来追到他的身后,与他贴的极近。 单薄的牛仔布料与西装料相互摩擦着,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嘶嘶的声响。 暧昧气息无形散开。 “老婆,我对你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这是个误会,我什么也没干!” 司焕伸手要圈住沈青恩的腰,想将人嵌入怀中解释,但手刚伸出去就被沈青恩钳制住了手腕。 沈青恩现在很虚弱,司焕想挣脱他易如反掌,但他握住司焕的手是左手。 沈青恩左侧肩胛骨被蝴蝶刀刺穿,不能用力。 司焕没敢动。 沈青恩清秀冷厉的脸上神色淡漠,他指向病房大门,下了驱逐令:“出去。” 司焕拒绝,“我现在要是出去你转头就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了,那可不行!” 沈青恩:“想他活就出去。” 病床上,陈严痛苦不堪的皱紧眉,额上冷汗直冒。 司焕缄默片刻,他垂眸望着怀中的沈青恩,喉结上下微滚。 他被钳制的手微动了一下,示意沈青恩松手。 沈青恩松开了司焕,在他以为司焕要出去时忽的下颌一紧。 那只手精准的捏住了他的下颌,用力的指节让沈青恩下颌的肌肉发酸。 “司焕,你……” 司焕微挑起他的下颚,强势的侵占着他唇齿,将正欲脱口而出的谩骂淹入唇中。 他的吻强横中透着些许温柔,指腹托着沈青恩的半张脸,指节捏紧他的下颚骨。 吻落得深,分离时沈青恩的薄唇上黏染起一层薄薄的湿润。 “乖~他和我没关系。” 司焕诱哄着沈青恩,就像是沈青恩吃醋了正和他闹别扭一样。 “与我无关。” 沈青恩推开了司焕的手,用手背抹着唇,将司焕的味道擦拭干净。 “他是裴听肆老婆。”司焕补充道:“娃娃亲的那种。” “与我无关!” 沈青恩加重语调,凌厉锐利的眼神中滚着怒意,可脖颈上蔓延而出的那抹淡绿色逐渐变浓,眼底的沸腾的怒意起不到半点威胁的用处。 “噗呲” 司焕没忍住哂笑出声,但见沈青恩的生气,他立马双手抵在胸前往后退。 “老婆不生气不生气,你先治,我在门口等你,一会我们好好谈谈~” 司焕在与沈青恩拉出安全距离后,欠欠咂舌道:“啧,绿也绿的这么性感~” 沈青恩:? 司焕在拉上病房大门的那一刻,沈青恩正通身泛绿的深吸一气,眼神仿佛要将他活剐了。 “咔哒”。 司焕脸色骤变。 他双指嫌弃的拎着裴听肆后衣领,揪着人拖到了医院走廊的窗边。 “你的血液与陈严的血液触碰过吗?” 司焕一贯戏谑没个正形的眼神中透射出几分认真。 裴听肆思考着答到:“没……我就手臂被划破了,但已经结痂了。” 司焕的眉头微蹙着。 裴听肆罕见紧张,“焕哥,陈严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司焕只继续问:“陈严是什么时候开始伤口流脓的?” “当时我们坠崖昏迷了六到八小时,醒来时才发现伤口流脓……”裴听肆问,“焕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焕瞳孔骤缩,“我有个事不是很确定。” 裴听肆好奇的凑近他,“什么事?” 司焕:“还不是很确定,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沈青恩能救陈严。” 第53章 裴听肆颓然松了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的靠在窗户上,也不喊着要吃肉要洗澡了,情绪的变化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司焕后腰靠在窗边,十分严肃的看向裴听肆。 “现在,组织有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裴听肆一听,龙角竖的笔挺,俨然一副要为司焕出生入死的模样。 司焕:“我需要你拖住你嫂子半小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裴听肆一听,立马点头。 坚定的眼神向司焕传达着:保证完成任务。 司焕临走前补充了一句,“别动粗,他受伤了。” 裴听肆忙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敢,旋即蹲在了病房门口,脏兮兮的模样再往他面前放个破盆…… 毫无违和感。 直接就能要饭了。 两分钟后,沈青恩从病房里出来了。 他正准备离开时,脚下的步子一重。 裴听肆正抱着他的腿,“嫂子!” 沈青恩微微挑眉垂眸:? 裴听肆也不说话,就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沈青恩四处看了看,并未瞧见司焕似是明白了什么,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双腿交叠着。 身侧的裴听肆死死的盯着他,甚至不肯坐下。 沈青恩揉揉眉心,有些头疼。 “司焕救过你的命?” 沈青恩俯视着地上的裴听肆,尾调绵长。 “你怎么知道?!”裴听肆一脸震惊,“不愧是嫂子!” 沈青恩:“……” 裴听肆眨眨眼,问的认真:“嫂子,你能在这等半小时吗?” 沈青恩:“……” 二十分钟后。 寂静的住院部长椅上,裴听肆直勾勾的盯着沈青恩,甚至不愿意坐下,生怕人走了。 但沈青恩没等来司焕,却瞧见了一道熟悉身影。 龙天孝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空荡的右袖在疾步下并未晃动。 他面露疲态,冷眉剑峭,眼神似刀锋般锋利,浑身透着一股军人气息。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饶有些眼熟的人。 似是执行署的。 沈青恩眸色淡漠的从龙天孝身上扫过一眼,旋即转开了视线。 空旷的住院部走廊里,坐在炽白色灯光下的沈青恩格外显眼。 龙天孝湛蓝色的瞳孔落在他冷欲淡漠的脸上,唇形秀美中唇略显病态,即使毫无表情,甚至眉宇间隐隐掺着不耐烦,也足够诱人。 总让人忍不住想关心,诱哄。 哪怕只能得到一个哂笑,一个凉薄的眼神…… 也值得人为此疯狂一次。 第43章 又是哪个前夫哥 龙天孝不自觉的放下了步子,用示意身后的下属先行。 裴听肆眼见着执行署的人朝陈严的房间走去,立马放弃盯梢追了上去,生理上的条件反射是趋于本能的。 龙天孝将步子落在沈青恩的跟前,湛蓝色的双眸黏在沈青恩棱角分明的脸上。 龙天孝:“沈先生比上次见面瞧着要虚弱许多。” 沈青恩:“副署长瞧着气色也不好。” 他将视线移到了龙天孝戴着皮质手套的左手上,眸光如炬。 “哦呦呵,老婆在这呢~” 一个精致的打包盒冒着热气从背后递到了沈青恩的面前,抓着他的视线落在了怀中。 “蟹黄灌汤包,还有龙虾饺。” 司焕连着一罐热牛奶一块塞进了沈青恩的怀中。 “早上煎蛋没吃,现在吃点,小心胃疼。” 司焕的声音温柔。 他将东西递给沈青恩后,四周张望了一番并未发现裴听肆,“老婆,裴听肆呢?” “病房。” 沈青恩将怀里的早餐放到一旁的座位上,话音刚落裴听肆一脚一个将那两名执行署的下属踹飞出来。 他一抬眼,就瞧见了司焕。 “焕哥?” 司焕晃了晃手中的早餐,裴听肆闻到肉香立马奔了过来,三天没吃过带盐的东西,此刻味蕾被推到了顶峰,就差激动的跪下喊爹了。 司焕摆摆手,示意裴听肆一边玩去。 裴听肆立马提着早餐进陈严病房了。 司焕抽回视线,这才挑眉望向面前被冷落许久了的龙天孝。 他挑眉望向龙天孝,眼神中透着几分打量,“老婆,这又是哪个前夫哥?” 龙天孝:“……老婆?” 他咬重这两个字眼,鹰眸紧盯着沈青恩如裹寒霜的脸,病态下的脸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和占有。 沈青恩冷秀的脸上并无情绪波动,白皙的脖颈被下颌上的阴影吞没陷入衬衣之中,他后腰靠在冰凉的铁质椅上,姿态优雅矜贵。 “不好意思,让让哈~” 司焕刻意从龙天孝的身前挤过,隔着黏腻的视线,用强悍的身体硬推开条道来。 他坐到沈青恩身侧,用筷子夹起一只龙虾饺递近沈青恩。 “张嘴~啊~老婆,来吃一口,味道很清淡的。” 龙虾饺抵在沈青恩苍白的唇瓣上,沈青恩薄唇翕动着正要说话拒绝。 司焕眼疾手快的将饺子塞了进去,沈青恩被堵住了唇,只能被迫咀嚼着饺子。 抬臂时司焕绷紧的胸肌在白衣中尽显,龙天孝的眸底掀起异动,饶有诧异。 第54章 这就是沈青恩的beta夫人? 司焕接连着投喂沈青恩,动作有些快,沈青恩根本来不及拒绝,被噎的猛咳了几声。 冷冽的眼眶中裹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睫黏在眼角。在泛红的眼尾衬托下,冷秀病弱的脸更显惨白。 冷漠的眼神化为了一片羽毛,在新湖上轻轻划过,泛起层层涟漪,令人怜惜。 司焕心里的占有欲顷刻爆发,他起身遮住龙天孝的视线。 旋即微微弯腰凑近沈青恩,宽厚粗糙的手指摩挲过眼尾,轻轻地帮他擦去泪渍。 “喂急了喂急了,老婆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司焕一边说一边给沈青恩拧开牛奶,将热牛奶递给他。 沈青恩接过喝了两口,司焕轻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沈青恩的咳嗽逐渐停了,司焕这才抽回手。 但他迟迟未从龙天孝的面前离开,他细心的将沈青恩唇上的牛奶沫抹尽,半蹲在沈青恩的跟前,夹起蟹黄汤包递了过去。 “老婆,来~张大嘴哦,啊——” 他诱导性的哄着人。 这次沈青恩并没有配合他。 他眉头微蹙的拧紧眉,“我不是智障。” 他只是有些虚弱。 不是柔弱不能自理。 也不是三岁孩子需要人喂。 “张嘴,乖嘛~把这个吃了,这个有汁,不噎的。” 司焕轻哄着。 沈青恩板着脸并不想配合。 龙天孝忽的飘来一句话:“看来沈先生的夫夫关系并不和睦。” 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笑,望着面前的司焕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 “一只beta小猫,确实是高攀了。” 沈青恩抬眸望向龙天孝,这是二人两次见面以来沈青恩第一次正眼看他,视线交汇时他的眼神中只有冷厉。 “副署长认为什么样的人配我才不算高攀?” 龙天孝英气十足的脸即使年近四十却瞧不出半分岁月痕迹,刚毅果断,始终保持着肃穆优雅的仪态。 令沈青恩厌恶,仅一秒就抽开了视线。 沈青恩将视线落在龙天孝戴着皮质手套的左手上,停顿了两秒后彻底将视线抽回。 他望向半蹲在他身前的司焕,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司焕的猫耳,安抚的动作是下意识的举动。 “小猫”该是这样安抚的。 “至少……”龙天孝顿了一下,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了回去,他不屑的扫了眼司焕,“至少不应该是一位连腺体都没有的beta。” 沈青恩嗤笑一声,甚至不愿用蔑视的眼神看龙天孝一眼,只是颔首轻轻地安抚着面前罕见不吭声,过分安静的“小猫”。 清秀的脸上那份讥诮依旧无比刺目。 龙天孝沉默几瞬后,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了,湛蓝色的眼神却依旧黏腻在沈青恩脊背上。 直到进入病房时才抽离。 在听见“咔哒”声关门后,沈青恩抽回了手,残留在耳朵上的温暖,极速退散。 沈青恩垂下眼睑望着面前的司焕,似是在等待什么。 “又是哪个前夫哥?我心痛痛~今天聊不了了,只想抱抱……” 司焕抬眸与他对视,硬挤着眼泪。 沈青恩对他的“戏”并不感冒。 司焕头顶的猫耳耷拉下来,双手交叉着趴靠在沈青恩的大腿上,轻轻地将下颚托了上去,他眨着眼,狭长的凤眸中满是难过。 “沈先生,你也会嫌弃我是只无用的beta猫吗?” 沈青恩:“……” 他微抖着腿,示意司焕起开。 “不聊我回去了。”沈青恩好心提醒道,“你口中的前夫哥是enigma,也是联邦的副署长。” 司焕将头埋入沈青恩的腿间,轻撒着娇:“老婆,他长的好可怕……” “你能陪我进去病房里看看吗?” 司焕的嗓音闷在西装裤里,脸轻轻地剐蹭着沈青恩的大腿,动作越来越往上。 沈青恩只手摁住了司焕耸动的猫耳,“起来。” 司焕竖起耳朵抬起脸仰头看着沈青恩,“你吃个蟹黄汤包,我就起来。” 沈青恩不说话。 司焕:“当你答应了。” 第44章 小啾咪 司焕微笑着抿唇,主动喂他。 “老婆,啊~张嘴~” 沈青恩冷着眉将筷子从司焕的掌心中夺来,自己夹了一个。 汤包不大一口正好能塞下,但沈青恩的口腔浅,又因为前几日司焕毫不克制的吻,沈青恩的薄唇浮肿,汁液顺着他的唇角滑落。 “嗯……” 沈青恩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他正要用手去擦,被司焕钳制住了。 司焕抽出纸,轻轻地替他擦拭着嘴角。 “老婆,承认吧你没我不行。” 司焕笑着说。 沈青恩冷眉由他擦着,鬼使神差的不想拒绝。 唇角的温柔,比任何温度都要使他眷恋。 从未有人待他这样,他也从不允许别人和他这么亲近。 司焕拧开瓶盖给他递着牛奶,意识回笼后的沈青恩拒绝了。 司焕端起牛奶兀自尝了一口。 他认真点评:“甜啊,为什么不喜欢?难道……喜欢腥的?” 沈青恩漠视着他,进了陈严的病房。 陈严已经醒了,但他薄唇惨白,仍虚弱的躺在床上。 第55章 在陈严的手中捏着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龙天孝见司焕和沈青恩进来,正要伸手抽回。 但司焕抢先一步,夺过卡片认真的朗读了起来。 “极品金发人鱼omega龙龙~竭诚为您上门服务~” 司焕挑眉看向陈严,“龙龙是谁?” 陈严瞥向龙天孝。 司焕又看了两眼执行署的执行官,他们纷纷垂着脑袋,一声不吭连头也不敢抬。 司焕恍然大悟的“哦~”了一下。 他对比着金发娇媚人鱼和龙天孝的样子,鄙夷的摇着头。 司焕:“不行啊,龙龙你这是虚假宣传,要坐牢的!” 龙天孝:“……” 他黑着脸,欲言又止着绷紧面部线条。 司焕继续往下读,“特价优惠,一条龙服务!包夜!只要100哦~不满意包退钱,只限今晚!” 他抬眸瞥向龙天孝,上下打量着龙天孝,眼神颇为忧心。 “这真的不会赔本吗?龙龙副署长,你这虚假宣传,一晚上不是全白搭车费了吗?联盟总署不给您分配对象,好歹找人给您解决一下啊!” “堂堂一个副署长,天天发这种粉红小卡片怎么能行?多掉价,你说是吧龙龙?” “诶诶诶,这还有一条:啾咪,心动不如行动……” 司焕长吸一气,“这个啾咪……龙龙副署长还真是宣传界的金刚杵啊!没你联邦总署可怎么办?” 最后司焕拉长尾调,又欠又贱的漾着笑,“啾咪~” 龙天孝紧绷着脸,硬朗的轮廓上面色阴沉,沉重的吸气声中压着被强行克制住的怒气。 但怒气已经临近沸腾值,随时要暴动。 “司先生。” 陈严轻咳一声打破僵局。 “来京商会举办的拍卖会当晚,您手中的卡片一夜之间洒满了街头,整整三天执行署都未曾找到始作俑者。” “照片上的真实电话关乎到了信息泄露,严重影响到联盟军事指挥署的声誉,事态很严重。” 陈严的语气认真,“请严肃对待。” 司焕这才认真起来,“哦~” 他单手揽在沈青恩的肩头,前后翻了翻手中的色*卡片。 “小啾咪,这个卡片的排版做的不好,等你找到罪魁祸首了得好好骂他为什么要这么排版,一点都不能突出主题!” 司焕一本正经的说着。 龙天孝额上青筋暴起,暴戾的眼神中燃起怒火,似要将司焕吞噬成灰。 小、啾、咪?! “副署长,是在怀疑我?” 沈青恩挑眉望去,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龙天孝即将脱口而出的谩骂。 当夜,龙天孝曾给他发过名片。 他虽并未收下,甚至没有拿起来看过。 但紧接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难免让人多想。 “沈先生多虑了,同为enigma您没理由以这么卑劣的手段毁我声誉,但——” 龙天孝将视线转向司焕。 “诶诶诶,小啾咪你可别冤枉我这个老实人。” 司焕补充,“我这三天正和我老婆在爱的小窝里进行人类最伟大的活动——繁衍!” 司焕说的得意且激情澎湃的说着。 身后的裴听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怪他和陈严被遗忘在了山洞整整三天…… 病房里一片寂静,窗外吹进一阵压抑且强势的风。 龙天孝浑身透着不容侵犯的强大气场,邪肆的目光锁落在落拓不羁的司焕身上。 “陈严,我以联盟总署军事指挥署副署长的名义命令你在四天内找到始作俑者。” 他在说这话时,始终盯着司焕。 “联盟四署互相制约,我只听从联盟执行总署——执行审判长的调令。” 陈严笑着说,“但事关军事指挥署的颜面,我会竭力。” 得到陈严的答案后,龙天孝铁青着脸离开了。 离开前,司焕对着他的背影热情告别:“小啾咪卡片不要了?” 砰! 病房门被用力的合上了。 司焕嘀咕着将东西塞进口袋里,见沈青恩侧眸睨了他一眼,他将人搂紧了些。 “乖啊老婆,他上了年纪身体没我好,也没我嫩,经不起折腾的,满足不了你的特殊癖好。” “但我可以。” 司焕用猫耳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脑袋。 沈青恩:“……” 陈严捂着额头,简直没眼看。 良久他咳嗽一声,“谢谢沈先生救我,等陈某好了一定登门来谢。” 沈青恩礼貌的冲陈严颔首,离开了病房。 司焕紧跟着他离开。 裴听肆站在原地吃着饺子,“真香~” 陈严望着满嘴油渍,浑身狼狈的裴听肆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面前脏兮兮的裴听肆这与陈严记忆中的那个从小被宠着长大的裴听肆相差甚远。 见他眸光炙热,裴听肆紧紧地护着手中的龙虾饺。 “总共就只有五个,我是肉食动物,你是藤蔓,食肉需求没我这么高……只给你吃一个行不行?” 第45章 你很重要 陈严:………… 他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从苍白的薄唇内吐出一个字:“滚!” 门外。 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往电梯里走,还未进去就被一双强悍有力的手搂着腰捞了出来。 第56章 “老婆,聊聊。” 司焕将人嵌入怀中,俯低身体轻轻地搭靠在沈青恩的脖颈上。 电梯里的众人:…… 眼神鄙夷的上下审视着肢体亲昵的二人,就差要吐唾沫了。 沈青恩:…… 司焕在电梯门合上时笑着致歉,“不好意思各位,和老婆吵架了,耽搁大家时间了。” 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妈望着冷面的沈青恩,好心劝诫着:“这位夫人啊,床头吵架床尾合,你丈夫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你们有商有量着来嘛~” 沈青恩:“夫、人?” 他咬重语气,想冲进去将人撕碎,但被司焕按住了。 “老婆老婆~不生气不生气~” 司焕轻哄着人,将人翻身抵在墙边,禁锢在怀抱与墙之间的。 沈青恩强行摁下心里的怒气,别过视线紧盯着司焕撑着墙壁的手,冷厉的眼神像是在思考一会怎么把这双手废了。 司焕立马抽回摁在墙上的手,扬起下颚示意和沈青恩去走廊尽头。 沈青恩从他怀中出来,兀自走到走廊尽头。 这是住院楼十层,人并不多。 沈青恩后腰靠在窗边,双手撑靠在瓷砖上,静静地望着司焕。 司焕穿着蓝色的牛仔裤,白色卫衣外套着一件深蓝色的加绒牛仔外套,脚底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休闲舒适。 一缕阳光照在司焕俊朗的半张脸上,耀眼夺目。 “疼吗?” 司焕问他。 沈青恩眉头微蹙,不解的看向司焕。 司焕大掌将沈青恩冰冷的身体连着太阳一同裹入怀中。 沈青恩觉得暖洋洋的。 愣神之际,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被脱了半只袖子下来,他的左臂被司焕捏在怀中,袖口处的扣子被利索解开。 “你做什么?” 沈青恩正要推开他。 哗! 他的袖子被撩开,左臂上的鳞片处正流着殷红色的血液,少了一片鳞片的伤口处正溢着血。 不多,但很刺目。 “疼吗?” 司焕又问一遍。 沈青恩愣神两秒,抽回被紧扣着的手。 “不疼。” 沈青恩淡淡道,他不知道什么算疼,也不懂很多情绪,这些伤与从前受的伤相比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他正要把外套穿回去时,司焕扣住了他的手。 沈青恩清瘦的手腕被钳制在掌心中,司焕将人搂进怀中,只手将西装外套摁在他的肩头只手扣着沈青恩的手,揽着他去买了消毒水和棉签。 他走到哪,就把沈青恩带到哪。 生怕人跑了。 买好后,他重新撩起沈青恩的袖口为他上药。 沈青恩没反抗,他只是垂眸望着司焕。 薄唇翕动着想说话,但又咽了回去。 司焕明明没抬头,却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回了他的话。 “长翅凤尾蝶有剧毒,但你昏迷的三天内没吃过任何解药,伤口也没流脓,所以我猜这毒对玄武一族来说并没有用。” 司焕说。 沈青恩:“嗯,玄武是龟蛇身,蛇是剧毒,我们天生对万毒免疫,除非他们的等级比我高。” 司焕:“所以我碰了陈严的血,伤口却不会溃烂,因为你的鳞片能解毒。” 本来司焕以为是血,但这点显然说不通。 他没喝过沈青恩的血,那就只有可能是鳞片。 沈青恩不说话。 司焕已经猜到了,就连他的身份,司焕很早前也猜到了。 从与修斯会面后,司焕就猜到了。 十年前的北川之主,是玄武族唯一的后裔。 远古四族无人不知。 司焕给他消好毒,轻轻地将他袖口放下时,沈青恩的眸底掠过一层复杂的情绪。 “疼不疼很重要吗?” 他忽然问。 “不重要。”司焕说,“但你对我重要。” 司焕将头埋入沈青恩的右侧颈窝,轻轻蹭着。 “老婆~带我回家嘛~” 他的语气娇软。 此刻,他比一只波斯猫还像波斯猫。 沈青恩推开他,径自从铁质椅上起身,劲瘦的衬衣被风吹的贴靠在了身上,病弱的脸上冰冷无温。 他的眼皮底下透着不可撼动的决心。 瘦削的身体逆着光而走,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司焕的瞳孔之中。 看来,得想个别的办法。 * 南罔,朝家。 修斯鱼尾上的疼痛如骨骼断裂,他半支着身体躺在浴缸之中,浴缸内泡着药材,水是鲛人族最好的养料。 他虚弱的靠在浴缸上,两米外的真皮沙发上,朝廷南站在他的面前,修长的身影笼了半道在修斯身上。 修斯:“司焕绝对不是个beta!”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那日沈青恩走后的半分钟里,司焕笑着凑近他的耳侧,轻浮的挑起他的下颚。 “北川主,你派人跟着王海的那只小人鱼,我杀了。” “你应该收到过我送上门的礼物。” 司焕说到这的时候,修斯的下颌紧绷着,喉结发紧的上下一滚。一天前,他收到了一条漂亮的鱼尾。 司尚生日宴那天,他怕王海色迷心窍出现意外,于是暗中派下属暗中盯着王海。但那名下属再也没回来过。 第57章 修斯知道,那名下属一定是出现意外了。 “还喜欢吗?哦~你应该不会喜欢。”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含笑,紧紧地盯着他的鱼尾。 “他的鱼尾可没有你的漂亮~” 阴冷的眼神与方才温和的唤他“前夫哥”的司焕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修斯的冷汗爬了满背,那道冰寒之气扒开他的眼眶,化作血丝爬了进去,干瞪着的瞳孔生理性的落下了一滴泪。 “吧嗒”一声化作珍珠砸在了地上。 “谢谢前夫哥的份子钱哦~” 司焕笑眯眯的捡起珍珠走了,嘴角漾起无害温柔的笑,与狠厉的模样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顷刻的切换让修斯汗毛直立。 脊背上的冷汗直布,总统套房里的鸢尾花味肆意弥散着,真切的触感在脑海中叫嚣着。 司焕并不畏惧于他的信息素威压。 他根本就不是一位普通的beta! 第46章 司焕被绑架了 朝廷南:“司焕……就是西洲那位私生子?” 修斯点头。 “但司尚并不喜欢他,甚至……想杀了他。”修斯补充道。 朝廷南薄唇微扬,眸中厉色翻涌。 “有意思。”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有节奏的敲着。 旋即,朝廷南离开了卧室。 在他离开后,门外走入一位管家,他恭敬的走到修斯身前,颔首行礼。 管家:“修斯阁下,家主要我为他向您代传一句话。” 修斯:“什么?” 管家:“家主说,待您养好伤回北川后,他希望您能多送两位优质的omega或alpha人鱼来。” 修斯的脸上煞白,他将靠在浴缸上的手放回药浴中,在浑浊的水里紧捏成拳。 修斯:“三位人鱼还不够?” 管家含笑答他:“您知道的,现在沈青恩生死不明,远古四族的争斗并未停止。青州市又出现了能提升alpha战斗等级的药剂,少爷出朝阙的时间得往前提些了。” 修斯绷紧下颚,“知道了。” …… 病房里。 伍里眉间微蹙,意识迷乱的下意识的去摸身侧的蝴蝶刀但落了空。 他猛的惊醒。 映入眼帘的一面黑暗,他警惕的支起身体。 倏然,门外一道亮光射入。 “谁?” 伍里警惕的挺直身板。 门外的朝廷南听见虚弱的声音疾步奔来,“小蝴蝶!” 一道黑影将伍里拥入怀中,紧紧地圈着。 “主人……” 伍里的声音闷闷的有些虚弱。 主人的怀抱好温暖,就算他被闷死也舍不得推开。 他的手轻轻地攥着朝廷南的衣服,掌心被纱布包成了一个大拳头,笨拙极了。 朝廷南轻轻地松了他。 皎洁的月色洒在伍里暗流涌动的脸上,让人意乱神迷。 朝廷南俯身吻住了他的唇,温热的触感落在伍里的唇瓣上。 他被紊乱的吐息勾的迷乱,是向往是渴望。 期盼已久的喜悦在得到的那一刻,眼底一滴清泪划过伍里脸颊,落在了朝廷南的唇上。 朝廷南停止了动作。 他将伍里的长发撩至耳后,“身体疼吗?” 伍里摇头。 朝廷南顿了片刻,“那是嫌我脏?” 他很脏,脏透了。 小蝴蝶是干净的。 他不该将一只美丽的蝴蝶拉入泥潭。 伍里猛的摇头,但他抿着唇什么都不说。 他只主动吻了吻朝廷南的唇,在触上朝廷南的唇时他的唇瓣都在哆嗦。 朝廷南分不清是怕,还是顺从,又或是嫌弃…… 他将人拥在怀中,轻轻地哄着他。 “以后不做任务了,”朝廷南说,“就跟着我。” 他从来就没真的想要伍里为他卖命,他只想要他的小蝴蝶平安。 朝廷南拿起床头柜上的热馒头递到伍里面前。 伍里接过,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才强行克制住微微哽咽哭腔。 他还是没能帮到主人…… 他是一只没用的蝴蝶。 * 寸山。 沈青恩坐在水池前晒太阳,他垂眸望着水池,隐隐瞧见熟悉的人影围在水池旁,穿着艳红色的衬衣趴在那东张西望的。 阳光下,那张灿烂的笑脸正对着他。 “沈先生早啊~煎蛋吃了吗?” “沈先生很漂亮,我愿意花点时间去了解你,然后再一点点的占有你。” “摸摸耳朵,我就原谅你。” 一道道令人厌烦的轻浮语调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而起。 “沈爷,水池边凉,吹过来的风都是凉的,您要是想晒太阳……” 仆人温声提醒着,话还没说完,沈青恩忽的抬起眸子望向仆人,深邃的双眸里瞧不出喜怒。 沈青恩:“有……龙虾饺吗?” 仆人:“啊?” 他困惑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沈爷想吃的话,我可以去为沈爷买,或者是吩咐厨房做。” 沈青恩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低喃着,“没有就算了。” 他也不是很喜欢吃。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觉得新奇,又恰巧觉得味道还不错。 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第58章 吃什么都一样的。 仆人困惑的看着他,见沈青恩还是坐在水池旁,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颔首退下了。 沈青恩的眸子紧紧盯着水池,只见一只绿色的乌龟从水池里爬出来,躺在大理石的瓷面上晒太阳。 乌龟? 沈青恩猛的想起来,这只乌龟是他当初为了警戒司焕丢的。 难怪司焕每天早上都在这水池边张望,原来是在找它。 他走近乌龟,将乌龟抓起来,来回翻面看着。 这只是一只年幼的龟,龟壳上的纹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那只猫似乎很喜欢它? 为什么? 沈青恩摇晃着龟壳,乌龟吓得缩回脑袋,两根指节的巨大压力仿佛要把他的骨头都给捏碎了。 “沈爷。” 楚承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沈青恩意识逐渐回笼,他将手中的乌龟重新丢进了池子里。 他捻着指腹将手插入黑色的皮质风衣口袋。 “有事?” 冷峭的脸上满是疏冷。 “今天是元旦。” 楚承说,“我在青州市定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西式餐厅,想请……” 沈青恩打断他,“几个人?” 楚承:“两个,就我们。” 楚承的话音刚落,寒意直达沈青恩的眼底。 沈青恩抽了支烟,不说话。 这是拒绝的意思。 楚承沮丧的垂下眼睑,但很快就恢复了。 “我去吩咐厨房晚上加点沈爷爱吃的菜。” 他刚要走,沈青恩忽然问他,“西洲白虎族,现在是谁在掌管?” 那夜之后,司尚死了,许多族中长老包括司尚的几名亲信也死了。 如今白虎族必然推选了新的族长,大概是司凌。 楚承愣了片刻:“司焕。” 沈青恩冷秀的脸上掠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但自从医院后,他再没见过司焕。 沈青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他想,应该挺久的。 为了不见到司焕,他甚至没有将唾手可得的白虎族收入囊中。 明明是计划中的一环,可他却卡壳了。 思绪飘飞间,仆人行色匆匆的跑来,急促的步子让沈青恩闻言抬头。 在仆人身后,陈严一身白色风衣疾步掠来。 “沈爷,陈执行长他……” “沈先生,司焕被绑架了。” 陈严抢断了仆人的话。 第47章 如你所见,我是舔狗 “绑架?”楚承轻嗤出声,“陈执行长与司先生关系这么好,您不去救他,来找沈爷做什么?” 陈严冷眸过去。 “楚先生要是再说这种落井下石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切磋一下。” 陈严抽回视线看向沈青恩,“是司凌绑架的,他指名……要沈先生去赎司先生。” 沈青恩眸光骤冷。 楚承:“爷,司凌摆明是冲你来的,这是个圈套,别为了一只beta猫去冒险。” 沈青恩:“带路。” 沈青恩漠视着楚承的话,跟着陈严走了。 丝毫没有犹豫。 车上,陈严和沈青恩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司凌调查了司尚一死,得司尚当夜带人围杀沈青恩再未回来,于是在族中假意臣服,借机给司焕下药将人绑入烂尾楼里,陈严过去的后司凌用枪抵着司焕的脑袋。 指名要沈青恩过来赎人,陈严这才来找的沈青恩。 执行署的专用车掠过大道,在马路上飞驰,最后在郊外的一块烂尾楼停了下来。 这栋烂尾楼是早些年不顾建筑质量,在建设期间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因建筑质量低劣未达标,导致的“烂尾”。 抵达烂尾楼楼下。 沈青恩从副驾驶座迈下,现场围着一层执行署的下属,周围停着四五辆专车。 他们在看见陈严后,纷纷颔首:“执行长!” 陈严摆了摆手,继而看向沈青恩。 “沈先生,人就在三楼。” 陈严从腰间掏出一支黑色银枪,递给沈青恩,“七发子弹。” 沈青恩没接,只淡漠的抽出一支烟夹在唇瓣上。 不远处的裴听肆瞧见沈青恩,立马快步走来。 他激动要握住沈青恩的手,但被沈青恩敏锐的躲开了。 裴听肆:“嫂子,一定要把焕哥平安带出来呜呜呜呜~” 浮夸的演技,看的沈青恩嘴角一抽。 陈严:…… 裴听肆丝毫未注意到异样,一边努力的挤着眼泪,一边哇啦哇啦的喊着。 沈青恩踩着锃亮的皮鞋,略过人群,吐着烟圈往楼上走。 望着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裴听肆这才收回眼泪。 “我演技真好,你看嫂子立马急的去救焕哥了!” 他扯着陈严的衣袖,俨然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陈严:“……是是是,这个家没你得散。” 裴听肆:“那是!” 他沾沾自喜着,陈严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楼上,沈青恩踩着清脆的步子直上三楼。 刚在楼梯口露出半个头,那双锐利的眼睛与司凌相对视。 砰! 子弹直飞而来。 沈青恩头一侧,利落的躲开了子弹。 第59章 他掐灭了口唇瓣上的烟蒂,丢在地上,用皮鞋轻轻地碾着。 一句破骂传来,“司凌你要不要脸?” 司凌抽回枪,将枪抵在司焕的下颚上。 “你他妈的闭嘴!不然我嘣了你!” 司凌厉声呵斥着。 沈青恩从台阶走出,走到四周空旷的平层后,沈青恩只手插兜望向司凌与司焕,轻蔑的眼神惹恼了从小被视若珍宝,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司凌。 “沈青恩,你……” 他调转枪口对着沈青恩。 “我要是你就不会浪费子弹。”沈青恩优雅的从唇中吐出最后一缕烟雾,“942号手枪只有五发子弹。” 司凌惊了一瞬,很快将枪重新对准了司焕的下颌。 冰冷的枪头从下颌骨滑到脖颈上的大动脉处,枪口摁在肌肤上,搓红一片。 司焕正被司凌五花大绑的固定在木椅上,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口,腹部一片血红,显然是遭受到了虐待。 司凌站在司焕的身后,眼里全是血丝,疲态的脸上满是憎恨。 “没想到,我的beta弟弟竟然真的能让一位enigma为他以身犯险。” 司凌讥诮着看向沈青恩。 司焕:“老婆,你来救我我好感动~” 沈青恩:“我不是来救你。” 司焕:“……?” 司凌:“???” 沈青恩眼神冷淡的看向司凌,“你开枪吧,还有四枚子弹别浪费,全给他。” “……老婆,你还在生我气吗?” 司焕耷拉下耳朵,“生气的话你可以不来救我的,没必要怂恿着他杀我。” 沈青恩:“嗯。” 司焕:嗯是什么??? 他摁下心里的错愕,继续卖惨。 “既然来了,那我提一下我的要求吧。我死后,你得先给我守寡三年,我这人小心眼,要是没三年的话,我每天晚上都给你来一出鬼压床。” 司焕瞥向直接坐在楼梯口的沈青恩。 “你记得逢年过节来给我烧纸钱,我怨气重。你要是想再婚的话来我坟前问问我的意思。要是下雨了,说明这人心思阴沉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没下雨说明这人善于伪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放心我一向公私分明,一定是那人人品有问题我才反对的,你得听劝。” 沈青恩:“遗愿吗?我会为你传达给陈严的。” 司焕:“我和陈严真的没什么!在医院那次,我就抹了他一点血,我和他就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沈青恩挑眉看向司凌,催促道:“可以开枪了吗?” 司凌:“你不救他???” 沈青恩:“如你所见,我和他关系不和。” 司凌:“…………” 他没忍住给了司焕一巴掌。 “孽障,你打我做什么?” 司焕的恼火的吐了一口唾沫,扑腾着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和他待了这么久,就一点份量没有?” 司凌有些恼的瞪着司焕,此刻他真想一梭子嘣了司焕。 司焕摇头耸肩,“如你所见,我是舔狗。” 司凌:………… 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他本来想着用司焕威胁沈青恩,让沈青恩自废四肢,然后他再用枪射死沈青恩的,但很显然这行不通。 沈青恩根本不在乎司焕的生死。 司凌咬紧后槽牙,下颌肌肉线条紧绷着。 沈青恩起身,迈着修长的步子再次逼近司凌。司凌拉着司焕的椅子往后退,“你……你再过来我就嘣了他!” “随你。” 沈青恩淡淡的说,“你杀了他我杀了你,司家就是我的了。” 他脚下的步子不停,清冷的脸上并无任何情绪。 看起来根本不在乎司焕的身死。 司凌:“………” 他望着步步紧逼的沈青恩,额上冷汗直流。 始料未及的场面,让司凌乱了阵脚。 他虽然二十八岁,可在心智却丝毫不成熟,甚至是极度的自负,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过于自满,总觉得一切都该如他设想中的运行。 他的视线在逼近的沈青恩与身前被自己五花大绑,失去战斗力的司焕中来回转。 很显然,沈青恩的危险指数更高。 旋即,司凌直接将抵着司焕下颚处的枪口对准沈青恩。 第48章 你很想我你很想我你很想我! 砰砰! 慌乱中,他连着开了两枪。 两枪落空。 沈青恩唇角勾笑,“你只剩两枪了。” 司凌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 沈青恩将他的微动作收入眼底,“没杀过人?” 司凌抿着唇不说话。 沈青恩:“子弹穿过心脏时弹头会开花,很漂亮,血也很红。” 司凌被吓得哆嗦的更厉害,手心都在冒汗。 沈青恩继续说,“这么无能,怎么替你父亲报仇?” 司凌被戳到了痛处,再也忍无可忍,他对着沈青恩再次扣动扳机。 或许是这些话刺激到他了,他双手握紧枪口,极准的射出两枪。 其中一枪擦过沈青恩的手臂,巨大的冲击将黑色的皮质风衣射穿,一道漂亮的划痕穿破衣服,贴着沈青恩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 第60章 五发子弹全落空的刹那,来自enigma海洋味信息素的威压迎面扑散而来,强势的压迫感令人窒息,将五脏六腑都扯的生疼。 司凌顷刻倒地,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 沈青恩走到司凌的跟前,一脚碾碎了他的腕骨。 咯咯的断裂声与惨叫回荡在沉寂的烂尾楼中,沈青恩挪开皮鞋时,灰色的烟灰嵌入了司凌的腕骨。 沈青恩居高临下的望着司凌,听着他的悦耳的惨叫,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血腥味,令他兴奋又厌恶。 “老婆,怕怕~” 司焕的声音将他意识拉回。 沈青恩敛起信息素解开了绑着司焕的麻绳,望着浑身是血的人,他的眼底情绪漾动着。 他将外套脱下盖在了司焕的肩上,轻轻地拨动着司焕额前被冷汗洇湿的碎发。 “回家。” 沈青恩说。 “回寸山吗?” 司焕将头轻轻地贴靠在沈青恩的怀中,他在沈青恩的衬衣上细嗅到了浓郁的烟草味。 沈青恩将司焕的怀中抽离。 他淡淡道:“随你。” 司焕笑眯眯的起身,他将手撑靠在沈青恩的肩上,“走慢点,我挺疼的……” 沈青恩迁就着他缓下步子,搀着他走下楼梯。 望着两道人影消失在瞳孔之中,司凌吐了一口恶血。 他颤抖着手臂,重重捶地。 沈青恩根本就不想司焕死,沈青恩是在赌! 赌一位enigma与一位被五花大绑的beta,他一定会先杀死强大的enigma。 沈青恩在赌子弹的速度,还拿司焕的命赌人心,赌司凌心最深处的畏惧…… 疯子,沈青恩冷静的像是疯子! 不,他就是个疯子! 但好在,他还有后手。 凄厉的笑声回荡在烂尾楼中,阴森可怖。 沈青恩杀过许多人,人在濒死时的反扑,是最为吓人的。 他在司凌的笑声中嗅到了令他不安的气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老婆,我走不了这么快。” 司焕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头不舍得松开,脚一跛一跛走的,他尤为吃力的跟着沈青恩的步子,险些摔倒。 沈青恩朝司焕伸出了手。 司焕轻轻地将手搭了上去,温热的掌心被他紧捏在手中,沈青恩只手揽紧他的腰,搀着人快步往下走。 在即将离开烂尾楼的最后一层台阶时,楼层忽然动荡的震了一下,霎时,沈青恩搂紧司焕的腰带着他往外扑了出来。 沈青恩整个人砸在了司焕身上,双手紧紧地摁在司焕的肩膀上,身体半撑在司焕的身上,用身体做盾将人护在身下。 bong! 巨响声中,他的腰一热。 一双肌肉强悍的手搂紧了沈青恩的腰,将他翻身护在身下,同样用身体为他做盾,将人牢牢的圈在怀中。 biu~bong! 湛蓝色的天空下,烟花冲入云霄在空中炸开璀璨的花。 沈青恩瞠目结舌的望着天空,愣神了好一会。 烂尾楼的动荡无了声响,只有头顶刺耳的绚烂烟花,再无别的。 怀中的人微微耸动着,他的衣衫被揉的凌乱,胯被一只肌肉线条紧绷的大腿抵分开来,温热的吻迎面盖在了他的唇瓣上。 带有极度占有欲的吻在他的唇齿间肆意扫荡,汲取着他的温度,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任其摆布。 温热的吐息在暧昧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天穹之下的璀璨烟火,与沈青恩眼尾的泪珠一同坠下。 他眉间微蹙,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但身上的温暖惹他贪恋。 “老婆,这么着急把我扑倒呢?看来这三天你想我想到不行啊……” 司焕的吻从唇瓣滑到了下颚上,口津在白皙的肌肤上滑出一道透明长痕,一入陷至锁骨。 司焕轻咬了一口沈青恩的精致锁骨。 蹬蹬蹬…… 陈严与裴听肆听见一声巨响,率着两队执行署人员急匆匆的奔来。 瞧见的,是衣衫凌乱的沈青恩被司焕压在身下,衬衣被揉的半敞。 在听见响动的那刻,司焕趋于本能的压下身体贴近沈青恩,将人护在怀中不给看。 裴听肆:“焕哥,你们——我*!” 陈严:“……” 一众执行署的下属:“……” 全体都有,默契转身。 这不是他们能看的。 沈青恩的意识这才回笼,他推搡开司焕,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也没回的往外走。 司焕一边追,一边对着众人欠身道歉:“抱歉抱歉~小别胜新欢,我老婆太想我了。他脸皮薄,诸位就当没看见吧~” 沈青恩:“………” 裴听肆:“焕哥,不是你扑的嫂子吗?” 陈严踹了裴听肆一脚,笑着答道:“理解理解。” 陈严令下属上楼将司凌带走,收拾好了残局。 执行署抵达三楼的时候,司凌望着天上璀璨的烟花,瞳孔骤然睁大。 他颤着唇:“烟……烟花?” 他的定时炸弹呢?!!! 车上。 司焕凑近沈青恩,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了沈青恩的腰,用猫耳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脖颈。 “老婆,你很想我你很想我你很想我!!!” 第61章 “别闷骚嘛,想我就说出来。” “表示出来也成,来,对这亲一口!” 司焕指着自己的脸颊凑近沈青恩。 第49章 小别胜新婚 沈青恩用手指抵着司焕的脑壳,与他强行拉出了几寸的距离。 “我现在想让司凌嘣了你。” 沈青恩的语气冷淡。 司焕:“那也是想我!你既然这么想我的话,我总得礼尚往来的回报你,你知道的,我一贯是行动派的——” 他单手握住了沈青恩的手指,将他的手从额上拿开。 沈青恩:“?” 前座的司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努力的提醒着司焕,车里还有人。 沈青恩闻声侧过了头,望着强行介入他腿间沙发的司焕,眸色骤冷。 司焕笑着回头望向司机,“大爷,都咳成这样了还开车呢,多辛苦啊?沈爷这么没人权呢?” “你要下车买点炖梨养养嗓子吗?”司焕补充道,“不然一会我让裴家大公子好好带你去足浴店按个摩再回来?” 司焕将“人文关怀”展现到了极致。 司机吓得冷汗直出,直说不用不用,他下车就成。 在司机离开后,司焕抽回视线望着沈青恩细长洁白的脖颈,俯身吻下。 酥酥麻麻的吻,让沈青恩有些难受的蠕动了一下身体。 “老婆,压榨员工是不对的。” 司焕扣住沈青恩的下颚,扳正他的脸细训着他。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犹如幽幻深渊,将沈青恩一点点的吸食进去。 “但你可以压榨我。”司焕说,“怎么压榨都行。” 司焕笑眯眯的摆动着猫耳,再次吻上他。 沈青恩侧身将司焕摁在车窗上,骨子里的高傲,让他天然的想在一段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 旋即,他半跪在司焕的腰间,清冷的脸上泛起薄红,他与司焕对坐着,司焕温热的吐息陷入他的锁骨,沈青恩干愣神。 那双狭长寒冷的眸中夹杂着几分困惑,似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司焕大手覆在沈青恩的脖颈上,主动将人往身前揽。 唇瓣相碰,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车内铺散开来。 沈青恩没有反抗着这个吻,他微凉的手掌覆上司焕的腰腹,在触到伤口时,司焕握着他的手往上移了一寸。 司焕唇齿含糊的提醒着他,“有伤,上面一些。” 沈青恩:“……” 趁他出神之际,司焕靠在车门上的手轻轻地摁了一下。 车窗下降。 正迎面走来的一行人清楚的瞧见司焕露出半个脑袋,神色慵懒惬意,耳根还团着酡红。 沈青恩正压着他在车窗前热烈激吻…… 众人捂着脑袋低走。 只有裴听肆瞪大了瞳孔:“焕哥被压了?!!!” 陈严踹了他一脚,冷眉离开。 听见响动的沈青恩抬眸望去,乌泱泱的一群人从车前经过。 不慎与他对视时对方立马垂下眸子,用口型说着:罪过罪过~ 沈青恩:“……” 他冷着脸从司焕身上起来,靠在车窗的另一侧双腿交叠着坐好,脖颈上一层艳绿攀起。 司焕热情的和窗外的人打招呼。 “不好意思啊各位,小别胜新婚,实在是没办法~” 司焕悠闲的吹着口哨,脸上笑意盎然。 在这一刻沈青恩清楚的意识到,主导权在司焕手中,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司焕的脸皮依旧是他难以企及的程度。 裴听肆听着口哨声应召跑来。 裴听肆趴在车窗外,“焕哥焕哥,你找我?” 司焕指了指不远处的司机,“带他去最好的足疗店泡个脚再回来。” “顺便问问那匹狼最近是怎么献殷勤的。” 他压着嗓子补充了一句,没让沈青恩听见。 裴听肆比了一个ok的手势,憨笑着走了。 司焕合上车窗,凑近沈青恩。 “这就不亲了?” 司焕勾勾沈青恩的下颚,垂眸望着鼓囊的沈青恩。 司焕:“老婆,回家我帮你。” 沈青恩:“……” 他推开司焕的手,“不用。” 司焕翻身虚虚的压在他身上,“现在就要?这么着急呢?晚一点都不行吗?” 沈青恩:“我没说要。” 司焕兀自说着:“好吧,也不是不行。” 司焕降下车窗,悠闲着吹着流氓口哨将裴听肆召来。 裴听肆没三秒就再次趴在了车窗外。 这次,裴听肆望着虚坐在沈青恩腿上的司焕:………… 裴听肆:“焕哥,能把我当个人吗?” “下次一定。”司焕双手撑靠在车窗上,“让执行署赶紧走,你们在这影响我老婆办我,他三天没见我想的不行,等不及回家了,他……” 司焕的话还没说完,结结实实的挨了沈青恩一巴掌。 清脆又响亮。 还和司凌的那巴掌对称。 裴听肆:“焕焕焕焕哥……我这就和陈严说!” 他立马跑走了,心里还嘀咕着:这嫂子真凶! 车内,司焕用舌尖顶着被扇红的腮帮子,将车窗关上。 “这就帮你。” 司焕说。 第62章 他半跪在沈青恩的腿间,只手托着沈青恩的腰,粗糙的手掌穿过衬衣摩挲着劲瘦的腰线,一寸寸的上移。 寒颤中,司焕深吻着沈青恩,舌尖侵占口腔,唇齿交缠,一点点的留下独属于“波斯猫”的味道。 司焕的掐紧他的腰,在他白皙细长的脖颈上落下几道明显的吻痕。 “有没有很想我?” 司焕眉眼深邃。 “没有。” 沈青恩趁着间隙,冷漠的别过头。 “那就两次。” 司焕吻上他的脖颈,锋利的齿划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沈青恩白皙的皮肤上吻的稍重些,轻轻一掐就会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正因如此,三天未见,司焕总想留下点什么。 小别胜新婚的相思之情,得让所有人都看看。 司焕在心里对楚承指名道姓! 司焕将吻陷入沈青恩的肌肤里,一点点的留下自己的烙印。 沈青恩的气息被拨乱,沉闷的轻哼与指腹相随。 “司焕……” 沈青恩的声音哑哑的,他钳制了司焕的手腕,冷着眉侧向窗外,冷冷地吐息着:“够了,会弄脏。” 司焕的宽背将怀中的沈青恩遮蔽的干净,陈严一行人已经离开了烂尾楼,空旷的郊外只有二人。 静的能听见双方呼吸声、心跳声。 还有令人羞耻的声音。 司焕望着眼尾泛红的沈青恩,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瞧你说的多生分?我又不嫌弃你~” 司焕笑着将腕上的手拽入怀中,连着人一起嵌了进去。 第50章 提上裤子就翻脸 沈青恩:“……” “嘶……司焕!” 沈青恩趴在司焕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整齐的牙印在司焕的肩上成排,脸上的酡红让沈青恩咬紧了腮帮子,自觉羞愧的把头埋在司焕的颈窝。 他慌乱的抽着纸,冷斥着:“别再动了!” 双腿都有些颤。 司焕微微后仰,寻到了沈青恩的唇,欺吻下去。 缠绵的深吻中,司焕贪恋的攫取着沈青恩的味道,沈青恩柔软的唇被肆意掠夺着每个角落。 温热绵长的气息倾洒而来,呼吸声渐渐加重。 司焕将沈青恩冷欲的脸映在瞳孔中,揽紧他的腰想再度加深这个吻。 但沈青恩无情的将手抵在司焕的胸膛前,与他强行扯开一点间隙。 “够了。” 沈青恩说。 方才的纵欲缠绵,在此刻被清扫干净。 司焕轻啧一声,“乖乖,提上裤子就翻脸,熟悉的味道冷漠的人~” 沈青恩:“……” 他推开司焕,双腿交叠着靠着车门,瘦削的身体背靠在皮质车座上,薄薄一片,阳光洒在他流畅的下颌线上,他抿紧唇,眉间隐隐透着不耐烦。 司焕见好就收,贴心的为他擦去衣服上的秽物,弯腰为沈青恩系安全带时,眼底的占有欲满的要溢出来。 恨不得在沈青恩的脖颈上编个蝴蝶结,再贴个便签——司焕的私有物,谁动砍谁。 “老婆,还有一次先欠着,下次要了我再来取。” 司焕吻了吻他的脸颊,一触即分。 等沈青恩回过神时,司焕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 金色的阳光落在司焕的发间,他宽厚的大掌摁在方向盘的右上角,单手就遮住了车标与半个方向盘。 余晖相应下,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紧绷着,男性的张力淋漓尽致。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谁也没拆穿对方的变相服软。 沈青恩对司焕的把戏心知肚明。 绑架虽是真的,但沈青恩知道陈严有一万种办法制服司凌,只是司焕没允许。 司焕想借此与沈青恩见面。 所以,沈青恩来了。 烂尾楼里,他用从前的方式安抚着司焕的耳朵。 离开时,在感受到烂尾楼晃动的瞬间,他本能的护住了司焕。 在沈青恩仰躺着看见绚烂烟花时,他才知道被捉弄了,心里有些恼的,但更多的是庆幸。 沈青恩不懂这种情绪算什么。 或许司焕对他来说有些份量,也仅是一些而已。 他从来不是情感的傀儡,更不会去深究,逼自己给当下的情绪做一个定义,逼自己给司焕一个答案。 司焕对此也是默契的绝口不提。 但他心里清楚,沈青恩默许着他的亲近,默许着他对外的炫耀与宣战。 默许他强势的侵占着他、掠夺他。 默许他与他做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一切。 只要沈青恩不讨厌他,就是喜欢。 凭着这份喜欢,他可以坚持很久。 * 寸山。 司焕将胳膊揽在沈青恩的脖颈上,耀武扬威的回了别墅。 在回别墅前,司焕特地和四处的仆人打着招呼,还在楚承居住的楼层前停了许久,非扯着沈青恩说天上的那朵云像爱心。 实际上,天上的云很散。 他扣紧臂弯,将人往怀中揽了揽。 “老婆,就那朵啊……不像爱心吗?” 司焕抬起沈青恩的手,顺着远处指去。 沈青恩:“……” 他望着指鹿为马的司焕将他的手一点点的被扣入掌心,最后忍无可忍的抽了回来。 第63章 沈青恩从他怀中走开了。 司焕立马追了上去,将手重新架在沈青恩的肩膀上,轻轻地内扣着下臂,悬挂在沈青恩的胸膛前,指腹拨动着沈青恩挺括的领带。 闲庭信步的紧跟着沈青恩。 楼上的楚承垂眸望着两道身影被吞没在别墅的阴影之下,眼底闪过一片冰凉。 ……… 刑事执行署。 “龙副署长!龙副署长!这是执行署,不是指挥署,不能随便进啊……” “龙副署长,您……” 砰! 青州市执行长的办公室被一掌推开,用力程度近乎能将门嵌入墙壁之中。 陈严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坐在位置上,趴在对面办公桌上睡觉的裴听肆听见一声巨响,立马竖起龙角,猛的从椅子上蹿起。 陈严只是笔尖微顿,仍在写着工作日记,看起来要沉静很多。 裴听肆循声望去,眼里满是不耐烦。 “谁他妈的吵老子睡觉?想死吗?!!” 裴大少爷娇生惯养着长大,对吃喝不挑,但谁要敢吵他睡觉,他眼睛都没睁开就要拿砖头拍过来的程度。 狂躁程度,一度让裴家的仆人崩溃。 目前只有陈严能制服他。 顶级alpha的烈阳味信息素扑面而来,威压之下,门口站着的下属冷汗直出,纷纷退出了“修罗场”。 陈严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他用笔头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三声后,裴听肆将信息素敛好了。 他死盯着门外的龙天孝,眼神无半分和善。 “打一架!!!” 裴听肆气的咬紧腮帮子,“我以个人名义向你发出挑战!” 谁吵他睡觉,他就想打谁。 龙天孝:“……” 他漠视着面前的莽夫,望向陈严,神色肃穆庄严:“陈执行长,执行署的办事效率是不是太低下了?” 龙天孝当初给陈严四天查出蓄意构陷他的凶手,日落之后,就是第四天了。 明天他就要回联盟总部了,但到现在他连个屁的答复都没收到。 “抱歉,龙副署长,实在是陈某能力有限,查不到真凶。但我会尽可能的压低热度,降低您名誉受损的程度。” 陈严起身,对着龙天孝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你是在糊弄我?” 龙天孝咬紧后槽牙,眸光冷冽。 四天,一个答复和安抚都没有。 现在他亲自登门,收到的只是一句不轻不重的的道歉,摆明了是糊弄。 陈严笑着摇头,“怎么会呢?陈严不敢。” 龙天孝看看面色沉静的陈严,又看看一副要与他局一死战的裴听肆,他深吸一气,空荡的右臂微微晃动着。 “好……很好。” 他咬语气,“我会将此事上报给联盟执行总署,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审判长大人的看法!” 第51章 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他蔑视着陈严,眼底尽是不屑。 陈严,不过是青州市的执行长而已。 联盟总署由三洲十二国组建,有四大总署:刑事执行署、军事指挥署、监察署、信息素研究署。 青州只是其中一隅之地。 龙天孝身为联盟总署军事指挥署的副署长,权势何其之大,竟然在青州市遭受如此折辱! “请便。” 陈严丝毫不惧。 更无向龙天孝俯低求软的意思,甚至没有与龙天孝商量的意思。 龙天孝:“………” 他沉默着离开了执行署,步履生风。 湛蓝色的瞳孔中戾气升腾,深邃的眼眸中寒光四射,金色的长发下神色肃穆凝重。 十年前,他本是执行署的一员。 也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任执行审判长的候选人,但遗憾的是,他在黑色沙漠的任务中,断了右臂。 执行审判长代表全球最高战力,是执法者,是审判者,是裁决长。 亦是绝对的能力者。 黑色沙漠之后,他彻底的失去了成为下一任执行审判长的竞争机会。 他被转到了指挥署,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指挥署副署长的位子。 可执行审判长的位置,依旧是他心之所向。 * 寸山。 黑沉的夜色下,旖旎的灯光如彩墨,在璀璨星光的天际中拉出一道绚烂的帷幕。 水池旁放着舒缓轻松的音乐,在寸山的后花园里布着晚宴,红布铺盖在长桌上,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果盘与红酒,还有几束白色蝴蝶兰。 “沈先生,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以后有用得到我陈严的地方,但说无妨。” 陈严含笑着举起红酒杯,与沈青恩的杯壁碰了个脆响。 沈青恩抿唇,细颈微仰,红酒顺着咽喉吞入腹中。 今日是阴历一月初一,寸山在往年的今日都会摆宴,饮酒做兴。 从前只有寸山的人,但今年多三位。 司焕、裴听肆和陈严。 彼时,司焕正穿着舒适的牛仔衣,休闲慵懒的走来,他手中端着一盘果盘,薄唇含笑着将果盘递到沈青恩的面前。 “老婆,啊~” 他用银叉叉起一块草莓递到沈青恩的唇边。 秀美的唇形微张,将草莓含了进去。 司焕旋即将果盘放在桌上,只手搭在了沈青恩的肩膀上,臂弯内扣,将沈青恩往怀中揽近了些。 第64章 “焕哥焕哥!” 裴听肆端着香槟递到司焕面前,司焕只手接过,笑道:“cheers!” 裴听肆咕噜咕噜将酒吞入薄唇中。 陈严:“………” 司焕缄默片刻,看向陈严叮嘱道:“我觉得一会还是把他绑起来比较好。” 陈严点头表示认同。 二人眼神交汇时,酒庄的仆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与沈青恩敬酒。 杯壁相碰时,对方的杯子比沈青恩矮了一截。 几杯红酒入喉,沈青恩的眼尾染了几分酡红,清冷的脸上笼起薄红,流畅锐利的轮廓在昏黄色的暖灯下柔和起来。 白皙修长的脖颈在仰头喝酒时,红色的吻痕煞是惹眼。 喝了酒的缘故,沈青恩唇红齿白,唇瓣上被酒珠湿润,醉眼迷离。 司焕笑着端起酒杯起身与寸山的人敬酒,颀长的背影盖住了沈青恩,将他埋入身后的阴影之下。 “各位,我老婆外冷内热,每次他压榨员工的时候心里都愧疚的不行,哭唧唧的扑我怀里忏悔。他不太懂表达,但各位的辛勤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这杯我替我老婆敬各位~” 司焕娴熟的与寸山的人敬酒。 寸山上下的仆人尬笑着不敢反驳,他们望着半垂着眸子,坐在沙发上的沈青恩,实在是难以想象司焕口中的“愧疚到哭唧唧扑怀里”。 光是想象画面,都吓的直冒冷汗。 酒过三巡后,仆人渐散。 司焕坐到了沈青恩的身侧,望着眉眼惺忪的沈青恩,忍不住用手指挑逗着他的下颌。 “乖乖,喝醉了?” 司焕语气轻浮,琥珀色的瞳孔与沈青恩对视时,倒影出沈青恩绝美的侧脸。 此刻,周围的一切都虚浮了起来,幻成涣散光圈。 瞳色狭隘,他们的眼中只够装下彼此。 暧昧的气息借着缕缕月光,丝丝掺入。 “没有。” 沈青恩的吐字清晰。 “来吧老婆,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司焕凑近沈青恩。 一道醉醺醺的嗓音打破了暧昧氛围:“焕哥焕哥!我也要抱!” 裴听肆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司焕奔来。 陈严立马起身拉,但手落了空,没能抓住。 砰! 裴听肆被司焕一脚踹开,往后倒时正中陈严怀中。 裴听肆精壮魁梧的身体撞在陈严的怀中,陈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才扶住了他。 裴听肆一脸受伤的看着司焕,“焕哥!!!” 司焕:“已婚,勿扰。” 沈青恩将司焕搭靠在他脖颈上的手推开,“我不介意。” “就冲着老婆对我这莫大的信任感,我更不能让老婆失望才是!” 司焕伸手搂住了沈青恩的腰,指节用力到陷入肌肤,强势的将人拥进怀中。 “一会我好好的回报老婆信任~” 司焕唇角漾笑,凑近沈青恩的耳廓,徐徐的吐着温热气息。 裴听肆:“……” 他咬紧后槽牙,回身望向矮了半截的陈严,一脸委屈,“我不是焕哥最爱的人了吗?” 陈严:“肯定点,你不是。” 裴听肆:“不行!我要争宠!” 他要挣脱陈严的怀抱,再度朝司焕扑过去时,陈严主动松开了他。 陈严用极度不耐烦的语气道:“别逼我扇你。” 裴听肆瞬间乖了。 养尊处优的裴大公子,没人敢对他动手。 裴老爷子出了名的疼孙子护短,没人敢轻易承受裴老爷子的怒火。裴听肆从小是横行无度的存在,直到他有了一个未婚妻后。 他成了有劲没法揍,还要当贴身保镖,甚至挨打还会被裴老爷子拍下来发朋友圈,让各方祝贺他们家的宝贝孙子接受了“爱情的洗礼”。 “沈先生,司先生,我先回了,执行署还有些事。” 陈严颔首告退。 裴听肆呆愣在原地,“焕哥,收留我!” 他拜托拜托的双手合十,泪眼汪汪的像个虔诚的信徒。 司焕从薄唇中轻缓的吐出一个字:“滚。” 裴听肆:“……” 他哭唧唧的咬紧后槽牙,追着远去的那道背影。 一边追一边骂:“破藤蔓,你要和我爷爷告状我撕了你啊啊啊啊!” “破藤蔓!你等等我!” “陈严!” 第52章 已婚家妻深夜幽会爱慕男子 司焕端起酒杯,低头相邀,“愿意陪我喝一杯吗?” 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沈青恩被灯光柔和的轮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沈青恩冷秀的脸上。 白皙的肌肤被酒精浸染成红,连腕骨掌心都布满了红丝。 沈青恩端起红酒,正与司焕碰杯时,司焕的手从他臂弯中穿过,挽紧了他。 “交杯酒。” 司焕俯低身体凑近沈青恩,确保沈青恩能喝到酒。 精悍紧绷着的肌肉线条在沈青恩弯臂喝酒时,温热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有些灼热。 幽冷的月色下,两道身影在月光中有了交叠。 臂弯松开后,沈青恩起身,清瘦的身影盖住了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 他只手滑入西装裤中,从司焕身侧掠过一阵风,迈着修长的步子往别墅里走。 第65章 司焕疾步跟上。 他娴熟无比的将手臂搭在沈青恩的肩膀上,悬挂的下臂上抬,摸索到沈青恩锁骨处的衬衣扣子。 他轻轻地挑开一颗扣子,修长的指骨轻轻摩挲着沈青恩精致锁骨。 粗糙的手掌划过肌肤时,擦起一层粉红。 在进入房间的刹那,司焕微微俯腰,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了沈青恩,将人圈禁在怀中,用脚跟关了门。 “老婆,今晚那次能用吗?” 司焕喉咙微干,温热的手掌划过肌肤时,体温迅速升腾,内心深处的欲望如巨浪掀起,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迫不及待的想侵占着面前的人。 但在理智的克制下,他只是将人翻身摁在门后,手指扣紧沈青恩的下颚,将他的头微微抬起。 视线相撞,眼底的火热呼之欲出。 在烂尾楼外的车座上,被掌心裹覆的记忆浪潮掀起。 沈青恩的耳根微红,他伸手要推开司焕时,一道黑影盖下,腿间一只长腿介入,抵在了门上。 司焕捏紧他的下颚骨,侵占着他的唇瓣,清冽的酒香紧跟着缠上了齿间,伺机钻入鼻腔。 紊乱的呼吸交织而起,两具身体贴的极近,亲密无间。 “叩叩叩” “叩叩叩——” 敲门声一墙之隔。 “沈爷你在里面吗?” 楚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青恩迷乱的意识被顷刻打碎。 他想将司焕推开,但听见了楚承声音的司焕像是被点了怒火的野兽,温柔被吞噬殆尽。 他只手搂紧沈青恩的腰,只手扣着抵在他胸膛前的手,沈青恩清瘦的手腕被他单手捏紧,扣在了后背。 “司焕……” 沈青恩压低嗓音。 他呼吸急促,微红的眼尾下睫羽下垂轻轻地颤着,狭长的凤眸中透着警告气息。 门口的敲门声又响了两声。 “沈爷,龙副署长来了。” 楚承继续道。 司焕仍是没有给沈青恩喘息说话的意思,沈青恩直接咬破了他的唇角,血腥味在齿间游荡,司焕这才冷静一些。 他嗓音沙哑:“一分钟。” 旋即,他将吻从唇瓣上移到沈青恩白皙的脖颈上。 尖锐的虎牙嵌入肌肤,划出两道红痕。 “他来做什么?” 沈青恩轻吸一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正常些,但尾调的虚浮还是让楚承听出了异样。 楚承:“不知道,龙副署长在后花园的长桌上等您。” 沈青恩:“我马上来。” 楚承得到答复后,望着紧合的房门眼底闪过一片阴郁,旋即垂眸离开了。 沈青恩挣脱了司焕紧扣着他的手,清瘦的手腕被握出一道红痕。 他扣回锁骨上的衬衣扣,正好领带。 “我出去一趟。” 沈青恩说。 “由衷的问一句,老婆觉得我帅还是小啾咪帅?” 司焕只手撑靠在门上,将沈青恩禁锢在人与门之间的方寸之地。 沈青恩:“……” 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看司焕这个架势,显然是不回答不给走。 最后,沈青恩并不违心的从唇内吐出一个字:“你。” 司焕挑起沈青恩的下颚,仔细的欣赏着白皙肌肤上的寸寸红晕,最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已婚家妻深夜幽会爱慕男子,啧啧啧……让人心寒。” “不过我相信老婆的眼光还没有差到这种程度,放着我这年轻貌美的嫩草不吃,非得啃老油条。” 司焕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泛红的眼尾,旋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了沈青恩的身上。 他认真交代道:“给老婆一个任务,回来的时候帮我从客厅里带一根棒棒糖,要柠檬味的。” 沈青恩:“好。” 他直起身体,拉门离开。 在合门时,司焕只手撑靠在墙壁上。 “老婆,洗干净等你哦~” 他语气轻浮的和沈青恩招手告别。 砰。 房门合上的刹那。 司焕的眸色骤变,脸急速冷了下来,如坠冰窟。 他走到落地窗前,正对着后花园的位置。 在长桌之下,龙天孝身姿笔挺的站着。 灼热的视线即使相隔数十米,还是被敏锐的龙天孝给捕捉到了。 他抬眸望来,那双阴寒的鹰眸正直勾勾的凝望着司焕。 眼底,戾色翻涌。 司焕的五官埋没在阴影之下,龙天孝瞧不清他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缘故,他只觉得落地窗前那道颀长高大的背影中迸发出了阴森危险的气息,静谧中透着诡异。 像是夜中鬼魅,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随时能将人撕碎。 与他初见司焕时,相差甚远。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让龙天孝的后背直沁冷汗。 很少人能让他感到威胁之气。 “龙先生。” 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逆光而来,瘦削的身影在黑夜中显的单薄,在沈青恩身后还跟着灰色狼耳的楚承。 龙天孝抬起手中的酒杯,对着迎面而来的沈青恩称赞道:“这酒不错。” “龙先生深夜造访,不只是为了品酒吧?” 沈青恩淡笑。 第66章 龙天孝心照不宣,“沈先生出来见我,也并不是好奇我来这的原因,而是有事想问我。” 第53章 你会打给我的 沈青恩薄唇微扬,不可置否。 龙天孝的目光落在沈青恩身后的楚承身上,“沈先生,单独聊聊?” 沈青恩狭长的双眸盯着龙天孝戴着皮质外套的手,回头用眼神示意楚承不必跟来。 黑夜中,他迈着修长的步子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冷风如刀,外套上残留的体温被卷散,清瘦的背影单薄如片。 凉亭下,影影绰绰的树影笼罩在沈青恩洁白的脖颈上。 沈青恩望着花园空旷草坪上的昏黄晚宴,听着流水与轻音乐的交融,惬意的半垂着眸子。 龙天孝率先开口:“龙某明日就离开青州市了,特来与沈先生道别。” 沈青恩只是笑笑。 倒是没有这个必要。 四大远古家族的人不会加入联盟总署,龙天孝再来几次他的答案都一样。 见沈青恩不说话,龙天孝又道:“沈先生想问什么?” 摇曳的液体在高脚杯的杯壁中晃动,龙天孝仰头浅尝一口,寂静的夜里吞咽的声音清晰无比。 龙天孝凌厉的鹰眸借着月色看清了沈青恩细颈上的刺目红痕,眼神短暂的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 沈青恩:“enigma一旦受重伤,所能隐匿的兽化形态就会显现出来。” 这是enigma的秘密。 他们的兽化之处,不是耳朵尾巴,会是利爪、獠牙、翅膀等,能收放自如。 但一旦受重伤,就会失去隐匿的能力,enigma的兽化形态就会展露出来。 比如沈青恩,他兽化的部分是左臂上的鳞片。能解毒,是救人之药,也能作毒,成为杀人利器。 在他没中火毒之前,他左臂的肌肤与常人无异,鳞片并不会外显。 如果朝廷南受重伤,五米双翅无法收回,能轻易被射成筛子,这将成为巨大的弱点。 这不仅是朝廷南的弱点,亦是enigma的弱点。 enigma全球不过二十位。 所以得知此事的人,少之又少。 尤其是enigma人数最多的联邦总部,他们绝不会将enigma的缺点外泄出去。如果此事被仇家得知,必定会伺机报复,届时enigma的数量将会减少,甚至消亡。 必然会有alpha大力围剿enigma,全球将陷入s1级alpha的统治。 s1级alpha的数量是enigma的数倍之多,人性的贪婪如同一个黑洞,难以填满。如果具有绝对压制的enigma消亡了,那s1级的alpha占区称王的概率极大。 和平的局面被打破,全球将陷入恐慌。 据沈青恩观察,龙天孝常年戴着手套,所以他的兽化形态一定是手。 而余下的那两位enigma只怕是兽化形态不好隐藏,为隐藏enigma的秘密,联邦总署才对外宣布其重伤消息。 龙天孝眉头微蹙,“沈先生受重伤了?” 沈青恩低笑着绕开了话题,“据我所知,当年联邦总署派入黑色沙漠的enigma有三位。三位enigma,如今仍在联邦高层的,只有龙先生。” 他瞥向龙天孝的黑色皮质手套,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龙天孝勾唇一笑,湛蓝色的瞳孔微颤。 他没答,算是默认了。 沈青恩又问,“黑色沙漠里,到底有什么?” 到底有什么东西能重创数名enigma,能让近百名的alpha丧命于此? 能威胁到enigma的存在…… 沈青恩不敢往后想。 龙天孝的刚毅俊朗的脸上笼起一层无名恐惧,他眸色沉了沉。 “这是联邦总署的一级机密,恕我难以相告。” 龙天孝欠身笑笑。 沈青恩颔首表示理解。 龙天孝仰望着漫天繁星,旋即侧眸瞥向身侧身姿笔挺,湛蓝色的深邃双眸中丝丝缕缕的情丝在眼底交汇。 趁着黑夜,龙天孝直白炽热的目光不必遮掩。 “今晚月色真美。” 不止月色。 沈青恩眉眼清冷,下颌线颈项间的线条紧绷着,绝美如刻的脸上面若寒冰,未有抬起的意思,依旧是冷傲如霜,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他擦着龙天孝失神的目光转身,清淡的眸底中透出一道凌厉的光。 “龙副署长……” 他轻吸一气,揶揄一笑。 唇角有讥讽、轻蔑还有更多…… 龙天孝的眼神被刺痛,他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名片。 “我的名片。” 龙天孝的语气中带有肯定,“你会打给我的。” “夜深了,不叨扰了。” 话毕,龙天孝将名片按在桌上。 他掠过沈青恩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宽阔的背影略显仓皇。 消失在沈青恩视野中后,蓝黑色的利爪刺破皮质手套,将掌心中的高脚杯捏碎,粘稠的酒精顺着指尖流入掌心,将手套沁湿。 他冷眸上车,咬紧后槽牙。 “回联邦总署。” …… 见龙天孝走了,楚承端着两杯酒走上凉亭。 “沈爷。” 楚承将其中一杯酒递给沈青恩。 沈青恩接过酒杯,由着楚承压低杯壁轻碰了一下。 脆响后,沈青恩将酒抬到唇边时动作微顿,眼底掠过一片冰凉。 第67章 旋即,他还是轻抿了一口。 寂静的夜里,吞咽时的“咕咚”声是那样的清晰。 仰头的动作下,脖颈上红色的吻痕分外惹眼。 楚承眸光如刺。 他收好沈青恩手中的酒杯,淡淡的瞥了眼凉亭中央大理石桌上的名片。 “沈爷,龙副署长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联邦总部与四大家族向来是互不干涉的。 “名片你收好。” 沈青恩淡淡道。 楚承将名片收入口袋,指尖将名片捻皱。 沈青恩将视线停顿在楚承手中的红酒杯上,嗓音不咸不淡:“楚承,你跟了我十年。” “是。” 楚承一顿。 “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沈青恩说这话时,眸光寒气乍现。 “我知道。” 楚承捏紧高脚杯的指节微微颤抖。 他知道,但他不甘。 凭什么司焕能在沈青恩的身上留下烙印,能肆无忌惮的揽着沈青恩的肩,能与他同眠,能帮沈青恩渡过易感期? 他却不行? 他甚至连点烟,同座都会遭受冷眼? 明明这十年是他陪着沈青恩度过的! 第54章 先喊声老公来听听 “十年,你应该知道我讨厌什么。” 沈青恩冷冷的说,“这是第一次,我该杀了你的。” 楚承抬眸错愕的望向沈青恩,指节用力到打颤。 他薄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挽回的话。 沈青恩快他一步:“十年前你救我的恩,在此刻一笔勾销了。” 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了。 逆着光的清瘦背影在他视线中淡去。 楚承眸光敛起,静静地凝视着掌心中的酒杯,心里千万句话哽在咽喉之中。 他做错了。 他不该下药的…… 沈青恩经过空旷的宴会长桌,昏黄色的暧昧光影洒落在他的发丝,腹部的燥热勾动着无名之火,让他体内的血液翻涌。 他清瘦的手撑在长桌上,青筋暴起,吃力到发颤。 殷红的血从秀美的唇中喷溅而出,光线下每一滴血珠仿佛在空中凝滞住了,缓缓洒下,与红色桌布融为一体。 白色的蝴蝶兰被血迹染出一道红。 瘦削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似要碎掉。 “沈爷!” 楚承哆嗦着手丢下红酒杯,朝沈青恩奔去。 但一道黑影快他一步将沈青恩拥入了怀中,楚承伸到半空中的手被一只健壮有力的手给钳制住了。 司焕琥珀色的冷眸凝视着楚承时透出一股强大的威压,指节用力到要将楚承的腕骨碾碎。 “沈爷,我不知道你会……” 楚承顾不上疼,愧疚的望着呕血的沈青恩。 道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青恩打断了。 血滚在喉间,他嗓音沙哑:“带我回去。” 司焕闻言甩开了楚承的手,将沈青恩横抱着离开了。 楚承吞咽着喉间的苦涩,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人攫取了,胸膛因呼吸困难而剧烈的起伏着。 司焕步子很大,但落得缓。 并不算颠。 沈青恩搭在司焕肩膀上的掌心沁出冷汗。 “我欠他的。” 沈青恩气若游丝的说着。 楚承救他。 追随他十年。 现在他还了一半。 还有一半。 司焕没说话,只是将人搂的更紧了些。 他将人抱上床后,粗糙的掌心抚去沈青恩额上的细汗。 沈青恩清瘦的脚踝与脚底在大床上燥热难押的摩挲着,手腕也紧紧地攥着床单,克制下他的脖颈沁出一层薄汗。 司焕侧卧在沈青恩的身侧,修长的手指解开他锁骨处的衬衣扣子,冰凉的掌心划过他滚烫的肌肤,诱人沉沦。 “帮你也不是不行……” 司焕趁火打劫:“但得先喊声老公来听听~” 沈青恩:“……” 沈青恩钳制住他的手腕,咬紧了后槽牙,却愣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任凭火毒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紊乱的气息伴着酒香喷洒在空气中。 沈青恩攥紧司焕的手腕,翻身压下。 那双阴寒的瞳孔中布着冷意,“训猫,我不介意来硬的。” “嗯?是小pb吗?” 司焕挑起半侧眉,眼底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 沈青恩:“……” 出神之际,司焕搂紧他的腰,强悍的手臂将人紧圈入怀。 粗糙的掌心捏着腰窝,灼热异常。 司焕将他的衬衣揉软,咬皱。旋即与他十指紧扣,薄唇连带着温热的吻寸寸下落。 沈青恩纵容着司焕将他仔细品尝,悦耳的沉闷声,清瘦的指骨从掌心挣脱,穿过司焕细碎的头发,颤到发抖。 他咬着司焕递来的手指,将他的指腹咬破。 血液顺着指尖在口腔中蔓延。 司焕的血,令他甘之如饴。 极浅的口腔被指节分开,柔软的舌尖被攫取着温度。 沈青恩的薄唇被指腹撑的撕裂着疼,他难受的哽咽一声。 “司焕……够了。” 沈青恩含糊不清的说着。 血腥味中,沈青恩的神志渐清。 司焕仰头要吻沈青恩。 第68章 沈青恩忽的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用手盖住了唇瓣。 “咕咚”一声。 司焕喉结一滚。 “老婆,我可真是一点都没嫌弃你哦~” 司焕轻轻地咂舌,齿间回味着。 沈青恩:“……” 司焕轻挑着沈青恩的下颚,指节捏的极紧。 “老婆,你是不是也得帮帮我?” 他望着身下,挑眉相邀。 沈青恩:“……” 他解着司焕的浴袍,动作迟缓,微蹙的眉间隐隐透着不耐烦,但仍是照做了。 半小时后。 司焕扶紧沈青恩的后颈。 司焕语气无辜且真挚:“老婆,我到底还有几个前夫哥?” 沈青恩:“司……” 司焕:“骂一次一个。” 沈青恩:“……” 司焕:“还欠了多少情债要还?嗯?” 沈青恩含糊不清:“不是情债!” …… 浓稠的夜色下,清冷的月光洒在浴室里。 淅淅沥沥的漱口声不断。 司焕倚靠在浴室门口,单手撑着门。 沙哑的喉咙,让沈青恩薄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干振着声带。下颌肌肉发酸,连张合都疼。 嘴唇被撕裂,连喝水漱口时都觉得疼。 沈青恩只能将杯子抵在下唇上,努力的将水顺着微开的薄唇灌入,但总会有几滴水珠从唇角滑落,没入细颈,滴至锁骨。 沈青恩肤若冷瓷,他眼眶泛红,眼尾处的睫毛上沾染着湿意,紧黏着眼皮,脆弱易碎。 沈青恩望着镜子里的司焕,冷眸中透着浓郁的杀气。 司焕从背后圈住沈青恩,弯腰替他擦着唇角,细声道歉。 “实在是老婆太久没宠幸我了,稍微有点过度了……” 司焕的语气无辜透了。 有一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既视感。 “老婆,疼……” 司焕把手递给沈青恩看,上面全是深浅不一的齿痕。 不仅是手,还是有胳膊和大腿。 都没好到哪去。 “老婆,是我让你难受了。” 司焕用猫耳轻轻地蹭蹭沈青恩的脖颈,“不然你打我吧。” “不能打脸,我毁容你可就跟着别人跑了。” 司焕再次蹭蹭。 柔软的猫耳剐蹭过肌肤时,如羽毛拂过,酥酥麻麻的。 沈青恩冷着脸,掰开了腰上的手指,将人推开后兀自回了卧室。 司焕紧随其后。 砰! 终究还是慢了半步。 司焕被无情关在门外,吃了一夜的闭门羹。 第55章 药还有没有 …… 次日。 吱呀—— 沈青恩拉开房门,身着黑色丝绸质睡衣,单手揉着眉心,下滑的袖口露出一段清瘦的腕骨。 “早啊,老婆~” 一件宽厚的毛呢大衣盖在了他的肩上。 沈青恩薄唇微张,唇角撕裂着疼,扁桃体发炎,喉咙也干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嗯……咳咳咳。” 沈青恩指骨抵在唇角,轻轻地摁着。 洗漱时,他望着镜里的自己。 唇瓣浮肿,唇角撕裂泛红,细颈上的红痕蔓开成紫,一路陷至锁骨。 沈青恩只觉得唇齿间的腥味仍在,他娴熟的用杯壁抵开下唇,不停地漱口。 司焕等他洗漱好后,优雅的伸手牵着沈青恩下楼。 到餐桌面前时,沈青恩看见桌上飘散着热气的牛奶,眸光骤冷。 他扭头就去倒了杯热咖啡,压味。 沈青恩的唇角裂开,说话都不方便,更别说用餐。 所以,司焕给他煮了小馄饨,一个一个的喂他。 司焕拉近椅子,膝盖抵靠在沈青恩的腿间,另一只徐徐的搭靠着沈青恩的右膝,强悍的上臂肌肉在捏着瓷勺时也可以很细致。 “老婆,啊~”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透亮异常。 沈青恩张唇配合着司焕的动作。 司焕像是哄孩子,吃几个还要夸一番,恨不得给沈青恩的额头上贴朵小红花,然后夸他:“老婆真棒~” 但这话听着过于阴阳怪气,容易挨打。 沈青恩吃完后起身去冰箱里取了一块食用冰,忍着痛含入唇中,将其咬碎消炎。 咔嚓的碎冰声中,一道嗓音飘来。 “沈爷,你身体好些了吗?” 一身黑衣的楚承正站在餐桌角,眼底满是血丝,黑眼圈都要挂到了腮上,看样子是彻夜没睡。 沈青恩望着楚承轻点了头,眼神如冰,却没有恨也没有怨,沉静无波。 浮肿的唇瓣在冷秀的脸上略显突兀,他朝楚承走来时,面若寒霜,看不见丝毫的情绪起伏。 自幼的生长环境,让沈青恩比常人还要冷傲沉静。他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enigma,是四大远古血脉,他生来就注定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他将任何人都当做浮萍从不在意,也未曾真的将谁放在眼中。 修斯有一句话说的对。 沈青恩没有感情。 人最大的软肋就是感情。 沈青恩没有感情,亦没有软肋。 “没事。” 沈青恩嚼碎冰块,艰难的从薄唇中吐出字来。 “沈爷,昨晚的事……” 第69章 楚承想道歉时,沈青恩眉间微蹙。 他并不想听。 错了就是错了。 那双想将他拖入泥潭的脏手已经裹满了罪恶,永远也无法洗涤。 司焕递来一块白色浸水的毛巾,轻压在他的唇上,为他冰敷。 沈青恩接过毛巾时触到了司焕冰凉的指腹,他近乎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眼神中掀起一抹一闪而过的戾色。 是警惕的眼神…… 司焕含笑着揽住沈青恩的脖颈,将手悬挂在沈青恩的胸膛前。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不再清澈透亮,鼻尖红痣殷红像是沁了血一般,强烈的占有欲尽在司焕的臂弯中。 他轻捻着指腹,另一只手笑眯眯的托着下颚,饶有兴致:“兄弟,药还有没有?” 楚承错愕的望向司焕,眉头紧蹙。 “药效确实不错,嘶……就是有点伤身体,不过适量的话,有益于拉近夫妻之间的感情,我想买点。” 司焕一脸诚挚。 他将人往怀中揽紧了些,悬挂在沈青恩胸膛前的手也有了动作,轻扣着沈青恩的下颚。 楚承面色铁青,视线掠过司焕望向沈青恩。 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下眉目清绝,锐利的轮廓线条衬的冷厉,这种冷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疏冷的气息直逼而来。 让人自觉如泥,不敢触碰。 楚承不说话,沉默的将视线移到司焕半眯着的凤眸上。 黯然片刻,楚承离开了。 司焕挑眉看向沈青恩,似在邀功。 沈青恩眉间泛着冷意,敷衍的摸了摸司焕的猫耳。 二人隔着一层薄窗,谁也没捅破这层虚假的暧昧。 最后,司焕率先出声:“老婆,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沈青恩将唇瓣上的毛巾取了下来,扯着声带发出沙哑的声音“明早让司机送你。” 沈青恩说的是你。 不是我们。 司焕不说话,只是冲他笑笑。 温和的笑容下一闪而过的失落被隐藏的极好。 嘟嘟嘟嘟—— 白色大理石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着。 司焕指节轻敲着桌面,若无其事的撞了一下沈青恩的膝盖,鞋尖一勾将沈青恩的椅子拉近。 他的膝盖直顶住了沈青恩的裤料。 “又是哪个没名分的前夫哥?” 司焕阴阳怪气的哂笑着。 沈青恩不说话淡淡看着他。 司焕拿过手机一看。 嗯……? 是他的手机。 陈严的电话。 “哦豁?这么大的误会呢?我冤枉你了老婆~来亲一口以表歉意。” 他揽住沈青恩的后颈就要吻上去,沈青恩快他一步用湿毛巾压着唇瓣,不给司焕丝毫可乘之机。 司焕温热的吻落在了沈青恩被湿毛巾冻红的指尖上。 他轻勾着沈青恩的下颚,用指尖轻轻地挑逗着,一边接起电话开了免提模式。 嘟—— “老婆,我和陈严真的清清白白!” 司焕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发誓保证。 电话那头的陈严:“……” 此刻他成了情侣play中的一环。 他沉默了三秒。 陈严:“礼貌一问,二位没在做什么吧?” 司焕只手揽紧沈青恩的腰将人轻松的揽入怀中,旋即轻抵在餐桌上,沈青恩重心失稳,五指在大理石桌面上撑开,修长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沈青恩不满的“嗯?”了一声。 司焕站在沈青恩的腿间,将人往怀中压紧。 “在做*,有什么事吗?” 司焕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沈青恩再次:“嗯?” 毛巾压着唇,沈青恩的声音听着闷闷的,像是情动时的喘息。 司焕将手探入大衣,隔着丝绸质的睡衣揽近沈青恩的腰。 电话那头的陈严:“……” 良久,他才道:“做完请二位来一趟执行署,那位omega愿意开口了。” 陈严又补充一句:“做……快点吧。” 司焕:“快不了,不是秒男。” 沈青恩:“没——”做。 “嘟嘟嘟嘟” 司焕掐断了电话。 第56章 带你见公婆 趁沈青恩将湿毛巾取下说话的片刻,司焕俯身含住了他的唇瓣。 唇舌纠缠间,司焕将舌尖抵进沈青恩的上颚。 侵占性十足的吻,没一会就被推开了。 沈青恩的臀从餐桌上离开,垂眸望着抵着他动作的长腿。 他只手摁在司焕的受伤的腹部,是威胁的意思。 司焕立刻后退一步。 司焕:“老婆伤好了吗?要我帮忙换衣服吗?” 沈青恩不说话,但冰冷的眼神中透着危险。 沈青恩略过他兀自上楼。 下楼时,司焕的唇中夹着一根棒棒糖。 周围飘散着浓郁的柠檬味。 沈青恩走近时,司焕递了一根给他。 沈青恩漠视着拒绝了。 司焕僵着动作顿在原地,望着逆光而出的清瘦背影,指腹轻捻着棒棒糖,半眯起眸子,神色复杂。 “嘶……我那时候很丑么?” “就半点不记得我?” * 执行署。 第70章 监听室里。 沈青恩和司焕坐在木质靠椅上,陈严播放起审讯时的视频。 “是……我虽然入组织三年,但我从未见过他。不仅是我,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见过他真正的样子。我们都尊称他为——初哥。” “商场那天,他只说要引起恐慌就够了。我本来也没想对enigma下手,但我当时意识错乱了。我原本只是一位普通的omega,是组织的药剂促使我三次分化了。” “但药剂的副作用很大,会让人变得暴躁、易怒,一点点的放大人性最深处的欲望和贪念。” “不仅如此,每半个月就要用药剂来维持腺体浓度。最可怕的是,这种药剂会使人上瘾!一旦打上,非人力可戒。” “我脑子一热,想着我如果能让青州市失去enigma的庇佑,那初哥就会给我解药,我就不用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那时根本没理智去考虑后果……” 鹿角omega双手被手铐扣住,身上血迹斑驳,露出来的肌肤只要肉眼可见皆有伤痕。 薄唇上全是皲裂的死皮,声音气若游丝,凌乱的墨发下的精致脸蛋上惨淡如霜,狼狈至极。 陈严:“促进分化的药剂?和牛角alpha注射的药剂有什么不同?” 鹿角omega继续说:“alpha所注射那枚药剂,是扰乱腺体浓度,撕断基因链,还能麻痹痛觉,刺激肾上腺素使人短时间内处于亢奋状态。组织将其称之为——alpha刺激剂。” “说是刺激剂,也是催命剂。一枚,就足以要了alpha的命。强行撕断基因链可以减少信息素的威压与血脉的臣服意识,但基因链撕断的后果是不可逆的。” 陈严:“那omega注射的药剂呢?” 鹿角omega:“是促进分化的,他能缔造腺体。换句话来说,beta也能成为omega,但只能成为劣质omega,同时他还能促进分化。效果因人而异。” 视频放到这的时候,停止了。 沈青恩与司焕摘下耳机。 陈严适时开口,“扭转人体基因,缔造腺体促进分化,强行撕裂基因链……棘手程度与末日降临并无区别。” 沈青恩扯着沙哑的嗓音,说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药剂应该还处于实验期。” 司焕意味深长:“嗯~” 陈严:“司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旁听困的裴听肆也晃着脑袋迫使自己振奋起来。 司焕:“哦,有一个题外话,为什么叫处哥?什么怪癖?” 沈青恩:? 裴听肆:??? “……”陈严无语:“是初,年初的初。” 司焕长长的“哦~”了一下,再无声音。 陈严继续说:“他透露的取药地点我们已经派人核查了,是郊外的废墟处,早就人去楼空了,什么都没查到。但我推测,青州市只是其中一城而已。” “他们的野心,绝对不止一城、一国,是全球。” 司焕给予肯定的眼神后,将头贴在了沈青恩的怀中。 “老婆怕怕~老婆你得保护我,beta猫指不定哪天就变成omega了,我辛辛苦苦锻炼的腱子肉可不能变成孩子生出来。” 司焕猫耳轻轻地剐蹭着沈青恩。 陈严:“……” 裴听肆脑之中的画面:司焕挺着肚子手撕狼,只手还拎着血淋淋的狼腿,笑眯眯的说,“瞧瞧这腿肥的嘞,扛回家给儿子吃~” 一想到这裴听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好,司焕不是beta。 公猪怀了,焕哥都怀不上。 一想到这,裴听肆就放松了许多。 怀里的司焕不停地给陈严使眼色,用威胁的眼神说:你赶紧帮我补充点什么我想和我老婆成连体婴! 陈严咬紧后槽牙。 “沈先生,司先生确实是太危险了,你这段时间还是得保护好他。” “毕竟刚被绑架,应该吓得不轻……” 陈严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最后,浮夸且热爱演戏并且觉得自己非常有演戏天赋的裴听肆站了出来。 “呜呜呜~嫂子,你可要好好保护我焕哥~他真的很需要你,他从小就身体不好……” 裴听肆扯着沈青恩的衣角。 沈青恩垂眸望着怀中肌肉结实,身高196却“从小身体不好”的司焕。 司焕因裴听肆浮夸的演技嘴角一抽,错愕的看向陈严,用眼神问:他上次也怎么演的? 陈严点头,用眼神回他:是的,上次在烂尾楼他也是这么演的! 司焕倏然明白沈青恩救他时,泰然自若,让司凌赶紧开枪的原因了。 就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三岁孩子都演的比他好。 司焕揽起沈青恩时,顺脚偷踢了裴听肆一脚。 被踹一脚的裴听肆不明所以的站起来:??? 为什么踹他? 演太好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司焕已经揽着沈青恩的脖颈离开了。 上车后,司焕将唇中的糖咬碎在齿间,嗓音清脆清晰:“老婆,我们结婚这么久,也该带你见见公婆了。” “哦,对了……我父亲不是司尚。” 司焕补充道。 沈青恩的睫毛微颤。 不是司尚? 司焕继续说:“什么也不用准备,已经不在人世了。” 第57章 他以后也会很喜欢我 第71章 * 次日。 司家墓园。 水泥地上的坑里积着水洼,淅淅沥沥的雨水重重地砸在黑伞上,将水幕与伞内隔绝开来。 墓碑外的人也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墓碑崭新,不是雨水洗涤的新。 沈青恩望着墓碑上赫然刻着两个名字:司重,白木青。 墓碑上的遗照中,男人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强势威压,庄严肃穆之色浑然天成。挺拔的鼻梁与微弓的眉骨间,依稀能瞧出几分司焕的模样。 是不同于司焕的邪魅,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肃冷之气。 遗照中的人女人相比之下瞧着要温和许多,她眉眼清绝,是一等一的美人,温文尔雅,满是书香之气。 女人桃眸深邃,鼻尖一点红痣与司焕的如出一辙,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也是一比一的还原。 “老婆,我长得像我妈多一点还是像我爸多一点?” 司焕侧眸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泛着清清涟漪,干净透亮。 “像伯母多一些。” 沈青恩答他。 狂风将寒冷加剧,司焕笑着搂着沈青恩的腰,将人往怀中揽近了些。 “嗯……我觉得也是。”司焕笑着说,“其实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她们。” 从前,司焕没进族谱。 是没资格上墓园的。 沈青恩侧睨着司焕,司焕眉间微蹙,微垂的眼帘下幽冷无光,唇角的笑容酸涩。 沈青恩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怜悯。 “你很难过?” 沈青恩的喉咙沙哑,说话声带震动着疼。 “还好。”司焕说,“在我记忆中不曾有过父母的身影,说很难过肯定是假的,更多的是遗憾吧。” 司焕掌心的力道收紧,紧扣着沈青恩的腰。 他俯低身体吻了吻沈青恩的薄唇,雨滴在他弯腰时趁虚而入,将他的背洇透。 他吻落得轻,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温柔,没有无礼的撬开沈青恩的唇瓣,没有强势的入侵,更没有挑逗拨弄。 只是轻轻地含着沈青恩的唇瓣, 吻湿,润色。 旋即,他直起腰缓缓地松开了沈青恩。 “瞧瞧,我选媳妇的眼光有多好!”司焕对着墓碑勾唇淡笑,语气炫耀,“他很漂亮,我很喜欢,就是脾气暴了点。” “嘶……不过没关系,我别的没有,就身体好,扛造。” 沈青恩薄唇轻张,“我……” 司焕抢断他的话:“他以后也会很喜欢我。” 沈青恩:“……” 司焕当着司重和白木青的墓碑,将沈青恩的手掌攥入掌心。 雨势渐大,司焕将伞倾斜至沈青恩头顶,“下次再来看你们。” 话毕,他欠身离开。 往外走了两步后,司焕在另一块墓碑前停住了。 墓碑上刻着两个大字:林淑。 司焕将伞递给沈青恩,弯腰对着墓碑深鞠一躬,久久才回身。 沈青恩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瞳孔骤缩。 ——林淑 一位哑巴。 外界传言的司尚情妇,司焕的“母亲”。 在司焕六岁那年,林淑与司焕因偷窃一事,被赶出了司家。 其实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偷窃不过是个幌子。 只是没人在乎他们的生死而已。 雨水顺着司焕锐利的下颌线滑坠在了地上,他头顶的白色猫耳被水打湿,绒毛黏成一根根的。 司焕回身后,只手揽着沈青恩的肩,搂紧人往怀中扣。 他一边走一边说:“林淑是我的养母,不是生母。” “司重和白木青才是我的亲生父母。” 沈青恩能明显感受到司焕在说这些话时,扣在他肩上的指节正在无声用力,似要嵌入他的肌肤,指尖还微微发抖。 司重与白木青沈青恩也曾略有耳闻。 司重是司尚的哥哥,是司家长子。也是白虎一族血脉最盛的强者,默认的继承人。但司重无心家族,一心研究生物学,是位年轻有为的科研学家。 如此优秀俊朗的司重在二十九岁时与国内最年轻漂亮的信息素学教授九尾狐出身的白木青一见钟情,二人很快就步入了婚姻殿堂。 但好景不长,在司重父亲病重后司重在回家的路上与其妻遭遇车祸暴毙而亡。 但外界并未流有二人孕有一子的消息。 “车祸是司尚策划的,林淑是侍奉母亲的保姆,她不识字,又被司尚毒哑,只能任其编造。” “她也不是因劝阻私斗而死的,是被司凌雇人凌虐而死的。” 司焕说到这的时候,沈青恩就全都明白了。 九尾狐是r3的异变血脉,神兽白虎是r1的远古血脉,二者的结合体从生物学的角度说,再次也跌不出r3。 司尚是想将司焕培养起来,成为司凌的助手,又怕他盖过司凌的光芒,于是给他盖上“私生子”的皮,让他难进族谱,难继正统。 但谁也没想到,司重与白木青的儿子在六岁第一次分化时竟然成了一只羸弱的波斯猫beta,beta没有二次分化的可能。 司焕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被逐出司家。 而跋扈的司凌自然无法接受私生子的存在,屡次对其欺辱、打压,这些都是司尚所默许的。 第72章 沈青恩想,司焕体格强悍,肌肉健硕,大概就是因此而来的。 长夜漫漫,司焕以利刃做枕。 仇人做父,忍辱负重多年。 沈青恩再看司焕时,淡漠的眸中多了几分由衷的欣赏。 他的目光,是平视的。 他初次敛起自身的锋芒,与人平视。 “司焕……” 沈青恩哑着嗓子喊他。 司焕抬起臂弯将手指伸了进去,指腹轻压着沈青恩的软舌,在温热的口腔内裹上一层透明的湿润。 “老婆,我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先别咬。” 司焕说的很认真,指头从舌尖延伸到了腮帮子,微鼓了一块出来。 沈青恩扣紧他的手腕,等待着他思考的答案,同时也在告诫他,再乱动就把他手折断。 司焕抽回手,“老婆,你刚刚喊伯母是害羞吗?下次可以直接喊爸妈的,改口费我从小金库里掏给你。” 沈青恩:“………” 他刚想折断司焕手时,司焕已经将手抽了回去。 沈青恩下颌肌肉紧绷着,清隽的脸上骤冷,眼底再次化为一片冰凉。 沈青恩只手插兜,指尖拨动着口袋中的金属打火机的盖子,发出沉闷的“锵”声。 他只手抵着撕裂疼的唇角,迈着修长的步子疾步往伞外走。 第58章 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日 完蛋,给人惹毛了。 司焕疾步追去,只手将沈青恩嵌入怀中。 “不气不气,这人多,一会变绿可就说不清咯~等回家后,随便你变,变成帝王绿都成。” 司焕轻哄着沈青恩,眼见着沈青恩脖颈上的那抹淡绿渐渐退散,他才迟缓着松开手。 “真乖~” 司焕在沈青恩的脖颈上啃了啃。 “家主。” 一道清亮苍劲的嗓音传来。 沈青恩将手抵靠在胸膛前,与人强行拉开三寸距离。 司焕直起腰,只手揽着沈青恩的肩膀,热情介绍着:“奥~这是我老婆。” 刺骨的寒风中,沈青恩的头顶铺洒着一层细小的雨珠,西装下身姿笔挺,面上冷傲如霜,唇形秀美,但唇瓣有些浮肿,唇角也有一块红印。 挺括的领带被埋在西装中,但被扯松了些,歪向右侧。锁骨处的衬衣未扣,风吹来时被陷入阴影中的锁骨清晰可见。 衬衣里头的白衬衣被登徒子揉皱。 司焕内扣着胳膊,将沈青恩的皮衣西装合拢了些,单手娴熟的为沈青恩扣上锁骨处的扣子,一寸也不想分人看去。 “这位是昌叔,我父亲的亲信。” 司焕向沈青恩介绍道。 望着面前这位美的惊心动魄的家主夫人,昌叔含笑着朝沈青恩伸出手。 但司焕扣紧沈青恩的肩膀,笑着拒绝:“昌叔,我们进屋聊。” 司家大厅里。 司焕双腿交叠的坐在檀木椅上,沈青恩坐在他身侧。 在司焕的眼神示意下,昌叔将一本账本以及人员目录递至沈青恩的面前。 沈青恩不解蹙眉望向司焕。 “我的嫁妆。” 司焕托着下颚看向沈青恩,微眯着琥珀色的凤眸,剥开一颗棒棒糖叼在唇中,说话时能清楚的听见硬糖在齿间擦过的“喀喀”声。 “老婆什么时候想重掌北川,吩咐一声就成。” 司焕的语气散漫。 沈青恩只是侧睨着他,不说话。 那双深邃的桃眸中有不解、警惕…… 他起身从座位上起来,掠过昌叔仍递在身前的账本与人员名单。 他冷冷的睨了一眼司焕。 旋即迈步离开了。 瘦削的背影撑着黑伞疾步而去,司焕望着寒冷中踽踽独行的人瞳孔微颤。 “家主,你还打算瞒多久?” 昌叔望向远处的沈青恩,“沈先生已经起疑了。” 司焕将糖咬碎在唇中,淡黄色的糖棒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精准的丢入垃圾桶里。 “瞒不了多久了。” 司焕说。 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日,他只是在赌…… “何必呢?” 昌叔长叹一气。 司焕苦涩一笑。 他不知道沈青恩无法接受欺骗,所以选择了以欺骗的方式开始。 在谎言开始的那一刻,他已经无法后悔了。 黑影踩在冷风上,司焕撑开黑伞疾步追了上去。 一路追着沈青恩上了车。 沈青恩正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缕缕烟丝从车窗飘飞而出。 司焕挤身进入副驾驶时,沈青恩抖了抖烟灰。 沈青恩斜睨了他一眼,是在等待司焕坦白些什么。 司焕:“好吧,我说实话,账本我动了一点点,就……偷偷抹了个零,我想攒点私房钱,嗯……还有裴听肆随的份子钱,也被我私吞了。” 司焕仔细的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贪污行为。 但被沈青恩打断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青恩的语气凉薄。 他说的,从来就不是这些小事。 是司焕曾经告诉过他,在十五年前,林淑死的那晚,他杀了许多人。而据沈青恩调查得知,当晚的确尸横遍野,青州市执行署署长亲自抵达现场。 并且,只有司焕一个幸存者。 第73章 可司焕方才又说,林淑是被凌虐而死的,那些人不是互殴致死。 司焕不是唯一的幸存者,而是施暴者。 是他,用血染红黑夜苍穹。 牵扯四十余名alpha的大案,身为全球审判官的执行署怎么可能包庇司焕? 沈青恩能感受到,方才的那位昌叔确实是一位alpha,但还远远达不到r3。而裴听肆当时也是只幼龙,更别提陈严了。 目前,沈青恩没有看见司焕有任何一张底牌可以为他清扫一切。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司焕不是beta波斯猫。 beta是无法分化成的,他们没有腺体。 所以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司焕从6岁开始就不是beta,他的beta身份是林淑为他做的幌子。 第二种,司焕还有别的底牌。 第三种,司焕注射过促进分化的药剂,产生了基因异变。 司焕沉默。 半晌,他才问道:“老婆,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七月三十日那晚的事吗?” 沈青恩:“……” 他努力的去回想。 但思索未果。 对他而言,过往的日子并无不同。 周而复始的杀人,让他感到麻木。 司焕凑近沈青恩,猫耳被雨水打湿,黏成一撮一撮的。邪魅肆意的脸上此刻挂满了无辜,他眨着清澈的瞳孔。 “老婆,那时候我十二岁,你摸摸我的耳朵夸我可爱。你说以后想娶我,还给了我买了一罐棒棒糖当定情信物,后来我吃蛀牙了你都没来娶我。” 司焕轻叹一气,“老婆,你把我骗的好惨。” 沈青恩:“……” 沈青恩是不记得那晚的事了,但沈青恩可以肯定。 他十五岁的时候绝对不会闲到在大街上随便给人买糖吃,更不会夸人可爱说要娶他之类的话。 十五岁的沈青恩遇到司焕这种话痨,旁边没人他应该会嫌烦杀了。 “老婆,帮我擦擦耳朵,湿了不好看。” 司焕见沈青恩不说话,又往他怀中凑近了些。 他结实健硕的手臂撑靠在沈青恩的腿间维持平衡,湿哒哒的猫耳讨好性的轻扇着。 白色猫耳扇动时上面的水珠弹飞到了沈青恩的冷秀的脸上。 第59章 去父留子 沈青恩抽纸轻轻地揉搓着司焕猫耳,将水珠擦干。 他也没再问什么。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要验证就够了。 沈青恩掐灭了烟,开车回了寸山。 刚到寸山时,管家就急匆匆着上来,目光一寸寸的瞥向司焕,神色略微复杂。 “沈爷……楚哥走了。” 管家说话时看向司焕,眼神不算友善。 全寸山都知道,楚承陪沈青恩整整十年,楚承的心思大家都瞧得出来。可沈爷忽然带回一只“波斯猫”,还领了证,自此楚承屡吃闭门羹。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对司焕颇有成见。 管家直接把自己的猜忌挂在了脸上,好像在说,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把楚哥气走了。 “小猫咪没有干坏事。” 司焕一脸无辜。 沈青恩没说话,但他相信。 因为这几天司焕近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他有说什么吗?” 沈青恩冷冷的问。 对于楚承的离开,他平静似水脸上掀不起任何波澜。 管家掏出两封信。 一封递给了司焕,一封递给了沈青恩。 司焕:“哟呵?还有我的份?” 司焕饶有兴致的挑开信封。 但在看清上面的字后,司焕的眸底划过一片冰凉。 旋即他将信捻皱塞入口袋。 他双臂交叉着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微微弯腰将下颚抵在沈青恩的头顶,垂眸偷瞄。 比起司焕的信,沈青恩的要长许多。 字间暧昧。 “恭喜我,我老婆收到别人的小情书咯~” 司焕瞳孔一缩,阴阳怪气从头顶飘散。 沈青恩:“……” 这只是一封道歉信和告别信。 仅此而已。 哪里暧昧? 沈青恩浏览结束,合信时管家着急的询问着:“沈爷,楚哥有说去哪了吗?” “没说。” 信上只说楚承无言面对沈青恩,所以离开了。 但这些话,沈青恩没说出来。 他折信时,司焕将信从他指尖抽走。 “老婆,我替你烧了。” 司焕不怀好意的将信封塞入囊中,粗粝的大掌揽在沈青恩的肩头上,精悍的肌肉线条紧绷着搂着人掠过管家往别墅里走。 他闲庭信步,神色慵懒。 但沈青恩能感受到肩头的指节微微用力,进客厅后,肩上的手忽的一松,天旋地转间,强健的身体占着主导地位,将人压在沙发上。 “嗯……两句青恩,五句沈爷,七次回忆。” 空气被攫取干净,醋酸飘散。 司焕那双锐利的琥珀色瞳孔中直勾勾的望着他,沈青恩的手正拥在司焕绷紧如弓的背肌上,这是方才天旋地转中下意识保护自我的生理性反应。 “呦?知道错了,这么热情呢?” 司焕微微挑眉,像是有读心术似的一把摁住了沈青恩正准备抽回的手。 第74章 “别害羞。” 司焕半具身体陷入沙发中,还有一半在沈青恩瘦削的身上。 他脑袋压靠在沈青恩的臂弯之上,猫耳抵靠在沈青恩的线条流畅的下颌上,轻轻地剐蹭着。 猫耳擦过沈青恩冷瓷般的侧脸,酥酥痒痒的。 沈青恩揪住他半干的猫耳,惜字如金:“割了。” 司焕立马不动了。 沈青恩揶揄一笑,他手首次主动揽上司焕的腰,微凉的指尖隔着布料,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强悍体魄上燃起的无名之火。 司焕倏然惊喜的睁大瞳孔。 天崩地裂!他老婆开窍了! “唰啦——” 司焕西装口袋中的信被抽了出来,紧接着‘砰’一声沉闷巨响中,他被毫不留情的踹下沙发。 司焕缓缓爬起,单手托着下颚撑靠在沈青恩的身侧。 “这次裤子都没脱,你就开始不认人了?” 他眼神哀怨的看向沈青恩。 沈青恩正折着信,对司焕的话置若罔闻,动作慢悠悠的收入口袋。 秀美的唇形微眯着,几分讥诮。 手机铃声猝然打破平静。 是裴听肆的电话。 接起电话的那一秒,裴听肆将嗓音拔的极高。 “焕哥!陈严被绑架了!” “执行署损伤惨重,鹿角omega也死了,执行署在omega的嘴里发现了一张字条。” “他们说想救陈严,得你和嫂子明天晚上独自去郊东的废楼里见他。” 裴听肆咬牙切齿的补充,“落款是初哥。” “初哥”在裴大少爷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绑了,这对裴听肆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事被老爷子知道撕碎是小!传出去丢人是大!以后他裴听肆在东阁还怎么混? 司焕:“你没黏着你老婆呢?” 裴听肆:“他不是我老婆!” “你老婆没让你黏着?”司焕换了个说法。 “我老婆自从知道有促进分化的药剂后,对我寸步不离,上厕所也黏着我。恨不得在我脖颈上拴条绳子,走到哪牵到哪~” 司焕的尾调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沈青恩无情揭穿他:“如果我有幸得到药剂,我会先给你来一针。” 司焕将食指抵在沈青恩的唇瓣上,令他噤声。 “老婆,孩子就这么重要?”司焕猛的意识到,“我要是真怀了你孩子被推进产房,医生问你保大保小,老婆该不会直接去父留子吧?!” 沈青恩在他恐惧的眼神下,将目光下移。 不仅去父留子。 “以后我们不以兄弟相称,以父子相称。”司焕看向无情的沈青恩,对着电话里的裴听肆说。 “我赶明儿就带你上户口。好大儿,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我的病危通知书由你来签!” 裴听肆:“焕哥,我是裴家独子。” 言外之意:家里就我一根独苗苗了,不能改姓! 司焕:“孽子!我以后昏过去了,哭着也得爬起来把病危通知书签了!谁知道一觉睡醒会不会少点什么……” 沈青恩看着二人“父慈子孝”的画面,嗓音沙哑着打断道:“执行署谈。” * 执行署里。 白色墙壁上几个枪孔,地上一片狼藉,有明显交战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散着混乱的信息素味。 执行长办公室的门上有一个内凹的拳印,在地上还流着一滩血,但办公桌上却异常整洁,里头也并无缠斗过的痕迹。 “最近执行署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司焕望着执行署脸侧淤青的下属。 对方思考了一会,“倒是也没发生什么,但今天早上信息素研究署将上次商场暴乱的检测样本送来了。没一个小时后,一群乌泱泱的人直冲执行署,将执行长大人掳走了。” 第60章 每次挨打都不冤 “破案了!信息素属的人和初哥沆瀣一气!” 裴听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司焕慈爱的摸摸他的龙角,“乖啊,这没你事,一边刨泥巴玩去~” 裴听肆:“焕哥,我已经过了玩泥巴的年纪。” 司焕:“男人至死是少年!” 裴听肆一副有道理,但好像哪里不对,又无法反驳的样子。 沈青恩沉默着离开执行署,在门口待了一分钟,才迟缓着重新走进执行署。 空气中混合着浓郁的alpha信息素,他在众多信息素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松柏味。 沈青恩询问离他最近的林添,“有一位灰色狼耳的人吗?” 林添点点头,“有!很强!他站在为首者身后,就是他把执行长绑走的,执行长大人好像和他认识,当时还喊了他的名字,楚……楚什么来着……” “当时,执行长大人看见他后,没有反抗就跟着走了。那帮人将监控损毁,技术人员还在加紧修复中,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沈青恩摆摆手,示意不用看了。 司焕见沈青恩在与人攀谈,三指摁在裴听肆的龙角上,将面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给拨开了。 他含笑着将沈青恩揽进臂弯中,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裴听肆应召而来,“各位先收拾一下吧,裴大少爷请大家喝咖啡。” 他揽着沈青恩往陈严办公室走,忽的回头幽幽道:“对了,信息素署的检测报告还有吗?麻烦送一份进来,谢谢~” 第75章 林添直勾勾的望着二人进了陈严的独立办公室,他一想到刚刚司焕朝他走来时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觉得脊背一阵阴凉。 周围几名手下围了上来,在他耳侧私语。 “林哥,那可是执行长的办公室,外人不能随便进的……” “是啊林哥,万一丢了什么东西谁说得清?还有药剂一事,已经被执行长上报总署了,信息素署的检测报告算是机密文件。” 林添好一会才缓回神,掌心全是汗。 “那是enigma!你们在我耳边吹风怎么不踹门进去说?如果执行长大人回不来,青州市整个执行署都可以不用干了!” “偌大的执行署里,暴徒当着所有人的面掳走署长,这些话传出去你们不嫌丢人?!” 几人瞬间被训的不敢说话,默默去点咖啡了。 办公室里。 沈青恩站在书架前,看着书架上的书饶有兴致的挑了一本捧在掌心中,冷秀的脸上平淡无波。 对于楚承出现在这,公然掳走陈严的事似乎并不意外。 又或许是不在乎。 沈青恩背靠在书架上,窗外射入的光影勾勒着他的清瘦的侧影。黑长的鸦睫低垂着,安静的办公室中,纸页翻动的唰唰声格外的清晰。 司焕拉上窗帘后,踩着清脆的步子像是开屏的孔雀兴奋的走到了沈青恩面前。 他只手撑在书架上,将人禁锢在书架与怀中的狭窄之地。 “老婆在看什么书呢?” 司焕好奇的挑起书封——《医学物理》 他垂眸扫向沈青恩正在看的那页,映入眼帘的是人体解剖图。 “老婆这么好学呢,让我来检查一下学习成果。” 司焕眯起眸子捏紧沈青恩的腰,侧身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醒目的字:物理阉割是一种“物理去势”的手段,并不是直接切除生殖器官,而是…… 司焕:嗯???!!! 他立即抽出沈青恩手里的书,“啪”将书重重一合。 “乖乖,我们不看这些。” 司焕放书时,将人往怀中拥紧一寸,只手垫着沈青恩的头,另一只手快速将书塞进书架。 “学会了。” 沈青恩淡淡道。 “……”司焕耷拉下猫耳,“老婆我怕疼。” 沈青恩挑眉看向他,深邃的眸中漆黑如墨。 “要是哪天我睡醒它真没了,我保证老婆一定会后悔的。” 司焕后退一步,指骨捏紧沈青恩的下颚。 沈青恩下颌被抬起,冷秀的脸上线条流畅,眉骨如刻。他半掀的眼皮下眸色淡漠。 即使面无表情,但微仰着下颚中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傲感。 沈青恩垂眸望向司焕,微抿着唇不说话,透出危险的气息。 “老婆……” 司焕扣紧沈青恩的手往目标放去。 “别的事能商量,这事关我们的幸福生活——” 砰! 裴听肆带着检测报告,一把推开办公室大门。 司焕正牵着沈青恩的手…… ??? 裴听肆上下审视了三秒,才迟缓着抬头看向司焕。 “焕哥,我是不是不该看?” 裴听肆问的认真。 沈青恩脸色一片铁青,他抽回手轻咳两声,双腿交叠的坐在了陈严的办公桌前。 克制隐忍的怒意,在微绿的脖颈上显现出来。 司焕给了裴听肆的龙角一巴掌,“你真的没陈严不行。” 裴听肆:“焕哥!嫂子排我前面就算了,凭什么陈严也排我前面?我不是你最爱的了吗?” 司焕耸肩,用眼神说:是的你失宠了。 裴听肆:“我不服!我要和陈严单挑!” 司焕从他手中抽过检测报告单递给沈青恩看,旋即只手拍了拍裴听肆的肩膀,“肆儿啊,陈严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呢?闹别扭了?闹别扭也不能家暴哦~” “……”裴听肆说,“什么家暴,我和陈严没有结婚!以后也不会结婚!我……就就……他易感期还要工作,我就好心给他找了个omega,他就打我!” 裴听肆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给司焕看。 在他的上臂处,有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 司焕:“确实,你每次挨打都不冤。” 没把裴听肆打死已经算陈严仁慈了。 “焕哥!你不应该站在我这边吗?” 裴听肆暴怒,一副你不说几句陈严坏话,我就不和你玩了的傲娇样。 司焕搂着他的胳膊,往门处走,一边走一边安慰他。 “确实是陈严太过分了,怎么能——” 他将裴听肆送到了门边,然后一脚把人踹出办公室。 “走你~” 第61章 保证让你满意 裴听肆一脸懵的被踹出了办公室,踉跄两步回头时,司焕已经将房间门给关上了。 “焕哥!” 裴听肆拍拍门。 司焕:“乖嗷,找块泥巴玩去~” “……”裴听肆,“我彻底失宠了!” 司焕悠哉的走到沈青恩身后,与他一起看着桌上的检测报告。 “老婆,有什么发现吗?” 司焕一边说一边将手揽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动作娴熟,是个惯犯。 沈青恩敲了敲分析报告总结栏。 第76章 总结:撕裂了基因链降低兽性血脉里的臣服意识,药剂里具有麻痹大脑神经的作用,降低各项神经传达,使人短期处于一个亢奋状态。副作用:基因链撕裂致死。 司焕看完后,轻啧感叹:“这和培养杀手有什么区别?正常人谁愿意因为短暂的实力而彻底丧失生理技能?” “亡命之徒愿意。” 沈青恩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伤痛,眸光骤暗,神色难以名状。 “还有不明真相的傻x也愿意。”司焕补充。 人的贪念总是无止境的,如果有一枚药剂,能让人越级战胜强者,甚至站上人类顶峰,没人会拒绝。 “明晚我一个人去。” 沈青恩嗓音如粗粝磨过,沙哑沉重。 “我保证这次一定不投降,请求老婆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司焕双手抱拳,拜托拜托的看着沈青恩。 沈青恩不说话。 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司焕的肩头,记忆如刀,刮剐血肉。 最后,沈青恩只道:“郊东地图。” 司焕支着猫耳出门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人送了进来。 沈青恩拿着地图,用黑笔圈了几个地方,递给司焕。 司焕会意出去交代。 沈青恩从办公室里出来时,薄唇上叼着烟。 他轻缓着呼出一口热气,将一张字条夹在指尖递给林添,“送去来京商会,以我的名义。” 薄唇翕动时,唇角的撕裂感仍在,但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下颌肌肉仍有些发酸,说话时要含糊些。 林添愣了两秒,立马殷勤着说:“好嘞好嘞~” 司焕侧身过来,只手就要抽林添手中的字条,但手还在半空中时被沈青恩给钳制住了。 沈青恩拽着司焕的手臂,将小猫拉离了执行署。 裴听肆正如落魄小狗,自闭的蹲在门口。 路过的司焕踢了他一脚,“上车~” 仍生着气的裴大少爷咬着腮帮子要往后座钻,被司焕一把揪住了衣领,紧接着怀里多了一把车钥匙。 裴听肆:??? 他扭头看司焕。 司焕正弯腰拉开车门,只手护在车顶,谄媚的眯着琥珀色瞳孔,将宽厚的手掌摊在沈青恩的胸膛前。 “老婆,请上车~” 沈青恩略过司焕的手,弯腰上车。 沈青恩坐定后,司焕弯腰为他系安全带。 修长的手指擦过沈青恩的皮质风衣,挑过半侧的衣口,指尖没入风衣时被沈青恩一把握住。 沈青恩微凉的指尖从司焕掌心夺回安全带,“咔嚓”一声。 阳光透过司焕的肩缝,洒在沈青恩冷白的侧脸上,光影勾勒下他的脸廓线条流畅,清冷的气质中带着一股疏离感。 司焕替沈青恩合上车门后,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冬日暗的极快,车辆掠过宽阔街道,狂风肆虐,街道两旁的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 落日的余晖被埋入白茫茫的雪山中,夜色拉出一条长幕,将青州市笼罩在黑暗中。 床上,司焕大叉着腿,姿势慵懒的仰躺在床上,松垮的睡衣中一片空洞。 “咔嚓”一声关门声。 白烟比沈青恩快一步飘入卧室。 他修长的指尖中夹着细烟,烟味淡雅。他将烟头咬在唇上时,会抿着唇往里送些,卡在洁白的齿间。 沈青恩冷漠的望向床上的司焕,司焕正姿势慵懒的支着一条腿,狭长的凤眸微眯着,鼻尖痣在暧昧的光线下,邪魅肆意。 薄薄的丝绸睡衣中,春风无限。 沈青恩动作轻缓的将烟从唇瓣夹下,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缭绕的白雾遮住了那片旖旎春色。 司焕松下腿,轻轻地拍着身侧的床,另一只手朝沈青恩勾动着手指。 “老婆,过来。” 修长的指骨白皙透骨,又细又长,微动时青筋暴起。 沈青恩走到床侧,他背靠着床头,身姿笔挺,瘦削的身体薄薄一片。 司焕侧头靠在了沈青恩的腿上,仰躺着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的鸦睫下一片冷漠傲然,秀美的唇形微抿着,脸上是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 锐利流畅的脸廓线条盖下一层阴影,将他的侧颈埋没,一路陷至锁骨。 深v领的睡衣领口大敞,肌肤瓷白如玉。 司焕粗糙的手掌滑到沈青恩的侧腰处,掌心中一片冰凉,生于极北之地的沈青恩体温要比常人凉些。 司焕轻轻地把人圈紧,旋即将猫耳埋入沈青恩的怀中,细嗅着他身上的海洋味。 “嗓子疼不能抽烟。” 他展臂将烟蒂从沈青恩的指尖掠夺而走,令人钦羡的臂长轻松得逞,他将烟蒂掐灭后,丢入垃圾桶中。 沈青恩淡漠的眼神轻睨了怀中的司焕一眼。 “去洗澡。” 沈青恩淡淡道。 司焕:??? 他立马支起身体。 “做?做!!!” 他目光中抑制不住的兴奋,整个人直接跪坐而起,将脚卡入沈青恩修长的腿中。 健硕紧绷着的腿部肌肉,在沈青恩的肢体上腾出了一片空间。 “你口腔浅,这次我会适度、适量、适时。” 司焕做着保证,“我发誓!” 第77章 沈青恩不说话,食指抵在下颚处,目光瞥向床头柜。 此刻司焕如开屏的孔雀,捧着沈青恩要亲,但被两指头拨开了距离。 司焕也不气也不急,抱着睡袍急匆匆的冲去浴室。 离开卧室前,还漾着尾调与沈青恩告别,连带着送了几个飞吻。 “老婆~等我呦~今晚保证让你满意~” 第62章 没有人能拒绝信息素的选择 “咔嚓” 门关上后。 沈青恩从床上起身,径直走向司焕放在床头柜上的西装外套。 他摸索着口袋,取出里头的信。 展开一看。 ——司焕,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在沈爷眼里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而已。如果不是火毒,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站在他的身边。 ——悬崖上的背叛,会成为一根刺永远长在沈爷的心里,你死都别想抚平。他讨厌复杂的人心,厌恶欺骗,憎恨谎言还有你那莫名其妙的亲近。 ——再有半年,你就会成为一只毫无用处的弃子。连腺体都没有的beta猫,拴不住任何人。 ——等着看吧,我会亲眼看着你被遗弃。 ——司焕,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很期待。 沈青恩将信纸放回西装口袋,尽可能的恢复原样。 二十分钟后。 开屏的小猫,兴致盎然的进入房间时。 手中捧着一簇花瓣,是他从后院里摘来的。 “来咯老婆~” 司焕话音刚落,未得丝毫回应。 安静的氛围中,只有沈青恩均匀微弱的呼吸声。 司焕石化了。 尤其是想到刚刚摘花瓣的样子,司焕此刻气得只想撞墙。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没事摘什么花啊!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小猫一腔真情被辜负,但花瓣不能浪费。 他将花瓣在沈青恩那侧的床头柜上摆出一个实心的爱心,将剩余的花瓣洒在床上,然后掀开被角,一点一点的贴近沈青恩。 他环抱着人,将手枕在沈青恩的脖颈下,侧躺着拥紧人睡觉。 在司焕温暖的怀抱中,一向凉薄的沈青恩也有了些许温度。 司焕展臂关灯,整间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沈青恩掀开眸子,吞噬着这片黑暗。 他生性凉薄,眼中只有利益和杀戮。 这就是沈青恩的一生。 这些,从他生来就注定了。 没什么不好的。 …… 半夜。 “别……” “别杀他!别杀他!” “求……求你。” 微弱的啜泣声与黏带着哭腔的梦呓将司焕惊醒,怀中娇弱的美人身体正微颤着。 浓稠的黑夜中,月光洒在床头,映在沈青恩清冷的侧廓上,他抿紧唇瓣,唇角因为情绪的牵动与梦呓再次被撕裂,溢出一条血丝。 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紧绷着,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沁透了脊背。 司焕立即将人翻身拥入怀中。 他手掌顺着沈青恩的脊背,轻轻安抚着。 “不哭不哭~” 司焕将腿扣进沈青恩的腿间,恨不得贴近他的每一寸肌肤给他安全感。 但他的靠近却适得其反,让沈青恩起了应激反应。 沈青恩的手胡乱的抓着所能触碰到的一切,锋利的爪子划破司焕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疼痛并未让司焕松开,反倒让他搂的更紧。 司焕勾起沈青恩的下颚,黑夜中,他精准的寻到了沈青恩的唇瓣,催化着兽性的本能,他轻轻地舔舐着沈青恩唇角的伤口。 轻轻地吻着沈青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诱他张唇,吞下沈青恩含糊不清的哭腔。 沈青恩的肢体反抗的更加剧烈,混乱中,他将司焕的下颌抓破,一条长痕嵌入脖颈,沟壑分明的腹肌上,宽阔结实的胸膛也毫不留情的被抓破。 扑腾间,沈青恩左手的黑色鳞片正泛着暗红色的光。 忽明忽暗,一瞬一瞬。 司焕将沈青恩的手摁在自己的后背,由他乱抓,另一只手绕过沈青恩的脖颈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沈青恩的薄唇张得极浅,司焕将舌尖咬破,滑入他的唇瓣中,诱他品尝着。 得到血液安抚后的沈青恩逐渐冷静下来,不再抓他。 司焕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胸膛前的睡衣被沈青恩的泪水浸湿一片。 司焕指尖划过沈青恩的发丝,化开一片柔软。 * 郊外,废楼。 幽静黑夜。 “楚先生,这个给你。” 初哥将一支装着淡蓝色的药液的注射针递给楚承。 他接过后,身体轻轻一跃,轻松站上两米土墙。 楚承夹着注射针,仰着头,借着月色仔细端详着。 “这个有什么副作用吗?” 楚承淡淡道。 初哥薄唇一勾,“有啊,副作用就是会让我们新盟友——enigma沈先生彻底离不开你。” 楚承:“真有这么神奇?如果药效不好,不仅我会死,你也难逃一死。他手段狠辣,雷厉风行,会杀光所有人。” “你放心吧,这枚催情剂会让你得到所想得到的一切。”初哥仰头左右活动着脖颈,发出脆响。 “只要他永久标记了你,那他将彻底与你绑定。这意味着,即使他再厌恶你,也会与你发生关系。没有人能拒绝信息素的选择,一只beta猫做不到的,你可以。” 第78章 “楚承先生,提前祝你享受愉快~” 初哥笑眯眯的背靠在土墙上,黑色的皮质外套上蹭了一层白色粉末。 “是啊,没有人能拒绝信息素的选择。”楚承说,“所有人都将臣服,无一例外。” 漫天的星光倒映在楚承的瞳孔中,他的眼里燃烧着对黎明的渴望。 楚承将药剂收入囊中。 砰 他从高墙上跳下,只脚踩在废墟的小土坡上,冷眸扫着关着陈严的黑屋。 “明天,我要司焕死。” 楚承说。 初哥:“当然没问题,我最诚挚的合作伙伴。” 他眸中透射出一道锐利阴鸷的光。 不仅仅是司焕,还有陈严,还有整个执行署。 通通都要死。 整个青州市都将臣服于他的脚下。 冷风如刀,吹刮着他的脸,他愉悦的眯起眸子。 周围寂静,感知在一点点的被放大,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在他的耳中都簌簌作响。 他永远期待黎明。 黎明之后,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此刻,他就是黑暗本身。 第63章 寸山有边台这事你知道吗 …… “焕哥?你昨晚去做贼了?” 裴听肆紧紧地盯着司焕下颚到锁骨处的红痕,寻思就算看不清路也不至于被摔成这样吧? “昨晚遇到登徒浪子了,差点被糟蹋了。” 司焕挑眉望向身侧的沈青恩,意有所指。 沈青恩面色一僵。 司焕托着下颌轻啧,“摁着我就是一顿抓一顿亲,到底谁是小猫啊?” 沈青恩:“……” 裴听肆越听越不对劲。 最后他望向沈青恩,一本正经,“嫂子,寸山有边台这事你知道吗?” 裴听肆“唰”一下从位子上蹿起来,他朝着沈青恩拍拍胸脯。 “嫂子,这点小事轮不到你出手,我保证替你手撕了那登徒浪子!” 沈青恩脸色愈发难看,抿唇不说话。 冷白的肌肤下,唇角撕裂开留下的红印比昨日的还要明显几分。 他薄唇内含着冰块,舌尖滑转间冰块搅动,发出牙齿碰撞的脆响。 司焕狭长的凤眸落在沈青恩微鼓的腮帮子上,“昨晚,真是令人甘之如饴的一夜啊~” 沈青恩:“……” 他起身从沙发上站起,透白的脸上掀起一片薄红。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陈严救出来吧。” 撂下一句话后,沈青恩用冷毛巾敷着薄唇离开了。 裴听肆一脸懵的看向司焕,“焕哥,陈严都被绑架一天了,会有危险吗?” 司焕搅动着小米粥,“现在应该还活着,晚上就不好说了。” 裴听肆:“不行!” 他激动的一拍桌,连着碗里的勺子都颤了一下。 司焕眯着眸子望向裴听肆,一副我就知道你很关心他的样子。 裴听肆:“我才不关心他!我只是因为婚还没解除他就死,传出去别人要说我克妻了!以后那些omega还怎么敢和我结婚?” 司焕静静地看着裴听肆,用眼神说:你编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 裴听肆咬着腮帮子,重新坐了下来,他埋头喝粥,一言不发的。 司焕吃好后,悠哉的迈着步子去了池边,裴听肆立刻放下碗紧随其后。 他趴在池边,望着正要爬上岸的乌龟。 “宝贝儿,好久不见啊~” 他双指夹着龟壳,将小东西从水里捞了出来,放在掌心上,旋即薄唇一扬。 乌龟极有灵性的伸出爪子,也不畏惧,亲切的拨动着他的掌心。 下一秒。 “走你~” “扑通” 乌龟被丢入水池中,泛起圈圈涟漪。 裴听肆:“焕哥,你怎么把它给丢下去了?” 司焕只手搭在裴听肆的肩膀上,“你嫂子不喜欢它,才把它丢进的水池里。” 裴听肆:“为什么?” 司焕:“为了驯服我,让我乖。” 裴听肆还是不懂,他目露怀疑的上下审视着司焕。 手撕狼群的焕哥都成舔狗了,还不够乖吗? “你……”司焕深吸一气,轻轻地拍了拍裴听肆的肩膀,“你要学的还很多,陈严得多费点时间了。” “我才不想跟着他学……” 裴听肆小声嘀咕着,侧目望向司焕时,司焕真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水花涟漪的池子。 裴听肆凑近司焕,猛的意识到了什么,认真的追问,“焕哥,他们为什么要杀死陈严。” “因为他们想掌控青州市,执行署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司焕淡淡道,语气冷静的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 裴听肆:“执行署是联邦总署的,他敢动手就不怕联邦总署武力围剿吗?” 司焕:“总署的武力围剿只会适得其反,制服暴乱必将有无辜群众遭殃,届时执行署会成为众矢之的。” “何况他们手里还有药剂。有药剂,就会有信奉者,没有会拒绝权利的诱惑。” 真敢对执行署下手的人,一个初哥远远不够。 所以,他们想拉enigma入泥潭。 有enigma坐镇,就算是联邦总署最后真的选择了武力制暴,也会成为一个持久战。 第79章 这就是他们绑架陈严,与沈青恩见面的原因。 裴听肆挠挠头:“可是……那药不是有副作用吗?” 司焕:“也有希望。” 他仰头望着太阳,用掌心遮住着刺眼的光线,细小的指缝中透入一缕光映在他的鼻尖,将他的痣映红。 旋即,他缓慢的展开五指,脸上映出一道黑色手影,影子遮盖处的地方极小,最后司焕将手拿开,俊逸的脸彻底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光就是希望。 有希望,哪怕是一点点,都足够将人的欲望撑大。 但欲望催化意志后,反对药剂的联邦总署将变成“少数人”,成了螳臂当车的迂腐者。 裴听肆似懂非懂,“那……他们为什么让你也一起去啊?” 司焕直起腰,身姿笔挺。 波光粼粼的水池上映出一道道透白的光,折射在司焕被阴影遮盖住的脖颈上。 “情杀啊~造孽啊~” 司焕颇为头疼的回了别墅。 * 郊东。 黑沉的夜色下,明月高悬。 轮胎摩擦过砂砾,掀起轻尘,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四名拎着探照灯的男人正缓缓走向停在三米外的黑色吉普车。 刺眼的灯光下,沈青恩微过脸,下颌与细长的脖颈线形成钝角,被一片黑影覆盖。 他冷秀的脸上面沉如水,“有机会的话,带着陈严走。” 这句话,是对司焕说的。 也或许是对后座的裴听肆说的。 “我走了,老婆可怎么办?” “我可不想守活寡,没你陪我多孤独啊~” 司焕戏谑的声音贯入沈青恩的耳廓。 沈青恩缄默着拉开后座车门,修长的腿一跃而下,笔挺瘦削的身影逆光而行,被强光吞噬在黑夜中。 司焕紧随其后迈下了车。 清瘦的身体在肆虐的狂风中摇曳,倏地,一双强悍有劲的手揽上了沈青恩单薄的肩膀。 温暖的掌心轻轻地贴抚着他的胸膛上,那是心脏之处。 一簇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广袤无垠的冰川。 为首的男人将探照灯打在二人身上。 炽白色的灯光下,光影勾勒在沈青恩如刀刻般深邃立体的五官上,黑色的碎发洒在额前,洒下一片阴影,盖过半侧鼻梁。 俊冷的脸上,眉目冷淡。 像是一朵清贵幽冷的雪莲,美的惊心动魄。 沈青恩冷冷的拨开了司焕的手,掐灭了那簇不自量力的火焰。 男人黏腻、令人恶心的目光落在沈青恩清冷的脸上,望的失神。 司焕瞳孔微眯,他精壮的手臂再次搭上沈青恩的脖颈,指尖轻轻地扣着沈青恩的下颚。 宣誓主权式的勾动手指,让沈青恩冷淡的目光偏向自己这侧。 大腹便便的男人这才回神,笑着说:“沈先生,初哥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64章 不给他生个娃是拴不住他的 沈青恩含颌点头,在男人的引领下上了顶楼天台。 寂静的天台上,只有一间狭小不过十平米的出屋面楼梯间。里头照出一缕炽白色的灯,映在陈严的脸上。 陈严面色惨淡,五花大绑的被绑在木椅上。黑色的制服被割破,几道血红将里头的白衬衣浸红,他粗拧着眉,气息紊乱。 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晚香玉信息素,是示好型的。 陈严正处于易感期。 倏地,一道身影掠过光束从屋里出来,遮住了陈严。 初哥鼻梁骨上有一条丑陋如蜈蚣的长疤,唇上还有一颗银色的唇钉,折射出一道暗光,透出一股子邪劲。 初哥迈至沈青恩身前,优雅的伸出了手。 “沈先生,幸会。” 司焕含笑着伸手握握,“你好啊处哥~方便问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司焕抽回手后上下打量着初哥,目露鄙夷。 “看起来应该有四十了吧?还处着呢?”司焕鄙夷地打量着他,“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初哥:…… 他额上青筋暴起,他咬紧后槽牙,腮肌绷紧。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楚承会如此仇视一只波斯猫了。 “沈先生应该清楚我请您来的意图,不知道您可否愿意合作?” 初哥从黑色朋克外套中抽出一支烟递向沈青恩,沈青恩双指夹住烟尾接过,余光淡淡的瞥了眼初哥身后紧随的楚承。 仅是一眼就移开了。 漫不经心、沉静、毫不在意…… “沈爷。” 楚承往前迈了一小步。 沈青恩冷漠的抬手,示意自己不想听。 沈青恩将烟蒂夹在唇瓣上,从皮质风衣中取出金属打火机,在指尖华丽的转着圈。他拨动着打火机的盖子,发出清脆的“锵”声。 “我就开门见山了。”沈青恩说,“我现在的确需要势力。” 初哥用愿闻其详的眼神望着他。 “合作可以,但我要他。” 沈青恩下颚微扬,意思是初哥身后的陈严。 初哥沙哑着嗓子笑笑,“沈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与你兜圈子了。掌管青州,执行署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他是绝对留不了的。” 沈青恩半掀起眼皮,从始至终没给初哥一个正眼。 “此后随意。”沈青恩补充,“但今晚他得活着离开。” 第80章 初哥:“什么意思?” 沈青恩:“我不喜欢欠人情,但我欠他一个人情。今晚还他,今夜过后陈严乃至执行署都与我无关。” 初哥似是早就料到了。 他优雅的转身,“当然没问题。” 初哥抬手示意下属将陈严松绑,但两名下属摁着陈严的双肩,将人压制在木椅上。 此刻处于易感期的陈严,压根无法挣脱alpha的控制。 初哥回身看向沈青恩。 沈青恩面色清冷,无丝毫情绪,冷静的令人窒息。 常年的杀戮让沈青恩性格沉静,在充满血腥味的地方,比家都令他熟悉。 他浅咬着烟蒂,咔嚓一声,一簇火焰映亮在他冷白的脸上。 白色的烟雾从唇齿间弥散开。 “可以。”初哥欣然接受沈青恩的提议,“但我也不能单凭沈先生一张嘴,就信了不是?不然赔了夫人又折兵,来年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他侧眸望向楚承,使了个眼色。 “我这有一枚药剂,可以检测沈先生的诚意。” 楚承将装着淡蓝色药液的注射剂递出。 扣在沈青恩肩上的指节倏然收紧,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绷紧时压在指尖的力道似是要将他的骨头都给碾碎,生生捏出一道红痕。 “什么药啊?我能试试吗?” 司焕眯着琥珀色的瞳孔,单纯无害的眨眨眼,“我听说你们这有一种可以让beta变成omega的药剂,能让我试试看吗?” “我老婆桃花债多,我不给他生个娃是拴不住他的。” 司焕意有所指的看向楚承。 楚承的脸上一阵铁青。 初哥:“司先生还真是爱沈先生呢,可惜啊……药没带在身边,不然一定成全司先生的绵绵情意。” 司焕:“哦~那你老巢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初哥眉间微蹙,优雅的仪态一僵。 沈青恩拨开肩上的手,冷眸望着楚承掌心中的注射剂上。 他声音沙哑的打断道:“所以只要我注射这枚药剂,你就放了陈严?” 初哥:“是的。” 沈青恩唇角微勾,“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还个人情,注射这枚‘听话水’,让我为你所控?” 初哥:“沈先生误会了,像沈先生这样优秀的人进入我们组织都是会有优待的。” “我想与沈先生奠定长久的合作关系,自然不会控制沈先生。相反,我们会帮助沈先生。” 初哥将视线移向司焕,“他能帮沈先生的,我也能为沈先生解决,沈先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楚承闻言的身体猛的一僵,眸露诧异。 他从未与初哥说过沈青恩真正的兽化血脉,也从提及火毒的事。初哥怎么会知道? 楚承眼底掠过的诧异被沈青恩捕捉入眼,他眉目舒展,“条件很诱人。” 初哥:“这枚药剂,是我许诺给楚先生的礼物,仅此而已。” 楚承迟缓着望向沈青恩,眼神试探。可最后却连个冰冷眼神都未曾得到,眼底的试探瞬间被痴迷与爱恋席卷干净。 沈青恩从来都瞧不见他,他的小心翼翼犹如笑话。 但他双手奉上药剂时,依旧像位虔诚的信徒。 “沈爷,楚承以性命起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楚承字字清晰。 司焕揶揄一笑,“所以?又是药?小狼啊,你能不能稍微创新一下?也难怪我老婆十年都不喜欢你——” 他将尾音拖曳的极长。 “司焕!你%¥%#……” 被风凉话刺激的楚承直接暴起粗口,掌心中的药剂被司焕夺走,他夹着注射剂,正要刺入侧颈。 “咔嚓——” 脆响中,沈青恩折断司焕的腕骨,将药剂抢入掌心。 他推出一滴药液,晶莹的淡蓝色水珠滴在地上。 沈青恩薄唇微勾:“合作愉快!” 第65章 老婆,他公报私仇 沈青恩将注射剂扎入脖颈。 蓝色的药剂被推入动脉,融入血液中。 沈青恩将注射剂拔出丢在地上,冷眸望向楚承。 “恭喜你,目的达到了。” 沈青恩的声音如刀斧凿冰。 月光洒在沈青恩冰冷的侧廓上,并未柔和半分,眉目清绝的脸上如裹起寒霜。 “沈爷……你就这么讨厌我?” 楚承往前走了一步,眸光骤然失色。 司焕忍着腕骨的疼,揽着人的侧腰往怀中嵌。 沈青恩身体微颤,幽绿色的瞳孔中满是隐忍与克制,示好型的海洋味信息素失控的倾巢而出。 沈青恩指尖微颤,冷冰冰的拨开司焕的手。 他淡淡的看着初哥,血液的灼烧感让他吐字艰难,尾调轻颤:“该你履行承诺了。” 初哥挥挥手,示意手下将陈严放了。 陈严从位置上起来时,步履维艰,气息紊乱。 他离开时擦过司焕的身侧,司焕淡淡的瞥他一眼,陈严咬紧后槽牙往楼下走。 紊乱的晚香玉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散,攫取着沈青恩的意识。 放走陈严后,初哥指着亮着炽白色光线的出屋面楼梯间。 “沈先生,那是楚先生精心为您布置的房间,祝您开心~” 他对着沈青恩漾着笑容,目光黏腻。 第81章 沈青恩这张脸,比照片上要精致许多,尤其是那清冷自傲的性子。 任谁看了都想将其拖入泥潭,揉碎他的矜贵。 淤泥里的美,更加的吸引人。 “当着我的面撬我墙角,我要不开心了。” 司焕将手插入牛仔衣口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硬物。 阴暗的眸光落在初哥身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将空气降至冰点,周围一片死寂,犹如无硝烟的战场。 “咔嚓” 初哥身后传来子弹上膛声,无数枪口正对准司焕的心脏的位置。 众目睽睽下,司焕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红色的棒棒糖。 “老婆,我手疼,你帮我剥~” 他将棒棒糖递给沈青恩。 初哥:…… 众人:…… 周围霎时鸦雀无声,众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司焕,像是被愚弄后的恼羞成怒,恨不得上来踹两脚。 沈青恩在司焕狂热的视线中接过糖果,有那么一瞬,沈青恩似乎从司焕的眼中看到了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像是一个无尽深渊,要将他吞噬。 难以名状的情绪在沈青恩微颤的指尖体现,他剥糖纸时余光落在月光下沙土地上步履艰难的陈严身上,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冷静。 陈严正朝黑色吉普车走去,车上的裴听肆迈着修长的腿朝陈严奔来。 双影交缠,清瘦的背影被吞没在无尽的月色下。 “春宵一刻也不值千金嘛~廉价的还不如我一根棒棒糖呢?” 司焕对着楚承揶揄一笑,挑衅的挑起眉头。 沈青恩刚将糖剥好,司焕就弯腰俯低身体,将脑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上,“啊~” 沈青恩将草莓味的糖果塞进司焕的唇中。 动作亲昵的让楚承想将其撕碎。 “沈先生很喜欢这只猫吗?” 初哥饶有兴趣的笑笑,他望向司焕时右侧的眸色阴白,不见瞳珠,头上的对角也格外怪异。 像牛角,但在角末部又叉分为二,夜里远远地看着,像是有四只牛角,瞧着应该是异变血脉。 沈青恩默然不语,面如深潭,余光瞥向司焕时眼角一片冰冷。 初哥给楚承抛了个眼神,旋即让开一条道。 “沈爷,我也能为你解决。” 楚承俯低身体,将手伸到沈青恩的面前,声音如寺中空灵的梵音,虔诚真挚。 沈青恩清瘦的身体在肆虐的狂风中摇曳,耳侧响起吉普车磨过砂砾时刺耳的车声。 他冷傲如霜的漠视着楚承的手,兀自朝屋间走去。 楚承欲言又止的紧随身后。 “那我就替沈先生处理了这只失去利用价值的小猫。” 初哥望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扬高嗓音后抽回视线望向司焕。 司焕的脸上出奇的镇定,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眯着,在黑夜中比鬼魅还要骇人,如淬了毒的刀子,闪着阴寒的光。 他咬碎唇齿间的糖,将红色的糖棍丢下。 白色的鞋子碾着糖棍,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你不怕?” 初哥眸露诧异。 司焕弯腰凑近初哥的耳侧,“抱歉哈~我只怕老婆。” 初哥还未应答,身后倏的传来成片的倒地声。 警告型的信息素如巨浪涌来,强大的威压之下,持枪的下属一秒倒地。 楚承利索的狠厉几脚将人踹到墙壁上,废楼的墙粉瞬间坍塌,人连着墙一块坠下楼,成了一滩血泥。 初哥也在信息素的精神压制下倒地,但并非压倒性的。 他屈膝半跪,咬紧了后槽牙目露凶光的望着沈青恩与狼耳楚承,顿时心明。 “沈先生真是会演戏啊!” 他绷紧了下颌线,恶吐唾沫,手悄无声息的游至腿间的枪套,“咔咔”上膛,他对着沈青恩连开两枪。 子弹擦过沈青恩劲瘦的腰线与腿侧,落空消失在了黑夜中,楚承利索着从腰间抽出两把飞镖旋飞而来。 初哥敏捷的往右一滚,右腿在翻滚时没来得及蜷缩收回中了一镖,另外一镖直直的插在司焕两腿间的地上。 “报告老婆,他公报私仇!” 司焕不满的喊着。 初哥来不及拔下飞镖,从后腰处的腰包中掏出一枚金色的药液插入侧颈,霎时他眸光猩红一片,血脉喷张。 enigma的信息素压制恍若虚无,他从地上站起来,舒展着筋骨,发出脆响的“喀喀”声。 “沈先生,人都是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你真以为我会放陈严离开?真以为我会毫无防备的找一位enigma面谈?” “不过你那精湛的演技,确实是骗到我了。”初哥望向楚承,“很遗憾,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既然连火毒都无法控制沈先生,那我只好亲自送你上路,您放心,我的刀很锋利不会太疼。” 初哥从长靴中抽出一把中长刀,舌尖舔舐着刀背,锋利的刀映出一道白光照在他的“牛角”上。 楚承飞镖旋来,被长刀劈分成了两半,擦过脖颈两侧,仅差分毫就能划破他的动脉。 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会有这种精准到可怕的计算力。 第66章 你听我解释 “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沈青恩眼神清冽,“副作用很大吧。” 第82章 短刀在初哥的掌心中转出一个漂亮的刀花,“要让沈先生失望了,这可不是普通的alpha刺激剂。” 初哥当胸一脚踹向楚承的胳膊,另一只腿蹬在楚承的胳膊上借力扑向沈青恩,短刀直劈。沈青恩侧身一躲,又是一个横劈挥来。 楚承被方才两脚重力蹬退三步,旋即拾起椅子砸向初哥,初哥一刀劈开后楚承旋踢飞来,正中初哥的腹部。 本该因为惯性与重力倒地的初哥却丝毫不退,步子稳若石柱。他阴白的右侧眼底戾气横生,血丝蔓延而上成了一片血海。 他只手握住楚承的脚踝,“咔嚓”一声骨骼碎裂,被狠狠地砸向屋墙。 粉尘弥散,墙轰然坍塌。碎石砸在楚承的胸口,将他五脏六腑都给压碎,他整个人被埋在碎石中吐着血沫,挣扎几番后晕厥过去。 望着一切的司焕借着轰塌时的脆响,悄悄将腕骨接回。 沈青恩身后的墙在不久前被楚承踢碎,一片虚无,冷风贯入时冷的寒颤。 “沈先生,我给过你选择的。” 阴鸷爬上了初哥的脸,鼻梁处如蜈蚣般扭曲的伤疤拧着,他短刀劈向沈青恩,纵横交错间,锋利的刀在沈青恩的左臂上划开一道长痕。 利刃喇过鳞片,发出刺耳的“嘶拉”声。 血肉绽开,黑色皮质外套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染红了衬衣,红衣下白骨森森。 初哥不给沈青恩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 瘦削的身体连退两步,粉尘连着几块碎石被踢滚下天台。 呼呼作响的风声在沈青恩的后背响起,初哥狞笑几声,“北川之主,玄武血脉,呵……也不过如此。” 初哥双腿一蹬,腾空跃起,竖刀直劈。 沈青恩已无处可退,斜晃的身体在翻身躲闪时朝身后无尽深渊坠去。 五楼的天台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下坠。 哗然,一道白茫茫的残影掠过初哥,头顶扑飞而下,速度极快。 沈青恩望着漫天繁星,冷冽的脸上无半分情绪。 涣散的光圈在视野中逐渐清明起来,一道残影撕裂天穹,五米长的圣白双翅犹在黑沉的夜空之下,犹如天神降临。 是明与暗的极致对比。 那双白翅的主人,是“beta小猫”——司焕。 倏地,沈青恩只觉得腰间一热。 温热的掌心捏紧他的侧腰,将他嵌入怀中。 睫羽在冰冷的眼帘上打下一片侧影,沈青恩的薄唇轻抿着,脸上处变不惊,沉静如水。 月光洒在司焕俊朗清秀的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失了几分张扬肆意,又带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悬崖那次,是我的易感期。” 他微蹙的眉头又紧了紧,终于开口。 司焕搂在沈青恩腰间的手里爬满了冷汗,隔着衬衣洇透了一块。微凉的肌肤在灼热的掌心中难以化开,反倒是他的手被风吹得发寒。 “司焕。”沈青恩滚动的喉咙间发出嘶哑的低笑声,“很好玩吗?” 司焕如坠冰窟。 他将沈青恩拥紧,紧贴着沈青恩冰凉的身体,将怀中所有的温度悉数奉上,却无法交换丝毫的温度。 他只手扣紧沈青恩的后脑勺,逼迫着他将头贴靠在自己的额上,沈青恩的眼底一片湿润,眸色冷冽如幽潭,只有眼角泛着微红,浮出一丝怨气。 “老婆……” 司焕揣着颗心,弱弱的喊。 沈青恩不再答他。 偏执病态的占有欲裹挟着无尽的懊悔与愧疚汇成红丝,爬上了司焕的眼眶。 他扣紧沈青恩的下颚,强势的覆上他的薄唇,温热紊乱的气息下,唇齿交织。 可司焕却攫取不到丝毫温度。 只有无尽的冰冷与麻木的反抗。 沈青恩咬破了他的唇,血腥味在齿间弥散开来,司焕却仍不舍得松手,反倒吻的更深。 沈青恩衬衣被他结实的胸膛蹭的凌乱,他像是沙漠的归途者,干涸地汲取着沈青恩舌齿间的湿润。 粗重的呼吸夹杂着沉重的歉意,压得沈青恩喘不上气。 “放我下去。” 沈青恩声音闷闷的,尾调被吻的虚浮。 “你听我解释,我放你下去。” 司焕讨价还价着。 沈青恩不答,只淡漠的侧过视线。 冷秀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凉薄淡漠的骇人。 司焕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当你答应了。” 白影掠起,他单手搂着沈青恩重临天台。 望着白色双翅被司焕收入体内,初哥的步子失稳,往后趔趄两步,“你……你是enigma?” “是。” 司焕淡淡道。 他的手仍扣紧了沈青恩的腰身,不舍得松开,他知道如果他一旦松手就再也抓不住沈青恩了。 沈青恩强掰开他的指骨,踢起地上的刀,刀飞旋入掌,动作利索干练。 他再朝初哥走近时,招招狠厉,不再是一味地躲闪避让。动作迅如闪电,在黑夜下挥出一道道残影。 初哥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坠楼,躲闪中招全是假的! 沈青恩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长刀已经架在了初哥的脖颈上。 “哐当” 停顿的一秒钟,初哥的腕骨被生生折断。 第83章 沈青恩只手扼制着他的喉骨上,将人一下下的砸在地面上,地板都有些震荡。 一层墙灰被掀起,黏在了初哥的额角。 “咳咳咳……” 初哥连着咳几口血沫,再无反抗的能力,沈青恩只脚踩碾在他的胸脯上的血口处,碾出一道血柱。 “关于火毒你还知道多少?” 沈青恩冷漠的问。 初哥仰躺在地上,药剂的反噬作用已经开始,他整个人的气息紊乱,胸腔起伏剧烈。 “沈青恩,火毒火毒……能压制你的当然只有朝廷南的朱雀血了!” 他咬紧后槽牙,张着血口狂笑,凄厉的声音穿透云层,似要将耳膜撕碎。 “你是他的人?”沈青恩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不对,修斯才是他的人。” 第67章 老婆,我带你回家。 “你和朝廷南认识?” 沈青恩的眸色晦暗,如果是朝廷南联合修斯,给他注入火毒,那一切都合理了。 他与朝廷南自出生起,就注定水火不容。 但alpha药剂的事,怎么会和朝廷南扯上关系? 沈青恩思绪飘飞时,初哥从后腰处抽出一支注射剂刺入侧颈,沈青恩反应过来时注射剂里药剂空了。 初哥正仰躺着望向黑夜,唇角扯起几分凄厉的笑声,他望着西方,薄唇翕动像是在虔诚的祷告着什么。 ——黎明的曙光终会拨开云层,濒死的圣人将于深渊重生,全球的权势高位将重新洗牌! 旋即,初哥的血肉逐渐黏糊,外露的肌肤化作血水和腐肉淌入森森白骨中,躯壳之上只剩下空洞的衣物。 再无任何生机。 沈青恩只觉得脊背发寒,森冷的汗水沁透了衬衣。 他从地上起身,朝被埋在碎石下的楚承走去。 司焕将初哥腰处的囊袋取下,里头还有一枚淡黄色的药剂,他将东西收下后,走向正在石堆中的沈青恩。 血水滴坠在碎石之上,沈青恩左臂上血肉绽开,灰尘黏在肌肤上,整块皮肤发红。 司焕徒手将衣服撕成布条,他将手伸向沈青恩时,沈青恩敏锐的躲开了,他薄唇轻抿,清冷凉薄的眸底充斥着厌恶的眼神。 司焕:“老婆,我……” 沈青恩:“滚。” 他喉间如烈酒灼喉,明明只有一个字却连尾调都在颤。 司焕知道,沈青恩从不听解释。 对于沈青恩来说,只有背叛与忠诚,是趋于极端的两种,没有任何中间值。 司焕的欺骗就是背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沈青恩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选择了欺骗,就得承担沈青恩的厌恶。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一片暗沉,他攥着布条的手紧握成拳,指尖颤动。 他弯腰想帮沈青恩一起搬,但沈青恩紧紧的摁住碎石。 “别碰!” 沈青恩一字一顿。 冷秀的脸上眉头紧蹙,眸底的寒意越来越深。 沈青恩受伤后,像是个幼稚的孩子。 他会护着一切东西,哪怕他不喜欢,他也不想让外人触碰。他会拒绝一切帮助,将自己蜷缩起来在无人之处,偷偷地舔舐伤口。 沈青恩从来都不依赖任何人,也不脆弱。 一经背叛,他将会无休止的报复。 对修斯是,对司焕更是。 此刻,兽性的领主意识被推上顶峰,沈青恩冷着脸,眼神如淬寒冰,海洋味的警告型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哗然,百米之外。 轰—— 一片火光冲向天际,发出沉闷的爆炸声,白色的雾云在火光中炸开,映亮夜空,废楼的地表也随之震荡了一下。 “啵~” 温热的吻落在了沈青恩的脸窝之上,薄薄的肌肤被吸入唇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沈青恩眸底的肃杀冷气顷刻散去,裹上眼眶的是困惑和懵。 他反应过来望向罪魁祸首时,司焕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眸底漾起一抹温柔的笑。 “老婆,你发呆的时候可爱到爆炸!” 他的语气极度轻浮不正经,头顶的猫耳兴奋的乱扇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了。 “……” 沈青恩咬紧后槽牙,正想在司焕的脸上留下一拳时,司焕将其一把钳制住了,利索的用布条捆住双手。 沈青恩瘦削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曳,手冷到颤抖,他正直着身体,月光洒在他的棱角分明的侧廓上,柔和着他的情绪。 他垂下眼睫,目光从上至下。 司焕正屈膝半蹲在他跟前,清瘦的染血的腕骨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着,布条利索简练的捆住了他的手腕,左臂上的伤口也紧跟着缠上了布条。 打的结,是清一色的蝴蝶结。 指尖的温度上一秒还在沈青恩微凉的肌肤下,下一秒司焕已经开始搬碎石了。 “老婆乖乖站着负责做个小花瓶就好了,脏活累活我来干!” 他回眸对着沈青恩咧齿一笑,看起来干劲十足,“当然你要是喊两句老公加油,老公最棒,我保证我一秒就能把人挖出来!” 沈青恩:…… 他缄默着侧身,但冷冽的眼尾中,余光正落在司焕下颚处的抓痕上,脑海中浮出司焕方才撕破衣服时腹肌上一道道结痂的红痕。 第84章 沈青恩耳梢红透。嗓音被烧的嘶哑。 但仅是短暂几秒,很快就恢复了。 朦胧的月色下,沈青恩身姿笔挺的迎风站着,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 他眼睫垂落,冷眸下的目光涣散,睫羽轻扇时余光总能瞥见司焕,眼尾的红圈渐渐淡下。 好一会,司焕将楚承从坍塌的废楼里拖拽出来,粗鲁的动作看起来报复性十足。 拖拽的动作下,手臂肌肉线条绷紧着,强悍健硕的身形让人心惊的同时又有些生理上的畏惧。 司焕只手随意的拽着楚承的胳膊,吊儿郎当的,姿势比拎垃圾还随意。 但他将手伸向沈青恩时,优雅温柔。 “老婆,我带你回家。” 司焕邪魅的凤眸中折射出柔和的眸光。 沈青恩侧身站在风口,皮质长款风衣被吹的大敞,挺括的领带埋在黑色马甲中,面色清冷淡漠。 司焕:“老婆,不出意外的话,执行署的人现在都被炸伤了,车辆损毁,没有任何的交通方式哦~” 沈青恩抿着唇,睫羽扫在眼睑上。 司焕的话在他的耳中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他眸色骤寒。 没有enigma愿意趋于人下,兽性激发的领主意识是趋于本能,深入骨髓的。 司焕顿了好几秒,神色略有为难,“老婆,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当坐骑骑吧?” 沈青恩:…… 司焕:“老婆,能不能换一天骑?我这拉着人,看起来像是3人play……” 他抬手发誓,“我保证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想骑就骑!想多久就多久!” 沈青恩:…… 司焕拖着楚承走到沈青恩面前,他只手扣住的沈青恩的手指,刚刚搬过重石,掌心的老茧擦过沈青恩的指腹,略显粗糙。 司焕抬起沈青恩的腕骨,用利齿咬开布条,为他松绑。 司焕搂紧沈青恩的腰,将人往怀中嵌了嵌。 下一刻,五米双翅从司焕后背生出,掠向苍穹。 第68章 别害怕,我会永远尊重你 * 寸山。 司焕将楚承丢给仆人后,单臂揽着沈青恩的肩膀,将人嵌进臂弯中的力度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重。 他的理智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即将崩裂。 而促使他被怒火吞噬的,是夜空下他搂着沈青恩腰时,沈青恩对他说的话。 “司焕,我憎恨每一个人的蓄意接近,厌恶所有的复杂的关系,对我来说,孤独比风险让我更有安全感。” “深海的巨浪永远不会因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掀起,没人能走近我,包括你。” 潮涌的浪花呛入肺里,将空气攫取干净,蔓延至心头的窒息感,司焕呼吸粗重几分。 他捏着沈青恩肩膀的指节用力到打颤。 沈青恩感受到了肩膀上巨大且沉重的压力,但他阖着牙关,闷声不发。 直到进入房间时,司焕兽性大发,强制的占有欲下他将人翻身摁在门上,他将脑袋闷在沈青恩的肩颈上,温热的吐息扑洒而来。 他细嗅着从沈青恩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海洋味,在信息素的安抚下,他逐渐恢复了一丝理智。 但脑海中的弦仍紧绷着,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断,连司焕自己都不知道。 “先聊正事。” 沈青恩眉头紧蹙。 司焕支起身体,只将人禁锢在怀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沈青恩适时翻回身,后背靠在门上。 “药剂我会让陈严去查,物种产生变异会衍生至亚物种,在数代后才能得到明显的改变体现。” 司焕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凤眸中幽暗一片,罕见正经。 “物种是多样性的,并且是一个持续变异的过程,需要漫长的时间得以体现,绝对不可能通过单支药剂就改变所有物种的血脉基因。” 这是违背生物学的。 很明显是药剂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推手正在推动这一切。 其目的不得而知,但很显然主谋一定有巨大的野心,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enigma、一个国家…… ——黎明的曙光终会拨开云层,濒死的圣人将于深渊重生,全球的权势高位将重新洗牌! 这是初哥临死前无声的信仰。 “濒死的圣人”大概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青州市只是一隅之地。” 沈青恩说。 “还有别的正事吗?” 司焕并不想再绕着这个话题往下聊,他双指扣住沈青恩的下颚,眸光幽冷,眼底如藏深潭,深不见底。 司焕向来没正行,面对沈青恩的冷漠,他偶尔会挑逗,偶尔撒娇。 在意识到沈青恩真的生气时,他总是会连哄带骗着贴近他。 上次沈青恩提出离婚时,司焕慌乱一瞬后就幽默的转移了话题。 在事情不如司焕所愿的时候,他也会有逃避意识,但很快就会恢复从前的戏谑。 可这次不一样。 他瞳孔中折射出的眸光复杂,不见喜怒。 沈青恩:“……” 他只觉得下颌发酸,两指的力量捏在他的下颚上,迸发出的磅礴之力让他觉得骨骼都要裂了。 但最让沈青恩难以挣脱的,是司焕压迫感十足的眼神。 “那现在我们来聊聊私事。” 第85章 司焕再次将人翻身摁在墙上,宽厚的手掌垫着他的额头,同时微微托着他的下颚,逼迫他半侧将脸贴在司焕的掌心中。 他另一只手捏紧沈青恩的腰,将人嵌在怀中,膝盖顶开沈青恩的双腿,耷拉着的猫耳,将脸贴靠在沈青恩的脸上。 “……”沈青恩说,“如果是解释的话没必要。” 他并不想听。 “那我说点别的。” 司焕的嗓音嘶哑。 司焕:“你早就知道楚承没有背叛你,那枚药剂是假的。” 沈青恩:“是。” 司焕将视线落在沈青恩可见森森白骨的左臂上。 司焕:“你在试探我。” 沈青恩注射药剂、假意不敌、坠楼,就是在试探司焕。 沈青恩毫不避讳:“是,从悬崖那次开始,我对你已经没有信任了。” 司焕:“你当着我的面给来京商会会长写信,也是在试探我。” 龙天孝卡片事件,除了来京会长,沈青恩想不到第二个能如此手眼通天的人。 坠崖后,司焕说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他就锁定了那晚将他救上悬崖的人不是司焕就是来京商会的会长。 沈青恩:“是。从我知道你是enigma的那一刻后,这些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沈青恩这辈子都不会陷入情感的旋涡之中,他是理智的。 理智永远占上风。 “……” 司焕不再猜测。 二人都清楚对方的心思。 漆黑的房间里不见一丝光亮,时间凝固,周遭的一切都舒缓了下来。压抑的气息见缝插针的扼住喉骨,暧昧的鼻息交缠逐渐消失。 紧贴的肌肤让任何反应都无处遁逃。 周遭安静,能清晰的听见司焕极致隐忍时吞咽口水的“咕咚”声。 沈青恩的微蹙的眉间拧着厌恶,冷汗在脖颈上布了薄薄一层。 冷汗沾黏在了司焕的肌肤上,他俊冷的脸上闪烁着失落的光,眸底涌动的爱意被揉成碎影,眸光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别害怕,我会永远尊重你。” 他抽回身体,昏暗下他神情麻木。 理智与占有欲的拉锯战中,强占上风。 虎是最具有领主意识的兽物,他喜欢强占,但他从没真正的逼迫过沈青恩。 他甘愿敛起锋芒,向沈青恩俯首称臣,居于低位。 他始终压抑着自己的天性与沈青恩相处,可在沈青恩知道他是enigma时,一切似乎变了。 沈青恩怕他。 他感受到了。 司焕抽回身后,只手滑入裤兜,指腹轻轻地捻着,他尽可能的放缓语气:“很晚了,介意我明天离开吗?” 沈青恩不说话,他回正身体将衬衣抚平。 修长的手指划过衬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除此之外一片寂然。 司焕抬手开了灯。 颀长的身影压在沈青恩的头顶,阴影下突如其来的光线并不刺目,但沈青恩在听见开灯声时,本能的将手护在额前。 他并不喜欢依赖人。 这样抽身于任何关系时,他才不会难过。 司焕的心刺痛了一瞬。 他静静地抽回视线迈离沈青恩的面前,从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里翻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本红色的结婚证。 第69章 十五年前,谢谢你的糖 刺目的红色结婚证。 是司焕唯一想带走的东西。 但沈青恩却并不想留给他,他想撇开司焕,想给这段“戏弄”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离婚吧。” 沈青恩冰冷的视线穿过司焕的躯壳,直击心脏。 司焕平静的从地上站起来,“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他握着盒子的指节微微颤动着,邪肆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沈青恩眼底掠过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 空气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静的能听见微弱的心跳声。 司焕略过沈青恩,朝门外走去时拉出一道沉重的背影,盖在沈青恩的半侧身上。 司焕的视线落在沈青恩的左臂上。 他声音嘶哑:“下次试探我,没必要真伤了自己。” 如刺在喉,司焕哽了一下。 还会有下次吗? 他凝望着沈青恩冷秀的脸,肌肤在白炽灯下像是一层薄薄的霜。 司焕用最平静缓和的语气说:“晚安,沈先生。” “……” 沈青恩抬头循着炙热的眼神望向司焕,俊朗的脸上少了意气风发。 司焕对上他的视线,视线交汇时足足停顿了三秒,最后是司焕率先抽回眼神。 他的手扶在门上,指节用力到要将门绞碎,可他的脸上又是如水般平静。 克制与隐忍下,他面上的情绪不显。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想告诉你。” “我找了你许多年,北川意外雪崩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十五年前,谢谢你的糖。” 沈青恩身姿绷的笔挺,如一座冰山。 司焕拧动把手退出房间,在房门合上前一秒顿住了动作,他隔着重重的墙门,低哑着嗓音多说了一句。 “沈青恩,你是我此生挚爱。以后也是。” “咔嚓——” 第86章 关门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青恩解开了左臂上精致的蝴蝶结布料,他将指尖嵌入血肉之中,寻找最原始的疼痛感来抚慰某处的空洞与难过。 记忆被撕成了碎片洒在无垠的深海里—— “我说要等沈先生回家的。” “沈先生,我给您做的早餐看见了吗?您尝了吗?是不是和我一样美味?” “rua小猫不是这么rua的,沈先生~你这样会弄疼我的。” “老婆,别张口闭口势力、家族的,我们俩之间应该多谈谈感情。” “沈先生很漂亮,我愿意花点时间去了解你,然后再一点点的占有你。” “爱情的滋润下,生病总是会好的快一些,不然沈先生心疼坏了怎么办?” “身为当代男德典范,我恨不得天天对老婆赤裸相待,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啊~” “来吧老婆,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他以后也会很喜欢我。” “我可不想守活寡,没你陪我多孤独啊~” “……” 沈青恩紧咬着浮肿的唇瓣,血液浸透他颤栗的指尖,晶莹的热泪顺着他通红的眼尾滑落。 记忆的浪潮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之上,巴掌大的石头也能掀起深海中的惊涛骇浪。 良久,沈青恩望着地上的血泊深吸一气,喉咙摩挲过砂砾,连吞咽口水都疼。 他虚晃着身体,脸色如霜般惨白。 沈青恩进了浴室,在寒冷的一月用冷水洗澡,以此来压抑心脏中燃烧的那团无名之火。 清澈的水从他身上淌下后,是一片粉红。 那团火灼入骨髓,浓烟呛入他的五脏六腑,灼烧感渗入肌肤,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在他身上一寸寸的划着。 五岁那年,父母请巫师卜卦。 他在纸上落下青涩的字迹。 ——我以后会成为四族之主吗? 巫师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将三枚铜钱于龟甲中摇晃。 一挂吉:命主显贵,掌人生死一生荣显。 二挂凶:煞冲天星,众叛亲离一生孤苦。 三挂还未卜,巫师便被羁押。 母亲连凝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巫师的心脏,一抹殷红滚烫的血液洒在沈青恩稚嫩雪白的脸上。 沈青恩被吓的后退两步,连凝布满鲜血的手掐着沈青恩的喉骨上,迫使着他望向血泊中的巫师。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被连凝塞进沈青恩的掌心,她蹲下身体凑近他的耳廓低语。 “沈青恩,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 “没有人能定夺你的人生!” “你要拿这把刀,杀死所有碍你路的人!” 连凝掐着沈青恩脖颈的指腹,没入薄薄的肌肤,贴着脖颈里的动脉,死死的扼制住他发抖的身体,印下一片红。 沈青恩瘦弱如片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栗。 “你是为北川而生的,给我收起你的懦弱!” 连凝一把将他甩飞在地,他的额角磕破在地上,疼痛感远不及心里的害怕与恐惧。 深渊的利爪,在他五岁那年将他拖入无尽的旋涡之中。 他曾试过挣扎,可杀戮的麻木让他习惯了幽幻深渊。 身处黑暗的人,总是极端的。 他不需要一丁点的光明。 刺入黑暗的光或许是希望,却未必是救赎。 …… 次日。 八点的闹钟适时响起。 沈青恩在寒冬是会犯困的,他倦懒在床上翻了半圈,触手可及之处的冰凉让他清醒了许多。 他疲惫的从床上坐起来,进浴室洗漱时,镜子前的他眼眸中爬满血丝,整个人憔悴疲惫,尤其是惨白的薄唇,脆弱的像是随时要晕过去。 沈青恩很少这样失态。 他简单的洗漱后,换上了笔挺的西装,挺括的领带被埋入黑色马甲中,优雅矜贵。 下楼时,餐桌上正摆放着早餐。 沈青恩惊了一瞬,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加快。 “沈爷。” 楚承的嗓音从厨房里传来,紧接着楚承端着一杯热咖啡递到沈青恩面前。 “嗯。” 沈青恩接过后,眸底霎时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情绪的转变,楚承看在眼里。 他坐在沈青恩的对面,缄默许久才开口。 “您吐血那晚……” 楚承顿了一下,“我出去散心的时候,遇到了初哥。” 初哥告诉楚承,他能帮助楚承得到沈青恩。作为交换条件,他得让沈青恩配合组织掌控青州市,甚至还承诺在彻底掌控青州市后会帮沈青恩重掌北川。 第70章 名录册 知道沈青恩曾是北川之主的人并不多,楚承不免生疑,于是将计就计。 那封与沈青恩诀别的信里暗藏玄机。 沈青恩也因此知晓楚承的谋划,与他上演了一出“里应外合”的大戏。 果不其然,知晓了十年前火毒一事与朝廷南有关。 听楚承说完后,沈青恩背靠椅背,淡淡的点了个头,面上沉静无波。 楚承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了。 沈青恩用好早餐后上楼拿了结婚证,他将抽屉推回去时,冷眸凝滞在了密码箱上。 脑海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十五年前,谢谢你的糖。” 第87章 他沉默了好一会,抬手输入密码。 密码箱里,只有一本册子。 厚厚一本,页脚泛黄。 在指尖触上册子的那一刻,沈青恩的心里涌起一层恐惧。 这是一本名录册。 也是死册。 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是沈青恩杀的。 是血淋淋的屠宰场,是他骨髓深处的厌恶,也是他不愿意翻起的回忆。 他翻开名录册,果不其然找到了十五年前,七月三十日那晚的名字——李林华。 在名录册下,原本有一行字,但被他用黑笔划去了痕迹。 沈青恩将名录册放了回去,取着离婚需要的材料下了楼。 楚承还在收拾东西,他淡淡对楚承吩咐了一句:“帮我查一个死者,李林华。十五年前七月三十日死的。” 楚承愣了一下,“沈爷,十五年前的死者不会很好查,是在青州市的吗?” 沈青恩:“嗯,尽量。” 沈青恩交代完后,独自开车离开了寸山。 抵达民政局时是八点五十。 他拿着材料,直奔民政局。 大厅里的人出奇的多,结婚的窗口人满为患,恩爱领证的小情侣们互相肩颈相缠,相互依偎着。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暧昧的氛围。 离婚窗口那显的冷清无比。 沈青恩杵在门口,冷眸环望眺向人海,寻找着“小猫”。 砰! 巨大的冲力从背后将沈青恩撞开,他趔趄两步后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你这个晦气东西,我早该和你离了!克父克母!我和你结婚三个月就没顺过!” 一位熊耳男人骂骂咧咧的攥着兔耳omega的手进入民政局,他将沈青恩撞开连个眼神都没给,更别提一句道歉的话了。 兔耳omega娇弱的脸上挂满了晶莹泪珠,被强行拖拽到了离婚窗口。 沈青恩的眸中倏地蒙起一层水汽。 “七岁家中族兄死了一半,十岁父亲去世,十二母亲去世。” “十三岁全族只剩这么一支血脉,这不是克父克母是什么?” “我看那巫师说的就是真的……” “就凭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想掌管北川?” “……” 十三岁的沈青恩站在“审判台”上,孤身面对所有质疑。短短八年,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被吓到发怵的孩子了。 他的手上沾染鲜血。 父母、族兄,还有数不尽的人。 炎热的盛夏里,他一刀刺破反对者的咽喉,血洒在了窗帘之上。闪着寒光的匕首,与刺死巫师的匕首是同一把。 他转着刀花,平静地望向台下唇舌交战的众人。 烈阳映在他眉目清绝的侧廓上,光影勾勒着他清瘦笔挺的身姿,他微仰着下颚,脸上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沉静。 “诸位,欢迎来辩。” …… 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沈青恩的眼尾,指尖的温暖将沈青恩的柔软卷入掌心。 沈青恩缓回神后,眸中的涟漪霎时化为了冷光,如刀般锐利。 腰际上的手霎时抽离,温暖的体温被冷风席卷干净。 沈青恩的目光自下而上,司焕俊冷的脸上并无表情,眼底的血丝是沈青恩的成倍之多。 光透过窗户洒在司焕如刀刻般挺拔的鼻梁下,一片阴影盖住了冰冷的唇角。 沈青恩透过他微弓的眉宇中感受到了张扬的气息,是来自同类的警惕。 是深入骨髓的排斥。 沈青恩眼底猝然一片的寂冷。 四目相对时,他占据主导位,眼底的冰冷压倒性的取得了胜利。 胜的,是理智。 沈青恩一言不发,只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向离婚窗口,司焕紧随其后,在二人办理离婚手续时,司焕的结婚证明显比沈青恩的要旧许多。 工作人员望着二人:“二位为什么要离婚呢?” 沈青恩:“不喜欢。” 司焕:“我听他的。” 工作人员望着面色苍凉的沈青恩沉默半响,又问:“二位是自愿结束这段婚姻关系的吗?” 沈青恩:“嗯。” 司焕:“我听他的。” 司焕指节摁在膝上,用力到发抖。 他薄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被理智压制住了。 司焕没有资格挽留。 从一开始,他隐瞒身份,用计谋留在沈青恩身边。 一切的卑劣词汇都能用来形容他都不为过,沈青恩厌恶他是理所应当的,甚至一刀刺死他,他都毫无怨言。 他并不知道好不容易找到的“小蛇”最厌恶欺骗,从知道修斯曾背叛沈青恩后,他就料想过自己的无数个结局。 从楚承的解释开始,他的心更凉了。 沈青恩厌恶背叛,不喜解释。 谎言里短暂的蜜罐被摔碎后,只剩遍地的玻璃渣。 每一天都是他偷来的,现在该还回去了。 司焕有些后悔了。 偷来的日子对他而言是幸福甜蜜的,可对沈青恩来说与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 他伤害了他的此生挚爱。 嘭嘭! 工作人员在二人的结婚证上盖下“作废”章。 沈青恩拿起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的脊背绷的笔直,瘦削的背影消失在光影之下。 第88章 司焕垂眸望着手中的精致早餐盒,指腹轻轻地捻着,动作僵的不像话。 仅是一瞬,他就快步追了出去。 “沈青恩!” 隔着十米的距离,司焕的声音很轻,却是他硬挤着从唇齿间发出来的。 微颤的尾调是他没出息的怯意。 司焕说:“正事。” 沈青恩缓下步子,等待着司焕到他身侧。 第71章 看看你喜欢哪款~ 司焕:“昨晚叫‘初哥’的男人一心赴死却还要将朝廷南给种下火毒的事告诉你,有点不对劲。” 沈青恩颔首点头,“我知道,但朝廷南的确有嫌疑。” 能让沈青恩中毒的人,并不多。 能压制enigma,又与他属性相克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准备……” 司焕的语气试探。 “我准备回北川了。” 话音落下,司焕脊背一僵。 他望向沈青恩时眸中幽暗无比,往日的散漫慵懒在此刻被光影吞没。 过了好久,司焕才道:“什么时候?” 沈青恩:“三天内。” “……” 很明显,沈青恩在躲他。 沈青恩的步子落在了车前,司焕一如往常的替他拉开出车门,指节紧捏着车把手。 沈青恩清瘦的身体进入车座,皮质坐垫下陷,他身形极薄,病弱苍白的脸,像是个极易破碎的瓷娃娃。 司焕替他关上车门,旋即后退一步。 没有纠缠,没有多余的话。 黑色的保时捷从他面前掠过,掀起轻沙,水汽漫过视线。 他垂眸看了看手中并未送出去的龙虾饺,眸色黯然。 * 陈家。 “来~看看你喜欢哪款~” 裴听肆将一群omega带到陈严面前。 陈严:“……” 空气中混杂着许多omega示好型的信息素味,处于易感期状态的陈严的忍耐度已经到达了临界值。 他克制的额角青筋凸显。 昨晚初哥设伏,执行署的很多人都被炸伤了。 裴听肆的车也被炸成了灰烬,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将陈严搂入怀中跳出了车,这才捡回一条命。 易感期下的陈严在烈阳味信息素引诱下,咬了裴听肆的锁骨,粗重的喘息声中,他昏迷了过去。 裴听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加上现在执行署需要陈严,所以他一早就给陈严找来了许多漂亮干净的omega。 “你过来。” 陈严淡淡道。 裴听肆笑眯眯的凑过去,以为陈严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喜欢哪个。 他屈膝半跪在陈严身侧的沙发上,皮质松软的沙发下陷一块,直抵陈严的外侧大腿。 隔着布料的接触,让陈严的耳根微红。 陈严凑身过去,戴着皮质手套的手一巴掌拍在了裴听肆的结实的臀上,还用力的揉捏了一番。 裴听肆:……~?!!! 呆滞、错愕、惊悚、暴怒! 他一下把陈严推倒了,陈严瘦弱的身体在沙发上小幅度的颠了两下。 “破藤蔓!你有病?!!!” 裴听肆一脸难以置信的抓着头发,刚刚……破藤蔓抓他屁股了? 屁股?!!! 裴听肆好久都没缓过神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催促着那群omega走了。 陈严现在不需要omega,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他现在严重怀疑,陈严和家里那老爷子一样糊涂了。 他是alpha,陈严也是alpha!两个alpha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他赶着人走的时候,omega还小声嘀咕着。 “我们是什么恶俗情侣的play吗?” “有钱人真奇怪,还喜欢绿帽奴这一趴吗?” “还以为能傍上执行署执行长了呢……” “白高兴一场,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 裴听肆:??? 他立马冲着那群omega的背影大喊着,“啊喂,别乱造谣!我要和你们打官司啊啊啊啊!” 裴听肆抓狂着回去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事——他吃亏了! 凭什么是陈严抓他屁股? 他回到客厅的时候,陈严正蜷缩着身体面着沙发。 裴听肆走过去就捏回来了。 触感不算软,但也不是结实。 是劲瘦中带着柔软。 他再捏捏自己的,面向比陈严要硬邦许多,但手感确实是陈严的比较好。 他几个动作反复后,陈严一把钳制住了他的腕骨。 陈严:“你、发、情?” 裴听肆不解的睁着青色的瞳孔看着陈严,“alpha不会发情。” 陈严:“……” 他甩开裴听肆的手,独自进了浴室,没一会里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冲声。 陈严薄唇紧抿着,不知道刚刚那些到底算什么。 他想给这段关系命名,但他不能。 裴听肆这个莽夫,从来都不懂感情。 只是一时兴起,或者觉得自己亏了。 冰冷的水淋湿了他的墨发,他的心也渐渐地凉彻下来。陈严出浴室时又恢复了从前那个一丝不苟,冷若冰霜的执行长大人。 …… 残阳西沉,在彻底消弥在天际时,整座青州市像是一块被浸染的黑色幕布。 第89章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寸山门口,车上赫然映着“青州市执行署”六个大字。 陈严穿着白色的行制服,从车上跃下。 与此同时,黑色的保时捷外,沈青恩背靠在车门上抽着烟,消瘦的身在幽冷的月色下显得孤寂。 微垂的眼帘下,一双锃亮的皮鞋迈入。 “沈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青恩的视线微抬,冰冷的眸子在月光下柔和了几分。 他掀起眼皮,视线扫过陈严的肩膀望向那辆黑色的吉普,只要再往上抬一寸就能看见车窗里的人。 但他掐灭了烟,只手插兜走向不远处的平地。 “沈先生,废楼那次陈某一直想来道谢,但碍于易感期没结束,所以拖到了现在。” 陈严笑着说,神态游刃有余。 “没事。” 沈青恩淡淡道。 “有件事我想和沈先生澄清一下。”陈严说,“不为司焕。” 沈青恩森冷的眸光微亮,他未看陈严,只是淡淡的凝视着远方,冷淡的模样让人瞧不出喜怒。 “我和裴听肆有婚约,娃娃亲的那种,是族中长辈定下的。” 陈严低哑着嗓音短促一笑,“但族中长辈逝世的早,也就不作数了。” “裴老爷子喜欢我,但裴家……除老爷子以外其他人看不上我。我是六岁被接入裴家,十二岁离开。” “所有人都觉得我一个普通血脉能嫁入裴家是我祖辈积福,却无人知我心高气傲,不喜欢寄人篱下,也厌恶那种轻视的目光。” “后来我私自出逃,裴老爷子找到我时,我已是执行署一员。” “当时裴听肆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执行署没人了吗?什么时候破藤蔓也能冲锋陷阵?’” “很难想象吧……我多年的努力,在别人眼中只是个荒谬的笑话。” 第72章 我想起来了 “藤蔓的本质是依附,我有一个可以依附的强大家族。在很多人看来,我就像是那种叛逆的富二代,明明可以靠家庭却非要自己努力。” 陈严轻吸一气,“裴听肆那个神经大条的蠢货,也觉得我做的这些努力很没有必要。于是我以爱慕司焕为由,提出了解除婚约。” “但裴老爷子身体不好,经不起刺激。他答应让我过想要的生活,娃娃亲一事等双方都成熟了再议,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陈严看向沈青恩,“我的意思是,我和司焕之间没有爱情。” 沈青恩:“……” 陈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是我的一个师父。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执行长陈严。” 他望着沈青恩冷秀的脸上有了情绪波动,是柔和的,是温暖的。 只有一瞬。 但这一瞬的动容,弥足珍贵。 陈严说,“他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人只有足够强大才有谈判的资格,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沈青恩,试图从他冰冷的脸上寻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可是没有,沈青恩只冷冷的问他:“还有别的事吗?” 沈青恩睫羽轻颤着洒下一层阴影,眸底浮出的光亮被掩饰的干净。 “……”陈严:“一路平安,如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沈青恩颔首点头。 但大抵是不需要了。 颀长的背影在月色下被拉长。 他走到保时捷后座车门时,步子微顿。 “沈爷。”楚承上来为他拉开车门,挑眸望向远处的黑色吉普车。 副驾上,司焕干净柔顺的猫耳下耷着盖下阴影,将他的五官埋没。 沈青恩下颌线紧绷着,秀美的唇形是病态的白。 保时捷擦着吉普车的副驾驶过时,沈青恩余光扫过司焕绷紧到僵硬的脊背。 司焕与他一般,竭力的维持着自尊。 二人默契的用余光道别。 沈青恩瘦削的身影一掠而过,仅是一眼就彻底消散了无尽的黑暗下。 车内昏暗的死角下,沈青恩的指节用力的掐着大腿外侧的肌肉,以此来压制面上的沉静。 至此一别,再不相见。 此刻,沈青恩心脏深处是极致的痛楚。 楚承透过车视镜看向后座的沈青恩,“沈爷,李林华十五年前在青州市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沈青恩打断他,“我想起来了。” 树影掠过车窗阴影成片,记忆的扁舟在深海中徜徉—— 十五年前。 沈青恩暗杀完李林华后擦拭着飞溅至脸上的血水,疾行于昏黄晦暗的路灯下,他躲避着四周的监控行至郊外。 蓦然,雷声轰顶,一道道幽蓝色的闪电似要将天地劈裂。 闷热的七月三十日,滂沱大雨毫无预兆的倾泻而下,散去地上的热气。 沈青恩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茅草屋。 他刚迈进一只脚,就敏锐的听见了微弱的啜泣声。 循声望去,在玻璃尽坏的窗边坐着一位少年。 看上去十岁出头,却神色黯然,头上漂亮的猫耳耷拉着垂下。 沈青恩迈着步子进去,脚踩在干草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窗边的少年闻声回头,他迈着步子走到了沈青恩身侧时沈青恩就地取材的生了团火。 第90章 “你……” 小司焕望着那道颀长的黑色背影,琥珀色的瞳孔中透着提防。 沈青恩从腰间取出匕首,用力的扎刺在地面上,一声尖锐带着威胁之气直盖而来。 司焕没敢向前,他只怔在原地。 直到一簇火光映亮四周,沈青恩冷秀的脸美的惊心动魄,是一种趋于阴柔的美,紧拧的眉宇间还带着远超于年龄的狠厉。 火光照在沈青恩硬朗的侧廓时,像是带刺的明艳的玫瑰,就算刺手,也美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漂亮哥哥,我冷。” 司焕迈着小步子走近他。 沈青恩回头看他,少年脸侧、下巴处还有身上全是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像是个没人要的破小孩。 但司焕那双清澈的漂亮的琥珀眸,还有那对因为不知道什么情绪而重新竖起的猫耳让沈青恩卸下些许防备。 司焕被默许坐在沈青恩的身侧,匕首划出一道无形的界线隔在二人中间。 司焕问他:“漂亮哥哥,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你也没有家吗?” 沈青恩:“……” 司焕:“漂亮哥哥,你的耳朵湿了我帮你擦擦吧?” 沈青恩:“……” 司焕见他不说话,小手抱着膝盖好久都没说话,只不停地摩挲着膝盖,是紧张、是局促。 司焕眼睫上挂着豆大的泪珠,或许是过于难过但又想克制,他紧抿着唇,身体微微颤栗。 沈青恩用眼角冷漠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猫耳少年侧廓清隽干净,狭长的凤眸中含着火簇,被照的明亮。 在他的手肘上、衣服上残留着殷红血迹。 很新,仿佛一抹就开。 沈青恩的冷眸中瞬间裹上一层薄霜,逐渐提防起来。 司焕说:“漂亮哥哥,我没有家了。” “……” 眼泪从少年的眼尾坠下,他克制到颤抖也无济于事。 他刚失去母亲,一怒之下杀死几十个人。 一位十二岁的孩子忽然手中染满滚烫的血液,心里的五味杂陈的情绪顿时一拥而上。 有怯弱、害怕、无助还有迷茫,甚至更多…… 他无人倾诉,只敢一个人躲起来。 哭声渐大,他将头埋入膝盖之中,抑制着将指甲嵌入血肉中,却仍旧无济于事。 “你很吵。” 沈青恩厌恶着说。 司焕抬起被水汽蒙住的眼眶,倏地,一根晶莹剔透的棒棒糖递入眼帘。 是红色的。 “给我的吗?” 司焕眨着眼,有些无措,但更多的是惊喜。 “没用的东西。” 沈青恩冷冷的骂。 司焕笑眯眯的将糖果咬在唇中,“谢谢哥哥~” 沈青恩沉默几秒小声的说,“有时候,家人也不是很重要……” 司焕宝宝,找画师画的,不可转用,侵权必究哦~ 第73章 彻彻底底的毁了他 “哥哥,你刚刚在说什么?” 司焕清澈干净的双眸灵动的眨着。 “没什么。”沈青恩淡淡的说。 眸底一片冷寂。 沉静了好一会,司焕忽然说,“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沈青恩眼皮微掀,似是在等接下来的话。 “如果有人为了救自己所在意的人,杀死了很多人,那他是个恶徒吗?”司焕补充:“会下地狱吗?” 沈青恩讥诮一笑。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纯粹的复仇就是唯一的正义。” “世界上,没有这么多非黑即白的东西。” 外面的雨声渐下,沈青恩拔起扎在地上的匕首,收入腰间。 “如果世界的秩序错了,就推翻世界。” 沈青恩眼角的冰冷落在司焕泛红的眼尾上,他说:“只要足够强大就有谈判的资格,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茅草屋外的绵密的雨水彻底停了,沈青恩冷沉着脸,迈着修长的步子往外走。 “哥哥……” 司焕起身要追。 沈青恩凌厉的冷眸如刀刺来,司焕瞬间僵着身体站在原地。 司焕:“漂亮哥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沈青恩不说话。 瘦削的身影在幽冷的月光下渐渐淡去。 司焕抿着唇,垂眸望向低洼里堆积的雨水。 他想,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会有这么一天的。 沈青恩的话,司焕字字铭记于心。 只有强者,才有谈判的资格。 现在,他有了。 他踩着被雨水稀释的粉色血水,回到了郊外的平栋老式楼房。 他拨通执行署电话时,语气是十二年里前所未有的沉静:“执行署吗?我要自首。” “是……我杀人了。” “几十位。” “……” “……” 寒风吹刮在司焕的脸颊上,裴听肆侧眸望着一声不吭的司焕,急的要捶方向盘。 “焕哥,既然都暴露了……不然直接把嫂子绑了吧?” 裴听肆补充:“指不定哪天就日久生情了!” 咔—— 后座车门被拉开,陈严利索上车时冷眸瞥向裴听肆,呵斥一声:“没脑子的莽夫!” 裴听肆:“破藤蔓你……” 第91章 二人伴着嘴。 司焕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下,“他不会再想见到我了。” 刚刚,只要沈青恩看他一眼。 一眼,他就可以放下一切的上去缠着他。 但没有。 沈青恩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沈青恩从没说过爱他,更没对他有过任何承诺,但司焕感受的到,他在沈青恩那是特别的。 但现在这份特别被收回去了。 或许是不够喜欢。 所以理智轻易的战胜了一切。 他十五年的黄粱一梦,至此结束。 * 联邦总署。 龙天孝站在落地窗前。 他戴着皮质手套摇曳着红酒杯,浓稠的红酒沿着杯壁轻轻地晃荡着。 从寸山回来后,他开始收藏红酒,却始终找不到那夜的甘甜,大概…… 是少了些什么。 叩叩叩—— “副署,这是执行审判长的回信。” 下属将白色的信封双手递到龙天孝的面前。 龙天孝眸色微沉。 他回联邦总署后,给执行署的审判长写了一封信,长达几千字,控诉了陈严的无礼行为。 时隔一个星期他才收到回复。 龙天孝将红酒放下,单指挑出信封。 他摊开信纸时,上面只有一排极其潦草敷衍的大字。 ——已阅,写的不好下次别写了,这么多字,看的我浪费七天。 龙天孝:? 这就是执行署的回复? 龙天孝的胸腔里像是闷了一口气,指节用力到发抖,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这就是执行署的态度? 真的有什么狗就有什么主子! 下属察觉到了龙天孝的异样,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副署,审判长那边怎么说?” 龙天孝将信纸糅碎,重重地砸在地上,纸团滚了两圈。 他艰难的从唇齿着挤出字来:“滚!” 下属立马耸着肩灰溜溜的离开了。 龙天孝皮鞋碾在信纸上,他阖起眸子深吸一气,重新将红酒杯端进掌心。 轻晃时情绪再次翻涌而起,他生生将玻璃高脚杯碾碎在了掌心中,酒液顺着指腹滑下,滴坠在地。 下次联邦会议,他一定要当众弹劾执行署。 他倒想看看审判长那张狐狸面具下,究竟藏着一张什么样的丑恶嘴脸! * 天茫一色的北川。 绵延的山峰冰川间拉起白色帷幔,莹绿色的冰面上铺着一层松软的雪。 修斯的鱼尾扫过松软的雪,发出“沙沙沙”的雪声。 他望着被绑上囚笼的漂亮omega人鱼,眸色晦暗。 “川主,之前不是半年送一次吗?这距离上次……也才三个月啊!” 下属韩冰不满的嘟囔着。 修斯旧伤未愈,薄唇一片惨淡。 修斯:“青州发生药剂事件,沈青恩或许已经知道一切了。朝廷南得加快速度,尽快收服四族了。” 韩冰不懂这些,他只道:“本来omega就稀有,还非得要s级的omega……川主,难道我们要一直受限于他,将族人送给他吗?” 雪花飘飞,装着omega的货车在视野中远去。 人鱼是最容易受孕的,omega受孕几率比alpha要大许多。 十年前,修斯选择用小部分的牺牲来换取鲛人族统治北川。他带领着鲛人一族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平等时代。 修斯并不后悔。 等朝廷南收服四族,鲛人一族就可以彻底的掌控北川,与其他两大远古家族平坐,再也不用将族人当做繁殖工具外送了。 “就快了。”修斯深吸一气,“这场乱战就快结束了。” 韩冰撑着伞,与修斯往回走。 他一边走一边问,“川主,你说沈青恩他会去找朝廷南算账吗?” 修斯:“他会先找我算账。” 韩冰一怔,有些慌神。 来自玄武的报复,无人得以承受。 “对于子民而言,只要从前的君主没有过度的剥削人权,丧失民心,他们心里的天平会更倾向于旧主的统治。新主失去拥护,很快就会被扫下王座。” “所以,我必须彻彻底底的毁了他。” “没有子民会接受一位残暴无度,杀兄弑父的暴徒成为他们的君主。” 韩冰错愕的睁大双瞳,睫毛轻颤着呆愣许久。 修斯的声音如死亡的银铃,回荡而来。 “沈青恩,感谢你将软肋告诉我。” 【第一卷 ,完】 第74章 老婆么么 * 北川。 “沈爷,现在外面谣言四起,说你杀兄弑父,不少长老已经倒戈修斯,这脏水泼的也太……” 楚承的低声呵斥被沈青恩打断,“不是谣言。” 沈青恩淡定的嚼着冰块,语气平和的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初回北川时,他曾了解过北川的局势。 有11%的人持观望状态,37%的人并不满意修斯这位川主,修斯掌权十年无力征服四族,虽无功利,但也无大错。 但修斯的上位第一年就颁布了《鲛人保护法》,从前在北川omega鲛人是能作为商品贩卖的。 自从修斯成为川主后,贩卖鲛人的交易行为被勒令禁止。 因此,不少鲛人族拥护修斯。 第92章 但此事也引起了高层长老的不满,鲛人族在北川族中是最低劣的存在,突然的改革对血统高贵的其他种族来说像是羞辱。 就好比,一位仆人忽然获得了与主人共进晚餐的机会。 仆人会因此感到喜悦,可主人却未必。 但自从沈青恩杀兄弑父一事流传出来后,名声扫地,不少人私下称其为“暴君”。 《博弈论》曾说:没有人能在“真空中”做决策,所有的判断和选择都基于某个参照系,不同的参照系会导致不同的判断和不同的选择。 名声尽毁的沈青恩就是参照。 修斯在子民心中的形象一跃千里。 …… 楚承在听见沈青恩的回答后,眸光一抖。 “沈爷……” “我生来薄凉。” 沈青恩再次打断。 “沈爷,别妄自菲薄,在楚承心里您……” “夜深了,我需要休息。” 沈青恩冷冷道,楚承咽下喉咙里的话,含颌离开,关上房门时他挑眸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冷秀的脸廓锐利冰冷,微垂的眼睑下情绪一片狼藉。 一个月了。 离开青州市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沈青恩心里始终压抑着一股情绪。 楚承知道是因为谁,所以他从不说破。 咔吱—— 门合上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被攫取干净。 沈青恩深陷窒息的沼泽里难以脱身,他身上的每一道血淋淋的疤痕暴露在在烈阳下,受尽世人鞭笞、审判。 他曾信任修斯,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梦魇相诉。 信任在时间里飘摇,给了他一记致命的回旋镖。 楚承对他忠心耿耿十年,却也会在心底批判他的冷漠。 司焕寻找他十五年,隐瞒身份卑劣的戏弄他。 属于他的太阳从未升起,黑暗深渊却将他破碎的心脏啃噬殆尽。 无形的手,一次次的将他拽入深渊。 孤独比风险让沈青恩更有安全感。 他似乎就应该这么活着。 叮咚—— 倏地,沈青恩的手机响了。 是司焕的短信:【老婆么么,等我负荆请罪。】 * 南罔。 “焕哥,我穿一身黑就不会被发现吗?” 裴听肆看着自己脖颈上的面罩,有些难受的扯了扯。 “……”司焕无语着扶额,看向陈严,“你负责脑子,他负责蛮力。偷到人就打晕,但是我要活的,最好是迷晕。” 陈严:“下次这种事可以不带我吗?我节操要碎了……” 司焕轻啧一声,“清醒点,你的节操在做小卡片的那晚就碎了。” 陈严:“……” 司焕拍拍裴听肆的肩膀,对莽夫采取鼓励式教育。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被鼓舞的裴听肆拍拍胸口,“不会让焕哥失望的!” 时隔一个月,司焕终于恢复了正常。 但他恢复正常后的第一件事,有些不正常。 “gogogo!计划开始!” 司焕给了二人抛去坚定眼神后,大摇大摆的进了朝阙,动作姿势无比之招摇。 四位白虎族人,抬着轿子将人扛进去的。 场面堪比古代皇帝摆驾,贵妃回宫。 明晃晃的大阵仗,在门口就被截住了。 仆人去禀告朝天林和朝廷南,没一会的功夫,半个朝家的人都出来了。 裴听肆与陈严见状从后院翻墙偷入,行动鬼祟。 朝廷南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到正门处,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衣,肩上披着一件风衣,冷白色的肌肤衬的他有些病弱。 “我没来找司先生,司先生倒是先来找我了。” 朝廷南哑哑的笑着。 司焕背靠在轿子上,姿势闲散的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但微眯的凤眸中却透着一股危险的邪肆。 “有事,有大事。” 司焕笑眯眯的说,眼底清明透亮,瞧着无害又单纯。 却让人没由来的觉得阴森。 “司先生请进吧。” 朝天林从朝廷南身后出来,他路过朝廷南时将手搭在朝廷南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司焕咬着棒棒糖,被抬着进了正厅。 朝天林与朝廷南遣仆从守在门外,与司焕单聊。 司焕开门见山:“青州市出现违禁药剂的事,朝家也该知道了吧?” 朝廷南与朝天林都不语,平静的脸上,显然是知道了此事。 司焕忽然话锋一转:“火毒是你下的?” 朝廷南:“……” 如此直白的问题,丝毫不绕圈子,让朝廷南怔愣了三秒。 “怎么?司先生是要替你那刚离婚的前夫向我复仇?还是下战书?” 朝廷南嗤笑一声,望向司焕时眼底满是不屑与轻视。 是骨子里的傲慢。 “哦~我确实蛮记仇的。”司焕笑眯眯的说,“青州市药剂的始作俑者在临死前向我们坦白了你给我老婆种火毒的事。” “嗯……你和那个初哥有一腿啊?他长得怪丑的,这你也下得去手?” 司焕轻啧一声。 用一副‘你眼睛是长屁股上了吗?’的眼神看着朝廷南。 朝廷南气的绷紧面廓肌肉,硬忍住没爆粗口。 第93章 朝天林唇角一扬,只手摁在朝廷南的肩上,看起来要比朝廷南要淡定许多。 “说话前也得先想想能不能活着回去。” 司焕摊摊手,俊朗的脸上并无害怕,他托着下颚,拉长腔调道:“所以朝家真和背后的药剂主谋有勾结?” “朝家不屑于和任何人合作!” 朝廷南盛气凌人的扬起下颚,眼底的轻蔑丝毫不掩。 这话,司焕信。 远古四族中,朱雀一族是最心高气傲的。 尤其是朝廷南分化成为enigma后,血脉浓度最高的朱雀一族迎来了巅峰时代。 第75章 你伤我老婆,我偷你老婆 “你的药剂到底是怎么来的?” 司焕懒洋洋的晃着腿,语气不轻不重。 朝廷南沉默几瞬,眼神扫了眼朝天林,掂量一番后说了实情。 十一年前,朝阙收到了一个匿名快件。 里面放着一支药剂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只要在药剂加一滴朱雀子血,就可以杀死沈青恩。 朝廷南困惑,他不知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大抵是北川内部不满沈青恩的统治,想以他做推手,杀死沈青恩。 但所求是一样的。 朝廷南开始暗中朝北川伸手,以北川之主之位利诱修斯策反。 沈青恩被注射药剂后,呕血身亡。 修斯以沈青恩中毒为由,在众北川长老面前将人锁入冰棺,抬入冰冢,执掌北川。 谁也没想到,沈青恩火毒荼身竟然没死,西下青州,聚拢势力,隐藏十年。 “所以,朱雀太子爷心甘情愿的成为别人的利刃?” 听着司焕的嗤笑,朝廷南咬紧后槽牙,呼吸的粗重了几分。 “司焕,你一个私生子根本就不懂沈青恩的威胁!他从出生起就是enigma,全球只此一例!” “他嗜血成性,年仅二十就将北川各族收服、统御多族,成为是四族中势力最强的存在。只要他想,世界以他为尊不过是时间问题!” 朝廷南七岁分化成为enigma后就开始身负重任,他的血脉浓度是沈青恩所不及的,但沈青恩的天赋却是亿万中无一的存在。 各族按照血脉天赋会进行两次分化,第一次大概是在六、七岁左右,第二次是在十二、三岁。 也有天才在出生起就是alpha,但这种情况很少。一般这类alpha只要后续努力,血脉尚佳的情况下分化成为enigma有53%的几率。 四族,只有沈青恩一位enigma,又残忍嗜血。 日后必然会统御四族。 直到七岁时,朝廷南分化成为了enigma。 自此,他与沈青恩注定必有一战。 朝廷南从七岁起就背负起家族责任,负重前行。他的人生不再属于自己,只为朝阙长盛而活。 “有解药吗?” 司焕话锋一转,唇角勾着恶劣的笑。 朝廷南:“没有。” 司焕修长的指节轻轻地叩响着桌子,眉头紧拧。 叮咚—— 他手机响了。 他迫切的抬起来一眼,并不是沈青恩的信息。 陈严:【成了。】 司焕心里的期待落空。 他身体前倾,俊秀硬朗的脸廓凑近朝廷南,对着双手怀抱在胸前满脸不屑的朝廷南轻勾着指头。 朝廷南不为所动。 司焕挑起眉峰轻睨着他。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这人很记仇。你让我老婆受了十年的苦,一报还一报,所以我得把你老婆绑走。” 朝廷南眉心一凉。 冷峻的脸上瞬时戾气横生,“你敢!” “已经绑走了,你要去看看吗?” 司焕胸腔里发出几声漫笑。 朝廷南神色紧绷着,正要说什么时朝天林的手摁在他朝廷南的肩上,责令他坐下。 朝天林眸若寒冰:“看来司先生今天是出不去了。” “哦?”司焕看向朝廷南无辜的眨眨眼,“你不要老婆了?” 朝廷南:“……” 朝天林面色沉静一笑,“说笑了,南儿没结婚。” 司焕双手一摊,“我以为那蝴蝶是你老婆呢,原来不是……失策了,那杀了我吧。能拉人陪葬,我也认了。” 朝天林:“好啊~” 一只蝴蝶,绝不会有白虎族族长重要。 朝廷南拂开了肩上苍凉的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提个条件。” 司焕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朝廷南单聊。 朝廷南起身往偏厅走去,颀长的身影掠过朝天林时掀起一阵冷风。 气得朝天林指节都在发抖。 又是因为那只蝴蝶…… 沈青恩斩断所有情欲,只是信错了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 他辛苦的培育的南儿,动情后竟将宏图伟业视作泡影,当断不断,如何能做朝阙家主? 朝天林的手扶在椅背上,呕了一口鲜血。 …… “人我是绝对不可能会还给你的。” 司焕双手抱胸,一副没得谈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 朝廷南的目光森然。 “你伤我老婆,我偷你老婆。”司焕摊摊手,“我这人很小心眼,很单纯的想报复你。” “……”朝廷南脸色难看,“把他还我,要求你提。” “还不了一点。” 第94章 朝廷南的面部肌肉绷紧,宽阔的风衣下,指甲嵌入肌肤里,他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威胁。 来自白兰地警告型信息素由于怒气失控,肆意铺盖而来。 司焕咬着棒棒糖,只手按在后颈上,慵懒的活动了一下脖颈。 “你猜对了,我不是beta。” “……” 司焕忽然掏出手机,将收款码递到朝廷南面前。 “帮你养几年老婆,收点务工费。” “……” 朝廷南扫了码,掀起眼皮看向司焕,细心叮嘱道:“别给他吃寒的,别让他杀人,他喜欢吃馒头,喜欢……” 司焕打断他:“我对他的好坏程度取决收款金额,还有,我会抽取总金额的百分之20当做你随给我的二婚份子钱。” 朝廷南:“可以,但我一个月要见他一次。” 司焕:“三年一次。” 朝廷南:“半年。” 司焕:“五年。” 朝廷南:“三年。” 司焕:“好的,六年。” 朝廷南:“……” 他抿着唇,输入了金额。 支付时,他看向司焕。 朝廷南眸光涟漪,“我可以不见他,但你得让我知道他过的开心。” 司焕:“没问题,养孩子我最擅长了。” 他把裴听肆养这么乖,养伍里肯定不在话下。 收完钱后,司焕给朝廷南留了电话,悠哉悠哉的晃着步子出了朝阙,毫发无伤。 临走前,二人心照不宣的谈了药剂的事,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很明显,想借朝廷南的手除去沈青恩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北川内政分崩离析,有人想推沈青恩下台。 第二种可能,有人想挑唆四族发战,坐收渔翁之利。 从前朝廷南愿意做这个推手是因为无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可现在时局不同了。 青州市药剂事件爆发,第一种可能里会增加一层复杂关系链:北川内部或许也有“药剂实验者”。 第二种:背后真正的主谋有极大的把握灭杀朝廷南,且药剂研发的最终目的,一定针对enigma的。 他们都是聪明人。 现在绝不是四族内斗的时候。 违禁药剂才是最大的威胁。 不止四族,或是全球。 第76章 你到底在高傲什么? 车上。 “焕哥,我们把这蝴蝶偷来干什么?他万一把我毒死怎么办?” 裴听肆有些不懂,但司焕忽然振作,说要偷朝廷南老婆,他连原因都没问就跟着来朝阙了。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们得去找你嫂子。” 司焕说的一本正经,俨然一副为了裴听肆好的样子。 “哦~有道理,嫂子保命!” 裴听肆望着昏迷的伍里,轻轻地弹了弹伍里头上的黑色触角,触角又弹了回来,收拢着往下垂。 裴听肆:“焕哥,那这蝴蝶呢?” 司焕:“带着,急死朝廷南。” 他现在不能真杀了朝廷南,但他能把朝廷南气得吐两斤血。 陈严:“我们要去北川?” 司焕看着新闻里关于沈青恩杀兄弑父的丑闻,粗糙的指尖摩挲过屏幕上的黑白照,满是心疼的点点头。 他低喃着,“他需要我。” 这一个月,他想的很清楚了。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千夫所指,仍无动于衷。 对于沈青恩,他永远做不到置身事外。 * 北川。 漆黑的夜里,几名下属连着楚承浑身是伤的被丢在一座冰窟外,滚烫的热血滴在雪上。 沙沙的踩雪声愈来愈近。 “沈青恩,你不顾危险也要回北川,想必是火毒缠身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真遗憾啊,你只要再熬一个月,火毒发作期就过了。但你来了北川,现在我才是北川的主宰者,我能轻易找到你。” 修斯用鱼尾盘压在楚承的胸膛上,楚承口腔里都是铁锈血腥味,五脏六腑被碾的生疼,咳出一滩恶血喷洒在白茫茫的雪上。 “你可以选择在里面听你的下属被凌虐至死,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修斯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倏地,一道孤独的身影从冰窟内走出。 沈青恩面上冷若寒霜,眉间微蹙的凝望着乌泱泱的人群。 离开司焕的一个月里,他火毒又发作了两次,现在是第三次。 他瘦削的身体在风里摇摇欲坠,薄唇惨白,病弱的仿佛随时要昏厥。 火毒得不到解决,又不愿意陷入冬眠,火毒发作时灼烧的疼痛感日益加重。 他只能搬入冰窟里暂住,以此减缓血脉喷张时带来的灼热。 他一旦离开冰窟,轻则昏迷,重则火毒烧身毙命于此。 沈青恩的眼眸比月光还要幽冷几分,静默的凝望着修斯的尾鱼。 “十年前让你活下来,是我最大的失误。” “你活着的每一天,我都过的心惊胆战,今天我亲自送你上路,终结我的噩梦。” 修斯微扬下颚。 被碾着伤口近乎喘不上气的楚承吐着血沫,血渍划过唇角黏挂在下颌上。 他用爬满血丝的眼眶狼狈的望向沈青恩,吐字艰难:“沈爷,别出来……” 第95章 沈青恩神色清冷,迎着寒风走进薄寒月光之下。 背后的刀影盖在他半侧轮廓上,锋利中透着寒意。 是一把刀身长达140cm的双手刀。 “修斯。”他阔步迈来,踩在雪地上的每一脚都沙沙作响,“踩在我的伤口上碾血,你应该很得意吧?” 修斯踩着他的伤口,一寸寸的碾着血肉,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当初的信任成了天大的笑话。 “得意且庆幸。”修斯说,“如果你没告诉我杀兄弑父的真相,我或许会和这条狗一样,傻傻的跟着你十几年。” 修斯压着楚承胸脯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他一开始接近沈青恩也只是想让沈青恩庇护鲛人族,但沈青恩过于冷漠,从未回应过他的示好,也从未承诺让鲛人族与其他种族平等一事。 沈青恩对家人如此残忍,修斯怎么敢将族人追求平等的希望寄托在沈青恩身上? 所以,他选择了背叛。 他当上了北川之主。 他认为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他不知道沈青恩为了拟定《鲛人保护法》熬过多少个通宵…… 冰山做景,沈青恩像是一座孤独的冰雕,独面寒冷刺骨的黑暗,略显苍凉。 气氛紧绷,杀气汹涌。 沈青恩将双手刀取至腰间,左手压鞘,右手抽刀转腕,一米四的长刀在空中甩出漂亮刀花。 见过他用双手刀的人,都死了。 这是他的底牌,也是他的梦魇。 刀随着那段杀戮的记忆,被他封藏了十余年。 冷风刮在他线条冷硬的脸上如寒雪淬炼。秀美的唇形中呼出的缕缕白雾。 他说:“想要我的命,来取。” 形成包围圈的战场内,沈青恩招招凌厉。 提刺劈刀时丝毫不犹豫,双手刀的长度在战场上占有绝大优势,能割裂战场,以长攻短。 起初,身手的差距让沈青恩略占上风。 但火毒缠身,体内的灼热感因为离开冰窟而难以压制,他无法释放出警告型的信息素,这会加快体内的血海翻涌。 理性的克制抵达临界点时,沈青恩细汗爬背,浑身的肌肤开始泛红,血液像是随时要冲破肌肤。 他擦着脸上的血渍,狠戾被殷红的血渍激起,森冷的眼眸望着修斯的下属血溅白雪、重声倒地时,厉色翻涌。 看的修斯心惊一颤。 沈青恩一直是用银鞭的,他从未见沈青恩用过双手刀,沈青恩的双手刀比银鞭要娴熟数倍,一招一式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修斯惊愕之余,沈青恩火毒加剧,他撑着刀呕了一口血。 滚烫的血液洒在雪地上,发出刺耳尖锐的消融声。 “沈青恩,你撑不住了。” 就算双手刀是沈青恩的底牌,但沈青恩只有一个人,想耗死他轻而易举。 几番车轮战下,沈青恩屈膝半跪在地。 伤痕划破肌肤,他薄唇翕动的愈发频繁,粗热的气流从喉间喘出时还夹带着血丝。 “锵” 刀柄落地。 沈青恩瘦削的身体哗然倒下。 修斯扫开刀刃,弯下鱼尾。 指尖穿过沈青恩的墨绿短发,攥紧他的发丝迫使他抬头,沈青恩冷傲如霜的脸上闪烁着锐利不屑的目光。 令人心生厌恶。 修斯收紧指节,一下又一下的将沈青恩的头砸在雪地上。 头颅多次震荡,红流染红白雪。 雪地上生生砸出一个头印。 “沈青恩,你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到底在高傲什么?!” 第77章 我真心待他! 沈青恩的脸上清绝冷淡,微微颤动的眼睫下,一如既往的高傲,是睥睨众生的不屑与轻视。 右侧额上热流滚下,划在他白皙病弱的脸颊上,他凝眸轻哼一声,泪珠划过眼角时带着粘稠的血液滴在硬土上。 “来啊,杀了我!” 沈青恩如美瓷的肌肤下青筋暴起,胸腔里的血漫出口腔,血液凝珠,喷洒在了修斯漂亮的鱼尾上。 “沈爷!” 楚承歇斯底里的喊着。 沈青恩目光掠过修斯望向地上的楚承,锋利如刀。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声音虚浮的只能靠口型来辨别他的话。 他说的是:“楚承,别假惺惺了,我嫌恶心……” 夜色太浓,楚承看不清,他的眼廓却湿了也再无半句话了。 修斯将沈青恩的狼狈捕捉的清楚,他短促一笑。 “沈青恩,你就该死在十年前!” “你生性凉薄杀兄弑父,这就该是你的结局。” “你看啊,半生已过无一人真心待你!” 笑声盖过黑夜里簌簌作响的狂风,化作丝丝缕缕的银丝绞着沈青恩的心脏,纵横交错的将他心脏绞成碎块。 他最后一次被砸在了血泊里。 记忆回荡时比任何时候都要疼…… 修斯是为了鲛人族的势力接近他对他示好。 楚承的爱是以他的凉薄为刀逼走别人独占他。 从来就没有谁、什么东西,是完完整整只属于他的。 是啊……他杀兄弑父! 双手沾满了无数鲜血…… 就这么死去。 第96章 也算是一桩幸事。 他重重地阖上眸子,等待死神的镰刀划破他的肌肤,彻底陷入沉睡。 “我真心待他!” 沙哑沉重的声音带着无穷的爱意击透冰川,从天而降。 来自‘加纳斯特里——ci85黑色烟草’的信息素凌驾半空。 强势的压制下,所有人顷刻倒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微如蚍蜉,没有任何的挣扎机会。 一道颀长的黑影盖在沈青恩惨白的脸上,赤白双翅收入脊背,司焕碾过修斯的鱼尾踏血而来。 薄寒的月光下,司焕邪肆俊朗的模样映入眼帘,焦急的身影眨眼间屈膝蹲在了他的跟前。 沈青恩只觉得后腰一热,眸光逐渐涣散了起来。 紧接着,他整个人被圈入怀中。 “我来晚了……我该早点来的……”司焕声音哽咽,“我该早点想通的,我不该和你置气的……” 司焕捏在沈青恩腰侧的指节微颤,寸寸收紧时,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指痕。 “疼……” 好疼。 伤疤被人撕裂碾在地上,人踏一脚时很疼。 被讥讽一生无爱时也很疼。 看见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时也疼。 沈青恩也分不清哪种情绪带来的疼痛更重。 他只知道,整整三十年,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过软弱。 他能平静的每一把刺向自己胸口的刀推得更深,一遍遍的回想,直到他能将此事风轻云淡的说出,他才会将刀拔出。 他的心脏早已满目苍夷。 沈青恩虚弱至极的脸埋在司焕的胸膛上,袒露出最狼狈的样子。 司焕捡起地上的掉落的刀,划破手掌将殷红的血滴入沈青恩的薄唇上。 司焕扣着沈青恩的下颚,迫使着他张唇接下血液。 血腥味在沈青恩的唇齿间交织而起,沈青恩体内翻涌的血液像得到了安抚,逐渐平静下来。 涣散的视线化作血腥光圈,一点点的侵蚀着沈青恩的意识,眼眸一黑,沉溺在了无边际的月色中。 指腹摩挲过眼尾,带走他滚烫的泪珠,司焕如视珍宝的将瘦削的身体轻放在地上。 颀长的黑影在夜空下筑起杀戮之墙,修斯将空药剂注射剂推入侧颈后丢在雪地上。 身体的压制得到缓解,他嗤笑着从地上支起鱼尾,但动作并不轻松。 笔挺的身姿迈着优雅的阔步行来,上挑的眼尾将视线在修斯与地上的药剂中来回游离,深邃的眸子凌厉冷然。 无形且强大的压迫感倾覆而来。 尽管修斯注射了药剂,但没撑一会就难捱的屈膝跪地,他双肩内扣的捂着胸腔。 白翅展飞,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扼住他的喉骨,只手将人悬空提起。 森冷阴沉的目光透过修斯的躯体,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来自顶级enigma的震慑力,直刺心脏。 咔嚓咔嚓—— 修斯被捏碎肩骨,扼着他喉骨的指节又用力了一分,是警示、威胁。 凛然的冷气贯入耳膜:“药剂哪来的?” 修斯被掐的通不过气,白皙的肌肤涨的绯红。 “咳咳……司焕,你一个enigma给沈青恩做狗,他根本就不会……” 砰! 司焕将人砸在雪地上,一下又一下。 成吨的重力在坚硬的土地上砸出一个血坑,“我问你哪来的?!” 修斯不语。 司焕捡起地上的匕首,划开了修斯漂亮的蓝色鱼尾,鲜血蔓延时琥珀色的凤眸中冷淡如霜,暴戾阴狠。 “不说,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咔嚓!”一声脆响,喉骨断裂。 修斯猝然无了气息,死在了血泊之中。 司焕从口袋中取出一条丝巾,擦净手上的脏血,弯腰将地上的沈青恩环抱起。 黑色越野闪着黄色车灯停在了不远处,陈严和裴听肆疾步跑来,遍地的尸体与血迹在寒冷的夜晚显的格外诡秘。 司焕丢下一句嘱咐后就展翅搂着沈青恩疾掠苍穹。 他将沈青恩抱得很紧,恨不得将人嵌入骨血。 在修斯的刀即将刺入沈青恩脖颈的前一秒,沈青恩脸上的释然与期待让他心疼坏了。 这一个月,他也过的很累吧…… 他将浑身是血的沈青恩送去附近的私立医院,几处肋骨断裂导致大失血,重度脑震荡。 司焕接报告单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坐在病床旁,用沾着热水的毛巾轻轻地替沈青恩擦拭身体,指腹划过瓷白的肌肤时,烫的灼人。 他将沈青恩整理干净后,规规矩矩的给人上药。 白炽灯下,沈青恩病弱惨淡的脸上毫无血色,修长的睫羽微微颤着,洁白的额上被大汗沁透。 像是一只被折断双翼的囚鸟,虚弱的躺在笼子里。 司焕静静地守着他,一直到后半夜。 司焕紧扣着的指节微微动了动,他猛的支起身体,脊背绷的笔挺。 病床上的沈青恩倏然睁开双眸,像是受到了惊吓,瞳孔微颤,掌心都在冒冷汗。 司焕前倾着身体,将黑影遮盖在沈青恩冷秀的脸上。 他温柔一笑:“做噩梦了吗?老婆?” 第78章 一碗面,把自己的幸福作没了 沈青恩眼神有些呆滞。 第97章 一秒、两秒、三秒…… 沈青恩仍不说话,只紧抿着唇。 司焕:老婆傻了??? 司焕狐疑着凑近沈青恩,指骨扣着他的下颚,迫使着他四目相对。 “是的没错,当初是你追的我,我答应了。现在我们结婚两年了,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 “虽然你失忆了,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跟着我不会让你吃苦的,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 司焕滔滔不绝的开始给沈青恩洗脑。 沈青恩望着面前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倏地,他舔着干涸的唇,从唇中吐出一个惊为天人的字。 “抱。” 腔调很软,像是在撒娇。 “什什什……什么?” 司焕身躯一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瞳孔。 沈青恩冷瓷玉脸偏向一侧,缄默着不说话。 司焕弯腰,精悍的手臂撑在病床两侧轻缓地俯低身体贴近沈青恩极薄的身体。 “来,老公给你一个大大的抱抱~” 结实的胸膛隔着被子贴近沈青恩,司焕侧眸对上他冷傲的眼神,旋即凑身吻住了沈青恩的唇瓣,轻轻地含在唇中,细细品尝。 细碎的吻下,沈青恩难以透气,憋得眼尾泛红。 眼睫上垂挂着几滴清泪,眨眼时顺着眼角划到了白色的枕头上,楚楚可怜。 “别哭别哭,我不亲了不亲了~” 司焕替他擦去眼角的泪,轻哄着人。 沈青恩的薄唇被亲的麻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柔软的唇瓣,指尖上黏着透明的液体。 他有些哀怨的看向司焕。 那眼神,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司焕心里的鹿在田野上狂奔几十公里。 老婆真可爱啊啊啊啊!!!! 他内心激动的抓狂,却硬憋着没表现出来。 直到沈青恩忽然主动攥住他的杏色风衣,轻轻地拉了拉。 沈青恩:“回家。” 司焕:“……老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沈青恩不说话。 司焕:“……” 完了。 真傻了。 他立马喊来医生,医生带着护士乌泱泱的从病房外进来时,沈青恩攥着司焕风衣的手后用力到颤抖。 “老婆不怕,是医生。我在呢,没人能动你。” 司焕将他的手捏入掌心,细声轻哄。 沈青恩抽回后,撑着身体坐起,后腰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旋即将头埋入司焕的怀中,双手环抱住了司焕的腰。 冷秀的脸轻轻地蹭着司焕的腹肌,将他圈的极紧。 司焕轻拍着沈青恩的背,安抚着他。 一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医生,“我老婆性格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们确定脑ct没问题?” 医生:“这是正常现象。脑震荡会使病人意识模糊,反应迟钝,也会导致逆行性遗忘,具体恢复时间取决于病人的身体恢复情况。” 司焕愣了两秒。 他试探性的捏着沈青恩的脸,迫使着他嘟着唇瓣。清冷的脸在做出这个表情时,一点也不违和,泛红的眼尾微垂,透着几分委屈。 沈青恩抽回了抱着他的手,捏住司焕的腕骨,报复性的咬住了他的两根指头。 剩下的指头戳在沈青恩的微鼓的脸侧上,司焕将指头分开了些,轻挑着沈青恩的下颚,侧身将人遮挡严实。 “那个……” 司焕欲言又止,“他恢复后会记得这段时间的事吗?” 医生:“会的。” 司焕:“我能带他回家吗?” 医生:“可以,但是要小心磕碰,不能再受伤了,还有就是病人会出现畏光、耳鸣、呕吐等症状,需要卧床静养。” 司焕笑脸送走医生,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他轻轻挑起含咬着他手指的沈青恩。 “老婆,我来的时候做过攻略了,附近有一家五星级带双人浴缸的套房,超带感,很适合我们住!” “……” * 酒店里。 司焕将面放在碗里,只手高抬。 沈青恩的后腰被抵在椅子上,微微仰头望着热气腾腾的碗,吞咽着口水。 “你喊一句老公,我就给你吃。” “……” “那你亲我一口。” “……” “宝贝儿,你怎么一点便宜不让占就想着白嫖我的劳动成果。” “……” 沈青恩紧握着双拳靠在桌上,下唇微垂着,眼尾再次泛起红晕,睫毛上垂挂着泪珠。 抿唇,不说话。 又气又委屈。 “又又又来?!” 司焕深吸一气,瞬间妥协着将碗放下。 现在的沈青恩,只要不顺着他,就抿唇不说话,还眼尾含泪,一副受了天大欺负的委屈样。 司焕根本斗不过! 司焕挤进沈青恩的身前,只手端着碗,只手用筷子卷起面吹凉,然后递到沈青恩的唇边。 “老婆,啊~” 沈青恩微微张唇,司焕将面往旁边一移,欺身吻了上去。 诱导性的吻侵入口腔,一点点的攫取着他唇齿中的味道,唇舌交缠时的柔软被轻轻地呵护着。 不是面。 是骗他的。 第98章 餐桌很高,沈青恩坐的木椅也很高,他双腿轻悬在空中。 沈青恩后仰着身体与司焕拉开距离,但木椅剥夺了他后退的空间。 他只能轻晃着腿反抗着。 司焕挤身在中间,根本感受不到。 深吻后,沈青恩只手撑在腿间,眼神幽怨的别头,转开视线。 细长的脖颈在白炽灯下静脉浮现,皮肤极薄,仿佛轻轻地一碰就能留下红痕。 沈青恩鼓着腮帮子,轻磨着牙将唇抿成了一条线。 一抹绿色从手臂蔓延开来,从手到脖颈,再到那张冷欲瓷白的脸。 司焕:“……” 完蛋,真生气了?! “老婆,我错了……”他垂下猫耳递到沈青恩面前,“你打我吧。” 沈青恩不说话。 只是侧着脸。 双眸中的泪水蓄满,在他委屈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透明泪痕。 还带着微弱的哭泣声。 ???!!! “不是……老婆,你别哭别哭!” 司焕瞬间将面放在一旁,抽纸安慰着沈青恩,一边轻搂着他的瘦削的身体,一边替他擦泪。 沈青恩眨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餐桌上的面,在司焕回身抽纸时,他将碗圈入怀里。 司焕正要说什么,沈青恩咬紧后槽牙,用警告的眼神瞪向司焕。 意思是:走开。 司焕:……? 一碗面,把自己的幸福作没了? 第79章 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小娇妻 “老婆,我喂……” 冰冷的视线扫来,热气卷着氤氲水雾蕴在了沈青恩冷冽的眸中。 那委屈的样子,仿佛司焕再说一句话。 就要把人逼哭了。 司焕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噤声靠近沈青恩。 沈青恩动作笨拙的拿着筷子,卷着面往唇里送。 吃了热食,惨淡的薄唇总算是有了血色。 司焕从背后圈住沈青恩的腰,将下颚抵靠在沈青恩左颈侧,猫耳轻轻地剐蹭着沈青恩。 沈青恩被蹭的有些痒,抬手垫在颈侧。 一节白皙清瘦的腕骨露出,司焕撩起他的袖口,往上臂撩时已经看不见上次被初哥划开的伤痕了,甚至连一道疤都没留下。 绽开的血肉与鳞片悉数复原,像是从未受过伤。 “老婆,你伤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司焕诧异的望向沈青恩冷秀精致的侧廓,琥珀色瞳孔中满是柔意。 沈青恩愣了一下。 像是在思考。 足足有半分钟,一动不动的干眨着眼。 然后,迟缓的摇了摇头。 司焕:……? 他忍俊不禁。 旋即俯身吻在了沈青恩白皙的脸颊上,“老婆真可爱~” 沈青恩:“……” 不说话,只不停地用筷子搅动着面条。 像是吃饱了。 好一会,他侧眸望着司焕,从唇内认真且严肃的吐出一个字:“困。” 沈青恩眉眼倦懒的垂着,疲惫的样子看起来随时要睡着。 司焕拍拍手,展臂对着沈青恩。 “来,老公抱你去睡觉。” 沈青恩微微展臂迎接着他。 司焕精悍的手臂搂着他清瘦的腰,将人揽入怀中,掌心做垫轻托着沈青恩的身体,搂着柔软娇弱的人进了卧室。 他单手抱着沈青恩,单手松着枕头然后掀开被子,做好所有工作后,他转身自己坐在床上,将人锁在怀中。 沈青恩半跪在松软的床上,正对着司焕那双邪肆的凤眸。 “老婆,我能陪你睡吗?” 司焕温柔的捏着他的侧腰,滚烫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衬衣,轻轻地收紧着。 沈青恩的眼眶微润,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上,他搂着司焕脖颈的指节微微颤抖,紧抿着唇,侧头不答。 昏黄色的暧昧灯光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司焕的额头。 他用鼻尖蹭起沈青恩的下颚,在他细长的脖颈上落下一道红色的吻痕。 “老婆晚安~” 司焕只手托着沈青恩的后脑勺,微微侧身将人放躺在床上。 黑影盖在沈青恩清隽的脸上,病弱苍白的模样,还有蓄满泪花的眼眶,脆弱的破碎感正勾动着司焕胸腔里的无名之火。 “老婆,我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他喉结发紧,“你收敛一点。” 他支起身体,拾起床上的另一个枕头,“我去沙发上睡,有事情叫我。” 司焕给沈青恩盖好被子,没来得及转身离开沈青恩就当着他的面把被子踢了。 司焕:“?” 修长洁白的腿交叠着放在床上。 进酒店时,司焕给沈青恩换下染血的裤子,大晚上也没有商店开门加上一己私欲…… 他开了空调,想将穿着单薄衬衣的沈青恩抱在木椅上投喂。 不曾想,一己私欲给了他致命一击。 “你再这样,今晚腿可就合不拢了。” 司焕警告着他,然后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异样,用理智给沈青恩盖上了被子。 下一秒。 哗—— 再次被掀开。 司焕还是没来得及转身。 他望着沈青恩,眼神有些凶。 沈青恩眼眶里的泪水被吓得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珠串下坠。 第99章 他眼神哀怨的咬紧后槽牙,然后侧过视线。 泪水顺着他的挺拔的鼻梁,滑到了另一侧的脸颊。 又又又哭了……这他娘的都什么事啊? “老婆,你别……你别哭……” 司焕立刻放下枕头侧躺上床,将沈青恩小心的收入怀中,指腹摩挲过他的脸颊,扫去泪珠,轻声地安抚着他。 “不是威胁你,没有凶你,不哭不哭……” 他抱着人哄了好一会,沈青恩压根不买账。 最后,司焕将手指抵在沈青恩的唇瓣上,捏着他的下颚骨,强行分开他的唇瓣,将指节塞了进去。 “咬吧,咬到你消气为止。” 沈青恩含住他的手指,用力的咬了一口。 尝到血腥味后,人很快就乖了。 “……甜。” 他舔舐着司焕的伤口,嗓音轻软。 司焕只手托着下颚,半撑着身体凑近沈青恩。 “还有更甜的,要不要试试?” 沈青恩眼神怀疑的点点头。 得到肯定后,司焕挪低身体,黏腻的指节挑起沈青恩的下颚,温热的吻落下时,他咬破了舌尖卷入沈青恩的口腔。 沈青恩甘之如饴的纠缠着这个吻。 前所未有的主动。 司焕扣紧沈青恩的后脑勺,将他的手靠上自己的脖颈。 冰凉的指节微微垂着,不动,也不挣扎。 腥味淡去时,沈青恩咬破了司焕的唇瓣加长了吻。 缠绵的吻,极长。 司焕化被动为主动,怀中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司焕这才注意到沈青恩竟然睡着了。 他侧拥着沈青恩,吻他入眠。 次日。 砰! 床榻了。 沈青恩一拳捶塌的。 司焕在浴室里刚洗好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直接虚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箭步如飞的冲了过来。 吱呀—— “老婆!你没事——” 司焕的瞳孔地震。 沈青恩正栽坐在地上,头上半盖着被子,床榻的是另外一面,裂开的木头上有很明显的拳印。 “诶呦呵,让我瞧瞧我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小娇妻有没有受伤~” 司焕屈膝蹲在沈青恩的面前,替他拨开压着半颗脑袋的被子,拉着沈青恩的双臂左右检查了一番。 确定没有二次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老婆,你起床气这么重吗?” 司焕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沈青恩蹙眉推搡着他,但司焕的力气很大,他的推搡像是小孩子在闹。 “是因为没看见我吗?我刚刚在洗澡呢~” 司焕将人抱在沙发上,后仰着身体,指尖轻轻挑逗着沈青恩的下颚。 “老婆,你昨晚太闹,老蹭我。怎么办啊?我一个血气方刚的enigma都要被你玩坏了。” 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无奈。 他早早的起床泄火,十分钟前刚结束。 就是这短短的十分钟里,沈青恩醒了。 第80章 亲一口再给你玩 沈青恩缄默的眨着眼睛。 下一秒,他捧起司焕的脸,俯身吻去。 薄唇轻轻贴碰,一触即分。 司焕根本没尝到味道。 “我憋的一晚上没睡,你就碰这一下?三岁的小孩子都哄不好!” 司焕扣紧沈青恩的腰,强烈要求:“回来,再亲一口!” 沈青恩垂下眼睑,在司焕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司焕:“……” 就沈青恩这点哄人的手段,幼稚园的小朋友都哄不好,但能把司焕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叮咚叮咚! “焕哥!你醒了吗?” 门口传来裴听肆的声音。 司焕:“十分钟,还没结束呢~” 门口的裴听肆一脸狐疑的看向陈严。 “什么没结束?” 陈严:“你不会想知道的。” 裴听肆又敲了敲,“焕哥快点嗷,外面冷的嘞!” 沈青恩:“……” 他眨眨眼,无辜的看向司焕。 懵懂的沈青恩被司焕耷拉着的猫耳吸引视线,抬着清瘦的腕骨伸向他的猫耳,用手指来回拨动着。 这和调戏没有区别。 司焕钳制住他的腕骨,单手将他的手扣在后背,逼迫沈青恩前倾身体,贴靠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亲一口再给你玩。” 司焕说。 “……” 沈青恩侧过头,锐利冷淡的下颚线与修长的颈线勾勒出一个锐角,洒下侧影将漂亮的锁骨遮盖住。 呼吸的起伏,瘦削的身体寸寸贴近又分离。 司焕只手揽住沈青恩的后颈,指腹轻轻的摩挲着。透白的肌肤上,很快就浮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沈青恩像是被弄疼了,挣扎着手腕,委屈的发出细碎的哭腔,断断续续的。 现在的沈青恩像是个难哄的瓷娃娃。 一碰就碎,一碰就哭。 他根本占不到便宜!不敢占便宜! 他简直不敢想他要是强迫沈青恩做什么,他会不会哭到脱水昏厥…… “不哭不哭,我错了老婆……” 司焕深吸一气,松开了沈青恩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 手松开的那一刻,沈青恩瞬间不哭了,双手揪着他的猫耳,用力的揉。 第100章 “……” 这绝对是故意的! 他被拿捏了。 司焕再次望向沈青恩时,无辜的瞳孔着闪烁着光。 算了,不和一个生病的人计较…… 司焕将人抱进厕所的洗手台,替沈青恩洗漱。 沈青恩很配合,不闹也不哭。 “老婆,你在这别动,我给你穿了衣服再出来。” 司焕厉声命令着,沈青恩不说话微微侧头。 应该是听进去了。 司焕走到套房门口,拉开一道门缝。 “东西带了吗?” 裴听肆将行李箱从门缝里塞了进来,人正要跟着进来时,门“砰”一声关了。 裴听肆碰了一鼻子灰。 ??? 司焕将行李箱摊开,里面都是生活用品,还有几套高定衣服,他将衣服挂在臂弯上,进浴室给沈青恩穿好。 皮质风衣衬的沈青恩肌肤雪白,挺括的领带肆意垂挂着,白色衬衣与西裤稍大了码,显的松垮。 原本清瘦的身体薄的让人心疼。 司焕换上衣服后,搂着沈青恩的腰将人哄坐在沙发上。 沈青恩唇色苍白,睫毛成扇,眼睑微垂,细长的脖颈埋入阴影中,如雪山之莲,美的惊心动魄。 他双腿交叠着,后腰陷入皮质沙发中,半个身体没了进去,又添几分病弱。 司焕起身开门。 门拉开时,靠在门上的裴听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焕哥,你开门也不提前说——”裴听肆抱怨时,猛的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司焕红肿结痂的薄唇。 他激动的挑眉,“焕哥,你和嫂子和好了?” 司焕回到沙发上坐下,只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上,臂弯微收着,掌心贴靠在沈青恩的胸膛上。 衬衣揉乱。 司焕侧眸望着沈青恩,“很明显,他也很惦念我。” 沈青恩面若冰霜,眼尾微红。 房间里忽然出现了别的人,沈青恩眉头紧蹙,秀美的薄唇轻抿着,极没安全的主动攥住司焕的手。 “瞧瞧!” 司焕满脸炫耀。 现在的嘚瑟劲,恨不得牵着沈青恩的手放进泥塑里做成一个标本,然后摆在马路上,有狗路过都得逼它们看两眼,然后写个五百字歌颂他们的爱情。 陈严一语道破:“沈先生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 “……”司焕立马转移话题,“赶紧说正事,一会我还得带我老婆逛街去呢!” 陈严坐在二人对面,开始说起了正事。 “修斯的尸体已挂在北川中央广场上,沈先生杀兄弑父是修斯所传的流言与修斯背刺沈青恩接位北川的事都已经传出去了。” “现在群众反向很大。北川政府面上力查,实则内部已经开始竞选新任川主了。” “现在舆论的倾向,不管沈先生是否杀兄弑父,在北川子民的眼中就是不攻自破的谣言。” 陈严看向沈青恩,“目前来说,是上位的好机会。” 沈青恩侧过眸子看向司焕。 微凉的眼眸下,他淡淡道:“饿。” 陈严:“……” “嫂子~来来来,给你带的早餐~” 裴听肆递来一盒龙虾饺。 司焕接过,与陈严相望无言。 沈青恩现在上位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沈青恩想在继任仪式上哭给全北川的子民看…… 司焕表示拒绝,老婆只能哭给他一个人看! 司焕一边细心的喂着沈青恩,一边和陈严说着话:“药剂的事怎么样了?” 陈严:“昨天我们并没有在修斯下属的身上发现药剂,但我听说他有一个亲信叫韩冰,昨夜没来。” “好好查查这个人。”司焕眸色微暗,“抽血清了吗?” 陈严:“抽了,已经送往联盟总署了。” 司焕点点头,又夹起一个龙虾饺。 沈青恩彼时已经侧过脸,示意自己吃饱了。 司焕连哄带骗着逼他张口又吃了一个。 陈严和裴听肆识趣离开,二人走到门口时,裴听肆想起什么,猛的回头。 “对了焕哥!那蝴蝶醒了,我和陈严还没说话呢,他就闹着要自杀!” 第81章 一亲就哭 司焕:“收服他只要一句话。” 裴听肆一听,好有逼格的样子,立马拿出手机开始记录,“焕哥你说!” “你告诉他,他要是不听话我就把朝廷南打一顿。” 裴听肆闻言狂竖大拇指,“我悟道了!还得是我焕哥!” 裴听肆的话音刚落,沙发上的沈青恩的脸色骤变。 轰—— 他一拳重重捶在沙发上,司焕岔开的腿间。 沙发忽的矮下半截,司焕踩在瓷砖上的脚往前一滑。 旋即,他倒吸一口凉气,抬眸望向陈严。 “和前台说一下,沙发和床都要换。” 陈严用眼神回应:祝你好运。 裴听肆:“焕哥,床怎么了?” 陈严急匆匆的揪着裴听肆的衣领,将人拽走。 门被关上后。 司焕耷拉着猫耳,试探性的看着沈青恩。 “老婆,你恢复……了?” 倏地,沈青恩双眸含泪的咬着薄唇。 眸光潋滟,眼泪如潮水般挂上他的睫毛。 第101章 下一秒,眼泪从眼尾滚落时他扭头,侧望别处。 哭了……? 看样子是没恢复记忆。 那哭是因为…… 司焕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沈青恩。 这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因为裴听肆的话? 司焕只手托着沈青恩的后脑勺,强悍的手臂掐在沈青恩薄瘦的侧腰上,与他一同陷入沙发中靠垫中。 “瞧瞧,给我老婆委屈的,知道的是吃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什么了呢~” “真可爱啊,让老公亲一口~” 他替沈青恩擦着湿润的眼尾。 沈青恩眼尾的余光始终落在司焕身上,似在等待着什么,却又不用正眼看他。 司焕捏着沈青恩的下颚,在他冷秀的脸上落下碎吻。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时,沈青恩微微转回了脸,吻落在沈青恩微凉的唇瓣上,司焕便舍不得离移开。 舌尖舔舐着凉薄的唇瓣,诱他张唇,寸寸侵占时沈青恩眼尾黏着湿痕,鼻尖泛着透骨的红。 “老婆你是水做的吗?一亲就哭?” 司焕忍俊不禁的捏捏他的脸,给他端来了热水喂他。 沈青恩没有接的意思,是在等他喂。 司焕将人抱在怀里,一口口的喂他,温柔细致的替他擦着唇角溢出的水渍。 沈青恩咕噜咕噜喝水时,双手撑靠在司焕的膝盖上,掌心里一片温热,司焕的眸底如是。 所有人都说沈青恩生性凉薄。 可司焕却觉得,他的爱,明明是那样的炙热。 他会因为早起看不到司焕而捶床,只在司焕面前哭,只对他说疼,会因为不想连累司焕一次次的警告他不要挡在他的身前。 他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闷在了心里。 他从来没有利用过谁,也没向谁承诺过要还,要怎么还,可每一笔欠下的账,他都清楚的记得。 他只是习惯性的将自己保护起来,事事都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至于在现实发生后,会因为难以承受,展露出懦弱的一面。 他没有避风港,他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没有人会心疼他。 他不脆弱,又好像很脆弱。 从没有人真正的懂过他。 现在司焕懂他,才懂他。 “不要了……” 沈青恩推开司焕递来的水。 他泛着泪花的眼眶里爬满了血丝,冷瓷透白的肌肤上也泛着红丝,看起来又娇又乖的。 司焕把水杯放下,用猫耳轻轻地蹭蹭他。 “老婆,我以后一定等你起床~还有我保证以后离裴听肆两米远,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 “能原谅我吗?” “……” 沈青恩点点头。 司焕在他的唇角吻了吻,他薄唇翕动着想顺带讨个名分,但下一秒就被他从心里否定了这个趁火打劫的想法。 司焕:“老婆,想出去逛逛吗?” 沈青恩两眼放光。 司焕牵起沈青恩的手,微凉的指尖被攥入温暖的掌心,安全感在他心里筑起一道城墙。 出发前,司焕和他约法三章。 1、不许在外面哭,想哭了要钻他怀里。 2、不许乱跑,要牵着他。 3、不许乱吃东西,得他同意才能吃。 沈青恩欣然答应。 他带沈青恩去了附近的商场,直奔护肤品店。 爱哭的老婆,要补水娇养! 司焕在与导购员交谈时,像是个新上岗的花园园丁,乐此不疲的讨教着沈青恩这朵“娇花”要怎么养。 咔嚓—— 司焕手里一空。 他垂眸望去。 他手中的柠檬味棒棒糖,没了。 被沈青恩咬走了。 四目相对时,沈青恩正眨着眼睫,眼神无辜。 司焕忍俊不禁。 他扣紧沈青恩肩膀,笑着大手一挥:“都包起来~” 导购员立马兴奋的快速打包结账,生怕司焕反悔。 司焕与沈青恩出店门时,他凑近沈青恩轻声警告着:“老婆,再加一条,不许在外面一脸无辜的眨你那卡姿兰的大眼睛。” 现在的沈青恩,乖的司焕恨不得今天就把北川打下来,双手捧给沈青恩玩。 只要沈青恩一句话,别说北川了,从今天开始四族都得姓沈,街边路过一只狗他都给得抓过来给沈青恩摸一下。 沈青恩眨眨眼睛,话都不用说,司焕能把命给他。 沈青恩砸吧了一下嘴,把糖递还司焕。 酸,不好吃。 司焕将糖咬回唇里,给沈青恩剥了一颗甜的。 草莓味的。 “老婆,啊~” 司焕诱导着沈青恩张唇,微红的舌尖露出来时,吻比糖果先落下。 司焕咬住沈青恩的粉色舌尖,纠缠入唇,片刻的甘霖如沙漠之水,弥足珍贵。 没等沈青恩哭,草莓味的糖已经塞了进去。 人立马就被哄好了。 司焕只手揽在沈青恩的肩上,收紧的臂弯中透着宣誓主权的意味,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臂肌线条流畅。 周围留恋在沈青恩劲瘦腰线上的目光,被司焕凌厉的眼神寸寸剥离。 琥珀色的瞳孔在沈青恩面前是温柔的,但在外人眼里,司焕俊朗秀逸的脸上虽勾着笑,却透着一股子的邪气,锐利且危险。 第102章 兽欲野性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没人敢挑衅的多看一眼他的私有物。 但司焕也有细心妥帖的一面。 他会担心乘坐的电梯里人多,挤着沈青恩,所以带他乘扶梯一层层下楼。 他会买下沈青恩盯着超过两秒的东西,不管是什么。 会给他买早餐,会喂他喝热水…… 这些细枝末节,让沈青恩变得像个人。 活生生的人。 第82章 总署长的位置给我老婆坐两天 回到酒店时。 工作人员正在安装新床和沙发,客房经理目光审视着身材精实,双手环抱时上臂肌肉线条绷紧,需要微微歪头才不会撞到门顶的司焕。 又看了看腰线清瘦,身体瘦削如薄纸,冷秀的脸上神色淡漠的沈青恩。 以及门口那张坍塌的床…… 客房经理拿着新房卡递给司焕,带二人入住了新的套房。 “两位先生,祝您入住愉快~”他望向沈青恩,“注意身体。” 司焕双指夹过卡,一脸的认同:“三十岁的男人,确实如狼似虎,还好我年轻。” 客房经理嘴角一抽。 回过神来后,面前只有一道灰色的门。 …… 晚上,司焕疯了。 一天了,整整一天。 他什么也没干。 连骗带哄的连句老公都没听见,猫耳都要被薅秃了。 司焕不肯了。 他袒着上身从浴室里出来,腹部沟壑如刻,胸肌紧实,腰间虚挂着浴巾,像是古希腊里走出来的雕塑,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电视里的动画片还在继续播放。 沈青恩正坐在波斯地毯上,眸色锐利的拿着拼图认真的思考着下一块要落哪。 血管暴筋的手扣紧他的下颚,迫使着他抬头。 冷淡的眸子抬起时,盈盈热泪。 “接下来,联邦总署插播一条通知。” “生物研究署署长——邢选,在生物署历经了五年时间,终于成功研发出新型的血生化检测仪,目前已在全球推广运行。” 屏幕里正播放着仪器竣工的图片,以及邢选与生物署不辞艰苦日夜研发,熬成地中海的照片。 司焕将沈青恩抱上沙发,搂在怀中抱着。 兽欲因为新闻暂时舒缓了些。 新闻里,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男人坐在长桌前,男人面容刚毅中透着和气。 “诸国的观众,大家晚上好,我是联邦总署的署长——威利·斯蒂夫。生物署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这不只是生物署的进步,更是世界的进步。” “生物署研究的初心,是为了提高生物化检测的普遍性。特此,联邦总署决定对全球开放免费血生化检测,时间长达七日。” “威利将与世共同见证人类文明的飞跃式进步!” 威利唇角勾着标准的笑容,举手投足中挑不出半点错处,有着远超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稳重。 沈青恩紧凝着屏幕,眼底的波动清晰可见。 “老婆,脑震荡还带审美降低的吗?”司焕嗓音低沉,“我吃醋了。” 他这么一位二十七岁血气方刚的美男难道比不上四十五岁,一头金毛张口闭口就是‘我会在总署正中央为你选墓地’的威利? 司焕掰过沈青恩的脸,迫使着他抽回视线,强大的占有欲将他的理智扯得撕碎。 他强势的侵占着沈青恩。 粗重的呼吸声中伴随着微弱的哭腔,清瘦的手腕抵在司焕的胸膛上,与他撑开一个极小的距离。 沈青恩眼角泛红,清隽的脸上透着抗拒,眼眸中闪烁着破碎的光,眼角黏腻着泪痕。 “司焕……” 沈青恩含糊不清的喊他。 “哭也没用。”司焕软了语气,“你喊声老公我能考虑再放过你一晚。” 沈青恩黏带着泪渍的睫毛扑扇着,紧紧地盯着威利面前的牌子。 ——联邦总署长。 司焕顿住。 心情瞬间开朗。 “诶呦呵,老婆想当总署长呢?我就说嘛,威利哪有我好看?” 司焕笑眯眯的亲了亲沈青恩的唇角,“我老婆病了还这么有事业心呢~” 他一边说一边给威利·斯蒂夫拨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 威利:“我给你打了十多个电话,请问你到底做什么了?让指挥署的副署长龙天孝在会议上公然弹劾你——” 司焕:“先不说那只趁我不在弹劾我的断手蝙蝠,我现在有一个更严肃的事和你说。” 威利有些怀疑,“你?严肃?” “很严肃。”司焕认真的说,“麻烦你把总署长的位置给我老婆坐两天。” 威利:“……”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威利深吸一气,“你在逗我?执行审判长!” 司焕:“我从未有一刻如此严肃。” 威利轻嗤一笑,“好的,先看看你老婆。” 他从没听说过执行审判长有老婆一事。 司焕垂眸望着怀中的沈青恩,“老婆来~和前署长打个招呼。” 沈青恩:“。” 威利:“………你现在疯的喜欢自导自演了吗?” 司焕:“你这是哪的话?我老婆害羞呢~” 威利转移话题:“执行审判长被特许可以不用参加联邦会议,但我希望你尽快回来一趟,药剂的事情很严峻……” 第103章 “不行。”沈青恩忽然说话,语气强势。 他盯着司焕,眼里的不舍都快溢出来了。 威利:“fuck?哪来的人?” 司焕用无比炫耀的语气说:“我老婆。” 威利:“…………” 真结婚了???? 司焕笑眯眯的戳威利一刀:“所以你什么时候把位置腾出来?我会记在份子上的,等前总署长结婚了我随回来。” 威利,一位单身四十五年的黄金单身汉。 威利:“谢谢二位恶臭情侣在百忙之中拿我play,威利倍感荣幸。冒昧一问,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司焕:“这可是自己说的,友情提醒一下前总署长,如果你不腾位置的话,我大概率要发动兵变了。” 威利:“………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武装剿灭你们这对恶臭情侣!但我会看在你为总署卖命多年的份上在联邦总署给你们选块墓地。” “然后,把你们分、开、埋!”威利拉长尾音。 司焕一耸肩,挑起沈青恩的下颚深深地吻了一口。 司焕:“你随意,联邦最能打的是执行署,执行署是我的。” 威利:“……你是色迷心窍了吗?” 司焕正欣赏着沈青恩,冰丝质的衣领半敞,冷白细长的脖颈上有几道红紫色的吻痕。 沈青恩冷淡的眼尾卷着困意,抿唇时在唇瓣上留下的一道透明痕迹。 司焕觉得,色迷心窍也挺不错的。 沈青恩:“睡,我……”困了。 司焕血液沸腾。 当即含住了沈青恩剩下的话,手指勾住沈青恩的唇角,轻轻地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瓣,抵开他的牙齿。 沈青恩眼眶通红,呜咽时收紧唇瓣,发出微弱的腔调。 “……”威利:“我想我应该早点睡的,而不是在八点半接你的电话。” “最后,你们到底是什么脏东西啊啊啊啊!” 咆哮声中,威利失去了所有的优雅。 他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感觉自己脏了。 他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遇到这么色令智昏还极度恶趣味的下属! 第83章 黑色沙漠,您会见到他的 酒店。 伍里双手被手铐靠在茶几旁,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放在他的面前。 裴听肆:“瞧你瘦的,吃白馒头可不行……真男人要吃肉!” 伍里:“……” 裴听肆掰开馒头一边往里塞肉一边说,“焕哥说了,你要是不听话他就把朝廷南打一顿。” 伍里:“主人是enigma。” 裴听肆:“巧了,焕哥也是,嫂子也是。” 伍里眉头紧蹙。 他成了主人的把柄,成了拖油瓶…… 他绷紧脸侧的肌肉,余光在锁落在锐利的茶几角。 陈严双手交叠着进入他的视线,像是看穿了伍里的心思似的挡住了茶几角。 “朝廷南让沈先生饱受火毒折磨十年,抓你是时局所限。如果没有药剂一事,整个朝家都会覆灭。” 他挑起伍里的下颚,目光锐利。 “为你主人赎罪,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伍里说,“好。” 他眸光麻木阴寒,长翅凤尾蝶永远是杀人利器。 他厌倦血腥,但只要是为了主人。 他愿意成为一把杀人的利器。 陈严用钥匙解开了伍里的手铐,“现在,吃饭。” 伍里不说话,只是迟缓着接过裴听肆递来的馒头。 他薄唇微张,正要咬时忽然抬眸。 目光森冷的望着手中填肉的馒头,眼尾微湿。 “要杀谁?” 他淡淡的问。 像是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裴听肆与陈严面面相觑,陈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对北宫了解吗?” 北宫是北川川主的住所。 伍里愣了一下,迟缓着点头。 他去过北宫几次,是为朝天林传达指令。 朱雀与玄武不容,他身份敏感,需要熟悉路线才能潜入。 陈严:“带我们去一趟。” 伍里:“。” 陈严:“药剂横空出世,是斩断enigma统治链的刀。有必要强调一下,四族在不久后将会达成战略合作关系。” 伍里:“好。” * 北宫。 伍里带陈严利索的绕开守卫,现在修斯已死,在新川主上任前,北宫就是一座躯壳,兵力不盛。 三人抵达修斯曾经的住所门口时,走廊里忽然闪出一道白色的手电光。伍里立刻攥紧二人的手缩回楼梯间,笔挺的的三道黑影背靠在墙面上,呼吸均匀一致。 清脆的步子迈过楼梯间,进了修斯的卧室。 伍里隔着门缝窥见了那道鬼祟的背影。 是韩冰。 修斯最信任的下属。 他怎么会深夜在这? 三人紧贴着墙根,约莫十分钟后。 韩冰从修斯的卧室里出来,步子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伍里隔着门缝盯着那道背影,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视着他。 韩冰像是察觉了似的,倏地回身望向楼梯间。 眼见着手电正要照来时,三人即刻背墙靠着,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响动。 嘟嘟嘟嘟—— 第104章 韩冰的手机响了。 一通电话适时打破了诡秘的氛围。 韩冰背身过去。 “是……已经销毁了。” “嗯,好的。” “好,我会推选盛洲为新任川主的。” “是……我一定会为您找到他的。” 韩冰的声音随着步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足足等了十分钟,没听见任何响动后,伍里才带人潜入了修斯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伍里帮着一起翻。 陈严后背靠在墙上,眉间微蹙的思考着。 修斯刚死,沈青恩仍在,以现在舆论倾向,作为得力助手的韩冰应该在家思考躲祸之法才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北宫? 刚丧主的韩冰寻找新主人盛洲,虽是情理之中。 但从刚刚的电话来听,似乎韩冰的背后还有一双更大的操盘手。 还有那些奇怪的话…… 销毁?销毁什么? 找出他,他?是谁? 修斯。 韩冰。 还有青州市的初哥。 一切似乎都与药剂有着关联…… 寂静的深夜中,月落乌啼。 韩冰站在北宫的后花园里,月光洒在他的发间,他支摆着鱼尾,仰头望着修斯三楼的卧室。 手中的屏幕微亮,电话未断。 “先生,我已经透露讯息给他们了。” “黑色沙漠,您会见到他的。” “我的妹妹,就拜托先生了。” ……… 次日。 “焕哥,你对我过敏吗?” 裴听肆看着离他三米远的司焕,有些难过。 他难道不是焕哥的小宝贝儿了吗?焕哥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远过? “只找到了这个,是在夹层里。”陈严将信封递给了司焕,“很隐蔽。” 司焕挑开信封,“让爷看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笑眯眯的展开,面色凝重的合上。 指节用力到发抖。 陈严:“里面有什么吗?” 裴听肆:“焕哥,你怎么一副吃了*的样子?” 司焕抿紧唇,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望向三人。 三人瞬间毛骨悚然。 司焕这眼神,像是要杀人…… 裴听肆:“那个,焕哥我先去吃早饭了。” 陈严:“我去调查韩冰。” 伍里:“。” 裴听肆和陈严一人拉着伍里一只手,将人拽出了总统套房。 砰。 门合上后。 司焕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沈青恩。 瘦削的身体笔挺的坐在餐桌上,笨拙的用勺子吃着小馄饨。 瓷白的肌肤从脖颈下陷,一片红痕。 他双腿交叠而坐,优雅的用手肘撑靠在大理石餐桌上,半掀的眼帘下一片湿润。 听见关门声后,沈青恩朝他望来。 是在用命令的眼神让司焕过来。 司焕单手搂紧沈青恩的腰,强悍的手臂轻松将人抱进怀里坐着,动作下,夹在指节中的纸被揉乱。 他忍着脾气将人喂饱后,把纸摊到桌上准备算账。 上面赫然映着一排大字——《鲛人族保护法》。 周围一片死寂。 气氛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令人窒息。 司焕捏着沈青恩冷白如瓷的腕骨,摁在桌上,执行审判长露出少有的凶戾,俨然像是在审讯犯人。 “老婆很贴心啊?字也写的蛮好看的,我都没见过呢,嗯?” 沈青恩的腕骨被捏红,屈着身体挣扎着。 但司焕的力气极大,他推不开。 司焕眸中戾气横生,禁锢着兽性的铁链松动,内心的占有欲在心里深处叫嚣着,将理智冲散。 第84章 这是我的卖身契啊 “松开……” 沈青恩的语气弱弱的,但不是恳求的口吻。 是不满,是委屈。 “不松。” 司焕第一次拒绝他。 沈青恩垂下眼睑,眼底升起一片水雾,泪珠垂挂在他的眼睫上,眼底的柔软被埋没在阴影之下。 他别过头,只留了眼尾的余光给司焕。 腕骨被捏出了红痕,他没再从胸腔里发出一个字。 眼尾的湿润反射出薄薄的白光,线条流畅的下颚透着坚韧。 司焕松了手。 “还说修斯不是你前任。”他不爽的闷哼一声,“上百条的《鲛人族保护法》,到我这就变驯兽了?” 连他养的乌龟都被丢了。 司焕垂着猫耳。 沈青恩望着他,抬手摸摸他的猫耳,是哄他的意思。 但这次,被司焕捏住了手。 “摸你的丑鱼去。” 司焕冷着脸,就沈青恩这长达千字的《鲛人保护法》够他醋一年,不……十年! 中午饭点。 沈青恩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看动画片,也不玩,也不说话,只发呆。 司焕做好午餐端到茶几上。 红烧鱼、剁椒鱼头、麻辣水煮鱼片…… 司焕:“先吃哪个?” 沈青恩:“……” 晚上。 司焕把人洗干净抱进卧室上好药后,扭头就出去了。 他拿着纸笔在客厅的茶几上写奋笔疾书。 第105章 沙沙沙 写一会,停一下转个笔。 好不容易才凑出一页纸。 司焕正在心里抓狂时,忽然一道单薄的黑影盖来。 沈青恩正手中抱着白色的枕头,站在他的面前。 白皙的腕骨与手中的枕头同色, 他不说话,清寒的眸中泛泪,抱着枕头的指尖陷入柔软的枕头里。 这是要司焕陪的意思。 “你亲我一口,我就陪你。” 司焕指指自己的脸侧,示意着沈青恩。 沈青恩走到他面前,弯腰,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 司焕将笔塞进沈青恩手里,指着茶几上的纸页末的签名处。 “老婆来,签个字我就抱你回去睡觉了。” 他诱哄着人在《猫咪保护法》上签字。 沈青恩忽然拿着纸认真的看了起来,司焕有些紧张的搂住了他的腰。 “老婆,我们这关系,我还能坑你吗?” “这是我的卖身契啊,签了我就是你的,以后你可以随便摸我耳朵~” 沈青恩看看司焕毛茸茸的猫耳。 利落的签下字。 司焕兴奋拍照留念,然后将纸好好地叠起来收入口袋, “老婆乖乖~今晚要听故事睡觉吗?” 他开开心心的哄着人上床睡觉。 沈青恩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也不翻身。还很乖的把手搭靠在他的脊背上,轻轻地回抱着他。 月光洒在床头,司焕那双漂亮清澈的凤眸无比透亮。 他低头吻了吻沈青恩。 “老婆,你喜欢雪吗?”司焕目光流转,“三千五百米的雪山很漂亮。” “……” 沈青恩不答,均匀的呼吸声听着像睡着了。 司焕眼中眸光潋滟。 再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 是时隔十五年,重逢的第一年。 记忆在时光的长河里流淌,那段回忆如刀刻斧凿般映在司焕的脑海里。 那是他人生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或许在沈青恩的视角里,根本不值一提。 但这些都不重要,那段记忆,只是他们的开始。 他想告诉沈青恩。 他很重要。 不论什么时候都很重要。 冷月当空,夜风乍寒。 他守着长夜入眠,怀中的温度让他觉得安心,踏实。 可沈青恩却做了一个极长的噩梦。 在极寒之地的水面被裹起一层厚冰,铺成了莹蓝色的冰面,万里冰河。 又静又冷。 倏然,一缕阳光洒下。 阳光是暖黄色的,与任何地方的阳光没什么不同。 深渊里的万丈冰川被融化,冰面下,他被千万铁链锁着,有人破冰跃入水面,一下下的斩着锁着他的铁链。 每一下,都是如此坚定。 那道身影在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 白色猫耳的司焕手被寒冰冻破,化血为脓,却依旧攥着铁链,击碎着枷锁。 他邪肆的薄唇勾笑,清风俊朗的脸廓锋利又柔和。 司焕模糊的青涩模样逐渐变得成熟起来,记忆与画面互相交叠着浮现出来。 他始终重复着一句话:“我们还会再见吗?” 被锁在在时间冰河里的沈青恩倏然惊醒,他睁眼时浑身布满了冷汗,呼吸都不自觉的粗重几分。 “老婆早安~早上想吃什么呢?” 身侧传来轻浮不正经的声音。 沈青恩支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他抬眸望着窗户的位置,一缕暖阳洒在他白皙清瘦的手腕上。 很暖,很特别。 或许从一开始,这束光就足够特别。 沈青恩试图抓住那束光,可光洒在他的拳头上,展开手指时光才会进来。 “司焕。”沈青恩的语气平和,“或许我该和你正式的说句谢谢。” 他很少说谢谢。 司焕唇角的笑容一僵,“恢复了?” 沈青恩:“嗯。” 司焕:“那你——” 他愉悦的眯起眸子转开话题:“早餐想吃什么呢?” “都行。” 司焕准备点份龙虾饺,指节在屏幕上滑动时,微微在颤。 “老婆,你喝鲜奶呢,还是喝粥呢?又或者是喝汤?” 他侧目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薄唇翕动。 司焕打断他,“距离咖啡店线上营业还有半小时,你可以选择亲我一口,我愿意在二十分钟内跑过三条街,给你带一杯热拿铁回来。” 沈青恩:“鲜奶。” 司焕:“好嘞,二十分钟后到。你可以再眯一会,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在双人浴缸里泡个澡的话,我可以抱你过去。” “酒店特色——双人浴缸,给爱情别样的体验。要试试吗?” 司焕热情的朝沈青恩伸手。 沈青恩瘦骨嶙峋的手伸出时司焕诧异的挑眉,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拽着往前一拉,身体失衡的半跪在沈青恩腰前。 沈青恩拧着司焕的腕骨,目光凌厉的望着司焕。 “尊敬的审判长大人,请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亲爱的老婆,这很显然是爱的共鸣!是心与心的召唤啊~” 第85章 你是想问时长还是尺寸 第106章 “是吗?” 沈青恩眸色幽暗,手中的力道加重三分。 “嘶……”司焕倒吸一口冷气,“是的呢老婆。” 他薄唇含笑着吻在了沈青恩的腰窝处。 炙热的温度隔着丝绸布料灼烧着沈青恩的肌肤。 “……” “老婆疼……” 司焕弱声的抬起眸子,琥珀色的瞳孔看起来漂亮又无害。 沈青恩讥诮着松开他,“审判长也会觉得疼?” 联盟总署战力顶端的执行审判长,也是裁决长。 是联盟总署的核心,绝对的实力象征。 司焕不仅是白虎族的家主,还是执行署的审判长…… 沈青恩眼底情绪驳杂,眉头微蹙着跪膝后移,思绪飘飞时一个失稳直接往后栽了下去,眼见着要从床上滚下。 温热的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人捞了回来。 司焕另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他的后脑勺,翻身给沈青恩做垫,结实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床上。 “老婆,可不能再磕着了,我会心疼的。” 司焕眼眸微眯,语调极度不正经。 沈青恩坐在他的胯上,紧贴的肌肤,每一寸的变化无所遁形。 “……” 沈青恩的耳梢通红。 司焕眯起凤眸,“……大……大吗?满意否?” 沈青恩:“……” 他从司焕身上迅速起身,冷着脸走出卧室。 离开卧室时“砰”一声将门重重地甩上。 门颤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司焕望着紧合的门,笑的胸腔都在颤。 司焕双手环抱着靠在床上疲惫的又眯了一阵才起床,出卧室时沈青恩正双腿交叠的坐在木椅上用餐。 虾饺被他咬在唇中,晶莹剔透的汁液顺着唇角流下,在冷白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透明长痕。 司焕快沈青恩一步夹着纸巾替他擦去唇角的痕迹,“老婆口腔真浅。” 沈青恩纠正他:“前夫,谢谢。” 司焕:“好的前妻。” “……” 沈青恩欲言又止,司焕穿着长款风衣坐在他的身侧,翻杯替沈青恩倒牛奶。 他将牛奶推到沈青恩面前时,沈青恩很严肃的问他:“所以,之前我易感期的时候……” 司焕:“嗯……你是想问时长还是尺寸还是……” 砰! 玻璃杯在沈青恩的掌心中碎了。 所以,从北川被救的第一次易感期开始,他们之间主动权从来就不在他手中…… 司焕把他玩得团团转! “老婆,我都招……”司焕抽纸替他擦拭着指缝中的牛奶液,将碎玻璃渣一点点的捡干净。 沈青恩指节收紧时,骨骼咯咯作响。 冷白的肌肤逐渐变绿,呼吸也急促粗重起来,冷厉的眼神紧凝着司焕,似要将人活活捏碎。 “能找到你是因为我给你装了追踪定位,先前不公开白虎enigma的身份是我与联邦总署做的一个交易。” 司焕小心翼翼的瞥了沈青恩一眼,“我发誓就你易感期那次我碰你了!” 沈青恩一拳捶在大理石桌面上,几条裂纹从拳心处分裂开来。 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锐利的轮廓线条下,瓷白的皮肤寸寸攀绿。 “司、焕。” 沈青恩的声音冷若冰窖。 “不气不气~”司焕怕把人气跑了,只手揽紧沈青恩的腰将人嵌入怀中,“打吧,你男人要面子,不能打脸。”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两具紧贴的身躯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与心跳。 如镜的破碎声贯入沈青恩的耳膜。 将他撕成碎块。 ——“老婆,别张口闭口势力、家族的,我们俩之间应该多谈谈感情。” ——“沈青恩,你是我此生挚爱。以后也是。” ——“我真心待他!”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司焕与联邦总署做了交易,不能透露enigma的身份,所以他借用沈青恩是enigma的身份将司尚扳倒,执掌白虎一脉…… 他也在利用他。 沈青恩的理智被暴怒冲散,司焕将他抱得紧,他沉重的拳头一下下砸在了司焕的脊背上,试图以此来挣脱这个怀抱。 结实的拳力闷响着,没有一下是轻的。 司焕感觉胸腔都要裂开了,五脏肺腑如撕扯般疼,他闷着声音没吭一声,血从胸腔蔓到喉间。 他闷咳一声,用手背抹去唇角溢出的血渍。 “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焕用猫耳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脖颈,微凉的身体被他抱得极紧,终于暖了些许。 落在他脊背上的拳头也停了下来,司焕说:“对不起。” 沈青恩紧攥的拳头松下,垂挂在身体两侧。 眼睫上凝着泪珠,眼睑扫下的阴影覆盖住了眸色,眼角的水雾闪着银白色的光,透亮易碎。 司焕托着他的下颚,沈青恩立即侧过了脸。 只留了个冷漠的余光给他。 冷秀淡漠的侧廓,透着厌恶与憎恨。 “沈青恩。” 司焕连名带姓的喊他,“你在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知道沈青恩为什么生气,他根本就不是想要什么白虎族的势力,更不是非得做这个族长。 他只是想堂堂正正的进司家祠堂祭拜父母。 第107章 他是联盟总署的底牌,是三洲十二国的护盾,身份不能外泄。 但他从没想过利用沈青恩。 他有一万种方式在杀死司尚后隐藏身份。 如果他不说,沈青恩也不会知道他与联邦总署交易一事。 但他不想瞒着沈青恩,也不想骗他。 一个谎言需要用千万个谎言缝补。 至于“beta小猫”的欺骗,他没想到会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他事先知道沈青恩曾被背叛…… 但他不觉得白虎族的enigma能接近沈青恩。 司焕也有许多的无奈,沈青恩也能猜到,只是心里气。 “老婆~”司焕揉着胸口,话锋一转:“我觉得我得去练练胸口碎大石了,嘶……是真疼啊……” 沈青恩余光瞥向捂着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司焕,抿着薄唇不说话。 眼底掠过的担忧,被司焕捕入眼底。 司焕对准他的瓷白的脸,落下绵密的吻。 沈青恩转回脸,充血红肿的唇瓣透着几分狼狈。 “呦呦呦,这可爱的小表情,来亲一个~” 司焕捏着沈青恩的下颚骨,挑眉覆上后轻含着,沈青恩将手撑在司焕的胸膛上,拉出一个极窄的距离,微红的腕骨轻轻推搡着。 柔软的吻侵入口腔,强势又温柔。 第86章 什么时候给名分啊 沈青恩后倾着身体,腰抵在了木椅上。 司焕捏住了沈青恩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交叉着往上一抬,扣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呼吸声在唇齿交缠间紊乱,粗重低沉。 强势的手扣紧沈青恩的后颈,墨色迷离的眸中倒映出司焕的轮廓,如梦中那般逐渐清晰起来。 那张俊逸的脸上清秀干净,棱角分明。 琥珀色的瞳孔中,有且只有他。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司焕轻轻地松开他的腰,挺拔的鼻梁贴着他的鼻尖,手捏着沈青恩的下颚,不许他偏头躲避。 “我只要一个机会。”司焕说,“给你三秒,不说话就是默许。” 叮咚。 叮咚。 沈青恩冷眸望向门,喉结发紧。 司焕数的极快,:“1、2、3。” 沈青恩:“?” 司焕:“宝贝儿,我现在非常乐意跑三条街为你买杯拿铁,请问要加糖吗?” 沈青恩:“不加。” 司焕:“得嘞~” 他含笑着又亲了一口沈青恩的薄唇,旋即直起身体一脸遗憾的看向沈青恩:“非常抱歉,人鱼前夫哥想不开自杀了,我没能拦住。” “……”沈青恩:“是吗?那可真遗憾。” 司焕起身去开门,只手抱在胸前只手撑着门边的长桌。 “如果你想给他上炷香的话,我不会很乐意。但如果你想去他坟头踩两脚的话我乐意效劳。” “……” 沈青恩抿唇一笑,从椅子上起身。 门外,裴听肆伸了半个龙角出来。 裴听肆兴奋的瞪大眼:“踩谁的坟头?我可以来一脚吗?” 陈严一脚将裴听肆踹了进来,“正事,北川中央政府厅正在举办新任川主选举。” 哐。 重门撞在墙上,回弹时撞到了裴听肆的胳膊,将他撞的手臂疼。 裴听肆:“喂喂喂,破藤蔓你不能温柔点吗?疼死我了!” 他搓搓胳膊看向伍里,“伍里都比你温柔。” 伍里掏出腰间的蝴蝶双刀:“。” 裴听肆:……当他没说。 他望向司焕时司焕正站在沈青恩的身后,与他拉出了三米距离。 司焕的手臂搭靠在沈青恩的肩上,收紧的指节充斥着浓浓的占有欲。 “焕哥?到底踩谁坟头?” 裴听肆好奇的眨眨眼。 司焕望向沈青恩,一字一顿:“前、夫、哥。” 沈青恩:“不是。” 他淡定的将衬衣抚平,修长的食指没入锁骨将领带摆正。 炽白色的灯光洒在发丝上,他面容冷淡,眼睫微垂着扫下阴影,眼帘中情绪不明,线条清晰的侧廓透着锋锐之力。 沈青恩从司焕怀中出来,“政府厅。” 他刚走没两步,司焕含笑着晃着步子追来。 他姿势慵懒的将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上,瘦削的身体一下就被他重新嵌入怀中。 陈严、裴听肆、伍里望着二人悠哉的背影,一致的瞠目结舌。 裴听肆:“这这这……焕哥是怎么把嫂子哄好的?” 陈严锐评:“清醒,强制,和好。” 伍里头顶的触角绷直:“强制?” 陈严:“……” 司焕回头望着三位,眉欢眼笑的冲他们摆摆手。 “三位是想等下一班电梯吗?” 三人不情不愿着和司焕进了电梯,一进电梯司焕就弯腰将头撑靠在沈青恩的肩上,将他们视若空气。 上车时,裴听肆被安排进了后座。 吃狗粮。 裴听肆:“我不可以坐车顶吗?” 陈严:“抱歉,有点丢人。” 司焕:“给你一条新的思路。” 裴听肆激动的眨眨眼。 司焕:“你可以扛着车跑啊。” 裴听肆:“……” 第108章 * 北川政府厅。 新任川主选举,以北川各大政府机构代表投票选举,以现场直播的形式进行。 为了保证安全,政府厅门口站着武装齐全的军队。 车离政府还有百米就被警察止停,勒令离开。 沈青恩拉开车门,迈着修长的步子下车。 阳光透过树缝,洒在他颀长笔挺的身上,冷白如瓷脸上冷漠傲然,下颚微扬,漠视着周围持枪对着他的警察。 “早啊各位,吃早餐了吗?” 司焕笑眯眯的跟了下来,强悍的身形盖下一层灰色的阴影笼着沈青恩瘦削的身体。 警官长看见沈青恩无耳无尾,先是怔愣了一瞬。 旋即恭敬道:“尊敬的enigma阁下,北川政府正在进行选举仪式,此路不通。如果阁下是想去景点游玩,为感谢您的配合,北川愿派遣警队保护您的安全。” 警官望着沈青恩时,能感受到一股无名的压迫感和血脉中的臣服欲,令人胸口发闷,冷汗直流。 “沈青恩。” 沈青恩淡淡说,“我给你一分钟核实我的身份,如果仍要阻拦我,那我将采取强硬手段进入政府厅。” 在听见‘沈青恩’这三个大字时,警官的手都在颤。 他立刻进入查询比对,十五秒就放行了。 在警察长放行时,周围的下属投来诧异的目光。 在黑色的车驶离时,警察长颓然松了口气,全身发软的嘀咕道:“真……真是见鬼了,不是……死了吗?” 沈青恩抵达北川政府门口。 下车时,二轮检查。 军队的指挥长一眼就认出了沈青恩,他颤着身体迎来。 “您……您……您回来了?” 对方是一位长须的中年男人,四五十岁左右,面庞刚毅。 沈青恩只淡淡的扫他一眼,并不记得对方。 指挥长望着比十年前还要阴寒的冷漠眼神,列队弯腰恭送。 沈青恩踩着众人臣服的鞠躬进了北川政府厅,司焕紧随其后。 绕过长廊时,司焕抽回了搂在他肩上的手。 “老婆,我一个白虎族长来这听墙角是不是不合适啊?” 司焕认真的思考着。 沈青恩顿下步子,目露惊奇的上下审视他几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竟然也会觉得有不合适的事? 司焕:“……什么时候给名分啊,我老跟着你,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 司焕继续搂着沈青恩的肩膀,臂弯收紧。 “别人说我倒是没什么。但要是有人说老婆薄情,戏弄我的感情,这会影响到老婆的声誉。” 司焕强调:“我主要是担心你。” 沈青恩走到一号会议厅门口,伸手拂开了司焕的手。 幽暗的走廊里,他抬眸望向司焕。 “不必。” 沈青恩修长的手指抵在门上,推动的前一刻他欠身一笑,“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第87章 你有多少能爬床的盟友? 沈青恩推门进入政府厅一号会议室时,新当选川主的盛洲在台上准备发言。 突然的推门声与那道清瘦优雅的身影踩着众人的视线,径直上台。 台下北川内政各机关的八名部长在看见沈青恩的那刻,瞳孔骤缩,周遭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在座的都是位高权重的北川各大机关的部长及族群代表人,就算沈青恩不在北川十年,但绝大部分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旧主。 盛洲捏着稿词的手,指节收紧。 沈青恩冷眸望向他,一瞬的眼神落在盛洲身上,让他脊背绷直,浑身都在冒冷汗。 ——是沈青恩。 沈青恩站在发言台身侧,台下唏嘘声不断,所有镜头都从盛洲的身上移到了沈青恩的身上。 他生来就是备受瞩目的。 “抱歉各位,竞选会可能要暂停一下了。” 沈青恩欠身一笑,得体却又冷漠。 他将视线落在政府厅最前排的席位上,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幽幽道:“内政八部长及各位族长,二号会议室开会。” 沈青恩甚至没用一个请字,阔步下台时黑色的西装随步子微敞着,他顿步站在门口,余光瞥向第一排中央的参议长。 阴寒的目光让人透心一凉。 旋即,沈青恩拉开会议厅的前门,瘦削的身体埋入灰暗的走廊中。 温热的手揽上他劲瘦的腰,将人抵在墙上,腰间的手滑过衬衣,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皮带。 “3……2……” 沈青恩双指抵在司焕的胸膛处,用威胁的口吻倒数。 司焕瞬间抽回手。 沈青恩与他拉开距离,绕过高大的司焕走进二号会议厅。 司焕坐在他身侧,乖巧的用猫耳蹭着他的手肘,双手交叉着的手撑在桌面上,猫耳剐蹭过他修长的指尖,酥酥痒痒的,也很软。 沈青恩心里被激起一片涟漪,冷白的肌肤泛起微红。 一号会议厅里。 偌大的政府厅里,镜头转向八名部长与各族族长。 只见为首的老人缄默着拄着拐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在身侧下属的搀扶下,前往二号会议室。 有了表率,剩下的人紧随其后。 在北川政府厅里,enigma的玄武血脉就像是临凡的天神,只要存在即会有信奉者。 第109章 沈青恩以雷霆手段著称,北川能有现在的权势离不开他。 北川不同于其他三大家族,北川为国,不是一族一城之地,比族群更需要一位强大的enigma来坐镇。 内政八大部长与族长暂离一号会议室后,台上的盛洲无疑成了今日竞选的笑柄。 “盛先生……” 韩冰望着唇色苍白的盛洲,细声道。 盛洲眸光微暗,神色泰然得体的冲媒体礼貌一笑,旋即目光柔和着回了原位。 他唇瓣抿紧,眉宇间透着阴郁。 但在摄像机下,唇角似笑非笑并无异样。 二号会议室门被推开时,司焕正紧贴着沈青恩的臂弯,极薄的距离令人唇齿发颤。 他们从未见过沈青恩与谁如此亲近,包括修斯。 沈青恩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众人入座时沈青恩十指交叠的着撑靠在台上。 沈青恩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中,秀美的唇形微抿,勾出一个淡笑。 “诸位,好久不见。” 拄着拐杖的年长参议院长抬眸望来,沈青恩身姿笔挺的坐着,露出一节冷白透骨的手腕。 眉目冷冽,唇角的笑意不达眼底,如裹寒冰。 “沈先生,好久不见。” 参议长将视线望向沈青恩身侧的猫耳司焕,眉骨微弓透着英气,俊朗的面廓上五官深邃,那双漂亮的凤眸微眯着,邪肆张扬。 尤其是鼻尖那颗红痣,如血般透亮。 “这位是?” 参议长将疑惑的目光抬来。 “青州白虎族族长,司焕。” 沈青恩淡淡道。 司焕笑盈盈的补充,“插个题外话,我很快就要入赘北川了。” 沈青恩更正:“北川盟友。” 司焕目光流转,粗糙宽厚的手掌没过台子,按在沈青恩的大腿上,轻声质问:“你有多少能爬床的盟友?嗯?” 沈青恩轻咳一声,只手覆在司焕的血管暴筋的手背上,摁着他的动作。 微凉的指尖像是一剂镇定剂,让司焕安分了不少。 “此次召集,稍有冒昧,但时间紧迫,我就直奔主题了。”沈青恩言归正传,“诸位听说过alpha刺激剂和omega促化剂吗?” 台下哗然一片,从众人困惑的模样中,沈青恩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将修斯与青州市药剂事说了个大概。 整个会议厅中陷入一片死寂。 “这……修斯怎么会有这种药剂?” “韩冰是他的亲信,此事韩冰肯定知情,我们可以好好细审一番。” “强行撕裂人体的基因链,这简直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违背物种基因的!” “还有beta怎么可能能分化出omega腺体?!如果这种药剂上市,beta将会沦为权色交易的工具,我简直不敢想象以后beta的处境……” “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发明的药剂,真他妈的*蛋啊!” 台下的议论不止。 沈青恩起身,双手撑靠在台面上。 “积极呼吁群众进行免费的生物检测,只有取到更多注射过药剂的血清,我们才有机会与幕后的药剂主谋抗衡。” “此次不仅是北川,不止四族,我们也将与联邦总署配合协作。事关全人类的种族,我相信高贵血统的你们不会希望被一枚药剂替代。” 沈青恩凝向众人,“今天的事,我希望诸君能守口如瓶,如果有消息泄露出去,引起群众恐慌。” 他拉长尾调:“后果自负。” 冷厉阴寒的眸子扫过众人,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阔步离开。 司焕眯眯眼,吊儿郎当的将手揽靠在沈青恩的肩上,心里认真的揣摩着沈青恩刚刚不推开他的事。 倏然,参议长携内政八部长及各族族长弯腰鞠躬,只手轻抚在胸口以示尊敬。 齐声道:“请沈先生重任川主之位。” 沈青恩步子微顿,眼尾轻瞥。 他轻缓着从薄唇中吐出一个字:“嗯。” 众人紧随着沈青恩的步伐,重入一号会议厅,在会议厅中,参议长当着北川媒体的面宣布了沈青恩重任川主一事。 选举仪式照常结束。 沈青恩从一号会议厅出来时,司焕正双腿交叠的站在门口等着,暗廊里,人一出来就被他捞走嵌进怀中。 瘦削的身体被强悍的臂弯搂紧,周围有人路过时,即便不认识,司焕仍会热情的与他们打着招呼,天生的自来熟。 “各位,喝咖啡吗?我请客啊~” 司焕眯着琥珀色的瞳孔,唇角咬着糖棍,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内扣的臂弯下是极致的占有欲。 第88章 头号地下小情夫 他们默契的盯着司焕的猫耳看了好久。 心里将修斯与司焕进行了对比。 一边是高大健硕的身材,线条流畅的肌肉的“威猛猫咪”,一边是精致漂亮,金发碧眼的人鱼。 旋即,众人一副悟到了的模样,赔笑着走了。 也不怪修斯苦追多年未果,只能说是清冷川主偏爱健气型男alpha。 沈青恩拂开了肩上占有欲作祟的手,只手滑入口袋想摸支烟出来解闷,但落了空。 没有烟,甚至连打火机都不会有。 沈青恩站在政府厅门口,裴听肆瞧见后立马笑眯眯的将咖啡递了上来。 第110章 “嫂子,没加糖。” 司焕用无比宽慰的眼神看向裴听肆,孺子可教也。 沈青恩接过时,身后走出一道人影。 “久闻沈……”盛洲微顿着更正道,“久闻川主盛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风度不凡。” 柔和的目光望向沈青恩,冷傲如霜眉眼下,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盛洲。 沈青恩只淡淡的说,“无能禅位时应该多想想自己的原因。” 话毕,沈青恩踩着盛洲的灼热刺眼的目光上了车。 “真是抱歉,他说话一向如此。” 司焕戏谑的声音飘来时还连带着轻啧声,像是在为盛洲打抱不平。 “你是?” 盛洲打量着身侧的猫耳司焕,他并未见过这个人,也不是北川政府的人,却能自由出入政府厅? “川主的头号地下小情夫。” 司焕将薄唇中的糖咬碎,“我家川主啊,虽然讲话一针见血,但请你一定要往心里去,受益匪浅呢~” 司焕眉眼含笑着离去,与沈青恩上了同一辆车。 车从盛洲面前掠过,半降的车窗内,沈青恩那张淡漠不可一世的侧廓像是带刺的藤,抽在他的心尖上。 他眉间微蹙时,韩冰从他身后出来。 “盛先生,看来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了。” 韩冰淡笑道,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远去的车影。 他想,像沈青恩这种生于权势的制高点的人,被拉入泥潭翻滚时的样子一定丑陋至极。 就像七年前被他踩在脚下的纨绔,寸寸剔骨时的呜咽求饶声,简直美妙绝伦。 他平等的憎恨每一位目中无人的杂种,憎恨那些以喜怒平人命的富家子弟。 思绪飘飞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贯入耳膜。 “韩冰先生,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警官长拿着铁铐站在韩冰面前,暖阳下,银白色的铁铐折射出一道白光映照在韩冰漂亮的尾鱼上。 “我是犯什么事了?” 韩冰含笑着问,礼貌恭谦。 “有件事需要韩冰先生配合调查。” 话毕,手铐“咔嚓”一声锁在了他的腕骨上。 铁质手铐,冰的他指节微颤。 他上车前抬眸望向太阳,温暖的光洒在他的身上。 像是希希的笑容。 遗憾的是,他好久没看见希希了。 他被带上车后,目光追随着窗外一束束的阳光,眸色微暗。 希希,哥哥会救活你的。 快了,就快了…… * 冰窟 司焕冻的打了个寒颤,“老婆贴贴~” 他从背后紧贴着沈青恩,大敞着风衣将瘦削的身体嵌入怀中取暖。 沈青恩走一步他跟一步,恨不得整个人挂他身上,或者把沈青恩挂他身上也行。 “你可以在外面等。”沈青恩淡淡道。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势必要与你同甘共苦!” 司焕说话时,颤的牙床都在哆嗦。 这是沈青恩为压制火毒的冰窟,温度极低。 沈青恩生于北川,是寒冰之地的主宰者,并不惧冷。 司焕不一样,他的体表温度比玄武的要高许多,冷的都快冻成冰雕了。 司焕故作单纯的环顾着四周,手按在沈青恩的皮带上,做出松解的动作。 “老婆,你之前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司焕语气严肃且认真,仿佛那只逾越的手不是他的。 沈青恩:“你有皮肤饥渴症?” 司焕垂眸望着沈青恩,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落时,喉结发紧的上下一滚。 “大概是有的。” “3、2——” 倒数还没结束,司焕识趣的将手抽出,妥帖的替沈青恩抚平衬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乖顺的用猫耳蹭蹭沈青恩,激起他内心的柔软。 “滚。” 沈青恩锐利的目光落在肩头。 司焕直起身体双手捂着猫耳朵,“心好碎,我不会疼到晚上睡不着的,不用管我……” 他连连叹气的找个角落蹲着。 目光四处游离时,正瞥见了床头柜上的小鱼缸。 鱼缸里,一只乌龟静静地躺着。 “这……哎呦呵,我的大宝贝~” 司焕笑眯眯的从水里将乌龟捞了出来,乌龟一动不动的缩在龟壳里。 “老婆,你把它养死了?” 司焕诧异的问。 “……”沈青恩收拾东西的手一僵,“我没养它。” 司焕:“好好好,是它不要脸偷爬上你的车跟你回北川的。” 阴阳怪气下,沈青恩咬紧后槽牙,薄唇张合数次,却连一个字也应不了。 沈青恩利索的收拾完东西后,阔步离开了冰窟,司焕晃着步子,手里捧着他的“大宝贝”笑眯眯的跟在后面。 他还凑近闻了闻,不臭,没死。 应该是太冷冬眠了。 司焕单手从沈青恩的手中拎起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沈青恩还没走到车前,司焕已经为他拉开了车门,做出一个盛情邀请的姿态,迎接沈青恩上车。 上车后,司焕回酒店收拾了东西,跟着一块搬进了北宫。 今晚,他势必要把北宫川主“头号地下小情夫”的身份坐实了! 还要亲手斩断沈青恩的桃花,再和他好好算算《鲛人族保护法》的账。 第111章 不是算账。 是学习。 司焕立志要做一名,热爱法律,好学奋进的男人。 他拿着沈青恩亲手撰写的《鲛人族保护法》的条款趴在沈青恩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望向刚洗好澡,穿着一身丝绸质贴身睡衣进来的沈青恩。 冷瓷的肌肤被热水烫的微红,两段漂亮的锁骨上泛起一层薄汗。 “老婆,我想听睡前故事,把这个念给我听~” 司焕摇了摇手中的《鲛人族保护法》。 第89章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沈青恩:“……” 他盯着仍在门锁上晃动的钥匙,“没记错的话,我锁门了。” 旋即,他抬眸上下打量着床上的司焕,又循着司焕的目光望向窗外。 嗯……他没锁窗。 他明晚会记住的。 倏的,沈青恩腰间一热。 温暖的大掌裹覆在他的腰上,指节轻轻地捏紧滑动。 “?” 咔嚓。 清脆的声音一响。 沈青恩的手腕一凉,铁质的手铐将他双手铐住,在手铐外还有一条银色的链带。 司焕只手攥着铁链,绕圈在指尖。 “好好算算账。”司焕眉头一挑,“嗯?” “解开。” 沈青恩从薄唇内吐出两个字,甚是凉薄。 命令的口吻让司焕不悦的蹙眉,“你也给我写一套保护法,我就解开。” “你不是已经拟好,还骗我签字了?” 沈青恩淡淡道。 “呦呵,原来老婆记得呢?” “……” “字是签了,但老婆没遵守啊,你总赖我的账。” 司焕将沈青恩抵在墙上,单手圈着他的腰,将人搂进怀中。 沈青恩曲臂抵在司焕的胸膛上,手捏成拳头与他拉开距离,锋利的眼神下满是怒意。 司焕轻松的单臂将他抱起,扛在肩膀上。 沈青恩挣扎着,身体在司焕的肩上摇晃不停,出于教训,司焕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臀上,清脆闷响。 “把小猫惹毛了也是会咬人的。” 司焕将人放在了软床上。 沈青恩的薄瘦的身体陷入床上,轻颠两下后,他双手撑着一侧支坐了起来,床上仍有余温。 他冷睫颤着,胯间是司焕半跪着压来的长腿,瞳孔中赫然印出司焕那张邪肆盛满怒意的俊颜。 “司焕。”沈青恩的语调软了些,“解开。” 灼热的视线下,他们互相透过对方瞳孔最深处望见了各自的脸。 薄寒的月光洒在床头,沈青恩细长的眼睫下的眸光柔和,不再冰寒刺骨,眼中只倒映着他。 温和的目光细诱着司焕心底的野兽。 囚笼被彻底撕碎。 司焕单臂托住沈青恩的后脑勺,将他好不容易撑起的身体压了回去。 红润的薄唇上飘散出淡淡的果香,覆来时沈青恩上抬着手抵住了司焕的唇瓣。 “要算账就算算清楚。” 沈青恩说。 “你想这么算?” 司焕瞳孔幽暗深邃,抬起沈青恩的手越过头顶,按在床上,旋即挑起他的下颚,细细盘问。 “从我第一次易感期开始算。”沈青恩说。 热气喷洒在司焕的鼻尖,他用鼻尖顶起沈青恩的下颚,绵密的吻落在他细长白皙的脖颈上。 “继续算。” 司焕咬开他的锁骨处的第一颗扣子,锐利的下颚抵划过肌肤。 “起开。” 沈青恩忍无可忍的通红着脸,挣扎时,手腕被铁铐磨红。 “小猫咪保护法作不作数?” 司焕捏住他的下颚骨,沉重的身躯压在沈青恩的身上。 “……” 沈青恩陷入缄默,三秒后点了头。 “虽然现在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小猫咪依旧十分在意。”司焕吻在沈青恩的唇角上,“你有没有喜欢过修斯?” 沈青恩:“……” 司焕舌尖舔舐着他微凉的唇瓣,唇齿交缠时,沈青恩用粗重的声音给了答案:“没有。” 他别过脸,司焕的吻落在沈青恩棱角分明的下颚上。 下颚线与颈线呈出一个锐角,眼尾黏带着因为难受而泛起的泪痕。 司焕不再温柔的服软哄他,而是强横的捏住他的下颌骨,重新掰正他的冷傲如霜的脸,将眼底的星海撞入沈青恩的眼窝中。 “那我呢?” 司焕的嗓音有些哑,“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我们之间这些行为算什么? 以后他也会像修斯一样被否定吗?司焕能感受到自己的特别,但这份特别,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他想要沈青恩的全部。 要沈青恩承认他。 承认他们之间的一切。 可沈青恩总是在逃避,他不给答案,不给好处,甚至会公然纠正他的宣誓主权。 星海在幽冷的眸中被撕碎成块,揉进了月色中。 沈青恩薄唇翕动着,像是要给他一个答案。 但司焕不想听了。 他低吻着沈青恩的唇瓣,热烈的吻让沈青恩唇齿含糊,只能发出微弱的腔调。 司焕咬破了沈青恩的唇瓣,又用柔软的唇瓣、舌尖轻轻地为他抚慰着伤口,扣在手腕的铁铐被松开了。 第112章 沈青恩修长的五指被粗糙的手掌趁虚而入,攥紧后埋入枕下时指节都在抖。 司焕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吻着他、搂着他,将他嵌入怀中,侧着睡觉。 寂静的黑夜下,沈青恩背对着司焕。 脊背处能隔着布料感受到司焕结实的胸膛,以及血肉下炙热跳动的心脏。 他微微动了一下。 司焕将他翻过身体,正对着他。 微凉的薄唇在沈青恩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不用着急给我答案。” “我有时间等。” “只要你回头,我永远在。” 十五年了都过来了,司焕不在乎再多等个两年、三年的。 ……… 次日。 叩叩叩。 叩叩叩叩。 嘈杂的敲门声将沈青恩吵醒,他只手扶在了额上,微微蠕动了一下身体。 手近乎是下意识的一探,身侧已经没人了。 沈青恩脊背裹上一层薄薄的冷汗,他猛的支起身体坐了起来。 吱呀—— 房门倏然打开。 “早啊,这位漂亮的人鱼小姐。” 司焕戏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抬眸望去,他正只手靠着墙壁,姿势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从人鱼仆人手中接过早餐。 “这……这这是……川主的房间???” 人鱼omega惊讶失声盯着睡衣大敞,笑意盎然的司焕。 司焕的脖颈上有几道明显的红痕,胸膛上有抓痕,松垮的睡衣像是着急忙慌穿上的,半掉不掉的。 明眼人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发生什么了。 “是的没错,是川主的房间。” 司焕给予肯定时故意垂眸掩饰自己身上的痕迹,“哦~昨晚真是疯狂的一晚,让你见笑了。” “什什什……什么疯狂?你你你又是谁?” 人鱼omega惊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我是你们川主的小情夫。”司焕挑眉,“漂亮的人鱼小姐会为川主保守秘密的对吗?” “会……会,我一定会的!” 人鱼omega狂点头。 司焕极其满意的摆摆手,旋即合上了门。 目睹一切的沈青恩:“……” 欲擒故纵算是被玩明白了。 第90章 你老公敢指挥你干活了? “老婆早啊~” 司焕笑着端着早餐回身,松垮的睡衣和身上的痕迹映入眼帘时,沈青恩眉头微蹙。 “……” 很显然,是故意的。 “要先洗漱吗?亲~” 司焕拉长尾调,刚得逞后他心情极好,脸上挂满了笑容。 沈青恩拉直睡衣,冷淡的瞥了眼床边桌旁缩着不动的乌龟一眼,旋即去了浴室。 拿着衬衣西装进去时,司焕紧随其后,人还没进去就砰一声被关在了浴室门口。 手刚搭上把手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反锁声。 “老婆,你防贼呢!” “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是偷窥狂。” 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受伤样。 他迈着闲庭信步回卧室换好衣服,洗漱好后,正和沈青恩甜蜜的享用着二人早餐时,参议长率着各族族长与内政八部长来了。 在参议长身侧,白色狐耳的盛洲紧随其后。 “川主。” 参议长恭敬道。 “早啊诸位~吃了吗?” 司焕热情打着招呼。 参议长面色凝重的盯着司焕,“我们与川主有要事相商,请司先生回避一下。” 司焕望向沈青恩,焕眼神委屈,猫耳瞬间耷拉着垂下。 透过眼神,沈青恩能看到他眼底的威胁。 一副你今天不做点什么我是不会乖乖走的样子。 沈青恩:“……” 他薄唇一抿,强咬着后槽牙当着众人的面摸了司焕的猫耳,被哄开心后,司焕迈着闲庭信步离开了北宫别墅。 人悠哉悠哉的晃出北宫,手机响了。 是“破防鸟”——朝廷南的电话。 司焕接起电话。 “我需要看看伍里。”朝廷南说,“我得确定他在你手上是安全的。” 司焕眯起眸子望向太阳,“你老婆可乖了。” 朝廷南咬牙切齿:“你、别、惦、记、他!” 司焕:“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放心吧,他现在既安全又开心的。” 朝廷南:“谢谢,我更不放心了。” 司焕拉长尾音:“那……” 电话那头的朝廷南等了好几秒,迟迟没说话。 司焕耸肩:“你不放心,那我也没办法。” “……”朝廷南说:“你现在在哪?我今天离开朝阙,我顺路来见见他。” “北川,顺不了路。”司焕语气贱兮兮的有些欠揍,“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真可怜~” 电话里传来朝廷南长吸一气的呼吸声,他艰难的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来:“顺路。” “你要这么硬顺路的话,远远地让你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司焕打开免提,给裴听肆发去短信,旋即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 “等你哦~” 话毕,司焕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 陈严开车将伍里送来时伍里手中还拎着一袋白花花、冒着热气的馒头。 第113章 陈严下车时,司焕诧异挑眉,“你老公敢指挥你干活了?” “他不是我老公。”陈严解释道,“他易感期了。” 说话时,他睫毛低垂着,眼睑下闪过一片异色。 在北川,漂亮的omega人鱼有许多。 他们能为强大的alpha提供需求,以此寻求庇护。 正好,陈严也能借此与裴听肆划清界限。 司焕似是看透了什么,“追了这么多年,真狠得下心啊?” 陈严:“没追。” 司焕眉峰一挑,凤眸凝向陈严藏在衣领下的红色吻痕。 “我今早看见一位人鱼长得还不错,我问问他需不需……” 司焕一边说,一边要给裴听肆打电话。 陈严立刻将手按在了司焕的屏幕上,紧抿着唇。 “会长,我……有点饿了,先走了。” 陈严松手,折身缩回车里。 车门刚合上,车子就启动了。 伍里呆呆的站在一边,不懂,然后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馒头啃在嘴里。 见司焕在看他,伍里攥紧馒头的指节收紧,头上的触角因为警惕竖的笔挺。 “罕见的长翅凤尾蝶alpha……” 司焕摩挲着下颚,绕着伍里转了一圈。 他能猜出伍里对朝廷南意义非凡是源于断崖上朝廷南为伍里报仇,还亲临青州市。 甚至怕伍里延误救治时间,没有搜崖。 以朝廷南对伍里的痴心,加上伍里这罕见的血脉,朝天林没有理由不喜欢这个“儿媳”才对。 可伍里与朝廷南之间,并未结婚,甚至未曾有过任何标记行为。 朝家有意统一四族,朝家的统一并不是短时间内的收复。统治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将统治者的意识一点点的渗入。 同时也需要强悍的手段以及威严。 所以系开创者朝廷南后,朝家还需要一位enigma的长孙,来维持朱雀家族长久的主导地位。 很明显伍里的血脉比人鱼omega的要更加珍贵,可朝天林却将伍里培养成了一位冷血的杀手。 让他用血淋淋的尸首给朝廷南铺路。 能解释的通的,只有一个原因。 司焕得出结论:伍里无法受孕。 长发在寒风中被吹起,伍里冷睫低垂着吃着馒头,不说话时触角低垂,看起来呆呆的。 司焕:“小伍里啊,哥给你派发个任务。” 伍里看向司焕,“杀谁?” 司焕凑近伍里,在他耳侧细语交待。 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正出谋划策着为苦命鸳鸯排忧解难。 * 北宫。 参议长:“内政人员已全部做了生物检测,等结果出来会将进行紧急会议,希望诸位配合。” 沈青恩:“韩冰那边有审讯出什么吗?” “韩冰的家宅已经搜查了,并无药剂。血检也做了,没有注射药剂的痕迹。至于修斯死的当晚,他正和我在一起。” 盛洲回答时,脸上情绪不显。 沈青恩眸光锐利:“是你带人搜查的?” 盛洲的眸光陡然一冷,“川主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恩看向参议长,“下次会议如果他还在,你就不用来了。” 参议长:“川主……” 沈青恩:“我不是商量。” 参议长与内政八部长面面相觑,最终也无人为盛洲说一句话。 从十七年前的会议厅上,沈青恩孤身面对唇舌交战的众人,一刀刺破了反对者的喉咙开始。 沈青恩这个名字就象征着绝对的威严。 第91章 你会杀了我吗? 散会后。 沈青恩的手掌下压着韩冰的生平履历,指节轻敲着桌面,抬眸望向合上会议厅大门,独自留下的盛洲。 盛洲身姿笔挺的站在沈青恩对面,北极狐的毛绒狐耳下那双漂亮的狐狸眸,正紧紧地凝着沈青恩。 “川主对我似乎颇有成见,不妨好好聊聊?” “聊什么?” 沈青恩淡漠的抽回视线,垂眸扫望着手中的这份文件。 盛洲噙笑,“聊……您火毒的事。” “?” 沈青恩眸色骤变,但喜怒不形于色。 沈青恩捻着纸页的手倏然加重,一瞬恢复如初,他缓慢的抬头与盛洲对视时,盛洲金丝眼镜下的眼眸含笑。 “合作吧,沈先生。” 盛洲笑着说,“这是我们第二次向您发出合作申请了。” 沈青恩的面色愈发凝重,盛洲踩着清脆的步子抵达他的身侧,旋即弯腰在他耳侧吐着热气。 “除了为你解决火毒外,我们还有一个您无法拒绝的条件。” 沈青恩唇角微扬,“愿闻其详。” 盛洲:“我们能为您杀死朝廷南。” 沈青恩:“哦?你们能杀死朝廷南?” 四大远古血脉,生来就站在战斗等级的巅峰,同级之内,绝无对手。 而朝廷南,是r1,也是enigma。 凭借血脉之力,甚至能与m级有一战之力。 能杀死朝廷南…… 沈青恩从薄唇内淡淡吐字:“下一个m级,出现了?” 盛洲:“在沈先生答应加入组织前,恕我难以奉告。我们是诚挚的邀请您加入,只要您能加入组织,四族必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第114章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沈青恩墨绿色的碎发上,深邃冷眸中泛着幽光,“为了证明诚心,你们准备如何控制我?” “怎么能是控制呢?是通力合作。我们愿将沈先生奉上世界之巅,届时只要您大力推崇药剂改变血脉的理念即可。” 盛洲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像极了勾人心魄的狐狸,“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应该不难吧?” 盛洲说话时凑近了沈青恩,眼神锁落在了沈青恩衬衣领口的红色吻痕上,热气自上而下的喷洒而来。 “听说司家家主是位无用的beta猫啊,小猫要是挠伤人可就不好了。” “hi,在聊什么呢?” 司焕说。 沈青恩继续翻着韩冰的生平履历,“盛洲,我从不和狗谈交易。” 他抬起眸子瞥向司焕,“别试探我的底线,我对一只搔首弄姿的狐狸没兴趣。” 司焕唇角的笑容凝固了,他礼貌往身侧一移,盛洲直接栽在了地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颠到了鼻尖。 一声闷响。 重重倒地。 司焕弯腰看着他,“你小子想挖我墙角呢?” 盛洲:“……” 司焕看向沈青恩,“老婆我可以打他吗?” 沈青恩:“请便。” 盛洲:“?” 他即刻从地上起身,推了推金丝眼镜后,旋即拍去身上的灰尘。他眉间微蹙着望向沈青恩,姿态恢复优雅。 盛洲:“期待与您的合作,望您好好考虑。” 沈青恩抿唇不答,司焕挡住了盛洲的视线,盛洲也没再逗留的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优雅的仪态,除了摔的那一跤略显狼狈,其他时候都无比的矜贵,在金丝眼镜框衬托下,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清脆的步声远去时,沈青恩才抬眸望他一眼。 瘦削的背影消散在光影下。 一张精致盛满怒意的脸撞入沈青恩的视线中,司焕单手将人圈起压在桌上,优雅的将咖啡随手放在一旁的桌边。 “跑了两条街给你买的无糖美式。”司焕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皮带,“回来就看见你在和一只小狐狸调情。” 沈青恩:“没有调情。” 司焕:“那要和我调调情么?” 嘶拉—— 金属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会议厅。” 沈青恩翻身,清瘦的腕骨抵住了司焕的动作。 “意思是换个地方就可以?” 司焕眉头一挑,格外开心的搂紧沈青恩的腰。 沈青恩神色淡漠的抬起桌上的资料,垂眸仔细翻阅着。 司焕揽着人提着咖啡回了卧室,刚一进去,他就将沈青恩抱上了床,“咔嚓”一声从枕头底下掏出铁铐锁住了沈青恩的手腕。 “……” 沈青恩手中的资料洒了满床,沈青恩冷秀的脸被白纸遮了大半。 司焕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向上一抬,沈青恩瞬间动弹不得。 沈青恩凛声道:“韩冰杀过人。” 司焕:“关我屁事。” 沈青恩:“……” 司焕低头吻着沈青恩的下颚,轻咬着他细长的脖颈,薄肌很快就被蹭出一片红痕。 胸膛处的衬衣绷紧,两颗扣子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衬衣剐蹭间沈青恩寒颤的一哆嗦。 他罕见没有挣扎,只是酥痒时手腕微转,腕骨上被磨红。 微妙的气氛通过肢体的碰撞,在空气中流动。 缠绵的吻强势的吻着沈青恩的唇瓣,瘦削的身体深深地陷入被褥中,春色旖旎。 纵他欣赏时,紊乱的呼吸间沈青恩问他,“你是怎么替我缓解火毒的?” 司焕动作一僵。 “血。” “你的血能缓解我的火毒?”沈青恩诧异的同时,眼底隐隐涌动着怒意。 血液相融。 是会形成标记的。 被标记对一位强者来说是致命的,无疑是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付给对方,司焕的信息素能对他产生绝对性的压制。 只要他释放出示好型的信息素,沈青恩就会被诱导做出一些冲破理智的事。 司焕弯腰将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温热的唇瓣落在沈青恩发白泛冷的薄唇上,轻轻地舔舐着。 “我问过朝廷南了,修斯给你注射的药剂是意外得来的。药引是朱雀血,根据能量守恒原则,所以我的血才能……” 司焕的话被沈青恩打断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要站在对立面,你会怎么选?” 司焕:“对立面?” 他不理解沈青恩所说的这个对立面。 沈青恩咬重语调,指节都在颤。 “如果有一天,我与联邦总署为敌,与全世界为敌,你会怎么选?” 沈青恩紧盯着司焕的眼睛,锐利的眸子透过琥珀色的瞳孔望向司焕内心深处。 他加重语气又道:“司焕,如果我与你心中的公道正义背道而驰,如果我踩着你无数战友的鲜血登临高位,你会杀了我吗?” “尊敬的——审判长大人。” 第92章 你老婆要有新老公咯 司焕怔愣住了。 他的眼底是诧异,是困惑、是不解。 他喉咙发紧的吞咽着口水,他用无比确信的语气回应沈青恩:“没有这种如果。” 第115章 不会有这种如果,也不能有! “司焕,如果有呢?你会站在哪边?会毫不犹豫的代表全球联邦总署将我钉在十字架上审判我吗?” “这是你身为审判长的职责。”沈青恩勾唇一笑。 “如果有这么一天,请你背负着人类和平的意志前行,将我钉死在正义的十字架上。” “历史的长河将自会批判我的罪行。” 他将孑然一身,永世接受审判。 无可撼动的决心下,沈青恩的眼眶微红,眼角泛着晶莹黏腻的泪花。 摇摇欲坠的泪珠,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司焕捏紧他的下颚,迫使着他抬眸对视。 沈青恩撞入的,是同样一双深邃含泪的湿润眼眶。 司焕粗糙的指腹扫过沈青恩的眼尾,轻抚着他的狼狈,将人拥入怀中轻哄,“不会有这么一天。” “如果有的话。”司焕说,“给我点时间,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沈青恩的喉咙一哽,“嗯。” …… 晚上。 司焕搂着朝廷南的肩膀,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二人迎风站在天桥上,目光凝望着几十米外的在暧昧室外暖灯下用餐的伍里身上。 伍里触角卷着,秀丽的长发迎风吹着。 他手中拿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对桌的男人说两句,他就记一下,很是认真。 “那是谁?” 朝廷南望着伍里对座大敞着衬衣,用迷离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伍里的灰耳男人。 伍里很少会卷触角,只有开心时才会这样。 “哦?那个啊……伍里的相亲对象啊。” 司焕懒洋洋的咬着棒棒糖。 轻飘飘的嗓音砸进朝廷南的耳中,如雷声般响彻。 “相、亲、对、象?” 朝廷南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 “有什么问题吗?伍里这到了年纪,是该找对象了……” 司焕俨然一副细心妥帖的样子,那真挚的眼神似乎在等朝廷南夸他。 朝廷南被气得要喷血,“司焕,你应该明白我对伍里的心意,你……” 司焕打断他,“你爱他关他什么事?你看他现在不是挺开心的?我只答应帮你养着他,别的可没答应你。” 朝廷南语塞:“……” 司焕:“真好啊,你老婆要有新老公咯~” 朝廷南:“我今天得带他走。” 不是商量的意思,白兰地信息素味在空旷无人的天桥上铺散开来。 司焕不为所动的耸耸肩,“这就受不了了?相个亲而已。” 朝廷南凝着司焕,气得指节都在颤,如果不是二十多年的良好教养束缚着他,否则他现在一定指着司焕的鼻子骂娘了。 颀长的背影迎风站着,强大威压将天桥底下车里的驾驶员压的难以喘息。 “你冲我撒什么气?”司焕讥笑一笑,“伍里可是眼巴巴的看着你和人鱼亲近了这么多年,还心甘情愿的成为你的杀人利器。” 司焕双手一摊,“啧,真深情啊~” 朝廷南:“……” 他敛起信息素,艰难的从唇瓣中吐出字来:“你故意的?” 司焕用眼神回复他:不明显吗? “……”朝廷南说“我想见他。” 司焕:“不可能。” 朝廷南:“那就战,各凭本事。” “不论输赢他都不会跟你走,这是你欠我老婆的,伍里在为你赎罪。”司焕冷笑,“他可比你拎得清。” 朝廷南:“我不需要他帮我赎罪。” “一剂火毒整整十年的折磨,赎罪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要是真想把伍里带走,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司焕眸光微暗,“况且,就算我把他还你,你能护好他吗?” 朝廷南:“……” 缄默之时,沈青恩从远处走来。 朝廷南望着伍里的背影,眼眸微湿。 他的小蝴蝶,在这应该是开心的吧…… 要比朝阙开心。 与那人共进晚餐时触角微卷,也是开心的。 小蝴蝶,从来都是自由的。 是他以爱为牢,圈住了蝴蝶。 司焕:“别太自私了朝廷南,他可不是朝家的人,没理由死跟着你一辈子,连名分都没有。” 朝廷南抿着唇不说话。 沈青恩走到了司焕身侧停下。 司焕笑眯眯的展臂将人圈进怀中,用宽厚结实的背替沈青恩挡风。 他将下颚抵靠在沈青恩的肩上,猫耳轻蹭着墨发。 “老婆,开完会了?” 司焕的声音哑哑的。 “嗯。” 沈青恩从西装口袋中掏出烟蒂,夹在唇瓣上,幽冷的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身侧的朝廷南。 朝廷南鼻尖被冻的通红,眼底满是疲惫之意。 朝廷南欠身后退一步,话几乎是挤尽胸腔里的空气,硬吐出来的:“如果哪天伍里想结婚了,请转告我。” 旋即,他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了。 月光寂冷,颀长的黑影映在地上,被一点点的拉长,他眸光的留恋被掩盖在了昏暗的夜空下。 朝廷南走了。 最终也没能见伍里一眼。 沈青恩正摸出打火机要点烟时,唇瓣上的烟被司焕抢走。 第116章 司焕含糊不清的说着,“老婆,我也是烟草味的,你要不要尝尝我?” “……” 沈青恩沉默。 沈青恩单臂靠在了摇晃的铁链索桥扶手上,迎面的风将他眼底的情绪吹碎。 “朝廷南也挺可怜的。” 沈青恩淡淡道。 他与朝廷南的经历虽不同,但他能完全的理解朝廷南。朝廷南肩负重任,没得选。 沈青恩如是。 没有人会想杀死自己所有的亲人。 司焕翻过沈青恩的身体,只手揽着沈青恩的腰,另一只手扶靠加固的石柱上。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一片清明,借着薄薄寒光映出了沈青恩的轮廓。 皎洁的月色下,沈青恩的每一缕发丝都是柔和的。 他的手被司焕塞入一把匕首。 “我知道你害怕被我标记。” 司焕握紧他的手,将匕首紧紧地握在掌心中。 “我对着亡故的父母起誓,如果我未来有一天伤害你了,你可以用它刺穿我的心脏,我不还手。” 第93章 我还要一份名单 沈青恩的指节都在颤。 他明白司焕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沈青恩将掌心翻了过来,把匕首交还在司焕的手中。 太沉重了。 他不敢收。 因为,会有这么一天。 他刚刚说的,也不是如果。 沈青恩抬手取下司焕唇里的糖,环上司焕的脖颈,大手用力的揽下,微凉的唇瓣吻上了司焕的薄唇。 寒风无法将齿间的温度攫取,他主动挑起司焕的舌头卷入唇中,咬破。 血腥味与草莓味交织时,沈青恩轻轻地舔舐着他的舌尖,旋即扣紧司焕后颈,纵欲在甜腻中。 指节不自主的收紧,嵌入了肌肤时司焕连句闷哼都没有,只是紧搂着他的腰将人一寸寸的揽紧。 恨不得血肉相连,融为一体。 清醒的意识下,沈青恩第一次主动献吻。 “宝贝儿,这是做好为爱献身的准备了?” 紊乱的呼吸间,司焕移下唇瓣,抬起沈青恩的下颚,轻轻咬在齿间。 “疼。” 沈青恩眼尾泛起一层薄光。 司焕立马收回利齿,眼眸陡然一亮。 “老婆,我们换个地方疼。” “……” 司焕揽着沈青恩肩膀,臂弯收紧将人半贴在怀里,走路时右腿有些迈不开,近乎是隔着布料贴着沈青恩肌肤走的。 司焕恨不得整个人缩小变成挂坠,钩在沈青恩的身上。 但该变大时得变回来。 滴滴滴。 滴滴滴。 刚下天桥,司焕的手机就不停地响。 他拿起来一看。 是伍里的短信。 伍里:【钱。】 伍里:【我打他了。】 伍里:【他不喜欢吃馒头。】 伍里:【笔记(图片)】 伍里:【任务失败了。】 伍里:【讨厌他,还有你。】 伍里:【。钱?】 司焕看着手上的信息,忍俊不禁。 伍里发来的笔记内容是:与伍里约会的人这一个星期都在干什么的事无巨细。 甚至连吃了几碗饭,上了几次厕所,大概什么时间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司焕给伍里交代的任务。 司焕说,遇见一个可疑的人,让伍里去接近他,伍里不会。司焕告诉他首先要卷触角,然后需要一个浪漫环境,还需要一个笔记本。 伍里照做了。 但他言语冷漠,问的过于急迫,被当成了变态、疯子。 馒头还被砸了。 伍里忍无可忍的和对方干了一架。 给司焕发消息时,人正垂着触角,一脚踩着对方的头,一边弯腰捡馒头。 没人能动他的小馒头。 谁也不行! 除了主人朝廷南。 因为朝廷南,他才喜欢馒头的。 他才有名字的。 司焕给伍里转了一万。 并回复:【任务成功。】 司焕:【我教你追破防鸟。】 伍里:【破防鸟?】 司焕:【你老公。】 伍里:【。】 伍里:【他是我主人。】 司焕:【他刚刚说很想你,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就早点让你回去。】 手机的那头的伍里开心的把触角卷了起来,馒头也不捡了。 司焕将手机收好,指节划过沈青恩的颈项,陷入锁骨,指腹细细摩挲着,擦出一道红痕。 沈青恩捏住了司焕试图趁夜色逾越的手。 “老婆,你果然无时无刻不在防着我,我明明看起来这么像正经人!” 司焕心碎的将沈青恩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上。 “心碎碎~除非老婆再亲一口,或者你晚上抱着我睡,我就能把它重新拼好。” 沈青恩薄唇一扬,但笑意不达眸底。 “带你去个地方。” “有双人浴缸吗?没有我不去!” * 北厅。 空气中弥散着尼古丁与酒精的混合味,舞池里灯光绚烂,叮咚声下,玻璃质的高脚杯摇晃轻撞。 所有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动物面具,流连于嘈杂的萤灯下。 八点整。 第117章 沈青恩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只手点着烟蒂。 周围充斥着混乱的信息素味,他垂眸望着腕表。在腕表指向十二时,一道清瘦的背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二人隔着半步距离,沈青恩背靠着瓷砖。 烟星无法透过面具印亮沈青恩的面庞,吞云吐雾间,男人率先开了口。 “韩冰什么时候能放?” 沈青恩:“月中。” 男人目光敏锐的环顾一圈,只瞥见了远处角落里处于易感期的一对兔耳情侣。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支药剂,递给沈青恩,“它能让你一年不受火毒折磨。” 沈青恩接过后淡淡的嗤笑一声,“诚意不够。” 男人深邃的狐狸眸微眯,“你想怎么样?” 沈青恩:“我要见他。” 男人:“……” 他缄默了许久,迟迟不答。 在沈青恩抽完烟蒂,准备离开时,男人喊住了他。 “好,一个月内。” 男人说。 沈青恩微侧回眸,“我还要一份名单。” 男人:“……不可能。” 沈青恩:“你做不了主,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 话毕,沈青恩将烟蒂丢在地上,鞋尖将其碾灭在了幽冷的月色下。 男人望着沈青恩薄削的背影消失在涣散光圈中,胸腔中气血翻涌,旋即他吐了一口鲜血。 他擦去唇角的血水,“该死的发情期!” 梅花味信息素不受控的发散出来。 沈青恩离开走廊回到宴会厅,刚坐下一道声音从身后低哑传来,惑人心神。 “老婆,愿赌服输。” 司焕含笑着伸手勾起沈青恩的下颚,漂亮的凤眸下填满了欲色。 “说好的,双人大浴缸。” 光影勾勒下,沈青恩双腿交叠着躺在椅背上,他修长的指节朝着不远处的座位虚虚一指。 “三分钟前,你在那。” 沈青恩淡淡道,“愿赌服输。” 司焕:“……” 孔雀面具下,司焕想赖账了。 他弯腰将头埋入沈青恩的怀中,毛茸茸的猫耳轻轻地蹭着,试图“萌混过关”。 “老婆,我晚上一个人睡不着的。” “……” 如果沈青恩输了,只怕司焕现在已经扛抱着人离开北厅,将他丢在最近一家有双人大浴缸的酒店,准备酣畅淋漓一场了。 “老婆,一起睡一起睡~” “……” “那在一个房间,我睡地上?” “……” “那我站在门边睡!” “……” “真狠心,下次一定赢你!”司焕思考了一会,“不对,下次我不赌了!” 司焕忽然就能理解赌徒心理了。 但他下次一定不会拿这种事赌了! 沈青恩陪司焕喝了几杯,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时,司焕也要跟去,但被沈青恩的眼神极力制止了。 “也不是没看过,瞧你这害羞劲。” 司焕大手一搭,将人半圈在怀里,内扣的手臂下正无声的宣示着主权。 第94章 司焕的爱,让我自觉矜贵 二人并肩走向洗手间时,座位上的男人忽然喊住了沈青恩。 “沈爷。” 是楚承的声音。 沈青恩顿住步子。 他垂眸扫去时,戴着狼面具的楚承正靠窗坐着,形单影只,略显孤寂。 “伤好了?” 沈青恩淡淡的问。 “嗯。”楚承瞥了眼司焕,又重新看向沈青恩“沈爷,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面具之下,楚承的脸色煞白如雪。 烈酒灼喉,声音听着极哑。 “嗯。” 沈青恩答应。 他知道楚承想问什么。 司焕也明白,他垂着猫耳眉头紧蹙着回了方才的座位,没有沈青恩的眼神警告,是他自己走的。 面具下,司焕的脸部肌肉绷紧,情绪不佳,颀长的背影中略显难过。 他咬着沈青恩喝果酒的吸管,锋利的牙齿轻轻地磨着塑料吸管,都要刺出洞来。 他锐利的眼神在走廊里与沈青恩的身上来回徘徊,眸底漾起一片异色。 沈青恩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 即使看不清沈青恩的脸,但楚承能想象到沈青恩眼底的冷漠。 “为什么是他?” 楚承率先开口。 沈青恩:“因为在他这,我像个人。” 楚承:“沈爷,可他骗了你,你不是最憎恨……” 沈青恩:“楚承,你知道我杀兄弑父过有动摇过吗?” 楚承语塞,半晌没有声音。 沈青恩的目光难得柔和,“他没有。” “其实在你心底深处,是畏惧我的。你也会像修斯一样觉得我凉薄。” “有人捏着我的错反复贬低我,也有人知我不足继续爱我。” “司焕的爱,让我自觉矜贵。” 沈青恩起身,低睨着楚承,“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一瞬,沈青恩就无比吝啬的抽回了目光。 迈步往洗手间走时,他眼尾扫向司焕。 司焕傲娇着双手插兜,只撑了一秒就追了上来。 司焕的步子停在沈青恩身侧时,面具下沈青恩薄唇微扬。 倏地,他肩头烫的灼人。 第118章 司焕单臂娴熟的揽在了沈青恩的腰上,将他皮质风衣揽紧,劲瘦的腰线在他的臂弯下线条流畅。 “老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司焕身上的醋味,隔着八百米都能闻到。 “没有。” 沈青恩淡淡道。 “……” 没辙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嘶拉—— 哐当。 皮带与面具砸地声一块响起,沈青恩摁着司焕的手制止着他的动作,但没能成功。 沈青恩咬紧后槽牙,想骂时司焕递来胳膊给他泄气。 重重一口,尝到了血腥味都没松开。 司焕的过火,让沈青恩双腿发颤,呜咽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直到半小时后。 沈青恩冷秀清隽的脸上面如潮红。 “*。” 情绪被压制到了极点,沈青恩吐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司焕面前说脏话。 这是他头一次说脏话。 司焕不敢再放肆了,他弯腰在沈青恩的肩上咬了一口。 “我错了,我帮老婆洗手~” 他转开厕所门,半圈着人抵在洗手台上。 他双手捏紧沈青恩的冷白如瓷的手,仔细的清洗着。 越洗,沈青恩的耳根越烫。 哗啦啦的流水声中,司焕为沈青恩洗干净手。 洗了四五遍,司焕才将人哄回了家。 …… 北厅里。 楚承喝了几杯烈酒下去,周身暖了许多。 在酒中他的十年被画上了句号。 他喝的酩酊大醉,却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清醒。 在徒步回酒店时,正路过一条巷子。 昏暗的巷子里散发出诱人的梅花味信息素。 是s1级的omega信息素。 楚承本该不为所动的。 可这信息素的味道与他极度适配,无限接近于100%,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正准备离开时,忽的手臂一热。 梅花味信息素的男人攀上他的手臂,漆黑的夜色下他依稀看见对方是白色狐耳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面容矜贵。 清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帮我。” 男人说。 楚承的语气冷冽:“松开!” 威胁未果,极度适配的契合度下,他体内燥热难捱,松柏味信息素被勾的倾巢而出。 易感期提前来了。 楚承:…… 他心下一凉。 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诱导性的将他的按在自己的腰腹上,“试试吗,先生?” 他凑近楚承,修长的指尖拨动着狼耳。 是挑逗,是引诱。 楚承竭力的推开怀中的人,但浑身发软。 来自信息素的指引,他无处可避。 男人牵着楚承的手,诱哄着他抬手勾走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旋即在他耳侧吐着热气。 “我们契合度很高,我会让你满意的。” 男人动作矜贵优雅,相比之下楚承显的要笨拙许多。 常年伪装成alpha,让他的发情期比寻常omega都要猛烈。 意识沉沦在月色之下,来自信息素的指引让楚承避无可避。 松柏与梅花在盛冬绽放,在枝头开出绚烂的花来。 * 酒店。 裴听肆攥着陈严的手臂不停地晃,都要给人拽脱臼了。 陈严:“你没完没了了?” 裴听肆蜷缩着身体,在床上滚了半圈,忽然支起身体一本正经的看着陈严。 裴听肆:“痛,给我一刀吧。” 陈严:“提前送你去见太奶,是个不错的主意。” 陈严不知道从哪真拿来一把匕首,插在二人的床中间。 裴听肆立马把龙角埋进了枕头底下,抿唇不敢说话。 陈严收好匕首,丢在地上。 “为什么不要人鱼omega?” 陈严侧眸问他。 裴听肆沉默了足足十几分钟,最后从枕头底下探出憋红的脸,“我说了你会……” 陈严肯定:“我不会。” 裴听肆抬头靠近陈严,头侧靠在陈严的肩膀上。 烈阳味的信息素侵入鼻腔,干净又纯粹。 陈严的耳根微红,眼眸中透着期待。 裴听肆:“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海鲜。” 第95章 谁家狗耳朵长这样 “……” 陈严拳头硬了。 他怎么会妄想从裴听肆嘴里听到…… 裴听肆靠近陈严肩膀时,嗅到了好闻的晚香玉味,他瞳孔骤亮,猛的想到了什么。 裴听肆:“破藤蔓,我们是好兄弟吗?” 陈严:“?” 裴听肆又凑近他了一寸。 鼻息喷洒在陈严的脖颈上,很近很痒。 酥酥麻麻的。 裴听肆:“是好兄弟,就用你尾巴帮帮我!” 他死拽着从陈严尾骨生出的藤蔓,一副要强来的样子。 陈严:“……” 他紧攥住,“松开!” “小气鬼,你帮帮我怎么了?”裴听肆嘀咕着,“你易感期我不是也帮你了吗?” 陈严:“你那是帮?” 裴听肆:“怎么不是?我帮你洗澡,我还帮你换衣服,我还抱你呢!” 陈严:“……” 他紧攥着自己的“尾巴”,不肯帮裴听肆。 第119章 裴听肆有些气的咬了陈严脖颈一口,在后颈处的腺*上。 陈严刺痛的沉闷出声,“你真的不是狗吗?” 裴听肆晃着自己的龙角,认真的看向陈严。 “你看谁家狗耳朵长这样的?” “……” 二人争吵间。 裴听肆选择来硬的了。 “借你尾巴用用,你不要太小气,我都没让你用别的地方帮我。” 裴听肆被易感期冲昏了头,直接撕扯着陈严的衣衫,准备“征用”他的尾巴。 陈严挣扎着捶床,但丝毫无用。 裴听肆像是发狂的大狗,死摁着陈严。他将陈严翻身,把藤蔓卷在身体上,握在掌心中彻夜借用。 晚香玉在烈阳下绚烂生花。 * 联邦总署。 “总署高官总计72位,血清中检测出药剂共计17位,其中刑事执行署9位,军事指挥署3位,信息素研究署3位,监察署2位。” 圆形会议桌中央,各署署长及副署长正坐在两侧,威利坐在主位上,冷眸宣布着数据。 龙天孝望向空缺已久的执行署署长位,面色阴沉。 “执行署是要想造反吗?服用药剂的人占比这么多,审判长不该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执行署副署长——边青只手扶在额上,避着视线不看龙天孝。 自从龙天孝从青州市回来后,就和吃了炮仗一样对执行署发难。 一开始也争过几次,就差拔刀打起来了。 但被威利总署长制止了。 威利名言:忍一时风平浪静。 执行署没有一个软柿子,边青本来不想忍的,但威利将明年的财政款破格提了两倍给执行署。 边青拱手接受。 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 边青咬牙忍了,每天在家里供香,盼着审判长大人早点回来为执行署做主。 龙天孝见边青不说话,联合着监察署署长——格尔恩也搭了腔。 格尔恩:“现在情况严峻,审判长迟迟不归有逃避检测的嫌疑。威利署长,我认为应该将审判长召回合议。” 威利:“……” 叮,视频连接成功。 “早安啊各位~” 威利对坐的白屏忽的映出人影,司焕带着黑色面具,双腿交叠的坐在皮质豪华沙发上悠闲的喝着咖啡。 额上墨发垂着水珠,黑色的丝绸睡衣微敞,窗外一缕阳光折射映在他胸膛上的红色抓痕上。 像是故意展露出来的,在得意的炫耀着什么。 “最近新婚,度了个蜜月。” 司焕慵懒的将咖啡放下,修长的指骨托着下颚。 众人:“……” 威利只手挡住了视线,“审判长,注意礼仪!” 格尔恩:“简直…简直……简直!不思进取!” 生物署署长邢选用英文纠正:“格尔恩,没事少看点言情小说,你连中文都没学明白,不要随便用成语!” 年近五十的指挥署署长尼亚孜女士,笑眯眯的望向司焕:“瞧瞧审判长这一身肌肉~回来请一定要和我约会好吗?” “我不会告诉判长夫人的。” 龙天孝绷紧腮帮子,小声提醒着:“署长!” 场面一度混乱。 司焕:“首先,敬爱的尼亚孜女士,你的年纪能做我母亲了,我没有这种奇怪的情节。其次,我对我夫人死心塌地。” “格尔恩先生,我最近搜罗了一系列的言情小说,如果你再和那条断手蝙蝠一起讨伐我的话,我大概得烧给你了。” 司焕望向中间的威利,瞳孔微眯,“总署长,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哦对,龙副署长你的情书我收到了。我在这里公开回复一下,已婚勿扰谢谢。请你不要爱而不得就诋毁我,很没品哦~” 司焕靠一己之力舌战群儒。 边青没忍住,直接握拳大声喝彩了起来:“yeah!” 不愧是审判长大人。 不仅战力巅峰,语言的杀伤力也是可圈可点。 众人纷纷望向龙天孝,齐声道:“情书?” 尼亚孜的脸色最为难看:“哦天呐,我亲爱的下属是想撬我墙角吗?” 龙天孝:“……没这回事。” 最后,唯一的正常人邢选吹了口热茶。 邢选:“什么时候回来,审判长?” 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最多一个月。” 龙天孝:“执行署服用药剂的人这么多,审判长不该给个解释吗?” “刑事执行署是战力代表,自然更渴望三次异变,以此来提高地位。难不成像你们指挥署每年在沙盘上插小旗子比赛玩泥巴吗?” 司焕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龙天孝无语凝噎。 尼亚孜有些不乐意了,“帅气的审判长,我还在这呢。” 司焕:“尊敬的尼亚孜女士,我会送你一盒泥塑做的美少女战士的卡通棋子作为道歉礼。” 尼亚孜双手合拢,眨着眼睛一脸的期待,“爱你么么哒~” 洗漱好的沈青恩,眼眸充血的走进客厅。 闻言,沈青恩凛声逐字逐句重复:“么、么、哒?” 司焕挑眉望去,愉悦的眯起眸子。 “老婆~” 听见了司焕这边的声音,众人纷纷睁大瞳孔,最八卦的还属天天看言情小说的格尔恩和边青。 第120章 二人瞬间离开了会议桌,趴在屏幕前。 沙发边沿搭来一只冷白的指节,司焕抬手覆在了沈青恩的手背上,轻轻地扣在掌心。 “老婆,我在开会呢,要亲亲吗?” 联邦总署一片哗然。 威利的崩溃梅开二度,“审判长,这是联邦总署的视频会议,是公开场合!注意机密!注意素质!严禁亲密行为!” 第96章 家规背来听听 屏幕里,沈青恩只露出一截清瘦的腕骨。 司焕扣紧手心中想抽离的手,唇角一扬,“老婆,真是个黏人的小妖精~” 屏幕外,尼亚孜用新做的美甲戳戳威利的胳膊,“快掐我一下,我一定是老眼昏花了……” 格尔恩看着边青:“这是传说中的哭包撒娇1吗?” 边青:“审判长是大猛1!不对……你他妈的不是看的言情小说吗?” 龙天孝:“署长,我实名请求把他发配边疆!” “各位,这个狗粮非吃不可吗?” 唯一有理智的邢选结束了通话。 联邦总署的圆桌会议厅上,众人隔着亿万里声讨着司焕。 视频通话结束。 司焕挽起沈青恩的手,让他替自己摘下黑色面具。 面具挂在沈青恩的指尖,微微晃动。 司焕挑下黑色面具,温热的唇瓣在他的指尖落下虔诚一吻。 “老婆是在对一位五十多岁未婚,喊全联邦总署宝贝的女士吃醋吗?” 司焕单臂搂在沈青恩劲瘦的腰上,用力一提将人直接强行搂进怀中,拖鞋“嗒”一声从脚背滑下,砸在瓷砖上。 司焕搂着人,一块陷入皮质沙发上。 “你香香的。” 司焕嗓音黏腻。 光影勾勒在沈青恩薄削背上,衬衣被束入腰间,西裤下腰窝明显。 刚刚落在司焕胸膛处的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落在了沈青恩的胸膛上。 白色的衬衣下,粉红异色格外显眼。 沈青恩腰一凉。 衬衣被上撩,胸膛处被闷上一层热。 “司焕。” 沈青恩呼吸紊乱,说话时尾调都在颤抖。 他的薄唇充血,唇角也有些疼。 “老婆,家规背来听听。” 司焕咬着沈青恩的耳垂,热气喷洒。 沈青恩:“什么家规?” 司焕:“我左侧的口袋里。” 微凉的指尖摸索着,真抽出一张纸。 《小猫咪保护法》,上面还有他的手印和签名。 “念,念完了我就放过你。” “……” 司焕平时看着俊朗清秀,谦和有分寸,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像只乖懒的猫。 实则是个疯批,他的暴戾和凶残被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像是有个囚笼锁着,谁要是踩了他的底线他随时会发疯。 虎,一向是极具领土意识的。 是生来的君主。 它们不会允许任何人踏入领地,更不会允许自己的娇养的宝贝被别人惦记。 这会轻易使其失控。 “1、不……不能和……” 沈青恩颤着尾调,妥协不过三秒。 他一个字都念不下去,握着纸的手都在抖。 手里的“保护法”比霸王条款还要过分。 司焕攥紧他发抖的手。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硌人。 “1、不能和老公以外的人单独聊天。” “2、得有早安吻和晚安吻。” “3、老公生气了要哄,要有耐心。” “4、不能隐瞒情史。” “5、与所有暧昧对象保持距离。” “6、……” “……” 司焕替沈青恩念完了整张纸。 最后,捏住沈青恩的下颚迫使着他抬起头,“记住了吗?” “咔嚓。” 司焕戴着戒指的指骨发出一声脆响。 “……”司焕倒吸一口凉气,“老婆,你就没有一条遵守的!” 沈青恩面色沉静的从他腰腹上坐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正扣着衬衣,冷瓷的肌肤被残忍的从眼中寸寸剥离。 “坐在你男人身上,把衣服扣回去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微眯,双手紧攥着皮质沙发吐着热气,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疲惫直达眼底。 这几天,沈青恩忙于查肃清北川内政药剂的事,几乎是早出晚归,二人没有什么时间独处。 司焕每晚都会扑扇着大翅膀,趴在沈青恩的窗前求收留,像只嗡嗡叫的苍蝇,所以每晚都成功了。 但沈青恩知道,司焕这段时间几乎没睡过。 “下次下药吧。”沈青恩起身,“我睡眠浅,手铐锁着很容易醒。” 司焕愣住,随后猛的从沙发上支坐起来。 “下药?什么药?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偷偷铐着你了?” 司焕傻眼了。 难道沈青恩知道他每晚出去的事了? 他坐在沙发上沉思,是不是自己的计划被沈青恩看穿了? 但怎么想也不应该。 沈青恩根本没空去那个地方,就算驱车过去,一个来回最快也要六个小时! * 牢房里。 沈青恩遣开所有下属,轻睨着铁床上的背对着他的韩冰。 “韩冰,28岁。年幼丧父,家里领养了一位黑色天鹅绒秋海棠妹妹。十四岁时母亲身患重病,靠地下擂台打拳谋生,以此赚取手术费……” 第121章 十六岁,韩冰是地下擂台赛炙手可热的明星选手,打拳时石家林家以他做赌注。 林家输了百万,怀疑是石家雇韩冰打假拳,于是调查了韩冰,得知其打拳是为母亲治病。 偏执的林家少爷以韩冰母亲做要挟,利诱韩冰打假拳。这也就算了。 结果打假拳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一场戏弄,许诺的报酬也没有到账,韩冰也被地下擂台赛终身禁赛。 韩冰的母亲病重,生死垂危,血气方刚的韩冰一怒之下破罐子破摔,大闹林家,后被打成重伤。 妹妹韩希找到一家地下黑市,贩卖腺体。 但钱还没能送到韩冰手上,母亲就先离世了。 韩希也于不久后不治身亡。 十六岁的韩冰花了三年时间,用妹妹以命换来的钱走上高位,一心复仇。 不过三年,他就成了修斯手下。 十九岁的韩冰,第一次尝到了权利的滋味。 他手刃仇敌,寸寸剔骨。 他将那些含着金汤匙,鱼肉普通人的纨绔踩在脚下,重新审判罪恶。 “所以——”沈青恩踩着清脆的步子走到了韩冰跟前,“他许诺给你什么了?” 韩冰怔愣着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从西装口袋中取出一枚图腾令牌。 令牌是黑色的,图腾的样式很奇怪很复杂,就像是一种古老的符文。 “我们现在是盟友。” 沈青恩的声音寡淡。 韩冰:“……” “既然不说,就好好地待着吧。等我见到了他,自然会知道这些。” 沈青恩眼神轻蔑的望着韩冰,如视蚍蜉。 话是从胸腔里漫出来的:“我讨厌不听话的狗。” 韩冰望着冷傲如霜的矜贵背影,揶揄一笑,眸中光圈涣散。 沈青恩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还不如一条狗。 第97章 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除夕夜。 冷风如刀,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 沈青恩坐在书房里开着视频会议,司焕冲好咖啡,无比“贤惠”的端了进来,还不忘对着屏幕里坐着的各大族长政员打招呼。 “晚上好啊,各位。” 司焕的手公然的搭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弯腰凑在沈青恩的脸侧,琥珀色的瞳孔毫不遮掩的扫视着屏幕上的人。 “川主真是惨无人道啊,下属都熬秃头了,瞧瞧……这头比车的反光镜还要亮,还有这位……真没两根了。除夕夜还要加班,真过分!” 司焕说的义愤填膺,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迫加班的当事人。 屏幕里的人无人敢应答司焕的话。 司焕兀自往下说,“一位好的领袖是要体贴下属的!” 屏幕里的人忍住了想竖大拇指的手,坚定的话里透着苦涩:“北川胜过小家!” 沈青恩侧目望向他,眼里涌动着几分讥诮。 一副你看吧是他们自愿的样子。 司焕不乐意了,将沈青恩的转椅轻轻往后一拉,在屏幕拍摄不到的角落钻进桌下。 旋即,他双手交叠着靠在沈青恩的大腿上,猫耳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腹部,白色的绒耳露出屏幕时沈青恩一把摁住猫耳。 “联邦总署那边的血清的检测结果名单出来前,各位请约束好自己的下属,不许离开北川一步,如有潜逃者……” 沈青恩说话时,掌心中的猫耳痒痒的剐蹭着。 是小猫吸引注意力的方式。 小猫在撒娇,希望除夕夜能得到陪伴。 沈青恩将另一只手从桌上取下来,顺着司焕的脸廓轻挑,竭力的克制自己近乎疯狂的颤息。 他拖长腔调,用理智维持着最后一丝沉静,对着屏幕里的人草草收尾。 滴—— 视频通话结束。 结束的不仅是通话。 还有别的。 沈青恩垂眸望着罪魁祸首:“……” 司焕无辜的扣紧他的手,用绵长温柔的语气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沈青恩颤着腿,脚尖触地往后轻轻地推了一下,与桌子拉开距离。 如雪般薄寒的脸上团起红晕,司焕捏住了他清瘦的脚踝,将他拉了回来。 司焕起身,双手撑靠在转椅上将人禁锢在狭窄的方寸之地,他眸色清澈明亮。 司焕:“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青恩:“现在?” 司焕:“现在。” 沈青恩愣了一瞬。 司焕借机将人从转椅上捞了起来,替他整理干净后重新搂上了沈青恩劲瘦冰凉的腰。 司焕说,“你那天的问题,我今天给你答案。” 沈青恩凝滞着望向司焕,瞳孔中一片晦暗。 沈青恩指节轻颤抿唇不答。 司焕将人揽近,指尖抚过沈青恩红润的薄唇,眼底的渴望呼之欲出。 沈青恩攥紧司焕的艳绿色领带,扣着司焕的后颈,唇瓣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碰,几分谄媚讨好。 “我想问你要点东西。” 司焕面色凝重了起来,什么东西重要到沈青恩主动献吻? 他头上顶着三个问号。 一番思索下,司焕垂眸望着黑色的西裤。 他严肃且郑重:“不、行!” 沈青恩无奈扶额,“不是这个。” 司焕松了口气,“那成。” 第122章 沈青恩:“我想要你800cc的血。” 司焕:“喊声老公,我给你凑个整,1000cc。” 沈青恩:“……你刚刚说去哪?” 司焕捏紧沈青恩的腰,指节在他雪白的肌肤上磨出指痕,“你真是转移话题的一把好手。” 沈青恩欠身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司焕重新揽紧他,“跑什么?怕我吃了你?” 沈青恩不说话。 司焕搂着人上了楼顶,天穹下漆黑如墨。沈青恩连路都有些看不清,但司焕却像是走了千万遍,对每一节台阶的位置都了然于心。 司焕:“抱紧我。” 沈青恩闻言将手轻轻地搭靠在司焕结实健硕的腰上,隔着布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司焕腰侧的人鱼线如雕刻般沟壑分明。 滚烫的散着温度。 沈青恩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松了五指。 “宝贝儿,别这么纯情,又不是第一次摸了。” 司焕摸黑顺着他的臀线触到了沈青恩的后膝上,将人打横抱起。 强悍的肌肉线条绷紧,贴在司焕胸肌上的脸滚烫如沸水。 “这才叫抱!” “……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 五米长的翅膀划过天际,撕开云层,呼啸的狂风下,沈青恩的脸贴在司焕的胸膛上,感受着炙热的温度。 一个小时后。 海拔三千五百米的雪山上空,俯视时像灯火通明的万家灯火,也像一盏盏冉冉升起的孔明灯。 长翅携着人影降落时,漆黑的环境逐渐明亮起来。 山背挺拔,松树枝干上冰霜凝柱,白茫茫雪地上串着星星灯,洒下一片昏黄色的暧昧光影。 雪山之巅的断崖上,松软的雪将深褐色的岩石盖住,降落时司焕落稳步子。 他踩着雪吱呀吱呀的走了两步,确定地实才将人放下。 沈青恩刚站稳,携着余温的风衣盖上肩头。 碧绿色的溪流借着薄薄的月色在岩壁上淌下,潺潺流水声清越动人。 周遭的一切恍若静止,此刻沈青恩幽暗的眸光中没有巍峨雪山,没有灯火通明,没有苍穹悬月。 他眼中只够映出一人的轮廓。 “所以,你每晚都在准备这些?” “不然我大晚上放着娇美人不睡,偷偷跑出去筑巢吗?” 司焕从西裤中掏出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沈青恩。 “老婆,剥~” 沈青恩忍俊不禁,他接过后仔细替司焕剥糖纸。 晶莹剔透的硬糖与圣洁雪白的景色倒是相衬。 沈青恩剥好后,将糖果递向司焕。 司焕没接,只是微微弯腰,唇瓣轻张。 沈青恩将糖送了进去。 司焕舌尖搅动,糖果在齿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司焕看着沈青恩,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联邦总署吗?” 沈青恩摇摇头。 “你曾和我说过,‘只有强者才有谈判的资格,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所以我和联邦总署做了交易。” “我以自己为筹码,赌我站在权利巅峰时能留住你。” 司焕说,“那天雨很大,我想你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就没追你。” “并肩才能远行,所以我花了十五年,终于追上了你的步伐。” “你曾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和我站在对立面,如果你需要踩着你与我心中的公道正义背道而驰,如果你要踩着我战友的鲜血上位,我会怎么选……” 司焕盯着他,仿佛呼吸都停了,“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有答案了。” 第98章 第一次求婚没经验 “我会永远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 “永远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在我眼里只有你,没有黑白。‘如果世界的秩序错了,就推翻世界。’这句话是你说的,现在我还给你。” “有很多人守护和平,但你只有我。” “我不舍得你独自面对任何事,我说过的,我永远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我这辈子吃定你了!” 司焕一把揽过沈青恩,极近的距离下,灼热的视线无处可避。 “把糖取出来。” “……” 沈青恩照做。 他捏着糖棍,将糖果取出来。 司焕眸底一片炙热,失控的吻落下,伴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唇瓣上擦磨而起。 唇齿纠缠时,司焕桎梏住沈青恩的后脑勺,手臂圈住他的腰将人牢牢的锁在身前,一步都不许沈青恩退。 咻—— 一束火光直冲云霄,璀璨的烟火在极致的黑与白中绽开,流光溢彩,刹那芳华。 沈青恩的瞳孔被映的透亮,绚丽的烟花也能在寒冷的雪山绽放生花,一簇簇的光束陷入无尽的黑夜中,将夜空照的明亮。 沈青恩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司焕。 司焕的五官被埋没在烟火下,艳红色的衬衣与绿色的挺括领带是如此的极端,但搭配在司焕的身上却异常的舒适,黏人视线。 鼻尖的红痣被火光照的透亮。 司焕总是这么的张扬。 他抬起沈青恩顿在半空的手,叼回棒棒糖。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透着温柔,“沈青恩,十二点了。” 第123章 沈青恩望着他,“新年快乐。” 司焕唇角漾着笑,猝然单膝跪地。 “极北的雪山之巅是你的主场,我携着诚意奉上我的一生,由你主导。” “我希望,你也能占有我一次。” 一枚戒指被颤抖着指节奉上。 沈青恩眸底动容,他借着绚烂的烟花看清了戒指。 与司焕左手无名指上的是一对。 这枚戒指。 早就在了。 “新年快乐。”司焕见他迟迟未动尾调轻颤,“第一次求婚没经验,没关系……这次不行的话就下次,下次不行就……” 司焕喉咙发紧,自我安慰的话竟然也哽住了。 倏地,一双修长冷白的手伸到了面前。 司焕怔了一下,立马给沈青恩戴上了戒指。 他的动作连着手都在颤,抑制不住的颤。 复婚了复婚了复婚了!他要复婚了! 司焕狂热的吻如浪潮般汹涌淹没而来,沈青恩被轻易吞噬在无尽的海域下。 黑夜恢复沉寂,晶莹的糖果被丢在了雪地上。 司焕捧着沈青恩的脸,轻柔的说:“沈青恩,我爱你。” 炙热且长久。 沈青恩从未给这句话一个回应。 但此刻。 ——司焕,我也爱你。 沈青恩在粗重的呼吸下,被司焕冰凉的手温挑回了些许理智,他在冷风中寒颤一下。 沈青恩说,“我想带你看看我的过去。” …… 星海钩沉。 一所郊外的独栋别墅门口。 吱呀—— 沈青恩推开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因为背山的缘故,常年潮湿阴暗,空气中还夹杂着湿气与铁锈味。 像是一缕寒风掠过。 阴森森的,很骇人。 可这样的地方,是沈青恩成长的地方。 沈青恩无比娴熟的抬手开灯,自从十三岁后,他再没进来过,记忆与现实交叠时,他抬手的高度没变,但他人长高了许多。 但身型还是一如从前的清瘦。 “我原本还有两位姐姐,一位哥哥,三位弟弟。”沈青恩摸索着结网的墙壁,往下降了些才摸到灯的开关。 炽白色的强光从中央的吊灯处洒下。 在中央有一条方形长桌,在桌子上有几个铁环,是禁锢手脚用的。 桌上映着血痕,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屠宰现场。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一片晦暗,他伸手圈紧沈青恩的腰,竟觉得这比雪山之巅还要冷上几倍。 沈青恩不说话,只淡定的带着司焕走过一个又一个阴暗压抑的房间。 最后,他推开了自己的房间。 那是一个狭小幽闭的空间,没有人,也没有床。 像是堆放金属器材的小储物室,但这是沈青恩生长十三年的地方。 沈青恩望着这间屋子,无数思绪在他胸腔里撕裂开来,把幼时的沈青恩剥成碎片,一块一块的丢入了无边际的深海里。 “我儿时最开心的事,是杀人。” 沈青恩唇角一勾,“那意味着我能离开这,时间充裕的话,还能在外头过一夜。” 司焕将人嵌入怀中,细细的抚摸着沈青恩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阴暗血腥的别墅,冰冷的器材,狭小的卧室,把一切都联合起来想,很容易猜到沈青恩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 司焕握着沈青恩指节的手都在颤,可沈青恩都淡定的拂开他的手,面色沉静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我没事。” 司焕喉咙酸涩。 沈青恩指着一处空旷的地方,“那是我父亲死的地方。” 沈青恩又指向另一处,“那是我母亲死的地方。” 他都记得很清楚。 午夜梦回时,他从未安心过。 沈青恩说,“我厌恶他们,但我没想杀死他们。这栋别墅里死了太多人了,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 司焕强有力的指节握紧他的肩膀,“想哭就哭,在我这里不用克制,不用伪装坚强。” 沈青恩摇摇头,他不喜欢哭。 “为了让我成为一名合格的川主,我七岁时兄长皆失,十岁时父亲自裁离世,十二岁时母亲亲手切断我的最后的‘软肋’。” “他们用尸首为我铺路,用血肉教我成长,我没杀他们。”沈青恩说,“但他们是为我而死的。” 沈青恩望向司焕,面色凝重:“所以,我必须成为一位合格的川主,我没得选。” 第99章 以后你是我的软肋 沈青恩幽沉道:“朱雀的血脉浓度是四族中最强的,朝阙先祖为了维系血脉,常有近亲通婚,后被礼法废除。” “所以,只有朝廷南能与我抗衡。从他分化成enigma开始,我与他就注定不死不休。” 朝阙家为沈青恩种下火毒,以为他死后,就开始计划如何统一四族,如何维系领主之位。 历史绵长,想让朱雀血脉在四族中统治地位根深蒂固,朝家还需要一位新的enigma血脉。 这就是朝廷南的使命。 切断情丝,失去软肋的沈青恩才能成为理智沉静的川主,统御四族,这是沈青恩的使命。 他与朝廷南,都是逆流而上的船只。 飘曳且孤独的在历史长河中前行。 第124章 司焕粗糙的手指穿过他的碎发,心疼的摩挲着。 沈青恩淡笑道,“我的川主之位是以亲人的血肉换来的,刺向他们的匕首是权势,亦是责任。” 沈青恩比任何人都明白亲情的可贵。 比任何人都明白,和平的意义。 他希望司焕也能明白。 沈青恩抬眸望向司焕,眸光潋滟,“司焕,从前这是我的软肋。” “以后,你是我的软肋。” 窗外呼啸的狂风停了,淡淡的语调甜腻温暖。 司焕将他抵靠在墙壁上,用下颚蹭起沈青恩的鼻尖,手托住他的后脑勺,眸底的炙热透过破碎的躯壳,透进内心深处。 司焕眸光晦暗,“为什么要我的血?” 沈青恩替他理着碎发,“我想研究火毒的成分。” “怎么研究?” “还没想好,或许需要先催化它。” 催化火毒会让沈青恩饱受折磨,司焕眸色一冷,“我会在你身边。” 沈青恩指尖轻抚着他的眼廓,“我知道。” 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火毒的出现,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药剂幕后的主使极有可能是给朝廷南火毒的人,为什么想杀死他又想与他合作…… 沈青恩心里有太多困惑了。 但他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猜想,但答案过于骇人,他不敢继续想。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司焕成为他的软肋。 * 酒店。 凌晨五点。 酣畅淋漓的套房里飘散着浓郁的梅花味和松柏味,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先生。” 服务员的嗓音紧跟着传来。 盛洲从楚承腰间起身,半跪在床上,顺势一躺陷入白色床单中。 他狐狸眸微掀,给楚承使了个眼色,示意楚承去拿。 楚承孑然一身,面色阴沉。 易感期已经快结束了,二人都渐渐的清醒了许多。 尤其是楚承。 他捡起地上的睡袍去开门,服务员将一个粉色的盒子还有一盘奶油蛋糕送了进来。 楚承:“……” 服务员递东西时,看见楚承妥帖的穿着白色浴袍十分惊讶的睁大了瞳孔。 这是八天以来,第一次开门不见春色。 楚承在服务员诧异的眼神中通红了耳梢。 “谢谢。” 他接过东西,合上房门后随手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盛洲掐灭了手中的烟蒂丢进垃圾桶里,指尖抹上奶油蛋糕,张唇含在口腔中,旋即抬眸望向楚承。 红润的唇瓣上残留着白色的奶油,金丝眼镜框架在鼻梁上,指尖从舌尖滑到下颚,动作又欲又娇。 “奶油play,你很喜欢?” 楚承别过视线,“……” 盛洲轻嗤一笑,双腿微颤着望向白色的天花板,指尖穿过发丝,将头发后撩。 “真是令人荒唐的八天。” 盛洲轻声感慨着,旋即赤着进了浴室,步子还有些虚浮。在浴室门口时,他侧眸望向床上坐着一动不动的楚承,无语凝噎。 “来帮我。” 盛洲命令道。 楚承不动,“……” 盛洲微微耸肩,“这位先生,没记错的话,你把我永久标记了,我们接下来大概率得一起生活了。你这副样子,像是在为亡故的妻子守寡然后被糟蹋了。” 楚承没说话,但他起身朝盛洲走去。 百分之百的契合度下,足足八天才恢复意识。 在这八天内,他失控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但白耳狐狸没说错,他们已经缔连在了一块,以后都分不开了…… 他的十年结束了。 他的恶梦自此开始。 这个白耳狐狸,像是个疯子! 楚承替盛洲洗澡,氤氲水汽下盛洲双手环上楚承的脖颈,在楚承的锁骨上落下一道齿痕。 “叫什么?” “楚、楚承。” “几岁?” “29。” “有喜欢的人?” 楚承犹豫了一下,“没有。” “下次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但非必要不联系。” 盛洲从架子上取下浴袍,走出淋浴室,动作优雅矜贵,但透着几分魅意。 狐狸,一贯是这样的。 何况这还是北极狐。 楚承出来的时候,盛洲已经穿戴妥帖,一身黑色的西装矜贵邪魅。他朝着楚承迈步过来时,大腿微颤着,有些狼狈。 “我的电话。” 盛洲的语气中勾着媚意,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上挂着水珠,轻扇着。 “以后就叫我……”盛洲思考了一下,“洲哥吧。” 楚承:“……” 盛洲将一张写着电话的纸递给楚承,旋即挑起楚承的下颚,凑近他的耳廓。 “不要试图去任何地方找我,如果碰见我记得当做没看见,还有不要散布任何关于我的‘谣言’。” 他抬手捻了捻楚承的狼耳,“除非你不想活了。” 盛洲抽回手,理了理挺括的领带,从楚承身侧掠过时,身上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松柏味。 是楚承信息素的味道。 “……” 楚承捻着留着电话的卡片,只觉得不真实。 吱呀—— 盛洲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顿,后倾着身体看向僵着身体的楚承。 第125章 “补充一句,下次别把我咬的浑身都是痕,我不喜欢。”盛洲讪笑离去。 * 北宫。 “诶~天气真好啊!” 司焕望着乌云压顶的天气,舒展着懒腰。 周围路过的仆人从他背后捡起一张折成方块的纸,“司先生,您的东西掉了。” 司焕回眸扫了一眼,并不着急接过,而是忽然想起什么往外走。 “看起来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去给老婆买咖啡了……这位可爱的beta先生,请帮我保管一下,我一会来拿。” 司焕说完就往外跑,愣是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仆人跟着走了两步,司焕回头喊道:“好好保管,一定不要打开哦~” 仆人一脸困惑。 一分钟,他忍住了。 三分钟,忍住了。 十分钟,也忍了。 十三分钟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 仆人打开了纸。 映入眼帘的——《小猫咪保护法》 ???? 第100章 你的小情人没给你买吗? 仆人看着上面的条约,本来是稍有惊讶,以为是司焕和伴侣之间的一些小情趣,直到在看见最后落款处的签名后。 他、裂、开、了! 是川主的签名。 还有手印! 仆人吓得手都在哆嗦,难道之前人鱼omega说的是真的?司焕真是川主的地下小情夫? 情夫? 夫? 他僵在原地,直到十五分钟后,司焕空手回来,然后一脸遗憾的嘀咕着:“忘记大年初一不能花钱了,散财。” 仆人哆嗦着手将纸递还给司焕,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司……司先生,你的东西。” “你抖什么?” 司焕凑近他,“你偷看了?” 仆人狂点头:“没有!!!” 司焕挑眉。 仆人立马把点头换成摇头。 司焕收回东西,摆摆手示意仆人离开,仆人走时就像是脚底抹油了一样,拐角处正撞见了打扫的人,立马拉着人开始说了起来。 司焕听见了细碎的声音,他将纸放回口袋,姿势闲散的往楼上走,轻哼着小曲。 人啊,总归是八卦的。 名分啊,总得靠自己争取~ 司焕上楼前一刻有多兴奋,下一刻就有多绝望。 沈青恩身侧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手中还拿着一个透明的血袋。 沈青恩含笑介绍:“北川最好的护士长。” 护士长与司焕亲切的打着招呼,司焕嘴角一抽。 旋即他自觉的脱了外套,撩起衣服,露出手臂躺在沙发上。 护士长望着强悍的肌肉线条,一脸惊叹着连连夸赞。 “这体格,抽800cc没问题!” 司焕看向沈青恩,“1000cc。” 刺入静脉的针管很粗,刚刺进去的时候,血液倒流充入血袋中,血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鼓了起来。 抽完血后,司焕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针管拔走时都没任何反应,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沈青恩目送护士长离开后,弯腰蹲在司焕的跟前,细声问:“很难受吗?” “……” 没有回答。 司焕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是病态的雪白,血色像是被鼻尖的红痣吸食了一样。 沈青恩伸手触上司焕的鼻尖,倏地被抓住。 司焕攥住他清瘦的手腕,亲吻着指腹,“老婆,我这算工伤吗?能报销吗?” 司焕咬了一口沈青恩的指腹,“三次成不?” 沈青恩不语,司焕将人拽进怀里。 “当你答应了。” 司焕的一只腿架过沈青恩清瘦的腰,踩在沙发边沿,防止沈青恩摔下去。 沈青恩不敢靠着他的手臂,下缩着身体,将头抵靠在司焕的臂弯下,冷白的脸对着司焕的胸膛。 吐息时的温热,司焕能清楚的感受到。 司焕微微蠕动着身体,变换着姿势。 狭窄的沙发上,肌肤紧贴着,每一寸的变化与温热都无所遁形。 司焕抬高挂在床边的手,下缩着身躯往移动至沈青恩面前。 司焕勾起沈青恩的下颚,舔舐着他的唇,舌尖如含倒刺,刺着唇瓣有些疼。 温热的唇瓣被湿吻分开,舌尖伺机侵入时司焕扣紧了沈青恩的后颈,防止人逃。 抵着沙发边沿的脚沉沉的扣着沈青恩的腰,摩挲着裤料,将他往怀中卷。 沈青恩的手轻轻地扶靠在司焕的腰腹上,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他想到了之前在断崖上刺的那一刀。 又深又疼。 现在已经愈合了,但留下了一条白痕。 是结痂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指腹透过衬衣,轻轻地捻过。 司焕吻的狠,不让他有半刻的出神只要他没了回应的动作,就会被惩罚性的咬一口,或是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些痕迹。 但自此沈青恩上任川主以来,第二种惩罚被剥夺了。 司焕恼透了。 占有欲在他心里顷刻爆发,趁沈青恩心疼他出神时,半支起身体在沈青恩的脖颈上狠狠地留下一道吻痕。 “司、司焕……” 沈青恩粗重的喘息着,左右翻着脸试图反抗,但双手被轻易的束缚住。 细长的脖颈顷刻沦陷在了锋利的獠牙之下。 第126章 一阵沙哑的轻咳声撕破了平静。 盛洲微微侧脸,淡淡道:“川主。” 沈青恩:“……” 沈青恩的眼神冷厉,司焕摁着他手的力道反而加重了一分,腕骨都红透了。 最后,沈青恩侧过脸,将视线挪开时眼睑沾染着淡淡的水汽,挣扎着更凶。 司焕俯低身体,等待着什么。 沈青恩转回脸,唇瓣擦过司焕的鼻尖,微微低头吻上了司焕的薄唇。 司焕扣着他的下颚,回亲一口后才肯松开。 司焕直起身体时仿佛无事发生,双腿交叠着靠在沙发上。 沈青恩沉静的拉直衬衣,修长的指节挑入衣领中将领带摆直才微微启唇,“什么事?” 盛洲回头,警惕的看了司焕一眼,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沈青恩的面前。 “名单。”盛洲说。 盛洲凑近时,司焕不自觉的嗅了嗅。 司焕疑惑道,“你喷香水了?” 盛洲:“怎么?你的小情人没给你买吗?” 司焕腿也不抖了,一本正经的看向沈青恩,“老婆,他内涵我。” 沈青恩:“……” 盛洲挑眉,脸上嘲意拉满。 司焕眼尖着在他的脖颈上寻到了暧昧的痕迹,“呦呵,你这是少男怀春了?” 盛洲:“?” 司焕只手扶着下颚,锐利的目光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我知道哪家擦伤药好。” 盛洲含笑着答他,“多谢好意,我是alpha,用不上这些。” 司焕又细嗅了一阵,此刻他不像是白虎,更像狗。 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落在了盛洲发颤的腿上,“闻着不像alpha。” 盛洲仓皇一瞬,视线掠过司焕,“川主,没事我先走了。” 话毕,盛洲在司焕炙热的目光下走到了楼梯口。 望着盛洲的背影,司焕忽然想起什么很认真的大喊道:“哥们,我已经转正了,下次请喊我川主夫人谢谢。” “还有,你真的不需要擦伤药吗?” 第101章 老婆腰真细~ 盛洲的走的更快了。 沈青恩翻阅着名单,面色沉重。 司焕狐疑的嘀咕道,“老婆,你有没有觉得他身上的信息素味很奇怪?” 沈青恩微合着文件,眸底异动。 “没觉得。” 沈青恩抬手抚上司焕的猫耳,司焕伺机钻入沈青恩的怀中,枕在他的腿上,继而单手将沈青恩的腰环住,指骨捏紧沈青恩的腰侧。 司焕咋舌感慨,“老婆腰真细~” 司焕仰躺着,想细细欣赏沈青恩那张冷欲到令人发昏迷乱的脸,但被蓝色的文件挡住了。 司焕指尖微勾着文件底部,往外推了几寸。 冷秀锋利的下颌线刚映入眼帘,很快又被重新挡住了。 “老婆,文件比我还好看吗?” 司焕支起腰,下颚托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脖颈吞吐着热气。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沈青恩余光扫他一眼。 “什么?”司焕忽然来了兴致。 “妲己。” 司焕从沈青恩的怀中出来,将沈青恩揽入自己怀中,单臂将人抱坐在怀中,支起单腿给沈青恩靠背,细窄的臀陷入胯间的沙发中。 司焕勾起沈青恩的下颚,沈青恩清冷的眸子仍扫视着手中的名单,手里一页页的翻动着。 “要为我做次纣王吗?” 司焕大手摁住文件,望着那张薄白的脸,微红的唇角,连他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沈青恩找了个极好的借口,“你刚抽血,好好休息。” 司焕扁着嘴,“我是抽血,不是抽*!” 沈青恩斜睨他一眼,抬手摸了摸司焕的猫耳,是要他乖的意思。 ??? 肉食动物看起来有这么好哄吗? 粗糙的指腹揉虐着沈青恩劲瘦结实的腰线,喧宾夺主式的扯着他的衬衣,上撩揉皱。 深处时,沈青恩耳根稍红,脸上是极度隐忍与克制,指节微颤着腾出一只手摁在司焕的胸膛上。 “劝你见好就收。” 沈青恩另一只捏着文件的手也在抖,大腿也不自觉的并拢贴紧。 即使理智被吞噬消磨,但沈青恩薄凉精致的脸上很少有糜乱的神色,最大的失控就是揽紧司焕的脖颈贴紧他,主动吻他。 “我好看文件好看?” “你、你好看。”沈青恩抖着手将文件放下,手死死的攥着文件夹,用力到指甲发白。 “喊声老公来听听?” “……” 沈青恩眼尾微红的咬着按在他唇瓣上的手指。 他按在司焕衬衣上的五指用力一攥,丝绸质的红衬衣被揉皱,在松开时又恢复了原样,但没一会又被捏成一团。 反复摩挲。 司焕用鼻尖蹭起沈青恩那张近乎崩溃的脸,湿热的落在沈青恩的唇瓣上。 “老婆,我也想要香香的~”司焕暗示着什么。 沈青恩用指腹抵开他的猫耳,与他拉开距离。 司焕用猫耳蹭开他的手,捏起他的下颚骨,在脖颈上落痕。 酥酥麻麻的触感,像是电流穿过身体。 沈青恩的手扶在司焕的脖颈上,扣紧,指节像是跃动在琴键上,时而松时而用力。 第127章 文件啪一下被推翻在地。 沈青恩微仰着身体,另一只手用力的撑靠着司焕的肌肉线条结实的筋脉暴起的上臂处。 光影洒清冷的脸上,英挺的鼻梁如刀刻般优渥,锋利的线条上泛着红,眼睑处的卧蚕透着粉,像是被狠狠欺负了。 薄唇因啃咬充血,又红又肿。 司焕单臂抱起他薄削的身体,往怀中嵌。 “老婆,勾引我呢?” 沈青恩别过脸,否认。 眼帘下的闪烁着薄光,或许是被咬的有些疼了,略带哀怨。 司焕舔舐着他的唇角,温柔的吻进他的口腔,唇齿交缠时明显比方才轻了许多。 沈青恩虽然冷,但也很娇。 清瘦的腕骨一掐就红,只要吻的用力些就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久久难消,肌肤薄透了。 司焕很享受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过程。 这是他宣誓主权的方式。 惬意拥吻时,司焕的手机响了。 手机正被沈青恩压在腿下,司焕伸手去取,沈青恩的腿抽动一下,臀线用力夹紧,近乎是本能的反应。 “麻……麻了。”沈青恩说。 司焕狐疑着凑近他。 “真麻了。” “老婆,我没怀疑你啊……你急什么?” “……” 司焕指腹轻轻地在他下颌处摩挲着,调戏的意味呼之欲出。 沈青恩不说话,他松了腿,红肿的唇瓣上黏着口津,薄薄一层,很漂亮。 司焕接起电话时,沈青恩回身准备捡文件,倏地,茶几上他的手机也亮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串地址和时间。 发件人:盛洲。 他眸光一闪,按下息屏键。 司焕将人捞了回来,唇角微勾着支起腿,示意沈青恩趴靠着,不许看文件,不许离开他。 “是要生了吗?”司焕语气慵懒。 电话那头的陈严:“会长,你疯了?” 司焕望着仍在看文件的沈青恩,颇为赞同:“我再不发泄是快疯了。” 陈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alpha?生不了?” 司焕:“我们俩聊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陈严深吸一气,直奔主题:“伍里和裴听肆打起来了。” 司焕惊讶挑眉,“谁赢了?” “……”陈严:“还没分出胜负,但会长再不来可能都得死。” 半小时后。 司焕和沈青恩抵达“战场”。 地上一片狼藉。 两具黑色的身影扭打在了一块。 裴听肆揪着伍里的触角,另一只手把着伍里持蝴蝶刀的手,伍里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扯着裴听肆的龙角。 二人正在地上躺着,双腿相绞,谁也不松。 裴听肆:“破蝴蝶!敢和你裴大少爷打架!” 伍里:“我会杀了你。” 裴听肆:“呦呵?你来你来?我等着你呢!” 伍里:“。” 司焕看向陈严,“伍里亲你了?” 陈严一脸震惊,还没来得及回答,司焕又兀自否定了这个答案,伍里对破防鸟死心塌地的,不可能亲陈严。 司焕努力思考着裴听肆还有可能因为什么事与伍里大打出手。 陈严给了答案:“因为一个蒸笼。” 司焕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答案,“???” 陈严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 司焕无语凝噎,“真是没有当爹的命,操着当爹的心。” 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到裴听肆和伍里中间,西裤下一截清瘦修长的跟腱落在裴听肆面前。 司焕紧跟着上去,像是防瘟疫一样,单臂揽着人后退四步。 第102章 唯一的遗物 “老婆坐,我来处理~” 司焕哄着人在沙发上坐下。旋即双手撑靠在沙发上余光瞥向陈严:“这个状态持续多久了?” “接近一个小时。” 司焕眯着瞳孔点了点头,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 茶几上放着一盒写着英文的烟,沈青恩挑了支夹在指间,司焕的视线明明背对着沈青恩,可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了。 连打火机摩擦时的点火声都没听见,就把烟缴了。 “不许抽烟。”司焕命令道。 沈青恩:“……” “肆啊,为什么打架?” 司焕他的语气中透着威严,俨然一副老父亲的模样。 裴听肆:“他要蒸馒头!” 伍里:“我要吃!” 裴听肆:“我想吃饺子!” 伍里:“馒头。” 裴听肆:“饺子!” “……” 二人再度扭打起来。 陈严耸耸肩,无奈的看向司焕。 他劝过了,完全没用。 所以才打电话给的司焕。 司焕被吵得头疼,一边是自己“拉扯大的”裴听肆,一边是“别人家的乖小孩”,从中权衡简直就是世纪大难题。 “肆儿啊,你和你老婆一起出去买饺子不行吗?我们这殷实的家底差一个蒸笼的钱吗?” 司焕无奈道。 “我不!我裴大少爷长这么大就没让过谁!” 裴听肆自从被“发配”给陈严后,饱受欺压,忽然有人踩在了他脸上碾着走的感觉让他一度不爽,此刻他再也不想让着谁了。 第128章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蒸笼。 也不是非要吃蒸饺。 已经上升到尊严问题了。 司焕看向伍里,“小伍里,你……” 司焕话还没说完,伍里的眼眶微红,瞪着司焕。 司焕瞬间脊背发凉,莫名有一种自己拉偏架的罪恶感。 最后,他长吸一气。 “都他妈的给我松开,不然我一人两巴掌。” 裴听肆的手松开了,他有些难过的看着司焕,“焕哥,你不爱我了。” 司焕抬手打住,一脸的别来沾边。 伍里的手还没松开。 司焕:“小伍里,这两巴掌我可记朝廷南身上咯。” 伍里立马抽回手。 一个卸力一个挣扎,裴听肆在地上滚了几圈,头滚到了陈严的脚边,他轻嘁一声,往旁边挪开。 刚刚陈严拉偏架了,他记住了。 他现在不待见陈严。 他们这么好的兄弟,陈严竟然不无理由向着他。 小伍里活动了一下筋骨,摸了摸被揪疼的触角,垂下来挂在两侧。 二人松开后,狼狈的在司焕凌厉的目光下站起来,走到了沙发面前听训。 司焕骂的口干舌燥后,双方一声不吭的耸着肩,谁也不看对方一眼。司焕决定采用“两头哄”的劝和方式。 他带着小伍里去门口训,出去时面色肃冷,裴听肆在原地眨眨眼,热泪盈眶。 他就知道,焕哥肯定是站在他那边的。 门一合上,司焕单臂搭靠在走廊的窗户上,将烟顺势丢入垃圾桶里,“小伍里啊,你怎么能打架呢?” 伍里:“馒头。” 司焕:“你为什么喜欢吃馒头?” “主人捡到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个馒头。”伍里抿着唇,“那时候伍里很饿,主人说跟他回家会有很多馒头。” 所以他只喜欢吃馒头。 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司焕沉默了两秒,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朝廷南这破防鸟,一块馒头就把老婆拐到手了?他拐老婆怎么连骗带哄才能勉强拐上床? 司焕弹了弹伍里的小触角,开始说起了裴听肆的“悲惨童年”。大少爷从小许多东西都不被允许吃,也一直“受人欺压”。 好不容易离开家了,就想吃点自己喜欢的,想捍卫自己的权利,所以脾气暴了点,让伍里多担待。 伍里沉默了。 司焕见他当真,半掀起眼皮,“你可别和他生气,他也是个惨孩子~” 伍里信了,“我下次让着他。” 司焕:“那一三五你用,二四六他用,星期日一人蒸一半?” 伍里:“好。” 司焕在心里不禁感叹自己这精湛的演技,还多加叮嘱千万不要在裴听肆面前说,伤人自尊,伍里点点头,很乖。 司焕一脸欣慰的拍拍的肩膀。 司焕也没说谎,裴听肆从小吃肉长大,裴家老爷子怕孙子饿着,顿顿肉,家里十道菜里只有一盘是素的,裴听肆也不太喜欢吃素,挑食的很。 受人欺压=受陈严欺压。 房间里。 “嫂嫂嫂……嫂子。” 裴听肆看着一言不发,双腿交叠着的沈青恩,半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憨厚的揉揉龙角。 沈青恩淡淡的看他一眼。冷眸掀起时,微红的眼眶锐利头透着冷冽,如裹寒冰,吓得裴听肆一哆嗦。 “嫂子,我错了!” “……” “我真错了。” “……” “嫂子……我……真的错了。” “……” 裴听肆看向陈严,用眼神求救,陈严背过身去,清瘦的背影对着他,强大的威压下,裴听肆倍感绝望。 直到他目光扫到沈青恩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处,他才敢小心翼翼的凑近沈青恩,“嫂子,焕哥把这戒指送你了?” 沈青恩看出了裴听肆眼底的惊讶,继而垂眸望向戒指,“这戒指很特殊?” 裴听肆点头,“是焕哥父母唯一的遗物。” 沈青恩转动着指尖的戒指,眸光闪烁。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司焕撑靠在门上,对着裴听肆招招手,“过来听训。” 裴听肆耸着肩出去听了伍里的悲惨故事,然后万分愧疚着与伍里握手言和,二人甚至开始谦让起来。 司焕无比欣慰的点点头。 解决完事情的司焕凑到陈严耳侧,细声交待了一句才揽着沈青恩离开,说话时,陈严眼底掠过一抹明显的诧异。 目送二人离开时,陈严的目光落在穿着皮质风衣的沈青恩身上,眉头紧皱。 第103章 我需要你去一趟黑色沙漠 是夜,八点。 长民街48号的弄堂里。 天上飘下蒙蒙细雨。 沈青恩撑着一把黑伞走进小四合院,在中间的露天方台上有人等他,周围的灯光昏暗,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 白色绒耳,金丝眼镜。 “跟我来吧。” 盛洲在前面给沈青恩引路,走到屋檐下沈青恩收了伞,跟着人走向灰暗长廊尽头。 在尽头里,有一间亮着灯的小屋。盛洲敲了三声后,才推门进去,沈青恩紧随其后。 进去时,里面有两道黑影,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淡淡的信息素味,还有一股子的潮气。 第129章 沈青恩顺势带上门,目光落在那位穿着黑色风衣,在卧室内仍戴着帽子的男人身上。 男人只露出一双凌厉的鹰眸,阴恻恻的让人发寒。 “沈先生。” 男人嗓音沙哑像是被砂砾磨过,在昏黄晦暗的房间下,诡秘瘆人。他朝沈青恩伸出手。 沈青恩眸光淡淡的凝望着面前的手,沉思一刻,他虚虚的握了一下,极快就抽回了手。 光影勾勒着他精致的侧廓,男人目光黏腻的将沈青恩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像是在欣赏一件极具观赏性的商品。 漂亮、精致。 他很喜欢这具身体。 “沈先生有什么顾虑,可以问了。”男人笑吟吟着,“但我只回答三个问题。” 沈青恩下颚微扬,望着房间里的第四个人——韩冰。 男人似是明白了什么,让盛洲和韩冰出去守门了。 在门合上后,男人拉了条椅子坐下,似乎有些吃力。 沈青恩沉静的拉了条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捻着指尖沾染上的灰尘,“第一个问题,你许诺韩冰的条件是什么?” 男人笑了笑,“我答应帮他救活一个人。” 沈青恩僵直着身板,仔细的嚼着字,“救活?” 男人:“是,如果沈先生要继续问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沈青恩没沿着韩冰的问题继续往下问,换了个话题,“我的火毒,是不是你把药剂给朝廷南的?” 男人:“是,这是第二个问题。” 沈青恩沉默了许久,安静的氛围中仿佛能听到各自的心跳。 “最后一个问题,你选择我而并非朝廷南的原因?” 男人哑着嗓音笑了笑,“因为你足够冷血。” 沈青恩抿唇不语。 “五岁开始杀人,十九岁成为全球第一杀手——顾影。”男人继续说,“说实话,我很欣赏你。” 沈青恩眼底掠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 没人能拒绝药剂的诱惑,面前的男人只怕早就把手渗透进各个行业高层,在绝对实力面前,人性兽欲大门大开,自甘堕落沦为棋子。 可棋子,是看不见棋手的。 他们只会为了自己眼前的“明智之举”而感到无比庆幸与欢悦。 沈青恩只觉得脊背发寒,是深入骨髓的那种。 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筹划了多少年。 但他明白为什么男人要杀他,又要与他合作了,他心里那个可怕的答案被坚定了。 男人邪笑着,嗓音如同鬼魅,“沈先生,你看,你永远都是这么沉静。” “可以合作。”沈青恩双手撑靠在桌面上,“我需要知道你的样子。” 沈青恩指节轻轻地敲着桌板,像是一位资深的谈判家,“我不会和一位隐藏身份的人合作。” 男人凛然一笑,像是早就料到。 他揭开帽子,摘下口罩,将自己的样貌完完全全的展示给沈青恩看。 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但两鬓头发斑白,目光锋利且威严,脖颈上还有一道青紫色的勒痕和锋利的抓痕,是透入血肉的痕迹。 像是陈年已久的疤痕。 如果不是男人血脉流通,皮肤是正常颜色,在这漆黑的夜里,沈青恩都要觉得面前不是人,而是一具游尸。 沈青恩抽回视线,“我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周尧。” 沈青恩直奔主题,“你需要我做什么?” 周尧:“我需要你去黑色沙漠一趟。” 沈青恩眼底闪过一片戾色,“传说那是个‘能吃人’的地方。” 周尧淡淡笑笑,“危言耸听罢了。” 沈青恩觉着不对,“你去过?” 周尧:“那是我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沈青恩:“……” 他从未听说过黑色沙漠里,还有人居住。 之前联邦总署包括四大家族派了那么多人去,不仅无功而返,多半丧命于此。 这样的地方,怎么居住? 周尧:“盛洲与韩冰会陪你来。” 沈青恩:“我需要什么时候去?” 周尧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是复杂的,是兴奋的。 他说:“越快越好。” “我需要把北川名单上的人清除干净再来。”沈青恩眸光锋利,“别再对北川动手,我不希望我的子民沾染上药剂。” 周尧无奈摊手,“没人能真的控制人心。” 沈青恩面色骤冷。 周尧妥协,“沈先生,应你所求,我会关闭对北川的市场。” 沈青恩满意起身。 他拉开房门,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时,周尧目光中的贪婪与邪念顷刻涌入眼底,不加任何遮掩的停留在沈青恩的身上。 这具身体,堪称完美。 沈青恩拉开房门后,一束光透了出来了,笼罩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打出一道黑影。 沈青恩望向门口的盛洲,迈着阔步离开。 沈青恩离开后,盛洲与韩冰回到了房间。 盛洲推了推金丝眼镜,“这个地方简陋了些,我给您安排了酒店。” 周尧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连夜回去。” 韩冰有些诧异,“这么着急?” 周尧想说些什么,但看见了盛洲,又把嘴边的话替换了,“盛洲你先回去吧。” 第130章 盛洲含眸轻笑,旋即离开了。 周尧终究是不信任他的。 门关上后,周尧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消失,整个人吃力的靠在桌上,薄唇惨淡如霜。 “周先生,您没事吧?” 韩冰扶住周尧,想给他倒水,但这很脏,杯子也是脏的,没有清扫。 “没事。” 周尧从薄唇内硬挤出字来,“你妹妹,应该快苏醒了。” 韩冰闻言激动的手都在颤,“真的……真的吗?我马上就要……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第104章 我很难哄吗 周尧点头,旋即起身。 “看好沈青恩,我现在很虚弱,得尽快回黑色沙漠。”周尧将手搭靠在韩冰的身上,“韩冰,别忘了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韩冰点头,“我明白的,周先生。” 只有周尧安然无事,他的妹妹才会醒。 周尧正往外走,韩冰搀着他,刚到门口就吐了一口恶血。 血渍从唇角流下,地上染了一片红,整个人都发软,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好在韩冰搀住了,这才没摔倒。 周尧望着掌心中的血迹,眉头紧蹙,这具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果然,还是需要用药剂来维持。 * 酒店。 “盛洲比他早半小时到。” 陈严面色凝重的望向沙发上喝闷酒的司焕,语气缓慢。 司焕转着酒杯,仰头一口闷,什么话也没说。 “少喝点吧,你刚抽完血。” 陈严摁住酒瓶,小声劝着。 裴听肆也有点看不下去了,“焕哥,不然我去帮你问问?” 司焕凛声道:“松开。” 陈严摁着酒瓶,不说话。 气氛陷入僵局。 伍里递来一块馒头给司焕,“吃。” 吃了馒头就会开心的。 司焕眉头紧皱着不说话,陈严松了手,任由司焕继续喝。但陈严拎来了几瓶酒,陪着司焕喝。 也不说话,但几杯烈酒下肚,胃如灼烧般难受,五脏六腑都扯着疼。 极北之地的酒御寒性强,要烈许多。 司焕却喝不醉。 一杯杯的下去,连善于应酬的陈严都有些醉了,身体东倒西歪的。 “嘟嘟嘟——” 桌台上的手机响了。 是沈青恩的电话。 司焕视线紧盯着亮起的屏幕,谁也不敢吭声。一旁的伍里馒头也不吃了,视线在司焕和手机中来回转动着。 手机响了一分钟,无人接听后挂断。 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司焕仰头又仰头猛灌了一杯酒。 没三秒,电话又响了。 这次,司焕没有犹豫的接起电话。 “老婆。”司焕嗓音哑哑的。 听着粗粝沙哑的嗓音,沈青恩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放缓语气,“你在哪里?” 司焕答的含糊:“在外面。” 沈青恩语气重了些,“哪里?” 司焕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转移话题:“你开会结束了?” 沈青恩:“回家。” 司焕:“哦。” 沈青恩:“我来接你,地址发给我。” 司焕:“不用了。” 电话那头的沈青恩沉默了,但不挂电话。 司焕语气放缓,“我一会就回来。” 司焕挂断电话,起身披上桌旁的大衣,准备下楼时裴听肆要去送他,可陈严摇摇欲坠的趴靠在他的身上,紧抱着他,只好作罢。 最后是伍里送司焕回的北宫。 寒风刺骨,酩酊大醉的司焕酒劲被吹起,人更醉了。 他刚下车时,一个趔趄没站稳,往前扑去,正迎面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对方搀紧他的手臂,司焕立马抽回了手,憋藏在心里的怒气顷刻爆发,怒吼时声音被劈裂开来,“别碰我!” 司焕连步子都站不稳,浑身扑鼻的酒味。 沈青恩站在原地望着他。 司焕见对方不再动,抬眸时才发现刚刚吼的人是沈青恩。 “我、我……” 他瞬间清醒了不少,晃着步子走近沈青恩,手徐徐伸出想抱沈青恩,但就要碰到沈青恩的肩膀时,手忽然僵在了半空中。 司焕哽咽着,“我没想凶你。” 沈青恩揽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人进了北宫,一路上没说话。 司焕也不说话,只是望着被月光勾勒着绝美侧廓的沈青恩,清冷的脸上裹起一层怒意。 沈青恩将人放在床上。 司焕沉重的身体陷入床中,他挣扎着脱去鞋子整个人蜷缩着往被子里钻,也不像从前那样缠着沈青恩要“侍寝”,脑袋都闷在了被子里。 曲卷着身体,整个人缩了起来。 “你怎么了?” 沈青恩顺着床沿坐下,在电话里他就听出了司焕的不对劲。 “困了,想睡觉。” “你这么睡会把自己憋死的。” “……”司焕探出半颗脑袋。 沈青恩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猫耳,“我等了你很久。” 司焕:“我每天都是这么等你的。” 沈青恩的手一僵,只觉得掌心中绒毛猫耳好像忽然锋利起来了,会刮破肌肤见血。 停止的动作下,司焕抬起了头,往床屏靠垫上挪了挪,正撞着沈青恩的手抵在软垫上。 第131章 沈青恩迟迟没抽回手,手被撞在软垫上,指骨磕着有些难受。 司焕从床上支坐起来,背靠在软垫上,没等沈青恩说话他就迈着步子往外走,走到门边时才侧回身体,攥着门把手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烈酒滚喉,司焕声音哑哑的,“早点睡,我去洗个澡。” 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昏暗的走廊里。 沈青恩抿着唇没说话,半垂着的眼睫望着床头微亮的昏黄灯光,喉咙填满的酸涩感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曲着肩膀,整个胸腔都在发抖。 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从床上起来,神色暗淡的回了自己房间。 刚迈了一只脚,强有力的手将他从门内捞了出来,他整个人被抵在了墙角。 “砰。” 沉闷一记重拳,擦过沈青恩的肌肤,沉沉的砸在墙上。 高大的黑影将他包裹在昏暗的长廊中,司焕眸光漆黑如墨,捶在墙上的拳头连带着肩膀都微微颤抖着。 “沈青恩。”司焕咬着怒意,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低吼着:“你多和我说两句话会死吗?” “……” 沈青恩侧眸望着紧贴着他耳廓的手臂,眼底的心疼在黑夜中被掩饰的极好。 司焕温热的肌肤被寒风吹凉,此刻他正赤着身体站在沈青恩面前,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透着天然的威慑力,压抑许久的兽性被酒精催化。 “我让你去睡你就去睡?我喝酒了你都闻不出来?你准备当做无事发生,一睡醒就揭过去?沈青恩,我生气了你看不出来吗?” 他咬重语气,“我很难哄吗?” “……” 司焕捏住沈青恩的下颚,“回话。” 沈青恩眸中泛着薄光,抿着的唇松了松。 “对不起。” 第105章 做一笔交易 司焕怔愣了一瞬,捏着下颚的指节微松。 沈青恩和他……道歉了? “老婆……” 司焕语气舒缓了许多,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的冰凉的脸,抚出一道黏黏的泪痕。 薄茧的指腹将肌肤搓红,司焕抽回墙上破皮流血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人圈入怀中。 “我不想听你道歉。” “有问题得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沈青恩,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有任何事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一个人走太远会累的,我希望你试着依附我一次。” “我能做你的护盾。” 司焕将人嵌入怀里,怀抱很温暖,但此刻却被风吹得冰凉。 沈青恩轻轻地“嗯”了一声,字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了,很酸很酸。 “多说点话。” 司焕将下颚抵靠在沈青恩的肩上,轻撒着娇。 “以后不喝酒。” “好,以后都不喝了。” “以后要接电话。” “十秒内一定接。” “要回家。” “一定。” “做一位合格的审判长。” “……”司焕顿了一下,将人圈紧了些,“看情况。” 沈青恩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双臂虚虚的搭靠在司焕的手臂上,薄唇翕动着正要说些什么,温热的吻将他的话尽数封在唇瓣中。 司焕激烈的吻着他,眸色一片浑浊,口腔中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和强势的烟草味。 他啃噬着沈青恩的薄唇,血腥味在唇齿纠缠间游荡,薄唇因充血而浮肿。 缠绵的吻下他用力的回应着司焕的动作,轻轻地安抚着面前失控的野兽。 司焕不满于此,将人抵在墙根,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沈青恩一碰即红的肌肤,利齿顺着薄唇划过细颈。 “司……司焕,换个地方。”沈青恩的呼吸紊乱急促。 炙热的触感让他无处逃遁,越是反抗反而会激怒司焕,没人能说服一只濒临崩溃的野兽。 他只手揽着司焕的脖颈,脊背被顶在白墙上,腰难受的挺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扶着墙壁,指甲都要嵌进去了。 司焕单臂托起他,薄背擦着白墙,蹭红的一块。 沈青恩的声音细碎,断断续续的喊着司焕,示好型的信息素铺盖而来,让他沦丧理智,沉入烟草味下。 五米的长翅赫然伸出,沈青恩背抵着墙,修长白皙的腿浮空,无法着地,失去了受力点。 他只能抱紧司焕,手扶着墙根,哭腔与求饶声在夜里支离破碎。 沈青恩眼尾通红,整个人打着颤,在细碎的吻下手不停地咬着司焕的胸膛,利爪抓出一道道红痕。 舒适与疲惫交替,他直接昏了过去。 醒来时照旧的在司焕怀里,再次被吻淹没。 次日。 强壮结实的肌肉下,沈青恩曲卷着的身体形如薄纸。 他细颈上浮现出白色的图腾纹,是白虎的形状,并不显眼。 这是临时标记留下的痕迹。 沈青恩浑身如撕裂般疼,地上一片狼藉,昨晚的荒谬程度让他想立即出卧室看看现场,好遮掩些什么。 沈青恩窸窸窣窣的穿好西装,微颤着腿下床,腿难以迈开,他绷紧下颌线费力的走出门。 门口,仆人围成一团,仰头望着墙。 “诶?北宫这么冷也有耗子吗?” “对啊,这墙壁上的抓痕……” 第132章 “耗子没这么大的抓痕吧?这怎么着也得是野猫啊!” 沈青恩面色难看:“…………”那不是猫。 仆人见沈青恩来了,立马恭敬的喊了声川主。 沈青恩冷眸中透着威慑,“很空吗?” 仆人被呵住,纷纷散去。 沈青恩这才抬头望向墙壁上的痕迹,面色阴沉的进了浴室洗漱。 洗手台前的镜子上,清隽的脸上爬满疲惫,薄唇上被咬破几处正充血浮肿着,眼尾泛红,眼眶里的血丝一览无遗。 沈青恩冷着脸下楼用餐,正吃到一半时,二楼传来“蹬蹬蹬”的疾跑声。 司焕猛跑下来,见沈青恩双腿交叠着坐在餐桌上,猝然松了口气,晃着悠闲的步子下楼。 “早啊老婆~”司焕笑嘻嘻的打着招呼,神采奕奕。 沈青恩脸色更难看了,他看了看腕表,起身往外走时望向司焕,这是要去开会的意思。 司焕送了几个飞吻告别,遭到沈青恩的冷眼。 司焕并不在意,双手环抱着走到餐桌旁,兴致盎然的准备用早餐。 北宫的仆人觉得司焕没什么架子,便过来与他小声嘀咕起来。 “司先生昨晚听见猫叫了吗?” 司焕:“没啊,怎么了?” 仆人指着墙壁上的抓痕,“你瞧瞧这,五根指头分这么开,得是多大的猫啊!” 司焕望沈青恩僵在不远处的步子,唇角勾笑将尾音拉长,“是啊~好大的猫~” 仆人:“司先生,猫能爬这么高吗?这旁边都没柱子,猫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另一位仆人搭腔,“确实奇怪啊!而且最奇怪的是,一楼到二楼一共有七八处抓痕呢!” 司焕笑的胸腔都在颤,“七八处啊?这猫精气神真好。” 沈青恩“砰”一声,将大门甩上。 仆人听着响动,有些怯怯的,“川主是心情不好吗?” 司焕慢条斯理的撕着面包,“川主昨晚太累了,早上起床有起床气呢~” …… 沈青恩穿着笔挺的西装行走在北宫的长廊里,盛洲黑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跟了上来、 他站在沈青恩身侧,春风拂面着与其攀谈,但语气却是冷冽的。 “昨晚,为什么要让司焕知道?” 明明昨晚,他是可以甩开那辆车的,但沈青恩并没有让盛洲这么做。 “我有我的计划,你只需要执行。”沈青恩淡淡道。 “昨晚你走后,韩冰送他上了飞机,回了黑色沙漠。你知道黑色沙漠里,到底有什么吗?” “我不知道。”沈青恩眸光微沉,“但有人会知道。” 沈青恩正了正衣领,将脖颈上的图腾遮掩在领口下,动作间盛洲看出了异样。 “你……你哪来的标记?” 盛洲惊的声音都在抖,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enigma怎么可能有标记?谁能把enigma标记了? “计划一环,等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沈青恩的语气风轻云淡,沉静自若。 盛洲也没再逼问。 二人踏入报告会议厅时,又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会议结束时,沈青恩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拨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时,电话那头是沙哑磁性的嗓音。 “你好,请问你是?” “龙副指挥长,是我。” 简单的话,沉静冰冷的声音,龙天孝一下就听出来了。 “沈先生?”龙天孝语气上扬,指节轻轻地敲动着桌面。 “我想与龙先生做一笔交易。”沈青恩背靠在拱形的墙面上。 第106章 不会再有人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了 “交易?”龙天孝略有诧异,“什么交易?” “以审判长的身份,换一张照片。龙副署长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龙天孝惊愕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知道执行审判长是谁?” 执行署的现任执行审判长,不是通过执行署的武力场决斗出来的,而是执行署内部培养出来的。 是执行署的最强战力,也是联邦总署的底牌。 所以,他被特例允许戴着面具,也极少执行任务,甚至无人知道他的信息素味,只知道他很强。 他年仅二十就接管了执行署,以武为尊的执行署不少人不服,在任职当天不少人上门挑衅。 但据说审判长连信息素都没释放,在群战的情况下,单靠肉搏就赢了。 至此,再无人敢对审判长出手。 更无人敢挑衅。 这样一位联邦总署培养的“秘密武器”,沈青恩竟然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什么照片?”龙天孝淡淡道。 “十一年前,联邦总署出任务去过黑色沙漠的成员照片。” “……”龙天孝沉默片刻,带着沉重的劝诫语气,“沈先生,关于黑色沙漠的任何事,都是联邦总署的一级机密,我不会给你的。” “龙副指挥长,我只要已逝人员照片。” “沈青恩!你到底要这个照片做什么?你难不成想去黑色沙漠?” “是。” 沈青恩答的冷淡。 电话那头的龙天孝僵住了。 足足一分钟,他才迟缓着开口。 “那里很危险。”龙天孝语气肯定,“不会再有人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了。” 第133章 沈青恩语气冷冽:“我只要照片。”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龙天孝明显松了语气。 沈青恩怀疑道:“没从黑色沙漠里走出来的那些人,真的死了吗?” “……”龙天孝的记忆被一句话撕扯开来。其实龙天孝也不确定。 “这就是我想确认的事。” “好,给我点时间。” “半天。”沈青恩顿了顿,“另外,我想以私人名义请您帮我一个小忙。” 龙天孝:“你说。” “……” * 朝阙。 朝天林站在密室外,颀长的身影在炽白色的灯光下显的十分羸弱,他转动着瓷器,打开密室的阁门。 “吭哧——” 密室大开。 他正要进去时,忽然心如刀绞,力竭的撑靠在了檀木桌上,吐了一口鲜血。 血凝成珠,喷洒在古黄色的书籍上,洒下一片殷红。 他抹去唇角上的血渍,颤抖着手倒了杯水喝,他的手不停地发抖,怎么也抑制不住。 杯里的热水全溢到了掌心中,顺着指缝滑落。 倏然,一道清亮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父亲。” 是朝廷南的声音。 朝天林被吓的手一松,杯子“哐当”一下砸在了地上。 “南、南儿?” 他失神的望着朝廷南,面色一片惨白。 朝廷南现在不应该在这,应该在青州才对。 朝廷南的视线从朝天林惨白的薄唇上,扫到密室入口处。 “父亲,我有事情和你谈。” 朝廷南的语气冷冽,连从前的恭敬也没了。 “好……好。” 朝天林伸手想将瓷瓶转回去,关闭密室,但被朝廷南伸手阻止了。 “父亲,带我进去看看。” 朝廷南眉头紧蹙。 朝天林望着他,沉默许久,他知道朝廷南的脾气,拗不过他,带着人进去了。 密室里有一条长廊,在密室长廊的尽头有一间厚重的科技门。 朝天林将门放在把手上,指节用力收紧的有些抖,却迟迟不开门。 “父亲。”朝廷南提醒道。 朝天林整理着思绪,好一会,他终于拧开把手,推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四个科技恒温棺,在棺里躺着的是一群孩子,有男有女,大的六七岁,小的甚至只有三四个月。 他们唯一的相似之处,朝廷南一眼就看出来了。 都与朝天林长得像。 “这……这是……” 朝廷南的指节都在颤。 “是你的哥哥姐姐,还有一个妹妹。”朝天林说话时,手掌撑靠在恒温棺上疲惫的叹着气。 “……” 朝廷南几欲窒息。 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他是家里独子。 他一直以为他是家里独子。 “为什么?”朝廷南瞳孔微颤的看向朝天林。 “因为,他们是omega和beta。” “那又怎么样?就以为这个你就要杀死他们?就算是omega,他也能二次分化,指不定……” 朝天林呵断了他的话,“南儿!” 朝廷南沉默的咽下了后面的话。 “beta是不能分化的。omega就算二次分化,那也要等到十二岁,而且由omega分化而来的alpha,远不如先天的。” 朝天林的语气沉重,朝廷南听不出无奈与不舍,只听出了“权衡”二字。 “可omega所生的孩子,也是朝家血脉……” “朝家不能给别人做嫁衣!”朝天林再次呵主他的话。 朝廷南颤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如果……我也是omega,现在躺在这里的,得多一具尸首了吧?一个月的……又或者七岁的?” 朝廷南只觉得可笑。 他不怪朝天林将家族重任压在他的身上,这是他身为独子所应该承受的,他分化为enigma后更当如此。 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一切以家族为先。 哪怕与爱人分离,他都认了。 可现在呢……他不过是天选的工具而已。在朝家,没有任何感情而言,有的只是权势与利弊。 朝廷南颓然一颤,朝天林上前想扶住他,但被朝廷南躲开了。 朝天林语气略重,“北川出了沈青恩,朝家不想屈于人下,只能这么做。南儿,你理解理解父亲,行吗?” 第107章 想占我便宜呢? 朝廷南扯着嗓子,从胸腔里发出来一声嗤笑。 他知道家族的重要性,但他从未想过为了家族,要牺牲这么多的血肉至亲。家族的兴衰不应该是这样冷血专制的。 朝廷南蓦然意识到,自己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走了很久很久,雾很大,将路上的尸骨都给掩盖了。在他坚定的行走时,一阵风将雾吹散了。 前方是悬崖峭壁,两侧尸骨垒垒。 所幸的是,他还有回头的路。 朝廷南的眼神锐利起来,“所以十年前的那支‘火毒’药剂,是你放在我门前的?” 朝天林蹙眉,点点头。 “父亲,你在和谁做的交易?” 朝廷南的脸色愈发难看,这是他突然回朝家的原因。 他早该猜到的,如果不是在早有研究,对方怎么可能知道加一滴朱雀族的心头血就能让沈青恩遭受火毒噬心而亡。 第134章 “朝廷南,摆正你的身份,你是朱雀家主,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朝天林厉声相斥。 朝廷南破天荒的在朝天林面前发怒,一把攥过了朝天林的衣领,丝毫不顾父子之情,什么礼数也被通通抛之脑后。 他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道:“值得?没有谁生来就该牺牲的。你做的一切,是将朝家将四族往火坑里推!那人不是北川内政的人!”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沈青恩的命,是四族,是全球!” “砰” 朝天林重重倒地。 一向肃穆沉静的脸上瞬间煞白,黯淡无光。 朝天林哆嗦着薄唇,将事情悉数告知。 双方只有合作关系,朝天林负责提供心头血为对方做实验,成功后,他们将药剂给了朝天林。 至此十年,再无联系。 朝廷南望着恒温棺里面色惨白无状的孩子,冷眸扫向朝天林,淡淡的从薄唇内吐出字来:“以后家族的事,还请父亲不要插手了。” 话毕,朝廷南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密室后,给沈青恩发了条信息:【谢谢】 沈青恩:【请记住我们的约定】 …… 下午。 沈青恩坐在办公厅里,司焕晃着步子来送咖啡。对于办公厅,司焕已经非常轻车熟路了,他是这里的常客。 “各位下午好啊~” 司焕热情的打着招呼。 迎面过来的盛洲挑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紫色的丝绸衬衣十分的惹眼高调。 像是一只行走开屏的花孔雀,红绿紫黄各式各样的衬衣令盛洲叹为观止。 “下午好。”盛洲上下打量着司焕,“这位走地鸡先生。” 司焕“哦豁”一声,展臂挂上了盛洲的脖颈,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但盛洲175的身高给司焕当拐杖都不称手,“小冰棍,我老婆呢?” 盛洲如雷轰顶,“你叫我什么?” “小、冰、棍、儿~是不是很好听?” 司焕将臂弯收紧,暗暗较着劲。 “gu——” 盛洲嘴角一抽,完整的字还没从盛洲薄唇内吐出,沈青恩办公室的大门开了,韩冰单独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有些阴郁。 司焕后仰着身体,有些不满的咋舌。 “我晚上要吃全鱼宴!” 盛洲趁机从鲜艳亮丽的“走地鸡”面前离开了。 司焕迈着步子迎着韩冰走去,擦肩而过时暗戳戳的踩了一脚对方的鱼尾。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沈青恩,正亲眼目睹着这一脚。 司焕抬头时,与沈青恩的视线对上。 他笑嘻嘻的迎上去,跟着进了办公室。 刚进去就“啪嗒”一声,反锁了门。 他单臂将人轻松抱上办公桌,手中的咖啡被放到了一旁,前倾着身体凑近沈青恩冷欲淡漠的脸。 “疼吗?” 司焕琥珀色的眸中满是懊悔。 七八处“猫爪子”印,酣畅淋漓的一夜沈青恩昏了数次,司焕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沈青恩的腿微颤着合拢,抿唇不说话。 但侧头时颈项处的痕迹足以说明一切,浮肿的薄唇,泛红的眼尾,顶着狼狈的模样来工作,司焕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司焕挑起沈青恩的下颌,在他的唇角上温柔一吻,手自然环上,指节挑开他的衬衣。 沈青恩立即摁住了他的手。 “你敢!” 沈青恩扣紧司焕的脖颈,气息紊乱,但威慑仍在。 “老婆,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司焕无辜的从口袋中取出一只药膏。 沈青恩的手这才松开,双手撑靠在桌面上,整个身体微微后仰着。 “什么药?” “消炎的。” “消炎?” 司焕拉开他的西裤拉链,“你说呢?” “……” 沈青恩的脸一片赤红,紧接着又攀上了一抹绿,他仰着脖颈,摁着司焕的手背阻止着他的动作。 青紫的脖颈敞露出来。 “我自己来。”沈青恩的尾音有点颤。 “这像什么话?我弄伤的当然我负责!”司焕翻过他的手,挣脱开。 沈青恩再次摁住,“洗手了吗?” 司焕挑眉,一时分不清是缓兵之计还是洁癖。在沈青恩松口气时,司焕从口袋中取出一包湿巾,显然是有备而来。 沈青恩:“……” 微凉的触感下,沈青恩有些哆嗦,不适应的绷紧肌肉。冷白如瓷的脸此刻如沸水般滚烫,还隐隐夹带着一抹绿。 司焕上好药擦手时,沈青恩迅捷的将皮带都扣好了。西装笔挺,腰线没入,挺括的领带平整的衬衣像是无事发生过。 沈青恩鞋尖微踮着,窄臀靠在桌上,视线看向司焕身后的皮质座椅,是要坐的意思。 “来,老公抱你~” 司焕像是在捧娇弱的小公主,将人抱在了腿上办公,手环着劲瘦的腰线,下颚正好能抵在沈青恩的肩上。 “你刚才说什么?” 沈青恩抬起笔,风轻云淡道。 “老公抱……” 司焕这才反应过来,“想占我便宜呢?” 抬手扣住了沈青恩的下颚,掰过他的头。 极薄的距离下,两具身体火热。 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的脸廓虽然有些狼狈,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司焕喉咙发紧的吻了上去。 第135章 浮肿的薄唇被强势着侵占,吻到下颚有些发酸,沈青恩捧着司焕的下颚,微微后仰着终止了吻。 那双狭长的眸中浸染湿意,微微泛红。 是停止的意思。 要是昨晚瞧见了这惹人疼惜的模样,也不至于留下那么多道抓痕。 沈青恩性子冷,什么事都喜欢憋着,疼了也只是红着眼眶,弱弱的闷哼两声。好不容易听见些动静,司焕被鼓舞着失了分寸,更来劲了。 理智在轻哼声中渐碎。 第108章 被人撑腰的感觉怎么样 “真娇。” 司焕要吻上沈青恩唇角时,沈青恩用食指抵在了他的唇瓣。 “下次你再飞起来……我就把你翅膀折了。” 司焕如遭雷击。 “老婆,我下半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靠份子钱买栋三百平的大别墅,墙上垫着软泡沫,顶着你玩了。” 他紧握着沈青恩的食指,吻了吻。 “你现在要残忍的剥夺我这项乐趣吗?” 语气可怜兮兮的。 沈青恩抽回手,“你可以养几只大猫玩,他们爪子分的很开,适合挠墙,精气神也不错。” 司焕:“……” 记仇了。 这一定是记仇了!!! …… 北川的政局渐渐稳固,名单上的人被沈青恩一点点的剔除,年后的政选会融入一批新鲜血液。 这次新增了一项生物检测,北川很快就能回归正轨。之后,沈青恩就该思考前往“黑色沙漠”一事。 夜风习习,又一月初。 沈青恩从北川政府厅出来时,夜幕笼罩,司焕背靠在车边冲他招手,沈青恩阔步上车。 昏暗的道路上,倏地,几辆黑色的吉普车横插进来,挡住了路,透过后视镜可见车后的退路也被封住了。 这是郊区,又过了年关除了运货的卡车,几乎不会有别的车,对方显然是算准了在这个时候拦车。 “砰砰砰!” 紧跟着几枪,车轮被射成筛子瘪了下去。 只见对方持着枪从车上下来,瞧着身影都是持枪的人鱼,紊乱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杂乱不堪,比鱼腥味还难闻,浓浓的科技感。 司焕扣紧沈青恩的脖颈,语气强势的命令道,“别下车,我来解决。” 强势的烟草味信息素侵蚀散去,在幽冷的空气中如刀般绞动,攫取着空气,积压着肺里的气息,每近一寸,压力数十倍的增加。 沈青恩攥住司焕的手腕。 司焕粗粝的指茧划过他的掌心,离开了驾驶座。 砰! 他甩上车门。 “各位,今晚我也不结婚啊,你们堵车做什么?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司焕慵懒恣意的活动着筋骨。 持枪的人鱼不敢逼近,强大信息素威压让他们哗然倒地,直不起腰来,流着汗指节紧把着枪。 “你、你……” 为首的人鱼alpha咬紧下颚,半响吐不出后面的话来。 “嗯?” 司焕笑眯眯的走近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闪烁着冰冷凶戾的光,阴寒的气息爬上肌肤,钻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痛觉被无尽放大,体内的血液翻滚,仿佛随时要撕破血管。 司焕掐住为首者的脖颈,单手将人提了起来,强悍的手臂肌肉在车灯的勾勒下优雅流畅。 坐在车内的沈青恩静静地望着这一幕,连他也觉得窒息。 仿佛那只手不是掐在人鱼alpha的脖颈上,而是沈青恩的脖颈上。 “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司焕冷冷的望着面前因为呼吸困难涨红着脸,脖筋凸起的人鱼alpha,眼底的杀戮之意毕露。 “你……你是enigma?是……传闻中的黑色烟草?!” 对方挣扎着掰着司焕的手指,不管怎么使劲都无法挣扎半分,强横的手指扼制着他的喉骨,像是嵌进了肌肤里。 只要司焕想,一瞬就能拧断。 传说中的“加纳特斯里——黑色烟草”,竟然会伪装成一只小猫,陪伴在沈青恩的身侧,这是令他们始料未及的。 关于“黑色烟草”的传闻很多,这个名字响动全球,没人会不为之震慑。 “不准备说?” 司焕的指骨发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的喉骨给拧断。 清脆的走路声伴随着车门声响起,沈青恩在司焕要拧断他喉骨前淡淡道:“先放开他。” 司焕闻言松了手。 男人力竭瘫倒在地,但手中的枪已经被司焕踢远了。 颀长薄削的背影逆光走来,冷白的脸廓上目光锐利。 “你们是冲我来的。”沈青恩望向为首者漂亮的鱼尾上,“我见过你,修斯的部下。” “沈青恩,你还有脸提修斯?”对方嗤笑一声,被信息素压制的吐了口血沫。 司焕额上青筋暴起,一脚踩在他的脊背上,成吨的压力让他顷刻伏地。 沈青恩微曲着身体蹲了下去,“成王败寇。” 凉薄简单的四个字,甚至连修斯的名字都没提。 修斯背叛他时,就该迎接他无尽的报复。后他被修斯碾在脚底时,修斯也没想过饶他,司焕在杀死修斯时也是如此。 成王败寇,最简单的四个字。 “沈青恩,你他妈的杀兄弑父!还有脸做北川之主?你喜欢杀戮,北川在你手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和平!凭什么死的是修斯?” 第136章 “该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修斯为鲛人族带来了平等的权利,可他挂在北川中央的广场里刮了鳞片风干!凭什么!凭什么不是你!” 带着血沫的咆哮被碾在脚底,无能且无力。 听着撕心裂肺的嘶吼,沈青恩心里却异常的平淡。 “看不出来吗?” 沈青恩抬眸望向司焕,语气淡然,“凭我这边能打。” 他仰望着司焕,那张精致妖冶的脸在炽白色的车灯下,耀眼无比。 “……” 一片哗然。 他咳着鲜血,骂声成片。 所有人都觉得沈青恩该死,沈青恩只冷冷地笑着。 “回车,我来处理。” 司焕碾压着为首人鱼的鱼尾,轻声哄着沈青恩。 沈青恩微微点头,“快些。” 司焕挑眉,“晚上回家能飞吗?” 沈青恩揶揄一笑,用口型说:不能。 司焕心情不好,将枪缴了把人鱼尸首全丢进灌木丛里,鱼尾被划破,没一会北川警察就来了。 沈青恩在车上神色淡漠的看着司焕装无辜,是警车将二人送回北宫的。 下车后,司焕单臂揽上沈青恩的肩上,“感觉怎么样?” “什么?” “被人撑腰的感觉怎么样?” 第109章 准备什么时候和我正式复婚? 沈青恩侧眸望着肩上温热的手,“很爽。” 司焕挑眉,“多爽?” 沈青恩:“……” 司焕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衬衣,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漂亮的锁骨。 周遭路过的仆人和巡卫被视若无睹,司焕缠着人非要问个所以然出来,还提供了对比方式:几道猫爪子印。 沈青恩迟迟不给答案。 司焕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饿久了的白虎,被沈青恩这块肉一路钓着,一回卧室就将人压在墙根。 热烈纠缠的吻席卷而来,薄凉的唇被撬开柔软,口腔里的空气被攫取干净,最要命的是双腿愈发虚浮失力。 沈青恩清瘦的腕骨攥着司焕的领带,另一只手上扶着墙壁,语调不稳:“别把你的翅膀展开来!” 失力瘫软的腰被司焕只手握在掌心中,细细摩挲着,“那开灯?” “……”沈青恩沉默一会,“你飞吧。” 昏暗的卧室里,感官被无限放大,身体比从前要更加敏感。 沈青恩紧紧地趴在司焕怀中,将头埋进他的脖颈中,留下一道道齿痕和“猫爪。 北宫外。 一个颀长的背影支在地上,鱼身黑影被拉长。 “周先生,我找到十年前的‘黑色烟草’了。” 韩冰背靠在路灯下,深邃的眉眼下涌动着阴鸷的戾光。 …… 办公室里。 沈青恩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质长款风衣,挺括的黑色领带很是规矩,修长的骨节握着笔,轻敲着桌面。 对面,司焕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在网上看着北川附近待售的房型。 按照现在的进度,他迟早是要做“上门媳妇”的,到底在哪买300平的大别墅,垫着泡沫随便飞,是个非常严肃的事。 婚房里必须宽敞,只要一张床和黑衣帽间,就摆在正中央,当然加个电视也不错。哦对,作为非常有精力且优雅的司焕觉得还能加个黑胶唱片机。 这还不够,司焕觉得有必要准备一个双人大浴缸,还有超大落地镜,嗯……这么一想,卫生间也是必不可少的。 还要厨房。大理石的厨房岛台得到胯的位置,高度适宜的同时最好能带加热系统,这样不冰人。 除此之外,不要二楼,甚至不要楼梯,全部开放式的。 司焕想飞多高就飞多高,垫上软垫,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仅是北川,青州也得买一套,他总得回娘家。 联邦总署附近也得买一套,总不能让他的小娇妻跟他睡办公室里。 司焕越想越兴奋。 “老婆,你看这栋别墅怎么样?郊外,很安静。我保证没人能听到你的声音。” 他端着平板凑近沈青恩,热情的问着, 沈青恩掀起眼皮看了看,“这下面以前是墓地。” 司焕:“呸,晦气。” 他又滑到下一张,沈青恩不满意户型,又滑又滑…… “老婆,十几套了,你pass的是我的热情。” 司焕欲哭无泪的将头挂上沈青恩的肩,轻蹭了蹭,“不然老婆划块地皮给我建房子?” 沈青恩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 司焕耸耸肩,挑起沈青恩的下颚,将红润的唇含进口中,轻轻地搅动着柔软。 “恢复热情。” 司焕回身继续选。 沈青恩用笔头轻轻地勾动着司焕的猫耳,司焕半垂着猫耳凑头过来,“摸吧。” 沈青恩连带着司焕的头轻轻地抚摸着,毛茸茸的很舒服。 “真可爱。” 沈青恩说。 司焕立马放下手中的平板,妖冶的脸贴上沈青恩的脖颈,鼻尖在他侧廓剐蹭着一点点吻上脖颈。 酥酥麻麻的触感,像是电流划过。 司焕轻咬着沈青恩的侧颈,獠牙在上面划出一道透明的长痕,冷白的肌肤上被刮红。 他舔舐着这道红痕,一点点的吻着。 沈青恩舒服的微仰着下颚,瘦削的颚骨抵着司焕的肩膀轻轻摩挲着。 第137章 “准备什么时候和我正式复婚?” 司焕舔舐着沈青恩的耳垂,轻轻地咬紧唇里,耳鬓厮磨时最为暧昧。 “嗯……再过两天?” 沈青恩能感受到铺盖而来的压力与威慑,极薄的距离,呼吸清晰可辨,沈青恩的呼吸比方才要沉重几分。 “你的两天,是48小时,对吗?” 司焕搂紧沈青恩的腰,往怀中嵌了嵌。 健硕精悍的身体下,沈青恩薄削的身体显的尤为瘦弱,被握红的腕骨透出的粉色带着几分欲色。 沈青恩的眼睫微颤,“嗯。” 司焕得到了安抚,他勾着沈青恩的下颚在他浮肿的唇瓣上轻轻一吻,是极致的、隐忍的克制。 “你刚刚夸我了。” 司焕扣紧沈青恩的十指,兴奋的要命。如果他兽化的部位是尾巴,现在的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了。 “真可爱。” 沈青恩伸出一根指头,轻挑着司焕的下颚,望着琥珀色的透亮瞳孔,薄唇含笑。 沈青恩薄唇翕动时,唇瓣上残留着透明口津,像是裹了一层糖浆,秀美的唇形看起来甜甜的、水嘟嘟的,漂亮极了。 司焕垂眸望向沈青恩被他握在掌心中的腰,很细,劲瘦的同时还能摸到清晰的轮廓。 他难捱的吞咽着口水,体内无名之火悸动,他沉下了眸子。 沈青恩的视线顺着他:…… 沈青恩扶额,“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 “……”司焕支起身体将人从椅子上捞了起来,“能贪婪的占用老婆宝贵的工作时间,帮我解决一下吗?” “目前还没有一位川主在工作时间,因为摸鱼而累死的。”沈青恩:“我不想成为第一位。”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司焕的脸黑了。 “你忍心吗?” “十分钟内可以解决的话……” 司焕瞪大瞳孔,“十分钟?看不起谁呢?” 沈青恩薄唇含笑着将腰间捏红他肌肤的手寸寸剥离。 “乖。” 声音蛊惑,让人不自觉的听从。 门口迟迟未得回应的韩冰又敲了敲。 “川主,我有事想和你汇报。” 沈青恩眼皮都没掀,薄唇吐出淡淡的“进”字,尾调沙哑。 韩冰捏着文件进来时,目光望向司焕,这是要司焕避嫌的意思。 司焕坐回位置,翘着二郎腿来掩盖身体的异变,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现在,他对任何人鱼都没有好感。 第110章 他对我格外的死心塌地 沈青恩神色淡漠的接过韩冰手中的文件,韩冰用背挡住了司焕的视线,指节搭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 沈青恩掀起眼皮,“去旁边的休息室等我,一会我来。” 这话是对司焕说的。 要是司焕乖乖去休息室,就会获得沈青恩宝贵的三十分钟。 如果不去,就得自己解决。 司焕心里权衡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在门合上后,韩冰双手撑靠在桌子上。 “川主,司焕就是‘黑色烟草’的事,藏得有够深啊?” 韩冰支起鱼身,冰寒的冷眸凝望着沈青恩,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你一直在跟踪我。” 沈青恩翻动着文件,面上情绪不显,沉静、毫无波澜。 “是啊,不跟踪您的话,这天大的秘密,我也不会知道了。” 韩冰唇角勾笑的抽回了手,刚才释放出来的压迫在沈青恩眼中形如透明,为此他隐有不爽。 韩冰对所有出身高位,自命矜贵的人都抱有仇视的态度,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仇视。 可他的仇视在沈青恩面前,连半点威慑力,甚至是一点反应都激不出来。 有一种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感觉。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沈青恩笑着说。 可笑意不达眼底,那双狭长墨绿色的瞳孔中,依旧是冷冽的冰寒。 “我已经请示过周先生了。您应该也知道,‘黑色烟草’的实力,如果他与我们不是同阵营的,那必然会对我们统御全球产生莫大威胁。” 韩冰淡淡道。 “谁说他和我们不是同阵营了?”沈青恩沉静的合上文件,“你没觉得他对我,格外的死心塌地吗?” 韩冰眉头微蹙,“那是他不知道药剂的事,如果他知道您也想通过药剂掌控全球,那届时你们还会站在一条战线上吗?” “我们无法承受与他对立面的风险。” 韩冰咬重语调,言外之意已然明了。 “所以——”沈青恩拉长尾调,“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杀死他?” “是,这是您向周先生证明诚意的方式。等您杀死司焕后,我将带你去黑色沙漠,让你见证历史的更迭与药剂的强大。” 韩冰眸光深邃,“我们之间将绝对性的没有任何秘密。” 沈青恩点点头,“有计划吗?” “什么计划?” 韩冰怔愣一瞬。 “杀死‘黑色烟草’的计划,我认为以他的实力,如果不一击毙命,谁也无法承担他的报复。” 沈青恩双手交叠在胸前,托起下颚,“尤其是我。” 韩冰望着沈青恩那张依旧毫无波澜的脸,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都被寒冷吞噬。 第138章 沈青恩对他的威慑毫无反应,是实力上的碾压,他可以理解。可沈青恩竟然对要杀死司焕也毫无反应,这是令他费解的。 司焕可是沈青恩的伴侣。 他们朝夕相处,沈青恩却凉薄的说杀就杀?连谈及计划时,修长的睫羽颤都没颤,平静冷血的骇人。 在韩冰看来,沈青恩已经不像是个正常人类了。 没人会把杀死自己伴侣说的这么轻松。 也正因如此,韩冰忽的就理解修斯当年要杀死沈青恩的原因了。 沈青恩,根本没有心。 他冷血的就像是一条蛇。 一条毒蛇。 “不论方法,只要能杀死他就行。”韩冰说,“我可以帮您。” “不能在北宫里,得去远些的地方,北川还有几位难缠的alpha。”沈青恩沉思了一会,“我知道一个地方不错。” 韩冰静静地望着他,听沈青恩说着周密的计划。 在沈青恩说完后,韩冰的掌心已经全是冷汗了。 沈青恩的冷血程度,让韩冰都为之嗤鼻。 他蹙眉望着沈青恩,棱角锋利目光冷然,眼尾微微垂着洒下冷寂,眼睑下的阴影处也透着薄寒。 韩冰在脑海中想到了四个字来形容沈青恩:蛇蝎美人。 这四个字,与沈青恩完美适配。 “还有事吗?” 沈青恩目光凛冽的望向迟迟不走的韩冰,眼底涌动着一丝不满。 韩冰回身后,额上的汗水滑到了下颚,滴坠在地。 他支着鱼尾朝办公室外走去,快走到门边时,韩冰惨白着脸,回眸望向他,“你……” 韩冰如鲠在喉,“沈青恩,你冷静的像个疯子。” 沈青恩不予回答,抿唇笑笑。 连唇角的笑容,都让韩冰觉得骇人,阴森。 沈青恩比他在地下擂台场见过的所有人都可怕,地下擂台赛是明面上的肉搏和较劲。 沈青恩不一样,他是深入骨髓的冷漠。这样的人,在背后捅你一刀,都是始料未及的。 自以为走近他的人,终会为其所伤。 他支着鱼尾离开。 在离开政府厅时,韩冰哆嗦着指节给周尧拨去电话。 “周先生,是……他答应了。” “没有犹豫。” “好,我会亲眼看着司焕被杀死的。” …… 休息室里。 司焕仰躺在床上,双臂抱在脖颈上,强悍的肌肉线条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吱呀—— 门被转开了。 沈青恩踩着清脆的步子进来。 “呦?和小人鱼聊完了?” 空气中,酸溜溜的话飘了过来,还夹杂着一丝阴阳怪气。 “半小时。” 沈青恩背靠在门上,鞋尖微踮。 司焕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阔步拉上窗帘将人抵在门后。 休息间在走廊最深处,同时也是上下楼梯的拐角处,现在不是上下班点,人不会很多,但也免不了有人送拿文件。 终归是有人会经过的。 隐秘的空间环境下,司焕喉结滚动的频率加快了些。 他挑起沈青恩的下颚,迫使着他与自己对视,怀中与门的距离狭窄,他们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的模样,轮廓无比清晰。 此刻,眼中只有彼此。 “今天你夸我了。” 司焕搂紧沈青恩的腰,俯身诱吻着他。 炙热的吻里夹杂着刚被点燃的强势占有欲,还有糅碎在骨子里的温柔和克制。 是夸奖的效果。 这是沈青恩朝他走近的第一步。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无数步。 他将人环抱上床,用手臂做枕,垫在沈青恩的颈下,轻轻地舔舐着沈青恩的唇,将人嵌进怀中。 温暖的手掌覆在沈青恩的眼眶上,“闭眼,陪我睡半小时。” 第111章 沈青恩从来就没说过爱他 司焕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的眼廓,描绘着他的模样,布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充血浮肿的红唇时停住了。 拇指摁在沈青恩的薄唇上,司焕温热的吻落了下去,吻在自己的手指上。 “午安。” 司焕说。 沈青恩将头蹭在司焕的胸膛上,阖着眼睛握着他的手腕,淡淡道:“明晚带你去个地方。” “好。” * 无垠雪山。 黑色的吉普车开到半山腰就停了,前路被毁坏坍塌的树枝给截断了去路。 沈青恩指节捏着方向盘,轻敲两下后,熄火下车。 司焕紧随其后,天上飘着白色雪花,凛冽的空气穿过山林中挺拔的松树,呼啸而来。 沈青恩微微转动着指节上的戒指,望向身侧的司焕。 “陪我走上去吗?” “都听老婆的。” 司焕乖极了,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就到了约定复婚的时间,民政局一开门他就揽着人冲进去,把川主夫人这位置给坐实了。 “你觉得熟悉吗?” 沈青恩踩在粗壮倒地的树干上,在黑夜中朝司焕伸出手。 司焕攥紧他冰凉的指尖,一步跨上树干,轻松的动作在海拔高的雪山上吃力不少。 “老婆来过?” 司焕蹙眉望着他。 “你也来过。” 第139章 这是司焕向他求婚的雪山,3500海拔上,绚烂的烟花曾只为他一人绽放。 璀璨的夜晚,恍如昨日暧昧。 司焕这才想起来,沈青恩拉着他迈过一棵棵枯干树枝,攀向雪山。薄薄的雪越来越大,如落叶纷飞,在发丝、肩头筑起一层雪白。 “它叫无垠雪山。” 沈青恩介绍道。 “原来的时候,这里也是有人住的,后来太冷了都搬走了,当时住这一块的是北极狐一族。运气好的话,能在雪山之巅看见极光。” “像是一条绸幔,雪山的溪流也会被映出淡淡的轮色”沈青恩看着司焕说,“很漂亮。” 是北川独有的浪漫。 司焕攥紧他的手,雪花融化在炙热的掌心里。山背上积雪,路滑,夜晚的路也不好走,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爬上雪山顶。 断崖雪山,空旷寂静。 漫天的雪花将二人的头都染白了,谁也没掸,任由雪铺着浪漫。 漫卷的雪花下,黑影成双。 沈青恩抬头望着天空说,“今年的第一场雪。” 远处连绵的雪山上是白絮纷飞,积着厚雪的木质排屋,昏暗浓稠的黑夜沉寂在雪山尽头的黑暗中。 “没有看见极光。” 沈青恩眼底闪过一片凉意,略有遗憾。 “那就明天再来,后天再来,只要你想,天天都能来。” 司焕将人嵌进怀中,用最炙热的柔软与温度对着沈青恩。 沈青恩微凉的指节扣在司焕的后颈处,吻住纷飞的雪花含在唇瓣上,与司焕的共融冰冷。 炙热的吻在夜色下缠绵悱恻。 哗然,雪山尽头的黑暗中,浓稠的红火血色冲起,如天边撕裂开来,碎落映在溪流上,笼起一层诡秘绚烂。 是极光。 司焕唇角微扬,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胸腔麻木,紧接着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连着的三刀,直刺心脏。 鲜血洒染在雪地上,发出“呲呲”的消融声。 沈青恩从他怀中迅速抽身,敏捷的动作里满是提防,仿佛在害怕他濒死反扑。 沉重的身体哗然倒地。 司焕颤着指节,屈膝半跪在雪地里,将血渍一同埋入膝下。 那怎么会是血呢? 他掩埋着一切,颤着长睫望着沈青恩,是在等待着他说什么。 对不起,或者是我不是故意的,又或者是我有苦衷,哪怕是你把我标记了我讨厌这样,或者不想结婚你别再逼我了…… 什么什么司焕都能接受的。 可沈青恩没说一个字,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可明明喉咙里堵满淋漓血水的,是他。 旖旎的极光下,沈青恩瘦削的背影站的是那么的挺拔。孤寂凉薄的身影被拉长,笼起一层灰暗映在司焕的眼帘上。 清脆的压雪声由远而近,韩冰支着鱼尾出来。 韩冰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冻红着手掩血的司焕。手染了血,在圣洁的雪地里是无法掩盖的。 “我还以为沈先生会舍不得呢,没想到这么果决,就好像……从未动心过一样。” 韩冰说这话时,唇里呼出的热气带着嘲意,在司焕狼狈的眼帘下蒙起一层淡淡的水汽。 “五岁时,我母亲就说过,我的命只属于自己。” 沈青恩看向司焕,幽幽道:“我将抹杀一切对我有威胁的人。” 韩冰鼓掌称赞的同时,侧眸睨向沈青恩,余光瞥着他的神态。 冷白如瓷的脸上溅着一滴鲜血,并无任何的情绪波澜,平静且嗜血。清冷绝美,眸底冷冽透亮,将这满地的血色完完整整的收入眼中。 美的惊心动魄。 冷的令人胆寒。 沈青恩转着指尖的黑色匕首,走近司焕,他用刀柄挑起司焕那张不可置信、困惑的脸。 他喉结滚动着在司焕鼻尖的红痣上,弯腰落吻。 但被司焕侧脸躲开了,抵在司焕脖颈上的刀也随之划破肌肤,浸染出血。 小猫生气了。 但他没有释放出信息素压制沈青恩。 被匕首刺穿的胸腔,让他唇齿发寒,肩膀内扣,双手撑在膝盖上才能勉强支着身体不倒。 漂亮的琥珀色瞳孔骤缩,神色驳杂。 司焕嗓音微哽,“你到底有没有……” 沈青恩:“没有。” 他将指节上的戒指摘下,用指腹将其碾至变形,然后当着司焕的面丢在雪地上。 残忍的话,比雪还要寒,“比起你,我更喜欢修斯,他很乖也比你安全。” 颓然,司焕精悍的身体重重砸地,在雪堆里砸出一个坑来,俊俏的半张脸都埋了进去,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青恩内嵌留痕的指节。 好久才回神,回神时他仓皇的拍着雪,一寸寸的找,指节都冻的僵紫了。 司焕的动作没停。 此刻他有恼、有怒,也有些不甘心。他有能力反杀的,但他没这么做。无垠雪山,躺一具尸首就足够了。 他说过的,不还手。 他哑哑的苦笑两声,风太大了将他的声音都吹碎了。 其实他觉得沈青恩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一条命,想要说一声就给了。 还诓他来无垠雪山,说看极光,却在他求婚的地方用匕首刺进他的胸膛,然后说他不如修斯…… 第140章 沈青恩从来就没说过爱他。 一次也没有说过。 他可笑的抓着那簇星点的爱意当成火,希望它有一天能燎原,可现在这簇火苗被埋在了无垠雪山,灭了。 没有挣扎,没有怨怪,什么都没有。 但再也不会复燃了。 第112章 你这话说得像他小情人 寒风簌簌,刮破耳膜。 混沌的意识在飘雪的山顶纷乱,司焕依稀听沈青恩说,要给他留具全尸,韩冰说随意。 惊艳绝美的红色极光,不如司焕爬满血丝的眼眶。 他安详的合上眸子,等待一切结束。 一阵强悍的金属味enigma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晃着视线,望着那把染着血的匕首被砸在了地上,还有地上那枚扭曲变形的戒指。 他伸手,却越来越远。 握不住。 他什么也握不住。 …… 车上。 韩冰一言不发的驾驶着车辆,眼眸下涌动着怀疑和猜忌。 沈青恩靠在车窗上,不用看也能猜测到韩冰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撑在黑色西裤上,掌心殷红的血泽洇透布料,按紧手心止血。 韩冰质问道:“为什么就这么让那断臂的enigm把司焕带走,你明明可以留下他!” 沈青恩轻嗤一声,“我讨厌废物教我做事。” 韩冰:“地点是你选在无垠雪山的,现在人被救走了,你竟然不为所动?” 他实在是怀疑沈青恩的诚意,虽然话没挑到台面上,但他的这番质问,沈青恩听得明白。 “我刺的那三刀,不出半小时就会枯血而死,从无垠雪山到最近的医院,开车最快要两个小时。” 沈青恩侧睨着韩冰,眼中裹挟着怀疑,“倒是那名enigma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应该好好查查。” “你什么意思?”韩冰勃然大怒。 “无垠雪山,我只告诉你过你一个人。” 沈青恩的语气听着要淡定许多。 韩冰咬紧下颚,侧眸瞪向沈青恩,心中的怀疑半点没减。 倏地,韩冰的电话响了。 韩冰接起电话时,面色寸寸惨白,他用余光看沈青恩的时间越来越长,眼底的情绪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他阖紧下颌不再说话。 他接到下属电话,在去围截裴听肆、陈严和伍里的路上,其中一位亲信消失了,并且裴听肆等人全不见了。 就像是早有预谋。 下属去了亲信的家里查看,也早已人去楼空了。 很显然是叛变了。 韩冰让对方查一下龙天孝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川,并且检索北川今晚所有的医院,旋即挂断了电话。 金属味的断臂enigma格外的好认,胸口受重伤的小猫也很好认。 回想起沈青恩下手的果决,韩冰确实觉得刚刚自己过于冲动了。但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前,他对沈青恩仍保持怀疑。 韩冰没再吭声,自觉理亏。 …… 司焕昏迷了三天才醒。 醒来时,正躺在联邦总署的病房里。 “诶呦呵?终于醒了醒了!” 威利弯在病房旁的腰猛的直起,差点把四十六年的老腰给闪了。 司焕木然的被搀着坐在床边,目光呆滞且冷冽的凝望着一处,视线涣散又聚合,并无什么实质性看的东西。 “焕哥!你终于醒了!” 裴听肆扑到床边拿龙角蹭着司焕的胳膊,被陈严一把拉开了,“你是想戳死人吗?” 裴听肆:“我很有分寸的,你别抓我!” 陈严:“我不抓你我扇你。” 裴听肆可怜兮兮的指着陈严,“焕哥,把他赶出去!” 伍里在一旁吃着馒头,触角绷直的望着司焕。 “吭哧——” 重金属科技门舱打开,朝廷南与龙天孝并步进来。 朝廷南挽着伍里的手往怀中拉,但被伍里挣扎开了。 伍里往司焕病房前走了一步,是在等司焕的指令。 朝廷南:“……?” 他的小蝴蝶,不喜欢他了? 一旁右臂空荡的龙天孝与威利问了声好,“总署长。” 威利颔首点头,用手在司焕面前晃了晃。 司焕目光木讷,没有任何情绪。 科技舱里,没有阳光。 司焕下意识的望向窗户,只有炽白色的灯,很闷,闷的他要喘不上气来了。 他垂眸望着指节,无名指上醒目的戒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是个笑话。 “审判长,你伤的是胸口,没撞坏脑袋吧?” 威利小声问道。 “出去。”司焕语气冷厉,是命令。 周围冰如寒冰,众人面面相觑着。 陈严:“我留下陪你说说话吧。” 司焕:“都出去。” 众人也没再说话,纷纷往外走。 伍里仍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司焕,然后递了个馒头给他。 司焕眉头微蹙着抬眸,望着伍里和他身后的朝廷南,语气松了许多,“出去吧。” 伍里把馒头放下出去了。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 司焕摘下戒指,攥在掌心中,指节都在颤。 他觉得胸口好像闷了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摘下戒指时很粗暴,指节都擦红了,他觉得疼。 第141章 窒息的疼。 在他成为审判长前,每一次任务负伤,都没现在疼。真实的血肉被划开时,好像总有个信念撑着他,就不觉得疼了。 可现在没有了。 所以很疼。 他想将戒指碾碎,但夹在指腹中时,又有些舍不得。 大概是因为,这是父母唯一的遗物了。 但他还是丢了,连带着陪伴着他二十九年的高科技仿耳一块丢进了垃圾桶里。 署长办公室里。 所有人围坐着,面面相觑却只能干瞪眼。 最后还是裴听肆率先开口,“我还是去门口守着吧,焕哥会想见我的。” 陈严踹他一脚,“你这话说得像他小情人。” 威利好奇歪头,“他是吗?” 陈严:“不是。” 裴听肆揉揉屁股,破天荒的抽扯了一下陈严的尾部藤蔓,“我是焕哥的小棉袄。” 陈严赤红着脸:“……” 裴听肆端着水果就跑去门口等了。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寂。 直到尼亚孜女士扭着腰走了进来,“听说审判长失恋了?我有办法!” 第113章 我他妈的一砖头拍死他 众人期待着眼神望去。 尼亚孜女士不疾不徐的掏出手机,新做的美甲滑动着屏幕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最后,她像是找到了所谓的“办法”,笑眯眯的将手机对向众人。 “看~” 屏幕里,是一位稍有稚气的女alpha,很漂亮。 威利:“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尼亚孜走到威利身侧,轻轻地戳戳他的胳膊。 “总署长~这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你们没觉得她和审判长大人很般配吗?” 龙天孝额上的青筋微凸,“指挥长……” 尼亚孜:“龙龙,走出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展一段新的恋情,你摸着良心说不般配吗?” 龙天孝脸一黑,“真不合适。” 尼亚孜托着微卷的金发,用一副‘你一定是想气死我,然后继承我位置’的神态看着龙天孝。 龙天孝:“……” 威利:“没记错的话,你的女儿才16。” 尼亚孜:“诶诶诶?总署长记这么清楚是对我女儿有想法吗?你都单身46年了,你看看我宝贝女儿怎么样?要不要娶她做矿主夫人?” 威利拨开她的手指,“你女儿,未成年!” 尼亚孜十分的开放,“童养媳,她长大了刚好继承你的遗产,然后漂漂亮亮的嫁给大帅哥~直接少奋斗一辈子,人生赢家!” “到时候,我就是人生赢家尊贵的母亲~我要把我的别墅换成五百平的,要全部刷成粉色!哦不,要做成城堡!” 尼亚孜越讲越激动。 威利:“叉出去给我叉出去!” 他受够了。 联邦总署就没一个正常的! 龙天孝赶忙拉着尼亚孜走了。 陈严:“我还是去陪他聊聊吧。” 朝廷南看向伍里,牵着伍里的腕骨往外走,但被甩开了独自走了。 伍里凶凶的,“哼!” 偌大的房间内,就剩威利和朝廷南了。 朝廷南僵了一下,追了出去。 他追上伍里的步子,“小蝴蝶……” 伍里停下来等他,但卷着触角不理他。朝廷南快步追上想抓伍里的手,又怕伍里的反感没再动。 他只是哑哑的问伍里,“最近……过的怎么样?” 有没有想我?开不开心?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杀人?有没有做噩梦?北川的馒头好不好吃?相亲的对象怎么样了?有没有在一起? 朝廷南有太多想问的了。 但伍里似乎并不是很乐意和他说话,从见到伍里到现在,伍里不给抱也不说话,不是“嗯”就是“哼”。 别的一个字都没有。 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小蝴蝶了…… 朝廷南继续问:“这段时间开心吗?” 伍里:“嗯!” 朝廷南嗓音有些哽,“有……有……”爱人了吗? 伍里:“?” 朝廷南:“我还可以抱伍里吗?” 伍里摇头,拉长尾音,“嗯——” 是拒绝的意思。 朝廷南心一寒,或许他的小蝴蝶真要走了。 要飞走了。 本来就是他不够好,但是伍里身边只有他而已,现在伍里见得人多了,自然觉得他不算什么了。 他哪配的上伍里,他脏死了。 朝廷南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红包,递给伍里。 “小蝴蝶,迟到的新年快乐。” 伍里笑眯眯的接过,然后给把口袋中的馒头递了一个给朝廷南。 朝廷南的手都在哆嗦。 馒头?伍里给他馒头的意思是? 不想要他了?以后不想吃了? 还是想把自己所珍爱的东西给他?他还是重要的? “可以摸摸小蝴蝶的触角吗?” 朝廷南问他。 伍里想了一会,他想给朝廷南摸,但司焕说不可以给别人乱摸触角的,说摸了就要娶他,还说不娶他也不能抱的。 司焕教他好多恋爱技巧,比如说话只能说一个字,“嗯”或者“哼”,用语调来分喜怒,喜欢你的人就会缠着你。 说主人和小人鱼睡觉就是因为他总是听主人的,让主人有恃无恐了,得晾着主人,久了主人才会珍惜他。 第142章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但是主人真的比以前黏他了。 司焕说的是对的! 伍里摇摇头,不给朝廷南摸。 “……”朝廷南眸光微暗,“伍里认识新朋友了吗?” 伍里:“认识好多。” 朝廷南心头一颤,“那伍里喜欢他们吗?” 伍里:“嗯。” 裴听肆也会让着他,司焕会喊他小伍里传授‘恋爱秘籍’,陈严会在他吃馒头的时候给他递牛奶。 朝廷南:“怎么个好法?” 伍里:“让我吃馒头,教我做事,给我牛奶。” 朝廷南心里拔凉拔凉。 这就把他的小蝴蝶骗走了?什么成本都没用?就把他的小蝴蝶骗走了?! 司焕就是这么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 朝廷南拳头紧攥着想揍人! 朝廷南强势的揽住伍里的胳膊,将人圈进怀里,“小蝴蝶,不可以喜欢他们。” 朝廷南说,“他们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伍里想了一下,“主人不可以。” 司焕说过的,他的恋爱秘籍是独一份的。 朝廷南扣着伍里的下颚吻了上去,高大的身影首次为伍里弯下腰来,温热的气息交汇在一起。 他的小蝴蝶,只能是他的。 他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谁都不行。 伍里根本不懂什么是好,很容易被骗。从前是他有太多顾忌和桎梏,但以后都不会有了。 他要伍里。 …… 陈严进入了科技舱。 司焕仍木讷的坐在那,不动也不说话。 “会长。”陈严走近他。 司焕不说话,但微蹙的眉间显然有抵触之意。 陈严兀自坐下,眼神望着垃圾桶里的仿耳和戒指。 陈严:“你觉得沈青恩真的想杀了你?” 司焕:“想不想已经不重要了。” 陈严:“什么意思?” “顺遂他意。”司焕碾着指腹,轻嗤一笑,“我又不是傻子。” “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他了。” “你确定?”陈严有些不相信。 “下次我要是看见他,我他妈的一砖头拍死他!” 司焕说话时咬牙切齿的,分不清是恨还是怒,又或是恼。 陈严:“……” 司焕:“出去吧。” 陈严:“真想开了?” 司焕点头望向门的位置,裴听肆正竖着龙角杵着。 “把他带走。” 裴听肆:“诶诶诶?焕哥,我还没安慰你呢!” 陈严揪着裴听肆的龙角,将人带走了。 科技舱合上后,司焕惨白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血色,他脊背发凉的背靠着床,一点点躺了下去,眼底的情绪驳杂又坚毅。 他不会再喜欢沈青恩了。 第114章 总要有人牺牲的 * 北川。 沈青恩神色泰然的翻阅着文件,修长的指骨翻页时摩挲过掌心。 酥酥麻麻的有些痒,他知道这是伤快愈合了,他的伤一直愈合的很快。 办公室里,盛洲和韩冰也在,二人对坐着,神态迥异。 盛洲也沉静的翻着书,韩冰则有些着急的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似在等待着什么。 “嘟嘟嘟——” 韩冰的手机响了,他抬起手机前往沈青恩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起身出去接了电话。 沈青恩起身抽了支烟,靠在窗边,望着外头新生的嫩绿色枝丫,缓缓地吐了口烟圈。 十分钟后。 韩冰回来了,他看向沈青恩时,视线中少了警惕与揣测。 他刚刚接到了下属的电话,调查了一番,按照监控看,确实在他跟踪沈青恩的那段时间里,也有人跟踪他。 并且那位enigma,是联邦总署的人。 是因为药剂的事来北川执行任务的,这件事算是机密,但联邦总署也有他的人。 所以是他一时疏忽,导致被跟踪然后暴露了。 韩冰抿着唇,迟迟不说话,沈青恩已经知道了。 沈青恩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轻轻地摆摆手,“我不喜欢听道歉。” 他淡淡的回身吐了个烟圈,“什么时候去黑色沙漠?” “准备一下,后天就能出发。” 韩冰说,他说话时看了眼推着金丝眼镜的盛洲,“盛先生也一起。” 沈青恩:“我走了,他得料理北川。” 韩冰:“我们两个人太危险。” 沈青恩:“危险?周先生不是住在黑色沙漠里吗?” 韩冰:“黑色沙漠的入口是随机的,就连周先生也没摸透,而且入口只有晚上才能开启,沙漠有沙尘暴和流沙,两个人不够。” 沈青恩思考了一会,“带点仆人去就够了。” 韩冰薄唇翕动着想说什么,但沈青恩面色冷峻,语气不是商量,他也就把话咽回肚子了。 …… 晚上,天台。 沈青恩站在幽冷孤寂的月色下,已经暖了许多,但风还是刮得他脸疼。 他冷白的脸惨淡如霜,没有血色。 他还记得他带司焕回家的第一晚,他出去杀王海了,回家时抱着重伤的楚承,司焕正在楼顶吹风等他回家,还和他闹别扭。 司焕说心碎碎,缠着他一起睡。 第143章 回想起来,恍如昨日。 风太大,还卷了沙,都吹上天台了,磨的他眼眶疼。 清脆的走路声从身后传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盛洲走到他身侧,另一个步子远远地停了。 盛洲侧眸睨着他,“在难过?” 沈青恩笑笑,“没人和我说过难过该是怎么样的。” 盛洲:“你想他吗?” 沈青恩:“想不想重要吗?” 清冷的月光洒在沈青恩的头顶,裹上一层淡淡的薄纱,光影柔和着他的锋利。 盛洲:“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出了意外我帮你转达给他。” “不用把遗言说这么好听,我没这么脆弱。” 沈青恩低哑的笑笑。 盛洲抿唇不说话,与他一起凝望远处,这个方向,是西方,是青州市的方向。 沈青恩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盛洲。 盛洲:“这是什么?” 沈青恩:“别人的东西。” 盛洲没说话,回眸望向远处的黑影。 他眸光黯淡道,“楚承想见你。” 沈青恩淡淡点头,楚承在盛洲的动作示意下走了过来,盛洲却往回退了。 盛洲真觉得自己大度,亲手为自己的情人和曾经爱了十年的人提供单独聊天的机会和空间。 不过他才不会喜欢灰色耳朵的狼。 灰耳狐,是最最最丑的。 他是极北狐omega,以后要是有孩子,灰耳狐要被“走地鸡”笑话一辈子。 楚承走到沈青恩身侧时,习惯性的低头,“沈爷。” 沈青恩:“你和盛洲在一起了?” 楚承:“沈爷我和他……” 沈青恩语气戏谑,“你是不是栽盛洲手上了?” 楚承:“……” 其实楚承一直以为北厅分别后,他以后会找位性格像沈青恩的伴侣度过余生。 他以为他是喜欢冰美人的。 但他似乎错了,爱从无定义。 而且沈青恩说的没错,他对沈青恩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十年付之东流。 实际却是,他一点也不了解沈青恩,他不知道沈青恩喜欢吃什么,不知道沈青恩的家庭,在得知沈青恩杀兄弑父时,他确实也曾彷徨怀疑。 这不是爱。 是一种钦慕,是不甘心在作祟,仅此而已。 爱从无定义。 盛洲和沈青恩的性格天壤之别,却死死的把他给拿捏了。 楚承从没遇见过哪个omega私下能把骚话说的天花乱坠,表面又是衣冠楚楚,谦谦有礼,喜怒不形于色的。 盛洲的每一个神态和动作都魅极了。 他会忍不住去关心盛洲,去打探他的喜好,记住关于盛洲的事和话。 沈青恩见他发呆,似在回忆着什么,唇角还勾着淡淡的笑,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好好珍惜他。” 沈青恩说。 “我会的。”楚承回眸望着正插兜背他而站的盛洲,月光下那道背影瘦削,白色的狐耳垂挂着。 楚承抽回视线,“沈爷要去黑色沙漠?” 沈青恩:“嗯。” 楚承:“我想最后追随沈爷一次。” 沈青恩的长睫轻颤,“不用,我欠你的人情太多了。” 多的他都还不清了。 楚承:“这次,楚承不再是为沈爷。” 沈青恩深吸一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的,你还有爱人。” “总要有人牺牲的。”楚承望向盛洲,“如果可以他也会这么做的,他会理解我的。” 沈青恩微微点头。 他不知道楚承和盛洲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风很大,他僵着站了许久。 他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楚承的话。 ——“总要有人牺牲的。” ——“如果可以他也会这么做的,他会理解我的。” 真的会理解吗? 沈青恩望着自己掌心中的快愈合的白色刀痕。 匕首刺入司焕胸膛时,大半被他握在了掌心中,刀柄上掌心流淌的血水,一半是他的。 还有一半,被埋在了无垠雪山上。 …… 十五寸的屏幕里。 惨白漂亮的女人睫毛微微颤动着,她迟缓的睁开了眸子,从恒温棺中起来。 韩冰望着屏幕里的女人,喜极而泣。 他的希希,活了。 真的活了! 周先生没有骗他! 他的希希,不再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了。 韩冰的眼眶微润,泪水顺着抽动的脸颊滚下,他哽咽着,“希希……” 屏幕里传来周尧温柔的嗓音,“希希,来和你哥哥打个招呼。” 韩希目光呆滞的走到屏幕前,木讷着坐下。 周尧诱导着她,“喊哥哥。” “哥……哥哥。” 韩希的瞳孔中没有任何色彩。 【第二卷 ,完】 第115章 我好像有点想他了 “早安~各位。” 司焕笑意盎然的一脚踹进会议室的大门,琥珀色的瞳孔中藏着冷刀。 众人:“……” 人是满血复活了,但脾气是半点没改。 “审判长,注意礼仪!你粗鲁的像是来收债的。” 威利望着发抖的门,无奈扶额。 司焕点点头,“总署长,我正有此意。” 第144章 他阔步走到执行署署长的位置上,边青被他这骇人的眼神呵了一下,立马往旁边缩。 旁边是邢选,邢选没多说话,也顺着往外挪。 谁都看的出来,司焕生气了。 因为不久前的那个命令。 司焕没有坐下,双臂展开凝视四周,冷冽气息中透着幽深阴寒。 “十一年前,在黑色沙漠里联邦总署损失惨重,诸位都很清楚,是因为黑色沙漠里出现了m级enigma。” “联邦总署为什么还要二次搜寻黑色沙漠?” 司焕的语气很重,甚至带着一丝怒气。 很显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十一年前,在黑色沙漠里,他曾亲眼见证满头银发m级enigma在一座白色的宫殿外,将人残暴虐杀。 鲜血淋漓的场面至今难忘。 血染在黑色沙漠里,是没有痕迹的。 黑色沙漠的沙子,都是黑色的。被风沙掩埋的尸首、断臂残骸、血迹……没有什么东西能在黑色沙漠留下痕迹。 监察署署长格尔恩:“审判长,你该不会是因为要见到沈青恩,所以畏罪潜逃?” “……”邢选无语着纠正,“他的意思是:不愿面对。” 格尔恩用手肘撞了一下邢选,“我又用错成语了?” 邢选:“以后请说英文。” 司焕眉头微蹙:“……和他没关系。” 威利:“既然没关系,就辛苦审判长大人和龙副署长再去一趟黑色沙漠了,这次朝阙家主也会一同前往。” 司焕冷冷的看向龙天孝,目光中带着敌意与威压。 龙天孝漠视着司焕的行为,端起面前的茶,淡淡的吹了口茶沫。 “据悉沈青恩已经进入黑色沙漠三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找到入口了。” 说话时,他半掀起眼皮看向司焕。 从无垠雪山被救回后,司焕把自己封闭在科技舱里半月,除了三餐有人送,他没见过任何人。只听送餐的人员说,司焕每天都在练拳。 沙包坏了无数个。 半月后,司焕出来时又和没事人一样,熟络的与人打招呼,但司焕再也没戴过面具和仿耳。 就在一小时前,他被通知领队前往黑色沙漠。 曾经的盟友忽然背叛,联邦总署一直密切关注沈青恩的动态,得知其去了加纳特斯里的黑色沙漠。 黑色沙漠附近有一座偏僻落后的村镇,外界称其为黑色小镇,又名死镇。 小镇里的人受日照屠戮,皮肤黝黑,近期不少异变种族的alpha汇聚于此,联邦总署派人探寻一番。 原来是在死镇上出现了促进三次分化的药剂,而沈青恩,就是他们所拥护的“王”。 联邦总署也想过不少办法取得药剂,但都没成功,只打探了消息回来,沈青恩召集强者,是要进入黑色沙漠。 现在是沈青恩进入黑色沙漠的第三天了。 但联邦总署不知道沈青恩为什么执意要进入黑色沙漠,全球只有联邦总署知道黑色沙漠里有m级enigma。 虽然不知道沈青恩的目的,但他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司焕的眸子很冷。 “你还在担心他?” 威利起身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多虑了,我不会在意一只乌龟的死活。” 威利:“黑色沙漠虽然有m级的enigma,但现在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指不定早饿成白骨了。” “这次去黑色沙漠,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把那座宫殿搜寻一番。” “沈青恩肯定也是知道了宫殿的存在才会进入黑色沙漠,北川独立于各国之间,现在沈青恩又有药剂这种天大的诱惑,未来必然势不可挡。”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联邦总署里有内奸,药剂主谋与沈青恩一定有关联,我们现在是内忧外患的局面,十分被动。” “所以沈青恩进入黑色沙漠的目的,以及宫殿里到底有什么,我们必须知道。” 威利神色肃穆。 圆桌会议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焕身上。 司焕与沈青恩的事,在联邦总署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审判长大人?” 威利蹙眉将他喊回神,“请带死在黑色沙漠中的烈士回家。” “什么时候出发?”司焕眸光至暗。 “你准备好了的话,随时。”龙天孝说。 司焕缄默着出去了。 在司焕离开时,龙天孝与威利的视线交换了一下。 他们都清楚,这次,药剂的主谋和隐藏在黑色沙漠多年的m级enigma都会被剿杀。 “加纳斯特里——黑色烟草”的威名将响彻全球! 司焕,会成为最出色的审判长。 在历史长河中名垂千古。 * 黑色沙漠。 暮色笼罩,昏暗的天际透着有股幽沉的灰蓝。 风沙肆虐中,清瘦的背影站黑色的在沙漠山丘之上。 楚承小跑过去,站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迎风。 沈青恩的脖颈上绑着一条白色的丝巾,随风飞扬。 “沈爷,外面风大。” 楚承小声提醒道。 沈青恩缄默着没说话,屈膝坐在了黑沙上,沙砾被吹进眼眶中,磨的他眼珠疼。 楚承偷偷从腰袋中取出两支注射剂递给沈青恩,注射剂里的液体是红色的。 第145章 是血。 沈青恩接过时,楚承往后坐了坐,用身体挡住了沈青恩将药剂打入侧颈的动作。 两枚药剂被注射入颈时,沈青恩的丝巾遮盖着的白虎图腾愈发明显,还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楚承凑近沈青恩的耳侧,勾唇交谈,从远处看像是耳鬓厮磨时的荤话。 沈青恩的面色惨白,额上沁出细汗。 他撑在地上的手攥起一把黑沙,黑沙在白皙透粉的手心中留印,像是嵌入肌肤里。 昏暗的黑夜里,极近的距离下,楚承能清楚的看见沈青恩疼的连唇都咬破了,伤口很快就充血发肿。 “沈爷?你没事吧?” 楚承关心时,余光紧紧地望着远处的韩冰。 “没……没事。” 沈青恩语气虚弱,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他将注射剂还给楚承,楚承默契接下,等无人的时候,他会找个干净的地方处理了。 沈青恩虚弱的躺在沙背上,仰躺着望向夜空。 “我好像有点想他了。” 沈青恩忽然说。 没有好像。 没有有点。 他想司焕了。 第116章 一砖头拍不死 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眶,顺着他的眼尾滑落。 黑夜完美的掩盖了他的懦弱,可睫毛被泪水黏在眼尾是真的,眼底如海浪翻涌的泪花是真的。 他想司焕,也是真的。 “还是第一次听沈爷说这种话。” 楚承撑着身体,躺在了他的身侧。 沈青恩笑笑,不语。 是啊,他第一次说。 喉咙里哑哑的,很青涩的吐露着自己的心意。 二人静静地躺着,时不时的蹦出几句话,但都不是关于司焕和盛洲的。 他们的情绪都被推到了临界点,只要再听一次爱人的名字,就会落泪。 夜晚是美的,不该落泪。 楚承指着一颗星星,说很漂亮。沈青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视线朦胧的疼昏了过去。 沈青恩的脸被风沙刮红,如瓷的肌肤沾染了些许尘世之气,不再那么的高高在上。 但长睫合上时,清冷疏离。 还隐隐透着一丝苦楚。 楚承将沈青恩横抱着回了帐篷,期间路过了韩冰,韩冰紧盯着楚承的动作。 细致,满腔的爱无比赤忱。 这些天,楚承跟着沈青恩形影不离的。 韩冰调查过,这头芬里尔狼爱慕沈青恩十多年,但一直未被接受,后来出现了横刀夺爱的司焕。 现在司焕已死,自然也到了上位的时候。 楚承将沈青恩放进帐篷后,从帐篷里出来,韩冰双手环抱在胸前嗤笑着望向他,眼底总有几分轻蔑的意思。 楚承并未理他,借故解手,径直朝不远处的戈壁走去,顺势找个地方将注射器埋了。 …… 朝廷南戴好乳胶手套翻着黑色的垃圾袋,刚从垃圾袋里将一枚戒指捡出来,发现伍里正绷直着触角站在门口。 “主……主人……” 伍里面色怪异。 朝廷南抬头看向伍里,伍里的视线在他的乳胶手套和黑色的垃圾袋间流转。 朝廷南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不是……我……” 他起身要朝伍里走去。 伍里后退两步。 朝廷南:“…………?” 他回眸看看垃圾袋,又看看伍里抗拒的表情,认栽了。 “我洗洗……” 朝廷南将戒指放在消毒盒里,利索的把乳胶手套摘了丢进垃圾桶里。 朝廷南嫌恶的将手洗干净,反反复复搓了好几遍,将手都给磨红了,才走近伍里。 “小蝴蝶,来抱。” “该出发去黑色沙漠了。” 伍里再次后退一步,手提袋中的馒头晃了晃。 “……” 朝廷南回房间收拾东西,给伍里带了许多生活用品,出来时伍里还站在门口等他,只有一个小箱子,箱子里鼓鼓囊囊的。 是一个小保鲜箱。 里面只有馒头。 朝廷南提过伍里的箱子,与他一起下楼了。 楼下,裴听肆正一本正经的掂着砖头,思索着哪块更称手。 陈严站的远远地,一副我不认识这个傻逼的无语样。 没一会,司焕也下来了。 司焕看见朝廷南与伍里紧挨着,立马就从二人中间穿过,顺势揽着伍里的胳膊将人拐走了。 “小伍里,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伍里点点头。 司焕:“真乖~” 朝廷南:“……” 裴听肆拿着新选的砖头朝行李箱走去,拉开拉链时,“砰”一声。 行李箱里出现了坍塌声,扬起一阵灰。 “呦呵,这么大的阵仗?”司焕弯腰凑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李箱的砖头。 司焕:“……你是准备在黑色沙漠里拍死谁?” “沈青恩!”裴听肆眨眨眼,“焕哥不是说下次看见他要一砖头拍死他吗?我怕你一砖头拍不死,多准备了几块!” 裴听肆语气认真:“我试过了,都很称手。” 司焕扶额:“……” 造孽啊,他当年怎么就把裴听肆从黑色沙漠里救出来了? 几架军用直升机停在宽阔的平地上,机舱打开时,龙天孝迎风站着,身姿笔挺,右臂袖口空荡的晃着。 第146章 “上飞机吧。”龙天孝说。 司焕率先阔步过去,他穿着黑色冲锋衣,衣领上夹着护目镜和墨镜,手上戴着同色护手套,高帮的徒步靴在走路时迈动的声音很清脆。 肩上挎着双肩包,步伐矫健的蹬了一步就进了机舱。 他望着身后无比浮夸的众人,长长叹气,“到了黑色小镇,都把行李丢了。” 司焕咬开墨镜架,单指推进鼻梁,腾着步子弯腰坐在椅子上。 抵达黑色小镇后。 司焕领着人采购刚需品,租了两辆越野车,直入沙漠。 司焕拉着伍里和裴听肆一辆车,在前面开路,龙天孝等人在后面跟着。 龙天孝和司焕先前来过黑色沙漠,对这里很熟,入沙漠后都是听从二人的安排。 开了五六个小时,沙漠日照长,眼见着天快暗了,司焕找了块临着戈壁的地方停下车来。 搭帐篷时,他拉开折叠椅,双腿一搭,一边抖着腿,一边“指点江山”。 悠闲的搭着火喝着茶,慵懒散漫。 “小伍里,你的触角和线打架咯~” “肆啊,桩得打扎实点,别半夜帐篷被吹走了,你还在那睡。” 但到龙天孝那时,话锋突转:“龙大蝙蝠,我说真的,你是不是肾虚,能不能用点劲?” 龙天孝咬紧后槽牙,“我是蓝电蝠龙,还有,我是左撇子,不虚。” 司焕摆摆手敷衍着他。 倏地,不远处传来引擎声。 黑压压的车队驶来,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下,司焕眯起眸子挑开墨镜望去。 黄色的越野车上,一道清瘦的背影从车上下来,黑色皮质风衣被吹敞开了,劲瘦的身影被太阳拉长,映在沙漠上。 脖颈处的雪白丝巾飘飞着,在黑色沙漠中无比惹眼。 冷秀淡漠的脸在视野中放大无数倍,憔悴、疲倦,冷冽孤傲。 司焕心里一咯噔。 是他…… 第117章 你很喜欢我不是吗? 沈青恩清瘦的腕骨,砰一声将车门合上,低头的功夫,唇上已经夹了一支烟,他单手点火,拢着一簇幽蓝色的火苗,从唇内吐出白烟。 楚承在一旁为他撑着黑伞,“沈爷。” 沈青恩望向韩冰,“马上天暗了,明天再进岩土城。” 韩冰点头的同时将视线转去远处,昏黄的夕暮下,风沙漫起,司焕悠哉的喝着茶坐在火堆旁,脚踩着枯干的树枝,往火堆里放。 他瞳孔地震。 “司、焕?”韩冰不可思议道。 无垠雪山后,他让下属驻守在北川的所有医院,虽然造成了部分的惶恐,但以护送医疗物资为由,很快就压下去了。 连着七日,没有关于司焕和那位enigma的任何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 这件事韩冰也怪不了沈青恩,毕竟是他先暴露了行踪,让那位断臂enigma有了可乘之机。 但现在看见司焕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黑色沙漠时,韩冰本能的瞪向沈青恩,那双幽蓝色的眼眸中透着怒意。 “沈青恩!”怒意滔天,韩冰连名带姓的喊着他。 在他跟踪沈青恩的那段时间里,司焕对沈青恩的心意,他看的明明白白,他不相信沈青恩会不为所动。 “司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垠雪山上你就知道,他不会死,对不对?你根本就没下死手!” 韩冰一把揪住沈青恩的衣领,沈青恩趔趄时,唇瓣上的烟掉在地上。 沈青恩没看那边一眼,只是垂眸望着韩冰攥着他衣领收紧的指节。 他嫌恶的从薄唇内吐出二字:“松开。” 韩冰不为所动。 沈青恩一把攥住他的指节,强大的腕力爆发,顷刻将韩冰的手给剥开,一脚踹在了韩冰的鱼身上,将人给踹飞了。 “沈青恩!”韩冰躺在地上,咳了一口血,一字一顿的咬出话来。 沈青恩屈膝蹲下,凑近他的耳廓,薄唇吐出的字如裹寒霜。 “我不管你是不是周尧盯着我的眼线,记住你的身份。” 沈青恩猝然起身,用余光瞥向车队旁目视着一切的下属们,“天暗了,动作快点。” 那群乌泱泱的人瞬间从后备箱取出帐篷开始搭建、起火、烧水。 皮质高帮靴踩在沙子上,碾出一条路痕来。 走向帐篷时,他用余光眺望远处。 颀长的背影,一眼就能捕捉到。 司焕坐在折叠椅上,火苗的光影勾勒着他锋利的轮廓,脸与记忆中的无差,只是冷了许多,倒显得更加俊朗了。 “焕哥焕哥~我真是个搭帐篷的天才!” 裴听肆兴奋的搬着椅子坐到司焕身侧,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司焕踢了裴听肆一脚,指挥着人生火煮面。 两辆车储备的物资有限,加上这里经济发展落后,电箱不足以支撑电器多次运行,来黑色沙漠只能生火。 裴听肆支起腰时,看见不远处有一群乌泱泱的人在搭帐篷,他眯着眼睛问:“焕哥,那谁啊?” “沈青恩。”司焕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异样。 裴听肆:“……你等着!” 话毕,裴听肆疾步跑回车里,地上踩出几个大沙坑,他在车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神秘兮兮的拎着包走到司焕面前。 裴听肆四周观望着,确定没人看他,然后再把背包拉链拉开。 第147章 “呐,焕哥,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司焕一看,砖头。 不止一块。 “……”他看向裴听肆,深吸一口气。 陈严和龙天孝也搭好帐篷过来时,瞥见了不远处摆着鱼尾来的韩冰。 陈严:“审判长,有人来了。” 司焕循着视线看去。 韩冰走来时,身后的沙坡上那道清瘦的背影正望着韩冰的举动,也像是在看司焕。 楚承:“沈爷,韩冰这是要做什么?我去把他喊回来。” “我亲自去。” 沈青恩眉头微蹙,冷着眸从沙坡上阔步追来。 陈严望着一脸怨气的韩冰,用枪头指着他,“再近一寸,我开枪了。” 司焕从折叠椅上起身,只手按在了陈严的枪口上,示意他放下。 陈严放下枪,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 “这沙漠太阳这么大,没晒成鱼干呢?鱼来什么沙漠啊,找个大鱼缸,扑腾扑腾尾巴不舒服吗?” 司焕笑眯眯的说着,可眼底却透着威胁的意味。 韩冰的鱼尾被特制的防晒衣给裹着,摆鱼尾时瞧着有些笨拙,他停在原地,二人的距离仅有十米。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韩冰语气中颇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虽然他怀疑沈青恩,但确实沈青恩刺的那几刀他看的很清楚,是心脏,而且半小时内得不到治疗,的确会死。 “八字硬。”司焕耸耸肩,“需要我帮你试试看八字吗?” “……” 韩冰语塞。 沈青恩疾步走到韩冰身后,辽阔的沙漠里将风沙吹起,他的发上蒙起一层黑沙。 “韩冰!” 沈青恩没有多说什么,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怒意。 韩冰没有回头,视线在身侧的沈青恩与司焕身上来回转动,“你们该不会是合起伙来玩老子吧?” 沈青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韩冰,事不过三,这是我最后一次忍你。” 他将韩冰推搡开后,淡漠的视线望向司焕,眼神中透着凛冽的提防。 司焕从陈严的手中取过枪。 “咔哒”子弹上膛声在黑夜中无比清晰。 “我还没见过哪家狗敢跑别人家里来叫嚣的。”司焕将枪指向韩冰,“黑色沙漠有八块版图,你们三天去过哪些地方?” “要是愿意告诉我,我愿意大方的原谅你的冒犯,给你一个重回大海的机会。” 黑色沙漠极大,入口捉摸不定,但一旦出现就会维续三天。看沈青恩的车队,应该是刚回黑色小镇补充物质回来。 三天,最少可以去两块版域。如果知道对方去过什么地方就可以排除那两块版域,大大的提高搜寻入口的效率。 韩冰嗤笑一声,“我不可能告诉你。” 司焕眸光乍寒,用枪口瞄准他。 “是吗?” 沈青恩挡在了韩冰面前,双臂展开时,瘦削的身体迎风站着,劲瘦的腰线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好像一吹就会倒下。 脖颈上的白色丝巾随风飞扬,轻轻一拉就能解开。 “司焕,你会开枪吗?” 沈青恩下颚微扬,颈项与下颚连成一个锐角,清晰锋利。 司焕的手轻颤了一下。 一下,是那么的清楚。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是啊,你很喜欢我不是吗?”沈青恩哑哑的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 第118章 老子不喜欢你了 紧张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 极低的气压下,司焕吞咽口水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迟缓。 “不开枪,我就把人带走了。” 沈青恩笑着说,可回头望向韩冰时,眼底的冷厉直达眼底。 站在沙坡上的楚承正直勾勾的盯着这一幕,紧张的手心冒汗。 谁也不知道司焕会不会开枪,就连沈青恩心里也没底。 他知道,司焕该是恨他的。 沈青恩挡在韩冰身后离开时,司焕仍举着枪僵在原地,朝廷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听肆回去找砖头。 陈严准备将枪抽回。 “砰” 一枚子弹冲出枪口,朝着沈青恩的小腿射去。 绚丽的红色洒在黑色沙漠上,无法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子弹嵌进肉里,却在沈青恩的胸口生花。 清瘦的身体哗然倒下。 “沈爷!” 楚承疾步跑来将人搀起来扶在背上,韩冰的脸色也沉了些,但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被掩盖的极好。 枪口还冒着白烟。 “沈青恩,给我听清楚了。” “老子不喜欢你了。” 广袤的黑色沙漠上,清亮的嗓音贯入沈青恩的耳廓。 笼罩在他身上的夕阳,无情抽走,连带着他身上温度也被风卷走了。 血洒了一地。 沈青恩的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他曲着指节按在楚承的臂弯上,用力到发颤。 在楚承的搀扶下头起身,他勉强撑起身体。 司焕紧凝着沈青恩与楚承肢体接触的部分,讥笑道:“这么娇气,来什么沙漠。” 沈青恩缄默着抽回撑着楚承的手,往回走时跛着脚,步子陡然加快。 清瘦的背影在黑沙上踽踽独行,倨傲倔强。 第148章 司焕回身时,陈严将枪从他僵硬的掌心中抽走,触到了一片湿润,都是司焕的冷汗。 面煮好了,司焕潦草的往嘴里塞着就回去睡了。裴听肆跟着要进去一起睡,但被陈严拉住了。 一个小时后。 司焕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黑色沙漠的地图,将人全喊了过来。 “在黑色沙漠里,卫星电话会部分失灵,我们分头去找入口风险太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他们的车队。” “我们是比他们后入沙漠的,我观察过,他们来的方向是小镇的方向,应该是去补充物资了。从地图路线来看,我预估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岩土城。” 龙天孝提出质疑,“为什么不是流沙城?这两城是一个方向。” 司焕摇头,“流沙城地势平坦,他们人多,完全可以换着开车,连夜搜寻流沙城再去岩土城,根本不会在这里逗留。” “但岩土城不一样。岩土城夜间常有沙尘暴,如果绕开流沙城直奔岩土城会近许多,但也得半夜到,沙尘暴下危险重重,根本不可能看得清入口,所以他们只能在这个地方歇。” 众人点点头,赞同了司焕的想法。 陈严问:“所以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司焕:“岩土城能居住的房子不多,也无法搭帐篷。所以我们得抢占先机,等着他们来找我谈判。” 龙天孝提议道,“那我们早点出发?” 司焕:“嗯,现在都回去睡,我在这守着,两点喊你们。” 一共有三个帐篷,陈严和裴听肆一起,朝廷南和伍里一起。龙天孝和司焕一起,但司焕今晚值守。 昼夜温差大,司焕穿了一件风衣烤着火,身侧是裴听肆的背包。 他借着浓稠的黑夜望向别处,思绪纷乱。 * 帐篷里。 沈青恩面色惨白,薄唇一片死色。他正用匕首剜开小腿肚上的肉,却连个“疼”都没喊。 他从不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楚承端来热水,等他将子弹取出后,将热毛巾递给沈青恩。沈青恩擦拭伤口外沿,旋即用绷带将伤口缠上。 楚承这才说话,“沈爷,沙漠砂砾多容易发炎,这两天还是少走路吧。” 沈青恩虚弱点头。 “韩冰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 楚承按照沈青恩的吩咐,把韩冰打了一顿立威,他用手肘挡着腰袋,还想说些别的,但被沈青恩打断了。 “注射剂。” 沈青恩冷冷的说。 “沈爷,你都受伤了,要么今天就别……” “给我!” 沈青恩的声音很轻,但咬字极重。 楚承将注射剂给了沈青恩,他没有犹豫的刺入腺*,推入时血脉像是被万蚁啃噬,疼的他沁出一层冷汗。 沈青恩又一次疼晕过去。 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可言。 楚承替沈青恩盖好被子后,将染有血迹的水盆端了出去。 …… 韩冰在用手机与周尧打着卫星电话。 这一枪,算是彻底的打消了他对沈青恩的顾虑。 虽然司焕还活着,但只要进入黑色沙漠后就都不重要了。 因为那里,有一位m级的enigma。 只要确定沈青恩没有耍花样,将这具身体完完整整的送给到周先生的面前,就可以了。 电话那头周尧笑眯眯道:“韩冰,你不用看着他们了。” 韩冰一慌,“周先生,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周尧:“韩冰,你不是想见希希吗?我把希希送出来,你好好陪陪她。” 韩冰瞬间直起腰来,“周先生,希希……希希她可以出来?” 周尧的嗓音沙哑中带着笑意,“当然了,黑色沙漠易出难入,你为我做事这么多年,我得让你们早点见面的。” “不过她忘记了许多事,只记得叫你哥哥。” 韩冰眼眶湿润,“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能活过来就好。” 周尧:“我说个地址,你来接她吧,要悄悄地,一个人来。” 韩冰:“好……好,我知道的周先生。” …… 夜半。 沈青恩的帐篷被拉开了,一道黑影笼罩在他的脸上,对方手中还掂着一块砖头。 沈青恩没有半分醒意,此刻他正做着噩梦,惨淡的薄唇中痛苦的吟着梦呓,眼睫沾湿黏在了眼尾,枕头湿了大半。 第119章 讨债的仇人 “希希,哥哥扶着你。” “希希饿不饿?” “晚上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帐篷外传来俩人的走路声,以及韩冰温柔的询问。 司焕躲身侧靠在帐篷内,减缓着呼吸。 希希? 韩冰那个亡故的妹妹? 挖了腺体是无法存活的,怎么会还活着?还来黑色沙漠? “妈妈……” 沈青恩的低喃,将司焕拉回神。 他回身望向沈青恩,昏暗的帐篷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倚靠含糊的梦呓来辨位。 司焕听着门口没有响动,掂了掂掌心里的砖头,有些重。他从帐篷里探手捡了块小石子,朝着睡梦中的沈青恩砸去。 也不知道砸哪了,听见结实一声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晨两点。 第149章 司焕拿着手电筒去喊醒裴听肆和陈严,二人正躺在同一床被子里。 被子到胸膛的位置,裴听肆紧搂着人,手里还攥着陈严的藤蔓尾巴…… 司焕转回头,用后脚跟踹了裴听肆一脚,“醒醒。” 裴听肆迷瞪着眼,半支起身体,“焕哥?困……” 他一头又栽了回去。 司焕:“你老婆尾巴都给你搓出火了。” “啊!着火……唔?” 裴听肆惊叫一声,立马被睡醒的陈严用手捂住了。 “闭嘴,莽夫!” 陈严咒骂着,另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他的龙角,颇有几分报复的意思。 司焕见二人醒了,迈步出去了。 陈严等裴听肆冷静后,才抽回手。 裴听肆松开他的尾巴,陈严轻轻地抚了抚。裴听肆就是个莽夫,根本没轻重,他是藤蔓,可延展性很强,也软。 但也遭不住裴听肆这么扯,尾椎疼坏了。 “以后别扯我尾巴。”陈严警告道。 裴听肆轻嗤一声,“破藤蔓,你以为小爷我稀得扯?还不是你大半夜说梦话哭哭唧唧的太吵了,扯你尾巴才安静,不然我才不想碰你!” 陈严眉头微蹙,“回去我会和你爷爷说解除婚约的事,以后不用裴大少爷成天跟我后面当保镖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小爷终于可以回去做我的裴大少爷,吃香的喝辣的了。” 陈严从裴听肆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向往和期待。 这就是裴听肆的生活。 裴大少爷的生活,开心了就玩,不开心就被人哄着开心,无忧无虑的。 一想到能回归这种生活,裴听肆应该很开心才对,可看着陈严起床收拾东西,一言不发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有些不爽。 司焕去叫醒小伍里,脚刚踏进去朝廷南就警觉着醒了。 “谁?” 司焕一叉腰,“哟呵,没睡呢?” 朝廷南:“……” 床边点了盏夜灯,司焕看见朝廷南和伍里中间隔着衣服,二人把领地给割分开来了。 司焕满意点点头,看朝廷南这疲惫样…… 看得见摸不着。 难怪睡不着,原来是馋的。 “半小时,收拾收拾早点出发,还有,最好把你那灯灭了,对方有值守,容易暴露。” “好。” 司焕得到回答后又转身去找了龙天孝,一脚把人给踹醒了。 龙天孝差点吐血,他严重怀疑这一脚里多少带点公报私仇的成分。 收拾了半个小时,准备出发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司焕启动着引擎惊扰了沈青恩的值守员,他立马去找楚承和沈青恩禀报。 沈青恩醒来时,后背全是汗。 他揉着太阳穴时触到了额角,疼的轻吸一气。 楚承是提着夜明灯来的,这才发现沈青恩的额头上有一块淤青,还是青的,像是不久前磕的。 “沈爷,你的额头……” 沈青恩摆摆手看向值守员,“他们入沙漠晚,趁夜出发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五点起,六点走。” 值守员点点头出去了,楚承也走了。沈青恩躺下时格外的小心,小腿上的伤口剜开后很深,容易流脓烂肉,所幸的是没伤到骨头。 他睡得并不安稳,醒来许多次,一直反复到了五点。 五点后,沈青恩从帐篷里出来。 楚承出来的时候,沈青恩已经重新上好药了,在戴皮质手套。没一会韩冰也出来了,在韩冰身后还跟着一位怯懦呆滞的女人。 女人头上长着黑色的绒毛,像是花瓣,又像是叶子。直到韩冰喊他希希,沈青恩才反应过来,是黑色天鹅绒秋海棠——韩希。 竟然真的……活了。 沈青恩的眸光骤寒,看来他猜测的确实没错。 韩希、周尧,还有一位…… 这大概是那人最后的机会了。 沈青恩没有询问韩希的事,只是缄默的看了韩冰一眼,然后上了车。韩希凝望着沈青恩,薄唇微张,“哥哥……” 韩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韩希:“我能和他玩吗?希希喜欢他。” 韩冰沉默半响,“希希乖,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沈青恩性格冷,太以自我为中心,会随时牺牲任何人,他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和这样的人走近。 可韩希不听他的,笑着缠上沈青恩,一会给他递水,一会给他送早餐的。 韩希很漂亮,眼睛也很透彻清亮。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个梨涡,可爱极了。 沈青恩听她黏着说了许多话,虽然只是笑笑,但在车队出发去岩土城时,却默许她同车随行。 韩冰见沈青恩对韩希没什么敌意,想着希希刚回来,应该惯着她,就没多说什么了。 车队抵达岩土城时,城墙门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堵住去路。 楚承探头出来,“是司焕。” 沈青恩:“问问他想做什么。” 楚承降下车窗,手撑靠在车门上,鸣了一声笛,“司焕先生,你想做什么?” 后座的韩希小声问道:“青恩哥哥,司焕是谁呀?” 沈青恩摸了摸额角,“讨债的仇人。” 对面越野车上的司焕戴着透明框的护目镜,穿着黑色的皮夹衣,从车门里探出半个身体。 第150章 “不好意思啊各位,岩土城现在是我的了,还请各位打哪来回哪去。” 司焕淡笑道,唇角的恣意在十点的烈阳下格外的惹眼好看。 九尾狐是狐族异变血脉,最珍贵的。又魅又媚,司焕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外貌,同时骨子里又透着白虎的桀骜不驯。 顶着这张脸说着再欠的话,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您说笑了,岩土城无主,司先生总不能一直强占着地不让进吧?”楚承笑着说。 “你说对了,我就强占着不让进。”司焕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时候单手撑着,双腿交叠的站在地上。 蛮横不讲礼,像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 “派个代表,下来和我谈!” 第120章 怎么?想报仇啊? 楚承望向沈青恩,“沈爷,这……” 沈青恩的面色惨白,轻咬着薄唇才压出了一丁点的血色。 “让韩冰去。”沈青恩淡淡道。 楚承去叫韩冰时,希希拉着沈青恩的衣角,“青恩哥哥,哥哥他会有危险吗?” “不会。”沈青恩语气并不好。 韩冰下车路过沈青恩的车侧时,他看向希希,让她不用担心,但希希并未看他,只是一直在盯着沈青恩。 韩冰走到司焕面前。 司焕:“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放行。” 韩冰:“你先说。” 司焕:“你们这三天除了流沙城还去过什么地方?” “……”韩冰偏过头,“难以奉告。” “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不说呢,你从这去下一座城最快也得一天半,而且岩土城的周边会有沙尘暴,除非原路返回,否则你们今晚肯定出不去。” 司焕嗤笑一声,将鼻梁上的护目镜摘下来把玩,“哦对,原路返回的话,去下一座城就得两天了。要是我运气好,指不定入口就在岩土城。” 韩冰沉默了一会。 司焕说的没错。 现在进入黑色沙漠要紧,就算司焕和那群人一起进入黑色沙漠也无法活着回来。已经试探完沈青恩了,真告诉他也无所谓。 “骆驼道、窑山洞,还有黑石城。”韩冰如实道。 “第二个问题,车上坐着的那个女人,是你妹妹吧?” 韩冰一颤,“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已经给了司焕答案。 “蛮漂亮。”司焕只是微仰着头,语气轻浮。 “别打她的主意!”韩冰明显有些急。 司焕不回答,继续问第三个问题。 “黑色沙漠里的m级enigma死了吗?” 韩冰一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焕耸耸肩,“回去吧。” 韩冰狐疑着,觉得司焕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又觉得脊背发凉,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三个问题的关联和含义。 韩冰走回去时,司焕并没上车的意思,继续站在车前。 “那个可爱的小妹妹,过来聊聊。” 他凤眸如炬的盯着韩希。 韩希错愕的指了指自己,韩冰按着车门,对着司焕一阵骂,骂他不守承诺,说什么也不让韩希下去。 司焕:“我就聊三个人,答案一样就放你们走。” 沈青恩望着车门外的韩冰,厉声道:“让她去。” 韩冰说什么也不同意。 沈青恩下车,让楚承把韩冰给绑了,然后牵下韩希,站在韩希身后目送着她远去。 韩希走到司焕身前时,司焕紧凝着她的瞳孔,眼神透过娇弱的身躯望向更深处。 司焕:“知道车队这三天还去过什么地方吗?” 韩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昨晚刚来。” 司焕望向被摁在车门上的韩冰,“你是韩冰妹妹?” 韩希点点头:“嗯嗯。” 司焕:“黑色沙漠里的m级enigma死了吗?” 韩希呆滞的摇头,动作看起来有些凝固。 “希希不知道。” 她忽闪着长睫,抓住了司焕的胳膊。 “哥哥,你是个大好人,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呦呵,小嘴真甜,先回去吧,一会会让你们进去的。” 司焕推开韩希的手时,却触到了一片冰凉,像尸体一样。 韩希笑着回去了。 她完好无损的回来后,韩冰拉着人护在身后,哀怨的瞪了沈青恩一眼。 司焕望着副驾驶旁清隽的人影,“沈先生,该你了。” 沈青恩迈着步子过去,因为受伤的缘故,走路有些坡脚,还很迟缓。 司焕等的有些不耐烦,出言呛他,“龟爬的都比你快,矫情。” 沈青恩:“……”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司焕面前。 司焕的目光落在沈青恩的额上,有一处化开的淤青,由青转紫。 沈青恩的锁骨处,领口被风吹开,露出一条银色的链子,很细。 一看就是带吊坠的那种,但吊坠被埋在衬衣下,看不见。 “问吧。”沈青恩说。 “这些天去过哪些地方?” “骆驼道、窑山洞和黑石城。” “韩希是韩冰死去的妹妹?” “是。” “黑色沙漠里的m级enigma死了吗?” 沈青恩一顿,反问道:“黑色沙漠里有m?” 司焕蹙眉,沈青恩的演技和裴听肆一样烂透了。 第151章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指尖轻轻地敲着胳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吊坠项链。 “哟,又收了哪个追求者的定情信物?” 司焕说这话时没什么醋意,更多的是自嘲和讥讽,并没有想要答案的意思。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沈青恩扭头往回走,只留下了背影。 但这次司焕并未在原地看他,而是折身回了车内,启动了车内的引擎没再看他一眼。 谁也没多看对方一眼,任由其在视野中消散。 司焕走后,楚承开车过来。 沈青恩上车时动作略显艰难,但没要人扶。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司焕说他“娇气、矫情”的字眼。 上车时,韩希问:“青恩哥哥,司焕问你什么了?他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吃早餐啊……他也问你了吗?” 沈青恩:“他没问我。” 他将司焕的问题如实相告。 话刚说完,就被韩冰提着回车里了,没再让她和沈青恩待一辆车里。 进入岩土城后,里面土屋虽多,但真的能住的并不多,大多的房门都被吹坏了,能住的不过三四座房子。 都被司焕捷足先登了。 不少下属暗自骂街。 “不是我说,我头一次遇见这么不要脸的enigma!这不是摆明了坑死我们吗?” “城门口一波,估计一会又得来一波!打家劫舍也不带这样的,这他妈的是土匪精投胎吗?!” “真他娘的不爽啊!” 众人议论时,沈青恩让车停在了司焕翘着二郎腿坐在小院里晒太阳的门前。 沈青恩“咔哒”一声将枪上膛,疾步掠进小院,楚承等人紧随其后。 “怎么?想报仇啊?” 司焕的目光从沈青恩的枪口移到他的小腿上,语气戏谑。 第121章 我他妈的在你这从来就没重要过 “开个条件吧。”沈青恩说。 “我很讨厌不自量力的人和我作对,但我又喜欢给别人使绊子。”司焕短促一笑。 “尤其是你。” 司焕将最后四个字的尾调拉长。 “看出来了。” 沈青恩的语气很淡,轻飘飘的一句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司焕就是存心给他找难堪,存心报复他。手段幼稚,也不够心狠,但就是气的人牙痒痒。 沈青恩越冷静,被禁锢在司焕心中的野兽就撞笼子撞的越猛,一下一下掷地有声的。 像是要把铁笼给活活撕开。 “既然大家都是进黑色沙漠的,我可以考虑和你们合作,但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毕竟没人能一直给人占着便宜。” 司焕看向沈青恩,意味不明,“你说是吧,川主。” “合作?” 沈青恩的眉眼一弯,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现在北川与联邦总署对立,立场已经彻底划开了,在任何节骨眼上都不可能合作。 所以,他和司焕绝不能共处。 “单独聊聊吧。” 司焕走进门里,沈青恩站在原地,余光瞥向门口的黑色越野车。 砰砰砰! 他几枪将轮胎射成筛子,旋即阔步进去。 韩希拉了拉楚承的胳膊,“青恩哥哥会有危险吗?他们要聊什么吗?司焕哥哥看起来好凶……他刚刚不是这样的。” 楚承淡笑而过,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 韩冰上前牵住韩希,将人护在怀里。 “希希,累吗?要是累的话就回车上吧。”韩冰关心道。 韩希摇摇头,“哥哥,我不累的。” 韩冰没再说话,只是侧眸看着她。 漂亮白皙的精致脸蛋,温柔的笑颜,一如往常。可韩冰总觉得韩希变了,她以前很怕生的,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直躲在他的后面,黏着他。 可现在不会了。 或许是她什么都忘了,性格改变也算正常。 只要希希能活过来就好了。 房间里。 司焕随意的用脚勾起一张布满灰尘的老木椅,用手擦了擦,大叉着腿坐了上去,抬头望向站在他两米外的沈青恩。 “来黑色沙漠什么目的?” 司焕说话的语气像是在问询犯人。 “你什么目的我什么目的。” 沈青恩与他打着哑谜。 司焕挑眉,前倾着身体,散发出威压。 “不能好好谈?” “我在和你好好谈。”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 “我猜测一下,你进入黑色沙漠不是为了所谓的‘宝藏’,你知道这里有m级enigma?” “继续。”沈青恩淡淡道,不肯定也不否定。 “联邦总署有你们的内奸,还是高层,怎么说也得是四大署中的副署长。”只有各署正副署长以及总署长威利才知道黑色沙漠也有m级的事。 沈青恩面容沉静,“还有吗?” “你进入黑色沙漠,将北川交给盛洲管理,说明黑色沙漠里的东西比北川重要。是那座宫殿吧,药剂中心?” 司焕一语道破,他凝望着沈青恩脖颈上的白色丝巾,眉头微蹙。 他最清楚沈青恩为什么要戴在脖颈上围丝巾。 即便白虎图腾的临时标记是淡白色的,并不显眼。但沈青恩也会刻意遮挡,在北川时就这样。 第152章 是厌恶?不想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又或是不想让谁误会? 司焕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只知道沈青恩从未在所有人面前真真正正的承认他的存在,承认与他的关系。 他们之间总是这么不清不楚! 心里积压了许久的火顷刻爆发,他猝然起身走到沈青恩的面前,一把拽起他的手腕,将人扛在肩上,然后往炕上丢。 灰尘飞扬而起,司焕像是疯了,不停地撕扯着沈青恩的衣服,将他的皮衣脱下,粗暴的扯着他的衬衣,脖颈上的丝巾。 银色的细链映入眼帘,沈青恩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领,不停地扑腾着腿,眼底满是警告。 “司焕,你想做什么!” 沈青恩低哑着嗓子厉声吼道。 看着威胁警告的眼神,司焕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一把钳制住了沈青恩的手腕,“沈青恩,你别给我动!” “我们分开半个月,你就开始收别人的东西了?谁的?谁送的?又是什么定情信物?就这么招你稀罕?稀罕的连看都不想给别人看?” “怎么我送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珍惜啊?我送的东西你就可以丢在雪地里,别人的你就牢牢护着!你他妈的知道那枚戒指是什么吗?” 司焕眼眶通红,彻夜未睡,眼底爬满了血丝。 “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司焕,丢了就代表不重要!”沈青恩眸底一片冰凉,丝毫没有半分的悔意。 “是……不重要,都不重要……” 司焕短促一笑,“我向你求婚的地方成了你为我选的墓地,我的标记被你视作耻辱,确实不重要,我他妈的在你这从来就没重要过!” “沈青恩,你告诉我,到底对你来说什么重要?这条项链?还是说项链的主人?又或是说权利?我说过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咆哮声勾着压抑情绪倾巢而出,司焕捏着沈青恩的手腕用力到骨骼都在响。 沈青恩的脚踮在地上,伤口被撕裂开来,滚烫的液体浸透裤腿,他的面色煞白的被压制在床上。 沈青恩眼底闪着水波,手死死的攥着衣领,“松开,你松开!” 眼角的热泪顺着眼尾滑落,砸在了灰上,烙下一滴灰色的泪印。 沈青恩的手抵在司焕的心脏上,那是刺入三刀的胸口处,他带有威胁的口吻道:“松开!” “不松怎么样?还想刺几刀?” 司焕的怒气重燃,他厌恶极了沈青恩这冷漠威胁的语气,憎恨他如视珍宝护着别人东西的样子。 他撕扯开沈青恩脖颈上的丝巾,随手丢在地上,看着袒露出来的白虎图腾标记,他俯身咬了上去。 这一口很重,是野兽撕开猎物的力度。 狂野、侵略性很强,还带着无尽的疯态。 疼痛感渐渐变得麻木,沈青恩瘦削的身影微微抽动着疼,但一个字都没有发出。 司焕回身时,沈青恩的眼角有两道泪痕,他沉重的阖着眸子,惨白无状的脸上一片死寂,不见血色。 “沈青恩,别这副样子,我可不欠你什么!”司焕松开他,语气咬的很重。 “是,是我欠你的。” 沈青恩不可置否的低喃着。 旋即,他直起身,迅速的背过身将狼狈掩好,脖颈上被咬流血,不用看也知道很明显。 他捡起染灰的丝巾,系上脖颈,将图腾掩盖。 又一次的遮盖住了属于司焕的印记。 第122章 哥哥有点奇怪 沈青恩只觉得喉咙里发酸,空气被一点点的挤压出肺,他系丝巾的时候,指尖都在发颤。 是他欠司焕了很多。 沈青恩回身时,司焕望着他通红的眼尾,眉头紧锁着,理智渐渐回笼些。 他知道沈青恩不会随便收别人的东西,所有的感情对沈青恩来说都是负担。 沈青恩从来都把这些算的很清楚,权衡的很明白,但司焕就是想激沈青恩,想从他口中听到一句服软的话,什么都成。 但他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沈青恩甚至连多说几个字都不愿意,他总是这样,好像谁都捂不热。 司焕原以为,他遇到沈青恩时该是沉静稳重的,没想到一根项链轻易将他费力搭建着的城墙给冲破了。 司焕看着沈青恩沉静的神色,深吸一气。 “合作,共住。”他从薄唇内淡淡吐出四个字。 沈青恩没有说话。 他往门外走,手把着木门时半侧回身,“合作愉快。” 一束光透进干燥的屋内,空气中飘飞的灰尘被照的清清楚楚。 沈青恩出来后,司焕没一会也跟着出来了,司焕单手撑靠在墙壁上,冷眸凝着车胎。 “不加地窖,四间屋子,够住人了,但你们的人得分散出去。”司焕抽回视线,“沈青恩睡我旁边。”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是命令。 “为什么?” 韩冰与楚承异口同声道。 司焕瞳孔微眯,“为了不让你们耍花招,楚承睡裴听肆旁边,韩冰睡朝廷南旁边。” 说完,司焕将车后座的生活用品往地下室搬走。下去时,他看向楚承,“临走前把备用车胎给我装上去。” “……” 众人没再说话,各自忙活去了。 第153章 在人数上,沈青恩的队伍占了极大的优势。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数显的并不重要。司焕那有三位enigma、一位远古血脉的alpha、一位异变血脉的alpha以及普通的alpha。 虽然依靠沈青恩的药剂,追随者获得了三次分化的机会,但促进分化的药剂想要催发,并没有这么快。 各自收拾完毕后,沈青恩派楚承和韩冰分两队寻找入口。他腿伤不便行走,兀自在地窖里休息。 地窖的温度要比外面冷上许多,晚饭后,沈青恩回到地窖准备上药时,司焕正仰躺在他的身侧的被窝里。 韩希拿着纱布从上面下来,“青恩哥哥。” 她将纱布和一盒消炎药递给沈青恩,然后蹲在旁边帮他掌灯。 沈青恩的动作格外的娴熟,但今天伤口绷开了一次,裤腿黏在伤口上,一撕下来就流血。 “青恩哥哥,你的伤看起来好严重。”韩希担忧道。 “还好。”沈青恩敷衍着包扎,旋即将药片吞入腹中。 韩希望着撑着腿阖眼休息的司焕,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腿,“司焕哥哥,我晚上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司焕:“随你。” 韩希笑眯眯的去搬被子下来,睡在了司焕的身侧。 司焕微掀起眼皮,望着虽然笑着却眼神空洞的韩希,“小妹妹,你哥怎么来个黑色沙漠还带着你?” 韩希思考了一会,“因为希希喜欢黏着哥哥。” 司焕:“那怎么不去找哥哥一起睡?” 韩希摇摇头,“哥哥有点奇怪……希希怕他。” 司焕眸光一亮,“哪奇怪了?” 韩希躺进被窝里,侧身看着司焕。 “哥哥以前喜欢摸希希耳朵,最近都不摸了,而且哥哥以前走路都会牵着希希的。” 司焕抽回视线,“你昨晚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睡醒的时候就在哥哥车上了。哥哥说让我跟着他,等进入黑色沙漠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韩希耸动着身体,将被子往上拱,阖眼休息。 沈青恩将血裤丢在一边,将灯灭了睡觉。四周一暗,他人连着被子一块被司焕拉近。 “咔哒”一声。 司焕将沈青恩的手腕连着自己的手腕铐在一起,清脆的响动让韩希重新睁开眸子。 “司焕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司焕淡淡道。 韩希躺了回去。 昏暗的地窖里,韩希侧眸望着司焕,那双漂亮的瞳孔中恢复了色彩。 司焕仰躺着,目光有些呆滞。 他与沈青恩的手就这么垂放在二人被子中间,黑夜中感知被放大,一寸的接触面显的异常灼热。 沈青恩的手腕被磨的有些不舒服,加上小腿受伤不能平躺,只能侧躺着面向司焕。 司焕指节轻轻地敲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良久,司焕忽然紧扣住沈青恩的手,将他的手掌心朝上。 沈青恩正要挣扎时,感受到了司焕在他掌心里写字:【她有问题。】 沈青恩回复:【嗯】 然后他翻正身体,从枕头底下取出注射器,单手下拉开丝巾,刺入腺*。 沈青恩脊背绷的笔直,浑身冒冷汗。 他弯曲的背到了变形的地步,手却没敢动一寸,也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沈青恩面色煞白着藏好注射器,在疼痛中昏睡过去。 他得尽快进入黑色沙漠。 …… 楚承紧紧盯着往陈严被子里钻的裴听肆,眉头微蹙着,“你们好上了?” 裴听肆探出龙角,“我和他一直是好兄弟,你少挑拨离间。” 楚承细嚼着字,“兄弟?” 裴听肆肯定点头,用一副你不懂我懒得和你扯的眼神看向楚承。 陈严回地窖时回来,手中拿着一串葡萄。 “破藤蔓,你哪来的葡萄?” 裴听肆激动的钻出被窝,从他手中拿过葡萄就吃。 陈严淡淡道:“别人送的。” 第123章 图腾变红色 他兀自弯腰收拾被裴听肆弄乱在地的被子,解开外衣躺了进去,里面是有温度的。 很显然刚刚那个莽夫又往里面钻了。 裴听肆一边吃一边问:“谁送的?还有没有?” 陈严:“红色耳朵,你自己问。” 是沈青恩队伍的下属,对方将东西塞进来就走了,陈严没有拒绝的机会。 陈严长得清隽,也清瘦,看着像omega,他进执行署的前两天也总是遇见将他当做omega的同事,各种献殷勤。 裴听肆一边吃一边给楚承递,楚承拒绝了。 裴听肆更开心了,葡萄是他一个人的了。 在沙漠里,葡萄是很难储存的。如果不是今天刚去镇子上进物资,压根没有这么新鲜的葡萄。 见裴听肆傻乐,楚承飘来一句:“陈执行长,要我帮你牵牵线吗?” “不用了。”陈严侧身道。 “牵线?能给我牵吗?小爷有的是钱,在沙漠里吃点葡萄真不容易。”裴听肆一本正经道。 陈严眉头微蹙,看向楚承,“帮我约见一下吧。” 楚承唇角一勾,翻出手机看了看。 这有信号,他拨了通电话后笑着望向陈严,“好了,他说十分钟到门口等你。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姜武,稀有赤狐。” 第154章 说话时,楚承还时不时的看向裴听肆,裴听肆脸上并无表情。 陈严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上厚重的风衣外套孤身出去了,裴听肆还站在原地。等人离开地窖后,他才懒散的钻入陈严的被窝。 见他这副半点不急的模样,楚承倒了杯水喝。 过去了半个小时,裴听肆见陈严还没回来,他支起身体,“你说,他们在聊什么?都不用睡觉吗?” “不知道。”楚承淡淡道。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裴听肆爬起来,连外套都没穿就出地窖了,出去的时候,正看见陈严和一个男人背靠在土墙处抽着烟。 夜色太浓,他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破藤蔓!你还睡不睡觉吗?” 裴听肆大喊着,将屋子里的人吵醒了些,遭到了哀怨的嚎叫。 陈严抬起眸子望向裴听肆,缄默着不说话。 姜武望着远处的黑影,“你喜欢他什么?” 陈严:“与你无关。” 姜武轻叹一气,“以后还是朋友,你们还没在一起,我会努力追求你的。” 陈严侧眸看向他,眉头微蹙着。 “我是alpha,不是omega。” “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你给我机会就好了。”姜武说。 “不必了。” “他真的喜欢就不会让你出来了,你心里也很明白。”姜武望着愈来愈近的黑影,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 “是,我和他没关系。”陈严拢了簇火,又点了支烟。 “他喜欢谁都和我没有关系,就算他明天要结婚,我依旧是我。我不会因为他的决定和举动轻易接受别人,那是报复。” 陈严说。 姜武侧眸睨着陈严,眼神中不乏欣赏的意思,“你很优秀。” 陈严看着视野中逐渐放大的脸,听着姜武的话,产生了一些恍惚。 如果这话,是裴听肆说的…… 他深深地吸两口烟,嗓音沙哑,“我知道。” “陈严,都半个小时了!你该睡觉了!” 裴听肆攥着陈严的手,将人往身边拉,然后看向姜武时眼神中透着不满。 “你就是送葡萄的狐狸?” “是。”姜武看向陈严,“也是陈执行长的追求者。” “……”裴听肆握着陈严的手攥紧,“你眼瞎吗你追他?那葡萄我吃的,小爷我出沙漠后就把葡萄还给你,我给你买一箱,买一车!” 说完,他拉着陈严往回走。 刚走没两步又忽然回头警告,“不要和他抽烟!” 他继续拉着人往回走,陈严甩开了他的手,兀自抽着烟。 陈严冷冷的说,“别拉着我,我们俩没那么熟。我抽不抽烟,和谁抽烟也和你没关系。” “你是藤蔓、藤蔓!你就不怕不小心把你尾巴点着了?”裴听肆嘀咕着要掐他尾巴。 但被陈严躲开了,“以后你别碰我尾巴。” “嘁,不碰就不碰,本少爷才不稀罕呢!” 裴听肆双手环抱着往地窖里走,陈严去车上抱了床被子进去。他兀自在地上铺着,一言不发的躺在了楚承的另一侧。 月影如钩,黑沉的天际如一抹浓墨。 次日一早,司焕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他正紧紧地攥着沈青恩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掌心中的热度,很快就让他清醒着松开了。他侧眸望向沈青恩,被撩开的丝巾下,白虎图腾的颜色透着淡淡的红。 红色? 不是白色的? 他伸手过去,正到沈青恩的下颌时,沈青恩骤然睁眼,四目相对着。 “你的……” 沈青恩推开了他的手,“审判长大人想做什么?” “……”司焕眉头紧蹙。 沈青恩将被铁铐铐着的手抬起,眼神示意司焕解开。 “哥哥,你们醒的好早……” 韩希睡眼惺忪着支起身体。 司焕解开手铐时,沈青恩将脖颈上的白色丝巾往上拉了拉。司焕手铐刚解开,沈青恩起身套上裤子,随意的披了件大衣就往外走。 他步履匆匆,直奔楚承住的地窖。 楚承恰好起床,在门口洗漱时遇到了沈青恩,见人面色凝重,他立即走了过来。 “沈爷,怎么了?” 沈青恩眼神示意楚承跟来,二人到了暗角,沈青恩将脖颈上的丝巾往下扯了些。 “有什么异常?” 楚承看清楚的时候,瞳孔微颤,“怎么会……图腾变成红色的了。” 沈青恩心道,果然。 司焕的那个眼神,他就知道图腾出现了问题。 好在司焕也发现了韩希的异样,才没继续说下去,不然他根本就瞒不过司焕。 “尽快……尽快把岩土城搜寻了,我们今天就得离开这。”沈青恩的语气有些着急。 “这么急吗?”楚承望向沈青恩的小腿,有些担忧。 沈青恩微微点头,“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了。” 第124章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 楚承直起腰,视线四周环顾了一圈。 不远处,司焕正面色阴鸷的盯着他们的方向。 从远处看,二人刚刚的动作像是耳鬓厮磨,格外暧昧。 “他在看我们。” 楚承抽回视线小声道。 第155章 沈青恩摘下脖颈上的细链,上面挂着一枚银色的图腾戒指,他将戒指交付在楚承的手上。 旋即,他又摘下皮质手套,将指节上的戒指取下放在楚承的手上。 “找个地方,埋了吧。” 这些假的东西,留着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他总是失眠,习惯指节上有东西了,不戴着睡不着,即使知道是假的,戴着也总归会安心一些。 “沈爷……” 楚承有些哑,想问什么又哽住了。 “值得的。” 沈青恩有些哽咽,“他曾坚定不移的选择过我,一切就值得。” “比起战争发动所带来的苦难,这是最低成本的选择。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不能看着无数人流离失所。” 风尘漫天,沈青恩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轻,却字字透着磅礴之气,“楚承,代我回北川。” 楚承的手有些哆嗦,“好……好……” 沈青恩摆了摆手,示意楚承离开。 他兀自站在原地,隔着白色的丝巾轻轻地摩挲着图腾的位置,勾唇笑了笑。 原来,加深标记后还会变色…… 他回到小院时,下属做好早餐送来,正在喝粥的韩希看见沈青恩立马站了起来,“青恩哥哥,你去哪了?” 韩希缠了上来,沈青恩瞥向一旁的司焕,淡淡道,“约会。” “约会?和楚承哥哥吗?” 韩希凑近他。 “嗯。”沈青恩接过下属递来的粥。 周围的下属闻言跟着调侃,沈青恩也只是沉眉笑笑。角落里,司焕捏着烙饼的手一僵,动作硬的要命。 这是沈青恩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承认这些。 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 他望着沈青恩那张冷秀的脸,光影勾勒着他的侧廓,线条比从前要锋利,明显消瘦了许多。 早餐后,沈青恩在楚承的搀扶下上了车,开始巡视周围,司焕等人也紧随其后,车辆在沙漠里排成长队。 司焕只手把着方向盘,紧跟着沈青恩的车,在黑色沙漠上掀起漫天灰尘。 行驶到四个小时后,车辆停下来加油,众人随之下车歇息搭棚做午饭。 陈严在弄午饭,裴听肆在旁边生火,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姜武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陈严,“我帮你吧。” 陈严没抬头,拒绝了姜武的好意。 裴听肆有些不耐烦了,“喂喂喂,你有完没完,不就是一串葡萄吗?我都说赔你了!” “和葡萄没关系,我既然送了就不会在意。”姜武看向陈严,“我是在追他。” “……”裴听肆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他才不喜欢你这样的,丑。” “赤狐的相貌在狐族里是数一数二的。”姜武一边说一边搬来椅子给陈严坐。 裴听肆立马把屁股下的椅子也递了过去,陈严望着两张椅子,谁的也没坐,从车上又拎了一条下来。 “陈严!”裴听肆有些恼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献过殷勤? 就这么一次,还被无视了。 陈严漠视着裴听肆的话,看向姜武,“谢谢,但我不需要你帮忙,还有,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姜武看了眼裴听肆,走了。 不远处的帐篷下。 沈青恩与龙天孝有说有笑的在火堆前,侃侃而谈。司焕在沈青恩身侧翘着二郎腿,身体似有似无的往沈青恩的座椅上倾斜。 这是雄兽占有欲的体现。 虎是非常具有领主意识的,属于他的地方,他的人,他的东西,他都会彻底占有。 即便不喜欢了,也不想分给别人“玩”。 楚承坐在沈青恩的另一侧,龙天孝坐在沈青恩的对面,韩希夹在龙天孝和楚承中间,整一个修罗场。 没有别的话题,只是简单的叙旧。 龙天孝:“沈先生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是黑色沙漠风沙太大了吧?昨晚没睡好?” 沈青恩:“实在是难以想象,身为敌对的龙副指挥长还竟然这么关心敌人。” 龙天孝淡淡一笑,“现在也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沈青恩补充:“进入沙漠前暂时的合作。” 等真正的进入黑色沙漠后,那才是血淋淋的厮杀。 双方都对对方进入黑色沙漠的目的心知肚明,但在真正发生前,所有人都会维系表面上的美好,没人会把这层薄纸捅破。 韩希盯着沈青恩看了许久,注意到了他脖颈上的银色项链,忍不住好奇道,“青恩哥哥,你的项链希希可以看看吗?” 沈青恩将领口下压,精美的锁骨上只有一条细细的银链没别的。 司焕阴阳怪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宝贝,大街上一捡一堆。” 希希没听见,又问,“青恩哥哥的脖子上为什么要一直系着丝巾啊?” “防尘。”沈青恩淡淡道。 韩冰大步过来,将希希拉走了。他将人带到车边,给她递了杯水,“希希,喝点水。” “哥哥。”韩希的眼神中透着哀怨。 “希希不听哥哥话了吗?”韩冰抱住了韩希,头发轻轻地蹭着韩希的绒耳。 “希希,等送沈青恩见到周先生后,哥哥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在韩冰期待的眼神下,韩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第156章 “哥哥我累了,我想坐。”韩希淡淡道。 韩冰拉来椅子,让她坐在自己身侧,不让她回人堆。可韩希的视线一直往那边探,眼中根本没有韩冰。 骤然间,漫天黑沙卷起形成一个立体的旋涡,乍一看犹如龙卷风。 风沙吹入眼中,恍惚间只觉得周围的戈壁、礁石似乎都在颤动。 司焕站在沈青恩身前,用身体替他挡着风沙,他伸手护在眼前,微眯开眸子,清楚的看见了黑色沙漠的入口。 “裴听肆,陈严!收拾东西上车!”司焕对远处吼道。 他回身看向沈青恩时,眼神复杂。 琥珀色的瞳孔中深邃无比,带着一丝警告。 沈青恩漠过他的视线吩咐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在所有人慌乱的收拾东西时,沈青恩从楚承的手臂中接过最后两枚注射剂,一枚注入腺体,另一枚插入腰包中。 司焕拉着龙天孝和朝廷南与自己一辆车,在前方开路。 他坐在副驾驶上,冷眸盯着后视镜。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第125章 哪都不许去 龙天孝和朝廷南面面相觑。 龙天孝说:“没有的事。” 司焕瞥向正在开车的朝廷南,朝廷南:“没有。” 司焕:“拿你老婆发誓。” 朝廷南:“……” 司焕:“行,我帮你发,要是朝廷南有事瞒着司焕,伍里这辈子都……” “别拿伍里发誓。”朝廷南抢断他的话,“我承认有。” 龙天孝恨铁不成钢,重重地拍了拍朝廷南的车后垫。 朝廷南面部扭曲:“……” 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视线透过后视镜盯着沈青恩所在的车辆,语气中滚着怒意,“说吧。” “是我把你从无垠雪山带回来的。” 朝廷南老实交代。 司焕回头瞥了眼龙天孝,用眼神说“你呢?大蝙蝠。” 龙天孝:“我出现在雪山上,也不是因为韩冰下属里出现了卧底。” 龙天孝与朝廷南都没继续往下说,但剩下的话,司焕心知肚明。 是沈青恩的计划。 一切都是。 司焕重重的阖眸,眉骨微弓,带着冷冽气息,眼底的情绪比黑色沙漠的沙尘还要暗。 “不止这些。” “联邦总署正副署中并无内奸,黑色沙漠里有m级enigma他知道,也是你们说的。” 司焕的语气肯定,不是试探也不是问询。 朝廷南与龙天孝都没有说话,引擎与沙尘狂卷的声音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呼吸声在耳膜外肆意叫嚣着。 这份安静,此刻是震耳欲聋的。 司焕也没再说话,只是侧身倚靠在车窗上。 “我要带他活着离开黑色沙漠。” 司焕的语气很重。 他与沈青恩的账,可以等后面再算,但他要带着人活着离开黑色沙漠。 龙天孝薄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车进入旋涡后,来到了广袤的沙漠中,这里枯草不生,地上堆着垒垒白骨。 “停车。”司焕命令道。 朝廷南单手转着方向盘,将车横停下来,留足空间防止后车追尾。 后面进来的车也陆续停了。 司焕推开车门,大步流星下车直奔沈青恩的所在的车,拉开车门一把扯住沈青恩的手腕,将人往外拉。 强悍的手臂力量,让沈青恩无法挣脱,直接栽进了司焕的怀中,司焕单臂抱住了他,将人嵌在怀里。 “哪都不许去。” 司焕语气蛮横,无礼的对外宣布着“私有物”接下来的任何行动。 “你发什么疯?” 沈青恩眉头微蹙,脸上满是不悦。 楚承从驾驶座下来,钳制住了司焕的手腕,“司先生,这么抱着我的爱人不合适吧?” 司焕循着手腕上的手望向楚承。 他拉长尾调,“你的爱、人?” 楚承:“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司先生这么没气度?还想来强的不成?” “是,我、没、气、度!” 司焕咬牙切齿着挑眉,火药味十足。 韩冰随之下车,刚要开口时被裴听肆一板砖拍晕了。 “焕哥,我就说吧,真的很称手!”裴听肆笑眯眯的掂着砖头,一脸的求夸奖。 沈青恩队伍的人瞬间形成一个极大的包围圈,将司焕等人团团围住,他左右挣扎着从司焕的怀中下来。 “松开!” 沈青恩厉声呵斥着。 僵持不下时,一排黑影从沙丘下逆光而来。 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不和谐的气氛,“好久不见啊,沈先生。” 周尧逆光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黑色斗笠的男人,依稀可见其银发飘飞。 “周先生来了?” 沈青恩甩开司焕的手,笑吟吟的望向周尧。 周尧颔首一笑,斯文儒雅。可他的目光扫至司焕与龙天孝身上时,寒光如刺。 周尧噙着唇角,“龙先生,我曾经的战友,还记得我吗?” 龙天孝在看清他的样貌时瞳孔微颤,“周……周尧!” 周尧看向司焕,“黑色烟草,好久不见啊。十一年前你烧毁了我的药剂,啧……真是,害我白费了多年心血呢。你说该怎么赔我?” 第157章 “嗯……我想想。” 司焕重新攥住沈青恩往身后拽,“赔你?陪你喝两杯,立块匾,我亲自给他提字,让你在我怀里哭一晚要不要啊?” “小家伙,还是这么没礼貌呢。” 周尧笑的胸腔都在颤,沙哑的嗓音像是撕破喉咙,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你、你不是周尧!”龙天孝眸光骤寒。 他和周尧是一个训练营出来的,周尧非常的有礼貌,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虽然是enigma却一点也不骄纵,还会跟在他身后喊他龙哥。 面前的周尧,只让龙天孝觉得阴寒和可怖。 十一年前,周尧为了给他们的逃生拖延时间,独自面对强敌,他眼睁睁的看着周尧被刺穿心脏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以面前的人,不可能是周尧! 周尧侧身挽起身侧男人的手,如枯骨般的手被他捏在掌心中,他俯身一吻。 “师父,帮里昂杀死他们好不好?” 里昂用脸轻轻地剐蹭着对方的手背,肌肤剐蹭过濒临枯死的肌肤时,脸都红了一片。 “好……好。” 孔巫说话时像是一顿一顿的,十分僵硬。 孔巫抽回手,揭开了黑色斗笠,斗笠下一张苍老的脸映入众人视线。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珠空洞没有眼白。 司焕捏紧沈青恩的手腕,掌心沁出细汗。 记忆攫取着空气,趁隙钻入胸腔,令人作呕的画面在大脑中撕裂开来。 十一年前,在宫殿外孔巫被铁链锁着。链子很长很长看不见尽头,只知道是从宫殿里放出来的。 他一头银色短发,眸中一片血泽,脚底下踩着无数的尸体,他将人剖开胸膛,血淋淋的捧着心脏,一口吃下去。 令人窒息的腐肉味在空气中荡开,司焕携着裴听肆烧毁了其中几件装着容器的实验室,正得逞偷溜出来时见到了茹毛饮血的孔巫。 他们躲在宫殿墙后,听着凄厉的哀嚎声,目睹着一切。后来,是宫殿失火,令人寒颤的m级enigma才被召回。 孔巫拽着尸首往宫殿走,白色的瓷砖上拖出一道红色的血痕。 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与同袍的尸体,司焕至今都清楚的记得。 “怎么会还没死!你他妈的该不会是想熬走小爷吧?” 裴听肆叉腰大骂。 “祸害遗千年啊,这么大年纪这么保养的?保温杯里泡枸杞吗?” 司焕阴阳怪气的说着。 都十一年了,枯瘦如柴的孔巫早该死了才对。孔巫现在的状态,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没有任何情绪。 “沈先生,希希,快将韩冰带过来,不要误伤了你们。” 里昂笑着冲他们招招手。 第126章 听话,我们一起活着出去 韩希目光呆滞的拽起韩冰的鱼尾,将人拖过去,沈青恩被司焕紧紧攥住,任凭如何动都无法挣扎开。 里昂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优雅,“没关系的沈先生,我会救您出来的。” 里昂说话时皮笑肉不笑的,异常诡异。 强大的腐肉味信息素踏着漫天风沙铺盖而来,孔巫的身上生出一根根如羽毛般的黑色长刺,如鳞片般坚硬。 来自m级enigma的威压,让沈青恩队伍的大部分人顷刻倒地。 孔巫走的越近,威压越强,连着沈青恩都觉得难以呼吸,蜷曲着指节,微微俯下腰。 司焕迎风站着,湛蓝色的牛仔外套是灰暗天地间唯一的色彩,孤身挡在沈青恩的身前。 倔强,孤独。 “周先生,周先生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沈青恩队伍的人错愕的看向里昂。 “当然是了。”里昂笑嘻嘻的说,“我会把你们打造成为最好的傀儡。” 倏地,一张白色的铁网盖来,将所有人罩住,里昂转动着手中的遥控器,眼底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按下遥控器的那刻,他的兴奋被推到制高点。 通电的网散发出的电压足够将人电死,在感受到电流的那刻,司焕松开了沈青恩的手,用身体筑墙,为他撑起一片天。 司焕的手紧紧地拉着铁网,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蜷曲用力,铁丝嵌入肌肤里,血水顺着指缝滴在沙尘上。 用力时,额上青筋凸起,像是要将铁网给生生撕碎。 他回头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单膝跪在地上,面色一片煞白,额上布满了冷汗。 司焕说,“我会带着你,活着离开黑色沙漠。” “沈青恩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死,你也得死我后头!” “我回头再好好找你算账!” 沈青恩的唇角微勾,“随你。” 电流仍在继续持续,一点点的加强,司焕捏紧铁丝,活活撕开一道裂口。 他的掌心之中,已然淌起一片血水。 他顾不上疼,伸手举着铁丝望向沈青恩,“出来。” 在沈青恩走出铁网的那一刻,司焕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紧紧地拽入怀中,旋即展翅飞开。 在强大的m级信息素压制下,他只能低空飞,每扇动一下翅膀都是那样的费力。 温暖的怀抱,是短暂,令人眷恋的。 腰上的热流隔着布料,无比的炙热。血液里的烟草味,是独属于司焕的,比任何一支烟都要令他上瘾。 第158章 司焕带着他飞出铁丝网圈的范围,将他稳稳的放在地上,带有薄茧的指腹染着红血摩挲过沈青恩的冷秀的脸,“乖乖等我。” 沈青恩没应他。 “听话,我们一起活着出去。” “……” 未得回应的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过,他扣紧沈青恩的后颈,在他的微凉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柔软的唇瓣相互摩挲时,沈青恩心里的坚硬像是被绞碎了,一点点的被吞入腹中。 久违的吻将他的理智侵占,让他忘了反抗,只想贪婪的留住眼前的珍贵与美好。 “在这等我,我不和你生气了。”司焕的眼神中透着几分难捱的委屈,语气里也带着恳求。 司焕的颀长的身影遮蔽住了他的脸,在无人可见的角度,沈青恩淡淡一笑。 司焕权当他答应了,他皱眉回到铁网旁,大手揭开一角,将铁网往外拉。 正救出四个人,孔巫身上如刺般的长鳞倏地朝他飞来,司焕避之不及,胸口的旧伤处被插入一支。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但司焕忍着剧痛将长鳞生拔了出来。 “m级,还他妈的还玩羽毛,要不要脸?” 司焕吐了口血沫,在他与孔巫交手时,沈青恩神色泰然的走向里昂。 “周先生,哦不。” 沈青恩笑了笑,“里昂先生。” “沈先生,你还是我的盟友吗?”里昂说这话时看向司焕,意味不明。 “当然。”沈青恩莞尔一笑,“这太血腥了,我们换个地方谈。” 里昂做了个请的手势,沈青恩掠过他往宫殿处走去。 里昂望着沈青恩的背影,目露贪婪的回望向孔巫,“师父,我要把它们做成傀儡,要全尸呢~” “好。”孔巫淡淡道。 循着声音望去,司焕眼睁睁的看着沈青恩与里昂远去,他眸中填满血色,出神之际锋利的鳞片刺穿他的右侧大腿。 彼时,朝廷南、龙天孝和伍里已经从铁网里逃脱,几人对孔巫形成了包围圈。 “沈青恩,你给我回来!” 司焕凝着沈青恩的背影,嘶吼的喊着他。 沈青恩迟缓着回身,四目相对时眼睑下一片淡漠。 他抽回视线,看向里昂:“楚承,不能动他。” “好。”里昂微笑着点头。 几道黑影缓缓地消失在沙丘之上。 沈青恩的的手揣入风衣中,皮衣被风吹起,薄唇上的余热被吹散,恍若虚无,好像从未发生过。 藏在风衣里的手紧捏着那枚注射剂,指节发颤。 他没得选。 从十一年前开始就没得选。 这是一条独木桥,只能是他,只会是他…… 铁网下,陈严苦不堪言,疼的要昏死过去。他是藤蔓,怕火、怕电。在他觉得要昏死时,一道身影压在他的身上。 是姜武的。 “你别……别动。”姜武咬紧下颌,不知道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姜武?”陈严惊讶之际要将人推开,但浑身乏力,最后还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将昏迷的姜武从陈严身上推开的。 “你他妈的给爷滚!” 裴听肆跨坐在他的腰间,蜷曲着身体为他遮挡着电流,汗水顺着下颚滴在了黑色沙土里,凝实了。 陈严仰望着裴听肆,那张脸这么近,近的好像抬头就能吻到,却又那么的远,薄薄的接触面里像是隔了一堵墙。 “裴听肆,你喜欢我吗?”陈严咬紧下颚,语气很轻着问他。 “不喜欢!”裴听肆答的斩钉截铁。 陈严只觉得隔在他与裴听肆胸前的“墙”很重,重的他都要窒息了。 第127章 :三重迷镜 陈严咬紧后槽牙,轻轻地嗤笑一声。 “那你他妈的就别救我!”陈严将枪上膛抵在裴听肆的下颚,泪水模糊着他的视线。 裴听肆的喉结上下一滚,晶莹的汗珠顺着裴听肆的额头滴下,砸在了陈严的眼眶旁。 “快出去,我撑不了太久!” 陈严松了枪,笼回思绪后从裴听肆的怀中往铁网外爬,一点点的爬。裴听肆始终护在他的身上,还有最后几步时裴听肆力竭倒下。 但裴听肆迅速一扯,将铁网掀开。陈严半跪在了沙土上,肩上的铁网没了。 可裴听肆却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视野被铁网一道道清楚的划开。 陈严拉着铁网,用尽力气将铁网一点点的攥入掌心,独自承受强大的电压。 血水在掌心上成片淌下,他将铁网彻底掀开时,掌心一片血水,沉重的身体哗然垂下,坠入黑沙之中。 “陈严!”裴听肆的呼喊撕破喉咙,将沙尘全部吞了进去。 裴听肆扑过去用身体做垫,将人接住,等他翻身将陈严抱在怀中时,陈严已经昏了过去。 彼时,孔巫催动着信息素,以气凝场,封锁四周。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空中迸发,化作一条条黑色的铁链伸向战场上的人。 龙天孝意识到不妙,率先拉着司焕往后撤了一步。 “是领域……”龙天孝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r1级与m级的差距,就像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m级所比拼的不再是血脉的强弱,而是领域。 普通enigma的信息素压制,是一种精神威压,可以是群体也可以是单体,但都是虚体。可m级enigma拥有的领域,能化虚为实。 第159章 这才是实力的碾压。 铁链穿进胸膛,化成一条钩子,勾嵌在心脏上。每一下的跳动都疼的撕心裂肺,面前再无色彩,只剩白茫茫的虚妄。 视线被撕开一道口子,司焕坐在血淋淋的后座上,挡风玻璃裂成碎片,几道碎片刺入母亲的心脏,他浑身一片滚烫灼热的血色。 一道黑影拉开车门,将哭啼的小司焕从白木青手中抱出来,同时将后座奄奄一息的女仆一块拉了出来。 夜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水滴在血泊之上,滴答滴答的幻化成圈,他回眸望着白木青与额上满是鲜血的司重。 泪水蒙住了司焕的视线,雨丝下,视野模糊…… 白木青虚弱的撑起身体,跌下车座,从地上爬起,竭力的嘶吼着:“小焕,妈妈想你了,来陪陪妈妈好不好……” 黑色的铁链锁住了小司焕的脚,雨水打湿他的白色耳朵,在夜中荡出沉闷的声响。 倏地,铁链一扯将人拽了二层深渊。 他的手被碾在地上,一点点的压踩着。 “哈哈哈哈哈,一个私生子,一个哑巴!” “真可笑啊,真不知道这种废物怎么会请我们动手的?” “诶呦,可别说了,赶紧多拍点照片完事,这潮湿的地方待的人风湿都也要犯了!” 刺耳的戏谑声贯入耳中,刺耳的声音足以穿透耳膜。 他睁开眸子,望着林淑被刀刀虐杀在他跟前,素白色的衣服被染成血色,唇角流出红色血珠,她薄唇翕动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妈……妈妈……” 司焕的嗓音喊得嘶哑,他竭力的撑起身体,可踩在他脊背上的那只脚像是有千斤重。林淑凄厉的笑着。 苍白的薄唇一直在重复着口型,是在说:司焕,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哗啦啦的铁链声二度响起,司焕眼底的眸色又裹深了一分。铁链扣住司焕的手腕,拖拽着他的四肢拉入三层炼狱。 白茫茫的无垠雪山上,他已是成年的模样,沈青恩身姿笔挺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手插在西装口袋中,里面装着两枚戒指。 无比真实的触感,让司焕颤着步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司焕?你怎么了?” 注意到他异样的沈青恩走近他,双手主动握住他的臂弯,眼神里的迫切与担忧呼之欲出。 “老婆……”司焕的声音有些哑,眼尾湿润。 “嗯?怎么了老公?” 沈青恩主动环抱住他,将头贴靠在司焕的胸膛上,一团黑烟化作铁锁,锁紧司焕的脖颈。 沈青恩怀抱着司焕,从袖口取出一把匕首,对着司焕胸膛的位置,铁链动荡叫嚣之时,匕首刺向司焕的心脏。 “哐当。” 沈青恩的腕骨被捏住,匕首摔在了地上。 司焕的眸中一片清明,他肯定道:“你不是沈青恩。” 面前的“沈青恩”眼底满是戾色,丝毫没有被捏痛的委屈与警告,只有热腾腾的杀气。 “咔——” 他生生折断了“沈青恩”的手臂,紧接着脚上手上的铁链也呈现出来,周围的雪山化作成了垒垒尸骨的乱葬岗。 司焕站在最高处,捡起匕首斩断铁链。 哗然,阴森的气息退散,天旋地转间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只觉得后背被磨的生疼。 此刻,他与朝廷南等人正被无形的铁链拖在沙漠上,往宫殿里走去。 可司焕身体里的铁链化作碎块,消失了。 其余人的也濒临崩溃,孔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陡然回身,司焕长翅展空,一刀刺穿了孔巫的心脏。 莹绿色的血流了出来,孔巫被踹出数米,他手捂着胸口目光呆滞。 望着他的伤口处,司焕看见了空洞。 “没有心脏……” 司焕微颤着睁大瞳孔,朝廷南与龙天孝也渐渐地回笼了意识,正要二次颤抖时,远处传来了裴听肆的呼喊。 “焕哥,陈严……陈严快不行了!” 说完,裴听肆沉重的身体也倒了下去,伍里也抹了口暗血,所有人都伤的不轻。 司焕沉默之际,孔巫瞳孔忽的变成血红色,快速的拉着余下的人跑向宫殿。 司焕正要追时,龙天孝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我们现在得回去!” 司焕甩开龙天孝的手,“你们先回去,沈青恩还在里面,宫殿和药剂也还在……” 司焕兀自追去,又被朝廷南拉住了。 “他不会死的,我们先回去报告联邦总署。” 朝廷南说。 司焕眸色晦暗,“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知道……” 一枚特效镇定剂刺入司焕的后颈。 随着药剂的推入,司焕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话还没说完,就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之中。 龙天孝扶着司焕往车边走,朝廷南横抱起伍里上车,几人就入口的旋涡返回,轮胎扬起飞尘,消失在了黑色沙漠中。 第128章 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 宫殿中。 “希希,带你哥哥先去休息吧。” 里昂笑着说。 韩希无情的拖拽着韩冰上楼休息,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了沈青恩与里昂。 里昂带着沈青恩走过一条幽暗的长廊,长廊的每间屋子用的都是双重锁。 里昂的步子最后停留在了走廊的尽头,是指纹锁。 第160章 里昂打开门时,感应灯照起一片明亮。 “沈先生,请吧。” 里昂做了个请的手势,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进入,里昂紧随其后。他带着沈青恩进入监控室。 监控室里,有宫殿各个房间的画面,但这里的监控设备明显没有外面世界的好,画面不够清晰,设备也有些陈旧。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沈青恩淡淡道,说话时只手插兜,悄悄按下录音笔。 “什么?”里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希希,是怎么复活的?” 沈青恩继续说,“这里的设备不如外界,不可能是什么高科技手段修复腺*,人工腺*的研究计划一直停滞不前,目前成功的仅是一例而已。” 里昂瞳孔骤缩,轻轻地打了个响指,旋即凑近沈青恩,“沈先生觉得呢?” 沈青恩的目光扫向监控画面,在屏幕中央的恒温棺里,正躺着一位容貌清隽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四肢尽断,衣服里空瘪瘪的。 “里昂先生的那名m级的enigma似乎有些不一样。” 沈青恩转开了话题。 “是啊,他早该死了……”里昂说到这的时候,似乎有些难受,轻轻地揉着眉。 沈青恩:“十一年前,传出上一位m级死在黑色沙漠,这里出现m级的遗迹,都是你放出的消息吧?” 里昂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笑着问:“沈先生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十一年前我的火毒是你下的。”沈青恩的眸中折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来。 “你很聪明。”里昂逼近沈青恩,“可是聪明没用啊沈先生,你真的明白我为什么要给您种下火毒吗?” “当然。” 沈青恩笑笑,“因为十一年前,本该是我替周尧死的。” 里昂眸色乍寒,眼神中透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与沈青恩见面不过一次,沈青恩怎么会猜到这么多。 好一会,他回过神来,皱眉看向沈青恩。 “你是……故意的?” 故意和他合作,故意来黑色沙漠…… 可里昂实在是想不通,就算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沈青恩身中火毒,在m级面前根本没有一争之力。 “你有办法对付m级?”里昂的神色愈发难看起来。 “我为这具让你梦寐以求的身体,准备了一个礼物。” 沈青恩走近他,解开了脖颈上的白色丝巾,红色的白虎图腾格外显眼。 他莞尔一笑,“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 刺目的图腾,让里昂的胸口发闷。 他近乎崩溃! 里昂伸手触上沈青恩脖颈上的图腾,是真的,还闪烁着淡淡的幽光,并且在他靠近时还散发出烟草味的信息素威压。 “这是……标记?怎么可能!enigma怎么可能被标记?我没有从你身上闻到混合的信息素味,你这是临时标记?” 此刻,里昂觉得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被别的腌臜东西给染指了,他恼羞成怒着抓狂着。 可沈青恩却是淡淡一笑。 “十一年前,你借修斯的手给我种下火毒,保我全尸就是为了占用我的身体,可惜你没想到,我居然没死,还凭空消失了。” “于是你策划了黑色沙漠这一行,为的就是寻找下一具寄生的身体,因为韩希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 “韩冰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说要救他妹妹的人,曾占用过他妹妹的身体三年。你说,我猜测的对吗?” “接骨木——里昂先生?” 哗然,里昂不禁为沈青恩鼓起掌来。 “沈青恩,我太低估你了,真的。”里昂笑的胸腔都在发颤,神态近乎癫狂。 “如果你不是玄武,你是朱雀,或者是青龙、是白虎,我一定不会与你结仇。”里昂沉沉的吸了口气,“里昂最喜欢聪明的人了。” “是因为我的恢复能力吧。”沈青恩嗤笑,“占用我的身体只要解了火毒,你就是全球最强的enigma,你还能借用川主的身份发动政变。” 里昂:“是。” 沈青恩有些不解,“为什么要为我种下火毒而不是直接杀死我吗?毕竟直接杀死我才是万无一失的。” 里昂十分慷慨的告诉他,“外界对接骨木的资料了解甚少,只知道接骨木寿命短,只能活三十岁。” “其实不然,族中一直有禁术,我们是可以夺舍死者的身体。第一次夺舍,最适合用温和系的omega做铺垫,第二次则是alpha,第三次可以是enigma!” 第一次的身体承受年限是3年,第二次是10年,第三次是40年。 但如果等级跨度大,或者是血脉强势,夺舍时必须是尸体,且会承受其死时的百倍痛苦作为反噬。 里昂是罕见的异变接骨木,他的兼容性更高,所以他早早的将目标放在了食物链顶端——远古四族身上。 但远古四族的血脉,不是这么容易染指的。必须打乱其体内的血脉,才能提高夺舍的成功率。 原本,朱雀族的朝廷南也是选择之一,但里昂在尾随沈青恩时,意外发现了沈青恩惊人的自愈天赋,他果断的舍弃了朝廷南。 朝廷南的天赋没有沈青恩高,而且凭借着沈青恩的自愈天赋,他夺舍后只需要将火毒清除即可,不会像被穿膛破肚的周尧一样,终身无法愈合。 第161章 所以,只能是沈青恩。 摆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沈青恩。 “那名m级的enigma是怎么被你炼制成傀儡的?”沈青恩又道。 “里昂那笨蛋师父啊,被我骗着吃药的时候,还以为我是在帮他治伤呢,心甘情愿的服下被洗去意识的药。” 里昂不屑的撇撇嘴。 “我以前是一名出色的药剂师,可那破烟草味的enigma却毁了我的心血,真可恨啊~” “好在现在他把你赔给我了,我可以看在你这具身体的面子上,给他一个痛快。” 里昂魔怔似的笑着,“我这具身体撑了十多年,我迫不急待的想得到你的身体了!不要怕沈先生,洗去临时标记不是什么难事……” 第129章 一点点的虐杀你 “是吗?我还没听过谁能把enigma的永久标记洗掉呢?” 在里昂痴迷的眼神下,沈青恩勾唇淡笑,从口袋中取出注射剂,注射剂里流淌的液体是红色的。 “这是什么?” “血浆。” 司焕的血浆。 “血浆?”里昂不理解。 “人体的血液与体重占比为7%-8%,enigma的临时标记是三年期限。三年内,我的腺体浓度会降低,同时我的血液会被标记者稀释50%。但enigma的标记高达70%。” “也就是说,血液和标记是相辅相成的,只要血液浓度达到剩下的30%,临时标记就能变成永久标记。” 沈青恩笑着说,清冷的眸中泛起潋滟。 他手中有司焕的1000ml血,加上之前司焕多次为他缓解火毒,这些剂量促成永久标记足够了。 里昂盯着沈青恩手中的药剂,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他,“你就这么确定,血浆配比够了?” “这似乎应该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沈青恩轻嗤一声,“里昂,一旦我被永久标记,除非腺体被挖,否则这个标记永远不会消散。” 腺体被挖,夺舍将毫无意义,里昂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沈青恩算准了。 沈青恩字字凌厉,“夺舍我,就意味着你这辈子都将受制于司焕,药剂将永远受制于联邦总署!” 里昂被彻底激怒,他咬着利齿,试图从沈青恩的瞳孔中看到一丁点的不舍与害怕,但没有。 沈青恩的神情淡漠,似乎世上并未什么令他所动容的人或事。 他的任何情绪,与神明的施舍无异。 珍贵,难得。 里昂喜欢玩弄人心,但同时,他最害怕的也是像沈青恩这样毫无情感和挂念的人。 断情,永远是最强的杀招。 沈青恩没有任何软肋。 完美的像是一块不染尘埃的壁玉,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里昂不得不承认,沈家的教育虽然残忍,却是对的。身居高位的人,谁手上没沾染些血腥? “沈青恩,我可以一点点的虐杀你,然后再取其他enigma的尸首来夺舍!” 里昂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的疯劲,紫色的瞳孔中像是旋涡沼泽,将人一点点的拖拽进去。 “你不会这么做。” 沈青恩不屑的笑笑。 他知道里昂不会的,因为里昂没得选。接骨木的夺舍阶级,需要一次比一次高。高于周尧r2的血脉等级,只有r1,只有远古四族的enigma。 而他们,已经离开这片沙漠了。 里昂用周尧这副身体苦撑了11年,早已不堪重负了。 他没得选,只能是沈青恩。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目标放在其他人的身上。里昂成功的洗脑了m级的enigma,他认为任何事情都会按照他的轨迹运行。 可他太自负了。 这不只是沈青恩给他的选择,也是联邦总署给里昂的选择。 “那高高在上的联邦总署啊,竟然将你当做容器献了出来。” 里昂勾唇笑了笑,眼底的阴鸷与戾气交织在了一处。 “十一年前,先开始打主意的不是你吗?”沈青恩说。 里昂望向沈青恩,眼神中透出探究和奚落。 他试图捕捉出沈青恩难过的神色,哪怕是一点都好,至少这样能证明他是有温度的人类。 很遗憾,里昂并没得逞。 沈青恩冷静的不像个人类。 里昂不知道的是,沈青恩得知自己被迫成为唯一的选项时,他曾为此感到庆幸。 他是最适合牺牲的器皿。 他无父无母,比谁都明白家国大义,正因如此,他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踩着千万药剂实验者的尸骨,掌控全球。 他不可能看着血雨如丝,见尸生花。 联邦总署完全可以拖着,等里昂这副身体彻底也撑不住了。 可没人知道那还要多久。 一个月? 一年? 这其中的牺牲,不亚于种族之间的战争爆发。 里昂之所以暴露药剂的存在,为的就是引人入黑色沙漠。如果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尸体,他一定会和联邦总署鱼死网破。 里昂可以大肆推崇“以药剂改变命运”,凭借着药剂,收获一大批的追随者。也可以炼制无数的傀儡,号令全球。 等enigma的数量急剧增加后,秩序紊乱。 和平的旗帜将被彻底倒下。 联邦总署以沈青恩作为和平的交换,让里昂彻底的掌控在联邦的手心里。 第162章 “我真没想到,沈先生是这么大义的人。”里昂挑眉,情绪缓和了些。 联邦总署递出的“条件”很显然是里昂唯一的选择。 “母亲和我说过,与能力相适配的还有责任。” 沈青恩望着监控中央躺着的里昂尸体,盈盈热泪。 他知道,这是属于他的责任。 心脏深处升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婆娑的热泪本该侵占他的眼眶,却被他用理智压回了。 此后,再无里昂。 只有携药令天下的罪人“沈青恩”。 监控画面里的光洒在他的身上,穿过他的发间,透过他薄削的身体,冲击着他浑浊不堪的灵魂。 清瘦的背影,是那样的薄。 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沈青恩孤身请战世界,以单薄之躯迎接沉重的唾骂。 沈青恩不怕,他生来就是坚强的,是饱受非议的。 他只担心,司焕听见这些的时候是会与那些人一起唾骂?还是挡在他的坟前为他申辩? 最好的审判长为千古罪人申辩,大概是不会了…… 沈青恩垂眸望着手中的血清。 手掌这么小,握不住的东西太多了。 总要有人牺牲的。 他这飘零的一生好不容易有了温度,就要这么被残忍的收走了。 他没什么可怨的,饶有不甘心而已。 “砰!” 门被无力推开,孔巫目光呆滞的站在门口,在里昂的眼神示意下,孔巫将所有从黑色沙漠带回来的人全部都丢了进来。 果不其然,没有司焕也没有朝廷南。 只有一群“虾兵蟹将”。 这些都是算好的。 是沈青恩与联邦总署算好了的。 “最后做个交易吧,里昂先生。” 沈青恩得意的望向他,微扬的下颚是上位者的不屑与轻蔑。 “什么交易?” “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思考,你把楚承放了。” 里昂走到楚承面前,惊喜的看向沈青恩,“你很在意他?” “谈不上,我只是欠他一个人情。”沈青恩淡淡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当如何?” 沈青恩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银色匕首,“听说夺舍时会承受死者百倍的疼痛,你要试试吗?” 里昂:“……” 沈青恩看向孔巫,“m级的领域技能,是有冷却时间的吧?三天?还是七天?” 里昂:“……” 沈青恩继续说,“我的火毒已经靠司焕的血解了,失去领域的m级,我也有一战之力,但你应该不想承受反噬之苦。” 里昂虽然不直接回答,但佩服的直拍手,“沈青恩,你的聪明让我叹为观止。” “我给你的那枚清除火毒的药剂,你从始至终就没用过,是吧?” “你从未相信过我。” 沈青恩不可置否的一笑。 的确,他从未相信过那枚药剂,也没相信过里昂口中的合作。 第130章 现在你的命属于我了呢 起初,沈青恩原以为十一年前修斯为他种下火毒,是因他的残忍凶戾。 将他放在冰棺中,也是为了自己的美名。 此后十年他备受折磨,想通了另一件事:这枚药剂不简单。 沈青恩不怕毒,却被火毒折磨至此。他知道,那枚药剂不简单,像是专门对付他的。 后来青州市出现药剂,初哥死前的那番话,让沈青恩感受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与他撕扯着。 直到韩冰与他提出合作、盛洲的试探,局势渐渐地明朗了起来,这也是他一定要见“周尧”再合作的原因。 得知周尧的身份,倒推时间。 韩希死后两年,修斯为他种下火毒埋入冰棺,而后黑色沙漠的m级遗迹,再到后来的韩希复活,周尧出现…… 还有朝廷南父亲以血试验一事,沈青恩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里昂让人端来水,将楚承泼醒,楚承醒时沈青恩脱下外套盖在他的身上,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 “沈爷……” 楚承看向沈青恩那张惨白病态的脸。 “给他一辆车。”沈青恩说。 “可以。”里昂欣然答应。 沈青恩将楚承扶起来,楚承眉头紧蹙的望着他,凝滞的眼神下,带着些许恳求。 他想让沈青恩跟他一起走。 此刻,他只是朋友,他不希望沈青恩牺牲。 里昂瞧出了楚承的意思,望向沈青恩勾唇淡笑,“沈先生,你可以和他说说遗言的。” “我没有遗言。” 沈青恩声音清亮。 他孑然一身,死后连躯体都将不是他的。他没有遗言没有遗物,甚至连骨灰都不会有。 沈青恩也不想要衣冠冢,他仇人太多,遭人践踏的滋味他不想再受了。 萎靡且高贵的灵魂消弭之际,他还想去雪山看看。 无垠雪山,那是他唯一令他惦念的地方。 或许,沈青恩也是有遗物的。 ——司焕。 不知道算不算。 “沈爷……”楚承看着他,试图想听他说些什么,什么都好,一句也成,说谁都行。 “回家。”沈青恩笑着对他说。 傀儡准备好车,沈青恩将人送到门口,目送着楚承远去时楚承肩上仍披着他的风衣外套。 第163章 那外套有些小,但里面有东西,沉甸甸的,楚承也拢的紧。 楚承开车驶离一公里时,里昂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沈先生,该去我为你精心准备的铁笼里了。” “很漂亮的。” 里昂笑眯眯的说着,脸上带有病态的威胁。 里昂走在沈青恩的身侧引路,里昂在沈青恩的脖颈上看见了针孔。 进入科技舱时,里昂望着他腰间的血清药剂,“沈先生这段时间,不好过吧?血液注射进腺体里,很疼吧?” “尚可,没你夺舍时疼。”沈青恩淡淡勾唇,语气锋利。 里昂的脸沉了一瞬。 他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铁质项圈,手拉开照着铁笼的白色幕布,哗然,一座高电压的银白色笼子映入眼睑。 里昂的语气兴奋,“能通电的,有些疼呢~沈先生。” 只要不在沈青恩的身上留下实质性的刀伤,鞭伤,他在夺舍时,是不会遭到伤害反噬的。 他有想过沈青恩不听话,就造了一个漂亮的大笼子。 银白色的笼子,很漂亮。 也很适合沈青恩。 沈青恩将血剂推入后颈,血液撕裂般的疼痛感,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似要将他活活绞碎。 脖颈上的图腾彻底成了血色。 冷汗沁在额上,他难捱的吐了口血,却连个闷声也没发出。 用血液强行达到永久标记,与正常的标记不同,血细胞被打乱,会进入一个脆弱期。 轻则发烧昏迷,重则毙命。 “咔嚓——” 项圈锁在沈青恩细长的脖颈上。 此刻,他的高傲尽数成了狼狈,能轻易的被人踩在脚底蹂躏。 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只有狗,才会戴着项圈。 他抹着血,进入高压电笼。 里昂得意的晃着钥匙,趴在笼子前看他,“沈先生你看,现在你的命属于我了呢~” 银铃般刺耳的笑声在空荡的机舱里回荡,如鬼魅长啸,如厉鬼叫嚣。 实在难听。 里昂离开机舱前,让沈青恩感受了项圈的威力。 仅是一级,沈青恩就不堪重负的晕了过去。昏迷前他见到了司焕。见到了戴着猫耳,叼着棒棒糖,哄着他摸耳朵的司焕。 实在可爱。 沈青恩消瘦的身体坠倒在铁笼里,像一朵染血凋零的雪莲。 实在漂亮。 里昂欣赏到了这份美,却无从分享,还真是有些难过。 不过很快,他就会离开了。 离开这个枯燥满是风沙的破地方。 里昂将重见光明! 在机舱合上的那刻,里昂打了个响指,不远处的傀儡走了过来,恭敬的弯腰。 里昂:“把楚承给我追回来,生死不论。” “是。” 里昂笑意盎然的去了实验室,雀跃的步下生风。 他很快就可以摆脱这具孱弱的身体了。 二楼,一抹蓝色的身影正贴墙而站,后背直冒冷汗,屏气凝神着听着里昂远去的步子。 心跳如鼓。 他所听所见的一切,都在颠覆着他对里昂的认知。 第131章 审判长现在情绪怎么样? 军绿色的吉普车在黑色沙漠上行驶着,开出三公里时,楚承发现油箱告急。他只能弃车,朝着入沙漠时的位置返回。 那儿应该还有车。 还有四五百米就要走到时,几辆黑色的车朝他驶来。临近时对方并无停止的意思,直接踩紧油门飞撞而来。 黑车后尾随的银色的车辆倏地飞跃沙区,率先开到楚承面前,楚承翻身滚开时,手中紧紧地拽着沈青恩的外套。 “哧刹——” 刺耳的刹车声伴着砂砾飞起,银色的车横停在了黑车前,用车身做屏障,挡在楚承身前。 两辆黑色的吉普车上走下十名alpha,他们眼神空洞的直扑而来。 “砰。” 银色车上的韩冰摔门下车。 “楚承,车你开走。” 韩冰双眸通红,眼底像是掺了血丝。 楚承起身后惊愕的望向他,眼底的猜忌与狐疑交织而起。 韩冰察觉到了楚承的眼神,眸光黯淡,如履薄冰,他的声音盖过风沙,“我的妹妹死了,她的尸体成了里昂的容器,是我害的她。” 楚承抿唇,神色复杂了起来。 昔日的厌恶与提防好像顷刻间被风沙卷走了,只剩复杂的良性怜悯。 “一起走。”楚承从腰间取出一把枪,对准其中一位傀儡的脑门。 “砰” 血花飞溅。 战斗一触即发。 原本针锋相对的二人,在此刻成了背对背互相托付的战友。 傀儡是依靠脑电波的指示运行的,只有重创神经,才会倒下。子弹在脑壳中绽开时,一具具倒下。 还剩最后三具时,韩冰拉开车门,将子弹上膛,他余光瞥向楚承,扫荡着鱼尾朝傀儡游去。 “楚承,妹妹还在他手上我走不了。” “我留在宫殿里,还能尽可能的帮助沈青恩。” “楚承,孔巫的领域是精神锁链,冷却时间是三天,一定要带人回来!” “砰砰砰!” 三枪击穿脑袋,血倾洒在黑色沙漠上,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第164章 引擎的轰鸣声下,楚承消失在了绚烂的夕阳中。 * 黑色小镇上。 司焕仍昏迷不醒,被翎羽划开肌肤的伤口弥散出红金色的诡异光泽,正一点点的修复、愈合。 在身侧的另一张床上,陈严也陷入昏迷薄唇惨淡无色,迟迟不醒。 “嘟嘟嘟——” 龙天孝的手机响了,一通电话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是联邦总署的电话。 龙天孝看了眼朝廷南,朝廷南会意跟着人离开了房间,二人在空旷无人的阳台接起电话。 威利试探性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了?” 龙天孝语气凝重:“正在按照计划进行,但……” 威利:“什么?” 龙天孝:“司焕似乎猜到了什么。” 威利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联邦总署,没人能承受的住来自r1级顶级enigma的怒火。 他们之所以不告诉司焕,是因为司焕进入联邦总署的理由。 威利:“他……对你们出手了吗?” 龙天孝:“没有,但他想带沈青恩走。” 威利:“审判长现在情绪怎么样?” 龙天孝:“注射了镇定剂,之前在联邦总署的时候就失血过多,现在陷入昏迷,医生说大概两三天才能醒。” 威利长长的舒了口气,三天,黑色沙漠的入口就会关闭,司焕醒来已经为时已晚了。 威利又问:“那位m级的enigma的领域技能是什么?” 龙天孝沉吟了片刻,将梦境之中的事悉数告诉了威利,威利与其他署长探讨得出:应该是一种群体的精神攻击。 但一位没有心脏的傀儡到底是怎么催动精神攻击的…… 这一点威利始终想不通。 威利从总署长的位置站了起来,端起热腾腾的咖啡走到窗边,“等待楚承与你们汇合吧。” 希望,楚承能带出有用的讯息。 这样,沈青恩或许就不会牺牲。 夜雨如丝,勾带着几分阴郁。 半夜的时候,陈严的梦呓不断,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守夜的朝廷南将裴听肆喊来,裴听肆将人抱回自己房间后,把陈严裤子扒了。 他紧攥着陈严的尾巴,轻轻地捏在掌心里,一寸寸的抚摸着。 每次,陈严说梦话的时,他只要攥着他的尾巴,陈严就会很乖的不再说话。 还会往他怀里蹭蹭。 这是陈严最乖的时候。 可这次没有,陈严仍在不停地说着梦呓,还带着微弱的哭腔。 “爸……别……别走。” “别丢下小严一个人……” “小严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陈严害怕的发抖,就算裴听肆抱住他也无济于事,明明声音又轻又无力的,可身体发抖左右挣扎时,抗拒的动作又是剧烈。 裴听肆抱着他,贴着他,紧黏着他。 他在陈严耳廓,一遍遍的重复着:“你还有我……还有我……” 这是陈严第一次在裴听肆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他从前是很讨厌陈严的,陈严在他家生活的好好的,非要搞什么离家出走。 害得他这从小被宠大的大少爷罚跪祠堂,简直丢人死了!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陈严又不愿意回来,还要解除婚约,弄得好像是他裴听肆倒贴一样。 他裴听肆怎么可能倒贴一条普通的藤蔓? 后来,爷爷让他保护陈严,他拒绝多次无果,来到陈严身边时本想摆架子的,没想到陈严反倒不给他好脸色看。 还动不动就让他下不来台,像个长辈一样训斥他,还会去爷爷那边告状,说不需要他保护。 爷爷就会以为裴听肆欺负陈严,将他数落一通,严重的时候,娇生惯养的裴大少爷一百块撑了一个星期。 严格来说是撑了一天,后面的六天被陈严接济了。 但陈严看了他的笑话看了六天! 所以,裴听肆最讨厌陈严了,就想让他吃瘪。 可现在看见陈严难过的时候,裴听肆心里非但没有畅快感,反倒有些不舒服…… 滚滚惊雷之下,无人入眠。 雨水裹挟着寒风刮入窗户,绵绵的细雨拍在窗上,阴寒之气凝成旋涡,吹凉了夜色。 司焕的呼吸渐弱,额上的细汗擦拭过后,又不停地沁出,胸腔上的起伏也很缓慢。 与濒死的状态无异。 后半夜的时候,楚承来了。 他的手中捏着一只录音笔,手都在颤。 录音笔里熟悉的声音,始终都是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 沈青恩的沉静的声音,比司焕更像是法度森严的执法者。 他向来比谁都明白取舍。 龙天孝望着浑身湿透的楚承,给他披了一件外套,“明早我们就出发重新进入黑色沙漠,希望能赶在黑色沙漠入口关闭前进入。” “我去,你留在这。”朝廷南说。 失去领域的孔巫,朝廷南凭借着血脉之力,或能一战。 只是,沈青恩尚在里昂手中。 所以联邦总署一定不能与里昂撕破脸,但朝廷南不一样,他是联邦总署之外,是一族的族长。 立场不同,意义不同。 楚承冷的直哆嗦,语气却很坚定,“我和你们一起去。” 第165章 “好。” 无人注意的白床上,司焕的黑睫轻颤。 第132章 你真会替我矫情 * 铁笼内。 沈青恩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攥着铁笼,指节被电到发抖,意识也有些迷乱。 可他眸中却仍透着一股子的韧劲,惨白的唇瓣上挂着晶莹的汗珠,一片苍凉。 他像是被折断双翼的鸟,被锁在银笼里看不见外面的半点光色。 锁着他脖子的银项圈,又残忍的将他比作一只下贱的狗,逼他露出狼狈,供人欣赏。 虚弱的身体,不需要风吹,擅自摇曳。 这是要遭到惩罚的。 里昂站在银笼外,同时启动项圈与通电的笼子,电流加倍,痛感加剧。 残忍的白在朦胧的视线中野蛮生长。 沈青恩抱紧躯干,将自己蜷缩着。 惨白无状的脸,他不愿给任何人欣赏。 他是骄傲的,一直都是。 在任何时候都是。 “沈青恩,你为了那些无能之辈牺牲自己,在泥潭里翻滚的滋味好受吗?” 里昂关闭电源,走进铁笼里,他单指挑起沈青恩的下颚,触到了一层湿汗。 墨绿色的发丝被洇透,黏在了额前,锋利的下颌线因痛苦紧绷着,鸦睫在眼睑上轻扇着,无力又病弱。 “这张脸,真是美的让人惊心动魄,也难怪那位烟草味enigma会为你痴迷啊~” 里昂咂舌轻叹着,“只可惜,他见不到你了。” 沈青恩勾唇笑笑,薄唇上染着血丝,有些浮肿。 “你真会替我矫情。” 沈青恩笑着从胸腔里咳出血沫,说话犹如吞刀,一寸寸的将他的喉骨撕开。 他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仍带着不屑与轻蔑。 里昂唇角的笑容凝固。 沈青恩总是这样自持清高,一点都不长教训。 他没有见过这么不乖的人。 折磨对沈青恩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要尽快得到这具堪称完美的身体。 里昂从沈青恩的上臂中抽出血剂,离开了银笼,离开前,他将项圈的电流推至三级。 机舱里的光线被掠夺,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以及黑色沙漠夜空的滚滚惊雷。 迫使着他今夜无眠。 “吭哧——” 机舱关闭。 里昂出来时,迎面遇见了韩冰。韩冰阔步上前,“里昂先生,车库的车好像少了几辆,有人出去了?” 里昂这才想起什么,他下午派出去人至今还没回来。 他眸光暗了暗。 “那小狼,有点东西。” 里昂勾唇笑笑,并未太放在心上。 他看向韩冰,心情尚好的摸了摸他的鱼尾,“晚上想陪希希的话,就好好陪她吧。快回去休息吧,晚安~” “谢谢里昂先生。”韩冰补充,“晚安,里昂先生。” 韩冰站在原地,目送着里昂上楼。 里昂进房间时,里面的灯是亮着的,床边还站着一道颀长的背影。 “晚上好啊,小里昂。” 男人回身望着他,唇角的笑容妖冶诡秘,透着一股子的危险。 阴寒布满戾气的眸子落在里昂身上,里昂迎面接下冷刀,莞尔一笑,“好久不见。” “是好久没见了,久到小里昂都忘记当年我当年的恩情了……可真是忘恩负义呢?” 男人走到里昂跟前,挑起了他的下颚,望着这张略感成熟,却无从前稚气可爱的脸,有些不满意的叹了口气。 “这张脸不适合里昂。”男人说。 里昂拨开了他的手,“少烦我,你怎么找来的?” “小里昂欠我的恩情,总得还的。”男人再次抬手,摸向里昂的脑袋。 “我的账可没这么好赖。” “……” 十三年前,他想夺舍韩希,却发现韩希没有腺体,当时的里昂已经濒死了。 是面前的男人,一天之内找到了适合韩希的腺体,作为交易,他答应了男人一件事。 但这件事到现在还没完成。 加上他即将夺舍沈青恩,又有了孔巫这样的左膀右臂,自然也就不再将男人放在眼中了。 “还在研究中,急不得。” 里昂绕过男人,“enigma没这么好抓,等过两天我夺舍成功后,再谈这件事。” 男人淡淡的笑着,“那我在这里等。” “随你。”里昂拉开门,示意男人出去。 男人出去时,里昂打了个响指。 “砰!” 孔巫一拳砸来,被男人躲开了,结实的拳头落在铁门上,生生凹出一个洞来。 男人并未在意,笑着离开了。 …… 次日。 黑色小镇,凌晨五点。 朝廷南、楚承和裴听肆准备坐上车前往黑色沙漠时,一只黑色的高帮皮鞋“噔”一声,砸在了挡风的玻璃上。 循声望去。 司焕面色阴沉的站在楼梯口,他单立着脚,一只脚上的鞋子已经没了。 “焕哥,你醒了?” 裴听肆“蹬蹬蹬”的捡起司焕的鞋子,快步跑了上来,双眸含泪。 司焕抬脚穿鞋时,龙天孝和朝廷南面面相觑了一番。 醒了!竟然醒了! 二人后背发凉,然后环顾着四周,下意识的往空旷的地方移。 第166章 司焕阔步而来,只手攥着龙天孝的衣领,强悍的肌肉线条绷紧,他将人往车前拽,抵在车边。 “很能耐啊?嗯?” 司焕的语气阴恻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头给撕碎了。 朝廷南蹙眉道:“我们现在应该先去黑色沙漠,而不是在这兴师问罪。” 司焕招招手将伍里喊了过来,朝廷南身后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 朝廷南:“他不知情。” 司焕眉峰微扬,紧绷着一张脸,脸膛愈发阴沉,眼神冷冽滚着怒意。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你们一个个想牺牲我爱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问问我知不知情?同不同意?” 第133章 昨晚可是我替你把风的 朝廷南默言,龙天孝也缄默着蹙眉。 周围的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裴听肆一脸懵的看向司焕,“牺牲嫂子?什么知不知情?” 伍里绷直着触角,看向沉默的朝廷南,眼神懵懂但透着几分责怪的意思,凶凶的。 “先出发去黑色沙漠吧。”僵持不下时,龙天孝说。 司焕攥着他的衣领,将人往旁边一甩,大手拉开车门上车了,裴听肆也一块跟了上去。 龙天孝透过车窗看向司焕,“联邦总署不该参与,尽可能的……” 司焕的眸光一沉,眼中闪烁着阴鸷的波光。 龙天孝瞬间闭嘴了。 现在在司焕的面前谈及“联邦总署”这四个字眼,和把刀架在沈青恩脖颈上威胁司焕没有什么区别。 朝廷南上车前揉了揉伍里的触角,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卡递给伍里。 “乖乖养伤,想吃什么就买,等我回来,密码是你生日。” 司焕降下车窗,“小伍里,把卡还给他,以后别给他摸触角!” 伍里后退一步,一只触角垂着,一只绷紧,视线在司焕和朝廷南的身上流转。还是司焕看起来比较生气,他把卡还给了朝廷南。 “主人……” “……”朝廷南面色一僵。 他的小伍里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听司焕的话? 他来不及仔细思考,将卡递给龙天孝,“对他好点。” 朝廷南开车离开了黑色小镇,一路上司焕都在打电话,给联邦总署打的,骂了一路,大多是威胁的话。 威利是想挂但不敢挂,还得拉着其他署长一起来迎接司焕的怒火。 进入沙漠时,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司焕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威利总算是喘上了气,最后以司焕的信号消失,结束了通话。 裴听肆正睡醒了,他惺忪着眯起眸子,望向司焕时瞥见了司焕手背上的图腾。 “焕哥,你这是什么?” 裴听肆指着司焕手背上的红色白虎图腾,司焕这才发现。他用力的搓了搓,不是画的,更不可能是纹身。 从苏醒开始,司焕隐隐感觉到身体有些不一样,身体里好像闷着一股能量,随时要冲破身体。 最奇怪的是,他陷入昏迷的那段时间,感觉感知都被放大了,龙天孝与朝廷南的对话,楚承身上的水渍,还有窗外呼啸的风…… 一切好像不需要睁眼看,自觉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一个罗盘,而他处于中心位,像是罗盘的操控者。 沙尘漫起。 抵达岩土城时已是傍晚,三人被迫停下休息。可司焕却无半点睡意,他背靠着土墙点了一支又一支的烟。 裴听肆给司焕送来吃的,司焕紧蹙的眉头接下,随便吃了两口又继续抽烟了。 半夜,司焕回来躺着睡了,被子只是虚虚一盖,掩在小腹上。 他将手垫在头下枕着,上次与沈青恩被铐着一起入眠的温度恍如昨夜。 凄冷的寒风卷起温度,簌簌风声吹动着沉重的木门,吱呀吱呀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没良心的笨蛋把他一个人撇下了。 一次又一次…… 宫殿内。 韩冰关闭了机舱内的电源,偷偷潜入机舱,听着窸窣的铁链响动,沈青恩虚弱垂下的眸子迟缓着睁开。 钥匙钻进孔里,“吱嘎——”笼子被打开了。 “谁?” 沈青恩气若游丝地问。 “沈先生,是我,韩冰。” “你来做什么?”沈青恩的语气冰冷。 是来折辱他的? 在他最为狼狈的时候踩他一脚,将他拽入泥潭?沈青恩不得而知,但他从不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准确来说,是不对自己抱有期待。 他高高在上的漠视与矜贵,的确让人厌恶、憎恨。 韩冰蹲下身体,循着声音找到了他,将一个药瓶塞入他的掌心中,“你吃了。” 沈青恩不说话。 韩冰:“是药,能缓解你的痛苦。里昂派人去拦截楚承了,但我也跟去了,楚承已经安全离开沙漠了。” “孔巫的领域技能冷却期是三天,等天亮了就是第三天了,项圈的钥匙我没找到,你再等等我……” “韩冰。”沈青恩喊住了他,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韩冰顿住。 “别做无意义的事。只要里昂活着一天,药剂就会存于世间。以我之躯,为他套上桎梏的枷锁,是唯一的选择。” 沈青恩的语气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第167章 明君,以民为首,以国利至上。 这些,在沈青恩站在北川政府厅舌战群儒时,他就想的通透。他没有软肋,任何人就没有与他谈判的筹码,他就是绝对意义的上位者。 他要争的,是北川的民主。 他要做的,是护北川安定。 前路尸骨垒垒,血腥残忍,他也要为族人争出一条路来。这是他的使命,他的责任。 所以,他不会退。 沈青恩从得到司焕的答案的那一刻起,就清楚的意识到二人从不在一个世界里。 所以他带司焕去见他负重前行的杀戮童年,他一遍遍的告诉司焕要做一位合格的审判长。 他将司焕的爱刺死在无垠雪山上,为的是司焕日后能顾及全球公民,挥刀刺入他的胸膛,成为最出色的审判长。 以他之躯,换无上荣光。 很值得。 漆黑的铁笼里,韩冰凝着沈青恩,他能依稀看见沈青恩的轮廓,又好像很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沈青恩将瓶子塞还给了韩冰,不语。 韩冰起身,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机舱门合上时,韩冰的心情复杂,从前他最憎恨这种出身矜贵,生来就站在顶端的人。这群人总是高高在上,蔑视一切。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站在雪山之巅的人,又怎么会屑于和天地间的蜉蝣解释? 黑沉沉的云被晨曦揭开时,压在胸腔上的那口气,像是堵在了咽喉里,怎么也喘不上来。 次日。 韩冰下楼时,看见了实验室门口的黑衣男人,他警惕的打量了几眼。 “你是谁?” 诺大的宫殿内,除了他和里昂,没有任何活人。 男人回身,他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身材高大魁梧,虽看不清他的样子,可韩冰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男人勾唇笑笑,朝着韩冰走近。 二人只隔半米时,男人弯腰在韩冰的耳侧恶魔低语:“小叛徒,昨晚可是我替你把风的呢~” “……” 低沉沙哑的嗓音,让韩冰如鲠在喉。 第134章 是不是他碰的你? 韩冰竭力的克制着自己面上的情绪,虽然保持住了沉静,可男人深邃的眉眼,好似一下就穿透了他的内心屏障。 强大的压迫感,让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 韩冰的冷汗更盛。 “不要怕,我不会揭穿你的。”男人笑盈盈地说,“小里昂不乖,是该给他一个教训。” “……”韩冰冷眸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吭哧——”实验室的门打开。 里昂瞧见了男人,蹙眉道:“我说了在研究,你每天跟着我真是让人心烦。” 他打了个响指,孔巫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对着男人直接出手。 二人缠斗时,里昂对韩冰说道:“你去驻守沙漠入口,有人进来第一时间和我汇报。” “好的,里昂先生。” 韩冰颔首道。 里昂漠视着男人,神色淡漠的去了培皿室。 孔巫带来的那些人都被他注射了镇定剂,关在了恒温棺里。目前夺舍为先,他没空将他们炼制成傀儡。 等彻底的得到沈青恩的尸体后,他会炼制许多傀儡。 虽然被标记的身体对标记者会有绝对的服从,但相隔千米,司焕是不可能能影响到他的。 只要他能牵制住司焕,哪怕杀不了他,也能与联邦总署坐在桌上谈判。 唯一遗憾的是,孔巫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最多不过一个星期就要化作腐肉,永远埋葬在黑色沙漠中。 否则,他非得以孔巫之力杀死司焕。 他彻底适应沈青恩的身体是需要时间的,在此之前,他是孱弱的。 所以,他今天就要夺舍,让师父为他最后尽些绵薄之力。 里昂走到中央的培皿器前,里面躺着的是他最原本的身体。很漂亮,也很稚气。 只可惜,四肢没了。 这是接骨木夺舍的方式。 接骨木,自断身体放在培皿器中温养。四肢会自动与被夺舍的身体相接,血液流转侵入心脏,就会获得新的生机。 苏醒后,只需要一两天就会适应。 夺舍韩希时,他自断双臂。夺舍周尧时是双腿,而最后一次夺舍,需要的是心脏。 他穿好防护服,打开培皿器揭开衣服,用锋利的匕首划开了胸膛,取出血淋淋的心脏,放进铁盒里。 在心脏离体的那一刻,那具漂亮的身体化作一滩血泥,融化了。 接骨木的尸首只要进行一次夺舍后,就不会轻易消亡,会一直保持三十岁的样子,除非心脏离体。 他脱下一次性手套,带回了机舱。 机舱里,沈青恩单薄的身体背靠在铁笼上,额上满是细汗,矜贵冷欲的脸上毫无表情,薄唇充血微肿。 他打开铁笼,“走吧沈先生。” 沈青恩蹙眉随着人到了培皿室,一进去沈青恩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沈青恩在恒温棺里躺下时,连一句话也没说过,那张惨白无状的脸,好似随时要虚弱的昏过去。 透过血液浓度达到永久标记,让他进入了脆弱期,浑身发软无力。 他的四肢被铁锁禁锢,脖颈上的项圈被里昂摘下,冷白的肌肤上,青紫色的痕迹是那样的显眼。 第168章 但他的眼眸中依旧秉着冷冽之气,是无法剥夺的清冷感。 沈青恩的风衣大敞,白色的衬衣扣子被里昂用刀划开,冷瓷的肌肤上,腰线劲瘦,沟壑分明的轮廓惹人垂涎。 “真漂亮,马上就是我的了~” 里昂的眼中冒着兴奋的光,寒光的手术刀,在里昂的掌心中华丽转圈。 他要将沈青恩的胸膛剖开,将心挖了,然后把自己的心脏放进去。 锋利的刀抵在沈青恩的胸口时,他的眼尾微红,沉静的脸上勾起几分破碎感。 不是害怕,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是不舍的、眷恋的。 “砰” “砰砰” 培皿器外忽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里昂先生,朝……朝廷南来了,孔巫先生在哪?” 门口是韩冰急切的呼喊声,被打搅的里昂不悦地蹙眉。 他将手术刀放下,冷着脸的带着孔巫离开了培皿室。 恒温棺里,沈青恩额上沁出一层细汗,心中莫名难安,透过金属制的侧壁,他看见了自己脖颈上的白虎图腾正在疯狂闪动。 里昂跟着韩冰抵达宫殿门口。 不远处赫然站着两道身影。 ——朝廷南与裴听肆。 风沙将他们的外套鼓起,墨发凌乱中透着潇洒之气。 “我不去追你们,你们倒送上门了?这次你们可逃不掉了!” 里昂打了个响指,孔巫阔步而出,在催动领域时孔巫忽然停止了,回眸望向器皿室的方向。 “有……有人。”孔巫说。 里昂瞬间想到了什么,他侧眸望向韩冰,眼神中透着怀疑与猜忌。 下一秒强大的警告型信息素从里昂身上迸发出来,韩冰不堪重负的弓着身体,里昂一脚将人踹开。 正要往回走时,韩冰咬紧后槽牙扑了过来,他紧抱着里昂的腿,死死的拽着他。 人鱼的鱼尾很长,也是极重的,里昂单腿拖着他难以前行,又踹了他数脚,韩冰的在信息素的压制下,力气渐小。 但他紧咬着牙,撑了好一会。 最后里昂忍无可忍的打了个响指,将与朝廷南战斗的孔巫召回。 孔巫手掌为刀,狠狠地劈在了韩冰的脊背上,手刀嵌入了韩冰的肌肤里,划出一道长痕。 韩冰面目狰狞的猛咳一口血,抬首时见到了从二楼下来的韩希,沉重的身体哗然垂地。 他泪眼婆娑着望着双眸呆滞的韩希,薄唇轻喃:“希希,哥哥……对不起你……” 韩冰倒下时,朝廷南与裴听肆追逐而来始终晚了一步,正想牵制住孔巫时,来自m级的领域启动。 以孔巫为中心,黑色的铁链缠绕而来,无形的铁锁穿透胸膛,还有一把铁链飞向培皿室。 唯一被绕开的里昂以最快的速度往培皿室飞奔而去。 培皿室里。 白炽灯忽闪忽闪着,像是电路失控,明暗之间,里昂瞧见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司焕单手抱着沈青恩,五米长翅展开护在身前,遮挡着怀中衣不蔽体的人。 黑色无实形的锁链被阻隔在白翅外。 强大压迫感踏碎虚空。 “滋滋滋”的电流声与玻璃破爆声在耳廓炸起,周遭的培皿器和恒温棺都随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司焕俊朗的脸上戏谑不再,阴翳偏执,周身的暗红色光泽像是血气,仿佛要将人吸食殆尽。 “沈青恩,是不是他碰的你?!” 司焕的嗓音中滚着无尽的怒火,猩红的双眸中涌动着暴戾之气。 沈青恩的指尖攥着司焕的风衣,微微颤着。强大的信息素早已远超r1,他薄唇发紧吐不出一个字来。 大敞的衬衣,虚弱的模样,脖颈上的项圈青痕,还有充血红肿的薄唇无一不在告诉司焕。 他的人,被别人碰了。 这是挑衅,对领主的挑衅。 对他的挑衅! 第135章 沈青恩没有心 “你……”里昂望着难以穿透司焕的黑色锁链,错愕的睁大瞳孔,眼神中满是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有人能免疫m级的精神领域? 除非…… “你也达到m级了?”里昂语气试探。 下一刻,整间培皿室的灯管爆裂、监控的镜面和恒温棺的透明玻璃悉数炸开。 欣长的身影瞬移至里昂面前,司焕面色阴沉,精悍健硕的手臂单手扼住里昂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 “哐当!” 又一瞬,里昂的头被狠狠地按在了墙上,嵌进墙壁中,血液染红了宫殿里圣洁的白墙。 “你碰他了?” 司焕眸子充血,紧凝着里昂。 里昂被掐的喘不上气,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他向来是个疯子,血腥味能抹杀他的一切理智,将他拖入更灰暗的旋涡。 里昂清楚的意识到,司焕已经跨越了r1的屏障,成为了m级。 虽然不知道司焕的领域是什么,但很显然比孔巫的领域高,现在的司焕能轻松收拾了孔巫和他。 联邦总署与他的谈判将不复存在,联邦总署绝对不会放过他, 与其被带回去审讯,不如…… 里昂恶劣的笑笑,“是啊,我碰了。” “咯咯” 喉骨碎裂。 里昂薄唇翕动着从口腔里吐出血沫,他颤着胸腔硬从肺里挤出气来,“呵呵呵,真爽。” 第169章 司焕周身的血气更盛,强大的压迫感逼迫着人无法喘气。沈青恩微喘着气,将头贴靠在他的胸膛上,虚弱的扒着司焕的锁骨。 “司焕,先别杀他……”里昂身上还有太多秘密了。 司焕面色阴郁难看,“咯咯——”一声拧断了里昂的脖颈,纵着人下坠落地,无了气息倒在血泊之中。 他冷着眼睑,垂眸望向怀中的沈青恩,语气阴寒低沉,“你在为他求情?” 司焕额间青筋突起,眼底翻涌滚动的戾色,凶狠暴戾,是沈青恩从前从未见过的。 沈青恩虚弱的蠕动着身体,双手环着司焕的脖颈,竭力撑起身体,用唇瓣去寻着司焕的脸,可司焕并没有低头的意思。 他的吻只够落在司焕的下颚上。 凉凉的,柔软的。 “他没碰我。”沈青恩气若游丝。 司焕不说话,眸色驳杂间。 倏地,培皿室化作虚无,迎接而来的是刺眼的光线。此刻,他们瞬移到了宫殿大门处。 房门大敞,温暖的光束洒在沈青恩的脸上,空气中尽是自由之色。 踏碎虚空而来的司焕只手掐住了孔巫的脖颈,再一瞬,已将人一巴掌拍进了墙中。 裴听肆与朝廷南清醒时,周围的傀儡包括孔巫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上,再无半点生命气息。 司焕浑身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白色双翅染上血色,诡秘旖旎, 红翅遮挡着沈青恩的衣衫不整的身体,烟草味的警告型信息素十分强烈,随着空气侵入鼻腔时,朝廷南连站也站不起来。 “焕哥,你……” 裴听肆捂着胸腔,轻唤着司焕。 司焕碾碎气流迈向他时,眼底红光涌动,是含有血光的杀气。 “司焕!” 沈青恩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重声呵斥着他。 司焕意识回笼了些,信息素的压制渐渐淡去。他眸光黯淡的垂眸看向怀中虚弱勾人的沈青恩。 “你凶我?” 司焕的语气一沉,“你凭什么凶我?” “……” 沈青恩意识到,司焕失控了。 沈青恩薄唇翕动着望向缓过劲来的朝廷南和裴听肆,“培皿室里还有幸存者,带他们回家……嗯?!” 温热的吻铺盖而来,沈青恩的话被封住了,一眨眼,周遭不再是白色宫殿,而是黑色小镇的旅馆。 白色的床上。 司焕将人顶在门上,动作无比粗鲁,“为什么要让别人碰你?” 沈青恩被吻的有些气喘,“没……没有!” 司焕掐住了沈青恩的侧腰,触到的是温热的肌肤,不是冰冷的衣服。 沈青恩骗他。 又骗他! 警告型的信息素迸发而来,攫取着周遭的空气,对被标记的沈青恩来说是致命的压迫。 他眼尾微红,泪珠蕴起,鸦睫黏在眼角勾起一片潋滟。 哭了…… “你不要我碰你?”司焕的心一颤,眉头紧蹙成川。 别人可以,他不行…… 为什么他不行? 沈青恩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太多的复杂情绪在心底炸开,洒了一地。 “司焕。”沈青恩深吸一气,“你冷静些。” 他微仰着下颚,视线掠过司焕那双黯淡的琥珀色的眸子望向司焕染血的红色羽毛,胸腔里有些酸涩。 他不愿意再解释。 沈青恩从来不屑于解释。 什么时候都是。 他已经解释过两次了,不想再强调第三次,信他第一次就该信。 这三天,他所受屈辱无限。 项圈套在沈青恩的脖颈上,他自甘成犬,被拴在牢笼之中,尊严尽碎。 或许那些对别人来说不重要,但对沈青恩来说,很重要。 他的冷傲,双手奉上被人凌辱,踩碎。 整整三天,脆弱期下他彻夜无眠,没有喊疼,没有求饶,只有昏迷和绝望。 疼醒时,他冷冷的侧过脸,单薄的背影透着不可磨灭的清冷孤傲。 冷冽的双眸下,他颤着手,一片片的捡起破碎的尊严,努力拼凑。 可司焕却质问他,一次次的质问他…… 沈青恩不再看他,侧头时细长的脖颈上那灼眼的紫痕,无比刺目。 他俯身吻在沈青恩的脖颈上,温热的舌尖舔舐着他的伤口,一寸寸的留下自己的痕迹。 咬痕、吻痕,还有属于司焕的味道。 “我不介意……”司焕的尾调都在颤,“不介意的。” 金属的解扣声下,司焕的话听起来更多的是自我安慰。 司焕固执的以为着一切。 所以,他的动作是残暴的,是宣誓性的捉弄,每一下都是要将人拆吞入腹的力道。 沈青恩反抗着他,却激发了司焕的兽性,理智被抛尸荒野。 司焕掐住沈青恩的下颚,强行迫使着他与自己对视,灼热的视线与寒意相互碰撞,迎接而来的是更强的风暴。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不行!沈青恩!你总是骗我,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我很努力在靠近你了,你呢?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是……我就该为你妥协!” “我可以为你妥协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你呢?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次吗?你可以站在我这边一次吗?” 第170章 “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你从来没有把我列入你的计划里,我从来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沈青恩,我很差劲吗?” 声嘶力竭的质问下,沈青恩眼眶中波光如寒潭。 司焕自觉不甘,他所达到的一切成就的起因是沈青恩。即便是这样,也依旧不被允许与其并肩前行。 他不是傻子…… 从沈青恩让他站在正义的角度审判沈青恩,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时,司焕心里就被撕的粉碎了。 沈青恩的心事从头至尾都瞒不住他,私下与人见面,激怒他与他标记……这些司焕都知道,他只是不说。 他自愿成为沈青恩计划的一环,他在等,等沈青恩主动和他坦白。 可他也气,气自己的一片诚心形如玩物。 气每一次被允许的放肆,都不过是沈青恩计划的一环,一次次……他都快瞧不清沈青恩到底还有多少真心了。 他不止一次告诉过沈青恩,他会永远站在沈青恩身后,哪怕叛离联邦总署,哪怕成为千古罪人。 他都不在乎。 他只想保护沈青恩,保护他的爱人。 可沈青恩呢? 无垠雪山刺入心脏的三刀,永远被埋在雪中的戒指…… 沈青恩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一次都没有。 他在沈青恩眼里,就是一头激怒就会发情的野兽,仅此而已。 沈青恩,没有心。 有也不给他。 第136章 他的小猫没了 沈青恩被他欺负的落下泪来,虚弱的浑身发颤,手连挠墙的力气都没了。 汹涌着如惊涛骇浪的怒火,将他吞没殆尽。 司焕没问他疼不疼,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在他威胁的眼神中停止,更不会亲吻着哄他,诱他再玩一会。 司焕是冰冷的。 与从前不一样。 沈青恩不说话,只因喘息时的起伏抽动着身体,好像要喘不上气了。 安抚性的海洋味被他吝啬的封锁着,可一嗅到烟草味,就本能的倾泻而出。 是骨子里的臣服。 但在此刻却是屈辱的。 司焕没有毛茸茸的耳朵了,不再是撒娇软糯的小猫,也不再听他的话。 只会欺负他、羞辱他。 沈青恩指尖微颤着按在司焕的身上,循着绷紧的肌肉摸上锁骨。他临摹着司焕漂亮的锁骨,曲着食指埋按了进去。 “司焕。” 沈青恩轻声喊他。 司焕大掌捂住了他的浮肿的唇瓣,给他咬,但不想听沈青恩说话。 沈青恩根本不会说求饶的话,只会抓他抗拒着他,说许多让人心寒的话。 可这次沈青恩没咬他,虚弱着抬手摸向司焕的头顶,除了锋利的发丝,没有任何柔软。 猫耳朵不在了…… 从黑色沙漠重逢时就不在了。 戒指也被丢了。 沈青恩抓着司焕的墨发,意识迷乱时,眼神质问中带着被重伤的委屈,还有几分讨要。 疲态下,是最原始,不加掩饰的情绪。 司焕说过,摸摸耳朵就原谅他。 可现在没有耳朵了。 司焕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的小猫没了,可戒指还在…… 沈青恩的目光逐渐涣散成光圈,周身疼痛如野兽撕咬,四肢百骸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纸一样苍白的面廓虚弱不堪,虚汗打湿着他的掌心,即使眼前一片昏黑,沈青恩也知道,那不是野兽,是他的爱人。 沉重的眼睫扑扇在司焕的锁骨上,如死灰般麻木的在爱人的怀中沉睡下去。 …… 宫殿中。 裴听肆望着遍地残骸,有些错愕的看向朝廷南。 好一会,他才不可置信的从唇内崩出话来:“焕哥……爆炸了?” “……”朝廷南说,“应该是他的领域技能。” “领域?” 裴听肆又惊又喜着问。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焕哥不带我们走?” 朝廷南:“……” 他扶额进了宫殿,在宫殿培皿室中,朝廷南与裴听肆分工,先将昏迷的人扛着上车。 离开时,裴听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宫殿的实验室。但实验室要指纹密码才能开,他拖拽着里昂的尸体,打开了实验室。 裴听肆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损毁后,得意洋洋的拍手与朝廷南回到车上。 二人各开着一辆车,正要离开时,朝廷南忽然想起什么,飞奔着下车往宫殿里跑。 他将整间宫殿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希希。更奇怪的是,里昂的尸首也消失了。他回到培皿室,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他四处看了看,在其中一具恒温棺中发现一枚正在倒计时炸弹。 倒计时,一分钟! 朝廷南立马展翅往外飞,正飞出宫殿时,他仓皇的对裴听肆喊道:“走!快开车走!” 裴听肆顾不得思考,立马驱动车子往外开。朝廷南旋即飞到车旁,迅速拉开车门,一脚踩下油门。 3……2……1 “bong!” “轰隆——” 火燎荼殿,墙粉坍塌。 在沙漠上燃起红色,黑沙被火翻炒、着色。 极致的黑,容不下一点白,血色也消融其中,漫天的火星被狂风卷起,诡秘灰暗。 第171章 朝廷南的背贴靠在车垫上,死里逃生中,他的脊背、手心中沁出一层冷汗。 二人载着昏迷的人回到黑色小镇后,朝廷南阴沉着脸去找龙天孝,在四楼的走廊尽头找到了人。 龙天孝周身缠绕着白烟。 朝廷南直奔主题,“告诉联邦总署,还有第二位m级。” “什么?”龙天孝的手一抖,成截的烟灰坠下。 “宫殿里,韩希消失了,里昂的尸体也消失了,还有一个……我想不起来的东西,也消失了。” 朝廷南的语气肯定,“宫殿里还有别人。” 龙天孝蹙眉望着他,朝廷南这才将方才发生的事,理清后阐述出来。 “凭空消失。”龙天孝的脸色难看,“的确是新的m级了。” 朝廷南点头。 “司焕呢?”朝廷南忽然想起,会不会是司焕带走了? “他……” 龙天孝从口袋中取出烟盒,递向朝廷南。 朝廷南拒绝。 龙天孝取了一只咬在唇瓣上,拢起一簇火苗,指了指身侧的房间。 “里面。”龙天孝淡淡道。 朝廷南抬手,正要敲门时,里头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声音,有砸东西的,也有杯子破碎声、水声以及被吻的稀碎的微弱喘息。 朝廷南僵着手,回头看向龙天孝。 “……?” 第137章 小爷的命也是命啊! 朝廷南的眼神有些复杂。 龙天孝:“……” 反应过来后龙天孝立马解释:“我没特殊癖好,我就是上来抽支烟,也就比你前几秒知道。” 朝廷南的眼神中抱有几分怀疑的态度,龙天孝转身进了楼梯间,与联邦总署进行远程通话。 司焕成为m级的事,令联邦总署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有些胆寒,没人知道他回联邦总署基地的时候,会做什么。 朝廷南所说的事,思考进去不难得出结论,的确还有第二位m级,并且其领域技能,应该是空间系的。 唯一想不通的是,对方没有救里昂,却将里昂的尸体带走,还引爆宫殿。很明显是不想让宫殿内留下什么,被联邦总署所勘察。 这位m级,不愿意现身在联邦总署面前,极有可能是想隐藏身份。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也知道药剂的事,并且对里昂十分了解。 联邦总署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想得到什么,但这次联邦总署不能再陷入被动之中,他们必须先发制人。 很快,联邦总署在国际会议上发布了一则重大新闻#新型药剂横空出世,是拉近种族的平等?还是推向种族的灭亡? 内容大致是这枚药剂存在撕裂基因的危害,它不适用于所有种族,会有强大的副作用,轻则等级退化,重则撕裂腺体,当场丧命。 故,联邦总署将药剂列为违禁品,不允许以任何方式传播售卖。 一经发出,许多人开始疯狂踩帖。形态划分为三波。不少强者支持“富贵险中求,危险与机遇并等”,还有一些平凡的民众,觉得这是违背生物论的,是“三无产品”。 还有一波人觉得是联邦总署害怕强者会威胁到其地位,故而散布谣言,引起惶恐。 但有议论,联邦总署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达到了,的确在发布的新闻中有少部分误导倾向,但的确是违背生物论的。 他们是想以社会为刀,斩断里昂部下以药剂笼络民心的想法。 药剂主理人里昂生死不明,正是他们煽动民心的大好机会,只要有哪方势力回踩,那联邦总署就可以以尽快的速度进行调查。 不再被动。 但这个法子无疑斩断了部分人的利益,必然是有风险的。但只要等司焕回联邦总署,对外公布其m级身份。 再以此推崇努力与天赋大过“三无药剂”,是有极大信服力的。 接下来几天,联邦总署陷入一片繁忙之中,龙天孝被召,先回了联邦。朝廷南与伍里负责等待、安置从培皿器里解救出来的人。 陈严仍昏迷不醒,裴听肆陪伴左右,第二天帮陈严擦拭身体的时候,才发现陈严的伤口溃烂了,应该是在铁网上,血迹沾染到了孔巫的翎羽。 但奇怪的是,别人都没事,除了陈严。 左思右想了一番,得出结论:陈严等级太低。 翎羽的毒只是一种附加属性,对r3级以上并无作用。 可陈严只是普通的alpha。 但孔巫是m级,高于沈青恩,就算陈严服用过沈青恩的鳞片,也无法解毒。 裴听肆咬紧后槽牙,只有一个办法。 割龙角。 青龙族的龙角,是可再生的,磨龙角冲泡能解毒,但这很疼。 裴听肆拿着刀,对着镜子踌躇许久,怎么也狠不下心,最后他提着刀找了司焕。 “砰砰砰!” “焕哥,你帮我割个角!陈严他……他还没醒!”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下,司焕抽身离开。他拉开房门时,腰间披着一条黑色的浴巾,轮廓清晰。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呛鼻的烟草味信息素,还能依稀嗅到淡淡的示好型的海洋味信息素。 裴听肆把刀递给司焕,“焕哥,就一点点,小拇指这么点……” 司焕根本没听他讲,一把捏住他的龙角,看这架势像是要将人的脑袋都砍下来。 第172章 司焕正要落刀时,裴听肆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刀夺了。 “不用了焕哥,我自己来~” 话毕,一溜烟裴听肆就跑没影了。 司焕眸光灰暗的回到了房间,白色的大床上,冷瓷的肌肤上满是痕迹,有咬痕也有吻痕,从锁骨到脚踝,无一不是印记。 最狠的还是大腿根和胸膛,像是绚烂的玫瑰,紫红色的痕迹漂亮、旖旎。 沈青恩只手揪着床单,只手拧着大腿,脚跟难捱的在松软的床上上下滑动着。 微弱的哭腔,如雷贯耳。 是赤果果的引诱。 沈青恩易感期到了,或许现在应该叫发情期。 他漂亮的眸中蕴着氤氲水雾,翘着腿翻转着身体,几声闷哼将彻底丧失理智的司焕诱动。 司焕凑近,“张开。” 是以上位者的命令口吻。 沈青恩充血的薄唇微启,乖乖顺从着。 从未有一刻是如此的配合。 清醒着的沈青恩,眼尾微红,比从前更娇。 …… 裴听肆割龙角的时候,手不慎往后移了一寸,右侧的上半截龙角全没了。 他一边难过一边磨角炖汤,有种自己炖自己的既视感。闻着香味的伍里拿着馒头端着碗跟来了。 裴听肆:“……龙角不是鹿茸!” 伍里又加了好几个馒头。 裴听肆:“小爷的命也是命啊!” 最后,他还是忍痛给伍里盛了一勺。 裴听肆端着汤药进陈严房间的时候,姜武也在。姜武的视线盯着陈严露在外套,垂挂着的床边的藤蔓尾巴。 “你来干什么?” 裴听肆没好气的把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陈严的尾巴往被子里塞,不给姜武看。坐下时,他瞥向姜武的眼神中还透着警告的意味。 “那是陈执行长的尾巴吗?”姜武由衷感叹,“好漂亮……” “你他妈的是变态吗?” 裴听肆厉声吼着,他蹭一下站起来,走到姜武身前一把攥起对方的衣领,像是要打架。 姜武的神色相比起裴听肆也要沉静许多,他拨开了裴听肆的手,淡淡道:“你既然不喜欢他,就不要插手他的感情。” “这很没品。”姜武说,“他可以拒绝我,但你没资格。” 锋利的语气,让裴听肆更想打人,他攥着姜武领口的手更加用力了,微颤的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挥下去了。 “你想打我也没用。” 姜武淡淡道,似乎并不在意裴听肆的武力威胁。 裴听肆闻言反倒松开了他,“我说他不喜欢你他就不喜欢你!他都听……听我的!是我裴家把他养大的,我看你不顺眼,他就不能喜欢你!” 姜武:“所以,只要帮他把养育之恩还了,你就会放他离开?” 裴听肆根本没听见,敷衍着打发着他,“嗯!” 第138章 因为吃醋然后暴走 姜武望向床上唇色惨淡的陈严,离开了。 在听见门关上后,裴听肆开始给陈严喂药,然后拉着躺椅在床边睡下。 到下午的时候,裴听肆忽然觉得手上痒痒的,睁开眸子一看,手腕上正缠绕着绿色的藤蔓。 紧圈着他的手。 是陈严的。 他拨动着藤蔓,藤蔓触尖微颤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被窝中。裴听肆觉得好玩就去追,刚掀开被子时,陈严醒了。 彼时,裴听肆正捏着陈严的尾巴,准备咬一口藤蔓触尖。 “你做什么?!”陈严虚弱的喊着。 裴听肆循声望去,惊喜的喊道,“你醒了?” 裴听肆的手抵在藤蔓尖前,下一秒藤蔓尖分,像是一朵绽开的花,包裹住了裴听肆的指尖。 酥酥麻麻的,还有些黏。 藤蔓生于尾巴,相当于是第二张口,他是有自我意识的,所以陈严才不想让裴听肆碰。 陈严的脸赤红:“……” 他揪着藤蔓扯了回来,然后指着门下着逐客令:“出去。” 裴听肆有些不乐意了,“陈严你有没有良心!本少爷救的你诶?你就这么赶我走?不就是摸你尾巴了吗?” “我也不想摸它,是它自己缠着我的!” 陈严脸色更难看,“谢谢,出去。” 裴听肆:“我不!” 陈严蹙眉望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从床头柜上找到了手机,给裴老爷子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接通电话时,不知情的裴听肆双手环抱在胸前,气鼓鼓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陈严对谁都和声和气的,唯独对他厉声相斥。 “喂……裴爷爷是吗?我是小严。是,最近挺好的。”陈严掀起眼皮看向裴听肆,直接步入正题,“我觉得现在解除婚约的事,可以好好谈谈了。” “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和他结婚,爷爷之前说过会尊重我。虽有婚姻,但感情的事强求不了的。” “抱歉爷爷,我是铁了心要解除婚姻的。是……我和裴听肆说过了,他也想这么做,是……他现在在我旁边。” “没有逼我,是我自己的决定,他没惹我生气,我想过了,我想的很清楚。” 又连着嗯了几声后,陈严将手机递给了裴听肆,“爷爷。” 第173章 裴听肆面色阴沉着接过电话,冷眸出了酒店房间,他一边摸着断角的龙角,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听训。 他其实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陈严刚刚的话,陈严说有喜欢的人了,想和他结婚。 他怎么不知道? 陈严喜欢谁?那个赤狐姜武?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裴听肆在裴老爷子口干舌燥中挂断了电话,通话结束后,他直接冲了回去,双手叉腰俨然一副命令者的姿态:“你不能和姜武结婚。” 陈严不想理他,连看也没看就翻身睡了。 裴听肆:“……” 陈严:“不关你的事,出去。” 从前他以喜欢司焕为由拒绝和裴老爷子回去,此事被裴听肆当真,调侃数年。在裴听肆眼里,他喜欢谁根本不重要。 裴听肆只把他当笑话看。 一个妄想攀附强大家族的笑话。 裴家的大部分族亲也是如此想法,所以他才会离开。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依旧上不了台面。 他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与裴听肆平视。 相看两厌,他的努力追赶如梦一场,也是该断了。 …… 八天九夜后。 “狂躁症?” 司焕望着报告单,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邢选。 邢选穿着一袭白大褂,身姿笔挺的站在窗前,背对着正坐在沙发上,大岔着腿,吊儿郎当的司焕。 “你体内的信息素分子紊乱,加上你意识如野兽般发狂九天,大概率是升级成m级造成的。” 邢选回身看向他,“你当时是怎么突破的?有受刺激吗?有做什么事吗?” 司焕:“……” 他垂下眼睑,努力回想着。 他凭借着永久标记的感应找到了沈青恩,却见其衣不蔽体,脖颈上有明显的青紫色痕迹,薄唇充血浮肿…… 他心里积压着的力量,忽然迸发了。 然后…… 整整八天九夜。 他将沈青恩身上所有的海洋味信息素都给夺走了,甚至后面闻不到味了就开始咬人,尝到血腥味,他才觉得满足。 “我没受刺激。” 司焕有些心虚的说。 “那我去问问沈先生。”邢选作势要往外走。 烟草味信息素忽然铺盖而来,邢选腿软着倒在地上。 “审判长……”这确定是清醒了? 真是造孽了,派他来黑色小镇来给司焕送人头?以此平息怒火? 邢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觉得多少有点“公报私仇”的成分在。 他就不该当联邦总署里唯一的正常人! 果然被排挤了。 司焕敛起信息素,努力的克制着情绪,“别找他。” “行行行。”邢选妥协,在信息素收拢后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司焕将这些天的情况说了个大概,没细说成人版的那些事。 最后,邢选憋得胸腔都在颤。 “so……” “你是因为吃醋然后暴走了?” 司焕纠正他,“我没吃醋。” 邢选:“那就是怀疑?” 司焕:“没有。” 邢选:“要我帮审判长问问吗?” 司焕蹙眉看向他,琥珀色的瞳孔下透着威胁。 邢选立刻转移话题,“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司焕沉默一会,“我的狂躁症需要吃药吗?” 邢选:“需要,必要时候得关起来,等确定发狂周期,配好药稳定病情后,才算安全。” 司焕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我先回联邦总署。” 他是想逃避。 逃避沈青恩。 他狂暴状态下的行为与野兽无异,弄伤了沈青恩,他说过他不会伤害沈青恩的,他没做到。 除此之外,他也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他和沈青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该看清了。 邢选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先不急,有人来找你了。” 第139章 小侄子,结婚了吗? “找我?”司焕不解,“谁?” “她自称是你母亲的妹妹的老公的亲弟弟的老婆,也就是你的姻伯母。”邢选想说的是,“其实不太亲,但她的丈夫在联邦总署任职,才知道了你的存在。” “哦对,她的儿子是姜武,虽然关系已经很疏远了,但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和姜武是有一点点点点血缘关系的。” 司焕:“……”确实是有关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司焕并不准备见,在邢选离开他的房间后,他正准备换家旅馆住,却没想到迎面碰见了一位白色耳朵的中年女人。 对方看见司焕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果然是白木青的儿子,像……真像!”兰茵笑眯眯地说着。 “姻伯母吃早餐了吗?”司焕笑着问。 “吃了吃了。”兰茵凑近司焕小声问道,“小侄子,结婚了吗?” “吱呀——” 隔壁房的门被拉开。 沈青恩绷直着脊背站在原地,正巧听见了一切的他手紧紧地握着门把手,进退两难。 司焕掀起眼皮,望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淡淡道:“离了。” “离了?哪个该死的omega这么没眼光?”兰茵颇为震惊,同时将身后白耳的漂亮狐狸往上推。 第174章 “这是族里的池泊,也是九尾狐,血统纯正,正好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兰茵笑着说。 司焕明白,哪有什么正好,很明显是族里得知如今司焕位高权重,想借此笼络,庇护狐族。 池泊虽被推着往前,可他眸色淡淡的,并无谄媚讨好的意思,眼神中反倒透着一股韧劲,眉目绝尘。 “司先生。” 池泊在兰茵的眼神示意下,对着司焕伸手。 “砰。” 沈青恩合上房门,踩着步子离开了,虚浮的步子瞧着有些狼狈。 司焕望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抽回神时只是淡笑道:“伯母,要不我晚点再陪您聊?我这还没吃饭呢。” “哦~瞧瞧我都忘了,那你带池泊一起去吧,他有些晕车,来的时候也没吃东西。”兰茵将池泊塞了过来。 司焕没说完,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了。 池泊跟着司焕进入楼梯间时,忽然道:“司先生,这不是我的本意。” 司焕语气淡淡的,“我会庇护狐族,是因我身体里流淌着一半九尾狐的血液,和任何人无关。我不喜欢别人往我怀里塞人。” 池泊错愕着抬眸望向司焕,漂亮的狐狸眸中多了几分倾慕,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仰视别人。 池泊跟着人进了顶楼大堂的餐厅,旅馆里有免费早餐,但是为了防止铺张浪费,是不允许带走的。 他们到的时候,沈青恩也在。 消瘦的背影,司焕远远地就看见了。 他疾步掠去,只手撑靠在点餐台,有意无意的将人半圈在怀中,但并无肢体接触,只是远远地看有些暧昧。 “蟹……”沈青恩思考了一下,在黑色小镇想吃蟹黄汤包是不会有的。 他退而求其次,“汤包有吗?” 工作人员:“还有,正好最后一笼了~” 对方将蒸笼放在端盘上,一并递过来时被司焕夺走了,他兀自挤到窗前,“美女,再来两个肉包和一碗豆浆~” 沈青恩:“……” 等司焕点餐结束,沈青恩又问,“有蒸饺吗?” 工作人员将冷的蒸饺递了过来,“有,不过已经冷了,你还要吗?” 沈青恩冷眸道:“不用了。” 他正要离开时,听见了司焕凉薄的嗓音,“真娇气。” 沈青恩:“……” 他将冷的发颤的手塞进黑色风衣中,阔步离开。 离开前,他从池泊漂亮的湛蓝色瞳孔中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息。走远时,他听见池泊说,“还有什么?我随便吃点就成。” 池泊与他长得不像,但气质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池泊没有沈青恩这么讲究、娇气,有更多的烟火气,无形之中,会拉近与人的距离,但又觉得高不可攀。 沈青恩往楼上走时,迎面遇见了同样上楼的朝廷南和伍里。朝廷南手中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馒头,显然是刚买回来的。 朝廷南:“早啊。” 沈青恩:“早。” 朝廷南:“东西就在我房间里,过来拿一下吧。” 沈青恩愣了一下,跟着朝廷南去了。 在朝廷南翻行李箱时,伍里把馒头递给了沈青恩,“吃。” 沈青恩接过。 馒头很烫,烫的他指尖都红了。 鸦睫在眼睑上扫下一片阴影,遮盖着他眸底的情绪。 朝廷南将一个礼盒递向沈青恩,“路边买的,我想着用东西装起来会显眼一些,不至于丢。” 沈青恩:“谢谢。” 在沈青恩接过时,伍里的触角垂下,这样的礼盒,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很明显。 朝廷南给沈青恩送…… 朝廷南注意到了伍里的情绪低落,伸手捻着他的触角,抬眸对沈青恩说,“交易结束。” 沈青恩轻嗯一声后,转身上楼了。 朝廷南将房门合上,从口袋中取出另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伍里。 “这个给你。” “哼。”不要! 朝廷南拉过伍里的手,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两枚刻着家族族纹的戒指,他将其中一枚给伍里戴上。 他轻哄着伍里,“那个不是我们的,这个才是。” 戒指戴在伍里指上时,他触角卷着。 朝廷南说,“你要是哪天不喜欢了,就丢了,我已经送你了,不用再还给我。” 只此一件,除了伍里,他不会给任何人。 就如同他为伍里起名的初衷。 伍里,勿离。 他隐晦的将爱藏在字间,现在他愿意将这份私藏的爱公之于众。 他希望伍里能懂,不懂也没关系,总会懂的。 从前,朝天林将伍里当做杀手培养,有许多事,不允许伍里懂。伍里也足够听话,但朝廷南知道,伍里明白许多事。 伍里知道所有人都是在利用他,但他还愿意成为朝廷南的刀。 现在不需要了。 朝廷南不再需要这些,他只要伍里如名字般,常伴左右。 伍里在朝廷南灼热的视线下,点头又摇头。 他不会丢。 上面有朱雀的纹路。 是朝阙一族的权利象征,也是无上的肯定。 现在,主人认可他了。 第140章 能聊聊吗 沈青恩上四楼,准备回房间时在楼梯间看见蹲在地上,龙角少了半截的裴听肆。 第175章 “你这是……?” 沈青恩伸手触了触裴听肆断了一半的龙角,很刺手。 裴听肆抬眸看见沈青恩,直接将头埋进沈青恩的小腿中,“嫂子!陈严他被狐狸精勾走了,他要造反,他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沈青恩淡淡道:“松开。” 裴听肆抽回手,用袖子将旁边的位置清扫干净,轻轻地拍了拍,“嫂子坐。” 沈青恩没坐,背靠着墙,垂眸望向失意的裴听肆,“他听过你的话?” 裴听肆眨眨眼,“当然了!” 裴听肆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苦:“你说那红狐狸有什么好的?我都还了一车葡萄给他了!他还要黏着陈严不放!这狐狸不老实,他偷看陈严尾巴被我发现了!” “还有陈严,醒来就问我那狐狸怎么样了,我龙角都断了他也没问过我一句!还着急忙慌的和我爷爷说解除婚约的事,说什么有喜欢的人,想结婚。” “我呸,小爷我看他就是被那狐狸迷走了,想和他结婚,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会让陈严和他结婚!” 裴听肆崩溃地挠头看向沈青恩,“嫂子,你说那狐狸有什么好的?” 沈青恩斯文的嚼着馒头,唇角的撕裂有些疼,修长的手指撕下馒头,一小片一小片的往嘴里送。 他眼神空洞,“是啊……”到底哪好? 他垂眸望着手中热气腾腾的馒头,馒头被他撕的很工整、均匀。 “就是!” 裴听肆气愤填膺的说着。 像是好不容易找到知己了,对着沈青恩又开始哭,说话时龙角晃着,半残的角看起来有些狼狈,也有些可爱。 沈青恩也不知道听裴听肆说了多久,直到楼下清脆的脚步声与那张熟悉的人脸映入瞳孔时,他才恍惚着回神。 司焕步子松快,只手插兜。虽没与池泊聊些什么,但另一只手里拎着一盒热气腾腾的饺子。 “司焕。”沈青恩喊他。 司焕僵着步子继续往上走,他将手中的饺子丢到了裴听肆的怀里,没看沈青恩一眼。 “给你带的。” 裴听肆正要打开时,陈严与姜武走进楼梯间,带有晚香玉味的信息素从裴听肆身侧掠过。 没一秒,他就将手中的饺子塞进了沈青恩的怀中,“嫂子,我去吃饭了~” 司焕和池泊给三人让了路,沈青恩望着手中发烫的餐盒,眸子一片深沉。 司焕重新提起步子往上走,从仰视到平视再到俯视,正如司焕的历程,只是现在颠倒了。 沈青恩不再是那个主导者。 身影从他身前掠过,卷起一阵风,将他身体的温度都攫取干净了,沈青恩也没能开口说一个字。 话堵在了胸腔里,声音卡在喉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司焕也不愿意再向他妥协了。 劣性循环下,心脏被撕得粉碎。 沈青恩拎着饺子回了房间,没一会邢选来了,他将唇角的血丝擦拭干净后才去开门。 邢选进来后,抽了沈青恩的一管血。抽血时,他与沈青恩随口聊了起来,“你知道联邦总署为什么同意你的请求吗?” 邢选说的请求,是沈青恩临行前提出的:如果里昂以他的身份为乱被诛,不要对外界公布‘里昂’的存在,只当他是利欲熏心的‘沈青恩’。 这样,如果沈青恩死了,司焕也不会太难过。 世人将唾骂“沈青恩”千年,任由历史撰写他的恶行。 他不在乎。 他只想用这善意的谎言,换司焕午夜梦回时的心安理得。 沈青恩淡淡道,“怕司焕报复。” 近乎是肯定的语气,他了解司焕的脾气。 邢选笑了笑,“接近,但你有没有更深层的想过,为什么联邦总署会知道你在司焕心里的地位?” 沈青恩:“……” 邢选抽好血后,用棉签摁在沈青恩的上臂上,沈青恩将棉签随手丢了,松下衬衣时,他的黑睫扑扇的频率加快。 “在司焕十二岁时,他突破成为enigma,你是远古四族的,你应该明白四族之中的嫡系血脉是不屑于加入联邦总署的。” “当年他的养母死了,他杀了许多人,其实只要他逃,我们真未必会查到他的头上,毕竟在外界中,他只是一位beta猫。” “但他主动给联邦总署打电话了,他自首时说要与我们谈判,他的谈判筹码是他自己。他说,他愿意成为联邦总署的‘最强杀器’。” “司焕许诺,二十年一定会成为全球第一,在此期间,联邦总署将抹去他的身份,将他当做秘密武器培养。” “但联邦总署不会养一位没有目标一心想成为杀手的人,没有世俗杂念的人没有软肋,联邦总署是无法控制的。” “所以联邦总署必须知道他真正所求是什么,他进入联邦总署的条件,是你。他想找到你,所以通过层层筛选,年纪轻轻就成为审判长。”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为了能在重逢之后,有能力保护爱人。” “我记得他有一次死里逃生时,虚弱的躺在手术台上,我给他缝十八针。我问他疼不疼,他只笑着说,‘我离保护他又近了一步,不疼’。” “沈青恩,他是希望你能依赖他的。即使你是enigma。” 邢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进了沈青恩的肺管里,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第176章 “你好好休息,用血液浓度达到永久标记,终归是非常之法,脆弱期目前来说还很难界定,需要一些时间去验证其中规律。” 邢选收好血剂,淡淡道。 邢选什么时候离开的,沈青恩不知道。他难受的屈着身体,背靠在床上,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双膝,指甲抓紧被单,用力到发颤。 他想,他得和司焕好好谈谈。 一直到晚上,沈青恩才缓和了些。 他洗了个澡,望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眼底都是血丝的自己,总觉得过于狼狈。他不愿让自己看起来过于的难堪。 所以,他把地点约在了不远处的酒吧。 他给司焕发去短信:【能聊聊吗?】 沈青恩:【半小时后,格里酒吧。】 第141章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 半小时后。 格里酒吧。 “来杯桑格利亚,不要红酒,用气泡水。再来杯‘黑俄’。” 司焕将酒单递回淡淡道,服务员下去准备时,沈青恩正推开酒吧的门,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他脱下外套,冷眸眺望着人群。 “帅哥,要一起喝一杯吗?”一位金发兔耳的男人端着酒递到沈青恩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青恩的眼睫下一片冰寒,他薄唇未启,男人被他吓无了兴致,立马悻悻离去。 灯红酒绿下,散座上的司焕后仰的靠着,大腿大叉,小腿在桌下交叉着,单手撑着桌子姿势慵懒。 沈青恩阔步过去。 他将外套挂在椅子上,在司焕面前坐下。他静静地望着司焕,盯着他鼻尖生动的红痣看了好久。 服务员将两杯酒水端上来时,沈青恩才意识到自己发呆了许久。 他抽回神,视线望向酒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咖啡醇香,他端起“黑俄”时,杯口被司焕摁住了。 “你喝这个。” 司焕将沈青恩面前的“黑俄”与桑格利亚调换了,大拇指并着中指捏紧瓶口,轻轻地晃动着仰头喝了一口。 咖啡的苦味被冰块冲散,入口醇香。 沈青恩转动着杯沿,垂下眼睑,他来的路上想了许多话。 他想和司焕解释里昂的事,但他知道司焕现在清醒了,该是相信他的。也想和他解释无垠雪山的事,但现在的司焕已然知道这是一个局。 他们之间没有误会。 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好像谁也迈不过去。 他想说的话,全部被闷在了胸腔里。 司焕喝酒时,紧凝着沈青恩微红的眼尾,冷秀的脸上是罕见的疲惫与狼狈。 半晌,沈青恩才开口:“司焕,你恨我吗?” 司焕唇角微扬,“谈不上,你这么深明大义舍己为人,我哪好意思恨你?” 他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嘲讽的意思。 “嗯。”沈青恩淡淡道。 空气中又陷入一片死寂。 周围人更迭着,来回穿梭走动着,舞池里的热辣舞蹈仍在继续,可沈青恩却觉得一切都静止了。 此刻,他的每一秒呼吸,都变得缓慢、急促,还牵扯着无尽的痛楚,在胸腔里,喉咙里撕扯着。 他垂眸喝了口桑格利亚,淡淡的果味侵入口腔,还伴着柠檬的酸涩,一点点的发酵散开。 不好喝。 “让你标记我,的确是计划的一环。” 沈青恩轻轻地转动着杯壁,是他故意透露给司焕行踪的,故意让他误会,让司焕占有欲爆发,失控将他标记。 但感情不是假的。 司焕的喉咙发哑,“我知道。” 沈青恩:“对不起。” 司焕轻笑,“不用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川主大人以国家为先,牺牲自己都不在乎,还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沈青恩:“总要有人牺牲的。” “所以你上赶着去牺牲自己?是啊……威利都和我说了,他说你说你…父母双亡,没什么可在乎的。” 司焕的语气中带着微弱的哭腔。 “川主大人,你真大义。”他抬起酒杯与沈青恩碰了个杯,“敬你,英雄。” 司焕仰头将杯中的酒闷进喉咙里。 “我有在乎的。” 沈青恩没再喝酒,但语气明显重了几分。 他有在乎的,他在乎司焕。 “是吗?没感觉出来。”司焕苦笑,“或许是我不够了解你吧。” 毕竟连个遗言都没有的人,真没什么可在乎的。 “我在乎你。”沈青恩说。 “别逗了。”司焕讪笑。 沈青恩如果真的在乎他,就不该瞒着他,替他做决定。什么父母双亡没什么在乎的……那他呢?他算什么? 要为民牺牲自己都是沈青恩的选择,沈青恩从来就没站在他这想过,他一生也是如此。 他屈于人下见亲人受尽凌虐而死,他进入联邦总署被抹去一切信息,如果他熬不过来,死后连个坟都没有。 他没什么大义,他就喜欢沈青恩。 想和沈青恩在一起。 做好做坏都不在乎,他就这么点心愿。 没有沈青恩,他会死的。 可非有人给他披上救世主的皮,逼他做选择,还要用他前半生唯一的信仰与牵挂来做交换。他说他不换,可所有人都逼着他换。 反倒让他成了罪人。 第177章 从来没有人询问过他是否愿意。 现在他也明白了,他与沈青恩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并肩前行,不是自由意志,负重前行才是。 沈青恩因司焕的话,心里一咯噔。 他抿唇,低头不再说话。 司焕抬起迷醉时惺忪的漂亮凤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后悔过吗?” 沈青恩毫不犹豫:“后悔过。” 他也想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做不到,他从小生长的环境,都是教他如何取舍,如何在理智和感情间做决断。 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逼他杀死他们?胞弟族兄为什么要为他铺路?不明白为什么要割断他的一切感情? 为什么不能两全? 现在他明白了,感情会影响理性的判断,会在理性后散发后劲,钻心的痛,不亚于任何一种死亡。 他选择了理性。 所以司焕没了。 在理性的选择中,川主没有后悔过,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法子比这个要好。 在感性的选择里,他在泥潭里垂死挣扎着要爬出来,想拥抱爱人。 他后悔过的。 只是后悔没用。 “沈青恩,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司焕起身,将酒杯重重一放,双手插兜准备走了。 与沈青恩擦肩而过时,沈青恩拉住了他的手腕,“司焕,你很重要,还有,在你意识混沌时我喊你,不是凶你。” 司焕回眸望着被沈青恩攥着的手腕,“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伸手要推开。 沈青恩又说,“我和里昂没什么。” 司焕推开他的手,“嗯,你被我标记后发情期可以随时来找我,朋友是做不成了,炮友能考虑考虑,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头野兽的话。” “司焕,那只是狂躁症。” 沈青恩的手被推开,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司焕的脸上。 “我是,只有野兽发情才会在别人身上标记,你看你身上全是我的痕迹。” 司焕望着沈青恩脖颈上的痕迹,即使隔着衣服,他也能想象到沈青恩身上的狼狈痕迹,这些都是他弄的。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然在北川你也不会故意激怒我,骗我标记你了。” 第142章 把衣服换了 沈青恩语塞。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司焕离开,心里像是生了一片倒刺,每一下的呼吸都如倒刺剐肉,疼得厉害。 他们有永久标记缔结着,能感知到彼此的情绪牵扯,他的心脏很疼,不只他的。 他们没有误会,没有大吵。 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 沈青恩点了杯司焕刚才喝的酒。 “黑俄”,伏特咖啡力娇酒。 度数很高,也很烈。 沈青恩喉咙里辣辣的,嗓子沙哑生涩。 这杯酒,司焕刚才似乎喝的很快,才几句话,酒就没了。 清瘦的腕骨摇曳着酒杯,如司焕的动作,可他却并无轻松,反倒更加沉重。 酒杯里,沉甸甸的很重。 黑色沙漠外的风呼啸着,现在是四月份了,不算冷,但晚上要穿件外套才行。 司焕往旅馆走时,迎面遇见了兰茵和池泊。见司焕浑身酒气,兰茵推搡着池泊来搀他。 司焕将手挂在了兰茵脖颈上,借着三分醉气,“伯母,我听说您有个儿子是红色狐狸耳朵,嘶……长得还行……” 司焕的话还没说完,兰茵就大惊失色的睁大瞳孔。 那可是她唯一的血脉! “小、小侄子,你刚离婚,不急……不急的,哈哈~” 兰茵笑着说,没再推池泊。 见司焕不说话,她怕人真惦记自家的独苗苗,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伯母来找你,是有关于你母亲的事想和你说……” 兰茵将人搀到了房间门口,池泊也跟了进去,司焕没将门合上,说要通气。 兰茵明白了司焕的意思,让池泊回去休息后,兰茵才将门关上。 司焕背靠在沙发上,姿势慵懒疲惫,兰茵直接步入正题:“其实你从出生起,就是enigma。” “嗯?”这么大的事他本人竟然不知道? 司焕是个beta,至少在他十二岁之前,一直是个beta,他虽然能闻到信息素,但他没有信息素。 在他七岁第一次分化时,他就是beta。 正因如此,他才会被赶出家门的。 “你身上有一半九尾狐的血统,九尾狐是很罕见的r2级巅峰血统。族谱上留下过记录,的确有部分enigma具有隐匿血脉的能力。” 兰茵轻啧一声,“我见你不知情,大概率是你母亲为你寻找的法子……你前些年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司焕摇摇头,他从未怀疑过这件事。 他确信,他十二岁之前是有耳朵的,分化那晚后,耳朵就没了。 兰茵:“大概是什么古法,长老那边已经着手查阅古籍了。你母亲是优秀的科研家,可能需要费点时间。” 司焕点头,二人随意聊了些别的,见天色不早,兰茵就没多逗留。 司焕仰躺着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次日。 威利乘坐专机来了。 他“武装”的严严实实,在一楼用餐时,口罩都舍不得摘,只有在吃的时候,才揭开一角,目光四处游离着。 第178章 有意无意的提防着司焕的“暗杀”。 倏地,后脖颈的衣领一紧。 “署长大人~”司焕只手将人从位置上提了起来。 威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审判长伤怎么样了?” 威利摘下帽子,笑眯眯的问着。 司焕将餐盘放在威利身侧,“恢复的非常好,回去就让署长大人好好感受感受。” 威利:“倒是不必。” 与此同时,邢选正与沈青恩从楼上下来,风衣来回摆动时,沈青恩修身的白色衬衣下,劲瘦的腰线极其勾眼。 他要了笼蒸饺,与邢选找位置坐。威利看见了二人立马求救,“邢选!沈先生~快来这坐~” 邢选与沈青恩前后迈来,见沈青恩来了,司焕这才松了手,正身用餐。 邢选坐在了威利对面,沈青恩坐在司焕对面,谁也不说话。 威利敏锐的察觉到了磁场不对! 他用鞋尖踢了踢邢选,小声地问,“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现在什么关系?” 司焕:“……”老子还在这。 邢选:“……”不敢说话。 沈青恩抿唇,“炮友关系。” 威利:“!!!事情竟然朝着这种可怕趋势发展了吗?” 他错愕的干眨着眼睛,用一副‘你快说他在逗我’的眼神看向司焕。 司焕有些吃瘪。 一贯输出可圈可点的他,在此刻闷头用餐,急的呛咳两声,他伸手就去端牛奶,速度太快,混淆了杯子。 将沈青恩的牛奶喝了。 喝完后,威利用胳膊撞撞他的手肘,“那是你炮友的牛奶。” 司焕咬紧后槽牙,面色铁青,威利的话罕见精准戳到他的肺管子。 威利又踢了邢选一脚,弱声道:“他们俩这关系变化你怎么没打汇报?” 邢选耸耸肩,“我只对实验感兴趣,对八卦没兴趣。” 威利:“……”真是他的好下属! 威利气绝时,沈青恩端正的坐着。 昨晚酒喝的喉咙有些哑,沈青恩慢条斯理地吃着饺子,一个水饺,能咬五次,吞咽的也很慢。 细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时,连带着周围的吻痕,上下轻动。 自从黑色沙漠回来后,沈青恩没再戴过丝巾,脖颈上并无遮挡。 沈青恩穿的是v领的修身衬衣,将一对漂亮的锁骨露出,清晰盈动的锁骨上青紫吻痕交替着。 冷白如瓷的肌肤上,还有几道显眼的齿痕,都是司焕咬的。 司焕四周张望着,眸色阴沉,可沈青恩却镇定自若的用着早餐,这慢条斯理的动作不知道熬走了多少人。 在沈青恩吃完,用丝巾净手起身时,翘着二郎腿的司焕跟着站起来,他望着动作优雅的沈青恩,眉间微蹙。 同时,还不忘冷插一刀,“娇气。” 沈青恩:“……” 他将丝巾摆放在一旁,阔步往楼上走。 等待电梯时,司焕在他身后晃着,目光锐利的扫向四周。在电梯门开后,他紧随其后的跟进,后退着将人逼进电梯角落。 颀长的背影能将沈青恩完美遮盖。 “叮咚——” 电梯到了,沈青恩与司焕的房间根本不是一层的,司焕却跟着出来了,还抢着步子走在沈青恩的前面,最后在沈青恩的房间门口停下。 沈青恩打开门。 推门进去时,司焕单手扶着正要合上的门,单手将人摁在墙根,语气中带着命令:“把衣服换了!” 第143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青恩眼睑微垂,望着自然而然卡在他腿间的膝盖。 “……” 司焕直起腿,语气松了松,“换了。” 沈青恩抿唇不说话。 司焕直接将门“砰”一声甩上,直接上手扒沈青恩的风衣,沈青恩反抗着他。 在司焕扯他衬衣扣子时,沈青恩眼尾都红透了,泛着盈盈波光,司焕这才回笼了意识,停手回身。 自从确诊狂躁症后,他的情绪仿佛被放大了百倍。 失控时,他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回联邦总署不能穿这个。” 司焕说话时,语气有些凶。 沈青恩背靠着墙,不说话。 司焕单手将他行李箱搬了过来,抬眸看向沈青恩,是询问他的意思。 沈青恩轻点头。 得到允许后,司焕拉开了行李箱,里面被整理的很干净,井井有条的。他找到了一件黑色的衬衣。他指着衬衣,“穿这个。” “脏。” “哪脏?” “穿过一次了。” “……你不洗?” “不会。” 司焕又指着一件黑白色的毛衣,“这个呢?” “不舒服。” 司焕摸了摸,“舒服啊。” “不舒服。” 司焕又指向白色华夫格的长袖,“这个?” “闷。” “就坐个飞机能闷死你?” “闷。” “……” 反复六七次后,司焕单手扶额,蹙眉看向沈青恩,“娇气死你。” “……” 司焕拉着人回了隔壁房间,他指着乱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展开行李箱给沈青恩挑,“选一件。” 沈青恩走到沙发上,拎起一件牛仔外套闻了闻。 第179章 乱七八糟的樱桃酒味,丢了。 灰黑色拼接的潮牌皮质外套,樱桃酒味……丢了。 皮质宽松连帽外套,樱桃酒味,丢了。 司焕望着地上也一件件惨遭抛弃的外套,闷着声跟在后面捡。 最后沈青恩一件也没挑上。 司焕手臂上挂满了衣服,他将衣服重新丢在沙发上,“沈青恩,你是不是故意的?” “有味道。”不喜欢。 沈青恩面廓绷紧,眼帘下一片漆黑。 “放屁,我洗衣服很干净。”司焕抓起两件闻了闻,嗅了好一会,只闻到淡淡的樱桃酒味。 不好闻吗? 破香水。 司焕思考了一会,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沈青恩,没等沈青恩闻,直接给他穿上了,“昨天刚洗,没味道。” 黑色的冲锋衣拉到顶,大版的尺码,将沈青恩的脖颈上的痕迹,还有腰臀的线条全部完美的遮盖住了。 司焕顺手给他扣了顶帽子,“娇气。” “……”沈青恩抬手扶正帽子,走了。 半小时后。 空旷的飞机场上,沈青恩单手提着行李箱上了飞机,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除了威利和邢选以外,他是最先到的。 “嘟嘟嘟——” 沈青恩手机响了,是盛洲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沈先生,你们今天回来吗?” 电话那头传来沉静的嗓音,可沈青恩却从这份沉静中寻到了几分雀跃。 “是。”沈青恩唇角勾笑,“不过这是联邦总署的专机,从联邦总署到北川还要四个小时。” “嗯。”盛洲沉默一会,忽然明白了沈青恩的言外之意连忙解释,“沈先生,我的意思是,您要回来吗?” “您的东西还在我这。” “暂时先不回来,我需要在联邦总署待一阵子,具体的事,楚承会和你说的。” 沈青恩的自愿牺牲,联邦总署愿倾力为他观察并且控制脆弱期,所以,他被邀请暂住联邦总署。 “好……那,那东西要寄给您吗?” 沈青恩正要回答时,楚承正弯着腰从机舱外走了进来, “沈爷。” 楚承颔首对着沈青恩问好,沈青恩回之以礼。 楚承拎着行李箱放好,将坐在了沈青恩身侧,沈青恩淡淡道:“等地址确定我发给你。” 话毕,他侧眸睨向楚承,将手机递了过去。 楚承刚接过电话,就被挂断了。 楚承:“………?” 沈青恩从他手中接回手机。 彼时,司焕正迈着修长的腿,弯腰上了飞机,肩上背着一个挎包,手中推着一个连保护膜都没撕的行李箱。 他穿着黑灰色的拼接皮质外套,领口处夹着黑色墨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上车时他只望见了楚承一个人。 往里走后,才看见沈青恩。 “呦呵,这么多位置挨在一起取暖吗?”他阴阳怪气道。 沈青恩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阖眸休息。 威利挑眉看向邢选,用眼神说,“会吃醋的炮友?” 邢选:“和实验研究没有关系。” 威利觉得没趣,就兀自合眼休息了。 没一会,朝廷南和伍里也来了,二人坐在一块时,司焕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伍里过去说话。 伍里过去时,司焕瞥见了他手上的戒指,伸手弹了弹他的触角,嫌他没出息。 伍里:“。” 司焕揽近伍里,凑在他耳侧小声说着话,没一会伍里点点头,神色有些为难。 司涣问他:“能不能做到?” 伍里肯定点头,“可以。” 司焕拍拍他的触角,示意他回去。 伍里往回走的时候,裴听肆手中拎着两个行李箱进来,他率先抢占着位置。想和陈严一起坐,陈严却抽回了手,坐在了司焕身侧。 司焕挑眉看向裴听肆,“惹你老婆生气了?” 裴听肆正要诉苦,却被陈严抢断了,“我已经和爷爷提了解除婚姻的事,我和他没关系了。” 司焕看着裴听肆断了半截的龙角,“你这是怎么弄的?” 裴听肆低头抿唇,“磕的。” 他在陈严身前的位置坐下,罕见乖巧的没有闹腾。 没一会其他人也到了,姜武有意邀请陈严过去坐,被裴听肆拉着直接塞到位置里面去了,手段极其强硬。 等人到齐后,飞机起飞。 裴大少爷取出镜子,不停地照着头顶上残缺的龙角。整个青龙家族,龙角生的最漂亮的就是他的了,现在断了半截…… 对他来说和毁容没区别。 他不想回家了。 姜武时不时的要起身给陈严递水果,都被裴听肆拉住了,“你是空姐吗你?!” 姜武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精致的方盒,递给裴听肆,“它能加快你龙角的恢复,算我帮陈严报答裴家的养育之恩。” “以后你和陈严,就没关系了。” 裴听肆推了回去,“不要你这破药丸,小爷也能好。” 姜武:“你根本就不想放他走。” “……”裴听肆正要说什么。 陈严从后座发声,“姜武,我欠裴家的我自己还,轮不到谁替我还,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份上。” “还有,我只欠裴家,不欠裴听肆。” 第180章 这些年,陈严虽然嘴硬。但他对裴听肆的好,人尽皆知,只有裴听肆不知道。 第144章 公然挑衅 他纵容裴听肆摸他尾巴,陪他在一样面前演戏。 还纵容裴听肆自由出入他的办公室,这就算是家属都不能有的待遇…… 可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了,他与裴听肆的边界愈发模糊…… 他陈严,不是上赶着送身的alpha,也不是非得围绕着裴听肆转。 他努力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 他承认裴听肆待他也不错,悬崖那次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救他,在黑色沙漠里会用身体护他安全,但…… 这些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这些裴听肆也会对司焕做,这不是陈严想要的。 裴听肆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意,也或许是根本就不喜欢他。 陈严不觉得真的会有人傻这么多年。 陈严说完后,整个机舱都安静了。 机翼划过云层,炽红暖阳透过窗户,洒在沈青恩的半侧脸颊上,将深处的寒冰融化。 司焕坐在他的斜方,戴着墨镜,双手环抱在胸前,头靠在车窗上,侧望着一处。 身后,池泊循着黑色墨镜下的视线,望向沈青恩,眼底掠过一抹黯淡。 下午,飞机抵达联邦总署。 邢选和威利走的最快。 沈青恩仍坐在位置上,楚承以为他没睡醒,轻轻地喊了他几声。 沈青恩睁开眸子,“你先回北川吧,我在联邦总署还有事。” 楚承点头。 等着人走的差不多了,沈青恩才缓缓起身。 他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司焕紧随身后,刚下飞机时,边青正带领着两排执行署的下属,列队迎接。 “热烈欢迎审判长回归!” “啪啪啪” 轰鸣的掌声下,司焕摘下墨镜将肩上的包丢了过去,边青接下后笑眯眯的跟在后头。 陈严等着沈青恩的步子,为他引路的同时与他说着联邦总署的事。 裴听肆被司焕拉着走了。 陈严先带沈青恩去住宿的地方看,联邦总署给沈青恩安排的是单间,里面除了刚需品,没有别的。 紧接着他又带沈青恩去参观了联邦各署的集训基地和会议室等。 联邦总署的基地是郊区,还有分区是在山上,都是很偏僻的地方,所以大多都在食堂就餐。 正到了饭点,陈严带沈青恩去食堂用餐,正路过食堂门口的空地时,几名监察署的人盯着沈青恩上下打量着。 目光不善。 沈青恩并未在意,陈严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毕竟沈青恩没有耳朵和尾巴,或许是新enigma的出现让人产生了危机感。 进入食堂时,沈青恩与陈严分开去了两个窗口,陈严听着周围的人竟然对着沈青恩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被审判长标记的enigma?” “不是北川之主吗?怎么看着这么瘦弱?” “诶诶诶?不然你去挑战他?” “就算被抛弃了,那也是个enigma,你当我脑子有泡啊?哥还想多活两年!” 陈严闻言眸子一沉,从队伍离开阔步去寻沈青恩,他怒视着周围的刺眼的目光,走到沈青恩身侧时才稍加收敛。 “沈先生,现在人多,我们晚点再来……” 沈青恩沉静的点着菜,陈严想拉他的手腕,但被沈青恩挡开了。 “陈严,我知道。” 沈青恩接过餐盘,端着往位置上走,面色沉静,周围刺目的眼神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分毫痕迹。 就好像,他从未听见。 所以从不在意。 沈青恩找了个位子坐下。 陈严坐在他的对面,“沈先生?” 沈青恩抬眸看他,“你觉得镜子脏吗?” 陈严不懂,“什么?” 沈青恩:“脏镜上的污秽也会映在干净的脸上。真相与谣言,都是拼拼凑凑得出的。” “我不喜欢与人争辩,高度不同,不用互相说服。” 沈青恩夹起一块虾仁,慢条斯理道:“陈执行长,总署的虾仁不错。” 陈严见沈青恩并不在意,起身去打菜了,同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周围的谈论声断断续续的,有戏谑,也有不屑,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沈青恩被标记的事在联邦总署传开来,很显然是联邦总署内部仍有间谍。 联邦总署内能传的这么快,一定是从黑色沙漠传来的消息。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在黑色沙漠里带着里昂和韩希离开的神秘人,有办法与药剂追随者联络,借联邦总署的间谍散布舆论。 但这是在针对沈青恩,更像是一种报复,他与沈青恩是否认识还未可知。 所以这种可能性,概率不高。 第二种,里昂没有死。纯粹的报复宣战。 虽然联邦总署血清中含有药剂的人已经被剔除了,但这并不是绝对性的。 血清检测只能排除药剂使用者,无法排除药剂持有者。 陈严实在是难以想象,需要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如沈青恩一般镇定自若。 陈严只知道,他暂时还做不到。如果他能做到,就不会不知如何面对裴家不喜欢他的长辈了…… 但陈严知道,在强大的心脏背后,必然有一层极重的疤。 第181章 沈青恩杀兄弑父的传言,在联邦总署,也未能逃脱。 他从来都是备受争议的。 或许在未来的史书上也是。 后人依旧会评判他的功过,诸加在他身上的罪行,以一人之力是无法洗涤的。 …… 十分钟后。 司焕阔步从门外走来,正排队时队伍立马就让开了。 这可是全球独一份的m级,目前的领域还未公开,但足够震慑一切了。 司焕端着餐盘,目光扫寻四周时,正听见不远处背对着他与裴听肆的两名生物信息素研究署的人窃窃私语着。 “他不是靠着血液得到标记的吗?还好意思跟着来联邦总署啊?” “那可是审判长的永久标记,唯一的m级,就算是他厚着脸通过血液得到的,那也……” “哐当。” 司焕将没用过的筷子丢在对方的餐盘上。 “审、审判长?” 二人吓得手都在哆嗦。 司焕将餐盘“砰”一下放在旁边,“嘶……碰掉我筷子,公然挑衅我呢?” “没啊,审判长,这筷子我们没碰到!” “是啊是啊……我们去给您拿新的吧!” 司焕拎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直接将人从位置上提了起来,左右活动着脖颈。 “我亲眼所见,还想抵赖?反了你!” 司焕一记重拳捶了下去。 第145章 《霸总追妻十六式》 沉闷的拳声,对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重重地挨了几拳后,另一位人见状不好,正想跑,但被裴听肆抓住了。 也挨了一顿揍。 二人瘫在地上后,司焕才端着餐盘离开。他不像是在找座位,更像是巡逻。绕了一圈后,地上瘫了一片。 半小时后,司焕重新打餐,正开始坐下吃时,联邦总署各署署长都来了,威利朝着司焕走去。 剩下的人朝着沈青恩走去。 威利坐在司焕对面,“诶呦,我的审判长,你是想把食堂拆了吗?” 司焕:“我为总署管治,得收代管费。蟾蜍长,吐点金币。” 威利咬牙切齿:“审判长,不要叫我蟾蜍!” 司焕上下打量着,“好的,金蛤蟆。” 威利:“…………” 他无能狂怒的捶桌,到底是谁把司焕招来当“秘密武器”的?的确是秘密武器,就是敌我不分,都一视同仁。 威利转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沈青恩,就算有口罩遮挡,冷秀白皙的脸廓,人群中一眼可见。 尼亚孜女士正凑近着沈青恩,望着惊为天人的容貌,将手中新款的包包直接放在了沈青恩的腿上。 “难怪审判长对我女儿没兴趣,原来是有了你~啧啧啧,真漂亮~不然你别跟审判长了,跟着我吧?” 她小声凑近沈青恩的耳廓,“我让我女儿把矿主署长拿下,我们一起躺在梦幻城堡里,手牵手走上人生巅峰!” 龙天孝倒吸一口凉气,“指挥长,请时刻牢记,您的女儿未成年谢谢。” 尼亚孜轻哼一声,“按照重明鸟的年岁推算,她已经成年了。” 邢选:“那可以借点血,让我研究一下传说中的重明鸟吗?” “不许!”尼亚孜紧紧地抱住双肩。 沈青恩将包放回尼亚孜的腿上,“各位,我吃好了,先走了。” 沈青恩起身后,陈严也随了上去。 除此之外还有格尔恩,格尔恩凑近沈青恩的身侧,弯腰小声道:“听说你和审判长闹别扭了,我有办法帮你化敌为友!” “……”化敌为友? 沈青恩:“我没闹别扭。” 格尔恩说的头头是道,“审判长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得顺顺他的毛,他就乖了。” 沈青恩沉默许久,忽然问:“怎么顺?” 格尔恩一听沈青恩有兴趣,立马让陈严先回去,然后将人带去了办公室。 一进去,格尔恩就开始神秘兮兮的翻找着东西,一边找一边说,“我把我压箱底的‘武林秘籍’给你鉴赏鉴赏。” “……”武林秘籍? 沈青恩眉头微蹙,眼神望向紧合的办公室门。 没一会,格尔恩搬出了一个很大的盒子。 在掀开时,里面是令人眼花缭乱小说。 第一本:《落跑甜心:霸总把她往死里宠》 第二本:《豪门夫人,厉少追妻99次》 第三本:《季总,夫人她带娃嫁给了你死对头》 …… …… 后续画风开始逐渐转变。 《网恋学神,竟是我上铺》 《你是男的又怎样?》 《救命!我被兄弟囚了》 沈青恩:“……”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格尔恩。 格尔恩十分大方的说,“你选一本。” 沈青恩再次看向门的位置,“谢谢,不用。” “啧!”格尔恩塞了一本进沈青恩的怀中,“别客气,审判长是我好兄弟,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沈青恩看着怀中的书:《霸总追妻十六式》 追妻…… 格尔恩认真道:“这个最适合你!我保证很好用,童叟无欺!” 他一边说一边将沈青恩送回联邦总署给他安排的单间。 将人送到门口时,他拍了拍沈青恩的肩,语重心长道:“我能活几天就看沈先生的领悟能力了!” 第182章 “砰。” 格尔恩将门合上。 接下来几天,联邦总署的谣言少了许多,纵然大家对沈青恩有偏见,也不敢在明面上针对。 每晚,基地王牌实训室里,都会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沈青恩很少看见高高在上的审判长司焕,只是偶尔在邢选的生物信息实验室,才能看见司焕。 频率极低。 司焕一次没来找过他,也从未与他说过话。 只是听说司焕最近脾气很大,经常四处“碰瓷”找茬,众人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一个月后。 “脆弱期是三天到五天,一个月一次。目前现有技术只能推演出这个,我会尽快为你调配药剂。但没有任何的实验体,所以药剂只能你自己试。” 邢选将报告单放在沈青恩的面前。 “好。”沈青恩淡淡道。 话音刚落,门外司焕推门而入。 司焕双腿交叠着,手抱在胸前,背靠在门上,黑色束身的制服外套上垂挂着银链,整个人看着意气风发的。 琥珀色的瞳孔微眯着,“邢选,我……” 他在看见沈青恩的那一刻身体僵住了,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好久不见,审判长。” 沈青恩盯着他漂亮的凤眸,颔首道。 “久吗?”司焕勾唇笑笑。 沈青恩没再说话。 上次见面是九天前。 久,很久。 偌大的办公室里,时间像是凝滞了一般。 瘦削的身型被完整的收入瞳孔,黑色的丝绸质衬衣被收入西装裤中,挺括的领带有些偏移,清瘦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的。 又瘦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挤入二人视线。 白色狐耳的九尾狐池泊将资料放在邢选的桌上,“邢署长,这是审判长这些天的饮食指标。” 邢选点点头,池泊旋即站在司焕的身后。 联邦总署上下都知道,池泊是司焕独立的饮食指标的检测员,一个月前就是了。 沈青恩冷了冷眸,迈着修长的步子往外走,疾步掠过司焕身侧时,沈青恩微顿。 “审判长,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司焕只手插兜,跟着走了。临走前,他让邢选先与池泊沟通。 他跟着沈青恩回了宿舍。 进去后,沈青恩从床头柜下的格子里,将方形的盒子展开,递给了司焕。 盒子里,放着两枚戒指。 一枚,是司焕送他的。还有一枚,是司焕丢的。 司焕的瞳孔一颤,神色逐渐复杂了起来。 他抬眸看向沈青恩时,沈青恩已经转身将衣柜里折叠整齐的黑色冲锋衣递还给他。 “洗过了。”沈青恩说。 “你洗的?” “嗯。” 司焕接下衣服后,仍僵在原地,被衣服遮挡的指节用力收紧。 “那我走了。” 司焕说话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沈青恩的手,见沈青恩不说话,他才走。 沈青恩冷眸盯着司焕迟缓的步子,等司焕走到门边时,他忽然开口,“司焕。” “怎么了?” 司焕回身极快,比走路快多了。 “头疼。” 他的声音极轻。 第146章 我想与你并肩同行 “头疼?发烧了?” 司焕阔步往回走,他将东西放下后,伸手想探沈青恩的头。 沈青恩微微侧了一下脑袋,司焕捏着他的下颚掰了回来。 “别乱动。” 司焕只手抚摸着沈青恩的额头,只手贴上自己的额头。 他的手掌极宽,一部分盖在沈青恩的眼廓上,鸦睫在他肌肤上轻扇着,极痒。 “好像还好。” 司焕幽幽道,他单手抬来椅子,将人摁着坐下。 “有温度计吗?” “没有。” “等我一下。” 司焕给沈青恩倒了杯热水捧进沈青恩的手中后,疾步走了。 拿来温度测量器时,沈青恩手中的杯子没了,被搁置在了一旁的桌上。 司焕蹙眉给他测着温度。 “37.0度。” “37.1度。” “37.0度。” 司焕轻啧一声,“呦呵?也没发烧啊。” 他伸手触上沈青恩的头,循着脑袋摸了一下,每移动一寸,就问沈青恩:“这疼吗?” 沈青恩不说话。 整个头都摸过去了,也没觉得疼。 司焕蹙眉思考着,“受内伤了?” 沈青恩:“没有。” 司焕:“见鬼了,我打个电话给邢选,让他过来一趟。” 沈青恩按住了他的动作,松手后,敛眸喝了口热水。 沈青恩:“现在不疼了。” 司焕看着沈青恩的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司焕拿着东西蹙眉离开后,沈青恩从书桌柜子里取出一本日记本。 【5.3,打针,邢选办公室,早上十点半。】 又倒着翻,划掉了一排字:【第一式:示弱】 他合上日记本。 …… 司焕离开后,威利召集了紧急会议,在一号联邦会议厅。 各署长抵达后,威利坐在中间位,会议开始。 “最近东岭边境出现了暴徒,都是药剂的推崇者,他们公然抓人做实验。当地政府曾试过武装围剿,但无济于事。” 第183章 “他们手中有大量的人质,最为重要的是,当地政府传来的一则视频,里面有m级,全球第三位m级。” “现在我们怀疑他就是黑色沙漠消失的那位神秘人,同时也极有可能就是这一次暴乱的始作俑者。”威利打开视频资料。 视频是路控拍摄的,时间是夜晚,所以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见,一位黑衣男人站在道路两侧,周身缭绕着黑色的烟雾。 颀长的身影回身时,望向摄像头,一掌将身侧喝醉路过的男人打晕,然后割裂出了虚空,消失在了宽阔的道路上。 “他是故意被路控拍下的。”邢选推了推金丝眼镜,蹙眉道。 “装b男,真下头。”尼亚孜轻咬着红唇,咒骂一句。 “……”威利:“不排除故意挑衅的可能,但很显然他并不畏惧联邦总署。并且,有意将自己的领域暴露,目的很简单。” 威利看向司焕。 “他暗恋我?”司焕淡淡道,“我恋白癖,不喜欢黑的东西,比如蝙蝠。” 龙天孝:“你这纯纯是私人感情!” 尼亚孜:“小龙龙,你不要生气气嘛~我们好好谈。” “行了!”威利深吸一气,差点当场昏厥。 “不管他是否真的想故意吸引审判长过去,但这件事已经威胁到了人民群众,就算知道有圈套,联邦总署也无法置身事外。” “青龙族也在东岭,可以与其合作。这次任务,审判长带上你的家眷们,可以准备出发了。” 威利双手撑在桌面上。 “家眷们?”司焕蹙眉,“我未婚未孕,没有儿子。” “带上你离异的小娇妻,还有……” 司焕打断他,“沈青恩发烧了,四十度,他不能去。” 邢选挑眉,“他人在哪?我去抢救一下。” “……”司焕:“他柔弱不能自理。” 格尔恩:“审判长,整个执行署除了你,没人打得过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前妻。” 司焕想了好一会,“他还不会洗衣服。” “砰。” 门被推开了。 沈青恩清瘦的身影站在会议厅门口。 “我可以去。” 威利:“好,那准备准备可以出发了。邢选,你也一起去。” 话音刚落,司焕拍桌而起,高大的身形压了众人一头,“你不能去。” 众人立马识趣的贴墙往外走,龙天孝走到沈青恩身侧时,淡淡道:“沈先生,作为朋友,我……” “谢谢。” 沈青恩抢断了他的话。 龙天孝回头看着司焕,面色阴郁的吓人,眼眶里面爬满了血丝,他随手将门给带上了。 司焕走到沈青恩面前,捏着他的肩膀将人摁在墙根,“头不疼了?” “不疼了。” 沈青恩语气沉静平淡。 “这是暴乱,暴乱你懂吗?这两个词应该很难理解吗?”司焕咬牙切齿的说着。 “我知道。” “你知道?你又不是联邦总署的人,凑什么热闹!” 沈青恩垂眸,司焕勾起他的下颚,透着威胁的眼神凝望着沈青恩,迫使着沈青恩与他对视,不给一点躲闪的机会。 “给我一个你非去不可的理由。” 司焕捏着沈青恩指节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收紧。 “我想与你并肩同行。” “这个理由够吗?” 极近的距离下,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瞳孔中只够倒映出彼此的轮廓。 司焕绷直着脊背,僵在原地。清澈的眸中,沈青恩秀美的唇形微微抿着,淡淡的声调在耳廓中不停的回荡。 是无尽的确幸与肯定。 沈青恩想与他并肩同行。 司焕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回笼意识后,他站直身体,抽回手。 “并肩同行,单方面没用。” 他曾经为了追赶沈青恩,经历了长达十五年的特训,可在危险关头,他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就被推开了。 司焕踩着冰冷清脆的步子离开了,沈青恩望着远去的背影,眼睑微垂。 他回公寓后,划去了第二式:【说情话】。 一个小时后。 邢选来喊他出发了,沈青恩将桌上的日记本和笔一块收入行李箱中。 第147章 他还能压着你玩? 上飞机时,沈青恩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双腿交叠着闭目养神。 倏地身侧掠过一阵风,发丝被吹起几缕,淡淡的烟草味也随之侵入鼻腔。 沈青恩半掀起眼皮,余光中,司焕的脸俊朗锋利,微弓的眉峰中透着英气。他大岔着腿,膝盖抵着沈青恩的腿,轻撞了一下。 “得听我指挥,听见没?” 司焕的语气冷冷地。 “嗯。”沈青恩答他时将皮质手套往上拉了拉,薄唇轻抿着再次阖眸。 沈青恩的呼吸均匀,鸦睫垂在眼睑上,窗外的太阳透过窗户,映照在他白皙的脸上,将他英挺的鼻梁照的透亮。 司焕双手交叉着放在腹前,阖眸休息。 机翼划过云层时,割开一道白茫茫的口子。起飞到降落,二人没再说一句话,只有轻缓地呼吸声。 飞机抵达东岭市的军用机场,下飞机时,穿着军装的士兵排成两队夹道欢迎。 司焕迈着修长的步子,没走几步台阶,轻跃下来,迎接他们的是当市政府局的最高统领——萧川。 第184章 “审判长。” 萧川英姿飒爽的迎风站着,笑着与司焕伸手,面部硬朗的轮廓中充满戾气,举手投足间透着威严。 司焕穿着联邦总署象征着至高战力、权势的黑色制服。黑色束腰制服上,胸前与腰间坠着银链,他将手从裤袋里取出,与其交握。 抽回手时,萧川将手伸向司焕身侧款步而来的沈青恩,“顾先生,好久不见。” “嗯。” 沈青恩漠视着那只停顿在他身前的手,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手心,神色冷漠。 “萧统领和这位‘顾先生’认识?” 司焕蹙眉,笑着重新与萧川握手,握手时他在萧川的虎口暗自用力。 萧川感受到了虎口的力量,淡笑道:“略有渊源。” “哦~是吗?”司焕抽回手看向沈青恩,“他与很多人都略有渊源。” “的确,顾先生很迷人。”萧川附和道。 司焕唇角微扬,分不清喜怒的松动着脖颈,“我们‘顾先生’啊,真是朵随处绽放的小娇花呢~” “不熟。” 沈青恩的语气不咸不淡的。 萧川伸手与邢选也礼貌的握了握,又与裴听肆和陈严握了握,将礼节展现的淋漓尽致。 上车时,司焕与萧川还有邢选一辆车。 沈青恩与裴听肆和陈严一辆车。 半路,裴听肆所在的车辆被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给拦了,看着车牌,军车配合着停下了。 迈巴赫上,走下一位银发男人,他单手撑着拐杖,发出重响。 裴听肆自觉下车,下车时,裴老爷子盯着他半残的龙角,怒气更甚,揪着他的龙角将人拽着上了车。 “你的龙角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保护他,你把人都给我整没了?孽孙啊!你是要气死我!” 裴老爷子一边骂一边用拐杖打着裴听肆。 裴听肆不敢多言,只是回头看向陈严的方向。 陈严将车窗合上了。 司焕靠着车门,探出半颗脑袋,“老爷子别生气,他这次可真长大了~” 裴老爷子看向司焕,长长的叹了口气,只道:“最近睡得早,又能多气两年了。” 司焕压低嗓音,手护在唇边,“老爷子,我晚点带你孙媳来找你~” 裴老爷子望向后车陈严的方向,对着司焕偷偷比赞。 裴老爷子将裴听肆带走后,萧川笑道,“审判长和裴老爷子有交集?” 司焕翘着二郎腿,“是啊,很走运的救过他的宝贝孙子。” 萧川诧异一刻,勾唇淡笑着。 裴听肆父母去世的早,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裴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这要是救了裴听肆,那是能进裴家族谱的程度。 车辆继续行驶,后座的陈严将车窗降下。沈青恩用余光睨着他,“裴听肆受伤的龙角太平整了,不像是磕的。” “嗯。” 陈严眉头紧蹙着,回答时,指尖相互摩挲着,却始终抿唇不语。 车辆抵达外使馆,萧川带人去了住宿区放下行李后开始带他们参观外使馆,参观结束后到了午餐点。 午餐结束后,直接开始进行了军事会议,入会议厅的时候,司焕入座上座的右席,他拉开身侧的椅子,示意沈青恩坐过来。 萧川对东岭边境的情况,分人质、地图、暴徒名单进行了分析,一直到傍晚会议才结束。 合议的结论是:那群暴徒占据山头,山势复杂,只能进行空降,但空降的目标太大,直升机就是活靶子。 还来不及降落,螺旋桨就会被射成筛子。对方手上人质众多,目前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研究,在安放人质的地下埋有炸弹,巡逻布防严密。 根本进不去。 所以现在解救人质成了一大难题。 晚上。 “顾先生。” 萧川见沈青恩独自站在楼下抽烟,笑着走了过去,给沈青恩递了瓶酒。 沈青恩接过后,指节轻敲着玻璃瓶身。 “萧统领,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沈青恩眸色幽冷,指节掐灭了手中的烟蒂,背靠在墙上,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中。 “你也是啊,川主大人。” 萧川抬起酒瓶与他碰杯,仰头喝了两口。 沈青恩的眸光骤寒,眼睑下一片冰冷。 “早知道你是玄武族的,我当初就不费心压你了,真伤神啊~” 萧川怅然一笑。从前在杀手训练营的时候,沈青恩总压他一头,他向来是不服输的性子。每次派任务时,他总选难度系数高的。 他以为只要够快,他就能积分上压沈青恩一头,让矜贵高冷的沈青恩也承受他所经历的苦恼与压力。 可是他错了。 沈青恩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沈青恩年纪轻轻就成了排行榜第一的杀手,从未失手。 而他,永远都是第二。 在沈青恩退出集团后,他成了第一,但这样的第一毫无意义,他觉得无趣,没多久也退了。 那时的沈青恩,叫“顾影”。 这个名字像是心魔,在萧川心里生根发芽。 再见时,已经是十多年后了。 他心底深处的萌芽,依旧刺痛着他。 “你们还有这么一段甜蜜往事呢~” 司焕阴阳怪气的说着,不知道人是从哪窜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听了多少。 第185章 温热的手掌搭上萧川的肩头,用力地收紧,像是要将人的骨头碾碎。 司焕的另一只手直接搂上了沈青恩劲瘦的腰,弯曲收紧的直接隔着衬衣在他的肌肤上落下五道红色指痕。 指腹用力的在腰侧摩挲着。 司焕眸光晦暗的盯着沈青恩,“你们关系这么好呢?他还能压着你玩?” 第148章 谁家enigma连衣服都不会洗 “审判长,我和顾先生不是肢体上的那种压。” 萧川伸手推着司焕碾着他肩的手,被折磨的脖颈爆红。 “那你还想有身体上的?” 司焕是在和萧川说话,可说话时却一直盯着沈青恩,那凶戾暴怒的眼神,像是要将人随时拆吞入腹了。 沈青恩将手中的酒瓶递给司焕,“审判长不是要去裴家?” 司焕抽回捏着萧川肩膀的手,只手拎着被打开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口,喉咙里火辣辣的。 “一会去,我有事找你。” 司焕抽回捏在沈青恩腰上的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司焕内扣着臂弯,公然揽着人往楼上走。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萧川目光阴寒,他舒展着骨骼,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司焕摁下三楼按钮,电梯上行。在电梯抵达时,走廊里的感应灯随着皮质长靴的迈出亮起。 他走到沈青恩的房间门口,单手撑着门,示意沈青恩开门。 沈青恩刚打开门,连推门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就被司焕直接推搡着按在了玄关墙壁上。 “砰。” 司焕将门关上。 “他压你?” 昏暗的房间里,司焕的嗓音沙哑粗粝,像是被砂砾磨过,沉重的尾调中滚滚怒火。 “我和萧川什么都没有……” 沈青恩听着金属碰撞上声,喉结上下一滚,“你冷静些……萧川他这人很复杂,你别……” “别什么?” 得逞后的司焕咬住了沈青恩的耳垂,在他耳侧细声厮磨着。 沈青恩的呼吸被撞碎,“别信他说的……” 司焕用鼻尖蹭起沈青恩的脸,“看着我。” 沈青恩望着他,透过司焕琥珀色的瞳孔望着被倒映的自己,凌乱,破碎,肤色粉红。 极近的距离下,炙热的呼吸无比清晰的喷洒在沈青恩的脸上,司焕浓眉紧皱。 “你要是找别人了,就不能再找我当炮友,标记的事我就不会再管你。” 司焕将人往上推了一寸,语气凌厉:“听见没?” 沈青恩点头。 他颤着手,轻轻地勾住司焕制服上坠挂的银链,绕在指尖。这一举动,带有求饶的意味,很好的讨好住了司焕。 司焕手背上图腾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他抬手按进沈青恩的唇瓣中,指尖残留着复杂的味道。 沈青恩握紧了他的手腕,指节发抖。 “别喊,这里隔音不好。” 司焕温声警告道。 旋即他含了口酒,俯身覆上沈青恩的薄唇,舌尖侵入时将口腔里的酒渡了进去。 酒液顺着唇角滑了两滴下来,垂挂在沈青恩的下颚上。酒珠泛着晶莹的光,被司焕的抹去的动作融化在指腹的余温中。 缠绵的吻,在尽兴时换成了咬。刺激的血腥味与酒味交织而起。 半小时后。 沈青恩眼尾醉红着,清冷的脸上支离破碎,狼狈中透着凌乱的疲惫。 司焕单臂抱着人,将人禁锢在身前,只手撕扯着沈青恩的衬衣。 沈青恩攥紧领口,蹙着眉。 “别乱动,脱了,我给你洗!” 司焕补充,“我弄脏的我才给你洗,就这一次。” 沈青恩垂眸不语,只手解开衬衣扣子。 冷瓷般的肌肤展露出来,上面烙着红痕,都是司焕发狂时留下的印记,疯狂无度。 只有无尽的欲色,没有太多的技巧和怜惜,差点把人给弄昏了,还好那黏湿的眼睫上挂了泪珠,司焕才意识回笼了些。 沈青恩很少让他停让他滚,只是推搡着说够了够了,在司焕眼中,这他妈的就是欲拒还迎! 司焕被勾的没边,更疯了。 沈青恩拨开司焕含味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将衬衣脱下。 沈青恩起身,将衬衣和领带随手挂在椅子上,转身进了浴室。 没一会,浴室亮起了灯,劲瘦的身影在朦胧的玻璃窗内影影绰绰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将司焕的思绪打回。 司焕穿上长筒靴,理正制服。 他一边将规矩摆放着的衬衣往怀里搂,一边弯腰捡着地上的衣裤,边捡边骂,“造孽啊~谁家enigma连衣服都不会洗……” 他将衣服摞好后,把客厅连着卧室,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田螺姑娘都没他这么勤快。 最后,司焕浑身是汗的抱着衣服回房洗澡,换了套休闲的衣服后,又贤惠的将脏衣服先分色系浸泡在桶里。 他只手插兜,踢了踢塑料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像我这么贤惠的enigma了。” 哪像沈青恩,娇的像朵花,别说洗衣服了,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都能把“小娇花”给累着。 “小娇花”就该待在温室里被浇灌。 司焕边在心里嘀咕着,往外走时,他给陈严打去电话,约着去裴家。然后绕到了沈青恩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第186章 司焕电话挂断时,沈青恩正拉开房门,穿着单薄的深v领西装,锁骨外露,还能隐隐看见胸膛处的薄肌。 “大晚上的准备出去裸奔呢?”司焕眼神紧凝着沈青恩这件在他眼里与裸奔无异的衣服,单手将门顶开,跨步进去。 “?” “是准备去哪招蜂引蝶呢?” 沈青恩神色复杂的喝了口咖啡,“哪也不去。” 司焕:“你可别和我说,你准备晚上穿着这个睡。不知道还以为你准备明天出道当艺人呢,三更半夜还形象管理?” 沈青恩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司焕阴阳怪气的,“哦呦?掐着时间赶下一场约会呢?” “……” 见沈青恩不说话,司焕只手捶墙,语气更怪,“和哪个没眼光的男人?约的几点啊?” 隔壁房间的邢选敲了回来,弱弱地闷声传了过来,“审判长,现在才晚上七点半!生产队的驴也不带这么造的!” 司焕:“……” 他语塞的看向沈青恩。 沈青恩冷着眸回卧室换衣服,门合上时,司焕背靠在墙边,双腿交叠的站着,面色阴郁的小声嘟囔着什么。 第149章 因为他会洗衣服 沈青恩换好正装出来,挺括的黑色领带被埋进束腰马甲中,身姿笔挺,薄削的身型里透着冷寂,目光微凉。 司焕正弯腰凑在水缸旁,修长的指节搭在缸壁上,乌龟动作迟缓的在沙坡上跑了几步。 司焕忍俊不禁着将乌龟从水缸里取了出来,“大宝贝儿,嘬嘬嘬~” 乌龟被吓的缩回壳里。 司焕轻啧一声,心道:难道是他喊的方法不对? 他忽然想起什么,回身看向沈青恩,“乌龟怎么分雌雄?” “肛……”沈青恩面色铁青,“肛盾”二字被硬生生劈开,一半噎在唇中。 沈青恩重新说,“尾巴,这只是雌龟。” 司焕长哦一声,阔步走到沈青恩面前。白色的肌肤下,几抹嫣红的痕迹清晰可见。 司焕对沈青恩的这身黑色西装并不算满意,领口微敞,细长的脖颈带着若隐若现的锁骨被一览无余。 沈青恩习惯性的微扬着下颚,冷硬的轮廓线条透着矜贵的气质,柔软水润的唇瓣上像是散发着幽幽光泽。 “走吧。” 沈青恩声音很清,像是雪山融化的雪,干净透冷。 劲瘦的腰线消失在司焕的视线中,司焕回过神后跃步追上,与沈青恩下楼时,陈严正在车库里抽烟。 萧川也在。 “顾先生是要出去吗?坐军用车吧,小孙是我的司机,我让他送你们。”萧川笑着说。 “不用。” 沈青恩语气冷淡。 “萧统领这么巧啊!这会在地下车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住这呢~” 司焕眯着琥珀色的瞳孔,只手插兜,揶揄一笑。 “审判长说笑了,我刚从会议厅回来。”萧川看向沈青恩,“既然不用我就先回去了。” 他唇角勾笑,“顾先生,十多年没见了,什么时候有空萧某找你好好叙叙。” 沈青恩语气尖锐,“萧统领是想叙当年我碾过你的身体离开密室的旧吗?那我很乐意奉陪。” 磁场瞬间被割裂开来,沈青恩与萧川站在对立的两端。 沈青恩向来是不将谁放在眼中,很少会对谁这么有敌意,也很少会这么讥讽着谁。 但萧川不一样。 沈青恩对别人是漠视,对萧川不是。 他从不与杀手集团的任何人交心,也一向单独行动,所以直到他离开时,集团的人其他杀手对他始终不甚了解。 他对其他人如是。 但他知道萧川。 萧川是位目的性很强的人,他不喜欢。 “顾影,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想我吗?”萧川笑着问,冷峻的脸上满是失落。 这份失落恰到好处,在沈青恩眼里却显得廉价、虚伪。 “诶诶诶?萧统领啊,人啊——” 司焕一边说一边将萧川往后推,“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尤其是感情这个事,强求不了的!” 萧川看着沈青恩的视线被格挡开,他侧眸要继续看时,沈青恩薄唇轻启,“司焕。” “嗯?” 司焕回头看沈青恩,眼神中透着威胁,意思是你先别说话。 沈青恩抬手招近司焕,司焕凑过去时,眼底满是血色,沈青恩忽然朝他迈了半步,当着萧川的面,吻了一下司焕的唇。 一触即分,滚烫的温度却黏在了司焕的唇上,如火灼一般。 司焕有些不可思议的触着自己的薄唇,在回头看向萧川时,轻舔了一下唇,重新品尝回味着。 “上车。”沈青恩淡淡道。 这话是对司焕说的,司焕拉开后座车门,立着“尾巴”上车了,上车时眼神还有些懵。 沈青恩在萧川面前亲他…… 从前在北川,即使求婚成功都不曾被承认的关系,在今天他似乎得到了。 前所未有的轻松。 陈严随之上了驾驶座,沈青恩站在距离萧川一米半的地方,“萧川,别试探联邦总署的底线。” “收起你拙劣的把戏,十个你都玩不过他。” 说完,沈青恩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前,萧川迈近一步,忽然喊住了他。 第187章 “顾影,为什么?” 萧川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为什么维护司焕?为什么会对司焕这么特别?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是试探还要亲吻司焕? 沈青恩垂下眼睑,“因为他会洗衣服。” “……”萧川:“我也可以会。” “他洗的很干净,还傻。”沈青恩向来不喜欢过于聪明的人,尤其是将这份聪明用在他身上。 “砰。” 沈青恩弯腰进入车里,将车门合上,连头都没抬,陈严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司焕原本唇角含笑的脸冷冽下来,“我听得见。” 沈青恩:“……” 司焕垂下眼睑,背靠在车垫上,像是有话要说,又沉默着不说话。 沈青恩纠正道,“你只是病了,不傻。” 如果司焕没有易怒症,或者萧川不拿沈青恩故意激怒司焕,十个萧川都不是司焕的对手。 司焕从鼻腔轻哼出声。 沈青恩:“杀手排行榜第一的顾影是我,第二是萧川,我们曾经在一个雇佣团,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很淡,明明是解释,从他薄唇中吐出来时却不像了。 沈青恩的说话语气总是淡淡的,意思是是话他说了,信不信由你,这态度要是嫌疑犯,刑警想从他嘴里撬出什么都得头疼死。 司焕大岔着腿,将手揣进兜里。 半小时后,裴家。 裴老爷子亲自来迎接,可裴听肆却不在,周围的管家连着仆人面色都格外的凝重。 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大雨,司焕从仆人手中接下伞,站在车门外,笑嘻嘻的与裴老爷子叙旧,手中的伞身往车内倾斜。 沈青恩刚下车,司焕的手就虚搭上肩,自然垂挂着,“伞就这么点大,你隔这么远,真把自己当花骨朵,还需要雨水浇灌呢?” 沈青恩往他怀中站了站。 裴老爷子就着司焕的动作看向沈青恩,从沈青恩颈侧的图腾中得到了身份答案。 裴老爷子转过视线,对着陈严轻轻地招了招手,“小严啊,来爷爷这。” 陈严走到裴老爷子身侧,二人默契的没提解除联姻的事,陈严礼貌的询问着裴老爷子身体的现况。 畅谈声中,司焕收下伞,抖了抖递给仆人,随口问道:“小肆儿呢?” 裴老爷子沉着眸,好一会才笑道:“罚跪呢。” 司焕一惊,“这大雨天的罚跪?” 司焕故意拔高音量,“老爷子,这次这么狠呢?” 第150章 龙角断了会短命 裴老爷子摆摆手,“跪着吧,现在都五月份了,死不了。” 陈严敛眸,“爷爷我去上个厕所。” 裴老爷子点点头,引着司焕和沈青恩先进了客厅。 进客厅先寒暄了一番后,司焕忽然话锋一转,“老爷子,我记得之前东岭的前统领好像……嘶……姓叶?现在怎么是萧川了?” 裴老爷子摇摇头,“他是enigma,前两年调派来的。” “是么?性格怎么样?”司焕自然的翘起二郎腿,动作慵懒肆意。 “裴家在东岭底蕴深厚,在宴会上打过几次照面。萧川这孩子在同辈里算得体的,啧……但就是有点让人觉得不真实。” 裴老爷子说话时,语气压了压。 “怎么个不真实?”司焕前倾着身体,被勾动了好奇。 “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他好像怪怪的,动作啊神态啊……但细想起来时,又觉得好像是合理。” 沈青恩放下手中的热茶,“他的每个表情都是当下所能反应的最佳情绪。我打个比方,如果明天东岭换统领,他的情绪反应会是顺从、尊敬,不舍。” “这些反应有什么问题吗?统领一职与川主无异,是高层合议的结果,是民之所向,他只能服从。他任职三年,加上权利诱惑,不舍也是情理之中。”裴老爷子不懂。 沈青恩摇了摇头,“但人性是复杂的,会有嫉妒,会有不服,也会有质疑,甚至会有杀意。” “萧川所作出的反应是没有问题,但从人性剖析来看,他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情绪躯壳。” 司焕只手撑着下颚,“该不会他也像孔巫一样……” 沈青恩否定了他的想法,“孔巫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萧川不一样。他是杀手出身,本该最缺乏情绪,但他在这方面的造诣颇深。” “萧川只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了,藏了很多年……”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萧川。 沈青恩的面色沉重,这也正是他始终无视萧川的原因。 萧川嘴里的话,大多是为了试探而存在,没有真假之分。 沈青恩与萧川是趋于两个极端的人,沈青恩,性子冷,但他内心深处是炙热滚烫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情绪。 萧川,为人仗义,温润如玉,性子炙热。在杀手区里,朋友这种罕见的关系,他拥有不少,他是会表达情绪的,只是藏得深,让人恍惚。 “这……还会是个正常人吗?”裴老爷子听到这的时候,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毛骨悚然。 但细思进去,不得不觉得沈青恩的剖析很有道理。 “压抑背后,只有疯子。” 沈青恩说话时看向了司焕。 司焕立马直起腰,“别内涵我!我是五好青年,我幼儿班那会都有小红花贴额头的,我小学是三好学生,初中是最佳旗手,高中是最帅标兵……” 第188章 沈青恩淡淡的欣赏着司焕,听他说着辉煌履历。 司焕注意到了沈青恩的表情,倏地顿住了,“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真有奖状!” “没什么。”沈青恩语重心长道:“我不认为萧川是值得信任的人,这种隐患在战场上是致命的。如果一加一小于等于二,就不要这个一。” 司焕若有所思的点头。 * 裴家祠堂。 大雨滂沱,陈严撑着伞站在庭院外,裴听肆跪在祠堂门口的鹅卵石地上。 倔强的背影在狂风中,丝毫未动。 陈严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还是提步进去了,他撑着伞站在裴听肆的身侧,裴听肆感受到灰色的影子遮住了眼前的视野。 “我不吃。”裴听肆固执着说。 “饿一天了?” 陈严的嗓音传来,有些冷。 裴听肆这才循着声音抬头,见对方是陈严他先是一愣,然后匪夷所思的睁大了瞳孔。 “你怎么来了?” 裴听肆盯着陈严摸他龙角的手,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你是不是要和那个红条子结婚了?” 陈严:“红条子?” 裴听肆:“姜武。” 陈严纠正,“那是赤狐。” 红条子这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 裴听肆语气中透着强势,“你不能和他结婚。” 陈严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了,他问过太多次。 “我总要结婚的,我也是家里独苗,如果我族人还在的话……” 陈严的微垂着头,眼底的情绪驳杂。 “可是……” 裴听肆的声音很轻。 陈严抽回手,“裴听肆,没有可是。虽然我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现在还说不准。算了……我去爷爷那给你求求情。” 陈严正要走时,裴听肆喊住了他,“不用了,我自己要跪的。爷爷没罚我。” 陈严:“为什么?” 裴听肆摸了摸龙角,“我磕坏了,爷爷说会短命。” 陈严震惊的蹲下身体,“短命?” 裴听肆点头,“爷爷说,我以后少了八年了。” “为什么?” “龙角不能随便断,会折寿的。” “你……”陈严将后面的话噎住,他盯着裴听肆看了好半响,才道:“你怎么磕的?” “没怎么。” 裴听肆摩挲着衣角,此刻他想起了爷爷和他说过的话。爷爷说,他们的婚姻解除了,以后不用他再跟着陈严了。 见陈严不再说话,裴听肆小心翼翼的问,“你以后是不是也会给别人摸尾巴?” 陈严:“嗯。” 裴听肆:“能不能不给别人摸?” 陈严:“不行。” 裴听肆又不说话了。 “那你再给我摸一下,我以后就摸不到了……”裴听肆朝陈严伸出手,颤颤巍巍的。 果不其然,挨打了。 陈严揪着裴听肆的龙角,气呼呼的将人拽回房里,路上还遇到裴家的外戚,他们用错愕的眼神盯着陈严。 这是陈严第一次在裴家,公然发飙。 “陈严,你这是做什么?好歹也是裴家养大的你,你怎么……” 裴听肆打断了叔叔的话,“不许说他!” 裴听肆反拉着陈严走了,一路上低着脑袋给陈严抓着角。 第151章 我可不是吃醋 经过走廊时,裴听肆看不清路一个趔趄,直接将人怼到了墙上,双手撑着墙壁,整个人贴在了陈严身上。 陈严懵了一瞬,握着裴听肆龙角的手都松开。裴听肆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左右晃着身上的水,水溅到陈严身上,将他都给“泼醒”了。 陈严:“……” 陈严重新抓上他的角,扯着人去厨房了,正路过的司焕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他双手插兜。 “嘶……看来今晚是不回来咯~~” 司焕单臂架在沈青恩的肩上,晃着步子往外走,沈青恩的肩膀被压着难受,伸手推了推。 司焕轻嘁一声,“都是enigma,搭你一下怎么了?我都没嫌弃你。” 沈青恩:“……” 将沈青恩和司焕送走后,裴老爷子赶忙折身追着裴听肆和陈严去了厨房,动作小心翼翼的,明明是在自己家却和做贼一样。 厨房里,陈严正给裴听肆煮面。 裴听肆沉着头打瞌睡,嘴里嘀咕着:“肉,我要吃肉!” 陈严将面端到他面前,“给你加了。” 裴听肆吃了一口,“呸!怎么没味道!假肉!” 陈严:“?” 他拿着筷子吃了一口,有味道。 他看向满脸红通红的裴听肆,伸手探了探裴听肆的额头,很烫。 “你发烧了。”陈严给裴听肆倒了杯水。 “我不骚。” “……喝了,我扶你回去。”陈严将水推近了一寸。 “回哪?” “回房间。” “做什么?” “睡觉。” 好一会,裴听肆才掀起眼皮看他,“哦。” 陈严正要说什么,裴听肆忽然伸手过来扯他裤子,将他腰间的尾巴拔了出来,紧紧地捏在掌心里。 裴听肆的肌肤很烫,尾巴很主动的缠绕在裴听肆的手臂上,陈严反抗的扯着,裴听肆身体跟着摇晃,像是随时要昏倒。 第189章 “……………你松开!”陈严厉声道。 “不要。”裴听肆紧紧地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松。 “裴听肆!” “你打死我吧。”裴听肆低着头,一副我都认了,但我不松开的死样子。 陈严咬牙切齿着深吸一气,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打死裴听肆这块木头。 “回去休息。”陈严将人拽起来,搀扶着要走。 门口偷窥的裴老爷子一边笑眯眯地直竖大拇指,一边溜。 陈严将人搀回房后,指着裴听肆:“脱了,洗个澡休息吧。” 裴听肆:“什么?我不松手!” 陈严:“你是不是有病?” 裴听肆咬了一口他的尾巴。 陈严:“嘶……” 他直接给了裴听肆一脚,裴听肆也不松开,只是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陈严亲自替裴听肆把衣服脱了,他左右交替着换手,说什么也不放开陈严的尾巴。陈严将人扶上床后,把自己也给栽了进去…… “你再不松手我把它砍了!”陈严威胁道。 裴听肆很认真地问他,“藤蔓断尾会折寿吗?” “不会。” “那你会疼吗?” “废话。” 裴听肆想了好一会,最后竟然真的把手松开了。陈严从床上起来,给裴听肆盖好被子后准备走了。 裴听肆闷着龙角再次问他,“能不能别给别人摸尾巴?” “不能。” “……”裴听肆没再说话。 陈严推开门走了,他合上门后,双腿交叠的在门口站了好久。 八年。 裴听肆的八年没了。 他蹙着眉心里情绪驳杂,正下楼时,迎面遇到了裴老爷子,裴老爷子见他出来轻啧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爷爷,我有件事想问你。” 陈严喊住了裴老爷子,裴老爷子带着人回了书房,给陈严泡杯茶。 陈严才开口,“爷爷,为什么青龙族的龙角断了会折寿?” 裴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他,“你都知道了?” 陈严点头。 “这是青龙族的秘辛,因为青龙族的龙角能治百病。因果循环,一切事物都存在他的定数,是天定,没人能破坏。如果破坏了,就得承担天罚。” 裴老爷子叹了口气,“青龙族龙角断了可再生,是因为命数还够,如果不可再生了,就是命数不够了。” 说到这的时候,陈严的脊背僵直,“所以裴听肆真的少了八年?” 裴老爷子点点头,“出趟门还能把龙角磕了,不长脑子的东西是该在祠堂里跪跪,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父母。” 陈严没说话,沉默了半刻他才道,“爷爷,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陈严颤着步子离开了,连裴老爷子的回答都没听清。 寂静黑沉的夜空下,大雨滂沱,灰蒙蒙的一片,还绕着雾汽,连路都看不清。 夹杂在空气中的那股寒意,丝丝缕缕的侵入骨髓,凉意四散。 车辆掠过空旷的街道,司焕坐在副驾驶上,目光紧盯着沈青恩发颤的腿,“你抖什么?” 沈青恩只手摁住腿,“没抖。” 司焕盯着沈青恩摁都摁不住的腿,睁大了瞳孔,“还没抖?” 沈青恩:“…………” 司焕让沈青恩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停车,然后和他交换了位置。 司焕手把着方向盘,指节轻轻地敲着,时不时透过车的室内镜看向沈青恩。 “你和萧川认识很多年了?”司焕补充,“我可不是吃醋,我就是纯粹好奇。” “记不清了。” “那你们说的密室……是怎么回事?你们还一起患难与共~呢?”司焕拖长尾调,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杀手训练营,只能有一位人走出来,剩下的人都要接受惩罚。他以前想找我合作,然后我踩着他出了训练营。” 沈青恩淡淡道。 听到这的时候,司焕心情好了不少,甚至放起了车载音乐,“诶呦……铁面无私啊,小娇花。” “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他。” 沈青恩后背陷入皮垫中,语气凉凉的。 司焕:“你只是没拒绝。” 沈青恩:“我只是高估他的智商了。” 司焕:“噗……” 沈青恩的回答,让司焕开始多少有点心疼萧川当时的心理面积了,但更多的是毫无遮掩的嘲笑。 车抵达外使馆时,雨已经不下了。 司焕心情不错,进电梯时嘴里还哼着曲,他按下三楼和四楼的按钮,电梯上行,抵达到三楼时,沈青恩没走。 司焕有些困惑,却也没问,电梯抵达四楼时,沈青恩跟着司焕一块走了出来。 一路跟着人到了房间门口,司焕拉开房门,回身看向身后的沈青恩,“你有事想和我说?” 沈青恩望着他。 四目相对一秒…… 沈青恩扭头走了。 司焕:“…………???” 走……走了? 搞什么? 他追着往外走了两步,只手扶着门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沈青恩乘坐电梯下楼了,他才回神。 司焕有些崩溃地抱着脑袋,“这他妈的……我房间是吃人吗?” 第152章 实验失败品 沈青恩回房间后,打开笔记本,用笔划去两行。 第190章 【第三式:制服诱惑。】 【第四式:送他回家。】 半小时后。 司焕在房间里,衣服都要搓冒烟了。 他啪一下,将衣服丢进桶里,“不是,他大晚上的尾随我回房间,真没话和我说?” 司焕苦思冥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惹沈青恩生气了,他仔细的寻思着也没做错什么, 是让沈青恩换衣服,惹他不开心了?还是嘲笑他腿抖的事?又或者是太用力弄疼他了? 很快,司焕意识到了不对劲。 沈青恩还敢不开心??? 他管沈青恩这么多做什么? 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支着腿躺在床上,轻晃着给格尔恩发了个信息,【你那有萧川的资料吗?】 次日一早,萧川六点召集了紧急会议,亲自带人来敲的门,六点二十在外使馆的二楼会议厅召开会议。 萧川坐在中央位置,开始播放出歹徒新传来的视频,视频里是一位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他双腿交叠着坐在红色皮质沙发中,居高临下的。 “听说,联邦总署的审判长大人来东岭了。” “我想诚挚的对审判长大人发出谈判邀请,请审判长大人于今晚七点二十,在东港大区的废电子厂里与我一叙。” “作为诚意,我愿意归还一部分的人质。” 画面一转,地上跪着不少痛苦狰狞着被铁链锁着的人质。他们面色惨白,眼球外凸,像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几天几夜未眠。 “艹!他还有脸提条件?” 其中一位警署署长拍桌站起。 司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腰间的银链碰到木桌,发出清脆的响动。司焕从胸前的领口处取下一支黑色的钢笔。 “把之前勘察过的东岭边界地图取来。”司焕冷声道。 下属即刻将那群暴徒所居住的地形图取了过来,司焕将视频拉回到了视频界面切换的场景。 然后迅速在地图上画出几个圈,轻敲了敲,“让边防部队就这几个位置尽可能的勘察一下,人质大概率就在这几处。”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川不解地看向司焕。 司焕四指撑在桌上,“空气湿度。” 他将视频截图放大,在视频的地上和墙角能明显看见水珠。“这两天都没有下雨,可地板上这么潮湿,却没有什么脚印。” “东岭边界的山上温度要比这低许多,最近东岭的天气明显上升,春后室内升温要比室外慢,加上山林潮湿,室外空气吹入冷地面后会凝成水珠。” “地上没有明显的鞋印,大概率是他们被关的这几天里几乎没有任何行动,也没人进去。所以,这群人质大概率是实验‘失败品’。” 司焕话音正落时,邢选推着金丝眼镜补充,一脸的学术样,“按照这个推测延伸的话,他们应该是将实验者分类了。” “比如,‘实验失败品’,‘实验进行品’。” 萧川面色阴郁地点头,“他所谓的还人质就是把这群没有用处的‘失败品’还给我们,这人还真是……” 沈青恩从萧川脸上抽回视线,走到司焕身前,将地图拿在手中认真的看着。 “怎么了?” 司焕低头看他。 沈青恩摇了摇头,“晚上我陪你去。” 司焕与邢选异口同声道:“不行!” 二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强硬,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沈青恩的脆弱期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在脆弱期结束前,沈青恩只配在外使馆的房间里待着。 “我陪审判长去,现在是谈判阶段,我们可以先弄清楚对方的诉求,我会让警署配备镇定剂枪,武装随行。” 萧川说道,语气沉稳。 沈青恩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冰冷的眼神中透着威胁的意思。 司焕从沈青恩的手中拿回地图,叠上递给边防部部长。 “废电子厂的地形图给我找一下,还有这三十年关于电子厂的刑事案宗。” 司焕一边说,一边将笔盖了回去,插在胸前的领口处。他用余光瞥向沈青恩,淡淡道:“以后会议你不用来了。” 是近乎命令的口吻,没人敢在会议桌上与司焕拍案叫板,邢选也没站在沈青恩那头。 在会议上的人散去忙碌时,邢选将沈青恩喊走前,司焕看向萧川,“晚上你和我一起去。” 司焕说完后,只手插兜往外走。 萧川忽然喊住了他,“审判长。” 司焕回头看着他。 “你是m级,如果你的领域可以救那群人质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隐藏,他们很重要。” 萧川说这话时,拳头紧握,指节微微在颤,是前所未有的失态。 “萧川,你曾经也是联邦总署的一员。” 司焕嗤笑一声,歪头盯着他,“你应该知道联邦总署特级机密的含义。” 话说到这,司焕回身走了。 颀长的背影在晨曦下被拉长,制服下堪称完美的比例就连影子都透着英气。 特级机密,高过一切。 就算有人牺牲,就算血流成河,特级机密也不能公之于众。 这代表着全球的安全。 萧川的眸光一寒,蹙眉不言。司焕知道他曾是联邦总署的一员……他调查过他。 ……… 第191章 邢选的房间里。 邢选给沈青恩注射了一枚药剂,是新研发的,并不确定是否能克制脆弱期,这只是初步试验的第一枚药剂。 药剂注射结束后,司焕推门进来,见沈青恩正与邢选交谈,他蹙着眉看向沈青恩,“你发现什么了?” “你故意画错了一处。” 司焕点头,“是。” 沈青恩很聪明,没什么事能瞒住他。 “你在试探萧川。” 司焕看了眼门外,然后将门合上,“他也曾是联邦总署培养的秘密武器,后期退出了,没有任何原因,我有理由怀疑他。” 第153章 稳重一点啊,小伙汁 “他曾是联邦总署的?” 一贯沉静的邢选此刻从椅子上惊站起。 司焕点头,“我让格尔恩调查过他的案卷,他是在进入杀手组织后才进入的联邦总署。” 沈青恩淡淡道,“所以呢,他的软肋是什么?” 联邦总署被作为秘密武器培养的人,一定有所求和软肋,联邦总署不会养虎为患。 毕竟,没有任何一位enigma愿意被隐藏身份十多年,甚至在中途意外死亡时,连个得体的身份都没有。 “他有一位爱人。” 司焕说话时看向沈青恩,“一位相伴长大的爱人。” 司焕走近二人,将手随意的搭靠在沈青恩坐着的椅背上,胸前的银链轻轻地晃动着。 “他的爱人是一位柔骨兔omega,东岭人士,也在失踪名单中,是一月前被绑架的,现在大概率在暴徒手中。” 司焕幽幽道,指节轻轻地敲着沈青恩的椅背。 “爱人?” 邢选这才顿悟,“难怪他这么急切主动的提出要陪你去废电子厂。” 司焕点头,他伸手轻拍了拍桌子看向邢选,“先不说这些,现在是早上七点,吃饭去。” “有道理,胃里长时间处于亏空状态,胆汁无法排出会有得胆结石的风险,除此之外还会伴随着……” 邢选起身套外套,说着学术论。 沈青恩起身往外走,司焕紧随其后,等邢选抬头时除了大开的门,什么也看不见,他在原地气的深吸一气。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会导致内分泌系统紊乱,伤肝伤肺……不生气不生气~” 邢选努力的自我调节着。 食堂里,沈青恩与司焕相对而坐。沈青恩正夹着饺子,一个一个的往嘴里送,动作慢条斯理的。 司焕早早地吃好,单手托着下颚,赏心悦目盯着沈青恩吃早餐,没一会邢选也来了。 邢选坐在司焕的身侧,司焕凑近他小声道:“晚上看好他,别让他跟来。” 邢选的手一顿,“有没有可能我打不过他?” 司焕轻啧一声,气得要拍邢选的后脑勺,“打不过就给他来枚镇定剂。” 邢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赞同的点点头。虽然沈青恩来了东岭,但主要是为了控制司焕的狂暴症。 沈青恩毕竟不是联邦总署的人,还是北川之主,没理由为联邦总署卖命。 再者,沈青恩现在处于即将脆弱期的阶段,无法保护自己,废电子厂里现在有什么都尚未可知。 沈青恩吃好后起身走了,司焕紧跟上去,阳光洒在他的发梢,如沐春风。只手插兜与来往的人打着招呼。 上楼时,空荡的电梯里只有二人。 司焕背靠在电梯上,“昨晚你有话想和我说?” “没有。” “…………?” 没有?真没有? 昨晚尾随他到房间门口,就什么都没想和他说的? 司焕一脸苦恼地抓头回了房间,他颇为头疼的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阖眸休息。 中午,警局将废电子厂方圆十里,近三十年的刑事案件整理出来,送到了司焕的房间。 他吊儿郎当的品着外使馆里昂贵的茶,一边翻阅着资料,八年前,在废电子厂,有一桩爆炸案,至今还未勘破。 爆炸是发生在员工宿舍,三人死亡,八人重伤。连带着工厂的电路也炸坏了,里面着了场大火,仪器什么全都没了,只剩下铁板空壳。 当时警方勘破了数月,排查了数名嫌疑人,均无线索,最后无果,只能不了了之。 司焕正翻着嫌疑人的档案,并未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正推敲时,门口传来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还有邢选的声音。 司焕拉开房门,看见邢选气喘吁吁的,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好歹是信息署的署长,稳重一点啊,小伙汁~” 司焕俨然一副教训样,难得有机会能训邢选,可让他逮到了。 邢选推了推金丝眼镜,站直身体,一字一顿道:“沈先生和萧川打起来了。” “我艹!”司焕瞳孔一颤。 “怎么打起来的?在哪打起来的?谁赢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人受伤没?” 司焕一连串问了许多,邢选淡定的拍了拍司焕的肩膀,把话还给他,“稳重一点啊,小伙汁。” “………你他妈的!” 司焕一摔门就往外跑,跑到电梯口的时候,邢选幽幽道:“在二楼训练馆。” 司焕瞪着邢选,意思是晚点再找他算账,邢选耸耸肩示意司焕电梯来了,司焕立马疾步进去,往二楼赶。 电梯抵达二楼时,他一路狂跑着去的训练馆,训练馆门口堵满了人。 第192章 司焕随手抓了一个人,将人丢上训练台,人群瞬间让出一条道来。 沈青恩正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手中捏着软皮鞭,眸色冰冷。 被丢上去的那人正巧砸在萧川与沈青恩中间,起身后顾不及骂,立马捂着屁股灰溜溜的脱离战场。 萧川身上有明显的几道鞭痕,被抽的皮开肉绽。 沈青恩指腹划过皮鞭,抹着上面的血迹,“萧川,你该管好你的嘴。” “沈青恩你是不是疯了?”萧川吐了口血沫,凝视着沈青恩。 沈青恩说找他切磋,结果动真格的,看这架势分明就是在报他那晚故意激怒司焕的仇。 “嘶……” 司焕远远地瞧见这一幕,有点不想去拉架了是怎么回事? 萧川从腰间掏出匕首时,手成攻势,“那我可就动真格的了。” “诶诶诶——” 司焕阔步上台,颀长的身体将沈青恩护在身后,“这是做什么?大中午的舞刀弄枪多不好?大家都是文明人!” 司焕一边说一边将萧川腰间的刀按了回去,萧川咬着后槽牙试图推开司焕想找沈青恩要个说法。 司焕将人拦住,“萧统领,你让让他,这么多手下看着呢,你要真认真了,显得你多小肚鸡肠?” 萧川指着手臂上的伤,“谁让谁?” 司焕抹了抹他的血,轻啧一声,“多新鲜的血啊,趁着邢选在赶紧让他给你来个各指标的血清检测!可别浪费了~” 萧川黑着脸,想讨个说法,但司焕一直挡着人,萧川明白这哪是和事佬?这分明是典型的“拉偏架”! 萧川蹙眉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走了。萧川走后,人群被司焕凌厉的眼神轰走了。 沈青恩垂眸也要走,被司焕一把拉住了手腕,拽了过去,“受伤没?” 第154章 我会是一名合格的审判长 “没。” 沈青恩淡淡道,他紧盯着司焕抓着他的手,司焕注意到后松开手。 “你找他切磋干什么?” 司焕知道,沈青恩也不是什么冲动的人,肯定不是看萧川不爽想打他一顿这么简单。 “没什么。” 沈青恩抬腿就往外走。 司焕只手架在他的脖颈上,将人揽近了些,就着沈青恩的速度放缓了步子。 “让我最简单的猜一下,你打他是因为我晚上要带他去废电子厂。” 司焕的话,一击必中。 沈青恩不说话,看神色算是默认了。 “那我带邢选去,你也得把人打一顿?”司焕好奇着问。 “我还可以给他来一枚镇定剂。”沈青恩笑着说。 “………………”听见了,绝对是听见了。 “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你的确可以全身而退,但歹徒包括萧川就会知道你的领域。”沈青恩的语沉沉的。 “是,可我还是要带萧川去。” 司焕抽回了搭在沈青恩肩上的手,滑入制服口袋,细细摩挲着。 沈青恩沉一会,正想说什么,但司焕却截断了他的话,“就好比你明明知道你死在黑色沙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可你还是要这么做。” “你没有考虑我的想法,甚至不和我商量。” 空旷的场馆里,司焕的声音不算大,却不停地回荡在沈青恩的耳边。 这是就酒吧之后,二人之间第一次聊起从前的事。 “如果你给我的答案是:先家国再我,那我会告诉你我的计划。” 沈青恩说话时,薄唇轻颤着。 “所以你还是不觉得你错了。”司焕轻嗤一笑。 沈青恩顿住了,“就这件事,我不认为我有错,以前是现在也是。” “司焕,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它是生在尸骨上向阳花。黑夜降临时,花将彻底凋零,尸骨重覆,伤亡无尽。沉痛的代价,我不想见。” 沈青恩的声音清冷如雪。 “所以我们永远无法对彼此感同身受。” 司焕笑道,他迈着修长的步子走了,走到门边时刺眼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回头看着一脸阴霾的沈青恩。 司焕低喃着,“乌云不是黑夜,光会穿透末日的黑暗。花,向阳而生。” 他们像是站在世界的两端,背道而驰。 谁也无法说服谁,这是成长的差异,不是服软不是顺从就能有用的。 …… 下午四点整,外使馆门口。 司焕站在夕阳下,随行的车队排成排,医疗队,防爆队,还有持枪的警察等。 他只手插兜,轻轻地敲着腕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裴听肆和陈严也来了,裴听肆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焕哥你要是出事了,我拿龙角救你。” 司焕有些嫌弃的看着他的龙角,“那你洗洗干净。” 裴听肆有些不开心了,“焕哥,我会保养它的,它很干净!” 陈严无语凝噎。 司焕笑着揉揉裴听肆残缺的龙角,有些刺手。 邢选将一枚药剂递给司焕,“心情不好就给自己来一针,别憋着。” 司焕将药插在腰带中,“身为新世纪的五好青年,我的心情如我人一般美丽。” 众人在给司焕饯行时,唯独不见沈青恩。司焕正要上车时,沈青恩在不远处空旷的走廊里望着他。 沈青恩眉头微蹙着,情绪不好,眼底的冷漠下,是极度克制的关心。 第193章 司焕阔步过去时,嗅到沈青恩身上缠绕着浓郁的烟味,好一会沈青恩才沙哑着声音开口,“衣服洗好了吗?” “晾着呢,一会太阳下山就可以收了。” “晚上我来拿。” “晚上不一定回来。” 沈青恩藏在裤袋中的手用力一捻,“什么?” “领域还在冷却期。” 沈青恩瞳孔一颤,“那我陪你去。” “不用。” “你说了没用,除非你想对我对动手,否则没人能拦着我。” 沈青恩的尾调有些不稳,司焕的领域为什么会在冷却期?他用领域去哪了?什么时候用的? 沈青恩不知道,他也顾不上问这些。 他只知道,如果废电子厂发生爆炸,司焕会死。 “我说过,来东岭得听我的,如果你不服从的话,我不介意对你动手。”司焕的语气极度凉薄,是前所未有的。 沈青恩只道,“试试。” 带有警告味的烟草味信息素铺盖而来,毫无预兆,没有留情。 标记的压制,压过一切血脉。 沈青恩腿软着扶着墙根,额上沁出薄薄的细汗。惨白的脸上透着痛楚,但他紧咬着唇不愿露出太多的狼狈。 可在信息素的压制下,就算沈青恩再怎么坚持,没撑过半分钟就顺着墙根虚跪在地上,强撑在地上的手都在抖。 他抬起瞳孔望着司焕,阴霾的瞳孔中不是憎恨,是汇成丝网的哀怨。 司焕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沈青恩,如你所愿,我会是一名合格的审判长。” “……你带我去。” 沈青恩想撑起身体,可司焕没给他机会,眼睑下的薄凉,冷的不像小猫了。 颀长背影在视野中被夕阳拉长,映在沈青恩的脸廓上。 漆黑一片。 灰暗冰冷。 “司焕!” 沈青恩咆哮着喊他,可司焕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司焕迈着修长的步子上了军车,上车时腰上的银链坠打着车门,发出清脆的响动。 在沈青恩的耳中,犹如死亡的号角。 沈青恩等信息素散去起身追时,司焕乘坐的车辆已经远去了。 黑沉沉的夜幕渐渐压来,遮盖住了他眼中的光,只剩阴暗。 他颤着身体,昏了过去。 还好陈严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扶住了,邢选立马帮衬着将人往楼上抬。 邢选小声嘀咕道,“应该是脆弱期到了。” …… 车上。 “审判长刚刚是用信息素压制顾先生了?”萧川淡淡道。 虽然是疑问句,实则是肯定。 他刚刚在车上看的清楚,沈青恩倒在了司焕的脚边,面色惨淡如霜。 “是啊。”司焕热情相邀,“你要不要也试试?” 萧川:“…………” 司机:“审判长,萧统领,就别试了吧,我的命也是命啊……” 第155章 前两天哄我小娇花了 司焕慵懒的随意搭着腿,挑眉看向萧川,“萧川,你那omega的小情人,长的漂亮吗?” “什么小情人?”萧川面色微沉,唇角的笑容僵住。 “柔骨兔omega,我听说这种血脉的omega身娇体软……嘶~”司焕深吸一气。 “审判长!” 萧川脸色更加难看的厉声道。 司焕双手环抱在胸前,没有继续往下说,阖眸背靠着车垫休息。 雕刻般锋利的脸廓靠在车窗上,残阳掠过,英挺透骨的鼻尖红痣散发着魅气。 …… 房间里。 邢选手中捏着注射剂,正要将药剂推入沈青恩的上臂时,沈青恩倏地睁开瞳孔,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庞上,神情萎靡,双眼空洞。 “醒了?” 邢选看着沈青恩,将手中的药剂放了下来。 沈青恩鸦睫轻扇着,“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 六点半…… 沈青恩抿唇不语,好一会,他揭开被子准备下床,邢选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你现在在脆弱期,就待在这里吧。” 沈青恩:“你知道司焕的领域在冷却期?” 邢选愣了一下,抿唇不语。 沈青恩的面部线条绷紧,眉头拧着,四肢痉挛,薄唇紧抿成线,浑身发凉。 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一声清晰的咕咚声下,唇瓣都在颤。 所以……邢选知道。 但没告诉他。 沈青恩的心脏忽的刺痛一下,似着回忆到了什么,瞳孔中的视野涣散开来。 “有烟吗?”沈青恩冷冷地问。 “有。” 邢选将药剂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卧室拿烟,沈青恩望着床头的药剂,神色黯淡。 邢选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盒烟,他将烟递给沈青恩。 沈青恩接过时忽然反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镇定剂精准的刺在邢选的后颈上。 推入—— 动作干净利索。 “哐当。” 邢选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 沈青恩揭开被子下床,将烟盒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中,寂静的黑夜下,他病弱惨白的脸色,阴沉如灰。 沈青恩踩紧油门,脊背僵硬紧绷着,他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在心里祈祷着快些再快一些…… 第194章 浓稠的黑夜,像是一抹重重的泼墨。 凄凄凉风吹动着树枝,树叶簌簌作响。蛰伏的虫吟此起彼伏,在诡秘安静的空旷山林中撕扯着。 七点二十,废电子厂。 门口笔挺的站着一排军绿色迷色服的持枪暴徒,他们戴着口罩收敛着信息素,无从比对身份。 司焕与萧川下车时,外使馆来的车辆全被包围,二人率先下车,为首的男人走到司焕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先生,你只能带一位朋友进去。” 司焕看向萧川,二人齐步跟着持枪暴徒进了废电子厂。车上的下属纷纷下车,随时武装待命。 二人进废电子厂时,里头的灯光昏暗,用的甚至不是白炽灯,是暖黄色的灯,周围的墙壁上爬满了蜘蛛网。 空气还弥散着一股潮腐味。 空旷的废电子厂中央,摆放着一张玻璃桌,还有对坐的黑色皮质沙发。 在沙发上,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轻轻地摇曳着高脚杯,只手端着,只手展开搭靠在沙发上。 男人背影颀长高瘦,脖颈上还有一排黑色的蛇纹身,整个人慵懒的仰卧着,姿势舒服的程度,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司焕走过他的身后,擦肩而过的那一秒,男人倏地睁开眸子,银灰色的瞳孔中透着白色的异光。 “审判长先生~” 男人笑眯眯的说着,说话时尾音轻漾着。他抬手令下属给他们倒酒。 司焕坐下时,半杯红酒摆放在他的面前,他抬起酒杯闻了闻,“酒不错。” 说完,他仰头喝了一口,齿间回味着甘甜时,后仰着躺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翘着腿,手肘撑在扶手上,十指交叉在身前,姿态放松的像是回了家。 谈判,拼的就是心理战。 银瞳男人温润的勾唇笑着,直接步入主题,“最近联邦总署对药剂的打压有些厉害,我们走投无路才绑架的人质,目的——只是想和联邦总署好好谈谈。” “呦呵,人体实验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呢?你要么把人质全还我?我坐下陪你谈个三四天也不是不行。” 司焕松动着颈椎,嗤笑一声。 “审判长。”银瞳男人咬唇玩味一笑,“放人很简单,只要联邦总署不再禁药,那我们今晚就能将全部人放了。” “那就是没得谈咯?” 司焕抬眸前倾着身体,胸前的银色徽章闪烁着淡淡的寒光,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威压,他眼眸漆黑的盯着男人。 银瞳男人看向萧川,“你不劝劝审判长吗?萧统领,你的爱人也在我手上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 “萧统领放心,知道你们这层关系,我对他特殊照顾了呢~呵呵呵!” 银瞳男人发出凄冷的笑声,像是回荡在午夜时的凶铃,一层层的漾来,阴森诡异。 萧川的拳头紧捏着,脸部肌肉线条绷紧,那凶戾的眼神,恨不得就地将对方撕成碎片。 “审判长前段时间晋升成m级了,不知道,审判长大人获得什么领域了?”银瞳男人眯着瞳孔低哑一笑。 “你想试试啊?”司焕轻啧一声,“可惜了,前两天哄我那小娇花的时候用了。” 银瞳男人眸光一亮,“他还真是让审判长上心呢~也是,在黑色沙漠里我就该知道的。” 男人忽的从位置上起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川。 “萧统领,你要跟我走吗?跟我走的话,我能让你也成为m级的强者,除此之外,我还能让你和爱人团聚呢!” 他弯腰挑起萧川的下颚,“我一向是很欣赏强者的,你可不要和审判长一样做出错误的选择啊。” 萧川拨开他的手,“我不可能拿东岭的子民换我的爱人。” “看来联邦总署只能采用武装围剿了。” 司焕站了起来,倨傲地望着矮身一截的银瞳男人,眼角微扬,锐利冷然的目光像是在看死物,散漫、沉冷。 每一个字的语调轻缓,却透着无尽压迫。 “可千万——”银瞳男人凑近司焕,“别寒了全球人民的心啊~” 这话,是威胁。 只要联邦总署采取强硬的手段,那一切的视频就会上传至所有平台,届时联邦总署就会声名狼藉。 而他们只需要换个身份,再炒出一波热潮:“被联邦总署批判贬低的药剂,实则被无数总署人员使用,突破桎梏”。 以联邦总署为巩固实力,抹杀其他强者使用药剂的权利为由,他们翻身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场“战役”,不论人质归还与否,他们都能赢。 银瞳男人指向不远处的紧锁的房门,“那群失败品就在里面,除此之外,那里面还有一枚定时炸弹。” 他低头看看手表,“再有一分钟,就要爆炸咯~” “bong~哈哈哈哈哈哈!” 银瞳男人轻晃着步子离开了,银铃般的笑声在昏暗的废电子厂里荡开。 他背身看着萧川与司焕撞开房门的背影,戏谑一笑,“可千万别活着啊~” 第156章 这是病房不是鸳鸯房 司焕一脚将门踹开,里面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与拍打笼子的声音。萧川冲进去解救人质的时候,司焕回头看向银瞳男人的背影。 五色的彩光下,白烟漫起,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了昏暗的灯光下。 第195章 司焕蹙眉,按下心中疑惑,紧跟着进了房间。十几名人质都被锁在笼子里,同时,笼子里还有一枚炸弹。 红色的倒计时上清楚的映着45……44…… 司焕后退两步,用力地踹着门,萧川在努力地安抚着受到惊吓的人质。在35秒的时候,司焕将铁笼锁踹开。 人质被解救,一窝蜂的往外涌,根本不受控。 “你先走!” 司焕命令道。 萧川为难的看向司焕,并无走的意思。司焕单手捶开了墙,白粉飘散。 他让萧川将笼子里的炸弹给他,递到司焕手中时还有25秒的时间。他进来的时候观察过了,这个废电子厂不大,之前被烧毁过,就像是个空壳子。 司焕捶穿墙壁将炸弹丢出去,只需要凿开两道墙,他想保留这个废电子厂。 萧川看穿了他的意思,帮衬着一块,但在第二块墙粉坍塌时,黑色的特制铁笼禁锢在墙后。 遭了。 司焕心道不好。 此刻只剩下十秒的时间了,他也顾不上保留这个废电子厂了,单臂拽着萧川,拖着人狂奔出去。 在出了房间后,五米长的白翅展开,横向距离接近十一米,飞掠过废电子厂的大门时,司焕收翅一瞬。 “bong!” “司焕!” 两道刺耳的声音在司焕耳中厮磨着,像是要将他的耳膜撕裂。 火光在寂静的黑夜中冲上云霄,将周围照的通明。三米外,一道清瘦的身影狂奔过来。 焦急、担忧、愤怒、斥责…… 情绪全部交汇在了他幽暗的瞳孔中,复杂深沉,也很明亮清晰。 重物炸开,碎片乱飞,司焕的白翅被划伤,血淋淋的一片。手心中的萧川也无力抓住,沉重的身体朝着沈青恩撞去。 他紧搂着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胸腔起伏剧烈,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是劫后重逢的喜悦,是在这里看见沈青恩的兴奋。 同时还有攀升而起的怒意…… 心思澎湃,思绪万千。 “审判长!” “萧统领,审判长!” “你们没事吧!” 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嘈杂的喊声成了嗡嗡的空鸣声,他与沈青恩的鼻尖轻抵着,瞳孔中的倒影镌刻入心,入骨。 璀璨的火光中,爱意重生。汹涌的情愫缠上眼底,被桎梏封锁着的爱意在此刻潮涌而出。 司焕紧压着那具薄削的身体,狂热的气息喷洒在沈青恩微凉的唇瓣上,舌尖侵入口腔时,肆意掠夺还远远不够。 他咬住沈青恩的唇瓣,舌尖紧压着舌苔,妄图深入喉间汲取。 沈青恩咬破了他的唇瓣,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是更加深沉疯狂的眷恋。 近乎发狂的动作下,两具身体紧贴着拥吻,不需要多余的话,肢体的接触是最直接,最清楚的。 火光之外,藏匿在幽暗树影后的银瞳男人遗憾的眯起瞳孔,“唔……里昂·斯维尔,你可真是个倒霉蛋……” * 两日后。 司焕醒来时正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邢选穿着白大褂,神色淡漠的推了推金丝眼镜,“醒了?野兽先生?” “…………?” 司焕狐疑的盯着他。好一会,片段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摁着沈青恩的肩膀狂吻,将人亲的晕了过去。 他用鼻尖蹭起沈青恩冷欲如霜的脸,肆意诱吻着他,还公然解皮带…… 还好被人拉住了。 不然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嘶……” 司焕松了松颈椎,手背上指骨上的伤口都结痂了。 “他人呢?”他小声地问。 “晕着呢。” “还晕着?”司焕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揭开被子跃了下来。 “废话!他现在还处于脆弱期,而且被你这么一扑带滚的,就算是正常人也得躺两天,还有……他伤着头了。” 邢选合上手中的检测报告,深吸一气。 “他现在人在哪呢?” “隔壁病房?” “怎么不把我和他放一块?”司焕一边穿鞋子一边质问。 “这是病房,不是鸳鸯房!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醒来——”邢选的目光往下落,幽幽道:“发疯?” “…………” 司焕穿好鞋子往隔壁房走,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了裴听肆痛苦的哭喊声,“救救救救救命!” “陈严!你快把他刀收了!” “啊啊啊啊嫂子!你松开!” 司焕面色一僵,心道不好。 “砰——” 他猛地推门,映入眼帘的是沈青恩清瘦的腕骨正露了一截在外面,单手抓着裴听肆的龙角,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 裴听肆欲哭无泪的。 陈严在与沈青恩拿刀的手僵持着。 沈青恩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坚毅。 “嘶……完蛋。” 又又又傻了。 司焕阔步过去,单手捏住了沈青恩的手,“松开。” 沈青恩松开了手,连着握着水果刀的手也松开了,刀直接砸在了被子上,吓得陈严立马拿开了。 “焕哥,呜呜呜呜!差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裴听肆哭诉着展臂要抱司焕,一脸的求安慰。 沈青恩眼皮微掀,看向裴听肆。吓得裴听肆抖着手,立刻后退两米。 第196章 “你们先出去吧。” 司焕说完,裴听肆和陈严立马识趣着出去了,临走前,陈严还将水果刀给带走了。 寂静的病房里,阳光洒在沈青恩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瘦削的身型薄薄一片,看的让人心疼。 他紧抿着唇,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受了委屈,眼尾红红的。 第157章 几十张罚单还得人哄着你呢 “咳咳。” 司焕轻咳几声,吸引着沈青恩的注意力。 沈青恩锐利冷然的目光始终望着远处,只留眼尾的余光给他。 司焕双指搭在沈青恩的下颚上,将他的脸转了过来,“疼吗?” 沈青恩敛眸不说话,通红的眼眶中泛着波光,惨白无状的脸给了司焕答案。 他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的下颚,“让你好好待着,还不听。这么娇气要你冲锋陷阵,整个联邦总署都得玩完,你……” 训斥的话还没说完,沈青恩抬手拂开了司焕的手,然后侧身躺了回去,背对着司焕,像是在生闷气。 “呦?耍脾气呢?我哪句话没说对?” 司焕只手钳制着沈青恩的胳膊,想将人翻回来训斥。 沈青恩用力反抗着他,他也不敢真使劲,僵持了好一会,司焕犟不过将手松开了。 沈青恩攥着被角将脸埋了进去。 他眼尾黏湿,眼睫上蓄起的泪珠,长睫轻扇时一颤一颤,泪珠在被子上印下水痕。 司焕只手拽着被角,“你埋被窝里孵蛋呢?头伸出来。” 沈青恩不应,手紧攥着被子与他僵持着好一阵,司焕盯着瘦削的发颤的指节,再次松了手。 “我懒得管你。” 说完,司焕扭头走了。 清脆的关门声响起。 沈青恩肩膀内曲,四肢百骸的凉意无孔不入,他蜷缩着在白色的被子中紧抱着双肩,轻轻颤栗。 司焕阔步下楼往食堂走去,正路过外使馆的大门时,陈严在门口签字,门口围着一排穿着绿色衣服的警卫。 陈严签好字后,裴听肆付钱。 二人回身时,正看见司焕。陈严将司焕叫住,把手中的罚单全部塞了过去,司焕半挑眉,“这什么?” 他抬头一看,全是超速闯红灯的罚单。 “呦呵,开车这么彪呢?警车来了都得给你让路。”司焕讥笑着。 陈严唇角微扬,“沈先生的。” 司焕:“????” 他错愕的看着上面的信息。 沈青恩的…… 还是沈青恩的…… 全是沈青恩的…… 陈严看着狐疑的司焕,“废电子厂爆炸那晚的罚单,连闯几十个红灯,军用车,交警大队连夜出勤,给他放路。” 司焕深吸一气,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焕哥,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裴听肆缩在陈严后面,小心翼翼的问。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司焕沉默一会,心道还能怎么样?不理人不说话,训两句就生闷气,娇气的要命。 “不不不不……嫂子他要我整根龙角,我不敢去!” 裴听肆紧捂龙角,这简直比伍里还可怕。伍里只是想喝一口汤,嫂子要他一根! 司焕将罚单塞进口袋,快步朝食堂走去。裴听肆这才从陈严身后出来,“家里的独苗苗差点没了……” 陈严看他一眼,“爷爷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今晚八点记得去。” “你去吗?”裴听肆认真的看着陈严。 “你需要我当僚机的话,我可以去给你说两句好话。” 陈严说的豁达。 “你想吃什么?烤肉好不好?我想吃肉……”裴听肆用龙角轻轻地怼着陈严,想让陈严顺从他。 陈严吸了口气,“没有人相亲去烤肉店的。” “可我晚上想吃肉,我还在长身体。” “你一个人吃吧。” 陈严推开了裴听肆的龙角。 “不喜欢吃肉?”裴听肆追上陈严的步子,“好吧,吃素的也可以,但就今晚这一餐!” “不是吃什么的问题。”陈严被烦的顿下步子,然后很认真严肃的看着裴听肆。 “你得选个不错的相亲对象结婚,再和他有个孩子,然后接管裴家,成为一家之主,明白吗?” 裴听肆蹙眉,“那你呢?” “我以后也会结婚。” “和谁?什么时候?” “八年后,对象得看眼缘。”陈严边说边点了支烟,他得陪裴听肆八年。 这是他欠裴听肆的八年。 龙角的事,陈严心里一直很清楚,但……他不想承认,因为那是裴听肆救朋友所会做的,而且龙角是可再生的。 人情一个个累积,还不清的。 他想着索性漠视,裴听肆也不会追着他要人情,只要他不主动说,他与裴听肆就能撇的干净。 但当时的陈严并不知道,龙角与寿命划等号的。 那是八年。 裴听肆的八年。 他无法做到漠视。 他要还,把自己的八年还给裴听肆。 这八年,他会看裴听肆娶妻生子,然后裴听肆掌管裴家,算是还了裴家的养育之恩,还了裴听肆的八年。 八年后,他才会考虑找伴侣的事,但陈严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找。 第197章 他只知道他与裴听肆,会在这八年里结束。 但陈严不确定自己是否走得出来,不知道自己在裴听肆婚礼上提祝词时又该是个什么心境,该哭还是该笑……… 光是想想都有够心酸。 但这是他欠下的,只有这样才能两清。 夜幕笼罩在东岭山间,将镀金的夕阳收去,灰暗之色层层压盖而来,静谧安宁。 司焕买了两份明虾鸡爪煲和一碗小米粥,拎着去了沈青恩的病房,进去的时候,沈青恩仍背对着门。 房间里没灯,窗外的月色斜照入屋,淡淡的月光洒在沈青恩的发丝上。 司焕没立马开灯,他将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半跪上床,弯腰看着沈青恩。沈青恩眼睫轻扇着,眼神呆滞的眨着眼。 狭长的眸中泛着淡淡的光泽,眼尾鼻尖红一片,红润的薄唇黏腻着液体,犹如精美的易碎品。 一碰就碎。 “饿不饿?”司焕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他打开玄关处的灯,将沈青恩扶坐起来,给沈青恩喂粥先垫垫肚子。 他一边喂,一边数落,“几十张罚单,别人开车收钱你收命是不是?啊~张嘴!” 沈青恩原本微张的薄唇忽然合上了,眉头紧着,不太开心。 这是,听懂了? 司焕轻咳一声,“张嘴~听话一会带你回房间睡~” 沈青恩乖乖的张开唇瓣。 司焕:“…………?” 他妈的也能听懂啊,就是不爱说话? 司焕维持着刚才的宠溺语气,“几十张罚单还得人哄着你呢~” 沈青恩依旧乖乖喝粥。 司焕又用数落的语气说,“一会带你回去睡!” 沈青恩又不乖了。 司焕忍俊不禁,他算是明白了,沈青恩听不懂根本听不懂,全靠语气分辨! 语气温柔,就是在哄着他,语气平淡严厉,就是在凶他。至于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话,根本不重要。 司焕心道,难怪下午那么犟,肯定是嫌弃语气太凶了,觉得是在骂他。 他舒了口气,算了,不和傻子计较。 第158章 你再说一遍是他自己晕的 司焕给沈青恩喂了几口粥后开始给沈青恩剥壳喂虾,沈青恩嘴里一空,司焕立马夹起土豆、肉给他咬,一边还给剥虾。 沈青恩细嚼慢咽,吃得斯文,司焕喂鸡爪的时候,就咬小小一截,还得过去接着骨头。 忙的司焕都出汗了。 等沈青恩吃饱后,司焕有一种功成身退的既视感。他递了瓶牛奶过去,插好吸管给他,“你先喝一会。” 司焕说完就打开另一盒饭开始吃,狼吞虎咽的像是刚从难民区逃灾回来的。 沈青恩正盯着他,司焕抬起眼皮恰巧与他四目相对,他看着沈青恩喝着牛奶。 红润的唇角奶沫残留,随着吮吸的动作黏挂在唇瓣上,在唇边轻漾着。 细长的脖颈在做“吸气”的动作时,侧颈筋紧绷成线,锁骨凸显,格外的诱人。 司焕咀嚼的动作一顿,喉结滚动,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这他妈……是勾引?正常人谁这么喝牛奶啊?他之前也不这样,上次傻的时候也不这样…… 肯定是在示好,想复合!但他是不会同意的,他现在没这么好哄了,凭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想复合?他还没认识到错误,靠“美人计”在他这是不好使的! 司焕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股无名之火在躁动着,他放了首《大悲咒》,感觉周围空气都得到了净化。 但刚放没一分钟,沈青恩盯着很大一只,弓着腰狼吞虎咽着吃饭的司焕,伸手摸摸他的头。 “可爱。” 沈青恩舔了舔唇,将奶沫勾咬进唇。 “………”刚刚说……什么计是不好使的? 司焕僵着身体,将声音开的更大。 五分钟后,司焕将一次性餐盒丢进垃圾桶,带着沈青恩回房休息,想赶紧洗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进电梯时,司焕按下三楼电梯,沈青恩按下四楼的电梯。司焕这才想起来,给沈青恩洗的衣服干了,抬手将三楼的取消了。 电梯抵达四楼,司焕走在前面开门,阔步进去将衣服收了下来,正回身要递给沈青恩时,房间里空荡荡的,根本没看见人。 人呢! 又走了??? 司焕拔腿追了出去,沈青恩正在等电梯。 “叮。” 电梯门开了。 沈青恩刚抬起腿,司焕一把搂住了沈青恩的腰,将人抱了出来。 “妈的,我房间里是会吃人吗” 这已经第二次了,人一走到门口就走。又一言不发的,之前正常这样,现在傻也这样? 欲擒故纵也不带这么玩的! 司焕单臂抱着沈青恩往房间里抬,他非得看看沈青恩踏进他的房间到底会怎么样! 司焕将沈青恩抱入房间后,“砰”一声将门关了,然后极其严肃的对他说:“没人,没鬼,也没任何危险的东西。” 沈青恩不说话。 他径直朝司焕卧室走去,脱去肩上不合身长款风衣,在床侧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司焕:“???” 这算什么? 不进他房间,但要睡他的床? 司焕将手上的衣服挂椅子上,揭开被子命令道:“回去睡。” 第198章 沈青恩盖了回来。 司焕又揭开。 反复多次后,沈青恩眼尾微红,眸底热气升腾,蒙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双手紧握成拳头,抬起—— 落下时被司焕双手捧着接住了,“你睡,床给你睡,我睡沙发。” 沈青恩冷眸瞪着他。 下一秒,沈青恩忽然一侧头,偏过视线不再看他。 像是生气了,等哄。 司焕懵了一瞬,仔细的思考着沈青恩是在闹哪件事的脾气。 他将拇指抵在下颚,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想了好一会,却依旧像是只无头苍蝇。 司焕唯一知道的是,今晚不“献身”,他的床就没了。 权衡一番后,他弯腰将人横抱着进了浴室,他在浴缸里放好水,把刚收的西服取了进来。 他指着衣服,“穿好再出来。” 沈青恩不语,抬起微粉的指尖解扣,清瘦的手腕下动作利索,司焕见状转身走了。 半小时后,沈青恩还没出来,浴室里也没半点动静。 司焕敲了敲浴室的门,“好了吗?” 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司焕心里一惊,立马推门进去,沈青恩正仰头躺在浴缸里,呼吸微弱,像是晕倒了。 沈青恩劲瘦的手臂垂挂在浴缸外,指尖还在滴水,锐利的下颚线在仰头的动作下格外显眼。 冷秀的侧廓在暖灯中漾起柔和,惨淡的唇瓣上没有丝毫血色,像是一幅死神的画。 只有黑白,没有其他的色彩。 司焕几个箭步过去将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他喊了好几声都没将人喊醒,显然是晕倒了。 司焕擦干沈青恩的身体,将人抱回床,他一边替沈青恩盖被子一边给邢选打电话。 十分钟后。 邢选一脸怀疑的看着司焕,是质问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再说一遍你没碰他是他自己晕的? 司焕无辜的抬起手,“我真没碰他,他就洗了个澡!” 邢选:“他为什么洗澡?”我听你放屁。 司焕:“我抱他进去洗的。” 邢选挑眉,用眼神说:你看你还说没碰他。 司焕:“………………” 他深吸一气,单手叉兜气的手抖,“现在怎么办?” 邢选见司焕松口,推了推金丝眼镜,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碰他了’的眼神看着司焕。 邢选给司焕递了一个张时间表,“昏迷是正常现象,药剂里有安抚剂的成分。这个给你记录一下他每个时间段都在干什么,我有用。” 司焕:“…………” 他冷着脸把人送到房间门口,邢选临走前叮嘱道,“管好你自己。” 司焕:“……我真没碰他!” “砰。” 邢选把司焕关在了门内。 第159章 脆弱期劫色 房门合上,司焕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时他没开灯,穿了一件灰色的浴袍,单手垫着头,躺在沈青恩的身侧,正思考着什么,忽然怀中一热…… 沈青恩抱住了他,肌肉线条流畅的腿架了上来,带着薄茧的手揭开了司焕的睡袍…… 司焕反应迅速,伸手钳制住沈青恩的手腕,凸显的腕骨被捏在掌心中,有些硌人。 沈青恩左右挣扎着,时不时的发出微弱的呼吸声,是带有哭腔的,还伴随着轻哼和“嗯嗯”声。 像是受了欺负一样。 “脆弱期劫色,你还哼哼唧唧的?” 司焕将手松开,侧翻着身体,食指勾起了沈青恩的下颚,挑起他的视线,戏谑地望着他。 沈青恩伺机而动,伸手捏住了司焕的大腿,用力地掐了掐。 沈青恩:“软。” 司焕:“???” 沈青恩又掐了掐。 司焕:怎么个事??? 他掰开了沈青恩放在他腿上的手指,二人僵持时,沈青恩在司焕的腿上挠出几道红痕,紧咬着下唇瞪着司焕,眼尾红红的。 仿佛不如他的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最后司焕妥协了。 摸腿就摸腿吧…… 他回身仰躺着盯着天花板,沈青恩半趴在他的身上,头枕靠在他的肩上,吐息时的热气喷洒在司焕的脖颈上,酥酥麻麻。 司焕只觉得喉咙发紧发干,他喉结滚动的频率愈发频繁,好不容易冷静了些,阖眸准备休息。 沈青恩忽然在他耳边道:“紧实。” 司焕猛的转头看向沈青恩,鼻尖剐蹭而过,带着暧昧的气流。他侧身将一只腿绕过沈青恩的腰,踩在床上,将人圈紧。 他将手指伸入沈青恩的唇瓣中,撬进齿间,刮着他的下齿,“肌肉结实不是紧!别乱说!” “唔……” “也别发出声音。” 司焕单臂搭在沈青恩的脖颈上,轻轻地护着他的后脑勺,侧躺着面对面睡。 但司焕一晚上没睡着,时不时的半掀眸子盯着沈青恩熟睡的模样。 冷冽中透着几分乖巧,但依旧娇气,他抱的时候都不敢用力。 除此之外,司焕还满脑子都是沈青恩喝牛奶时,舔唇勾沫的模样。 熟睡的沈青恩还总喜欢往他怀中蹭,梦呓时会发出轻哼声,发丝蹭过胸膛酥酥麻麻的…… 勾引! 这天杀的一定是在勾引! 第199章 美人计!色诱!一定是这样的!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那瓶牛奶就没勾引他吗?还有唇角那牛奶沫也不算无辜! 次日一早。 司焕迫不及待的去浴室发泄,一个小时后出来时,沈青恩正坐在坍塌的床上,眼尾湿湿的。 司焕看着坍塌的床,只手扶额。 沈青恩早上睡醒看不见人,就会捶床…… 妥妥的“霹雳娇娃”。 “乖乖~” 司焕笑的胸腔都在颤,他伸手将椅子的衣服拿了过去,伺候人穿上衬衣时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青恩精致的锁骨。 司焕转身找了件薄款的黑色风衣外套给人穿上,衣领交叉着将锁骨遮了大半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带人去洗漱。 洗漱好后,司焕记录下沈青恩的起床时间,然后领着人出了房间。进电梯时他单手护着电梯门,等人进来后才将手抽回。 电梯下行时,不少人进电梯,司焕将沈青恩往怀中拉,单手撑起一个安全的角落。 他还是不放心,索性直接伸手搂上了沈青恩的肩膀,轻轻地圈在怀中。 从电梯出来后,司焕搂着人往食堂窗口走,他给沈青恩要了份汤包和蒸饺,食堂大妈笑眯眯地问:“牛奶要么?” 司焕:“咳咳……不用。” 沈青恩:“要。” 食堂大妈递了一瓶过来,沈青恩伸手接过,司焕抢过牛奶,要了一碗粥,然后端着餐盘找位置坐下。 刚坐下,沈青恩就拆开吸管要喝,司焕将牛奶拿了过来,先给沈青恩舀了口粥,然后开始喂汤包喂饺子,就是不给他喝牛奶。 刚给沈青恩喂好,邢选、陈严还有裴听肆端着餐盘坐了过来。 邢选率先开口,“如你所想,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萧川当晚顶着炸伤,爬起来寻找幸存者,但里面并没有他的爱人。” “后来,他拿着照片询问幸存者是否见过那位柔骨兔omega,答案是没有。如我们之前的猜想,他们是分批次的,这批幸存者大概是第一批实验者。” “因此,萧川从废电子厂回来后,一直失魂落魄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食不下咽的。” 邢选淡淡道,说话时司焕搅动中碗里的粥,舀了一勺喂给沈青恩,“乖,再吃点~” 沈青恩单手撑在司焕的大腿上,指节收紧着凑了过去。 “看来,那位柔骨兔omega对他来说很特殊。”司焕若有所思道。 陈严:“但我还是觉得谈判地点选在废电子厂这件事很奇怪。” 裴听肆咕噜咕噜的喝着粥,“为什么?” 司焕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意思是‘我也不指望你能懂什么,他转开视线看向陈严。 “我看过案宗了,他们与萧川的确没有联系,但我依旧觉得很奇怪……” “咝咝——” 吸气声连带着喝牛奶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打断了司焕的话。 司焕:“………………” 他侧眸望去,桌上放着吸管的塑料透明包装壳。沈青恩唇角漾着奶沫,神色淡漠的喝着牛奶,单手还撑在司焕的膝上。 “嘶……” 他头疼的拿过沈青恩手中的牛奶,亲自喂他,然后抽回视线扫视着四周,嘴里继续往下说。 “当年死亡的三人是一家人,现在我们将这起爆炸大胆设想为仇杀,后续没有爆炸事件,如果猜想正确,那歹徒的仇杀成功了。” 陈严深吸一气,“我查过他们的背景,一对夫妻带着一位omega女儿,在电子厂里工作,家住在市下的小县城里。除了有一栋自建房屋,没什么钱,为人也算友善,没听说与谁结仇。” “他们和萧川并不认识,与那位柔骨兔omega也不认识。” 司焕蹙眉若有所思的,“或许我们的方向错了,这件事情或许真的与萧川无关。” 陈严撑起下颚看向司焕,司焕一字一顿道,“他们认识的是那位神秘的enigma。” 第160章 不要趁人之危 起初,司焕并不信任萧川。 因为沈青恩说过萧川复杂,或许从未有人真正的了解他,加上萧川无端退出联邦总署的事,实在奇怪。 所以即便在司焕知道萧川的曾经的情人被抓,提出要与他一起去废电子厂时,司焕依旧不信他。 因为八年前,萧川与那位相爱多年的柔骨兔omega分手了,紧接着没多久就有了这起爆炸。 所以他们将所有的目光放在萧川身上,包括八年前爆炸的事,他们自始至终都围绕着萧川在调查。 可现在看来,或许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现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萧川与那家人都无任何的关联。 陈严随意的吃了两口,端着餐盘站了起来,“我去翻一下受害者的家庭资料。” 裴听肆也跟着站了起来,“诶,等等我!” 司焕拉住裴听肆,“安抚一下幸存者,顺便问一下当晚去废电子厂的人中是否有人看见爆炸前那位神秘人从厂里出来。” 裴听肆点点头。 司焕松手后看向邢选,“你和我去一趟废电子厂。” 话音刚落,沈青恩撑靠在他膝盖的手往下游,被司焕一把抓住。司焕伸手抹去他唇角的奶沫,“你跟着我。” 司焕将牛奶塞进沈青恩的手中,单臂搂在沈青恩的肩上,端起餐盘送到收餐盒那边。 第200章 沈青恩将喝完的牛奶盒递给了司焕,司焕摇了摇,咬着吸管喝完最后一口,优雅的丢入垃圾桶中。 司焕看向邢选,“准备一下检验dna的工具,我去看看萧川。” “好。” 司焕揽着沈青恩的肩膀往前,对邢选说,“他跟着你。” “好。” 沈青恩后退一步,表示拒绝。 沈青恩眼圈红红的,司焕抬手摩挲着他的唇瓣,轻哄着他,“就十分钟,一会来找你。” 沈青恩发酸的唇瓣微张,咬住了司焕的指腹,轻轻地含在指尖,用湿软的舌尖舔舐了一下。 司焕:“!!!” 邢选扭头就走,走了三步后还回头重新看了过来,他推了推金丝眼镜。 “下次生物信息署申请工伤费的时候,请执行署务必站在我们这边。还有,审判长不要趁人之危,沈先生还在脆弱期。” “而且……”邢选意味深长的看着沈青恩,“他现在脑震荡意识不清,别、乱、教!请自重!” “那个工伤费的事我同意了。”司焕轻咳一声,重音强调:“我真没趁人之危!我什么都没教他!欸!我真没教他!真、没!” 邢选捂着耳朵走了。 司焕:“……………” 他抽回视线看向咬着他指头的沈青恩,鸦睫垂着,黏湿在眼尾,泛起一片红晕。 明明是沈青恩咬的人。 沈青恩这副样子,倒像是司焕逼迫的他。眼尾还红红的,像是在拒绝着司焕更过分的行为。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司焕抽出手指,摁着他浮肿的唇瓣,在他冷瓷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透明长痕,从唇瓣摩挲到锁骨,湿了一片。 望着沈青恩泛着光泽的晶莹唇瓣,司焕难捱的吞了口唾沫,伸手扣住他的脖颈,俯身吻了下去。 强势的吻在侵占着口腔,沈青恩吞咽口水的动作下,微张着轻合了一下,给了司焕更深层紧致的触感。 司焕回身后单手搂着他,内曲着臂弯扣紧沈青恩锁骨前的衣领,将刚刚掐出的红色指痕遮盖住。 沈青恩的皮肤很薄,司焕只是扣着脖颈掐吻了一会,肌肤上就蹭粉色,印出几道红痕。 真娇。 司焕带着沈青恩去了萧川的住处,门口摆放着一个推车,上面是水果和早餐,一动未动。 司焕敲了敲门,没一会门被打开了,萧川的面色阴沉,脸上情绪不佳,眼眶里爬满了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未合眼了。 “审判长?” 萧川淡淡的道,他视线转向沈青恩,然后将门拉开。 进去时,一股子的烟酒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地上还有许多东倒西歪的酒罐子。 萧川打开灯,看到久违的光,疲惫的仰靠在沙发上,“有什么事吗?” 萧川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 司焕岔开腿坐在沙发上,沈青恩不喜欢空气中的味道,略有嫌弃的蹙眉盯着沙发的位置。 司焕脱下皮质外套,垫在沙发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示意沈青恩坐下。 沈青恩这才坐下。 坐下时,司焕的膝盖大敞正顶着沈青恩的腿,手虚虚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宽厚的手掌一半落在沈青恩的腿上,像是在宣告主权。 司焕看向萧川,“萧统领,你和你那柔骨兔omega是怎么分手的?” 萧川的眉头微蹙答道:“说来话长……审判长应该清楚杀手职业的危险程度,大部分人用的都是代号,我当初年轻气盛用的是真名。” “他和我在一起,会有无尽的麻烦。我在某次刺杀任务结束后不久遭到了报复,对方的报复对象不是我,而是他。” “他的耳朵,聋了。” 萧川沉沉的垂下脑袋,用手捂住了额头,阴影遮盖住了半张脸。 “所以退出联邦总署也是这个原因?” “是。我与他相伴长大,但我没想到他会因为我变成这样,我欠他的。所以我才会回到东岭……” 萧川嗤笑一声,“但我已经没有资格耽误他了,我只想能够光明正大的保护他,所以我才会竞选统领之位。” 司焕看着面色沉重的萧川,宽慰着他。说话时,沈青恩勾着他的小拇指,没有安全感的圈入掌心。 这一举动,被给司焕倒水的萧川看见了。萧川勾唇哑哑的笑了笑,“以前,我爱人也喜欢这样。” “现在解救人质才是关键,萧统领这么颓废下去可不行。”司焕淡淡道。 “是,所以我上次才会那么着急的想要知道审判长的领域……”萧川长长的叹了口气,“是我冒昧了。” 司焕一边宽慰一边起身,沈青恩紧跟着站了起来。 司焕弯腰将沙发上铺着的外套收起,盖在沈青恩勾着他手指的手上,衣服下,司焕紧握住了沈青恩的手。 司焕牵着人往外走。 萧川望着沈青恩远去的背影,眸光微暗。 他从未想过冰冷淡漠的沈青恩也会有这么黏人乖顺的一面,像是要将一切都捧到司焕面前,哄他诱他。 如此偏爱。 第161章 小白眼狼 司焕与沈青恩走到门口,房门合上时,沈青恩盯着门口的水果,忽然就不走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盘葡萄。 司焕注意到后,端起葡萄递给沈青恩。 第201章 沈青恩接过后,含咬在唇瓣上,汁液顺着唇角流出,又被他适时舔入唇中。 沈青恩将葡萄推入口腔,一颗极大的葡萄顶在他的上颚,在他齿间咬开。他攥攥司焕的手,司焕回神将手伸到他面前。 一边骂娇气,一边给人接葡萄皮。 第一颗葡萄太大,沈青恩吃的时候,唇角有些疼,吃第二颗的时候在齿间先咬一半,再吃剩下的一半。 可含咬的动作如旧,司焕站在身侧不断的吞咽着唾沫,浑身燥热。 下楼时,司焕缴了沈青恩手中的葡萄。 二人到了地下车库,邢选正带着工具箱在车前等着,司焕与沈青恩上车后,邢选开车出发去了废电子厂。 车辆疾驰在路道上,因为最近的绑架事件,人心惶惶,行人渐少。 邢选看着后视镜问:“萧川那边怎么样?” 司焕单手垫着沈青恩的头,将刚才在房间里与萧川所说的话叙述给邢选,最后淡淡道:“理由合理。” “是。”邢选在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他拉起手刹活动着脚底。 “废电子厂都炸没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生物dna了。”邢选说。 司焕若有所思,“废电子厂外呢?” 邢选目光一抖,“你的意思是?” 司焕:“我觉得那晚的神秘人和监控里的有些不一样。” 邢选:“哪不一样?” 司焕轻啧一声,做出思考状,“他似乎并不在意与我的谈判结果,如果他真的有意谈判绝对不会这么早走。而且他事先就准备好了炸弹,还有特制铁笼。” “这场谈判,是掐着秒表进行的,从我踏入废电子厂时就开始倒计时了,他希望我死在废电子厂里。” 绿灯亮起,在司焕的话中邢选有些不解的放下手刹踩下油门,“他事前并不知道你的领域在冷却期,他是想试探你,而不是想和联邦总署谈判。” 司焕打了个响指,“是,但我还有一件不理解的事。他的领域应该是空间异能,既然是空间异能,他又知道我领域在冷却期,明明可以拖住我,在爆炸前三秒离开,这样我就必死无疑了。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邢选:“或许是他的领域也在冷却期?” 司焕勾唇一笑,“还有另一个可能。” 邢选只觉得脊背发凉。 车辆穿过山林,簌簌作响的风声在耳廓外肆意叫嚣着。 抵达废电子厂时,周围全是生物署在东岭的分署,周围拉满了警戒线。 司焕打开车门,用膝盖抵着车门,低头戴乳胶手套,他哄沈青恩在车上休息没能成功。 最后,由着沈青恩勾着司焕的手指,紧跟着他。 越过警戒线时,脚底一片沙沙声。 沈青恩忽然顿下步子,将脚抬走。司焕弯腰看了看,是破碎的灯泡片。 碎灯泡…… 司焕猛地想到了什么,抬头喊住了邢选,“我知道哪不对劲了。” 不远处与下属交谈的邢选回头看着他。 “灯泡,光线,还有烟雾。” 司焕清楚的记得,废电子厂那晚,是钨丝灯泡,不是白炽灯,是暖黄色的灯泡,很暗。 在那个神秘人消失时,白烟飘散。 邢选蹙眉看着司焕,很快就明白了司焕的意思,但这个真相与结果,让他脊背发寒。 司焕淡淡道:“我想我知道他的目的了。” “嘟嘟嘟——” 电话铃声打断了安静的气氛。 是陈严的电话。 司焕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陈严的声音,“会长,我问过那天随行的执行署下属,在幸存者跑出来前,他们并没看见废电子厂里有别的人出来。” “好,我知道了。”司焕沉沉道,“现在让所有执行署的人来一趟废电子厂,带上铁锹和探测仪。” “好。” 陈严没多问,挂断电话后就开始派发指令,十分钟后执行署整装待发前往废电子厂。 陈严与裴听肆也跟着去了。 两小时后。 司焕令人将废墟上的垃圾全部搬走,然后用白粉就着地形图在焦黑的废墟上留下相对应的位置。 执行署和生物署忙了一个上午,才搬了一半。中午的时候,裴听肆去市区最近的地方买了盒饭带来。 草草的解决后,又忙了一个下午。 天都快暗了,终于腾干净了。司焕踩着步子,在废墟上走着,到中央一块地带时,他忽然停住了,用力踩了踩。 司焕招手,示意裴听肆过去。 裴听肆拿着铁锹过去,一挖一铲。 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的土很松像是人工土壤,铲开一层后,底下是一块板木,可开合的那种。 “这是什么?暗道吗?通往哪里的?” 裴听肆好奇着问。 “通往哪里的不重要。”司焕勾唇一笑,往人群走了回去。 他对邢选和陈严点了点头,二人立马就懂了。司焕摘下套手,从口袋中取出葡萄塞进沈青恩唇中含住。 “瞧瞧,都累瘦了~” 众人看着坐在椅子上,身侧还架着小方桌,身后有人撑伞遮阳的沈青恩,又看了看一个个灰头土脸,像是刚下完地的执行署下属。 累、瘦? * 东岭边境。 黑沉的夜幕笼罩在大地上,月影如钩。 第202章 房间里,银瞳男人惬意的舒展着懒腰,正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墨发垂挂在额前,滴坠着水珠。 倏地,强壮的臂弯箍紧了他的脖颈,将人往后重重一揽。 银瞳男人整个身体差点被提起来,他趔趄着后退两步,指节微颤着攀上对方的手臂。 “卡索彻!咳咳咳……”银瞳男人剧烈的咳嗽着,想散发出信息素压制对方,可根本无用。 “小白眼狼,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了,还真是养不熟呢~” 卡索彻勒紧银瞳男人的脖颈,在他耳廓吞吐着热气。 银瞳男人沉默半晌。 卡索彻摘下领带绑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摁在墙根,声音清冽如刀,“得给你个教训,才能让你乖一些。” 银瞳男人:“……不……不用!” 卡索彻抚摸过他的下颚,用力一挑,“你总不听我的话,小白眼狼儿~” 第162章 沈青恩在他这永远特殊 外使馆门口。 司焕一步跃下越野车时,他弯腰用手护着车顶,回身扶着“累瘦”的沈青恩下车。 “瞧瞧这娇气的两步。” 司焕将人搀下车后,身后的裴听肆也将手伸了过来,手上全是泥土,手里还拿着铁锹,狼狈极了。 “焕哥~” 司焕瞥他一眼,“你往另一边下车,别蹭到他。” 裴听肆:“…………?” 他唇角的笑容凝固着抬头看向副驾驶上的陈严。 陈严蹙眉着两步跃下车。 进入外使馆时,裴听肆还背着那把铁锹,司焕说要一直背着,到回房间才能放下,裴听肆不懂但照做。 这是裴大少爷生平最接地气的画面。 陈严离他远远地,还用眼神警告他,“别把铁锹上的土弄我身上,脏。” 被嫌弃的裴听肆只能站的远远的。 司焕单臂架在沈青恩的脖颈上,只手插兜着带人去食堂吃饭,正走到食堂门口,沈青恩看见了一只白色耳朵,毛茸茸的狗。 狗被铁链拴在角落里,饲养员正给他喂餐。 沈青恩停下步子,直勾勾的看着在黑夜下不断扇动的耳朵。 司焕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抽回架在他肩上的手,指背蹭了蹭鼻尖,朝饲养员走了过去。 沈青恩紧随其后。 “这是带编制的警犬么?”司焕单手插兜淡笑着问。 饲养员抬头一看,见对方是司焕,立马恭敬的挺直脊背,“审判长,这是食堂工作人员养的,看门用的。” “会咬人吗?” “那哪敢啊……就是有点护食。”饲养员笑着说。 “是吗?我试试?” 司焕笑着将狗盆拿走,狗咕噜咕噜的龇牙咧嘴,发出警告。 “呦呵,还这么有脾气呢?” 司焕蹲下身体,笑着对饲养员说,“我帮你训训它,你先去忙吧。” 这是让他走的意思,饲养员听明白了,他不知道司焕要做什么,但一位m级的enigma他惹不起。 饲养员支支吾吾着好一会,才道:“审判长,别打它。” 司焕嗤笑,“嘿我像是这种人吗?忙去吧。” 饲养员欲言又止着离开了。 司焕四周探了探目光,见周围没人,他一巴掌按在狗头上,“在外使馆看门,得学会看人眼色,能不能有点政治觉悟?不然你怎么入编?” 一顿教育下,狗被吓得夹起尾巴,身体都在哆嗦。 司焕挑眉看向沈青恩,用眼神说“这是好狗不要咬人”。 沈青恩走来,他伸手缓缓地落在司焕的头上。 空气凝固了一秒。 司焕:“…………摸狗不是摸我。” 沈青恩摸着司焕头的手指下滑,勾起他的下颚,向上一抬。 四目相对时司焕摁着狗的指节收紧。 沈青恩弯腰吻了上去。 司焕大脑宕机了好一阵子,回神时他舔了舔唇瓣,目光灼热发懵。 沈青恩双手搭在狗的耳朵上,哄在掌心,轻轻地揉着。指节顺着耳朵往下滑,在狗的下颚轻轻地滑动挑逗着。 动作很轻,眼底星海璀璨。 司焕意识到了不对劲,这逗狗的手法怎么这么眼熟? 司焕把狗盆递了回去,单手拉起沈青恩的手腕,将人拽走。 “毛都给你摸光了,不许摸了,吃饭去。” 沈青恩被拉着走时,一步三回头。 司焕将人抵在入餐厅的洗手台镜子前,镜子里沈青恩的眼尾湿湿的,红红的,轻嚼着唇瓣,看起来很委屈。 只要不顺着他,就会这样。 司焕的腿隔着沈青恩的腿,顶在瓷砖上。 “洗手。” 司焕将他的手拽到水龙头下面冲洗,沈青恩紧攥成拳反抗着司焕,司焕硬掰着将沈青恩的指节捏红了。 “就这么想摸呢?”司焕轻哼一声,“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喜欢。” 以前他生着气还要哄着沈青恩去摸耳朵,教沈青恩如何让自己消气,现在看见毛茸茸的白耳朵倒是喜欢…… 司焕将洗手液挤在掌心中,俯身凑在沈青恩耳廓,发丝蹭着他的脸颊,语气温柔了许多,“手摊开。” 沈青恩用脸回蹭着他的发丝,乖乖把手指摊开。 沈青恩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司焕也是这样。他不介意低头哄他,但他和沈青恩之间不是谁低头就能解决问题的。 第203章 背道而驰的两个人,只会越走越远。 现在,他能理解沈青恩为国牺牲的选择,但沈青恩呢?他做了这么多,沈青恩现在能理解他的心情吗? 司焕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解决,那就只能结束。 不管以后怎么样,沈青恩在他这永远特殊。 “啪嗒啪嗒” 水顺着指缝滴在水池里,漾起圈圈涟漪。 司焕替沈青恩冲去手上的泡沫,擦干他的手,带他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沈青恩坐的笔挺,抬手将牛奶的吸管塑料壳剥开,司焕按住了他的动作,“回去再喝。” 司焕哄着人先吃饭,吃完后带人回了房间,他将吸管插入牛奶,递给沈青恩喝。 沈青恩喝牛奶时,司焕咬开笔盖开始记录沈青恩的一天行程,半小时后,邢选过来送了新研发的脆弱期药剂。 司焕单手撑着门,“以后别给他配药了,脆弱期只是娇气点而已,别的也没什么了。” 邢选双手环抱在胸前,“沈先生体质好,自愈能力强,而且副作用不会在他身体里停留太久,他试用药剂……” “别把他当你实验室那几只毛都快秃了的小白鼠!” 邢选推了推金丝眼镜,十分郑重的纠正道:“我实验室的小白鼠那是脱毛,不是秃了!” “还有,你不是说不会喜欢一只乌龟吗?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司焕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我什么时候在意了?只是他最近黏着我,晚上抱着睡的时候嘴里哼唧着疼,很吵我睡不着。” “哦?抱着你~疼~” 邢选目光如炬,“审判长,你确定是药剂疼吗?” “其实我觉得生物署平时又不像执行署需要冲锋陷阵,也不像指挥署驻守军事基地,更不像监察署日理万机着出差。这研究实验,怎么就要工伤费呢?” 司焕轻啧一声,摸摸下颚。 “下次生物署做研究的时候,我一定呼吁和号召各署人员,有组织、有纪律的去实验中心看看你的小白鼠到底是怎么伤害你的,然后对于你的伤酌情申报工伤费。” 邢选面色一沉:“……………” 他抱着药箱,气冲冲的离开了。 回房间时,沈青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政治频道,手中喝着牛奶,发出轻轻地“咝咝”声。 司焕不禁佩服,这政治觉悟,不入编制可惜了。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沈青恩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他。司焕以为是要丢,接过时却明显感受到牛奶盒还有些份量。 司焕咬住吸管,喝完最后一口才丢。 他哄着沈青恩去浴室洗漱、上床,在沈青恩躺下后,他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干净躺上床的司焕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他妈的怎么像个洗干净身体,准备接受“皇恩”的“妃子”? 第163章 沈青恩走了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他蹙眉盯着沈青恩,透过夜色,眼神中颇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好像是在说,为什么我都侍寝了还没名分? 不对!什么没名分?没名分主要是自己不想要! 思索间,大腿一热。 “紧……唔!” 司焕一把捂住沈青恩的嘴巴,“不是紧,是肌肉结实!” 月光下,沈青恩的眼眸深红,虹膜上泛起淡淡薄光,温热的鼻息在指缝中穿过时轻缓如水。 像是捧在掌心里的瓷娃娃,随时要碎掉。 司焕大掌从他的唇上移到下颚,捧住他的半张脸,将人勾进怀里,“娇气。” 沈青恩将脸埋在司焕的胸膛上,手轻轻地搭在司焕的腰上,冰冰凉凉的像是没有温度的瓷器。 司焕将他的手往睡衣里放,肌肤相触时的温度有些烫手,但很暖,一会就把手给捂热了。 司焕将沈青恩的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腰上,隔着极薄的冰丝睡衣抚摸着沈青恩小腿肚,很快,他就摸到了一道疤痕。 有大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 沈青恩的肌肤很细腻,所以蜿蜒扭曲的伤疤格外好找。他触碰到疤痕时,沈青恩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疼吗?” 司焕有些哑,喉结发紧。 沈青恩不说话,薄唇剐蹭过他的脖颈,像含着葡萄一样含住了司焕的喉结,轻轻地用舌尖舔舐着。 猫科动物喜欢舔舐受伤的地方,这是安抚的意思。 司焕深吸一气,嗓音更哑了,“沈青恩……” “在的。” “一个月了,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真……”结束了。 司焕抱紧沈青恩没再往下说,健硕高大的身板内曲着肩膀,将瘦削的人紧紧地嵌怀中,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沈青恩懂不懂,但有些话,在沈青恩清醒的时候,他说不出来。 沈青恩不说话,只是轻轻地舔着他的锁骨,舔着他的下颚,含咬着他。 就算不懂,他也在讨好,在道歉。 以司焕的方式,以小猫的方式。 不知道哪学来的,什么时候学来的。 …… 次日。 司焕醒来的时候,怀中的人没了。 身侧冰冰凉凉的,连个余温都没有。司焕的心漏了一拍,他从床上跃下,把房间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没有沈青恩的身影…… 第204章 这是沈青恩的房间,衣服还在,鞋子没了,别的东西都还在。司焕忽然想到什么,他拉开抽屉找沈青恩的手机。 抽屉里,有一本日记本。 白色皮质日记本。 他翻看一看。 【4.8,打针,邢选办公室,早上八点半。】 【4.9,打针。】 【4.10,打针。】 【4,11,打针。】 【4,12,打针。】 【4.13,抽血,邢选办公室,下午四点。】 【4.14,打针。】 【4.15,打针,食堂二十米,和池泊,下午四点半。】 【4.16,打针,邢选办公室门口,和池泊,中午十一点半。】 【4.17,打针。】 【4.18,打针。】 【4.19,抽血,执行署实训基地门口两百米,和池泊,下午六点,疼。】 【4.20,打针。】 …… 【4.24,打针,健身房,早上六点。】 【4.25,抽血。】 【4.26,打针。】 …… …… 【5.3,打针,邢选办公室,早上十点半。】 沈青恩在联邦总署待了一个月,但他们只见过七面。 谁也没主动找过谁,期间,池泊成了司焕饮食指标的检测员。 就算是这样,沈青恩也没来找过司焕。他像是一只小白鼠,每天只活动在邢选的办公室里。 邢选是个痴迷药剂的学术疯子,他知道沈青恩身体的特殊性,所以他的每一枚药剂,都不是保守性治疗。 每一次都很疼,疼得沈青恩笔都握不稳,字也有些扭曲。 司焕以为,沈青恩会走的,他与沈青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再加上池泊待在他身侧……他以为沈青恩很快就会回北川的。 可沈青恩没走。 他不会哄人,却愿意在联邦总署傻傻的做只小白鼠,疼得笔都拿不稳了也不去找司焕,也不走。 明明那么喜欢权衡利弊的人,那么冷傲自我的人,现在却和个感受不到疼的傻子一样,在联邦总署遭排挤,受非议。 沈青恩知道,他与司焕之间不是妥协的事,是他不懂司焕,是他没顾司焕的感受,但他依旧不认为自己错了。 他不走,他想试着理解司焕。 沈青恩是个能解决问题的能力者,他会找到问题,然后再修正问题,有着极强的自驱力。 他不够理解司焕,所以不会去找司焕,不会去阻止司焕认识别的人,就算心里再喜欢也依旧如此。 他会在九天没看见司焕,却克制着情绪淡淡的和司焕说,“好久不见,审判长。” 他不会自私的耽误谁,所以不会去质问池泊的事。 但会把戒指还给司焕,会独自忍下司焕说他娇气、矫情时的委屈,会为家国牺牲,会怕他惦念无法放下甘愿背负骂名。 也会学着爱他…… 司焕颤抖着手抚过娟秀的字迹,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那道清瘦却倔强的背影。 沈青恩正站在刺眼涣散的光圈下,身后是一道沉沉的门,像是个教堂,也像是北川的政府厅。 沈青恩独自站在高位上,台下是穷凶极恶的讨伐声,他孤身应战时神色淡漠,却在司焕出现后,他苦涩的垂下了眼睑。 轻声道:“对不起。” 司焕自觉愧疚,他曾说要保护好沈青恩,说要与他并肩同行,此刻却在不停地刺痛着他…… 司焕喉咙一哽,从床边找出手机给沈青恩打电话,另一部手机在沙发上响起。 他的心陡然一寒。 沈青恩走了。 第164章 让我抱一会 司焕仓皇的穿上外套,给陈严打着电话往楼下走。短短十分钟,沈青恩失踪的事惊动整个外使馆,连萧川也赶来了。 只有保安处有监控表明,沈青恩在两个小时十分钟前离开了外使馆,孤身出去,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 微垂着眼睑,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监控室里,所有人的目光整齐划一的看向司焕。 陈严:“沈先生怎么会忽然离开,你凶他了?” 邢选推了推金丝眼镜,“审判长,我早说了要自重,你肯定是把人弄疼了!” 司焕深吸一气,“我真没碰他!” 萧川蹙眉撑着下颚,“两个小时你才发现?” 司焕点头。 邢选凑近司焕,轻轻地推了推他僵硬的胳膊,“那你凶他了?” 司焕面色阴沉,“没,肯定没!” 司焕在邢选的注视下,弱声道,“我只是和他说清楚了。” 陈严一愣,“他能听懂?” 司焕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昨晚沈青恩并无什么异常,沈青恩至少还乐意抱着他睡,也没和他闹,还蹭他…… 如果今早走了,那只有一个可能。 沈青恩清醒了。 可沈青恩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甚至连手机都没带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司焕紧蹙的眉间挂着一片死气,心情郁结。 萧川:“沈先生是位enigma,以他的能力,或许只是出去散散心了也说不准,不会出……” “我得去找他。”司焕重音打断萧川的话,看向邢选,“你去市局查一下路控,有消息给我打电话。” 邢选:“好。” 第205章 萧川主动说:“我让外使馆的工作人员一并去找。” 司焕颔首点头,以示感谢。 沈青恩离开外使馆是往右走的,寻找时着重右侧的地方,外使馆的下属开车在街上巡逻。 司焕在街道上寻着人影,阳光倾洒在他的鼻尖,红痣如血般殷红,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奔走没两步就开始落汗。 锐利的目光环视着人群,脚下的步子未停,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不知疲意。 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巷口,走过多少街道,喊了多少声“沈青恩”。 半小时后,司焕背靠在水泥柱上,脊背被汗水洇透,他弯腰弓着身体,手撑在膝盖上,嘴里喘着腾腾热气。 倏地,头上一热。 有人正轻抚摸着司焕的头,指尖擦过发丝时的动作令人无比熟悉。 他抬眸一看,嶙峋的腕骨遮住了半张冷欲清秀的脸。 光影洒在他锋利流畅的棱角上,那双深绿色的瞳孔中泛着淡淡的波光。晨曦的光影勾勒在他鼻尖,透骨的粉。 司焕直起腰,强悍的手臂一把扣住沈青恩的后腰,曲紧臂弯将人牢牢锁住,嵌在温暖炙热的怀抱中。 沈青恩站在他上一小节的台阶上,依旧矮身几寸,被司焕埋进胸膛中,有些喘不上气。 透粉的指骨轻轻地推搡着他。 “别动,让我抱一会。” 司焕单手捧住沈青恩的后脑勺,指节都在颤。 他将头埋进沈青恩颈窝中,轻轻地蹭着他的肌肤,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薄唇擦过肌肤时,滚烫灼热,他舔舐着沈青恩的侧颈,寻求着抚慰。 被囚禁在心里的野兽张起獠牙,锋利的齿尖擦过沈青恩的肌肤。 再近一寸,就能刺破肌肤。 “司焕……” 沈青恩弱声着喊他。 司焕回笼了意识,敛起利齿,轻轻地舔舐着他的细长的脖颈。 “嗯……” 沈青恩舒服的轻哼一声。 司焕直起腰,勾起沈青恩的下颚,直视着他。 漂亮的眼眸下泛着薄光,像是受了欺负,眼尾红红的,眼神瞥向别处,不愿看他。像是要哄,也像是在和他生气不理他。 “老婆,弄疼你了?” 司焕的嗓音哑哑的,那两个字眼,是久违的甜腻,却有些生涩,但真的说出来时又是无比娴熟,仿佛在心里排练了几万遍。 他弯腰看向沈青恩的颈侧,被擦出一层淡淡的粉红,注意到了司焕的目光沈青恩抬手遮了遮。 司焕抓住了他的手腕,沈青恩紧护着伤口不给他看,司焕揽腰将人抱上一层台阶,抬眸仰视着他,让沈青恩再次居于上位。 “老婆松手,我给你看看。” “不打针。”沈青恩说。 “好~不打针,我就看看。” 司焕在他唇瓣上亲了亲,红润的唇瓣上黏带着透明的水泽。 沈青恩轻轻地舔了舔唇,白皙的肌肤上泛起红晕,薄唇微张着喘着气,胸膛跟着起伏。 司焕又亲了亲他的下颚,“真可爱,给我看看。” 沈青恩被哄开心了,把手慢慢放下。 在伤口上有淡淡的粉色,只一条血丝,一抹就没了。 “诶呦,这个伤很重,可离不开人,再晚点都要命了。来来来,我带老婆回去~” 司焕扶着人从台阶上下来,每一步都紧盯着沈青恩,“诶诶,对,再慢一点,收收脚别踩太外边。” 司焕指着平坦的路道,“这路烂的,这伤可不能再走路了,要我背你回去,还是抱你回去?” 沈青恩思索了一会,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仔细的剥开,然后递到司焕面前。 “老婆,你大早上跑出来就买这个?” 沈青恩点头。 司焕眼眶微润,他接过糖然后诱着沈青恩张唇,将糖送到了沈青恩的唇瓣中,腮帮子塞了糖,鼓起一个弧度。 “先帮我尝一会。” 司焕单手臂揽着沈青恩的腰,将人抱下最后一节台阶。他的目光略过沈青恩看向不远处,鬼祟着藏在角落里的黑影。 司焕目光锐利,但抬臂搂上沈青恩的肩头时又是温柔的,“老婆,我们先回去。” 司焕哄着人往小巷子里走,沈青恩的步调慢慢的,司焕单手插兜,另一只挑逗着沈青恩含在唇瓣上的糖棒。 晶莹剔透的糖果在口腔内搅动,发出咯咯硌咯的响动,沈青恩的从鼻腔中发出几声闷哼来反抗着司焕。 声音很轻,只有司焕能听见。 走到小巷深处,巷尾转弯时司焕忽然翻身将沈青恩轻摁在墙壁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再挑逗着糖棒。 沈青恩配合着不再说话。 第165章 你们俩真登对 身后一路尾随的脚步声忽然加快,司焕侧靠在墙壁上,手护着沈青恩的身体,将人挡在身后。 倏地,一道身影闯入司焕的视线。司焕一脚将人踹飞,对方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疼的对方五脏六腑像是要裂开了。 “啊……”男人惨叫一声,只手捂着被踹的小腹,面目狰狞着。 “你跟踪他?” 司焕凤眸下一片阴暗。 男人揉着小腹,一脸的苦楚,“什么跟踪!是他……他……” 司焕挑眉盯着马耳男人,并无信息素味,是位beta,腰间还系着留有司焕脚印的围裙,看起来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身手。 第206章 “他吃霸王餐!还把我家店铺都拆了,我不跟他索赔我跟着谁?现在东岭有人失踪,本来就人心惶惶的,我开个店铺我容易吗我……” “你说他吃就吃了,他是enigma,我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他还把我店铺都给拆了,你让我一家老小……” “咝——” 身后传来沈青恩喝牛奶的吸气声,司焕只手扶额着往后看,罕见尴尬的转移了话题,“老婆,你牛奶哪来的?” 地上的男人直接哭了起来,“哪来的……还能是哪来的?我这来的呗!我就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吃霸王餐不给钱就算了,还把我客人赶跑了。” “我嘀咕了一句,把我桌子都给捶坏了,就和恐怖分子一样,我还得塞着东西送他走!” “还有你,是他对象吗?上来就是一脚,你们俩还真是登对!我生意人容易吗我……” 男人一边说一边捶地,痛哭流涕的,最后还不忘补充,“别打我……我不要你们赔就是了。” 司焕听见的:%……¥##你们俩真登对! 男人站起来摸摸屁股要走,被司焕喊住,“诶诶?赔,肯定赔!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美丽社会下,怎么能不赔呢?赔之前,你先把刚刚的话再说两遍来听听。” “啊?”男人惊愕的看着司焕,“再骂一遍?” 男人上下审视着司焕,心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有钱人都玩这么花吗? 司焕拿起手机提醒道:“你刚说我们俩什么?” 男人思考了好一会,“登登登对?” 司焕打了个响指,一副“我很欣赏你的眼光”的样子,他将手机递到男人面前,“银行卡号。” 男人颤颤巍巍的输入账号,把手机递还给司焕的时候手都在抖,“就……就这个。” 司焕望向男人,欣长的身影居高临下的,带着天然的压迫感,“我们俩什么?你连起来,再说一遍。” “你们俩,真真……真登对!” 下一秒,男人就收到了银行卡账户的到账通知。 “五十万!!!” 男人看着司焕和沈青恩的眼神都亮了,感觉他们浑身金灿灿的,一脸尊敬的目送着二人离开。 司焕揽着的肩膀将人往怀中收,他打电话通知寻找沈青恩的人回去,指尖探伸进沈青恩的衣领,摩挲着锁骨。 沈青恩将牛奶盒递给司焕,这次司焕没有摇,咬着吸管喝完最后几口。 老婆总爱把最后几口牛奶留给他算怎么回事? 司焕眯起瞳孔,哄着人回外使馆时陈严等人正站在门口,尤其是邢选,推着金丝眼镜,像是一位不满儿媳的恶毒“婆婆”。 邢选:“审判长,这是怎么回事?” 司焕摸摸下颌,“这事啊,说来话长,怎么说呢……嗯……就这么说吧,嗯……从哪个角度说呢,我想想……”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总不能真把自家老婆早上饿了出去买个早餐,然后他睡太死了没醒,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老婆没了的事说出来吧? 陈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慢吞吞道:“昨晚你们几点睡的?” “很晚啊,八点半,怎么了?”司焕笑着问,还以为是陈严为他转移话题,但回答完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他妈的是套供! “是挺晚的。”陈严说。 司焕:“…………” 裴听肆一脸懵,“这还晚吗?我们不是都十点半睡吗?” 司焕总算是逮到了转移话题的机会,“你们?” 裴听肆正要说话,陈严冷眸瞪去,裴听肆立马住嘴。 司焕轻咳一声,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将手架在沈青恩的肩头,指节收紧,“半小时后,来我房间一趟。” 司焕忽然想起自个儿房间的床被“霹雳娇娃版”老婆捶塌了,他立即纠正道,“我老婆房间。” 萧川在一侧静静地盯着沈青恩,冷白的脖颈上一排粉红,还印有几个红色烙印。 秀美的唇瓣里还含着一颗糖,换位置时糖与唇齿发出的碰撞声,清脆悦耳。 沈青恩一贯不喜欢甜食酸食,口味清淡。 可现在…… 沈青恩在萧川的视线中将唇瓣中的糖取了出来,捏在指尖。 司焕弯腰将糖咬走,余光睨向萧川时下颚微扬。 司焕直起身从萧川身侧掠过,正准备离开时,在萧川身上闻到了一股复杂的木质调味,像是愈创木的味道。 “今早辛苦萧统领了,最近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他含笑着说。 “嗯,我总得打起精神救他,是我欠他的。”萧川眼皮垂下,眼底满是落寞。 司焕揶揄一笑,揽着沈青恩走了。回房间后,他单臂将人抱在沙发上,然后从抽屉柜中取出方形礼盒。 他半跪在沈青恩的腿前,将戒指重新给沈青恩戴上,扣紧了沈青恩的嶙峋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地吻了吻。 “沈青恩……” 他哑着嗓音,想说些什么,但尾调有些颤。 沈青恩伸手覆在他的脸廓上,抚摸着他的棱角,他的锋利,还有颤抖时的柔软。 “司焕。” 沈青恩揉开他紧蹙的眉心,眼波变得清明起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 沈青恩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旋即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第207章 司焕起身坐在沈青恩身侧,他将人摁在怀中,上下交叠着端坐在怀中。 极薄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喷洒着,鼻尖相抵时身体异动所产生的灼热,让沈青恩透红了脸。 身为上位者的沈青恩喉结微滚,他双手抵在司焕的肩上,粉红的指尖微微用力,小幅度的后撤着身体。 若有若无的触碰,更加令人疯狂。 司焕大掌搂住了他的腰,将人端了回来,金属扣带声的“哗啦”声贯入耳膜。 “你说你的,不对我就动。” 第166章 有三胎我也给他养 “司焕……” 沈青恩感受到了灼热,嗓音哑哑的。 “不对。” “???” “哗啦——” 金属声贯入耳膜,将空气撕裂开来。司焕单手扶着沈青恩的腰,单手撑在沙发上,后仰着身体,舒展着颈椎沉闷一声。 “啊~什么?老婆继续说~” 琥珀色的双眸中透着一股无辜可怜劲,让人止不住的多了些耐心与忍耐。 “…不说了。” “那身体往下点?让我抱紧点。” “…………” “那亲两口?” 沈青恩俯下身去,牵动时喉结难捱着一滚,他指轻轻地抚摸着司焕鼻尖的红痣,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以及他作为上位者的姿态…… 无一不让沈青恩感到舒适。 他轻轻地落下一吻,薄唇轻碰一下就要回身,被司焕强势的摁了回去,带有烟草味的信息素勾动着他,一点点的诱他加深暖意。 唇瓣被司焕亲的浮肿,沈青恩眉头紧蹙着,给予了司焕求饶式的安抚。 沈青恩将手主动扣上了司焕架靠在沙发上的手,摁在他的手背上,一根根的拨着指节,用力曲着手指,扣进掌心中。 “够了……够……”浮肿的唇瓣张合的很漂亮。 “老婆,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 “那我可以?” “…………”沈青恩的唇被吻堵住了。 交叠着的身下,是下位者对上位者虔诚的臣服,惑人的眼神将啃咬作为品尝,将食物一片片剥干净,拆吞入腹。 半小时后。 司焕换了身制服,泡了四杯茶。悠哉悠哉的背靠在沙发上,感受着久违的畅快与舒适。 邢选等人进来的时候,只看见司焕一个人。 裴听肆好奇一问,“嫂子呢?” 司焕:“太累!睡了。” 他说话时一脸期待的看向邢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邢选只是淡淡道:“是谈什么事?” “……”司焕带有引导性的扇了扇风,示意自己换了身衣服,“今年五月初真热啊,早上出了一身汗……” 邢选无语凝噎,“审判长,你都快扇起飞了……” 司焕:“啊~这不是湿了吗?刚给我老婆洗了个澡,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 陈严:“…………” 邢选:“……”就不该接话。 裴听肆:“焕哥,你怎么不脱外套洗?” 司焕端起茶淡淡的喝了口,“来,喝点茶,坐下说。” 众人坐到了司焕的对面,司焕又狠狠地炫耀了一番脖颈上的吻痕,才开始步入正题:“今晚最后一批了,溶液配制好了吗?” 邢选点头,“好了。” 司焕单手撑着下颚,看向陈严,“通知一下执行署,明早准备军事直升机,武装剿灭。” “是。” 裴听肆一脸期待啊,“我呢焕哥?” 司焕:“最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裴听肆一听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舍我其谁的壮烈样。 司焕轻轻地拍拍他的肩,“明早准备一份龙虾饺,要热的,还有一瓶牛奶。” 裴听肆双手一拍一摊,“就这?” 司焕:“很艰巨啊,你还得保护好他,他一根头发都不能掉,只有你才保护得了他,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裴听肆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坐了下来。邢选回房取溶液走了,陈严喝了口茶,打发着裴听肆去门口等他。 在听见房门合上后,陈严将茶杯放下。 “会长,这次任务结束,我想离开执行署了。” 陈严的语气很轻,在司焕听着却觉得无比沉重。 陈严起初进入执行署的原因,是有几分赌气和证明自己的意思。裴家除了裴老爷子,无人正眼待他,背后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他尚且年幼,心气高就从裴家走了。他不想靠裴家,想以自己的能力证明给裴家看,他经过层层筛选进入执行署。 他做到了,又好像没做到…… 现在的他,依旧不被许多人重视。 这些对陈严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怎么了?” 司焕双腿岔开,狐疑着盯着陈严,从他脸上嗅到了一丝奇怪。 陈严和司焕说了实情,然后目光幽远,“他以为龙角做药的事,他不和我说我就不会知道。” 陈严苦涩一笑,他又不是裴听肆这个大傻子,“我欠他的。” “所以,你准备留在东岭?” “嗯,爷爷年事已高,等他结婚后,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话,我……会回来。”陈严沉声道。 司焕若有所思的沉思片刻,陈严起身走了。 第208章 离开房间时,裴听肆正面着墙根,像是在罚站,听见关门声后裴听肆立马转回身看向他。 “你和焕哥有小秘密?” 裴听肆狐疑的凑了上来,二人的距离极近,鼻尖轻抵着,气息喷洒在陈严的脸上,如羽毛般轻抚而过。 “嗯,有。我不是一直暗恋他吗?” 陈严嗤笑一声,伸手推开裴听肆,绕过他往下走,连电梯都不想等。 裴听肆立马追了上去,“你怎么还喜欢焕哥?他都有嫂子了,都要二婚了!破藤蔓,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二婚又不是二胎,就算他有三胎我也给他养。” 陈严顿下步子郑重道:“另外,今晚相亲的事别再拖了,我陪你去就是。” 裴听肆一路追着陈严来到房间门口,最后“砰”一声被锁在了门外。 裴听肆望着紧锁的门,心情无比复杂。 房间里。 陈严背靠着门,整具沉重的身体顺着墙根往下滑,眼前不再是冰冷昏暗的玄关。 一片晃荡下,眼前的空间被撕裂开来,昏暗的夜色下,狭窄的小巷里,他满门被屠。父亲颤抖着血手捧住他稚嫩的脸,泪眼婆娑。 “小严,活下去……以后……爸爸……爸爸以前给你许了门亲事,你去找他……他会对你好的。” “以后要开心,小严。” “爸爸想你开心,开心的活下去。” 泪水爬上他的眼眶,重重地垂挂在他的眼睫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擦去睫毛上的泪珠。 他也曾是一族少主,绝不是攀附之人,不需要任何庇护,也不想看谁脸色。 裴听肆的确对他很好,但他不需要了。 他无法按照父亲的意志活下去。 第167章 路边摸了只狗都算情史 月影婆娑。 晚上,西餐厅门口。 陈严陪着裴听肆从迈凯伦上下来,正进门口时,裴听肆面色忽然难看,“陈严,我肚子疼……” 陈严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晚点再疼?” 裴听肆有些生气的瞪他,“这是我能控制的吗?!你不关心我怎么还让我晚点疼!我不和你玩儿了!” 陈严脸色铁青,“你已经放相亲对象三次鸽子了,裴听肆,这是第四次。” 裴听肆:“他等等我能怎么着啊?” 陈严看裴听肆的脸色实在难看,长吸一气,“我先进去替你道歉,附近有药店,赶紧来。” “好……好……” 裴听肆揉着肚子敷衍着走了,陈严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进了餐厅。 进去时,一位金发的漂亮鹿耳omega正坐在位置上,翘首以盼的扬着唇角,看起来十分的周正乖顺。 还算招人喜欢,裴听肆大概会喜欢,这俏皮的样子,他看着都觉得不错。 陈严看着位号,含笑着走了过去。 “林先生,久等了。” 陈严礼貌的在对方面前坐下,矜贵优雅的模样让林小染看直了眼,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上。 “裴先生,还真是一表人才。” “抱歉,我不是裴先生,我是他朋友,他身体欠佳,需要晚一些来,我来替他向您致歉。” 陈严笑着让林小染先点单,林小染压根没有心思,随意的指了几个后,再次笑眯眯地看向陈严。 “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 “陈严。”陈严笑着说。 “你结婚了吗?” “啊?”陈严愣了一下,“还没。” “那你在哪工作?” “执行署。” 对方眼中更亮了,“哦~编制啊?好厉害,执行署很难考吧?” 陈严笑着摇头,“实战比较难,裴少爷也能进的。” 林小染的脸一黑,“我们不提他!” 陈严:“…………” 他意识到了什么,垂眸给裴听肆发消息,让他赶紧来,低头发消息时,林小染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陈先生,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林小染眨眨眼,那双漂亮的鹿眸水汪汪的,格外好看。 “这不太合适。”陈严婉拒。 林小染的手机已经递了过来,忽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截断了林小染的手机,将其丢了回去。 “你不许勾引他。” 裴听肆看着陈严说。 陈严:“你误会了。” 林小染立刻替陈严解释,“是我对这位陈先生感兴趣,裴大少爷都放了三次鸽子,我……” 裴听肆打断林小染的话,“我说的是你!” 林小染:“…………” 陈严:“???” 裴听肆重音道,“你走吧,我们都不喜欢你。” 林小染看看陈严,又看看裴听肆,有些恼怒的站起身体,蹙眉盯着裴大少爷的龙角,然后咬牙切齿道:“我才不喜欢你!你的角,丑死了!!!” 林小染怒气冲冲着走了。 裴听肆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小爷我龙角丑!” 是可忍孰不可忍,裴听肆拔腿就要去追,但被陈严拉住了。 “坐下。” 陈严厉声道。 裴听肆气鼓鼓的,“他说我丑!” 陈严看着他的龙角,眼底泛起波澜,“还好。” “什么还好?别人都能觉得丑,就你不行!” 第209章 “为什么?” 裴听肆委屈的摸摸龙角,死着犟嘴:“就……就……反正就不行!” 陈严摇摇头,喝了口水。 “你根本就不想相亲。”陈严说。 裴听肆愣了一秒,不说话。 三次相亲,裴听肆都没去,各种乱七八糟的借口,就差编一条“我出门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这种借口连婉拒都算不上。 “那个……” 裴听肆忽然认真的看着陈严。 “什么?” “我叔叔说的话,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陈严捏着杯子的手一顿,“不记得了。” “不记得算了,我偷偷把他儿子打了,这两天我不能回家,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行。” “那我睡门口,反正我不回家。” 陈严蹙眉不语,吃完这顿饭才离开。 回到外使馆时,裴听肆真就蹲在他房间门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陈严要关门时,裴听肆忽然挤进半只龙角,“你能和我相亲吗?” “?” “我不喜欢他们。” “你也不喜欢我。” “喜欢。” 陈严愣了一秒,“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相亲了就会喜欢,喜欢就得结婚,但我不想和他们相亲……也不想和他们结婚。我不喜欢他们。” “这个事我帮不了你。” 裴听肆眨着眼,“你可以!你和我相亲爷爷就不会催了。我喜欢你,你不会告状!” “砰!” 陈严连着声音带着人,一并锁在了门口。 夜色深邃,深春的夜晚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沙沙声从叶隙传来,透过静动的空隙,星光璀璨。 ………… “真没了……!” 洗手台的镜子前,沈青恩修长的指节按在镜上,额角顶着镜子,半侧回身。 镜子里,细长的脖颈上一片嫣红,沈青恩肌肤透粉,唇瓣被亲的浮肿,还有淡淡的血丝。 沈青恩被迫的交代着从小到大的“情史”,路边摸了条狗都算的那种,没有任何理可言。 司焕在得到各方面的交代后,自给自足的把自己哄开心了,才松下语调,“老婆~抱。” 他展臂抱着精疲力竭的人进了浴缸,沈青恩躺靠在他的怀中,水下轮廓清晰,血脉贲张。 司焕单臂搂着他,酣畅淋漓的感受了一次期待已久的浴缸行。 沈青恩累趴在他身上,气若游丝。疲惫的眼睑下,全是清晰可见的抓痕,凝着血色,比猫爪子狠的多。 司焕端起红酒杯,托起沈青恩的下颚,抵在沈青恩唇边,“老婆张嘴~啊~这个甜甜的~” “喂。” 沈青恩微颤着指节将酒推开时气音浑浊。 司焕含了口酒,只手掐住沈青恩的脖颈往上抬,正俯身要喂酒时,沈青恩忽然掀开眼皮,一把捂住了他的唇。 “加什么了?” 沈青恩从喉间挤出一个残破的气音。 额发上的水滴坠在他的手背上,二人的距离极近,只隔着那只捂着唇,瘦骨嶙峋的手。 “嗯???” 司焕始终不敢把酒吞咽下去,心虚的从胸腔里发出装傻的疑惑声。 第168章 五百平的大平层 沈青恩偏头,抬起司焕手中的酒杯在鼻尖嗅了嗅,旋即用眼神示意司焕将酒吐了。 司焕:“…………” 他到底是哪里没演好? 司焕单手将额前的碎发后撩,把酒杯放回方桌上,从浴缸里起来时,大片的水顺着他的肌肤滚落。 “哗啦”一声。 坚硬笔挺的身体在沈青恩面前毫无保留,是趋于骨子里的极度自信。宽厚的背肌,流畅的腿部肌肉线条,血脉贲张的强壮手臂。 彰显着现男性的张力。 司焕将酒吐了,抓了条浴巾回到浴缸边。沈青恩正只手撑着下颚靠在浴缸上,眼底满是疲意。 瓷白的肌肤上全是红色的烙印,连手背上,内臂、大腿通通都是…… 尤其是颈侧,红色的白虎图腾上一片嫣红。 水滴顺着锋利的秀发滴落,划过他粉白的脸,从下颚滴在浴缸中。 司焕弯腰,单手撑在浴缸边沿,压近沈青恩的身体,沈青恩回神后正往后退被司焕一把扣住了后脑勺。 “躲什么?”司焕说。 沈青恩的目光循着司焕的眼神往下走,畏惧的吞咽着唾沫,双指抵在司焕收紧的手腕上,“没躲。” 司焕勾起他的下颚,俯身吻了吻浮肿的唇瓣。 “还有力气起来吗?”司焕摩挲着他的唇瓣,勾唇一笑。 “我就知道老婆累了~来来来我抱你~” 他笑眯眯着将沈青恩从浴缸里捞了出来,用浴巾围住沈青恩劲瘦的腰将人抱上了床。 沈青恩习惯性的拉开床头柜将里面的烟取了出来,正夹着咬在唇瓣上。 “嗯?”身前传来带有警告意味的声音。 “很多天没抽了。” 沈青恩侧身勾动着柜子里的打火机,被司焕抢先一步。 司焕拨动着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沉闷金属声。他从烟盒里挑了支烟出来,咬在唇上。 “老婆,和你商量个私事。”司焕含糊不清地说。 “嗯?” 第210章 沈青恩紧盯着司焕手中的打火机。 “给我批块地,我要建房子。大平层!” “北川?” “嗯~给我批一块~就两百平,我要飞着玩。” 沈青恩嘴里叼着烟没点火,却被实实地呛了一口,良久他从唇瓣中挤出回应:“我考虑考虑。” 司焕单手撑在沈青恩的腿间,凑近他时烟尾相抵,司焕拢起一簇火苗在手心,一缕火苗自二人中间升起,迷着视线。 “我会戒。” 沈青恩轻吐了一口白烟,望着司焕琥珀色的瞳孔,嗓音沙哑。 ——“青恩,情感是人最大的软肋。” 母亲的警告犹在耳畔回响,可这次,沈青恩将过去的时空封存在冰河之下,用沉重的铁链锁着,不再容许他侵入脑海。 哲学家斯宾诺莎认为,人的本性和情感是“出于自然的同一必然性和力量”,人的完善性是控制情感的自由。 如果没有情感,与躯壳没什么两样。 他愿意让司焕成为他的“软肋”。 但司焕不只是“软肋”,还是他最坚硬的后盾。 妖冶的脸在他瞳孔中寸寸放大,呼吸时的热气打在沈青恩的脸上,带着烟蒂的薄荷味。 鼻息轻洒时,沈青恩吻了上去,主动挑开司焕的唇瓣,舔舐到了柔软的舌尖才缓慢着结束这个吻。 “你有什么计划?” 沈青恩平静地问,但语气是肯定的。 司焕夹着烟的手一把扣住沈青恩的后脑勺,将人揽了回来,激烈的回升着冷在唇间的温度。 扣紧后脑勺的手筋脉凸起,渐渐地带着身体顶到软垫上,司焕拨动着烟嘴,将手伸到床外抖了抖烟灰。 “够……够了。”沈青恩含糊不清着说。 他用拇指按住了司焕的唇瓣,将人轻轻地往后推了一寸。 “再亲一下,我带你去。” 司焕像只逢春的花孔雀,疯狂开屏,恨不得就这么一天,把这段时间欠下的吻,全部讨回来。 十分钟后,司焕摊开一张白纸放在桌前,他抵着沈青恩在身前,指着右上角的的位置画了个圈,“还记得这是哪吗?” “东岭人质三号位?” 沈青恩揉揉发酸的唇角。 司焕打了个响指,夸沈青恩聪明又亲了一口,但被沈青恩的双指无情格挡住了。 “首先从我身后离开……” 后面的话被司焕抢断了,“真让人心寒,就这一个要求,不能再有别的了!” 司焕走到沈青恩身侧,指着地图继续说,“一共七处,已经探查四处了,都是被特制的铁链锁着,这几处……” 司焕转着笔在地图上划了四个叉,“已经勘察过了,这是第二批,这是第三批……omega和beta关在一起,看押的人较少。” “alpha在这,还有这……这一批目前血清检测没有药剂的痕迹,是尚未进行实验的最新实验体。但已经昏厥了,许是打了镇定剂,所以这一块的看守者是最多的。” 司焕认真地给沈青恩说着,认真时他眉头不自觉地微蹙着,弓着的眉宇中透着英气,唇角扬着野性张扬的痞气。 “听进去了?”司焕问。 “嗯。” 沈青恩撩起衬衣,将蛇鳞生生拔了三片下来,他把纸折起,将碾碎成粉的鳞片装了进去。 司焕抓着沈青恩的手,心疼的吹吹流血的伤口,“这是做什么?” “enigma之下,无解。” 司焕愣了一下,心道,这不是同生共死的“蛊”吗?怎么就变成毒了? 沈青恩看穿了他的心思,坦言道:“不存在同生共死,粉末状是毒,鳞片状解毒。” 所以……他被唬了? 司焕盯着他,一脸的心痛,一副你骗了我你要给我划块地建房子,抚慰抚慰我幼小的心灵我才和你好的样子。 “一百平。”沈青恩妥协。 “我都这样了就值一百平?!”司焕表示并不满意。 沈青恩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先一百平。” 司焕思考了一会,觉得再得寸进尺会挨打,理智的选择了见好就收。 来日方长,不就是一百平吗? 再熬熬,搞个五百平的,盖个大平层,顶玩,飞着玩。 司焕取出蓝牙耳机,塞进沈青恩的耳中,“我的领域只有五分钟,我会把你送到水源处,然后你到三号位和我汇合,那人少。” “嗯。” 司焕揽住沈青恩的腰,黑色束腰的夜行衣下,长腿窄腰,九头身的优渥比例被光影勾勒的淋漓尽致。 “注意安全,不一定要成功,但你得平安。” 司焕炙热发烫的嗓音萦绕在沈青恩的耳侧。 沈青恩喉咙哑了哑,“好。” 刹那间。 整个房间开始动荡,周围的一切恍若虚无,渐渐地透明起来,一股强大的磁场割裂着空间。 一瞬,二人从外使馆瞬行到了昏暗的酒店房间中,窗前有两道黑暗的身影。四目相对时,朝廷南眸光一抖。 “这是……”朝廷南说。 “按计划进行,回来说。” 司焕顾不得解释,朝廷南与伍里也没再细问,争分夺秒的将手搭靠在司焕的身上。 周围磁场再次动荡,房间里的灯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床头柜上的台灯不断的晃动着砸在地上。 第211章 霎那间,周围一片漆黑,司焕护着沈青恩的头往下蹲。头顶,是高脚竹屋,他们正蹲在竹屋底下。 头顶的高脚竹屋内信息素驳杂,像是被催动过,有alpha的也有omega的。 司焕从口袋中取出一枚药剂刺入上臂,摇曳推入时,豆大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面部表情狰狞。 沈青恩望着他凸起的青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第169章 笨蛋里昂 司焕紧攥着沈青恩的手,用眼神示意伍里和朝廷南行动开始,二人小心翼翼的从高脚竹屋底下离开,动作迅捷。 下一瞬,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传来。这是近五号位的溪泉,司焕擦去额上的汗珠,指了指耳机,示意沈青恩注意时间。 沈青恩点头时,司焕松开了他的手,一瞬消失在他的跟前。 沈青恩敏锐的背靠在竹屋后,这种令人窒息的险境,他经历过无数次。 身为久居排行榜榜一的杀手,他从不与人合作,这就意味着他每一个任务都需要进行周密的计划。 他需要确保刺杀后能安全离开,但计划跟不上变化,总会遇到意外。各种危险情景下的磨炼,让沈青恩急速成长。 他在临危时的决策力,不是寻常人可以企及的,强大的心理素质造就了他沉静的心性。 但这次,和从前都不一样。 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轻轻地捻着指腹,感受着指腹上残留的余温。 他听着交换岗的对接声,半蹲下身体,与交换岗时的步子同调,往溪泉处走去,动作干练敏捷。 他将粉末洒在溪泉中,顺利的抽身离开,正经过四号点位的木屋时,忽然窗门被推开,一抹昏黄色的灯光透出。 沈青恩敏捷的躲了一下身体。 在躲身时,他看见一道清瘦的身影走上台阶,对方也循着他这边望了过来,紧接着手电筒也跟着扫了过来。 沈青恩一个侧身腾上木屋,动作轻缓,三秒后对方抽回了手电灯,五秒后灯光再次扫了下来,是不放心的再次查看。 人对于怀疑的事会反复确认,很显然对方是位极度警惕的人。 好在足够有经验,沈青恩并未从木屋上下来,否则他此刻就被发现了。 他屏气凝神的听着巡逻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捏了一手心的汗。 “啪嗒。” 手电关闭的声音传来,光束也被抽回。 沈青恩合上守卫的步调,转移着位置,侧身躲在了木屋底下的死角。 方才警觉着用手电照来的那间屋子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守卫加快了步子,小声嘀咕着。 “银瞳先生这是怎么了?这两天脾气好像格外暴躁啊……逮谁就骂。” “不知道啊,你说说一个m级,还有这么不顺心的事呢?” “那谁知道呢?现在联邦总署来了人,迟早要动手的。” “啧……你说银瞳先生的领域和那审判长的谁厉害啊?” “不知道啊……赶紧走吧,别一会嚼舌根被银瞳先生知道了,我们俩都得挨打!” “行行行。” …… 几名守卫小声嘀咕着走了,在守卫看不见的时候,沈青恩从木屋底下出来。 他背身贴着四号木屋擦身而过时,听见了无力的声音,“该死的笨蛋里昂,你算计错人了~” 里昂? 沈青恩心里一颤,顾不得多想,小心翼翼的侧身往三号点位汇合。 等他抵达原位时,朝廷南与伍里已经在了,只差司焕。他们只能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做不了任何事。 在时间只剩下十秒时,一道颀长的背影迈着沉重的步子,躲身进来,确定沈青恩在后,司焕瞬行离开了。 一秒,回到了几十公里外的黑色酒店中。 在伍里与朝廷南松手后,司焕咬着血沫,将口袋中的一枚药剂按在桌上。 “明天正常按计划进行。” “好!” “滋滋滋!” 晃荡的电流声中,司焕与沈青恩回到了大使馆。 司焕沉重的身体压在沈青恩的脊背上,近乎昏厥。 炽光灯下,司焕唇角残留着血液,脸色一片惨淡。 “司焕,你怎么了?” 沈青恩扶着人上床躺下,面色凝重的解开他的扣子准备给他验伤,司焕紧紧地攥住沈青恩的手腕。 “老婆,我有点渴了。” 司焕勾勾沈青恩的下颚,眼尾满是挑逗。 沈青恩面部轮廓紧绷着,欲说什么,但看见司焕这张惨淡无色的脸,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松手去端了杯水,喂给司焕喝。 司焕咕噜咕噜喝完后,好受了许多。 沈青恩解着司焕的衣服给他验伤,并无伤口,他脸色凝重的看着司焕,“怎么回事?” “压制m级磁场的药剂,有些副作用。” “疼吗?” “疼,要两百平就不疼了。”司焕伸手揽住沈青恩的腰,将人卷入怀中。 司焕弓着背,高大的身体埋入沈青恩的胸膛中,发丝蹭着沈青恩的脖颈,一点点的剐蹭着,手轻轻地搭在沈青恩的腰上。 滚烫的“猫肉垫”按在沈青恩的胸膛上,上下滑动着,如沈青恩抓他时那样,但他不亮利爪。 只是轻轻地拨动着。 第212章 “两百平……疼。” 司焕抬起头,用鼻尖蹭起沈青恩的下颚,低沉着哄骗着他,那可怜的眼神,能把北川骗个精光。 “亲一口,疼。” 沈青恩亲了他一口。 司焕得寸进尺着将手深入沈青恩的唇瓣,“太浅,没诚意。” “…………” 司焕翻身,让沈青恩平躺在自己臂弯中,两根指头放在沈青恩的舌尖上。 “老婆睡~” “?” 第170章 :我会好好养你 早上六点,外使馆基地门口。 沈青恩站在晨曦之下,手上戴着皮质手套,单手轻托着下颚,白皙肌肤与黑手套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他穿着黑色衬衣西裤,v领的西装外套被白色腰封束着,劲瘦的腰线被光影勾勒。 他单手插在裤袋中,洁白的牙齿咬着皮质手套往下拉。颈项用力时,线条绷紧,布满吻痕的白虎图腾格外惹眼。 “早啊,沈先生。” 邢选穿着白色的生物署制服,推着金丝眼镜过来。 “早。” 沈青恩淡淡一笑,下颌发酸。 邢选人还没走到沈青恩身侧就被司焕无情抓到了左手边站着,司焕阴阳怪气道:“呦,人模狗样的?” “审判长,你的无差别攻击范围是不是太广了?” 司焕摸摸下颌,“瞧你这话说的?我一向是一视同仁的。” “啊……啊嘁!” 不远处,打着喷嚏的裴听肆将手中拎着的一袋早餐递给陈严。旋即搓了搓鼻尖,难受的又打了一个喷嚏。 陈严深吸一气,想骂裴听肆,还是忍了下去,这块木头真的在他房间门口蹲到半夜。 他晚上睡不着出去抽烟时,裴听肆靠着墙根在那睡。大大的身体蜷缩着,看着可怜死了。 他把人踢醒,放人进屋了。但只许裴听肆睡在沙发上,可早上醒来的时候,裴听肆在他床上,紧抱着他。 陈严的尾巴也缠紧了裴听肆的…… 陈严脸红的要滴血。 那不是他的尾巴!是口!他的第二张口! 毫无察觉的裴听肆抬头时,看见了司焕,立马拿回早餐,连蹦带跳跑过去献殷勤了。 陈严黑着脸在后面走。 “焕哥!我艰巨的任务已经达成一半!” 裴听肆将早餐双手奉上。 司焕穿着黑色的制服,轻翘着皮高筒靴,胸前斜接着侧腰的皮带上挂着银链,动一下就会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将吸管插入牛奶,递到沈青恩唇瓣上,弯腰看着人将吸管含进去,才直起身体。 “各位,出发吧。” 萧川检查好军用机装配的武器后,温声喊道。 众人迈着修长的步子,整齐的上了飞机。 飞机上,司焕小心细致的给沈青恩喂着蒸饺。沈青恩作息规律,六点半起床,七点前用完早餐。 即便脑震荡的时候,也是如此。 司焕昨天在沈青恩昏迷的时候,收到了脑震荡时期,沈青恩“离家出走”的监控视频。 司焕捧着监控看了许久,视频里十分讲究的沈青恩找了家最干净、宽阔的早餐店,点了份龙虾饺,坐在靠窗的雅座,吃着早餐。 一个小时后才出来,期间店里三次暴动,有一大批人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沈青恩出来时,是店主送着出来的,手里还有糖还有牛奶,都是为了赶他走送他的。但其实棒棒糖是他自己抢的。 沈青恩将牛奶和棒棒糖塞进口袋里,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司焕。 监控里,沈青恩唇角勾着拍拍司焕的脑袋,轻轻地安抚着大喘气的司焕,可爱极了。 司焕要把这段可爱的视频,珍藏起来。以后等大平层盖好了,在中央拉个幕布,每天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 司焕喂沈青恩吃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的。 沈青恩下颌发酸,咀嚼的时候有些艰难,是昨晚司焕逼着他咬着指头导致的。 沈青恩吃了两口,忽然动作停了。 “怎么了?老婆?” “没事……” 沈青恩蹙眉盯着饺子馅里的姜丝,将口腔中的食物强行吞咽了下去。 司焕给沈青恩喂了口牛奶,亲自尝了一只饺子,吃出异样后,仔细的替沈青恩挑出姜丝。 对座的邢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审判长,你之前不是说沈先生娇气吗?” “你懂什么?这是精致!” 司焕面色凝重的强调道,眼神中还透着威胁的意思。 “这……只是姜丝,没毒……”邢选小声嘀咕着。 沈青恩摁住了司焕忙碌的手,“没事,不用……” 司焕将挑好的龙虾饺喂给他,“啊~” 沈青恩薄唇微张,浮肿的唇瓣上凝着水泽,粉色的舌尖微伸出来。 司焕将饺子喂进去的时候,邢选直接换了个地方坐,结果一个个都成双结对的,他选择站着来抗拒自己不想吃狗粮的决心。 沈青恩摁着司焕的手腕,又一次重复道:“真的不用。” 司焕抬手拨开沈青恩眼睫上的碎发。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喜欢吃什么,好像不挑食,但你每餐吃的几乎都一样。你有很多东西都不喜欢吃——很娇。”司焕拉长尾音。 第213章 “我会好好养你,不会委屈你的。” 司焕拿开了沈青恩按在他手腕上的手,笑眯眯地哄着沈青恩继续吃,“老婆张嘴~啊~” 沈青恩被司焕投喂饱后,将牛奶递给司焕,最后几口奶还是司焕喝的。 沈青恩侧头靠着司焕的肩膀小憩,他的呼吸很轻,修长的鸦睫轻扇在眼睑上。不说话时透着天然的清冷感,像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司焕小心的护着他的脑袋,直至飞机在东岭边境的山腰上。 飞机降落时的轰鸣声将围堵在寨子门口的记者吸引了过来。无数摄像头对着军用飞机,进行了全国的直播。 “可以准备降落了。” 萧川说。 司焕起身,胸前的银链发出脆响。 飞机降落在地。 在机舱打开的那一刻,司焕单手搀着沈青恩,在众目睽睽中走下飞机。 无数摄像机对着二人,双方都穿着无比正式,如果没有那碍眼的枪头,此刻像极了婚礼现场,就差播放婚礼进行曲了。 修长的步子迈下机场后,执行署下属持枪护盾列成两排挡在司焕与沈青恩的面前,正对着老寨的大门。 司焕沐浴在暖阳下,眯起琥珀色的瞳孔淡笑道:“今天联邦总署诚邀媒体朋友,与全球人民共同见证历史性的谈判。” 持枪的暴徒懵了一瞬,其中一位收枪往回赶,跑着去找上级。在僵持之中,邢选等人也跟着走到了司焕身后。 三分钟后。 银瞳男人笑眯眯的走来,眼底的血色肉眼可见,十分的可怖瘆人。 “尊敬的审判长先生,又见面了。” 银瞳男人弯腰,对着司焕优雅的行了一个西方礼。 “是啊,许久不见……” 司焕哑然一笑,凤眸下的眼神凌厉,穿透了男人银色的瞳孔,只击灵魂深处。 周遭树木恍若静止,弥散着危险的气息。子弹已经上膛,一触即发。 “审判长还是给我准备了好大一个惊喜呢!”银瞳男人望着司焕身后的记者,嘴角的笑容愈发诡异。 第171章 :彻头彻尾的愚弄 “要谈谈吗?谈不了吃亏谈不了上当!” 司焕笑着说。 “审判长都这么有诚意了,当然可以。只不过,审判长的下属拿着枪对着我,这谈判很难进行下去啊……” 银瞳男人盯着执行署人员对准着他的枪口,司焕令下属收枪后退出五百米,连着拍摄的媒体也后退,改为无人机拍摄。 司焕用眼神示意裴听肆等人后退一百米,在车上等他,他望向萧川,“萧统领,一起留下唠两句。” 萧川:“好。” 司焕松开沈青恩,想让裴听肆把人一并带走,但被银瞳男人制止了,“等等,他也得在。” 司焕正要说什么,沈青恩握住了他的手腕,“好。” 沈青恩给了司焕一个坚定的眼神,牢牢地攥着司焕的手,踮脚凑近他的耳侧,耳鬓厮磨间吻了吻他的耳廓。 实则在小声说着,“鳞粉被溪流稀释,食用量过小,先拖一会。” 沈青恩又吻了吻司焕的脸侧,微凉的唇瓣擦过肌肤。 “等药剂的事安定下来,两百平我应了,一寸不少。” 狂风吹动着树木,簌簌作响。 沈青恩清润沉静的嗓音,只够二人听见。 此刻,司焕清楚的知道,沈青恩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他们不仅是亲密无间的伴侣,还是并肩同行的战友。 从前,他与沈青恩置气,是因为沈青恩独断自我,从未真的将他列入计划内。 他知道沈青恩对他是特别的,可这份特别依旧没有给予他选择的权利,只能任由沈青恩为他安排结局。 沈青恩擅自做了许多,不畏世人的唾弃,将他奉为最优秀的审判长,人类的英雄。 沈青恩以为只要做的足够冷,司焕就会恨他,甚至在黑色沙漠上,司焕求他待在原地,他仍旧走了。 当着司焕的面,走向那个深渊。 逼迫着司焕做出选择。 可这个选择,是沈青恩强压给司焕的,他并不想要。 司焕从来就没有任何选择,他没得选,只能按照沈青恩为他准备的轨迹运行。 像是一具尸体,游魂。 司焕觉得,他十五年来所追寻的一切光亮,徒步走过的荆棘之地,在沈青恩的眼中恍若虚无…… 不被认可的单体,只配按照轨迹运行。 他的光灭了。 可沈青恩不懂,他起初只以为司焕是在因为他的欺骗而生气。后来沈青恩想了许多,仍是不懂。直到司焕与萧川去废电子厂时,司焕轻描淡写的和他说。 ——“晚上不一定回来。” ——“沈青恩,如你所愿,我会是一名合格的审判长。” 沈青恩懂了。 司焕想要的是并肩前行,是他有能力保护沈青恩,有决策能力,想参与他的所有选择,哪怕沈青恩最后要牺牲自己…… 司焕想拥有知道沈青恩一切决定的权利,再绝无他法的情况下,司焕会给予充分尊重。 他不是个傻子,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日,他希望沈青恩能相信他会做出合适的选择,而不是一味地替他决定。 作为联邦总署的审判长,他拥有最好的决策力。 第214章 作为相伴一生的伴侣,他也想享有知情权。 国家至上,爱人至上。 目的一致,步调一致。 一生终将携着彼此的意志,并肩前行。 “好。” 司焕笑着将沈青恩揽在右侧,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的肩膀,忽紧忽松。 是紧张,是不确信。 银瞳男人正要往里走时,司焕并没跟上的意思,而是舒展着脖颈淡淡道:“就在这谈吧,走来走去多累,这无人机一会都没电了。” 银瞳男人笑着令人给他们就近搬了三张椅子,司焕当仁不让的在所有人面前撒起了狗粮,无差别创死每一个人。 他拉近沈青恩的椅子,与萧川隔得远远地,恍隔银河。 萧川:“…………” 银瞳男人唇角一勾,望着无人机缓缓道:“试问哪一种药剂没有风险?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联邦总署扣押药剂,可药剂却在总署内流通,这不是监守自盗吗?” “又或者说?是联邦总署害怕enigma增多威胁其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和地位?联邦总署一直自诩和平,可这本就无关和平,药剂的存在只是催动人类进化基因。” “只要同意药剂流通,我即刻释放人质。我只想想为各位强者提供一个机会,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可联邦总署似乎并不想这么做啊?利益相冲就自持正义,将我们列入暴徒的行列。药剂的流通难道是我们逼迫的吗?如果不好用,自然不会有人用,也就不会流通。流通的产品一定是被需要的。” “联邦总署禁药的行为,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愚弄。我只是想为那些想变强的人争取一个机会而已,何错之有?” 银瞳男人摊手面向沈青恩,眼底涌动着浓浓的挑衅。 沈青恩前倾着身体,攻势十足:“那我们就好好捋一捋这场彻头彻尾的愚弄吧。” 银瞳男人耸耸肩,意思是你说。 “先说目的,你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与联邦总署谈判药剂流通的事。” 沈青恩的语气肯定。 “嗯?那沈先生可真是误会我们了。如果不是为了药剂的流通,我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引联邦总署的人来呢?” 银瞳男人翘着二郎腿哑哑地笑着,微扬的下颚透着几分不屑。 “你们的目的,是想试探我的领域。”司焕讥诮道。 这场谈判,从头至尾就不存在利益纠葛。因为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地球上可以有三位m级,也可以有一位,但不能是两位。无时无刻都在害怕对方提前下手的胆怯心理,会轻而易举的打破制约平衡。” 沈青恩墨绿色的瞳孔望向银瞳男人,一眼望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里昂先生?” 第172章 八年前你还不是m级 银瞳男人的手微顿,眼底的波光闪动,复杂、难以揣度,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可这一幕在百米外的监控画面中,被一帧帧的放慢,重复播放。 裴听肆盯着屏幕,难得的认真:“他是里昂?里昂不是死了吗?!” 陈严淡淡的掀起眼皮,“接骨木的生死判定与常人不一样,他拥有三次置换身体的机会,现在是他的第三次。” 从前,里昂不惜风险也要在第二次时,将目标从alpha跨跃为enigma,为的就是第三次能承受住远古四族的血脉。 但沈青恩曾经的猜测有一项是错误的,里昂的夺舍阶级的确是要跃升的。但r2级的同级夺舍,只要血脉更强,尸体更完整也可以成功。 并不是非得远古四族,那只不过是里昂想凌驾全球的伟大理想。 所以,想要找另一具比原本身体强悍的enigma并不难,尤其是对一位m级的enigma来说…… 黑色沙漠里,那位神秘人带走了周尧的尸体、韩希,还有装在银色铁盒的离体心脏。那是里昂夺舍身体的必需品。 只要心脏在,尸体合适,里昂就能成功。 屏幕里,银瞳男人菲薄的唇角微微扬起,轻笑一声,“沈先生在说什么?” “里昂先生,孔巫死了。” 沈青恩幽幽的从唇里吐出肯定句,薄唇中的烟在晨曦的黄色光束下,分外明显。 沈青恩很聪明,一如既往的聪明。 银瞳男人双手交叠着靠在膝上,“里昂可没有空间领域。” “空间领域?”司焕淡淡一笑,“那个废电子厂地下有一条暗道,那晚灯光不明,刺眼的光线和白烟就是你最好的掩饰。” 萧川诧异的看向司焕,“所以,他不是m级?” 司焕点头。 “啪啪啪!” 里昂·斯维尔发出清脆的鼓掌声。 “精彩,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确定我身份的?”里昂从容一笑,面色平淡。 司焕:“从第一次谈判开始。” 里昂不解,“我是说错什么了?” 司焕看向萧川,“你根本就不想与联邦总署谈判,事先准备炸弹和铁笼,明显是不想我们活着出去。” “再往具体了说,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是你得知我领域在冷却期时的兴奋、期待。废电子厂里的人,除去人质只有我和萧川,所以你并不想我和萧川活着出去。” “并且比起杀死我,你似乎更想杀死萧川。” 司焕看向萧川神色复杂,目光却依旧淡淡的,眉宇下,是极度张扬的自信,洒脱,野性难驯。 第215章 里昂抿唇一笑,并不给予回答。 司焕继续说,“就你知晓黑色沙漠的事,但并非是m级,就足够推测出你的身份。至于你为什么会认识萧川,想杀死萧川……” 司焕托着下颚,将眼神投向萧川。 “萧统领解释一下吧?” “……”萧川的眉头紧蹙,“他曾私下找过我,在联邦总署来之前。” “哦?”司焕发出一个气音,弯下腰手肘抵在膝上,弓着背,侧头看向萧川。 暖阳下,司焕头发被风吹成背头,柔和的发丝轻轻地飘动着,潇洒倜傥的侧廓线条流畅,鼻尖的红痣妖冶明媚。 沈青恩伸手摸了摸司焕的头。 发丝在掌心中刮动时很舒服。 司焕回头看来时,眉锋微挑,活动着颈椎往沈青恩的掌心顶了顶。像是被摸舒服的小猫,用头拱着主人的掌心。 “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萧川沉下视线,“只要我将东岭军事布防图给他,他就会把我的爱人还给我。” “我答应了,但我没做。” 萧川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疲惫与血丝相互交汇。 “为什么?”司焕问。 “他是个疯子!他想将东岭发展为最大的药剂中心,以此向外拓展。我是东岭的统领,不可能让东岭陷入这种境地。” 萧川厉声道,抬眸望向里昂手背上的一道长长的疤痕,“所以我伤了他。” 里昂的目光同样落在手背上,刺目的长痕十分狰狞,他下意识的遮掩,这对他而言是屈辱。 “不对。”沈青恩看向萧川,目光冷冽如霜,与看司焕时的眼神截然不同。 倨傲的脸上透着寒凉的杀伐之气,冷硬的面部线条下,所有暖光瞬间失色,只剩明艳极致的黑白。 沈青恩,是那抹白。如高山之巅的雪莲,清透白皙,无法亵渎。 “八年前,废电子厂的爆炸案——” 沈青恩的眼神扫过众人,落在了里昂上,最后移到了萧川的身上。 “是你做的。” 是一贯清冷沉静的肯定句。 “八年前,你曾居住在他们家中。可这件事全村上下无人知道,因为你受伤昏迷了。他不敢声张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们是相识挚友,二是你与那家人之间拥有羁绊。” “作为杀手榜的冷血萧川,不会有这么普通的挚友。在训练营里时,与你交好的所有人最后都在任务中死了。” “萧川,你从未真正的将那些人当成挚友。那三位救你性命的恩人也是,你提了一个令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隐瞒。” 沈青恩眸光骤寒,“是娶他们的女儿,以enigma的身份。” “能嫁给enigma是无上荣光,全球不过二十位enigma,成为enigma的妻子即是高位。” “但他们死也想不到,那位曾经许诺要娶他们女儿的enigma,实则是位杀人狂魔。也想不到,所谓的隐瞒能让他们的死亡的真相被掩埋八年之久。” 沈青恩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人喉咙一点点的割开。 屏幕外,陈严与所有人的脊背绷的僵直,吸入肺中的气都是凉的。 八年前,被尘封的案件在此刻解开了。策划爆炸案的凶手,就是高高在上的萧统领,关于所有人都交好,和善的萧统领。 屏幕里,萧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但这些都不重要。 沈青恩对此是笃定的。 司焕冷眸望着寨子门口用黑色枪口指着他与沈青恩的暴徒们,其中一位蒙着面罩的黑衣男人混入其中,双指从眉心划至太阳穴。 意思是:人质转移成功。 司焕放下交叠着的双腿,哗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臂将圈在沈青恩的腰上,指节握得极紧。 他轻吸一气,垂眸将视线落在萧川身上,“废电子厂里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八年前的爆炸案,你是从密道逃脱的。” “当时你还不是一位m级,我说的对吗?萧川统领。”司焕逐字逐句的拉长尾音。 第173章 我喜欢你的这份特殊 萧川嗤笑一声,从椅子上跟着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循着司焕望向那道清瘦薄削的身影,眼底是难以名状的兴奋。 同时,他抽回目光时看向司焕,眼底多了几分兴趣。 司焕颀长的身体往后撤了半步,将沈青恩的身体遮蔽的完全。 他带着挖苦的语气说,“萧川统领呐~你瞧你找的这个盟友,和你不是一条心啊~总背叛你算怎么回事?” 一侧的里昂面色难看:“……………” 说话时,司焕的视线在萧川和里昂身上来回流转。“萧统领就是黑色沙漠的神秘人,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另一个名字——卡索彻·斯蒂夫。” 卡索彻单手插兜,脸上的笑容逐渐病态,偏执,漆黑的瞳孔中还勾有极度疯狂的痴迷。 “顾影,你一向不喜欢聪明的人,他却是个例外。或许现在我能理解你对他的特殊了。” 萧川低哑的笑着,“理解,但不允许。” “顾影,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从前,我只想得到你,不论生死,肤浅的钟爱着你的皮囊。” 卡索彻怅然的舔了舔唇,“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喜欢你的这份特殊。嘶……久违的竞争感啊!” 第216章 司焕唇角一勾,“呦呵,当我面撬墙角呢?真遗憾~我老婆对我死心塌地的。” 卡索彻看着司焕紧扣在沈青恩腰间的手,视线上移时,脖颈上清晰的图腾印记,勾动着他眉头。 “有印记是脏了点,不过没关系,我会对你温柔的。”卡索彻温和一笑,乖戾嚣张。 “用的哪个牌子的枕头啊?做梦这么香呢~” 司焕唇角轻瞥,冷峻的脸上不屑一顾。轻慢的眼神下,司焕捏着沈青恩腰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用力。 此刻,司焕像是一只被挑衅的兽王,深邃的瞳孔下蛰伏着情绪,强势、带有侵略感。仿佛随时要撕开诡秘的空气。 他眼底涌动着无法掩饰的强烈占有欲,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危险起来。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人。 沈青恩轻轻地将手搭了上去,微凉的指尖与司焕的手相扣着,他轻声安抚道:“乖。” 司焕的意识这才回笼一些,森冷的目光逐渐清亮起来。 司焕被哄好只需要沈青恩的一个字、一句话,就能让他变回那个舔毛求摸乖顺的小猫咪。 他是他最好的镇定剂,没有任何副作用。 司焕望向远处的乌泱泱人群,不经意的扫过,被卡索彻敏锐的捕捉到了。 “啧……真是遗憾呢,昨晚溪泉中的水,我们可没喝过。审判长的领域还在冷却期吧,啊~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卡索彻松动着脖颈,抬手令下属将子弹上膛牢牢的对准司焕的,并叮嘱道:“不要伤着我的顾先生。” 卡索彻的话,让沈青恩的瞳孔颤动。昨晚他们来的事……卡索彻知道了?又或者是里昂知道了? 他顾不得仔细往下思考,站在了司焕的面前,展开双臂轻笑一声。带有蔑视意味的眼神随之扫来,冰冷,薄凉。 晨曦被乌云遮盖,天空被灰暗笼罩,天穹之下一片死寂。 “顾先生,你还真是……” 话音未落人群中白烟缠绕,骤然间一对赤红色的双翅带有强烈的白兰地酒味信息素横压而来。 enigma的信息素压制下,持枪的暴徒轰然倒地,被双翅撞飞开来。 长翅旋开一个口子将人群推散,紧接着几枚烟雾弹被扒开丢在地上。寨子中一片白烟飘散而起,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开了一枪,彻底骚动起来。 沈青恩的视线也随之被遮蔽,腰间的手忽然被抽开,司焕轻声道:“等我。” 没等沈青恩反应过来,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狂风掠起伴有白兰地酒味,他被拽着飞出了白烟。 落地时,已是百米外的黑色吉普车上。车迅速的掉头离开,引擎声与枪声引起一阵暴动。 沈青恩回头望向司焕,那道颀长高大的背影哗然飞起,悬于几十米的高空之上。强大的烟草味信息素下,一片“臣服”。 朝廷南注意到了沈青恩的动作,安慰道:“他会没事的。” 沈青恩却像是一口气堵在了气管里,怎么都咽不下去。白翅在视野中渐小,双翅根部不再是雪白色,而是泼了墨的黑,如血般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沈青恩眼睁睁的见着那道身影被山林遮盖,而他被拽着胳膊飞出五百米外。 降落时,沈青恩的双腿颓然一软,他趔趄着上车,在后座看着监控视频中的“全球直播”。 这不是直播,是监控。 暴乱会引起恐慌,无人知道最终结局,如果联邦总署带着人质全身而退,那是一段佳话。 可如果联邦总署审判长在此受伤,或者是将领域展现给外界,无疑是将enigma的软肋公之于众。 届时将是无穷的杀戮,全球陷入动荡。 所以这只能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监控屏幕里的画面断断续续的,远距离下卡顿黑屏。沈青恩凝着那道凌驾于半空上的司焕,清楚的看见司焕的白翅正一点点被黑色吞噬。 周身迸发着红色的光圈,胸前的银链在空中晃动着,相隔百米,却觉声音犹在耳畔。 烟雾渐散,卡索彻与里昂目光环视一周,并无所获,最后循着信息素的味道望向高空中的司焕。 卡索彻咬紧后槽牙,蹙眉冷斥着骂了句“fuck!” 就算司焕拥有双翅也无用,他的空间异能足够弥补他的不足。 他虽不是远古四大神兽,却也是难得的凶兽。他是被世人认为灭绝的异兽。 是全族唯一幸存的血脉,也是唯一的enigma,更是全球唯一一例异化能力外现的。 刹时,电闪雷鸣,狂风雨骤,天穹之上的云层像是被撕裂般。 “死在我的领域中,是你的荣幸。” 卡索彻站在司焕对面,如身着鳞片盔甲,周身遍布黑光。空间异能下,如履平地的踏空而来。 第174章 他的小猫,变凶了 屏幕外,沈青恩神色凝重,连一口气都不敢喘。 裴听肆将脑袋探出车窗,望向如黑夜般的天空,他抬手戳戳陈严的胳膊,“变天了?” 陈严看着远处的晴空万里,迟缓着摇了摇头,“大概是领域的附加属性。” 小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后座,两根触角挡住了沈青恩的视线,沈青恩轻轻地拨动了一下,伍里立马害羞的卷了起来。 后座外,朝廷南撑着一柄黑伞,单手勾着伍里的手,轻牵着他。 第217章 暖暖的,伍里的另一边触角也不受控制的卷了起来。 “滋滋滋——” 监控画面中传来刺耳的声音,忽然屏幕一黑。 沈青恩拉开车门,单腿往下迈似要飞奔过去,但车窗外同样撑着伞的邢选一把攥住了他的臂弯。 “沈先生,不能过去。” “松开!”沈青恩厉声呵斥了,没有过多的言语,眼睫上挂起一滴重重的水珠,压迫着他的视野。 如寒潭般的眼神下,透着威胁气息。 “审判长的领域,有两个技能,这也是我们退出五百米的原因。” “什么意思?” ……… 五百米外。 天穹之下,两簇黑红气息相互碰撞着,强势的信息素压制下,底下的暴徒跪地一片,是骨子里恐惧,是源于血脉中对强者的臣服。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司焕勾唇一笑,白翅上的青红经脉一点点的被黑色蚕食,如血丝般蔓延浸染。 他单手平展悬空,发动领域。 神谕——审判! 以自我为中心,以精神体操控五百米半径内的物质的分子结构,形态拟论,磁核共振。改变物体形态与性质,将其分解,从而实现范围性抹杀。 蓄力五秒。 审判发动时,万众臣服。一束璀璨的光辉拨开云层,照耀在司焕的身上。 5……4…… 压迫感成倍增加,五脏六腑像是要被撕裂开了。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卡索彻在空中划开一道空间裂口,踏入空间领域倏然来到里昂身侧,他单手握着里昂的手臂,“走。” 里昂愣了一瞬,蹙眉望向十二点方向的高脚木屋,“韩希还在里面!” 3……2…… “管不了这么多了!” 卡索彻凌空划开一道裂口,千钧一发之际,将人拽入空间之中。 五百米以内的空间在司焕的脑海中形成灰色立体的三维体,生物成为红点,一下下的闪烁着异光。 1……! 红点消失两颗。 骤然间,天地震荡。 “啊啊啊!” “轰隆!” 一声声凄厉的长啸伴随着木屋崩坏,枪支炸裂的爆破声,化为尘灰被狂风吹散,毫无生物生存过的痕迹。 天穹之下,乌云退散,黎明的曙光普照大地,洒下层层金辉。 在轰隆的巨响声中,沈青恩往前走了几步,从黑伞下出来,远处司焕正展着黑白双翅朝他扑飞而来。 降落时,他稳稳的落在沈青恩面前,紧紧地将人嵌进怀中。 司焕单手托着沈青恩的后脑勺,弯腰交颈,肌肤紧贴时轻轻地蹭着,疲态下,他依旧渴求着更大面积的接触。 他拉过沈青恩的手臂,按在自己的腰肌上。 “老婆,抱我……” 司焕温热的气息洒在沈青恩的耳廓。 “你先站直,我看看你的翅膀。” 沈青恩命令道。 司焕站直身体,沈青恩触上他黑色区域的翅膀,拨开羽毛,仔细察看。 邢选也跟着拨着司焕的翅膀,司焕察觉到了邢选的动作,忽的眸光乍寒。眼眶中爬满血丝,红色的戾气自身上迸发出来。 “别动!” 司焕咬重语调怒斥着,喉咙里发出兽性带有警告的“噜噜”声,烟草味的信息素一点点的发散出来。 凶戾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咬过来,邢选瞬间骇住。 察觉到异样的沈青恩伸手轻轻地抚过司焕的脸颊,“不能摸吗?” “你可以。” 司焕瞬间软下语调,眼底的血丝消失殆尽,主动将翅膀递近。 沈青恩再次翻了翻,筋脉之下的流淌的血液黑色的,不是血色。 沈青恩捏了捏黑翅下的肌肤。 “疼吗?” “不疼。” 一旁的邢选小声说:“沈先生,你拔一根羽毛下来,我拿回去化验。” 沈青恩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司焕。 司焕拢紧翅膀,有些不开心。 “不要听他说话。”司焕说。 “是我想要。” 司焕挑眉,略有怀疑的看向邢选。 沈青恩又一次郑重的重复道:“我想要。” “拔!老婆要多少都行!” 司焕将翅膀展开给沈青恩,他在司焕黑白双翅上各取了一根羽毛下来,收好叠进丝巾中,放入口袋。 见沈青恩收好羽毛没给别人,司焕才笑着护着车顶,搀沈青恩上车。 沈青恩上车时,邢选在司焕身后路过,司焕趁机蹬了邢选一脚紧跟上车。邢选一个趔趄,走了四五步后才站定。 他啧一声,回头想骂时司焕已经将车门合上了。 车窗里,司焕单臂搂着沈青恩的腰。 伍里的触角耷着碰到了沈青恩后颈的肌肤,司焕双眸泛红,怒视着那对黑色触角,琥珀色的瞳孔不再透亮,是趋于血色的殷红。 沈青恩伸手触上司焕的头,安抚着他的同时对另一侧车门外的朝廷南沉声道:“朝廷南,你带伍里去邢选那辆车。” 朝廷南牵着伍里下车。 车门关上后,司焕摁着沈青恩,将人嵌在怀中舔舐着沈青恩被蹭过的后颈,带有倒刺的舌头刮过后颈的肌肤擦起一层粉红。 沈青恩身体下意识的一颤,脊背发寒,紧绷着身体。 第218章 驾驶座的陈严往后望来视线,沈青恩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也走。 二人下车后,司焕趴在沈青恩的耳侧小声道:“老婆,不可以听别人的。” 温柔的嗓音下,凤眸中裹着警告气息。 “好。”沈青恩许诺他。 司焕漂亮的凤眸愉悦的眯了起来,“老婆,我好累……” “要睡一会吗?” 司焕点点头,躺靠在沈青恩的腿上,将头埋入沈青恩的怀中,轻轻地蹭蹭。 高大的身体蜷缩着,手臂紧紧地圈着沈青恩劲瘦的腰。或许是太累了缘故,司焕不说话,只枕着沈青恩的腿睡觉。 没一会,司焕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司焕睡熟时,执行署下属来开了车。沈青恩坐在后座上,指尖在划过司焕的脸,在心里一点点的描绘着。 他的小猫,变凶了。 * pr实验基地。 “砰!” 卡索彻将里昂一把丢在床上。 一贯沉静的卡索彻脸上此刻满是怒意,他居高临下的盯着面色惨白的里昂。 “你看你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卡索彻,你别忘了!你能成为m级靠的是我!” 里昂歇斯底里的吼着,喉咙里满是血沫。韩希作为他夺舍的首位母体,母体死亡,他会重创。 此刻,他已经精疲力竭。 卡索彻一把扯起他的衣领,“里昂,你背叛我两次,你以为你有药剂在手,我就真的拿你没办法?” 虚弱的里昂摇摇欲坠,随卡索彻拿捏着。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得给你些惩罚……对,我得标记你!让你这辈子都乖乖听我的~” 卡索彻撕开里昂的衣服,动作粗鲁。 “小里昂,别再做杀死我夺取我力量的春秋大梦了。” 刺痛感贯穿着里昂的身体,如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在昏迷与清醒中不断穿梭流转。 里昂犟着嘴,“卡索彻,我会杀死你!一定!” “是吗?你没机会了~” 【第三卷 ,完。】 第175章 他是我弟弟 是夜。 最后一场春雨降至,滂沱大雨将血色洗涤。又是一年盛夏。 黑伞下,柔骨兔omega跪在黑色墓碑前,地上放着一捧雏菊花,花苞被雨水打谢,却依旧漂亮。 黑色墓碑上赫然刻着两个大字:萧川。 他跪在墓碑前哭了许久,回车上时浑身湿透。 他对着车上的陈严打着手语:谢谢你。 陈严用手语回:不用谢。 柔骨兔omega将一封信递给陈严,并用手势说:这是我知道的所有事了,我和萧川已经结束三年了,以后想好好生活。 陈严:如你所愿,祝安。 陈严将这封信带回了外使馆。 一号会议厅里。 联邦总署召开紧急会议。 邢选只手摁着信封,“萧川这个身份从始至终就是假的,有两个萧川。其中一位是柔骨兔omega曾经的爱人,另一位是杀手‘萧川’,也是东岭统领。” “柔骨兔的爱人萧川,曾是卡索彻的部下,一直被借用身份。八年前,见过他的那家人正因是东岭人,恐身份败露才被杀了灭口。” “三年前,真的萧川死了,死因不明。二人长得极像,卡索彻彻底的顶用萧川的身份。” 邢选话毕,周围一片死寂。 沈青恩看向3d投屏中,面色冷峻的威利,“总署长是怎么知道卡索彻名字的?” 联邦总署内的任何行政人员档案,都是监察署掌管的。在司焕请求格尔恩调查萧川时,并未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司焕即将解除怀疑时,威利看到了格尔恩桌上的照片。 他认出了卡索彻,给了司焕讯息。 威利眸光黯淡,扫视着3d屏幕上的众人,长长的吸了口气,“他是我的弟弟。” “弟弟???” 尼亚孜女士蓦然站了起来,猛的一拍桌。“我的宝贝女儿可不能嫁给有两兄弟的家族,万一争家产受委屈怎么办!” 司焕猫耳竖起,“对此我深有体会~” 尼亚孜隔空要与司焕拍手,“审判长,我从未有一刻如此认同你!” “……”威利扶额,“卡索彻·斯蒂夫,是我父亲收养的。十岁时,离开了家族。” 尼亚孜闻言这才松了牙,“嗯……那你们家族还会有权益纠纷吗?” 司焕抬起手打断了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他不会吐金币?” 威利:“不会不会不会!不光他不会吐我也不会吐!” 他叉腰站了起来,颇有要将二人给逐出联邦总署的架势。 邢选推了推金丝眼镜,小声劝和着:“总署长,别生气。” 他耸着肩,一副‘我这些我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看在我为信息素鞠躬尽瘁的份上,是不是该给我拨工伤费?’的样子看向威利。 威利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一种凶兽——计蒙。龙首、人身、鸟爪,卡索彻就是这种凶兽。” “他们与普通的enigma不同,他们没有异化部位。但可借用天时地利,操控局部天气,以此在周身形成黑色盔甲。” “在弟……卡索彻三十岁之前,他虽离开家族,但每年都会回家,直到三年前,他再未回来过。” 第219章 威利说到这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对于威利来说,卡索彻不管是否回家,依旧是他的弟弟。可对于联邦总署的署长来说,卡索彻是敌非友。 他不知道他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二十多年,又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种异兽不是很早就灭绝了吗?”格尔恩蹙眉道。 “也算正常,毕竟九尾狐都能重现,还有孔巫,我根据带回的翎羽检验了一下,他也是上古凶兽。”邢选说。 “现在卡索彻与里昂逃走,药剂打压仍要继续,你们速回联邦总署。”威利话毕退出了视频会议。 尼亚孜一本正经的看向司焕,“审判长,你说我女儿该怎么办?” 司焕耸耸肩,“现在问题严峻,轻易做决定容易丧偶。” 尼亚孜眼睛发亮,一听丧偶立马就来劲了,“我的宝贝女儿,又可以少奋斗好几年了!” 龙天孝默默地为她关闭视频通话,颔首对着沈青恩礼貌一笑,“沈先生,回见。” 然后也跟着退出了视频会议。 视频会议中,只剩下手下压着书的格尔恩,他鬼鬼祟祟的四周看了看,然后笑着将书抬起。 ——《知男而上》。 沈青恩单手扶额时,司焕对着书本名字念了出来,“格尔恩,好看吗?” 格尔恩咯咯的笑,“好干。” 司焕这边的会议室一片死寂。 邢选率先忍不住了,“格尔恩!容我纠正一下,是‘好看’不是‘好干’,我恳求你不要学中文了!” 格尔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频没关,立马把书放下,轻咳两声,然后十指交叉,一本正经的看向沈青恩。 “沈先生,我那书有用吧?好不好干?” “………………”沈青恩起身走了。 司焕狐疑着看向屏幕,没有立马追上去,而是质问格尔恩,“什么书?” “《霸总追妻十六计》!” 第176章 拍结婚证的时候你说右边光线好 “什么???” 司焕一脸懵。 格尔恩还没来得及重复,就被折返回来的沈青恩掐断了视频通讯。 “老婆,他刚刚说……” 沈青恩打断他,“没有。”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司焕提出质疑,被沈青恩牵着走了。 “没有。” 沈青恩又一次否认。 司焕很少见沈青恩这样。 “真没有?”司焕第二次提出质疑。 “没有。” 一样的肯定答案。 司焕耸耸肩,表示根本不相信。他跟着沈青恩一起回去收拾东西,就蹲在沈青恩的行李箱旁边。 一件件的看着沈青恩将东西放进行李箱。 沈青恩走到床头柜旁时,忽然顿住,他回头时司焕仍蹲着守在他的行李箱旁边。像是一只在守着洞穴的兽,大大一只。 “司焕。”沈青恩淡淡道。 司焕抬头,“怎么了?” 沈青恩回身走到司焕的跟前,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司焕的猫耳,“你该回去收拾东西了。” 司焕觉得更不对劲了! “你亲我一口。”他抬头讨要着。 沈青恩俯身吻了吻他。 很好,一定有问题! 司焕起身揽住了沈青恩的腰,将人圈在怀中趁火打劫,“两百平。” 沈青恩沉默一会,“嗯。” “答应了?” “你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司焕勾走沈青恩口袋中的钥匙,含着沈青恩的唇吻了吻,然后笑意盎然着离开了。 “砰。” 门被关上。 沈青恩疾步掠到床头柜前,将抽屉里的日记本取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塞入最底部,还不忘将上面的衣服重新铺盖好。 “吱呀——” 司焕开门进来,看见了半蹲在行李箱前,身体明显一僵的沈青恩。 “…………?” 沈青恩恢复神色后,故作镇定的合上行李箱。 “呦呵,藏什么呢?” 司焕笑眯眯地晃动着手中的钥匙,颇为得意。 “……” 沈青恩沉默着,面不改色的拉着行李箱的拉链。 但被司焕给阻止了。 “老婆,你看起来很心虚。” “有吗?” 沈青恩淡淡的问道,实则眼皮都没抬。 司焕勾起沈青恩的下颚,弯腰吻了吻。 “我想看看。” 司焕眼巴巴的看着行李箱。 “你刚刚已经看过了。” 沈青恩拨开司焕的手,当着司焕的面,慢条斯理的拉上行李箱。 沈青恩起身时,司焕的目光仍停在沈青恩的行李箱上,脸上赫然映着“想看”两个大字。 但沈青恩是不会允许的。 毕竟,《小猫保护法》的事是前车之鉴。 他不想让自己的日记和《霸总追妻十六计》以“字迹娟秀好看,值得学习”为由,在联邦总署的大屏上滚动播放。 司焕看出了沈青恩的决心,试探着他的底线,“给我看,我入赘!结婚证给你站左边。” “左边?”沈青恩挑眉。 “是啊,男左女右,所以老公都是……” 沈青恩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所以第一次结婚的时候,你说右边光线好?” 第220章 “………………” 说多了。 “我说我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信吗?”司焕努力的解释着。 他揽在沈青恩腰上的手被一寸寸的剥开,司焕立马把钥匙塞回了沈青恩的手心。 他抬起沈青恩的手放在自己的猫耳上,将腰弯的极低,在沈青恩的掌心里轻轻地蹭着。 “老婆别生气,我回去收拾东西了~” 司焕连吃带拿的捧着沈青恩的脸吻了吻,然后迅速离开了。 第177章 联邦总署不要,北川要,我要 * 飞机上。 司焕靠着沈青恩的肩膀睡觉,阳光洒在他的毛茸茸的猫耳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沈青恩伸手摸了摸猫耳。 司焕的猫耳,是从东岭边境回来后自己长出来的。不是假的,是真的。 沈青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邢选路过沈青恩身侧时轻轻地拍了拍他另一侧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眼神。 沈青恩回了个明白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将司焕的头轻放在靠背上,紧跟了上去。 二人在飞机的隔间上进行聊天。 沈青恩将羽毛递给了邢选,“他为什么会忽然长耳朵,这不合理。” 迄今还没有哪位enigma会异化生出两个部位的。 而且从那天释放出第二异能后,司焕变得十分易怒,阴晴难定,一点就着。 翅膀也变成黑白双色的了。 “我推测,这是形态拟论的反噬。” 邢选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他的第二技能是通过改变物质与生物的形态结构,形成的一种爆体异能。施术人的电解质的代谢也会随之异常,杀戮增多对心理造成的刺激也随之增多……” “你的意思是,他会失控?” 沈青恩的心头一颤,靠在板间上的脊背绷直,僵硬无比。 “或许,形态拟论的反噬是外显的,现在是耳朵。以后或许是獠牙,是利爪,是兽性的嗜血……最后会变成真真正正的野兽。” 邢选推了推金丝眼镜,十分的学术,“之前在联邦总署时,我曾帮助他测试第二异能的使用范围,当时他的情绪并不会起伏如此大,可这次的血腥……刺激到了他的兽性。” 沈青恩吸气入肺,胸腔里凉凉的。 白虎在远古四大神兽中,代表的是杀戮之神。 他不知道司焕是否真的会变成邢选所说的这样,没有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变成一只野兽。 邢选说:“这只是猜测,但镇定剂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现在我也不确定末日与司焕成为野兽,哪个会先到。但对人类来说,两者都是劫难。” “我会控制住他的。”沈青恩将字咬得很重。 “希望如此。” 邢选说,“孔巫当年进入黑色沙漠前,刚到m级,当时他在黑色小镇上杀死百人。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不是反噬,而是升为m级所需要接受的道心考验。” “目前对m级的参考文献极少,我没有办法给出百分百正确的答案。唯一确定的是,司焕如果失控,他会成为敌我不分的兽人。” 沈青恩目光坚毅,“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沈先生……” “如果有,除非他踏过我的尸体。” “联邦总署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如果有,那他将会是人类的敌人。”邢选的语气沉重。 “哐” 板间外,传来一声响动。 沈青恩警觉的拉开了门,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他没立即出去,而是淡淡回眸望向邢选。 沈青恩厉声道,“他不是你们的杀人武器,有用便奉为高高在上审判长,无用便是敌我不分的兽人。” “请联邦总署随时做好成为我敌人的准备。” “联邦总署不要,北川要,我要。” 沈青恩神色倨傲,冷眸侧身离开,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司焕仍靠着睡。他的鸦睫轻颤着,眼皮微抖。 像是做噩梦了。 但沈青恩知道他没睡。 他将司焕的头揽了回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猫耳蹭过他的耳廓时,一阵酥麻。司焕半掀起眼皮,继续蹭着他。 “老婆,你是不是不觉得我可爱了?” 司焕的声音哑哑的。 “你什么样都可爱。” “我以后会变得很奇怪……”尖牙利爪,浑身长满绒毛,或许都不会像人类一样走路。 “那也可爱。”沈青恩摸了摸他的猫耳,“以后听我的,行吗?” “行。” 司焕侧头,伸出舌头要舔舐沈青恩的后颈,却看到了一片红痕,那是他舌尖倒刺刮过的痕迹。 冷白薄薄的肌肤上,很容易留下痕迹。 以前他很喜欢在沈青恩身上留下痕迹,但他现在不喜欢了,一点也不喜欢。 司焕收回了舌头。 “可以亲吗?” 司焕弱声问着,凑近沈青恩细嗅着他身上的海洋味信息素。 “司焕。” 沈青恩喊他。 “哦……我不亲了……” 司焕像是个受训的大猫,轻轻地蹭蹭沈青恩的脖颈,不敢多要一点。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沈青恩侧头吻在了司焕的唇瓣上,轻轻地,但带有信息素的味道,是清雅好闻的海洋味。 第221章 司焕得到肯定后,单臂揽着沈青恩的腰,将人往怀中搂了搂。他的下颚抵着沈青恩的头顶,愉悦的眯起瞳孔,猫耳也竖了起来。 抵达联邦总署后。 威利率领各署长与副署长来迎接,其中也包括龙天孝。 司焕一看见龙天孝,脸都黑了,满脑子都是龙天孝的那句“回见,沈先生。” “辛苦了审判长~”威利笑着伸出手。 司焕与他用力的握了握,威利感觉指骨都要被碾碎了。 这力道,他是把人老婆抢了吗? 威利猛的抖手,司焕这才回神抽开。 格尔恩挤到沈青恩的身侧,在他耳边小声着说,“沈先生,诶?好用吗?” “……”沈青恩说,“一般。” 在人群最后面的池泊走了上来,笑着与沈先生打着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见。” 沈青恩欠身一笑,不将这份挑衅看在眼中。 司焕托着下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龙天孝。他的大拇指抵在下颚上,握拳在唇前,遮住了半张脸,若有所思着。 直到与众人打完招呼后,龙天孝朝沈青恩迈进时,被司焕两个箭步上去,一把将人推了回去。 “……?” “站远点说。” 司焕厉声道,眼底的红丝勾动着,ci855黑色烟草的警告型信息素扑散而来。 龙天孝望着五米的距离,蹙眉盯着司焕,“审判长,我们这也不近……” “司焕。” 沈青恩轻声喊着他。 司焕垂着猫耳,意识到自己失控了,他乖顺的走到沈青恩的身侧,准备听训。 沈青恩勾住了司焕的手,笑着对众人道:“先失陪了。” 话毕,他在众目睽睽下牵着司焕走了。 裴听肆也紧随其后。 “焕哥焕哥!吃饭是吗?我也去我也去!”裴听肆跟着去的时候,连带着将陈严拽走。 彼时,陈严正在和池泊还有赤狐姜武聊天。 裴听肆拽的极其快,步下生风。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会讨厌狐狸! 本来,陈严是要陪着裴听肆在东岭的。但裴听肆不肯,他下手打堂哥的时候,没收住,有点狠了…… 现在不敢回家。 为避风头,就扯着陈严一起回了联邦总署。 谁知道一下车就碰见了这讨厌的红狐狸,就像是故意在这等的一样! 第178章 为了世界和平好好休息 朝廷南也跟着回了联邦总署,自从小伍里进入联邦总署后,朝廷南夜以继日着来,想接人回南罔。 没成功,连面也见不到。 即使司焕不在也一样。 就像是被下蛊了……更为恰当的说法是:被骗入了传销组织后被洗脑了。 “小蝴蝶,和我回家吗?” 朝廷南摸摸他的触角,眸露期待。 “不。” 一旁的威利眼睛一亮,单手揽在朝廷南的肩膀上,“我说朝先生,有没有意向进入我联邦总署啊?为爱加入,所向披靡!” 朝廷南婉拒:“朝阙很忙。” 四族是不会屈于联邦总署之下的,司焕是个例外,但朝廷南与沈青恩是一类人。 他们生来即肩负家族使命,是不被允许入编联邦总署的。 伍里蹙眉,不说话着走了。 朝廷南欠身追了上去,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威利也抽回了目光。 但所有人默契着将目光齐齐的落在始终望向沈青恩远去方向的龙天孝身上。 龙天孝察觉后:“……?” 尼亚孜女士摇了摇头,像小朋友告状一样举起了手,“总署长,我合理怀疑我的副指挥长是叛徒!” 边青:“我附议!” 格尔恩:“得把他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邢选:“首先,是监察,其次里里外外有点太暧昧了,最后……你真的不要说中文了!” 龙天孝:“………………?” 二十分钟后,三号会议厅。 “现在是联邦总署的非常时期,我愿意与联邦总署共进退。” 龙天孝拍案而起。 然后,他在高层会议中,以20票高票赞成,1票反对下,被迫离开联邦总署总部,回家休假了。 那一票反对是他自己投的。 “为了审判长的健康,为了世界和平,好好休息吧,龙副指挥长!” 威利对其致以最高礼节,龙天孝差点气厥过去。 对此,司焕表示十分满意。作为现在团宠的他,带着整个执行署,敲锣打鼓着送行龙天孝,列队送行。 那场面,结婚都未必有这么热闹。 晚上。 邢选拿着化验单来找了沈青恩,彼时司焕正在接受42度热水的洗礼。 沈青恩轻声出门。 邢选将化验单递给了沈青恩,“我用审判长以前的血剂,与现在的进行了对比血清补体活性检测,ch50正常值是50~100u/ml,现在数值达到了150。” “除此之外,还有血清补体的c3和c4也成倍提升。足以见得,审判长正处于暴动区,濒临崩溃边缘。” 邢选继续说,“我和格尔恩今天把历史m级的文件都翻遍了,资料记载了3位m级。这三位m级都在成为m级初期时,杀了许多人。” “而且……都在成为m级不久后,暴毙身亡了,这是唯一的共同点。或许今天我和你说的第二个猜测是对的,司焕不是形态拟定的反噬,而是m级的一道考验。” 第222章 “药剂对他没有帮助,他只能靠自己挺过去。如果不行,或许他也会像曾经的m级一样。”失去意识,暴毙而亡。 后面的话,邢选没有继续说。 因为沈青恩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嗯。”沈青恩淡淡道。 “沈先生……” 邢选见沈青恩眸若深潭,想宽慰两句,可话涌到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了。” 沈青恩轻轻地吸了口气,冷秀的脸廓上,眉宇紧拧成川。 “现在联邦总署在竭力搜寻卡索彻以及里昂,我们有一件事想恳求你。” “说。” “审判长的二技能范围可控,从前实验时,最小范围圈是八百米,但现在可以缩至五百米,如果能缩小距离,那么在以后的战场上……” 邢选的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将话引到了另一个话题,“这也是自控的一种方式。” “我明白。” 沈青恩将检测单还给了邢选,转身回了房间,进去时关门的声音很小。 他回到沙发上坐下,没多久,司焕腰间围着一条浴巾,无比自信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猫耳朵还耷拉着在滴水。 一看见沈青恩,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水珠飞溅在了沈青恩白皙的脸上,司焕弯腰抹去沈青恩脸上的水珠,笑意盎然的眯起琥珀色的瞳孔。 “老婆困不困~” 司焕将英挺的鼻尖抵在沈青恩的鼻尖上,滚烫的肌肤热的有些灼人。 沈青恩指尖抵在司焕的鼻尖,顺着他裹着水雾的脸颊下滑,轻挑起他的下颚。 “你平常在哪试验第二异能?” “嗯……山上,那没人。” 司焕抬起沈青恩,勾抱着人跪坐在他的怀中,宽厚的大掌按在沈青恩的后颈上。 “老婆不困~”司焕将猫耳蹭进沈青恩的怀中,将沈青恩胸膛处的黑衬衣给浸湿了。 衬衣沾黏在了肌肤上,沟壑分明的轮廓若隐若现,极为诱人。 他将头埋进去,咬了一口。 尖锐的牙齿划过衣料,发出沙沙沙的细碎声。 “困吗?” 司焕再次发问,漂亮的凤眸格外明亮,尤其在感受到沈青恩的异样后,兴奋的浪潮在眼底翻涌。 他捏在沈青恩腰侧的手,轻解扣着皮带,一下一下的又拨回去。 安静的环境下,只有金属声。 沈青恩摁住了他躁动发烫的手,往后移。 司焕的眼睛更加明亮,唇瓣被微凉的唇吻住,细腻的吻在唇齿间游转。 司焕小心翼翼的舔舐着,怕弄伤沈青恩,可瓷白的肌肤还是无可避免的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手背上的图腾颜色也更加的深沉。 还有沈青恩侧颈上的。 “可以飞吗?”司焕轻声问。 “不行。”沈青恩的呼吸被顶碎,“就……就一次。” 第179章 老婆早安 次日。 沈青恩醒的时候,司焕的猫耳正轻蹭在沈青恩的锁骨处,毛茸茸软软的。 乌黑的眼睫微微颤着,微弓的眉骨在安静中减了几分英气,乖顺的像是一只需要人哄的小猫。 男性的张力在清晨无处躲藏,将沈青恩的注意力抽了回来,他微微蠕动着身体。 动作间,沉闷的金属声从头顶传来。 “………………?” 他抬头一看。 他的手正被铁链铐在床边,腕圈发红。 司焕被声音吵醒,猫耳扑扇了一下,轻轻地摩挲着沈青恩的锁骨,指腹不停地在打圈。 “老婆,怎么醒了……”司焕的声音懒洋洋的。 沈青恩捏了捏他的猫耳。 “嗯~” 司焕发出舒服的声音,磁性沙哑。 “老婆是不是饿了?”司焕解开铁链,将沈青恩往怀中嵌。 沈青恩薄唇翕动着要答他,刚发出一个气音,司焕伺机撬开他的口腔,用指尖摩挲着牙齿,湿润的触感指腹一点也不觉得疼。 沈青恩被欺负的眼尾发红,唇角到侧颈划过一片透明长痕。 司焕轻轻地舔舐着沈青恩浮肿的唇瓣,漂亮的凤眸里倒映着清冷诱人的脸,眼底兴奋的目光闪烁着。 一睡醒就能看见沈青恩,他激动的用生出倒刺的舌尖舔舐着沈青恩的侧颈,磨出一片粉红。 沈青恩纵容着司焕的行为,细声道:“早。” “老婆早安~” 司焕吻了吻沈青恩,笑眯眯地按在沈青恩鼓起的腹部,“老婆想吃什么?” “都行,手给我。” 沈青恩克制的命令道,近乎失声的腔调被他按在掌心中。” 司焕看着沈青恩白皙的肌肤上透起一层粉,将手递给了他,与他十指相握着迎接清晨第一缕暖阳。 司焕下床时,脊背上还有腰腹部满是抓痕,是昨晚沈青恩留下的痕迹。 所以他才将人给捆了起来。 沈青恩在司焕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迟缓的动作下,腰椎一阵轻微的松动,发出咯咯的声响。 司焕的猫耳瞬间垂了下去。 准备听训。 沈青恩的指尖穿过司焕的发丝,拨动着猫耳,“把翅膀给我看看。” 司焕展开双翅,向下收拢着递向沈青恩。 在翅膀尖尖,沈青恩看到了一根黑色的羽毛,他伸手轻轻地抚过那片羽毛,眼底一片涟漪。 第223章 “去洗漱,一会训练。” 沈青恩抽回了手。 司焕没有挨训,但并不高兴,他背身离开卧室时,抬起翅膀尖尖,将上面的黑色羽毛顺手拔了下来。 吃完早餐后,沈青恩陪着司焕去后山训练,司焕给他划了条线,叮嘱他不许越过这条线,然后讨了个吻才去。 沈青恩只手插兜,站在五百米外望着司焕的黑白身影。脖颈上的丝巾被风动着,冷秀的里脸廓上充斥着担忧。 没一会,威利也来了。 “沈先生呐。” 威利笑着与其打招呼,沈青恩颔首点头,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现在的司焕,就像是行走的醋罐子,但会闷着劲。 威利给沈青恩递了瓶水,“沈先生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总署长可以直接说。” 沈青恩接过水,缄默一笑。 威利开始叙述起了他与卡索彻的故事,在威利十五岁那年,父亲在外从商,捡到了被一具死尸抱着的卡索彻,那时的卡索彻尚且年幼。 卡索彻昏迷不醒,脸部肌肉绷紧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害怕。威利的父亲古伊·斯蒂夫将其抱回了家,收养,视若亲生儿子。 但古伊对卡索彻不同于威利,他对卡索彻十分的严苛。威利十四岁还能因为不想上课而赖床,可卡索彻才不过八岁,却要每天六点起床训练。 经过卡索彻的不懈努力,他成功进入了天赋最高的学府就读。这座至高的学府,超过年龄的威利被古伊砸钱硬生生的送了进去。 卡索彻与威利,是鲜明极致的对比。卡索彻在斯蒂夫家得不到任何优待,在学府里不被允许提及斯蒂夫家族的荣耀。 他只能依靠努力一点点的往上爬。 可威利不一样,他是家族唯一的少主、继承人,他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可以轻易得到一切。 古伊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威利啊!儿啊!这些苦都不是你该吃的!” 威利在任何方面都没吃过苦,连滴水如金,提高二次分化成功率的药剂,古伊直接重金购入,给威利当牛奶喝。 活生生将这么一个纨绔堆成了enigma,也算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相比之下,卡索彻为义子,却从未得到过这种特殊照顾。在他十岁时,不慎在学府里冲撞了一位enigma,得到教训后,伤痕累累的回了家。 他没有得到任何关心,只有古伊的呵斥与指责。当天,所有人都在为众星捧月的威利准备生日派对,只有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上药。 后来,卡索彻退学了。 他年仅十岁,离开了斯蒂夫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第一年春,他回来了,他与古伊说他去了极北之地,认识了北极狐和人鱼。 第二年,他说他去了东岭边界,又认识了一位朋友,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 第三年,他说他加入了一个组织…… 可古伊并未与他说太多话,只是让他走好自己的路。之后卡索彻每年过年都会回来,但他很少谈及在外的事。 甚至在古伊和威利主动询问时,他也只是笑着没说什么,渐渐地,卡索彻的话越来越少…… 直到三年前,他彻底不再回家。 “八年前,他离开联邦总署,大概是因为我成了联邦总署的总署长吧。” 威利沉声道,抬头时晴空万里,他抬手遮住了光线,阴影打在他的眼睑上,盖下一片阴影。 引以为傲成为了秘密武器,到头来,却还是被压了一头,这种滋味是不好受的。 威利虽然无法理解,但阴影遮住阳光时的黑暗,他见到了。 “战争没有绝对的正义,赢家只会获得历史短暂偏袒。百年以后,我们都会丧失评判‘正义’的权利。”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白。”沈青恩看着威利说。 “联邦总署能做的,即是现在所认为的正义。”威利说。 威利又叹了口气,“沈先生,某种意义上我们正面临的一样的选择,你的答案呢?又会是什么?” 沈青恩勾唇笑了笑,“我将一生坚守我心中的正义。” 沈青恩凝望着远处,黑色的身影被汗水洇透,汗水洇透脊背,贴身的黑色制服下,肌肉线条流畅。 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始终相信,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昼夜更迭,日出日落。 司焕每天都有很乖的在控制自己,失去了龙天孝的刺激后,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虽然可控范围仍旧没有减少一米,但沈青恩知道他的小猫,很乖。 直到三日后。 邢选带着分析报告,递给了沈青恩。“审判长的数据又翻了一倍,他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沈青恩蹙眉思考着。 司焕这两天似乎更黏他了,但不会忽然的碰他,只是时不时的挑眉吻他,抱他…… 除此之外,沈青恩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 “奇怪了……”邢选小声嘀咕着。 第180章 您夫人的腰真细 司焕忽然展翅飞来。 临近沈青恩时司焕收紧双翅,只盯着沈青恩看,一个趔趄差点被树枝绊倒,嘴里的声音被劈开。 “老——老婆!” 沈青恩微微抬手,司焕立马乖顺的将猫耳凑了过来,轻顶着沈青恩的掌心。 第224章 沈青恩抚上司焕的猫耳,顺着毛摸,他看向邢选时用坚定的眼神说,“他很正常”。 邢选狐疑着拿着报告走了,一度怀疑是不是报告单出了问题。 邢选走后,司焕弯腰将沈青恩抱在怀中,下巴抵在沈青恩的肩上,轻轻地摩挲着。 司焕小声的说,“老婆把我的羽毛送给他了。” “不是送。” “老婆,羽毛只能送给情人的。” 沈青恩陷入沉默。 的确,鸟科动物是会将羽毛送给伴侣,也常有送给人类的。 司焕蹭起他的脸,张齿咬住了沈青恩的下颚,含糊不清道:“不能送给别人,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好。” 沈青恩给司焕剥了颗糖,喂到他嘴里。 小猫很快就被哄好了。 但训练没有继续,沈青恩带司焕去了附近的商场,他给司焕买了许多东西。有毛茸茸的小猫玩偶,还有高定西装,皮鞋等…… 只要司焕多看一眼,沈青恩就会给他买。 在结账后,沈青恩以命令的语气让司焕在楼下等,然后去了三楼的男士内裤专区。 服务员漂亮的猫小姐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先生,是自己穿吗?” 沈青恩摇了摇头。 “哦~爱人是吧?”猫小姐迎着沈青恩进去,笑着询问尺寸。 沈青恩思考了一会,张开手掌,以拇指到食指为尺寸,但比划过后,觉着不够,又用另一只手加了些。 猫小姐笑着说,“先生,您夫人的腰真细,您真有福气。” “……” 沈青恩轻咳一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掌心相对,重新比划了一个尺寸,猫小姐先是震惊了一下,cpu都干烧了! 刚刚的尺寸是什么?那是正常人可以有的吗?还是说一个原配一个小三? 她打量着沈青恩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沈青恩眉眼清冷,眼睑下裹了层寒霜,秀美的唇形微抿着,从骨子里透出冷劲,让人不敢随意攀谈。 猫小姐立马按下了心里的疑惑,继续带人往区域里走。 沈青恩选定尺码和款式后,同色系的买了三件。 他一贯是喜欢黑色。 他拎着手提袋下楼时,脖颈上的黑色丝巾被吹到两侧,优雅矜贵。 司焕正乖乖的在楼下等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只白色的狗,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狗给抢来。 “司焕。”沈青恩喊道。 司焕挑眉望来,见沈青恩手中正拎着一款他无比熟悉的牌子,司焕轻啧一声将沈青恩手中的东西拎了过来。 他单臂揽在沈青恩的肩上,把脚步放得很慢,比龟爬还慢的。 “如果没有我的尺寸,那我会变成一只伤心的小猫。” 言外之意:有没有我的份?没有的话现在还没走远,你还有机会!我想要你给我买! 沈青恩冷冽的眼尾勾起一抹笑意,余光落在司焕那张妖冶肆意的脸上,寒冰渐融。 见沈青恩不说话,司焕又道:“老婆,你不会想失去一位会洗衣服的enigma,对吗?” 透着楚楚可怜的眼神又强装作不在意的眼神,以及那龟爬般的挪动速度,让周围的人投来了心疼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在说,“又是一位惨遭痔疮折磨的年轻人啊!” 沈青恩无可奈何,“你打开看看。” 这个话给了司焕肯定的答案,他兴奋地揽上沈青恩的肩,内扣着手臂,指节勾着沈青恩的脖颈上的黑色丝巾。 在将人送上副驾驶座时,屈膝抵在皮质沙发中间,隔开了沈青恩的双膝,为人系安全带时,伺机低含向沈青恩浮肿的唇瓣。 但被沈青恩的双指抵住了。 沈青恩的指节往下滑,轻轻地吻了吻司焕的唇瓣。 短暂的触碰相比这些天的疯狂是远远不够的,但在buff的加持下,够了。 司焕竖着猫耳回了驾驶座,皮质手套按在方向盘上时,脸色冷白一寸。 二人回到联邦总署,正回司焕的房间时,门口邢选不停地来回徘徊着。 沈青恩让司焕先进去,门合上时,邢选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恍若天塌了。 “我刚刚又做了三次实验,实验数据还是一样的!你确定司焕没有什么异样?” 邢选质问道。 沈青恩仔细的思考了起来,这两天相比之前,司焕似乎更爱睡了……还会戴皮质手套,还会哄他给司焕喂饭。 除此之外,真的没了。 沈青恩并不觉得这些奇怪,入夏嗜睡正常,皮质手套是因为训练防尘,偶尔哄哄小猫也并没什么不对的。 没有得到想得到的答案后,邢选走了。 沈青恩推门进去。 “砰!”浴室门忽的一合。 沈青恩眉头微蹙,正要说话时,司焕忽然道:“老婆,要进来一起洗吗?” 沈青恩垂眸看了眼腕表,“十分钟,洗好出来。” “得嘞~马上就来侍寝!” 第181章 你别对我失望 司焕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沈青恩危襟正坐在皮质沙发上。 黑色西装将沈青恩的腰臀比勾勒的无比清晰,埋坐在沙发上时,又细又长的双腿交叠着,腿部线条十分流畅。 相比这修长的腿,上身显的要短许多,尤其是埋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衬的身板更加瘦薄。 第225章 沈青恩后仰着身体,遮挡在腰前的手拿开,指节在沙发边沿撑开。西装裤下,腰窝显露。 沈青恩抿紧唇瓣,目光锐利的自下而上审视着司焕。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腕上还有黑色的细绳。 他将仍滴着水珠的秀发后撩,两撮黑发垂挂在额上,潇洒不羁。 英挺的鼻梁上挂着水珠,滑到鼻尖,又妖冶又漂亮。是那种充满英气与张力,勾唇笑时又带着一股子的阴柔病态的漂亮。 张扬又矛盾。 顶着这张极度漂亮的脸,还有那对可爱的猫耳,多要几次也是无可厚非的。 司焕来到沈青恩跟前,弯腰挑起沈青恩的下颚,“老婆飞!” “翅膀给我看看。”沈青恩说。 司焕的手僵了一下。 沈青恩意识到了不对,他伸手触上司焕的脸颊,替他抹去了鼻尖上的水珠,抚摸着他的红痣。 “给我看看。” “……” 沈青恩按在司焕的唇瓣上,摩挲着柔软,“看看。” 沈青恩的语气明显重了。 司焕吻了吻沈青恩的侧颈,想靠撒娇糊弄过去,但没能成功,他只能把翅膀展开给沈青恩看。 翅膀尖尖秃了一块,秃的那一块被司焕用什么东西给涂白了,细看的时候,才能发现皮肤底下的血液是黑色的。 不仅翅膀尖尖,还有许多地方都秃了…… 是被司焕拔秃的。 “疼吗?” 沈青恩轻轻地抚摸着翅膀上秃了的地方,肉软软的很舒服,周围的羽毛也茸茸的。 “不疼。”司焕猫耳垂下一只。 “老婆我真没事,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不会让沈青恩陷入两难。 沈青恩摸摸司焕的猫耳,“别再拔了。” “那老婆要哄哄我吗?”司焕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换种姿势哄我。” “或者我换种姿势哄哄你~” 说做就做,将沈青恩翻身嵌入怀中,只手圈住沈青恩的腰。 “老婆,给你个东西……” 司焕将一颗小小的蛋塞进沈青恩的掌心中。 “这个是什么?” “乌龟蛋。”司焕说,“老婆要好好养。” 沈青恩愣了一下,想问哪来的,忽然想起来这些天司焕一直盯着水缸看,神秘兮兮的。 思绪飘飞时,司焕将人嵌进身体,只手扶住了沈青恩的手腕,在他耳侧细声道:“老婆,要好好养,不能碎了……” 皮质手套下,司焕的指腹按在沈青恩红润的唇瓣上,琥珀色瞳孔闪烁着猩红色的血光。 司焕尖锐的牙齿擦破沈青恩肩上的肌肤。沈青恩只手捂着唇,食指抵在鼻尖,热气喷洒在掌心之中。 “别咬……” 克制下,沈青恩隐忍着发出沉沉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握着白色的乌龟蛋。 “好~不咬。” 司焕轻轻地舔舐着他的侧颈,柔软的猫耳会轻轻地蹭着沈青恩,温柔细腻。 沈青恩回身轻轻地吻住司焕的唇瓣,是安抚是劝诫。 “乖……” 沈青恩话音未落沉沉的睡着了,手中的蛋轻轻地滑落,被司焕接住了。 半夜。 “哐!” 重物落地时的沉闷声下,洗漱台上一片血色。 司焕的脸色寸寸煞白如雪,微弓的眉宇下是极致的痛楚,还夹杂着其他复杂情绪,有害怕、担忧、厌恶……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钳子与刀片。 清润的嗓音从半掩的门外传来。 “司焕。” 司焕的手一哆嗦,下意识的打开水龙头冲去红血,然后迅速将东西藏在身后,把血迹擦在衣上,血肉勾着浴巾上的棉丝,疼的厉害。 “老婆,怎么醒了……” 司焕沉静道。 可沈青恩已经看到了。 染满血的指甲…… “拿出来。”沈青恩命令道。 “……什么?” 沈青恩抬手关了水,发白的指节按在洗漱台的瓷砖上,他看向司焕的眼神充满着怒意,冰凉刺骨。 司焕知道,他看见了,再躲也没用了…… 司焕将手递出来,血淋淋的指尖只有血肉,没有指甲。 一片殷红,勾带着棉丝,看着触目惊心的。 有几根指头已经变紫了,伤口血液凝固,但皮肤很薄,像是一碰又会重新流出来。 看起来不是刚才弄的,是几天前弄的。 司焕骗了他好几天,皮质手套不是防尘用的,是不想给他看到。 沈青恩抓住了司焕的手腕,指尖发凉。 “过来。” 沈青恩攥着司焕的手腕出了浴室,从抽屉里取出药箱给司焕包扎。 动作干练,却始终一言不发的。 冷冽的神情,是生气了。 “嘶……老婆疼。” 司焕小声道,沈青恩抬头望着他,漂亮的凤眸下神态楚楚可怜。 “疼……老婆吹吹。” 司焕又小声的说了一遍,弯腰用猫耳蹭着沈青恩的侧颈,下颚抵在沈青恩的肩膀上。 “给我一个解释。” 沈青恩微微偏头,避开了司焕的动作。 司焕垂眸,“它自己长出来的,我剪过的,但它长得很快,它……很长,很尖……黑色的。” 第226章 “不漂亮,我不喜欢。” 司焕将脑袋越垂越低,声音酸涩发哑:“我真的很听话……可它就是长出来了!” 他剪过,磨过,都没有用。几个小时就会恢复,会刺破皮质手套,会被沈青恩发现。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但利爪还是会长出来。 他很慌。 他不想让沈青恩失望。 所以他把指甲拔了,这样就不会长这么快了。他很疼,比起疼,他更不想让在飞机上为他辩驳的沈青恩失望。 再怎么疼,他也只是克制的缠着沈青恩喂他,戴着皮质手套隐藏,努力的在沈青恩面前装乖…… 可沈青恩还是知道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司焕说。 “你……能不能理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 “老婆,我真的很乖,我什么都没有做,它自己长出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别对我失望……” 司焕垂着猫耳,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他真的没有乱生气,他很乖。 第182章 审判长,你的情人们飞走了 “我知道。” 沈青恩抬头望着眼底一片波光的司焕,又摸了摸他的猫耳。 “我知道你很乖。”沈青恩说,“你什么样我都能接受,不用藏着,我并不会觉得失望。” 沈青恩给司焕上好药、包扎,将他十根手指头都包了起来,看起来臃肿又可爱。 “老婆……” 司焕的嗓音哑哑的。 沈青恩闻声扣住他的手掌,指尖穿过司焕的指缝,司焕用猫耳轻轻地蹭着沈青恩。 是讨好,是雀跃。 沈青恩迎着他的动作,抚摸着他的猫耳,感受着猫耳的柔软。 他知道他的小猫,很听话。 ……… 山顶上。 邢选站在沈青恩的身侧,“审判长怎么样了?” “他很好。” 沈青恩望着暖阳下潇洒恣意的司焕,唇角微勾。 邢选有些头疼,难道他的实验数据真的出现问题了? 见鬼了……他才中年,职业生涯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格尔恩将新买的书塞到沈青恩手中,被无情的推了回去。 “不用了。” 格尔恩“嗯?”一声,然后指着上面的四个大字格外认真道:“《动物大王》,禽兽用的!” 沈青恩:“…………?” 好一会,邢选纠正道:“《动物大全》,驯兽用的,里面是动物生活习惯的介绍,有益于沈先生养‘猫’。” 沈青恩没再拒绝。 远处的司焕看见邢选来了,立马奔了过来,“羽毛呢?我的羽毛呢?” “……?”邢选错愕的看向沈青恩。 格尔恩解释,“羽毛是鸟类送给情人的。” “审判长不是白虎吗?不是猫科动物吗?!”邢选对着沈青恩挤眉弄眼,等待沈青恩的拯救。 但沈青恩没看他。 司焕的眼神倒是更加凌厉了起来。 邢选推了推金丝眼镜,“……你等我翻翻实验室的垃圾桶。” 话毕,邢选灰溜溜的走了,连带着格尔恩也拽走了。 二人走后。 沈青恩忽然说:“再给我一根羽毛,要黑色的。” “老婆你等等。” 司焕找了棵大树,跑过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的用眼神警告沈青恩别跟过来。 司焕躲在树后,张开翅膀拨动着羽毛。他挑了根漂亮的拔了下来插在腰带上,然后翻了翻又拔了几根。 一番循环后,他对比得出最漂亮的,将其放好,然后把其他的羽毛丢在地上。 他踹了一脚树,把叶子震落后,把叶子堆在羽毛上面,堆成一个小山丘。然后又拔了几棵绿草做点缀。 羽毛被遮挡的完全后,他实实的踩了两脚,才往回走。 他将羽毛递给沈青恩,“老婆给~不能再送给别人了。” “好。” 沈青恩答应他。 一阵狂风卷来,树叶连着草,还有司焕的羽毛一并吹走了。 几只乌鸦叼着黑色的羽毛,在地上跃了两步,然后飞走了。 折返回来的格尔恩看见了这一幕,晴天霹雳,“审判长!你的情人们飞了……” 司焕:“……” 他一脸懵的看向沈青恩,猫耳立马竖起来了,用眼神说:“不是!那不是我情人!” 沈青恩抬手摸摸他的猫耳。 格尔恩这才想起正事,“我们找到卡索彻和里昂的行踪了。” “在哪?”司焕问。 “北美州。” …… 半小时后。 联邦总署的会议厅上。 里昂与卡索彻再次出现,是在北美洲的商业街上。如此的肆无忌惮,是因北美洲在不久前发动了政变。 现在当政的,是里昂。 准确的说,是里昂所占用的那具身体——艾伯特·杰森。他是杰森家族唯一的子嗣,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北美洲并未加入联邦总署的管辖范围,因此当地没有大使馆,也无各署各司。 想要杀死里昂与卡索彻,只能以联邦总署的名义向北美洲宣战。 核武器虽有震慑效用,但真的到这一步该是无法逆转的局面,这是最后的选择,但不该是当下的选择。 第227章 除此之外,在北美洲执行任务的联邦总署暗卫传来消息。里昂继位后,卡索彻以钱利诱贫民窟的人进行实验。 成功二次分化的人,已经达到了77%,但死亡率也达到了32%。 贫民窟无法以在种族划分的地区掀起什么风浪,所以这件事并不算大。毕竟在不少贵族包括平民眼中,也算是一场合理的平等交易。 除此之外,北美洲这个星期的失踪率高了五个百分点。正是因为药剂实验的开放,只是可以牟利的大买卖。 种族阶级划分所带来的等级差异,那群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注定成为这场改革的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药剂在北美洲得以实验,不少强者争相赶往,现在的北美洲,内部早已腐化,已然成了一锅乱粥。 但情况复杂,联邦总署不可能当着无数人民的面,硬性强攻。 无声末日已然降临。 威利坐在中央席位上,“现在,北美洲的内部到底如何,还待进一步的了解,但可以确定的是,和解的意愿高于战争。” “但,撕裂基因链的药剂必须禁用,这是联邦总署的底线。”威利厉声道。 “是。”邢选说,“催动二次分化的药剂我想要研究一下,我得为联邦总署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声声的争论下。 沈青恩坐在司焕身侧的位置上,在纸上娟秀的落下一个字:沈。 会议散去后,狐族的族长抵达联邦总署,特来拜访司焕。 是关于司焕母亲的事。 是狐族秘辛。 沈青恩回避,他撕下写有“沈”字的纸离开了联邦总署。他去定制刻章,然后又去一家古法铜制手工店。 他将司焕的羽毛做成了一支羽毛钢笔,将刻着“沈”字的刻章拓印在笔筒下。最后他将笔放回精致的小盒里,系上红绸。 回联邦总署时,他路过了一家花店。 沈青恩进去想为司焕选一束花,黑色的花。 修长的步子在厄瓜多尔黑玫瑰前停了下来,花瓣主体是黑色的,细看才有些红,叶子呈紫黑色。 绽放的花瓣,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也像是黑夜中的骑士。 “请帮我包一束。” 沈青恩沉声道。 第183章 你算什么东西 * 审判长办公室。 “所以……我一出生就是enigma?” 司焕用手掌托住下颚,被包扎的臃肿手肘遮盖住了他的半张脸。 族长点点头,“根据史料记载,青丘九尾狐曾有enigma拥有多个兽化部位。所以我们推测,您从出生起就是enigma。” “但您出生时还太弱,初次分化为enigma的人并不多,所以血脉并不是很稳定。外界一直觉得您是beta,这是九尾狐的隐匿技能。” 族长说话时看向池泊,“小泊是九尾狐纯正的唯一后裔,他也具备隐匿血脉的能力,这项能力是在他二次分化结束后才得以体现的。” 也就是说,九尾狐的隐匿能力是天生的。在二次分化结束前,他们会像普通的alpha或者omega。 等二次分化结束后,体内的血脉才会逐渐稳定可控。 司焕听着族长的话发着呆。 族长见他不说话,弯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审判长?你有什么问题吗?” 司焕“啊!”了一声。 他回神后看向族长,“我老婆呢?” 族长:“…………” 池泊:“?” 司焕很认真的说,“我知道了,我要去找我老婆了……” 他起身将人赶走,离开前还格外严肃道:“以后狐族的事他也得听。” 族长蹙眉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池泊见司焕要走,往前跟了两步,“审判长!” 司焕后退两步与他保持着距离,“你就站那说。” “您与沈先生……您了解他吗?您知道他的事吗?他杀兄弑父,冰冷无温。从前在联邦总署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来找过您。” “一个人唱独角戏久了,是会累的。”池泊眸光灼灼,“不对等的爱又能走多远?你……” 司焕单手插兜,目光渐深。 神谕——降临。 第一异能发动。 “滋滋滋”的电流声,爆破的碎玻璃声还有清脆的跪地声,响彻在整条走廊上。 司焕凌空瞬行,目露凶光,眼神阴鸷。 殷红色的眸子比血水还要红,阴寒透骨。 他只手掐住了池泊的脖颈,将人提起,一下砸在了墙壁上,白墙龟裂,内凹。 司焕的指尖血水流出,他一点也不觉得疼,眼瞳微眯着望向连气都无法喘上的池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算什么东西?” 司焕的声音冷如粹冰。 此刻,他不像是临世的天神。 他最虔诚信仰的神明被人贬低入泥,此刻他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周身血气弥散,眸子幽暗阴沉。 司焕捏着池泊的喉骨,又一下砸在墙壁上。狐族的族长立刻为池泊求饶,“审判长,你手下留情!他是九尾狐唯一的血脉了!” “审判长!” 面对族长的呼喊,司焕挑眉望去,幽冷目光阴森骇人。 司焕轻蔑又不屑的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音调:“嗯?” “司焕,过来。” 沈青恩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第228章 那道清瘦的身影只手撑着墙壁,在信息素压制下,额上冒着冷汗。 “砰!” 司焕抽回手,眸光渐渐恢复成漂亮的琥珀色。 “老婆~” 司焕一瞬移到了沈青恩的面前,整个人靠在了沈青恩的肩上,紧紧地搂着他。 “你怎么了?” 沈青恩轻抚着司焕的猫耳,锐利的目光似箭,无端刺向远处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的池泊。 冰冷的杀意,在沈青恩的眼底闪过。 “老婆,给我闻闻……” 司焕贪婪的吸食着沈青恩身上的信息素味,渴求安抚的蹭着沈青恩的侧颈。 沈青恩抽回视线,他指尖摩挲过司焕的眉骨,顺着他下颚的弧度轻轻地捏起他的下巴。 沈青恩说:“回去。” 一瞬间,司焕搂着沈青恩来到了房间的洗手台上,他将沈青恩抱了上去,疯狂的压身吻着他。 沈青恩在冰冷的洗手台上向后移了一寸,单手撑在瓷砖上,拱起一个弧度。 “怎么了?” 他另一只手轻轻的按在司焕的肩上。 司焕将人往怀里嵌,一点点的嵌。 司焕的声音沙哑,“我找不到你……老婆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你刚刚去哪了?你怎么不和我说?” 沈青恩指了指司焕口袋中的手机,“我和你说了。” 司焕掏出手机,这才看见沈青恩给他发的消息,但是他静音了,没有听见。 短信很简短,沈青恩说他出去一趟。 就没了。 司焕不满意的把信息删了,然后递到沈青恩面前,“你没说。” “?”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 司焕垂着脑袋,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单手环着沈青恩的腰,用猫耳轻轻地蹭着他,贪婪的要了一个拥抱。 一个极其用力,恨不得将人嵌入骨髓的拥抱。 “我很想你。”司焕说。 他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也不敢索要更多,因为他刚刚失控了,他还长了利爪…… 虽然沈青恩没有怪他,但他很自责。 “生日快乐,司焕。”沈青恩忽然说。 “?” 司焕愣了一下,一脸震惊着将人松开了。 “你怎么知道?” “结婚证。” 他看一遍就记住了,很早之前就记住了。 “那……”司焕挑眉,“有生日礼物吗?没有的话我能提吗?我能向你许愿吗?” 司焕一副要趁火打劫的架势,沈青恩像是早就猜到了,“有礼物。” 司焕:“???” 一秒,他伟大的浴缸行与他最爱的姿势泡汤了…… 沈青恩牵起他的手,殷红色的血迹将白色的纱布洇透。 其中两根手指长出了尖锐的指甲,黑色的,很长,有半截手指那么长。 司焕想抽回手,但被沈青恩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沈青恩手心向上,指腹勾动着司焕尖锐的爪子,轻轻地拨动着。 指腹刮动指甲时,司焕惊奇的发现很舒服,也痒痒的。 他的猫耳立马竖了起来,讨好性的扇动着。 沈青恩捏着他的指节,继续用指腹侧刮着司焕爪子边沿,司焕舒服的松动了一下颈椎,像是一只被哄舒服的小猫。 “别摸了……” 司焕凑近沈青恩,鼻尖相抵。 温热的气息里缠着暧昧。 “我给你换药。” 沈青恩勾住他的指节,司焕的爪子抵在沈青恩的掌心,不敢用力,怕刺破沈青恩的肌肤。 “好。” 司焕将沈青恩抱到沙发上,爪子抵在沈青恩的侧腰,轻轻地划过衣服布料时会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划过皮质桌垫上也会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像是小猫。 司焕主动端来药箱走到沈青恩的面前,让沈青恩给他上药。 司焕垂着耳朵,被沈青恩握着手上药,碰到爪子感到舒服时,他会不自觉的支起一只猫耳。 沈青恩会抬手摸摸另一只猫耳,很快两只猫耳就会一直竖着。 毛茸茸的耳朵很可爱。 第184章 傀儡术 上好药后,司焕凤眸扫荡着四周,试图寻找着他的生日礼物,但他没在客厅看见,刚刚的浴室也没有。 “老婆,礼物呢?” 司焕小声问道。 沈青恩指了指卧室,没等沈青恩说是什么,他立马奔了进去。 “砰!” 司焕一脚把房间给踹开了。 沈青恩:“……” 司焕丝毫没意识到此刻他“劫匪”的形象在沈青恩的眼里赫然升起。 他将伍里带走时,也……? 司焕的眼神在桌子上扫荡了一番。 先看到了靠在墙壁上的一大束黑色玫瑰,黑粉的包装,还带着轻纱。 他捧着花狠狠地吸了一口,像个“瘾君子”。 “老婆香香!” 司焕的瞳孔明亮,闪烁着波光,猫耳也支了起来。 沈青恩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精致方形礼盒递给司焕。 礼盒上编着红色绸带,很漂亮,很珍贵。 他看向沈青恩,亮出自己被包着的手指,是要沈青恩帮他的意思。 沈青恩望着司焕刚长出来的爪子,示意他自己拆。 第229章 司焕用爪子勾着红色丝绸,将其拆开。 ——铜制的黑羽毛钢笔。 黑色的,是他的羽毛! 司焕瞳孔轻颤。 沈青恩望着他的利爪,“很可爱,羽毛也很漂亮。” 他将铜制钢笔笔筒取出,印上金泥,在司焕手背上的图腾处盖下一个章,“沈”。 他对司焕说,“黑白无谓,你是我的。” 即是恶魔,也为他所有。 黑与白也能相爱。 司焕将礼物放回桌上,将人翻身抵在墙根,弯腰紧紧地从背后环抱着人。 “老婆,我想许愿。” “什么?” “我每一年都想要生日礼物。” “好。” “我的意思是,未来一直有你。” “嗯,我知道。” * pr实验基地。 高科技的容舱内,里昂看着毫无精神状态的人瞳色发红,忽然抬手按在玻璃容舱上。 “bong!” 一声爆破。 容舱炸开成碎片。 毫无精神状态的人来到里昂面前,屈膝臣服下跪。 “成功了……成功了!” 里昂雀跃着高声喊道,他兴奋的抚摸着男人的头,“快,让我看看你的领域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见男人迟缓着起身,打了个响指。 “咔咔咔——” 方才碎的一地的玻璃碎片复原,重新拼凑回去。 里昂惊喜的拿起手术刀,划开了男人的手。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他兴奋的说道,“这个可以复原吗?” 下一秒。 男人的伤口一点点的被修复如初,看不到任何伤痕。 里昂惊喜的睁大瞳孔。 “好……太好了……现在联邦总署绝对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里昂正激动时,清润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成功了?” 卡索彻阴森的嗓音在里昂的耳中,令他极度厌恶的背身对着。 卡索彻从身后一把掐住了他的喉骨,冰凉的指尖抚上里昂的喉咙,指节轻敲。 “你怎么不掐死我!” 里昂忿忿道。 卡索彻松了松手,眼睛瞥向一旁的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在里昂耳侧响起,“他的领域技能是什么?” “复原。” 里昂冷冷的说。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等解决完联邦总署他一定会第一个杀死卡索彻! 卡索彻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看破了他心里的想法。 “里昂,第三次背叛,我会杀了你。” 卡索彻警告着他。 十一年前,他给韩希找到了最适合的腺体,亲手挖给濒死的里昂。 交换条件是,里昂为他研制提升的药剂,他成了里昂第一个试验品。 但药剂还是试验阶段,何况enigma实验者根本没有,不会有任何的参照性,只能盲目的尝试。 虽然卡索彻如愿成为m级,可撕裂基因的药剂副作用过于强大。 每使用一次,就会有极大的反噬。 他会骨骼重组,就像是被人打断了四肢百骸再一点点的拼凑回来,过程极其痛苦。 答应为他炼制解药的里昂却消失了,消失了很多年,让他一个人遭受反噬的痛苦。 这是里昂第一次背叛他。 第二次,是里昂在废电子厂里想炸死他。 里昂故意在墙壁上封上铁门,他早就预料到司焕和卡索彻可能会想将炸弹丢出去。 他知道卡索彻迫切的想知道司焕的领域,所以一定不会逃跑,所以在得知司焕的领域处于冷却期时,里昂眼底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 但很遗憾。 卡索彻没死。 还狠狠地报复了他。 现在,他已经被卡索彻彻底标记了…… “可以去抓alpha了。” 里昂咬着腮帮子,沉声道。 “不要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说话!” 卡索彻强大的信息素压制下,里昂瞬间瘫地,这就是源于标记的压制,比血脉压制还要强悍。 他里昂,现在就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随时要被抓着羊角,杀了端上桌。 他现在还有用处,在失去用处前,他必须牵制卡索彻! 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在所不惜! 卡索彻的背影淡出视线,消失在实验基地中。 里昂拿起台上的黄色的药液,注入身体。 这是他新研发的,帮助enigma提升成为m级的药剂,已经初步成功了。 但副作用依旧是无可避免的。 但他愿意承受代价,只要能杀死卡索彻! 药液注入体内,巨大的撕裂感,像是将他活活剖了开来,血脉贲张,如万蚁噬心。 他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银灰色的瞳孔骤缩,感官一点点的被放大。 尖锐的耳鸣声下,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哗啦——” 剧烈的疼痛下,他将盛放着药剂的金属车推翻。 “扑通扑通!” 耳鸣声渐渐淡去,他能清楚的听见心跳声。 里昂单手抬起,发动领域。 傀儡术! 第185章 不拒绝就是接受 “帅气的审判长早啊~” 尼亚孜热情的与司焕打着招呼,一脸惊奇的挑起司焕锋利的黑色指甲,“新做的美甲吗?黑色不好看,改天过来我给你弄个彩虹色的!” 第230章 “别动!” 司焕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来警告尼亚孜。 尼亚孜被吓得后退两步,然后躲在了威利身后,“他好凶啊,总署长大人!” “……” 威利后退两步把人从身后摘了出来。“我去忙了,祝你好运,漂亮的尼亚孜女士。” 尼亚孜:“…………” 他看着威利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着,“哼,老闷骚怪!” 沈青恩与威利迎面走来,他礼貌的颔首一笑,走到了司焕的身侧,脖颈上有一道红色的抓痕,没流血。 只是擦破了点皮,但他肌肤很薄,很明显。 “老婆牵~” 司焕勾着沈青恩的手指,捏了两只在掌心轻轻地握着,“呼哧呼哧”的警告声也消失了。 沈青恩手中抱着一本《动物大全》,拎着一袋橘子,望着惊恐的尼亚孜女士,“怎么了?” 尼亚孜指着缠绕在沈青恩大腿上的白色尾巴,错愕的睁大着瞳孔,指节不停地抖动着,“你你你……他他他!啊啊啊啊啊!” 花容失色的尼亚孜抱头尖叫的同时,格外的注意到了她新烫的头发,“他那毛茸茸的尾巴在蹭你!审判长在蹭你!” 尼亚孜如晴天霹雳一般,疯狂大喊着跑走了。在她跑到联邦总署大厅门口时,看见了屏幕上那该死的照片,尼亚孜一度心梗。 图片上,二百多张排列小图,图片上是花和钢笔,每一处细节,每一片花瓣都格外的清楚。除此之外,还有司焕手背上的印章以及不知道什么部位的红色吻痕………… 尼亚孜女士给龙天孝打了个电话,“龙龙,我决定投一票反对。” 龙天孝:“指挥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尼亚孜:“嗯……很匪夷所思,简单来说……联邦总署被流氓入侵了。” …… 沈青恩望着缠在他腿上的毛茸茸尾巴,单指抵在下颚上,呈思考状,“别蹭了。” 司焕没再动。 沈青恩开车载着他去山顶,司焕毛茸茸的尾巴缠着沈青恩的手腕,一点点的没入掌心。 下车时,他才短暂的松开片刻。 司焕搬着折叠椅放在树荫底下,沈青恩坐下后开始翻书,司焕背对着沈青恩蹲着,格外小心翼翼的用尖锐的指甲给沈青恩剥橘子。 他的猫耳十分认真的竖着,尾巴勾着沈青恩的手腕,一点点往掌心里伸。 伸进去的时候,沈青恩会轻轻地抚摸一下,绕在指尖,翻页喝水。 司焕两根爪子刺入橘子中央,汁液喷出,飞溅在了他的猫耳上,他轻扇着猫耳,抖了一下。 然后用爪子将橘子分为两半,去皮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翼翼,最后还是把橘子剥的七零八碎。 没好意思拿给沈青恩吃。 沈青恩正看到猫科动物。 上面说:老虎爱美,尾巴是敏感部位,有许多毛细血管,不能轻易触碰会激怒老虎。有倒刺,时间短次数多。 沈青恩:“……?” 他轻轻地拉动着司焕的尾巴,司焕回头看他时,脸上还有飞溅的橘子汁,半眯着瞳孔。 “怎么了老婆?”司焕歪着头问。 “没事……” 不凶,假的。 倒刺是假的,时间也是。 司焕用纸巾将他的猫耳擦拭干净,还有脸上的橘子汁。 司焕舒服时,耳朵扑扇着,十分可爱。 沈青恩:爱美是真的。 司焕回头继续剥橘子,在他的一番学习下,现在已经如鱼得水了。 他将一根爪子刺入橘子中间,然后其余的爪子拨着外面的那层皮,橘子十分完美的插在他的爪子上。 司焕连着剥了五个,插在爪子上,求夸奖回头看向沈青恩。 沈青恩此刻正认真的看着繁衍部分:对雄虎来说,雌虎寻求交配的方式是在雄虎面前晃,背对着雄虎,不拒绝在雄虎眼中就是接受。 不拒绝就是接受? 沈青恩细细推敲时,插着五个小橘子的爪子映入眼帘。 “老婆张嘴,啊~” 司焕哄着沈青恩吃橘子,沈青恩吃的很慢,他就凑在沈青恩的身边,单手搂着,好奇着看沈青恩怀里的书。 阳光洒在司焕白色绒毛上,像是镀了层银光,干净漂亮。 沈青恩将书合上,单手抚上司焕的耳朵,轻轻地抚摸着。 司焕的指甲全部长了回来,连着尾巴也长出来了。但他不会再藏着,会兴奋的给沈青恩玩。 即使兽化还未停止,但沈青恩觉得,司焕在一点点的变好。 司焕是可控的。 沈青恩享受现在安逸舒适的生活,每天只需要逗逗小猫,陪陪小猫。 但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是一个月就被撕破了。 ………… 一架新型军用飞机降落至联邦总署中央广场。 联邦总署的所有人站在广场外围成一个圆圈,对着被担架抬下,盖着白布的人致以最高敬意。 联邦总署进入为期三天的哀悼,紧急会议一个接连着一个。 是因,北美洲的管辖地出现了m级。 alpha持续失踪人数高达289位,enigma的数量成倍剧增,人数直逼联邦总署所拥有的enigma。除此之外,还接连着出现了两位m级。 一个个噩耗,如阴沉的乌云,强压下来。 第231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司焕得到了控制,正逐步的恢复正常。 威利坐在主桌的位置上,“这是线人以生命换取来的数据单。” 大屏上呈现出数据。 北美洲里的enigma除了卡索彻与里昂外,陆续出现十三位。失踪的alpha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其中有一名失踪后又出现。 已然成了一位enigma,并且一跃成为m级。 这群失踪的alpha散落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个共同性:血脉稀有。 很显然他们是通过特殊药剂提升的,但副作用不得而知。 失踪的那群alpha大概率是被里昂抓走进行了人体实验。现在alpha失踪案件,已经是国际刑事案件,每天都会有各国上报失踪人数。 很快,就会被群众警觉。 届时就是一场大乱。 无声末日,正悄无声息的压来。 在此之前,联邦总署必须有对策。 会议结束时,威利组织了一支以enigma带队的先锋队,前往北美洲进一步查探。 带队的人,是尼亚孜。 作为重明鸟一族族长,作为优秀的指挥长,她义不容辞。 从会议厅出来时,沈青恩看见了不远处的池泊,池泊喉骨上淤青未散,白皙的肌肤格外明显。 威利与尼亚孜走到他跟前,“池泊,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池泊莞尔一笑,“总署长请说。” 第186章 沈青恩说要嫁给他! “我听闻九尾狐一族十八岁后有魅惑和隐匿的能力,是天生的。会让人不自觉地听你们的,是吗?” 威利问道。 “我只是alpha,没有那么强,需要对方不反抗我,可能才会有一点效果,但……”池泊的视线勾向沈青恩,“我愿意一试。” 沈青恩感受到了那道怪异的视线,幽暗复杂。 “好,辛苦你了。” 威利轻轻地拍着池泊的肩膀。 池泊再次望向沈青恩,那双漂亮的瞳孔如幽黑的潭水,泛起刺骨的冷意。 “老婆?” 司焕的尾巴勾勾沈青恩的手腕,轻轻地晃着。 沈青恩将司焕的尾巴绕在指尖当着池泊的面,轻轻地摩挲着。 威利与尼亚孜离开,经过沈青恩身侧时,沈青恩支着下颚,轻声道:“你觉得他可信?” 威利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尼亚孜女士也投来狐疑的目光。 沈青恩淡淡道:“没什么。” 池泊是狐族之人,也是九尾狐存世的唯一纯正血脉,司焕只有半血,并且狐族大部分精英都在监察署任职。 池泊作为少主,是值得信任的。 在众人离开后,沈青恩仍站在原地,听着清脆的步子一点点的迈向他所在的楼梯口。 池泊走到沈青恩身侧,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恶劣的笑了笑,面上带着几分阴鸷。 池泊望着他的目光,黏带天然的敌意。 沈青恩眸色幽冷,微扬着下颚,带有天然的矜贵高冷,仿佛一切在他眼中不过云泥,不被重视。 沈青恩不徐不疾着迈入电梯,食指下扣慢条斯理的正着领带。司焕紧随其后,他单手撑在电梯上,是阻止池泊进入的意思。 池泊面着并肩而站的二人,优雅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电梯门合上时,池泊意味不明的一笑。 电梯下行。 司焕揽着沈青恩的肩膀,从口袋中掏出今早刚孵出来的小乌龟,小心翼翼的放在沈青恩的掌心中。 “老婆,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 “随你姓,你起吧。” “随我姓?!” 司焕忽然就激动了,猫耳竖的笔直。 这是什么意思?一般孩子都是随父姓的!他愿意让同族随我姓,这一定是伟大无私的爱情!自甘退步只为了哄我开心?不不不不!这绝对是一种暗示! 沈青恩说,要嫁给他! 司焕捂着唇,轻咳一声。 “那个……我得准备准备。”司焕说。 “嗯?”沈青恩狐疑的盯着他。 司焕陷入了深深地自我世界,已经思考上结婚谁坐主桌的事了。裴听肆……?不行就知道吃!陈严?不行不行,老婆会吃醋! 威利……?尼亚孜……? 司焕思考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龙天孝! 必须让龙天孝坐主桌,周围坐着裴听肆和小伍里,盯着龙天孝把手掌拍烂!不拍烂不许走! 司焕为自己的聪明打了个响指。 “老婆,你喜欢什么样的?” 司焕一脸期待的看向沈青恩,中式婚礼?下跪敬茶?好像没长辈了……那不然跪天跪大地也行?反正重点是那杯交杯酒。 西式婚礼好像也成?黑色西装优雅矜贵,草坪还是海边?或者是雪山?嗯……重点是要给老婆买黑纱盖着,像拆礼物一样把领带解开!还要绑! 沈青恩狐疑的盯着他。 最后从薄唇内淡淡吐出三个字:“都可以。” 他对起名字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 司焕深吸一口气。 都可以?!!! 意思就是,只要是他,别的都可以,果然老婆还是很爱我的! 他弯腰在沈青恩的唇瓣上轻轻地吻了吻,兴奋下,舌苔上的倒刺生了出来。 他轻轻地舔了沈青恩一口。 第232章 沈青恩望着莫名其妙兴奋的司焕,薄唇微扬着从他手中取走乌龟。 “所以它叫什么?” 沈青恩指腹抚摸过乌龟的壳,看向司焕。 司焕听见的:“……%¥#” 司焕:“都行!” 沈青恩:嗯……? 不远处,裴听肆正缠着陈严在那解释他刚打姜武的事。 “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我……他喜欢你!他上次在你昏迷的时候觊觎你的尾巴,他不是正人君子!” 裴听肆无能狂怒,为什么陈严要生气?!!明明是姜武的错! 陈严:“他想怎么样与你无关,我的事你不要替我做主。” 裴听肆:“我怎么就不能替你做主了?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你也算半个裴家的人!” 陈严与他据理力争:“首先,我们不是一起长大,我很早就离开裴家的。其次,我只是受裴爷爷抚养八年,最后我身上没有裴家的任何血脉!” 二人喋喋不休时,裴听肆看见了沈青恩手中的乌龟,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啊啊啊啊啊!嫂子你生的?”裴听肆吃惊的张着唇,从沈青恩手中取过乌龟。 沈青恩:“…………不是。” 裴听肆:“那是哪来的?” 沈青恩看向司焕,裴听肆更惊讶了,“白虎不是胎生动物吗?” 陈严深吸一气,捏紧拳头,勾唇优雅一笑。 “抱歉。” “啪!” 他在裴听肆的背上重重地落下一巴掌,真的忍不了了。 裴听肆挨打后,一脸委屈的先把都行还了回去,然后楚楚可怜的看着司焕。 “焕哥,他打人!”裴听肆一副要让司焕给他做主的样子。 司焕:“你坐主桌。” 沈青恩:? 陈严:? 裴听肆:“啊?焕哥什么主桌?” 司焕这才回过神,单臂架在裴听肆的肩膀上,揽着人一本正经的小声道:“最近要好好练练,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我们要去北美洲吗?” “不,我需要你打过龙天孝!” “哈?” 裴听肆一脸懵,实在是跟不上司焕的话题转变。 第187章 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我相信你可以的。”司焕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还有小伍里。” 裴听肆猛点头,用眼神回应:舍我其谁! 得到肯定后,司焕抽回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玩去吧。 裴听肆晃着龙角,看向陈严还要继续据理力争,但司焕尾巴忽然勾上沈青恩的手腕,裴听肆眼睛倏地亮了。 “焕哥!毛茸茸!” 裴听肆兴奋地伸手要去摸,司焕发出小声的“呼哧呼哧”警告声。 沈青恩翻手将尾巴卷入掌心,尾巴自觉缠上沈青恩的中指,将别的指节拨开。 “不能摸吗?”沈青恩问。 “可以。” “我也要……啊!” 陈严一把扯住裴听肆的龙角,拽着他走了。 裴听肆:“呜啊???别拽!断了断了!破藤蔓啊啊啊啊!你拽疼我了!” 沈青恩垂眸望着卷着他指尖的粗壮尾巴,轻捏了一下,“会疼吗?” “不会!” “给我看看翅膀。”沈青恩说。 司焕把翅膀展开给沈青恩看,黑翅已经褪去了许多,翅膀尖尖上的羽毛也生了出来,是白色的,不秃了。 是要好的前兆。 司焕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 裴听肆被拽着离开后,陈严瞪他一眼在拐角处松开了他,“不能随便摸别人尾巴。” “焕哥不是别人。” “……”陈严说,“随便你。” 陈严咬紧后槽牙就要走,忽然迎面撞上了池泊。池泊笑着望向二人,“方便聊聊吗?” 陈严看着他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提防。 裴听肆的眼神是厌恶。 裴听肆因为“红布条”,平等的讨厌每一只狐狸。 “有屁快放。” 裴大少爷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小爷很忙的样子。 池泊对此只是温柔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也称不上虚伪,只觉得复杂。 “我想请问一下,沈先生杀兄弑父的事,是有隐情吗?” 池泊嗓音温柔,如泉水一般,会让人不自觉地看向他。 “不知道不知道。”裴听肆敷衍着说。 “北川修斯因背刺一事被挂在中央广场暴晒的事,是真吗?”池泊继续问。 “那不然呢?”裴听肆语气依旧不算善。 陈严没有说话,只是缄默地盯着池泊看,池泊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随之投来视线。 “陈先生?你说呢?” 池泊笑着问,如春风和煦,温柔至极,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摄人心魂。 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听从。 “是真的。”陈严说。 “这些事审判长都知道吗?” 池泊似笑非笑地问。 “知道。” 陈严说。 池泊:“这么一位杀兄弑父的人,你们就不害怕吗?” 裴听肆急眼了,“你别在背后蛐蛐我嫂子!” “……”池泊纠正他,“审判长喜欢的人才是你嫂子,他和你没有直接关系。这么一位嗜血的人留在你们身边共进退,你该感到担忧才对。” 第233章 “没人知道,下一把利刃会刺向谁。” 池泊说话时,直勾勾地盯着陈严。 “呸!”裴听肆重斥。 “嫂子会保护我的,我们不和你说话,世界上就没有一只好狐狸!” 裴听肆揽住陈严的胳膊,要将人带走。 池泊望着裴听肆这副样子还要说什么,却被嗤笑的陈严打断了。 “池泊,你为什么喜欢司焕?” 陈严格挡开了裴听肆的手,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池泊与他们说这些,可不止是想知道这些事。 陈严嗤笑一声,可惜啊,裴听肆是司焕的毒唯,只要是司焕喜欢的,他就会尊敬。 裴听肆心无城府,鉴心通明,他明白谁对他好,一点好就能让他无条件的相信别人。 池泊瞳孔微颤了一下,眼底一抹震惊稍纵即逝。他的视线随着陈严转到了裴听肆的身上,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他的确有能力让人对他说实话,但效果不算显著,但大部分人都会被他的美貌所吸引,乖乖顺从。 只有一小部分人不为所动,这些人在心底都有一段根深蒂固,无法撼动的感情。 司焕如是,陈严……也是。 池泊舒了口气,“我只是生来就喜欢太阳,烈日光辉,与我相配。” 陈严勾唇一笑,“可惜啊,太阳出来时,光辉最先洒在了雪山上。” 陈严回身离开,池泊望着他的背影,沙哑着笑出声来,“那你呢?你喜欢他,他知道吗?你所追逐的太阳,从未停在你的身上。” 裴听肆回怼,“别瞎说,他不喜欢姜武!” 陈严眼睑低沉,揶揄一笑。 他回身看向池泊,“抱歉,我并不在意这些,世上的事十之八九都未能如愿。” 二人离开走廊时,陈严背靠着墙边上的瓷砖,顿住了步子。 “怎么不走了?到饭点了!”裴听肆扯着他要继续走,“联邦总署都是肉食动物,小爷不想对着烂白菜叶子发呆!” 池泊的话,一遍遍的在陈严脑海中回荡。 他甩开了裴听肆的手,“我有话想和你说。” “就不能边走边说吗?” 裴听肆有些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食堂的方向。 “不能。” 陈严执拗着说。 裴听肆这才回头正视他。 陈严看着裴听肆头上即将恢复的龙角,淡淡道:“裴听肆,我一直都不喜欢司焕。” “嗯?你移情别恋了?” 裴听肆心里莫名忐忑。 现在移情别恋,一定是那只讨厌的红布条,红红的耳朵一点都不好看,还总黏着陈严,像是苍蝇根本赶不走! 裴听肆重声道:“你不能喜欢那只红……” “我喜欢你。”陈严说,“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第188章 我陈严一个人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扑通扑通…… 裴听肆的心跳如鼓,看着陈严的眼神也逐渐复杂了起来,他扣着指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我……你刚刚……” 陈严截断了裴听肆的话。 陈严:“你不用给我回应和答案,这段喜欢到此为止了。你当成笑话也好,我异想天开也好,什么都行……反正都不重要了。” “我想说的是,我们根本不能做朋友。把你对我的好都给我收回去,还有少黏着我,我和谁在一起,喜欢谁都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欠裴家很多,也欠你很多,我会还。” 说话时,陈严藏在裤兜里的手用力到发白。 他将藏在心里的感情,倾诉而出。 从此刻开始,他不再需要小心翼翼。 更不会因为裴听肆不懂他的感情而失落难受,他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心意袒露,为过去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算圆满,但不后悔。 陈严见裴听肆沉默,也没再多说什么,迈着修长的步子掠过他离开。 裴听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陈严。” 裴听肆的手在抖,此刻他是懵的,也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的。他与陈严认识许多年,只是借着他的尾巴做了一次。 除此之外,再没有过别的。 连接吻都没有。 陈严说的感情,对于在爱里包围着长大的裴听肆来说,并不是很懂。他只知道要结婚,要上床,要一起生活…… 他能接受和陈严一起结婚,生活。 但别的,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他紧攥着陈严的手,很认真的说:“我不要你还。” 陈严轻视一笑,“你爱要不要。” 裴听肆肚子里忽然蹿出一股火,不是说喜欢他吗?喜欢他就这么说话?那对红布条爱搭不理的,不得爱死了? “在你想清楚前,不要来找我。”陈严深吸一气,“你已经长大了,感情是责任,是陪伴,不是兄弟情。” “不需要你的保护,不管什么时候,我陈严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陈严甩开了裴听肆的手,走了。 畅然、难过…… 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头交织,有多难受,他脚下的步子就有多快,一步没顿,半点没回头的离开了。 裴听肆僵在了原地。 ………… 半月后,北美洲。 第234章 月光洒地,树影婆娑。蝉鸣的酷夏,一众人群正往山腰处的pr实验基地潜行。 星光闪烁的苍穹下,勾动着隐秘的色彩,周围静谧,能听见风吹过树叶时的簌簌作响声。 众人汗流浃背,却不敢大口喘息,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呼吸,隐匿在树后、灌木丛中。 每一步的抬落,都格外的小心谨慎。 头顶的蝉鸣声响起时,下属半蹲在尼亚孜身后,二人脊背相对,勘查四周。 汗水顺着下颚滴坠在草上,草尖下压。 下属戴着耳麦,指尖敲动的频率,用摩斯密码给尼亚孜传递信息:“指挥长,那就是实验基地吗?” 五百米外的山腰上,银色的实验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金字塔身,看起来防御力十足,难以攻破。 尼亚孜回复:【注意警戒!还有最后十分钟。】 今晚,尼亚孜与下属潜伏在丛林四周,准备截胡。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他们已经探清了规律,在北美洲有三座地下基地,分别是abc。实验基地每周五会往a座地下基地运输催化enigma成为m级的药剂。 在运输的途中,会有m级押送。而他们所埋伏的这段路,林丛密集,适合掩体,且树多而密集,吉普车无法离开冲坡。 耳麦再次传来摩斯密码打出的讯息:【指挥长,我们为什么不带池泊他们?】 此刻,她的脑海中响起沈青恩说的话。——“你觉得他可信吗?” 尼亚孜回复:【不信任的人不能托付后背。】 今晚的行动,不只有池泊被排除在外,还有一些非指挥署的人,以及一些面生的新晋成员。 这次行动,尼亚孜以及他的亲信,共八人。 八人各自藏匿,脊背相对,形成一个小型包围圈。 “吭哧吭哧——” 远处,车声响起。 尼亚孜与全员进入极度紧张的戒备状态,黑暗的夜里,尼亚孜金色的瞳孔清晰可见。 重明鸟是祥瑞,是圣兽。重明鸟一族,最厉害的异化部位是眼睛,曾有祖先以m级练就重瞳之力,实现精神共享。 尼亚孜没有这样的天赋,她的异化部位是咽喉,小范围的鸣叫压制,也属于精神类,不同于司焕与朝廷南是可视化的翅膀。 车声越来越近。 尼亚孜盯着被埋在地下的路障,在车胎压过的千钧一发,她通过蓝牙耳麦指挥下属拉起尖锐的铁锥,刺破吉普车的轮胎。 “哧刹!” 吉普车失控乱撞,这是一道下坡路,沙尘四起,没有车灯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一片灰暗。 夜间,是对重明鸟最友善的。 尼亚孜指挥着下属小心跟上,果不其然在前方不远处的大转弯处,不少人从车上跳下。 尼亚孜拉满弓,带毒的飞箭刺入心肺,护着药箱的人立马坠地。 “不好!有人埋伏!” “087号呼叫总部,押送……啊!” 凄厉的声音下,尼亚孜回旋镖飞刺而出,将对方的喉咙划破,血洒夜空。 黑夜下,无人是尼亚孜的对手。 对方队伍反应迅速的从大腿侧的口袋中掏出闪光灯,高举过头顶刺向不远处。闪烁的灯光下,尼亚孜指挥署的人无所遁形,在几声枪声中倒下。 尼亚孜作为军事指挥署的总署长,她反应迅速的遣散队友躲在树后,以报点位的方式让狙击手准备狙击。 “砰砰砰!” 几声枪声中,押送队伍的人倒了大半,尼亚孜喘着粗气,指挥着队伍以一点三面交叉逼近。 尼亚孜深吸一气,将子弹上膛,在侧探头时,一枪狙中对方握着手电的人员,“啊!”一声惨烈的哀嚎下,手电筒滚地。 战斗一触即发,尼亚孜此行是为了截取药剂,所以只能采用近战,而不是枪战。 并且这离实验基地极近,她必须抢在对方支援队抵达前,率先抢走药剂离开。 尼亚孜腾飞而起,几个漂亮的膝击精准击中对方腹部,一个回旋踢在捧着药剂的押送员手上,药剂飞空,对方看出了尼亚孜的意图,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击穿药箱,损毁药剂。 尼亚孜心惊之时,一位下属跃起扑向药剂,将其牢牢地抱在手中。落地时,子弹穿透胸膛,他吐了口血沫,将东西紧紧地护在怀中。 “走……指挥长……” “砰砰砰砰!” 枪声不断。 尼亚孜瞳孔骤缩,一声凄厉的长鸣下,众人捂着耳朵下跪。 “砰砰砰砰!” 尼亚孜掏手枪,将所有跪地的人解决。 下属耳膜穿破,流出脓血,他们顾不上别的,从被射击而死的人手中取回药箱连个悼念的时间都没有,深吸一气决然地扭头离开。 尼亚孜带着下属离开,束着的发圈被树枝勾走,金发飘散。 “砰!” 一道枪声从背后传来。 端着药剂的下属淬然倒地。 尼亚孜循着声音望去,白耳男人从丛林外走出,带有讥笑,“指挥长大人,别着急走啊。” 尼亚孜警惕的后退半步,咬着红唇,“池泊!” 第189章 不是私生子那是我女儿 “砰——” 药箱跟着沉重的身体砸在地上。 “指挥长这么不信任我呢?” 枪口白烟飘散,池泊笑容邪魅恣意,清冷倨傲。 第235章 黑夜下,丛林之中的黑影逐渐清晰起来。白色的狐耳洒下两道阴影,将池泊漂亮的脸遮盖住了大半。 “现在看来,我的提防并非全无道理不是吗?” 尼亚孜举起手枪,对准池泊的眉心。 两位下属左右作翼,一位后退到倒下的尸首旁,将药箱重新抱起,他走到尼亚孜身后,低声道:“指挥长,怎么办?” “药箱目标太大,药剂一人一支,我拖着他,你们走不要回头,必须有人带着药剂活着出去!”尼亚孜压低嗓音,确保只有他们能听见。 在池泊逼近时,尼亚孜感受到了异样,令她发怵的压制气息。 池泊,叛变了。 不仅叛变了,还变得很强…… 下属将药剂发放时,给尼亚孜也塞了一支,“指挥长。” 尼亚孜明白他们的意图,她是enigma重明鸟,是最有机会逃离的。 战场上的一切牺牲都必须值得,尼亚孜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池泊的五官在炽白色光束下清晰起来,那双漂亮的狐狸眸里散发出粉红色的异光。 精神系的领域发动。 ——魅惑。 “砰!” 所有人臣服跪地,眼中充斥着粉红色的光,像是一条条摇尾的乖顺忠犬,朝着池泊爬近。 其中也包括尼亚孜。 尼亚孜爬到池泊跟前,金发垂落在胸前,岁月不败,美貌依旧。 池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感受着臣服所带给他的满足感。 他追逐烈日光辉,也能成为光辉本身。 他亦璀璨夺目。 池泊弯腰勾起尼亚孜的下颚,望着她的瞳孔幽幽道:“告诉我,司焕的领域技能是什么?” “是……” “砰!” 树上枪声惊雀,在静谧的黑夜中撕开一道裂口。 尼亚孜恍惚回神,一秒,她果断的自戳双目,红血自瞳孔流出。 倏地,一个烟雾弹精准的砸在池泊周围,白雾飞起,遮蔽丛林。 尼亚孜顾不上疼,拔出匕首横劈一刀,未中。虽双目失明,但重明鸟是通过感知来确定视野的。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池泊已退避着与她拉开了距离。池泊虽然成为了m级的enigma,但他的肉搏技巧一定不是尼亚孜的对手。 池泊释放出强势的莲雾味信息素,即使领域被中断,跪地的指挥署alpha下属也无法逃离。 “指挥长,走!” alpha下属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尼亚孜正迟疑时,感受到了刺眼的光束从眼皮上掠过,还有“吭哧吭哧”的车声。 尼亚孜深吸一气,在烟雾中如在白日行走,能清楚的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景象。 他护紧腰间的药剂,咬紧后槽牙毅然决然的离开。车声渐近,烟雾退散前伪装在树上的狙击手开了两枪,击毙了刚下车的两位增援人员。 但开枪的那一瞬间,也将自己的位置给暴露了出来,对方的狙击手旋即架枪辩位。 “砰!” 子弹穿透树梢。 “砰!”又是一枪,正中指挥署的狙击手头部,正要扣动扳机的动作被打断,黑影从树梢坠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声,地上跪着的人被打断手脚,却一个字没发出,尼亚孜循着树往下绕行。 前方发生车祸,车辆无法通行,被池泊率领的人紧追,光束扫来时,尼亚孜小心的躲在树后。 池泊轻嗤一声,“指挥长,你就要这么抛弃追随你的伙伴吗?” 尼亚孜眉头紧蹙,眼眶里的血水被眼泪浸染,化为淡淡粉色滑落。剧烈的疼痛感,让尼亚孜顾不得擦拭,咬紧后槽牙往山下走。 牺牲一定要有意义。 她只有带着药剂离开,才算对得起死在今晚的七名英雄。 在即将抵达山脚时,尼亚孜快敌方一步溜进车上。她一脚踩下油门,弹射驶离基地山区。 抵达安全地带时,她颤抖着掏出手机给联邦总署拨去电话……… 五小时后。 圆桌会议室里。 尼亚孜的眼眶上蒙住一层黑纱,联邦总署的正副署长静静地坐在圆桌上等待着邢选的药剂检验消息。 威利给尼亚孜倒了杯水。 “砰。” 龙天孝单手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会议室里一片凝重,他走到尼亚孜身侧,轻轻地拍了拍尼亚孜的肩膀。 “指挥长……你还好吗?” 尼亚孜推开了他的手,“以后你看不见我灵动的眼神了。” 龙天孝深深地叹了口气。 尼亚孜又说,“但我还能看得见,只不过不是靠眼睛,所以我是不会退位的……吁!” 众人:“?” 龙天孝:“?” 司焕猫耳一抖,看了看腕表,“呦,凌晨三点半,厨房后面养的鸡都没开始打鸣呢……” 尼亚孜:“吁……吁!吁吁!” 她一拳捶桌,咬紧了后槽牙说不了一个字。 沈青恩淡淡地喝了口茶。 “enigma受到无法治愈的创伤,异化部位会外显。”沈青恩说,“没猜错的话,指挥长的异化部位应该是声音。” 尼亚孜:“…………吁~吁吁?吁吁吁?”我一辈子都无法说话了? “砰。” 门再次被推开。 门外,走入一位白色长发的男人。他单手插兜,修长的指节搭在梨涡上,浅浅的笑着,美的雌雄莫辩。 第236章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他看向尼亚孜。 “妈沫~”稚嫩的童音传来。 众人:“…………?” 威利错愕挑眉,“尼亚孜女士,你什么时候有私生子了?” 尼亚孜女士:“吁!吁吁吁吁!”什么私生子,这是我女儿!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尼亚孜·凯撒的儿子——米尔·凯撒。” 第190章 谁他妈的想和你同生共死 米尔走到尼亚孜面前给了她一个深深地拥抱,尼亚孜剧烈反抗,“吁!吁吁吁!”要说女儿女儿啊!不是儿子! 米尔笑着翻译,“我妈沫说要传位给我。” 尼亚孜:“吁吁吁!”孽子!放肆! 米尔看向威利,双臂撑靠在桌上,拨动着白色的长发,含笑道:“妈沫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尼亚孜:“吁吁吁?吁吁!吁吁!”米尔你想造反吗?我还能再干两年,我让你来是防止龙天孝上位的!你个笨蛋! 尼亚孜的反应格外激烈。 作为在座唯一一位自认为是“半鸟科动物”的司焕单指敲坐在桌上,发出质疑:“嘶……我怎么感觉你们说的不是一个东西?” 格尔恩放下睡前读物《被兄弟囚的第99天》,十分肯定的看向司焕。“我赞同。” “嗯?”沈青恩不解着挑眉。 格尔恩:“审判长,快把你的小乌鸦情人喊过来,好好翻译翻译。” 司焕嘴角一抽,举起三根手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联邦总署在座的所有人起身发誓:“本受害者与那群乌鸦没有任何不正当的情人关系!” 尼亚孜:“吁吁?”什么受害者? 米尔:“我妈沫说,她要让我少奋斗两年,所以想把位置传给我。” 司焕坐下,十分认真道:“这话听着靠谱。” 格尔恩和边青附议,“是指挥长说话的风格。” 米尔看向威利,“总署长的意思呢?” 威利望着那白皙的像个洋娃娃的米尔,忽然觉得体内血液翻涌,鼻腔里有液体流出。 “都……都……都行!”威利迅速用丝巾遮住,一边擦一边纠正,“得投票决定,我无法做主。” 龙天孝默默坐在沈青恩对面,“…………”so……他是小丑? 司焕给米尔使眼色,“执行署这两票……” 米尔将搬了个椅子,挤开了龙天孝,然后笑眯眯地歪头看司焕。 司焕比赞,用眼神说:“上道,真上道!我就看你有前途,指挥署舍你其谁?!” 沈青恩沉静着放下茶杯,“指挥长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妈沫想要个女儿,一直把我当小女孩养。但米尔是男的,还有……” 他认真的掏出身份证,“米尔成年了,今天是成年的第一天,但按照重明鸟的年龄推算,今天是我成年的第二年了。” 说话时,他又看向威利。 米尔将手摊向威利面前,“妈沫说,你会吐金币。” 威利:“我不会!” 米尔:“你会!” 威利有些头疼,“我不会!不是蟾蜍就会吐金币的!”他只是有些矿产而已,他真的不会吐金币! 米尔粉红色的指尖点点唇角,脖颈细长,像是一只漂亮的天鹅,“好吧,没用的小蛤蟆。” 尼亚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吁吁吁!吁!” 尼亚孜训斥时,邢选推着金丝眼镜,拿着分析报告进来,“结果出来了。” 生物署的副署长开始分发资料。 邢选说:“如资料显示,与在青州市的药剂相差甚远,青州市暴毙的那支药剂只是初期试验品。” “但根据‘初哥’尸体血液的药剂成分看,与这支相似,但这支浓度要更高,换句话来说,危险系数要更高。” “池泊应该也是通过这种药剂的成为的enigma吗,准确来说,不只是他,还有许多人。” 空气中陷入一片死寂。 如今联邦总署所面临的问题,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峻许多。 尼亚孜:“吁!吁吁!” 米尔翻译:“我母亲说,地下基地看守十分严苛,在基地后山有一个巨大的坟场,是焚烧失败品的。大部分的成功品都是十分罕见的动物。” 威利面色凝重,“能一比一复制出来药剂吗?” 邢选眸光微沉,“需要时间。” 威利:“需要多久?” 邢选:“我尽快。” 说完,他蹙眉离开了会议厅。 沈青恩指节撑靠在额上,有些疲惫的轻敲着,眼底血丝勾动,他轻缓的吐纳着呼吸,微抬起下颚。 灯光洒在他清冷的脸廓下,锋利流畅的下颚十分漂亮。 “享受时间给予的恩惠吧。——尼科洛·马基雅维利《君主论》” 沈青恩哗然起身,“为避战争任其发展无异于一把将子弹上膛的枪。” “先扣动扳机的才是赢家,希望诸位是聪明的罗马人。” 清瘦的背影在炽白色的灯光下被黑影一点点的淹没。 威利坐在中央会议厅上,他抬眸望着刺眼的灯光,薄唇轻喃着。“卡索彻·斯蒂夫,我该做出选择了……弟弟。” * pr实验基地。 “卡索彻!你他妈的!你能不能要点脸啊?谁他妈的想和你同生共死!艹!” 第237章 里昂气的咬紧后槽牙,但一条金黄色的锁链缠在了他与卡索彻的手上,血液被无伤抽出体外,一点点的将锁链渗透成红色。 卡索彻勾唇嗤笑着,“里昂,这位领域技能冷却时间是一年呢,只有同级才能绑定,应该很庆幸才对。” 里昂破口大骂:“庆幸你个*!**你怎么不去死!我艹***!” 黄金锁链彻底变为红色,同生共死生效。 巨大的副作用令发动m级领域的牵引者当场昏迷沉睡。 里昂虚弱的瘫倒在地,脖颈上的复杂图腾涌动着黑色的光,“你……你……” 卡索彻令人将牵引者带下去,然后一把扯住里昂的头发,厉声道:“你偷偷成为m的事没告诉我,又不乖?嗯?” 里昂疼的五官狰狞,朝着卡索彻吐了口血沫,“我……我他妈的就应该早点下手弄死你!” “看,还是想我死呢?”卡索彻掐住里昂的下颚,迫使着他抬起头。 这张脸要比周尧的那张漂亮许多,至少看了叫人生欲,想欺负,想让他乖,想征服。 除了沈青恩,他很少有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面前这个总想杀死他的疯子里昂,做到了。 “哈哈哈……你有本事杀死我!”里昂眸中戾气不散,反倒多了几分挑衅。 卡索彻蹲下身体,强势的扣着他的下颚,用力到似乎想将人骨头碾碎。 “里昂,你的傀儡术会对我们有极大帮助的,我们现在同生共死。虽然不能杀死你,但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变成腐肉重塑的感觉。 “这是你欠我的。” 卡索彻笑着说。成为m级,他每发动一次异能,就会感受身体变成腐肉,然后一点点重塑,过程极度痛苦。 但他独自扛了许多年,现在里昂也能感受到了。也该为他消失多年,避而不见付出代价。 里昂的药剂下虽然可以帮助人提升至m级,但道心都会遭受考验,除非像孔巫一样,被挖心洗脑,成为傀儡。 但这不是谁都能扛过来的。 可现在不一样,里昂有了傀儡术,只要挖心,失去自我意识融合药剂,他可以操控m级为他所用。 傀儡术的冷却时间是一个月。 最多只能操控四位,可控范围是五十米。 但四位m级已经足够强大了,很快联邦总署就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偏偏……偏偏卡索彻找到了一位可以施展m级言灵领域的人,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里昂咬紧后槽牙,从腰间掏出匕首,卡索彻退身躲避时,里昂一刀刺入自己的腹部。 二人同时吐了口血水。 里昂笑着歪头,“卡索彻,你也别他妈的想好过!” 第191章 不守alpha男德的蝴蝶不是好蝴蝶! * 联邦总署。 烈阳洒在联邦总署的军事基地上,在军事基地的厂房中,正进行一场演练,伍里与陈严为双方队长。 伍里现在已经挂名在了永州市的执行署,成了副执行长,为了磨合伍里的团队合作性,司焕组织了一场比赛。 让陈严在战斗中教伍里成长。 伍里虽然战斗素质很高,但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别人对他呼来喝去,常与执行署的人发生矛盾。 已经过了半个月,邢选还原了药剂成分,一比一复刻,为联邦总署添了三位m级。 联邦总署,全员戒备。大战在即,司焕有意将伍里培养成为顶级alpha,所以让陈严带着执行署的成员教伍里成长。 作为联邦总署的军事顾问沈青恩,正站在大屏前望着监控里的画面。 一共有十六个视角,沈青恩的视线在屏幕外来回穿梭,游刃有余。腰身笔挺,双手撑靠在桌上,指尖捏着一支羽毛钢笔。 米尔站在沈青恩的身侧,将刚开的薯片撕开递给他。 “沈顾问,吃点吗?” 沈青恩余光瞥了眼薯片,金灿灿的薯片上裹着番茄粉末,扑香诱人。沈青恩正伸手时,其中一块屏幕倏地一黑,一张俊朗的脸映入瞳孔。 耳麦里传来散漫的嗓音,“老婆,你在干嘛呢?” 沈青恩:“…………” 他望着左右角的屏幕,屏幕是横着的,映着司焕半张脸,鼻尖的红痣与狭长的凤眸透着几分魅气。 司焕的这张脸,不说话时是透着冷感的漂亮,高高在上让人不敢接近。说话时,散漫恣意,没个正形,显得邪魅,给人一种好像很近却又疏远的矛盾感。 在沈青恩面前时,又是第三副样子。乖巧温顺无害,眉目清澈透亮,唇角的笑容明媚漂亮,没有任何戾气,只有挑逗。 “老婆,能听见吗?”司焕失落的垂下头,毛茸茸的猫耳露出屏幕。 “那个……审判长……我们能听见。”米尔咔嚓一声,将薯片咬碎。 “你是谁?”司焕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 “监考官,把你手中的摄像头放回去。” 沈青恩捏着薯片的手,咔嚓一声将一大块薯片捏碎。 “嗯……老婆……你不想看到我吗?” 司焕垂下猫耳,眼睫将眼底的情绪遮挡干净,但失落时猫耳会垂下。 “把这个放回去,这个有用。” 沈青恩说,“厂房北侧靠右,有草垛那上面有个摄像头,没什么用,你拿那个。” 第238章 司焕:“得嘞~” 司焕笑眯眯的将东西放了回去,很快把另一个摄像头拆了下来,连着线牵到了位置上。 线不够长,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厂房门口。 携下属路过的陈严蹙眉盯着他,“会长……” “赶紧走,别挡着我老婆看后面的蓝天。”司焕没好气的催促着。 陈严:“………………” 他持枪做手势,令下属找到掩体蹲行离开,在下属离开时,不慎踩到了摄像头的线,司焕的脸瞬间黑了。 “谁踩到这线,直接出局!”司焕吼道。 沈青恩:“…………” 陈严:“……?” 米尔张大嘴唇,“嗯……那个……沈顾问,我先走了。” 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看见沈青恩手中捏着一块薯片,又看看薯片,“沈顾问,你还吃吗?” 沈青恩:“……不吃。” 他把薯片放了回去,米尔拿着薯片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萦绕在监控室里。 “吃什么?”司焕好奇地问。 “没什么。”沈青恩淡淡道,“你先别说话。” 司焕晃着猫耳,有些不乐意的哼了两声,沈青恩不理他,他又哼两声。 “司焕,我听不清脚步声了。”沈青恩说。 “沈顾问比我这个监考官还认真呢?” 司焕的吊儿郎当的,语气里藏着几分阴阳怪气。 “你乖。” 沈青恩无奈地说。 司焕从语气里嗅到了几分宠溺的味道,猛的竖起猫耳,立马变乖。 他双手交叠着靠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用指尖轻轻地敲敲,然后再凑近他哈气,把摄像头擦拭干净。 最后靠在摄像头前面,双手交叠着趴着睡。 猫耳会因为风吹动觉得有些痒,然后轻轻地扇动一下。 沈青恩勾唇笑了笑,然后继续看屏幕里的场景。伍里拆分开队友,选择单独进去查看,虽然身手很好,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陈严的下属给擒住了。 演练结束后。小伍里被陈严用麻绳绑着手,羁押出来。司焕被响动吵醒了,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小伍里来~” 他招小伍里过来,遣走了陪练的执行署下属。司焕解开伍里手腕上的麻绳,伸手弹了弹他的黑色触角。 伍里有些气,咬紧后槽牙不说话。 他输给平庸的alpha血脉陈严,他是服的,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 司焕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馒头,递给伍里,“玩去吧。” 伍里两眼放光,要离开时,司焕忽然想起什么,最近朝廷南因药剂升级成了m级,暂住联邦总署,与其他m级一同训练战斗配合。 此刻,司焕摇身一变成为了担心自己“女儿”被人拐跑的操心老父亲。 他担忧地看向伍里,“不许和破防鸟走太近,晚上要回自己房间睡,不守alpha男德的蝴蝶不是好蝴蝶!” 伍里点头。 司焕摆摆手示意他去玩吧,伍里这才咬着馒头离开。 伍里走后,陈严也准备走了。 在陈严与他擦身而过时,司焕忽然道:“你真不准备和他好好聊聊?” “没意义……”陈严哑着嗓子笑了笑,自从上次与裴听肆坦白后,他再也没有去找过裴听肆,裴听肆也没来找过他。 或许裴听肆还没想清楚。 也或许,这就是裴听肆的答案,是他这么多年的一个笑话。 “陈严,战争比感情更残酷。” 司焕蹙眉道。 后天联邦总署将采取强制手段,侵入pr实验基地。 没人知道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就连司焕也不确定。 但,联邦总署不能任由pr实验基地一直抓取人体做实验,不断的发展势力。 这场战争无可避免。 无法共存,必有一方消亡。 “我知道。”陈严笑着说。 …… 七月盛夏的街道上,依旧繁华安详,是无数身躯在pr实验基地外筑起围墙,撑起蔚蓝的天空。 无声末日下,牺牲像是被雪熄灭的烟,除了那一缕飘散的白烟,没人会记得。 历史尚不会有对错,战争所留下的只是胜利方。 联邦总署为心中的正义争道,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畏世俗的批判,踽踽独行。 ——“乌云不是黑夜,光会穿透末日的黑暗。花,向阳而生。” 第192章 你让我一次 联邦总署门口的超市。 沈青恩选购了四个牌子,五种口味的薯片,一共买了二十包。 结账时,被司焕抓了个正着。 司焕只手摁在沈青恩的手机屏幕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递给收银员,狐疑着挑眉看向沈青恩,目光自上而下的审视。 沈青恩蹙眉,薄唇紧抿着。 “老婆?买薯片安慰伍里呢?”司焕忽然道。 “嗯。” 沈青恩点头。 司焕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满满二十袋的薯片,双指夹着服务员递还回来,还剩0.21的卡。 他揽着沈青恩的肩膀往外走时,夹着卡的指尖微微上抬,银行卡的纹路映入沈青恩的瞳孔中。 沈青恩不为所动。 司焕:“不收?” 司焕薄唇勾起,心道老婆果然是垂涎他的美色才与他在一起的! 第239章 思索间,沈青恩取出两张卡,夹在司焕的腰带上,“聘礼。” “???” 司焕唇角的笑容凝固了,他立马绷直着身体,有一种被当头一棒重击到昏迷的感觉。 他将沈青恩往怀中揽近,夹着的卡挑起沈青恩的下颚,“我不嫁!” 事关执行署的威严,事关白虎族的威严,司焕半步不退! 他迎面遇见了满头是汗的朝廷南,将手中一袋薯片全塞了过去,用力程度恨不得将里面的气都拍瘪。 沈青恩:“我……” 朝廷南:“伍里怎么……” 二人的话都没说完,一瞬,周围空旷的平面切换成了司焕的房间,他将人反压在墙壁上。 沈青恩:“……” 司焕的手指托着沈青恩的下颚,逼迫着他往后转着视线,重音强调:“我娶你!” 沈青恩抿唇,听着沉闷的金属解扣声。 “别……嗯。” 强烈的刺痛感让沈青恩倏地睁大瞳孔,倒刺……? 司焕顶着他,“我嫁过一次了,老婆……你让我一次。” 沈青恩的手心贴着墙,紧紧地抓着,失力时蹙眉耸肩,往左边侧了侧。 “我已经让你了……”沈青恩呼吸紊乱。 司焕贴近他弓起的背,只手环抱着他的腰,只手扣住沈青恩的手,十指交握时司焕用手背顶着墙,给沈青恩欺负他的回力。 沈青恩扣紧他的手,司焕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再让我一次?嗯?” “……先把你的倒刺收回去!” “让我一次,或者把你的领域技能告诉我,二选一。”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微眯,将头靠在沈青恩的肩头。 沈青恩沉吸一气,“出来,我告诉你。” “好~”司焕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脖颈,猫耳软绒绒的。 沈青恩重新穿戴整齐后,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脚尖有些抖。他立刻将脚放下,轻咳一声,耳根微红。 “老婆,快说。” 司焕凑近他,躺在了他的腿上,侧头埋在了沈青恩的怀中。 药剂帮助邢选、格尔恩、米尔、沈青恩、朝廷南和裴听肆提升到了m级,但,这些m级全都有副作用。 邢选的治愈术,副作用是:不记事。 朝廷南的流火,副作用是:噬心焚骨。 裴听肆一跃成为m级的enigma,领域是禁忌空间,副作用是:爱咬人,和狂犬病差不多。 ……… 所有人的m级都有副作用,唯独沈青恩,尚未展露出来任何副作用,而且,他也从未展露过领域用处。 沈青恩只是淡淡说,只能施展一次,群体伤害,范围50米。 但司焕觉得不止于此,沈青恩隐瞒了很多…… “司焕……” 沈青恩抚摸着司焕的猫耳,猫耳因为痒,在他的掌心中轻轻地扇动着。 “嗯?” 司焕将头又拱进了一寸,沈青恩唇角的笑容很淡,他弯腰挑起司焕的下颚,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洗衣服去。”沈青恩说。 “……” 半小时后,司焕伸出爪子戳戳衣服,捧着一掌心的泡泡,从洗衣房跑过来。 “你答应我,不能随便用。”司焕十分认真且严肃,很快他又纠正道:“不对!绝对不能用!” 沈青恩端坐在书桌上,手下压着日记本,手里是司焕的羽毛钢笔。 司焕手上都是泡泡,鼻尖上也是,猫耳上也有。刚刚越想越不对,一股脑的搓衣服,抹肥皂,把整个洗衣房里都弄满了泡泡。 沈青恩丝绸质的黑色西装都被他给搓破了,他压根没意识到。 沈青恩合上本子,“过来。” 司焕走了过去,沈青恩替他抹去泡泡,勾动着他的尖锐的爪子,再次吻了吻他,由衷地说道:“可爱。” 司焕猫耳竖起来,意犹未尽地挑眉:“再亲一下!” ……… “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 陈严的房间门口传来了急促的两道敲门声,仿佛是在无端争输赢。 陈严闻声开门时,只随意的套了件薄薄的贴身睡衣,一开门,姜武温和的脸与裴听肆的臭脸一同映入眼帘。 “…………” “你们有事吗?”陈严拉开门,示意二人进去。 姜武正要往里走,被裴听肆一把拔了出来,“你就站在这说!” 裴听肆冷着脸,咬紧腮帮子。 “你回避一下。”姜武瞪向他,气氛极度紧张。 裴听肆:“你爱说不说,不说滚!” 陈严深吸一气,“姜武,你进来说吧。” 裴听肆:“不行!” 陈严拽起姜武的手腕将人拉了进去,然后砰一下把门合上了。 裴听肆重重地敲了几下,没有任何回应,他想踹门但忍住了。 他蹲在门口,垂着脑袋,龙角都要戳到膝盖了,他难受的用脑袋磕墙,一下又一下的。 他第一次来找陈严,就遇到了姜武。 陈严还不让他进去……把他锁门外……就和那个红条子单独聊…… 有什么好聊的? 第193章 我会娶你的 房间里。 陈严没给姜武倒水,嗓音淡漠的问:“有什么事吗?” “陈严,等战争结束,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第240章 姜武开门见山的问,眼神盯着门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人影,但他知道裴听肆就在外面。 “姜武……” 陈严知道姜武的心意,这段时间姜武变着法的示好和殷勤他怎么可能看不懂? 可他越是懂,就越容易想到自己对裴听肆献殷勤时也是同样的卑微、渴望、期待…… “不管有没有裴听肆,我们都不可能的。” 陈严将话说的斩钉截铁,留有希望,会更加的让人痛苦,希望就是一把悬在脖颈上的刀,陈严比谁都清楚。 “好……”姜武没再说什么。 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只要你没有伴侣,我就还有机会。” 陈严将人送到房间门口,姜武望着地上蹲着的裴听肆忽然站了起来,他毫不遮掩的当着裴听肆的面对陈严说:“我不会放弃的。” 裴听肆忍无可忍的抓起姜武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姜武:“啊!裴听肆!你他妈的疯了吗?” 陈严也愣了一下,拉着裴听肆的龙角往回拽,逼迫着二人分开。 裴听肆在姜武的胳膊上咬出了一个血印子,最后被陈严强制给隔开了。 姜武怒气冲冲地走后。 陈严冷冰冰的看向裴听肆,在看见裴听肆磕青的额角,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担忧。 “你有什么事?” “红条子刚刚和你说什么了?你们为什么单独待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让进去?还有你刚刚为什么要拽我龙角!很痛的!” 裴听肆小声嘀咕着,越说越大声。 陈严:“………” 裴听肆:“说话!” 陈严:“你是狗吗?” 裴听肆:“……” 陈严:“说话!” 裴听肆:“我不是!” 陈严:“你到底有什么事?” 裴听肆盯着陈严的门,垂着龙角,“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陈严被气笑了,“我凭什么来找你?” 裴听肆:“我都生病了你不知道吗?焕哥生病的时候,嫂子都陪着他,为什么你不陪着我?!你不是喜欢我吗?” 陈严:“现在不喜欢了。” “砰!” 陈严连人还有接下去的话,全部关在了门外。 裴听肆:“…………” 他用龙角磨着门,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异常的吵。 三分钟,陈严就忍无可忍的开门了。 开门时,裴听肆直接没站稳栽了进来,一个趔趄,把人扑倒在地。 陈严被裴听肆压在地上,后背的骨头要被撞裂,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你很重,你起开……” 陈严伸手推搡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陈严觉得裴听肆似乎进化后,体型似乎比之前高大了些。 “陈严……” “起来再说!”陈严又推搡了一下。 裴听肆撑起身体,单膝跪在了他的腿中间,“我想咬人。” “?” “啊——”裴听肆对着陈严的肩膀,张口就要咬下去。 陈严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合上眼睛。 “你别……嘶!” 裴听肆咬在了陈严的肩膀上,轻轻地用牙齿刮着他嶙峋的肩胛骨。 “………?”好像不疼。 陈严睁开眸子,裴听肆用龙角轻轻地蹭着他的发丝。 “陈严……我想摸你的尾巴。”裴听肆的声音很轻,但二人的距离够近,他听得见。 “?” “给我摸!”裴听肆伸手就往身下探。 陈严慌乱着抓着他的手腕,“你别动!你他妈的别动!” 话音刚落,陈严的尾巴已经缠上裴听肆的手了。 陈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从裴听肆的手中抽回藤蔓,但尾巴缠的紧,他拉不回来。 最后,他只能先让裴听肆起来。 裴听肆起来时,闻到了陈严身上淡淡的香味,是晚香玉味信息素,尤为的好闻。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陈严这么好闻…… “你……喷香水了?”裴听肆狐疑着盯着他。 陈严红透了脸,“没有!” 他一把把门合上,然后拉上房间里的窗帘,走到沙发前坐下,拿了把水果刀掂在掌心中。 他盯着裴听肆还有那没出息的尾巴,淡淡道:“把裤子脱了。” 裴听肆:“啊?” 陈严:“你脱不脱?” 裴听肆谨慎地看着陈严手中的刀,“你把刀放了。” 陈严把刀放下。 裴听肆真把裤子脱了,陈严瞳孔一颤,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裴听肆,最后扶着额头,“都脱了……” 裴听肆:“?” 不理解但做了。 刚脱干净,陈严的尾巴就缠了上去。 陈严:“…………” 裴听肆:“为什么它湿哒哒?你给它浇水了?” 陈严咬紧后槽牙,面色阴沉,最后只道:“你知道藤蔓的尾巴有自主意识吗?” 裴听肆摇头,“它没和我说过话,但是你睡着的时候会说梦话。” “……”陈严:“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它相当于藤蔓兽化者的第二张嘴!” “你……”陈严走到裴听肆的跟前,“你上次它帮你做就相当于我用嘴帮你!” 第241章 说完,他弯腰帮裴听肆做了一次,沁人心脾的晚香玉在空气中弥散出来。 裴听肆的脸连着耳根都红透了,陈严的中长发被他绕在指尖,不被允许抽开。 二十分钟后。 陈严漱口从厕所出来,一言不发。 裴听肆紧盯着陈严浮肿的唇瓣,红润柔软,唇色嫣红,看起来很好咬,可能还会有好闻的……晚香玉味。 视线往下,陈严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丝绸睡衣,腰间空荡。劲瘦的腰身被展现的淋漓尽致。眉眼间勾带着红晕,垂到锁骨处的中长发将锁骨磨成绯红。 陈严脸色有些难看,他想,这个方式够直白了,裴听肆总该明白的。 以后不会随便摸他的尾巴了。 但…… 裴听肆忽然走近他,“能不能……再来一次?” 陈严:“什……什么?” 裴听肆纠正:“能不能再来好多次……” 陈严:“???” 裴听肆:“我想咬你……你很香……你的血香不香?” 陈严:“……裴听肆!”他妈的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裴听肆一把搂住陈严的腰,指节摁着他浮肿的唇瓣,咬了上去。他咬破唇瓣尝到了甘甜的血腥味,更加笨拙地深入汲取。 “裴听肆!”陈严报复性的咬破了他的唇瓣,裴听肆额角的淤青映入眼眶,在伤口处还有白白的粉末。 刚刚他在门内听见的声音……是裴听肆用头磕出来的? 陈严反抗的动作微顿。 裴听肆单手将人抱起,压在沙发上,咬紧后槽牙命令道:“你不能给姜武摸尾巴!” “和你没关系!” “不能!”裴听肆像是发了疯似得咬他。 陈严的尾巴很自觉的缠上裴听肆,问他讨要,与他拉近距离。 裴听肆抬起他的尾巴,咬了一口,“我的!不可以给别人摸!我以后会娶你的!” “……” “下次你能不能别让那个红布条进你房间了,我不喜欢他和你玩。”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能和他玩!” “上面那句。”陈严的眼底泛起一层淡淡的薄光。 “没什么……”裴听肆垂下脑袋。 “你出去。”陈严说。 “我不出去!你打死我吧。”裴听肆吼着。 陈严蹙眉踹了他一脚,然后从裴听肆的怀中出来。 被踹了…… 裴听肆觉得自己好像又犯错,惹陈严不开心了。但是他不会道歉,只知道自己不能出去。 最后他选择抱着沙发上的小抱枕蹲在了陈严的门边,蹲着背靠在门上给陈严守门。 “我就睡在这,我不走!” 裴听肆垂头,脸朝着门,龙角摩挲着光滑门板,发出刺耳的“吱吱吱——” 第194章 香菇炖小王八 * 晚上7:50。 伍里躺在床上睡觉,盖着被子,朝廷南坐在床边给他读着睡前故事。 朝廷南见人快要睡着了,伸手触上伍里的触角,伍里猛的睁开眸子。 “主人,别动!” 他抓着触角埋进毯子里,不给朝廷南摸,眼神中透着警告。 朝廷南:“…………” 他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司焕到底给伍里灌什么迷魂汤了? 司焕招招手,就能让伍里过去,他不行。伍里触角不让他摸,不让亲,也不让抱……每晚八点就赶他走,多一分钟都不行! 朝廷南将手伸到伍里面前,是要牵的意思,伍里捏着被角的手抬起两根,给他握。 朝廷南握住了,轻轻地在掌心中摩挲着。 “小蝴蝶,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朝廷南声音低沉磁性。 “。”伍里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司焕说不能和朝廷南说太多话,alpha要有自己的交际圈,自己的生活,不能围绕着主人转,这样主人才会迁就他。 朝廷南转着伍里指节上的戒指,伸手将它摘下时,伍里紧紧地盯着朝廷南的动作,指节都在抖。 “小蝴蝶,要戴左手。” 朝廷南捏紧他的指节,将戒指换了位置。 他知道,伍里是在乎他的。 只是司焕从中挑唆着说了什么! 朝廷南拉着伍里的手,摁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 伍里开心的触角要收不住卷起来,朝廷南笑着说,“我不摸它,别捂了。” 伍里这才松开手,触角很快就卷了起来。 “滴滴滴!” 床头的闹钟开始响了。 朝廷南又该走了。 伍里抽回手,要赶他走,朝廷南摁着伍里的肩膀,让人躺下。 “我走了,好好休息。以后你想跟我回朝阙我就来接你,我已经将所有阻碍清除干净了。你要是想留在这,我也可以每天来看你。” 朝廷南摸了摸伍里的头,为他熄了灯。 他欠伍里的很难还清,但他想给伍里一个家。 一直都想,只是从前觉得不配。 现在也不配,但他有能力了,不必再做家族的傀儡。 朝廷南走到门边,望着昏暗的房间,他眸光泛起涟漪,“晚安伍里。” “主人晚安。” 伍里的声音听着有些抖,朝廷南正要关门的手猛的推开,冲回去一把抱住了人。 第242章 逾越,不顾一切。 “对不起。” 朝廷南一遍遍的重复着。 他不知多少个梦里,梦见伍里有了别的爱人,他亲手将伍里嫁出去,心都疼的在滴血。醒来时,汗流浃背的,整块脊背都是凉的。 他所担心的,害怕的。 也正是伍里曾经所担心的,伍里独自熬过的每一个寒冷夜晚,他都将经历,这样才能让他心里的愧疚减少些。 伍里侧头,轻轻地吻了吻朝廷南的脸颊,闻到一片温热。 主人哭了。 ……… “嗒嗒嗒!” 司都行在玻璃桌上爬了一米,无情的被司焕揪着龟壳抓了回去。 司都行又开始爬爬爬,这次被司焕摁住了龟壳,动弹不得。 从浴室出来的沈青恩看见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一幕,伸手解救了司焕唯一的……孙子。 “它还很小,得放水缸里养着。” 沈青恩说。 “教育要从小抓!”司焕对沈青恩的教育方式持有反对态度,“它今天不努力,明天世界末日里它该怎么办?” 沈青恩:“……” 他把都行放回去,“你训吧。” 司都行急眼了,咬了沈青恩一口。龟一咬住人就不松口,血从沈青恩的指尖流了下来。 “它咬我。” 沈青恩蹙眉道。 “明天不一定是世界末日,但必须是你的末日!” 司焕怒喝道,手里小心翼翼的捏着司都行的龟壳,带着沈青恩往洗手台走。冲了水后,司都行才肯松口。 司焕心疼地捏着沈青恩的指尖,随手将乌龟丢回水池里。 他一边给沈青恩上药,一边在心里默默把司都行逐出家谱,端上菜谱。 明天早上要给老婆做香菇炖小王八! 司焕给沈青恩贴上创可贴,沈青恩笑着摸摸他的猫耳,勾勾他的下颌,觉着可爱。 司焕抱着人上了床,与沈青恩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大平层的计划。 在他不懈努力的据理力争下,已经如愿得到了两百平的地皮。位置在北宫旁边,并且附近他都看过了,很空旷还有拓展空间。 色令智昏,“皇帝”没有只昏一次的! 他已经找人开始修建了,会在四壁挂上松软的毛茸茸毯子,防抓痕。要把整个家都铺成毛茸茸的~ 还要在中央拉个白色幕布,循环播放沈青恩脑震荡时还上街买棒棒糖的视频,摸他的视频。 除此之外,他还在联邦总署旁边买了套房子,还在装修,准备做婚房使用。 美好的憧憬在得到沈青恩的肯定后,司焕用鼻尖轻轻地蹭着起沈青恩的脸,温热的吐息交缠着。 “老婆……” “我觉得刮鱼鳞和刮倒刺应该差不多。” “……………老婆!” 熟悉的味道,让司焕彻底怂了。 他抬起沈青恩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摸耳朵,侧身将人圈在怀中,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腰上,纠缠上沈青恩的腿。 司焕喉结微滚,干涸的薄唇吻了吻沈青恩,“老婆晚安~” 次日。 “嘟嘟嘟——” 一级警铃响彻在联邦总署的楼道内。 第195章 你答应我! 半小时后。 联邦总署的紧急会议室里。 一段视频在大屏中播放。 视频是在一座私人大型庄园里,全庄园上下一千多人,全部都被绑架带走了,其中也包括威利的父亲。 最后一帧的画面是,卡索彻对着监控画面优雅鞠躬,“我亲爱的哥哥,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吗?” “承认你的无能吧。” “黎明的曙光会拨开云层,濒死的圣人将于深渊重生,全球的权势高位将重新洗牌!” “哥哥,准备好以臣民的身份迎接我了吗?” 声音播放器里发出“滋滋滋”的响动,黑线闪动,屏幕倏地一黑。 “联邦总署代表的是三洲十二国,其中分属高达千余,昨夜一晚,已经有近七十座分属遭受袭击。” 威利双手撑在桌面上,“我们没有时间了!” “出发,前往北美洲吧。”米尔戴着黑色墨镜,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摁在桌子上,挑眉看向威利。 “总署长,米尔会把老丈人救回来的~” 威利:“…………?” 他错愕的看向尼亚孜,尼亚孜“吁吁吁”的叫着,表示不是她教的。 威利:“…………” 尼亚孜言归正传,就着pr实验基地的地形图开始讲述作战计划,米尔在旁边翻译。 米尔:“目前因为我们对pr基地所获得的情报有限,正面突击没有一个目标,加上pr基地的金字塔合金材料,易守难攻,我们是不占有优势的。” “现在只有一个冒险激进的方法——空降。但空降不宜携带重武器,且人数无法多,并且需要强大的火力支援。” “重机甲也得迅速跟进,否则危险程度会成倍上升。夜间空降配合米尔的领域技能,这是我们当下最好的选择。” 司焕:“从联邦总署到北美洲,重机甲运输加上执行署人员的调动,最快也需要12个小时。” 米尔继续翻译:“是,联邦总署飞机过去只需要四个小时,所以这支先行小队必须在晚上出发,确保后续支援可以跟上。” 第243章 龙天孝起身去给离北美洲最近的指挥属分属打电话,调动人手、武器。 米尔:“审判长以enigma带队,然后呈梯形作战,配合总署pr基地外的支援部队,切开防线。” “在没遇到卡索彻和里昂之前,最好不要使用领域技能。在后方支援进入实验基地前,切记不要单独行动。” “这支先行小队,审判长有什么想法吗?” 尼亚孜看向司焕。 司焕蹙眉,“以我为核心,朝廷南和裴听肆做辅,我们还需要米尔的技能……嗯,还有伍里和邢选。” 司焕话音刚落,沈青恩补充道:“还有我。” 司焕望着沈青恩坚决的神色,英气的剑眉微蹙,目光冷厉。 “好。”他攥着沈青恩的手,按在掌心下,一点点地扣紧。 “我让陈严带着执行署的后援先去北美洲。”司焕迈着修长的步子往外走,沈青恩被拽着离开。 裴听肆紧随其后的跑了出来,“焕哥,我去找他。” “嗯。”司焕看着裴听肆,沉声道。 裴听肆快步离开,司焕拽着沈青恩的手,将人按在楼梯拐角处的墙壁上。 四目相对时,双方的眼中都是难以说服的坚定。他们心照不宣的抿唇,知道开口必是分歧,争吵。 所以他们默契的选择用另一种方式解决。 司焕单臂撑在墙上,将沈青恩圈在狭窄的方寸之地,他喉结发紧,上下滚动着。 沈青恩抿着唇,望着司焕眸中波涛汹涌的浪潮,眼神直击司焕的内心深处。 司焕勾起他的下颚,冷硬的面部线条绷紧,温暖的晨曦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无法柔和分毫。 他吻住沈青恩的唇瓣,带有惩戒性的啃咬着唇,尝到血腥味后兽性也未得到安抚,反倒是更加疯狂的咬破了舌尖,继续深吻。 紊乱的呼吸下,司焕一遍遍的和沈青恩重复着,“答应我……你答应我!” 沈青恩难捱的吞咽着口水,喉咙发酸发涩。他眼睁睁地看着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一点点变得猩红,透着血气、戾色。 沈青恩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抬手抚上司焕的猫耳,“我答应你。” 司焕紧紧地抱住了沈青恩,弯腰将头埋入沈青恩的侧颈中,猫耳蹭出一片柔软。 “我们还要结婚的……你不能出事。”司焕嗓音哑哑的。 “嗯。”沈青恩轻声应道,喉咙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你已经骗我一次了。”司焕用力地圈紧他,指节用力到发白、打颤,恨不得将人嵌入身体里。 “司焕……” “你答应了!你刚刚答应我了!原本在北川的时候,你就答应要和我复婚的!你骗了我一次,不能再骗我了!婚房我都准备好了!” 司焕委屈地说,“你能不能想想我……考虑考虑我?” “我们会结婚的。”沈青恩安抚着他,“我会娶你。” 司焕声音颤了一下,“那你真是好福气,我很贤惠。” 沈青恩勾唇笑了笑,“我饿了……不想吃香菇炖王八。” 司焕“嘁”了一声,“那我回来再给你炖。” ……… 陈严房间里。 裴听肆的手机铃声将他吵醒了。 昨天晚上,裴听肆用龙角磨着门,磨到大半夜,他被吵的真受不了了。 把人放进来睡了。 裴听肆抱着他就睡,打也不撒手,还时不时地张开嘴,像是要啃人,但每次没一会就把嘴给合上了。 裴听肆最后对着陈严的脸,一口啃了下去,然后紧紧地含在唇瓣中,轻嚼着。 陈严推搡了好一会,都折腾累了,也就懒得管了。 没成想裴听肆在睡梦中还会发狂,迷迷糊糊着要咬人。他撕开陈严的裤子,要咬他大腿,还咬他锁骨、手腕……抓到什么咬什么。 陈严连着踹了两脚,人才安分下来。 陈严被累坏了,早上又是联邦总署的紧急铃声,裴听肆问了下情况,让陈严继续回去休息了。 陈严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手机吵醒了。 他随手就接了。 压根不知道这是裴听肆的手机,电话是裴老爷子打进来的。 电话那头的裴老爷子撇撇嘴,叉腰就喊:“孽孙!你追到没?扑倒这一招管不管用?死皮赖脸了吗?我明年能不能抱上大孙子了?” 第196章 早睡一小时,多活两年 陈严心里一咯噔。 什么扑倒?什么死皮赖脸? 他久久未能回神,听不到回答的裴老爷子以为是自家孙子没出息失败了。 裴老爷子继续骂:“喂……说话啊!你哑巴吗?孽孙啊……绝后啊!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也知道失败了不好意思说话呢?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裴老爷子长长的吸了口气,“好在我最近又早睡了一个小时,我感觉我还能多活两年……” 陈严:“……” 他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开口了,“爷爷,我是陈严。” 裴老爷子先是一愣,然后与陈严说了许多。裴听肆这一个月,一直想去找陈严,但他因为要训练,每次施展异能,就会忍不住想咬人。 所以不敢去找陈严。 陈严如雷轰顶,他猛的从床上支坐起来,“我知道了……爷爷。” 第244章 他指节发抖着将电话挂了,刚挂没一会,裴听肆推门进来,声音很轻,手上还拎着早餐,和作贼没什么两样。 “裴听肆。”陈严冷眸道。 “醒了?那个……”裴听肆拎着早餐过去,他坐在床边和陈严讲起了严峻的会议内容。 陈严直勾勾地盯着他,眸光炙热。 “你能不能不和红条子一架飞机?或者你不要和他一起坐,他……” 裴听肆话音未落,陈严拽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猛烈、强势。 裴听肆的耳根都红透了,手上的早餐掉在床上,回过神后扣紧陈严的后脑勺,揉着他的发丝,加深了这个吻。 陈严险些在吻里窒息,他嘴里喘着粗气结束了这个漫长、纠缠的吻。 “裴听肆……”陈严浮肿着唇瓣想说些什么。 裴听肆难得开窍一回,“陈严,我和爷爷说我不想相亲了。” 陈严勾唇一笑,“我知道。” “那……”裴听肆支支吾吾,“你要不要和我……” “把衣服递给我,我去整队。”陈严看向地上凌乱的衣服,然后指着衣柜,“左边第一件。” 裴听肆拿着衣服过来,递来时裴听肆学着司焕,想用龙角蹭蹭陈严却没想到直接怼到了陈严的颧骨,给人捅青了…… 陈严咬紧牙,忍无可忍地踹了一脚。 裴听肆:“……你能不能不打我?我好歹也是青龙族嫡系血脉的大少爷!” 陈严:“………” 陈严蹙眉下床,去浴室洗漱下楼,裴听肆跟在身侧,给人提着早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严浮肿的半边脸颊。 想咬…… 陈严集合、整队、出发,不过十分钟。 上飞机时,裴听肆将早餐递了过去,“要冷了……” “嗯。”陈严接下后回身就要走。 裴听肆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 陈严撩开袖子递给裴听肆,裴听肆俯低身体,咬在陈严的脸颊上,轻轻地含在唇瓣中,根本没有用力。 湿润温暖的触感,陈严好一会才拨开裴听肆的脸颊,“行了,你注意安全。” 裴听肆点点头。 “我走了。”陈严握着上飞机的扶栏,跨步上去。 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裴听肆的视野中。 姜武从裴听肆身侧走过,被裴听肆抓住,抬手啃进嘴里。 “你他妈的疯了吗?啊!嘶……松开!”姜武破口大骂,整架飞机上的人都趴在窗户上,纷纷投来视线,在线吃瓜。 陈严看着咬着姜武胳膊不松口的裴听肆:“………?” 他又好气又好笑,“松口。” 裴听肆听见了陈严的话,本着听话的原则松口了,但用眼神哀怨地瞪向陈严,“你帮他!” 陈严有些头疼:“……” 裴听肆靠药剂提升成为m级的副作用居然是想咬人,相比其他人,裴听肆的副作用是最轻的。 他所经历的道心考验也是,兽化特征就像是七日游,七天后就恢复正常了,那七天里除了吃得特别多,有点护食,想咬人外别的也没了。 姜武抽回手时,上面一排牙印。他冷着眸,疾步上了飞机,正要与陈严说什么,陈严与他擦肩而过着下来。 陈严撩开袖子递给他,“你咬吧。” 裴听肆:“我不咬你。” 陈严:“真不咬?” 裴听肆:“不咬。” 陈严:“那我走了。” 裴听肆点点头,陈严要走时,他忽然跨步上前,从背后将人紧紧地搂住,张开薄唇对着陈严的脑袋,很快又合上,没舍得咬。 好一会,陈严看了看腕表,拨开了裴听肆的手,迈着修长的步子上了飞机,临行前,狂风肆意,晨曦的光束洒在陈严的发间。 “再见。”陈严说。 机舱门渐渐合上,晨曦的朝阳将洒在大地上,光束下,灰尘掀飞而起。 …… 晚上,6:00整。 飞机穿过云层,窗外夕阳璀璨耀眼。 “咝——” 沈青恩戴着皮质手套,修长的手捏着牛奶盒,冷秀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眼皮半掀着,眸色寡淡。 沈青恩沉静的喝着牛奶,将死寂的气氛打破,司焕唇角勾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沈青恩将未喝完的牛奶递给司焕,司焕咬着吸管继续喝,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动作,习惯给沈青恩喝牛奶。 “老婆,别人都是第一口给对象喝,你怎么把最后两口给我喝?”司焕轻啧一声,有些不太理解。 沈青恩看向他,抿着唇,伸手要将牛奶拿回来。 “诶诶?别抢!我又没说不喝,这不是好奇问问吗?!” 司焕单手钳制住了沈青恩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在黑色手套的衬托下,多了几分性感禁欲。 司焕将牛奶喝完随手放在一旁,俊朗的脸凑近沈青恩,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点点的占据着视线。 “老婆,来亲两口。” 司焕视线下扫,望着沈青恩的束腰劲装,腰线被皮带束着,劲瘦,盈盈一握。 司焕趁激吻时,伸手圈住沈青恩的腰,大掌划过腰身,将衣服揉皱。 沈青恩抬手抵在司焕的胸膛上,皮质手套攥紧司焕的领口,指节用力到发抖。 第245章 动作下,沈青恩衣襟微敞,自然耸着双肩,脖颈上的银色细链露了出来。 细条银链尾端挂着戒指,是司焕送的。 司焕捏在沈青恩腰身上的手往上,另一只手抵在沈青恩的下颚上,跟着喉结滚动往下滑,指腹勾住银色细链。 沈青恩微微侧过脸,红润的唇瓣上泛着波光,嘴里轻喘着气,眼帘下是机舱外的夕阳。 璀璨耀眼的暖光洒在沈青恩脸上,将他眸底寒冷融化。司焕单指挑回他的下颚,舔舐上沈青恩的唇瓣,重新侵入。 “嗯……”沈青恩轻哼一声。 司焕握住沈青恩抵在胸膛前的手,扣在掌心中,“亲一下都不给?这么小气还说要娶我?嗯?” 沈青恩拒绝的动作停了。 沈青恩与司焕交握着的指节在松开又收紧,一下下地捏着他的手背,挤压着司焕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吻结束时,沈青恩微喘着热气,胸膛起伏时颈项绷紧,漂亮的锁骨展露出来。 司焕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盯着沈青恩红肿的唇瓣,又亲一口。 司焕满意后,将沈青恩的手套脱下,撕开了沈青恩食指上的创可贴。 是昨天被司都行,哦不……那只王八龟咬的,它已经被逐出族谱了。 “还疼吗老婆?”司焕揭开创可贴,食指上有两个泛紫的小点,不仔细看不出来, “不疼。”沈青恩说。 “回来我就把它炖了,给你煲汤喝!”司焕厉声道。仿佛精心照料许多天的“好大儿”的人不是他,扭头就要把“宝贝儿子”端上菜谱。 司焕撕开新的创可贴,给沈青恩换上。其实这么小的伤口,明天就能愈合,但司焕的动作依旧十分细致。 漂亮的琥珀色凤眸下,眼神炙热。 如视珍宝。 第197章 我二婚请你坐主桌 沈青恩看着司焕毛茸茸的猫耳,在璀璨的夕阳下像是镀了层金。 沈青恩的眸中泛起薄薄的水雾,鼻尖也有些发酸发涩,他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是草莓味的,红色的。 他给司焕剥糖纸时,垂眸低喃:“卦不准……” “什么?”司焕狐疑着看他。 “没事。”沈青恩的思绪被拉扯进入冰冷幽潭,那是五岁时的记忆。 持着龟甲的巫师摇晃着铜币,苍老的脸上透着神秘色彩。 “一卦,命主显贵,掌人生死一生荣显。” “二挂,煞冲天星,众叛亲离一生孤苦。” “三挂………” 血泊中巫师薄唇翕动着举起剩下一枚铜币,直勾勾地盯着幼年的沈青恩,深邃的眸子底下像是一座幽暗深渊…… 望不见底。 巫师的白发长须被血色浸染,像是刻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像是将他拖入孤独深渊的黑色利爪,直击灵魂深处,横跨虚空,落在了三十一岁的沈青恩身上。 “三挂……” * 北美洲,pr实验基地高空。 “呼呼呼!” 狂风呼啸,直升机的轰鸣声格外刺耳。 机舱打开,司焕迎风站着,衣服贴紧身体,沟壑分明的肌肉轮廓在狂风中显现出来。 耳麦里传来龙天孝的声音,“前线进攻!空中火力支援准备完毕!”, 司焕沉声命令道:“朝廷南伍里与我为一队,先行降落!剩余人为二队,在空中火力支援下随后降落,具体时机听从命令。” “现在,一队开始降落!” 朝廷南闻言,单臂揽着伍里的腰,红翅掠过长空,开始降落。 司焕垂眸望着身侧瘦削的身板,轻轻地搂上沈青恩的腰,圈进怀中。 他携着人纵身一跃,白翅在静谧的黑夜中撕开一道裂口,极致的黑白是鲜明的对比。 在白翅根部,生出一根黑色羽毛。 “有空降!有空降!” “中方部队注意警戒!不要被切断战线!” “前方部队准备支援!后方注意射击空降者,不要让他们成功降落!” 地下嘈杂声成片,嘶吼的指令不断,但在绝对势力的烟草味压迫下,弱如蝼蚁。 苍穹之下,司焕的白翅像是割裂黑暗的铡刀,也像是降世的神明,审判地狱深渊的罪恶。 他搂着人安全降落,倏地,“砰!”子弹旋飞而来,沈青恩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指节抵在胸膛上,将人往后微推了一寸。 下一秒,沈青恩抽出腰间的银枪,利落开枪射向对方。 “砰!” 一具身体重重倒地。 白烟飘散,沈青恩冷然的脸上波澜不惊,眼睑下,一片冰冷。 冷硬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幽冷月光下透着锋利。 身侧,朝廷南与伍里稳稳降落。 空中火力射击猛烈,主要对付后方支援部队,制造混乱,确保一队安全降落。 司焕四人呈一字线,率先解决重武器支援的敌人,近身时动作干净利落。 “地面暂时安全,二队可以降落。”沈青恩扭断其中一人的脖颈,淡淡道。 “好。”邢选、米尔和裴听肆异口同声道。 在离地面还有十米距离时,三人割破降落伞,黑影在夜中垂直下坠。自从成为m级后,身体各方面素质直线上升,肉体强悍可怖。 三道黑影前后着半跪在地上,以拳撑地而起,地上的大理石瓷砖在重力下裂开,安全着陆。 第246章 尼亚孜“吁”了许久,像是交响乐,众人的耳麦都觉得要炸了。 米尔翻译道:“呈梯形撕开敌人前方作战队,接应联邦总署的外援。” “后援来会被射成筛子的,邢选、伍里……老婆~去支援前方战线,裴听肆和朝廷南、米尔跟着我在中方切断战场。” 司焕找了处掩体,厉声道,但喊那句“老婆”时又是温柔的。 “审判长!专业一点!”耳麦中传来龙天孝的提醒。 “非常专业!放心吧,龙、副、指、挥、长——我二婚请你坐主桌!”司焕勾唇一笑,着重强调这个“副”字。 龙天孝面色阴沉,“谢谢,没好到这份上。” 司焕勾唇笑笑,一脚踩在地上正挣扎着要拿枪之人的头颅上,“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别说话这么生分~” 后续支援部队到达,脚步声如大雨将至,七人默契三两成组,躲在掩体后。 司焕攥紧沈青恩的手,沈青恩微微转动着手腕。 “司焕……”沈青恩想回驳着司焕方才的指令。 “听我的。嗯?” 司焕挑眉望着沈青恩,沈青恩锁骨处的戒指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泛起一层白光,刺眼闪亮。 司焕在他唇瓣上迅速吻了一下,这是他说服沈青恩听从他的方式。 沈青恩没说话,蹙眉起身选择妥协。他压低身体潜行往敌人前方防线走去,邢选与伍里随在两侧。 “砰!” 一枚子弹直射而来。 正朝着沈青恩的方向飞速旋转而去。 第198章 黑夜降临 子弹穿破气流,沈青恩警觉地侧身躲开了这一枪。 司焕额上青筋凸起,喉咙发紧的咽下了一口气,忧心如焚着松开了拧紧的双拳,指节用力到发白,指尖血色缓慢回笼。 月光下,斑驳的黑影笼罩在沈青恩的头顶,碎发遮盖住眼睑,眼睫轻轻地颤动着,是余惊,是担忧…… 他抿紧唇瓣,望着司焕瞳孔逐渐发红的凤眸,“没事,乖。” 安抚性的声音,像是一枚镇定剂。 沈青恩神色复杂,对视的那一秒中,司焕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太多,纠结、绝望、眷恋,还有……遗憾。 司焕的琥珀色瞳孔中,只有透着警告意味的命令,是提醒,也是恳求。 沈青恩答应过他的。 他不会用领域的。 司焕喉结滚动,刚毅的面廓在沈青恩抽回视线转身离开时,瞬间裹上一层阴暗死灰。 “嘶……哈~~就差一点呢~”里昂咧嘴狂笑的声音撕破云层,病态的疯与偏执透着森冷,穿心入肺,在七月底的酷夏里“冷”的发寒。 “砰!”裴听肆听声辨位,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里昂的脖颈旋飞而过,肌肤被划开一道口子,红色的血液流下。 “真难杀啊!”米尔咬牙骂了声。 里昂勾唇抹去脖颈上的红血,米尔趁机报点位,“十二点,八点,三点,五点!” “砰砰砰砰!” 连着几枪,射入里昂身侧的护卫的身体,连声惨叫都没有直接倒在了血泊中,空气中血腥味弥散开来。 司焕抽回目光,“先护送他们安全离开!” “是!” 轰鸣的直升机压下,火力掩护。pr基地外的建筑被射穿了口,圆形花坛的瓷砖碎成多半,特级防护盾下凹成筛。 沈青恩在火焰炽炽筑成的背景下,碾着红血尸骨,阴风列列的薄瘦背影消失在月光下。 邢选与伍里随着沈青恩的步子压向前线,两名enigma的信息素压倒性的逼迫而来。 卡索彻迈着优雅的步子从里昂身后走出,身边还跟着五位人,其中也包括池泊。 皎洁的月色下,浓稠的云遮盖住了月光,璀璨的星海渐沉了下来。 卡索彻勾唇笑笑,“我的哥哥没来吗?” “你要是把老丈人还给米尔,米尔能考虑一会对你手下留情。”米尔傲娇地挑眉,额前散下白色的碎发。 “老丈人?”卡索彻阴恻恻的笑了笑,仰望天空,“下雨了呢……古伊·斯蒂夫。” 这是威利父亲的名字,却不是他父亲的名字…… 记忆成海,浪潮卷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渗入骨髓拴住他的四肢百骸。他麻木的在回忆里挣扎、悲鸣的哭嚎着…… 三十岁时,卡索彻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带着一张名单去找古伊·斯蒂夫。古伊正在书房里看书,在他进来时头都没抬。 卡索彻将名单放在古伊面前,“父亲,我找到灭我族人的凶手了……” 古伊蹙眉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裴清。 古伊提笔写下一个“静”字,他将纸抬起递给卡索彻,“你看看,这个字怎么样?” 其中的言外之意,卡索彻明白。 他面部线条紧绷着,脸色难看的从齿缝中挤出勉强的气息,“你都知道。” 古伊不否认。 卡索彻嗤笑两声,笑得胸腔牵动着脊背、五脏六腑都在颤,声音短促断裂,唇角满是讥讽。 他早该知道的……以古伊的势力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可笑的事,卡索彻多年以来一直以为家族被灭一事极其隐秘,古伊无处所查。 其实不然,这些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只是古伊不想与裴家为敌,不想与远古四族为敌。 第247章 古伊只是从未在意过他…… 费尽心思寻找仇敌多年的卡索彻,此刻像是个被愚弄的笑话,可笑、荒诞至极! “你是卡索彻·斯蒂夫!”古伊厉声呵斥着他,苍劲的脸上裹挟着怒意,激动到指节都在颤。 古伊很少如此动怒,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气息都透露着无尽的威慑与压制。 这些在卡索彻面前一贯好用,可此刻卡索彻眼底的不屑与嘲讽无端刺痛着他。 古伊虽然知道卡索彻灭族的仇人就是裴家,但……这件事本就是卡索彻的家族有错在先。 卡索彻的家族本在沙漠生存,后举族迁入中州,当地最有权势是藤蔓一族,族人谦和有礼。 可他们却轻视藤蔓一族,以为藤蔓族的alpha不堪大用,以雷霆手段将藤蔓一族彻底灭族,独断中州。 而曾经的藤蔓少主,成了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童养媳”,受尽冷眼…… 裴清与藤蔓族族长关系匪浅,又疼惜那孩子,为陈严复仇,冤冤相报…… 古伊不愿让从前的仇恨,再无休止的循环下去,可他没想到卡索彻还是知道了。 卡索彻苦涩一笑,昔日古伊的偏心像是无数把刀,刺向他的胸膛,剖开他血淋淋的身体,一寸寸的剔肉。 “从今以后,我不是了。” 卡索彻重重地合上眸子,晦暗无光的黑幕下,卡索彻·斯蒂夫停留在了三十岁的回忆旋涡之中,被泥沼吞噬。 如今,只有解亓官。 雨水如珠,拍打在解亓官的脸颊上,如他被古伊所救的那夜,大雨滂沱,他虚弱至极。 十余年的偏心,他自认外族,无可厚非。 可古伊却说,他叫卡索彻·斯蒂夫。 他冠着斯蒂夫的姓,却从未得到过任何优待,不被承认……他又凭什么冠着斯蒂夫的姓?又凭什么听顺古伊的话结束复仇?! 解亓官松动着脖颈,眸底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阴鸷的目光落在了微抬起的裴听肆龙角上。 解亓官:“黑夜降临,游戏开始。” 里昂十指悬空,天边惊现数道银色闪电,强大的气场迸发,虚空中凝出一具灵魂体,像是操控傀儡的上帝,银色的瞳孔迟缓着睁开时,四位m级沦为他掌心中的玩物。 ——傀儡术。 丛林惊雀,风声鹤唳。 像是婴儿的啼哭声,凄厉刺耳,连绵不断。百米外的鸟雀在山林中惊窜,地表微颤。 滂沱的雨水打在地面上,掀起轻尘,空气中暑气渐起,糜烂混合的复杂信息素如海浪般排散开来,驳杂难闻…… 米尔取出一块红色绸缎蒙在眼睛上,“精神共享!” 百米内的一切构建出立体三维图层,在识海中,一切存活的生物将化作红黄两点,选择性精神探测共享。 持续时长:15分钟。 冷却时间:15天。 副作用:失明。 三维精神体共享空间内,黑夜如白昼仿佛失去了界限。 轰隆—— 高中飞机倏地坠机,轰鸣声下,几道黑影从高空跳伞飞下。三十米的场地内,一切有关于金属的物品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动,在金属磁场下化为粉末。 黑夜降临,尸骨生花。 司焕仰头望向被乌云遮盖的夜空,沉吟片刻,“乌云不是黑夜,我要带他见和平之上的向阳花!” 神谕——降世。 黎明的曙光会照在大地上,自深渊重生的恶人,就该回到地底。 黑暗中一抹白影掠至半空中,颀长的背影融入黑夜中,周身散发着殷红色的血光,微垂的双指下,尽是压迫。 强大的精神压制下,惨叫不绝。 轰隆隆—— 雷霆之下,解亓官如踏雷霆而来,周身黑气凝结成甲,筑起黑雾,缠绕全身。 “让我试试审判长大人的m级,与我的有什么不同。” 凌驾于空,雨水扑打在解亓官的盔甲上“噼里啪啦”的,他幽深的眼眸望向司焕,五脏六腑能感受到骇人的冷与压迫感。 他只是勾唇笑笑,“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叫顾影吗?因为顾影自怜……” 司焕的瞳孔颤动,红色的暗光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瞳色。 解亓官平静地说,“他有一本名册录,你知道吗?司焕……你所知的他不过尔尔。他将你列入计划中过吗?许过你未来吗?说过爱你吗?” 解亓官字字珠玑,每一个咬字都极重,直戳人肺管子。说话时,他的视线紧凝着司焕的双翅。 司焕双眸眯起,声音干净清脆,“他不用说,我知道。” 他飞身而去,紧接着左脚飞旋踢向解亓官,解亓官反应迅速双臂格挡,盔甲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人被借着冲劲的司焕踹退三米。 浓稠的黑夜中,幽黑的浓雾缠上司焕的脚踝,侵入皮靴,一点点的蚕食着肌肤。 司焕又紧跟着回旋踹向解亓官的腰,坚硬的盔甲难以突破,只能听见咔咔声,他浓眉紧皱,捏紧匕首横劈过去。 锐利的匕首在盔甲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司焕动作迅猛的连连刺向黑影,总算在盔甲上破开一道口子,红血飞溅而出,洒在司焕的匕首上。 “你的m级异能就是变龟?”司焕轻蔑一笑。 解亓官抹去唇角的鲜血,吐去喉咙里的血水,幽冷的目光落在缠在司焕手腕上的黑雾,司焕这才迟缓着反应过来。 第248章 不明的黑雾缠上手腕、脚踝,肌肤像是被撕裂开来似的,寸寸噬痛。整块下臂的肌肤,迸发出黑色的光,像是要将其撕裂成碎片。 “我的m级领域——万物腐蚀。”解亓官说。 司焕眉头紧蹙,克制着疼痛捏紧匕首朝着解亓官劈去,水滴打在刀面上,冲去红色血水,凌厉的刀风将劈出气流,呼呼作响。 拳刀相互交替,打出道道残影,一拳轰至解亓官的腹部,紧跟着又是一个绞杀,司焕将人从高空击落。 沉重的身体砸在地上,“砰”一声剧烈的响动。司焕睥睨着撑地起身的身体,不给任何喘息机会的连踹数脚。 解亓官身上的盔甲碎落几块,重达百斤的重金属门被“磁力操控”者刘继,轰然砸向司焕。 司焕双手撑着重金属门后退几步,最后一脚踹了回去。正与刘继还有“复原”异能者恩佐周旋的裴听肆立马一拳将人轰到刘继身上。 两具身体缠在一块,被重金属门“嘭”一声砸进水池中,在水泊上泛起层层涟漪。 傀儡师里昂猝然吐了口鲜血,他闷咳了几声,操控着刘继与恩佐从水池里站起来。二人额上流淌着鲜血,但躯体早已无了意识,并无痛觉。 一簇火光撕裂黑夜,从高空坠下。 朝廷南的流火在米尔精神探测共享的加持下,精准度大大提高,羽鳞滚着火焰足以刺穿心脏。 翎羽刺穿刘继与恩佐的心脏与肩胛骨,精准的操控下,里昂又咳了两口鲜血。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视线搜寻着战场,最后锁落在了蒙眼的米尔身上。 里昂操控着斐塔罗开启领域——共同感知。 共同感知,单体与操控者缔结疼痛共享,是来自精神与躯体上的双重共享。 持续时间:半小时。 冷却时间:一个月。 副作用:伤害实体积累。 斐塔罗的选定目标是裴听肆。 米尔一记手刀劈在了斐塔罗身上,“啊!”裴听肆快一步叫出了声。 刘继与恩佐见状扑向裴听肆,好在朝廷南反应迅速着拽着裴听肆的龙角将人捞了起来,幸免于难。 米尔白色的长发在黑夜下格外刺眼夺目,他转身一个利落地肘击再次搭在了斐塔罗的脖颈上,紧接着又是一个旋踢。 裴听肆接连叫出声,一时不知是被朝廷南扯着飞的龙角疼,还是别的地方疼。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撞碎了似的,疼的面色发白。 朝廷南将人放下,敏锐地觉察到了:“米尔,你对手将他与裴听肆的痛感链接了。” 裴听肆从后背抽出利刃,狂怒着吼道:“米尔别宰他!让小爷来!” 他正要过去,就被“复原者”恩佐拦住,裴听肆一刀砍去,但对方压根没躲,鲜血飞溅而出,受伤的部位顷刻恢复。 他捏着裴听肆的刀,横踢过来,动作迅猛强势,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用功。 刘继与一位尚未发动领域,蒙面有纹身的刀疤男人紧跟着要加入战场,朝廷南正要将其拦住时,池泊忽然走到了朝廷南的跟前。 那双狐狸眸直勾勾地盯着朝廷南,恍惚间,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池泊,而是长着两个触角的伍里。 “小蝴蝶……”朝廷南低喃道。 “我在。”池泊笑着说。 朝廷南怔怔着站在原地,刘继与刀疤男持续逼近时,裴听肆心觉不妙,一个旋踢踹倒复原者。他隔空挥出一道刀风。 在刘继与刀疤男面前劈开间隙。 “我就说没一只狐狸是好东西!”裴听肆面着三位m级,咬着后槽牙骂着。 第199章 你的荣光,碍了我的道 裴听肆独自一人与三人周旋,稍显吃力。乏力时,刀疤男横来腿踹在他的手腕上。 “哐当——”刀落砸地,刀面余震,发出清脆的响动。 刀疤男戴着指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重重一拳砸在了裴听肆的小腹上,拳拳到肉。 指套扎入皮衣,刺破肌肤,鲜红的血液从裴听肆的小腹上流出。 裴听肆被巨大的冲击力砸进花坛的水池中,池水里泛起一片血色,他抹着鲜血,恶咳一声,“咳咳……” 米尔听见响动,想过来帮裴听肆。他敏捷的避开了斐塔罗的侧踢,在脚擦过鼻尖的那一秒,他抓住斐塔罗的脚踝,一把将人重重地砸在地上。 额头磕在瓷砖上,裴听肆的额头也跟着流血,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胸膛一声闷响,肋骨也断了两根。 “不是……”裴听肆捂着胸膛又咳了口血,“米尔!你打的是小爷啊……” 米尔狂奔冲力下飞踢而来,皮鞋蹬在刀疤男的指套上,将人踹得后退两步。落地后,他踩在龟裂的瓷砖上,迅速将裴听肆从水池里拉了起来。 “sorry~”米尔一脸歉意。 裴听肆将血抹在黑色衣服上,重新调整姿态,在复原者冲来时,他右脚后垫,左脚一个提膝回在了对方的腹部,米尔配合默契的回了一脚,将人踹飞。 俩人以二敌四。 喉咙里的血水裴听肆咽了下去,战场在他迅猛的拳头下被撕裂成两块,血腥味激发了他的莽劲。 亦步亦趋间,他招招迅猛凌厉。米尔在他身侧做辅,虽战斗技巧稍有不足,但精神体的空间共享能力,在夜中占据了绝大优势。 第249章 裴听肆与米尔将优势发挥到最大,但司焕的“降世”压制时间与精神共享很快就过了持续时间。 倒地的人逐渐站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像是压顶的高山,黑沉阴森。 米尔的掌心沁出一层薄汗,“精神共享失效了……” 裴听肆喘着粗气,车轮式的高强度战斗,让他很快就感到力竭,米尔更是。 雨水拍打在地面上,在低洼沼泽中掀起惊涛骇浪。二人脊背相贴,水珠黏着脊背,喘息剧烈,胸腔起伏加快。 裴听肆很快就吃了亏,复原者接连着几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腹部,他也毫不留情的还以肘击,将复原者的鼻梁骨打断。 复原者的领域也到了时限,但随着人数的增多,二人的疲惫已经到了顶点。米尔力竭的半跪在地上,磁力操控者操控着金属碎屑飞来,如刀般划破米尔的胸腔。 裴听肆拎着他的手臂滚了一圈,索性躲去了大半,但半面胸腔已经被血水浸染,米尔闷着嗓子咳了几声。 “别……别管……别管我了……” 米尔力竭着说,绑在眼睑上的红布飘散,被雨水洇透,重重地落在了一侧。 裴听肆咬紧后槽牙,撑起身体挡在米尔身前,为同伴筑起尸墙,孤身应战。 滂沱的大雨淋在他的身上,在无垠黑夜下,冲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沉云挤着水珠,在天地之间拉起线白之幕,水珠挂在朝廷南修长的眼睫上,瞳孔裹上一层淡粉色。 池泊眯着瞳孔说:“帮我杀了司焕。” “好……”朝廷南的声音如机械般生硬,没有生机。 朝廷南眸底的瞳色彻底沦为粉色,他从后腰处拔出三棱刺刀。 滂沱的大雨下,朝廷南面廓裹起一层冰冷,走向浑身被黑色雾气缠绕的司焕。 司焕的肌肤被寸寸撕裂,皲裂出淡淡的红光,每一寸骨骼、血肉,仿佛被撕裂开来。 他忍着剧痛弓着腰,与解亓官厮杀着。解亓官身上的黑色盔甲在他结实的每一拳下,碎片逐渐脱落。 “轰隆!” 远处的天边电闪雷鸣,天际像是被劈分为二,刺目的闪电隐匿在了云霄之中,蓄势待发。 “咔啦——” 解亓官身上最后的一层盔甲脱落,他勾唇笑了笑,阴鸷凄厉的笑声夹着雷声贯入耳畔,“哈哈哈~万物腐蚀,开始了。” 黑雾从解亓官的身上退散,像是来自深渊的无形抓手,缠上司焕的身体,如夜中鬼魅生出的利爪。 随之而来的,还有朝廷南利落的横劈竖刺。 尖锐的三棱刀在瞳孔中放大,擦着司焕的脸颊过去,他偏头躲闪,用手腕卡住了朝廷南的手腕,格挡住了他的转腕横刺。 解亓官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当胸一脚踹向司焕,司焕侧身单手握住朝廷南的手腕,单手格挡住解亓官的脚,精准的把握着空间距离。 肌肉线条紧绷着,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将二人同时甩向两侧。 解亓官垫着步子退了两步,又猛的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动作一气呵成。朝廷南一个提膝踹了司焕的腹部,死寂下能清楚的听见骨头碎裂的“咯咯”声。 “咳……”司焕退了一步半,“我不把老婆还你了!我一天给他找八个omega玩!” 司焕怒斥道。 他肌肤上的疼痛感加重,每一寸肌肤仿佛随时要被撕成碎片。体内血海翻涌如浪潮,连着心脏的跃动都快上许多。 他捂着胸腔,手背上透出裂痕薄光,是红色的。像是一块由碎瓷拼接的瓷器,随时要在战斗中碎成块。 刀风凌厉的朝廷南紧凝着司焕,三棱刀刺入司焕的大腿,粉色的瞳孔下只有杀意,冷冽,刚毅,听不见任何话。 司焕眸子深沉,紧握着朝廷南的腕骨,一拳捶在朝廷南的肋骨上,“咔啦”一声脆响,重拳将人轰退。 司焕俊朗的五官在薄光下透着狠厉,阴冷冰凉的指节按在三棱刀的刀柄上。 “我说了,我要带他去见和平上的向阳花!” 司焕拔下大腿上的三棱刀,血飞溅在他的猫耳上,黏湿一片。 双翅展飞,在细长的雨下,染了一层血红,还有萎靡又漂亮的黑色。 ……… “啊!” 凄厉的喊声下,沈青恩割破敌人的喉咙,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捏着敌人的头颅,为pr基地外的外援撕开战斗裂口。 他踩在敌人的头颅上,迎风站着。 十五分钟前,刺耳的鸣声下,司焕和裴听肆等人的耳麦炸裂,失去信号。 沈青恩的心脏开始突突直跳。 陈严携人跑上跟前,沈青恩轻轻地捻着脖颈上的戒指,“跟我支援!” 他的声音清冽如刀。 “沈先生,按照计划,一会我和陈严去解救人质,捣毁药剂中心。”邢选随他身侧,手中捏着银针,锋利无比,还闪着寒光。 “嗯。”沈青恩轻点着头。 桦树婆娑作响,风刮得脸疼,雨水顺着他冷硬的面部轮廓下滑,寂静的夜色下他眸中的星海翻起潮涌。 黑暗之下,沈青恩逆风走着,黑幕作景,清瘦薄削的背影中透着无可撼动的坚毅。 他将脖颈上的项链扯断,捏在掌心中。 沈青恩狂奔回战场时,司焕正以手臂格挡着朝廷南的三棱刺刀,浑身如碎片般撕裂着,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像是被灼碎的瓷片,随时要裂开。 第250章 “司焕!” 沈青恩咆哮着,嘶吼时的气息尽碎,从薄寒的唇齿中硬把字给挤出来的。 熟悉的声音穿破一切灰暗,司焕蹙眉咬紧后槽牙,他望着嵌入手臂中深入白骨的三棱刀,松力侧身飞起。 朝廷南趔趄三两步,很快就站稳了步子,再横劈过来时,司焕已凌驾在半空之上。 “老婆,我没事。”他咧嘴笑着对沈青恩说。 黑色的制服下,森森白骨被遮掩的干净。可那双本该是白色的翅膀却不知道怎么的,黑了大半,与夜色相融。 沈青恩面部线条紧绷着蹙眉望向失控的朝廷南,又望向不远处持着软剑的池泊,很快就明白了原委。 他侧身望向伍里,“想办法唤醒朝廷南。” “好。”伍里甩着蝴蝶刀朝主人走去,面色冷然中透着坚毅。 沈青恩从细腰上抽出一条银色细鞭,甩向池泊的软剑,缠上剑身将人扯近。 池泊望着沈青恩,冒着粉色幽光的桃花眸试图再次施展魅惑术,但沈青恩阖眸将他拽近。 挥动细鞭时,抽动着风声,发出刺耳的“呼呼”声。 “池泊,背叛者在我这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沈青恩冷冷地说,强大的海洋味信息素卷起,在雨中气势更盛。 “无上荣光,我也想看看。”池泊嗤笑着说,并未觉得自己有错。他握紧了软剑,生茧的虎口下,他也想为自己争一条路! 沈青恩望向司焕所在的方向,“你的荣光,碍了我心中的道!” 第200章 凶凶的老丈人 伍里走近朝廷南,周围信息素驳杂,强烈的enigma信息素将他压制的难以呼吸,他颤着指节捏紧手中的蝴蝶刀。 “主人!”伍里目光与之交锋。 朝廷南却毫不犹豫的横刺而来,伍里未做防设,刀离伍里的脸颊不过三寸时,司焕将伍里往后一拉,避开了这一刀。 伍里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黑夜中飘起,头顶的两根触角垂落,幽暗的眸光中是难过、是生气…… “小伍里,他听不见的。”司焕来不及交待太多,撕裂肌肤的剧痛,让他痛楚的弯下腰结实地挨了解亓官一脚。 黏着脏雨的皮鞋在手臂上绽开的血肉中留下重重一脚,血液浸透了手臂上的衣服。司焕垂下手,血顺着手臂下滑,从指尖滴下,砸在了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透亮瓷砖上。 伍里蹙眉,在颈侧刺入一枚镇定剂,暂时隔绝信息素的压制,但enigma的压制还是会让他稍感痛楚。 伍里看向朝廷南,转着刀花,指节上带有朱雀图腾的戒指在月光下闪动。 战场劈分为二,缠斗间,朝廷南的每一下都并未留情,锋利的三棱刀即将划断伍里的触角,伍里面色惨白,鲜红的血滴在了伍里的光洁额头上。 “主人……”伍里声音哑哑的,试图唤醒朝廷南。 熟悉的声音,近乎绝望的声音在耳畔撕扯着,意识伴随着回忆掀起,朝廷南的视线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黑色长发,漂亮的触角,冷淡的泛红的眸子…… 不是池泊,而是伍里! “小蝴蝶……”朝廷南的手一颤。 “哐当!”声下,三棱刺刀砸在地上,他抚摸着伍里流血的触角,愧疚、自责在他心里不断交汇…… “破防鸟,你们先去帮裴听肆!”司焕见人清醒,蹙眉喊道。他不想看见朝廷南卿卿我我的搂着小伍里,心觉被冒犯了,于是把“狗粮”端到了裴听肆的面前。 此刻,裴听肆正半跪在地上,身后躺着重伤的米尔。 “砰。” 陈严瞄准复原者的眉心,精准射击。复原者的持续技能结束,彻底的结束在了这一枪中。 “噗!”里昂吐了口鲜血,手中的傀儡线断了一根,整个人踉跄一步,任由血水滑过唇角,滴在衣服上。 陈严快步过去,将裴听肆搀起,伍里与朝廷南挡在二人面前。 伍里与共同感知的斐塔罗交战时,蝴蝶刀刺入对方的肩胛骨,裴听肆在陈严的怀中吐了口鲜血。 “伍里……你别打他……”裴听肆的语气听着有些绝望和无奈。 “唔?”伍里绷直触角,不解地看向他。 裴听肆欲哭无泪的咽着血水。 邢选彼时也狂奔了上来,他往裴听肆嘴里塞了颗药,又探了探米尔的鼻息,正要使用治愈术时被米尔截止住了手。 “先……先等等……太……太亏了,妈沫说不能浪费……”米尔气若游丝,握着邢选的手都在颤。 邢选的治疗术是范围性的,一个月才能用一次,副作用极大,如果在躺满伤患的病房里用,无疑是利益最大化。 米尔指着金字塔的pr实验基地,继续说:“米尔……还撑得住,米尔……凶凶的老丈人在……在二楼左边……最里面的拐角处。” 邢选:“药剂中心呢?你知道药剂中心在哪吗?” 米尔:“四……四楼。” 话毕,米尔昏了过去。 邢选看向陈严,“我们先去解救人质。” “好。”陈严蹙眉替裴听肆抹去了唇角的鲜血,裴听肆意识到了什么,他抓住了陈严的手,“别去……你……” 陈严的指节轻颤,“裴听肆,我是陈严,青州市执行署的陈严。” 他长吸一气,将裴听肆交托给了执行署下属。陈严起身,清瘦的背影在月光下透着波光,锐利的下颚线上五官被遮蔽干净。 第251章 陈严最后看他一眼,“牺牲从不限制种族,藤蔓也可以不依附别人。” 陈严不只是藤蔓,也是青州市执行署的执行长,是以满分考入青州市的执行长。 这一刻,裴听肆不懂,又好像懂了。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目光中是陈严模糊的背影。 凌厉、漂亮。 第201章 把我忘了 “啪!” 狠辣的皮鞭将软剑从池泊手中抽出,“锵锵”一声砸在地上,余鸣响动。 软剑砸在地上,皮鞭毫不留情的鞭笞在池泊身上,每一下都皮开肉绽,漂亮精致的脸也被抽出一道血痕。 沈青恩皮质中筒靴碾在池泊的胸膛上,顺着他的脖颈踩上喉骨,血水在唇内漾开,从唇角溢出。 苍穹之下,星光暗淡,沈青恩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横架在池泊的脖颈上,请了一道红流入泥,狂风骤雨掩盖着凄厉的笑声,将黑暗洗涤。 他手持软剑碾过池泊的尸骸,清瘦的黑影在夜中像是盖了一层轻薄的纱,添了几分神秘。 十米外,司焕面色煞白,痛楚的弓背跪地,黑色的劲装崩裂开来,袒露出来胸肌阔背上鲜血淋漓,每一寸肌肤都被黑雾缠绕。 解亓官一拳轰出,拳风伴着呼啸的狂风实实地砸在了司焕的腹部,血液染在了解亓官的指背上,殷红一片。 如烂肉般的肌肤在重捶下,开裂更甚,暗红色的光从受伤的腹部迸发出来,如碎块般的一块血肉碎落在地。 司焕错愕的捏紧拳头,脊背上的双翅被染黑,利爪再次从指尖伸出来,黑色、坚硬。 司焕的视野越来越模糊,瞳孔中只有那双如同野兽一般的利爪,喉咙的血水跟着滴落在掌心中。 视野再度模糊,漆黑…… 五脏六腑如撕裂般疼痛,像是随时要爆体而亡,司焕疼的青筋暴起,嘴里大口的喘息着。 “司焕,这有你并肩作战的朋友,你根本就不会施展m级领域,除非你想让所有人为我陪葬!” “你舍得吗?”解亓官凌厉的笑声剜骨刮肉,“舍得亲手杀死沈青恩吗?” 他趁司焕意识不清,拳如大雨般砸在司焕即将碎裂的肌肤上,拳拳到肉,肩胛骨连着肋骨断了数根。凌冽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人活活碾碎。 司焕健硕的身体半个埋进了瓷砖之下,此刻他意识弥散,面部轮廓绷紧,侧头望向踩着狂雨朝他奔来的沈青恩。 解亓官的声音如死神般,在他耳侧宣判:“你死后我有办法让他忘了你。” “司焕!司焕!” 意识混沌,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起来,沈青恩的呼喊声被刺耳的鸣声盖过,他只能看见那抹清瘦的背影在月色下奔行。 身影单薄、孤独。 司焕凝望着沈青恩,指节微颤着,血水从喉咙里流出,他气若游丝,只有唇瓣的碰撞,并无气流从喉咙里流出。 他用惨白的嘴唇在说:“别……不能……不能把我忘了……” 不能再把他忘了,他已经带着记忆独行十五年了…… 是一天一天过的十五年,整整五千多个日夜…… 他才守了沈青恩八个月,才八个月啊! 司焕此刻自私到了极致,他不想让沈青恩把他忘了……这可对沈青恩来说,或许只是漫长人生里的八个月而已…… 可这不是八个月,是司焕的十六年。 再过两天,就是七月三十了,是他们认识的日子……… 整整十六年。 薄削的黑影在瞳孔中放大,紧张的神色越来越清晰,映有黑色图腾的手背上此刻埋在烂泥中,图腾闪动,是黑红色的光。 “放开他!” 沈青恩嘶吼时气息破碎,侧颈上的图腾呼应着亮起,他蹬破碎砖跃来。 软剑划过解亓官的脸侧,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剑风。锋利剑刃割破肌肤,解亓官侧翻拉出了安全距离,脸颊上的被刺破一道血口。 沈青恩薄削的身体独自站在司焕面前,他用余光望着血肉模糊的司焕。已然找不到一块好肉,周身黑雾缭绕,身躯如碎片般撕裂发光。 沈青恩捏着剑柄的手轻轻地颤动,冷冽可怖的气息割破空气,雪亮的剑反射出一道银光映在司焕惨白的脸上。 晃动模糊的视野清晰起来,那道单薄的身影将司焕挡在身后,正独面风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沈青恩的剑,掌心被剑划破,血水顺着司焕的手心流出。 司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猩红色的瞳孔中勾带着笑意,眸底的星海灭了。 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牙齿用力地咬着动腮帮子的肉,他垂眸钝痛,苦涩一笑。 他哽咽着说:“把……把我忘了……”把这八个月忘了,应该会很容易…… 活着的人,不能总惦念过去。 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事不知道,但都不重要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司焕吞咽着残破的气息,眼尾滑下一滴浑浊的泪水,与雨水融为一体。 雨水拍打在司焕的手背上,雨水从他的手心连带着血水滑过,顺着剑尾滴在地上。 锋利的利爪在指尖握紧时,刮在手腕上,划破了肌肤。 沈青恩颤着指节,一寸寸的掰开了司焕的手指,薄凉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炙热滚烫。 第252章 他染有血迹的手抚过司焕破碎的脸颊,“我会记得你,永远记得你。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 近乎命令的口吻下,破气残音在司焕的耳廓中一遍遍的回荡,他嗓音更哑,一个字也难以从喉咙里挤出来。 月色透过云层,倾洒在沈青恩的身上,锋利的侧廓被发丝的阴影埋盖,冷秀的脸半明半暗。 沈青恩的唇瓣在极力压抑下仍在打颤,复仇的欲望凝在指尖,一贯的沉静被打碎成片。 “对……就是这副样子~”解亓官兴奋地勾唇笑笑,“很漂亮,漂亮的让我现在就想得到你!” 沈青恩不屑的从唇齿中挤出轻哼,冷冽的眸底满是倨傲,不愿分散一丝余光落在解亓官的脸上。 凌厉的杀气裹着剑身,直刺而来,夜幕下刺眼的剑芒生出银光,将无尽的黑暗斩灭。 解亓官随手捡起地上的刀,指向沈青恩,松动着颈椎,嘴里的呼吸有些紊乱。与司焕的搏斗,让他的体能占了下风。 司焕出手狠辣,如果不是他故意激怒令其失去理智,不是腐蚀所带来的疼痛感侵蚀着感官,此刻倒在地上的将是他。 解亓官取出一枚药剂毫不犹豫的刺入脖颈,它能让人在五分钟内恢复到巅峰状态,但药效过后会遭到强烈的反噬。 此刻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沈青恩在他注射药剂时,剑风如光,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刺向他的咽喉,他侧身躲过,以刀背格挡住了软剑的横刺。 余震在沈青恩的掌心中散开,发麻。解亓官迅速反击,提刀砍出刀势,风卷残云,破风断雨。 沈青恩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同时侧旋还着了一腿逼向解亓官的颈侧,将人旋倒。解亓官卸力翻身站起,刀光剑影的声音在雨水中此起彼伏。 软剑碎在刀刃下,沈青恩以手为刃劈在了解亓官的手腕上,刀落在地上。 沈青恩不给解亓官反应的机会,狠狠一掌劈在了他的肩上,掌力压下,硬生生的将他的肩胛骨给劈碎。 解亓官立刻挥了一拳砸在沈青恩的腹部,剧烈的疼痛感与血腥味勾动着沈青恩的记忆,熟悉的令他厌恶。 他镇定地抹去唇角的血,迅速出招,招招迅猛凌厉,身形如电,是长达十多年的杀人嗜血拼出来的身手。 解亓官的药效渐散,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血流如注的手臂挥拳而来,残影不断。此刻,解亓官已疲惫到了极致,他恶劣的勾动着唇角。 凌乱的招式下,沈青恩飞快地躲避,亦步亦趋间解亓官与沈青恩交换着位置,他得逞一笑,纵跃如飞着扑到了司焕身侧。 解亓官抬手,手刃眼见着要劈进司焕的胸膛中,沈青恩呼吸骤停,解亓官落下的动作在他的面前变得缓慢起来。 他颤着眼睫。 在短暂的一秒中,他薄唇哆嗦,一滴眼泪从沈青恩的眼尾滑下,滴坠在地。 “死亡契约。” 于黑暗的沼泽中重生,交换光明。 第202章 你答应过我的都是假的 死亡契约。 作用:以身体做祭与死亡灵体签订契约,召唤死亡灵体爬出地狱沼泽。一旦使用不可逆,无法停止。 使用范围:五十米。 持续时间:五分钟。 副作用: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一瞬,散发着黑色雾气的死亡灵体凭空爬出,钳制住了解亓官的动作,封锁住他的四肢。 司焕再次倒在地上,他艰难地睁开眸子,颤抖着双臂撑起身体,沈青恩踩着黑色雾气而来。 修长的步子迈到司焕的面前,他优雅地弯腰抚上司焕如碎片般撕裂开来的脸颊。 司焕迷惘失神的双眸中,是极度的哀痛。琥珀色的瞳孔里爬满了血色,诧异、怨怪、愤怒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全部都糅碎了。 “你答应过我的!沈青恩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嘶哑着声音,喉咙里爬出血丝,胸腔里的酸涩感如海水涨潮,将他淹没在绝望之中,“啊——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沈青恩!” 泪水顷刻决堤而出,司焕鼻尖发酸,喉咙里的血水挠着他的嗓子,他忍着疼痛一遍遍的询问着沈青恩。 他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在绝望中妥协:“我不会原谅你了……不会了……” 沈青恩弯腰轻轻地替他擦拭着脸颊上泪水,司焕别过苍白的脸,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从来就没有!” 此刻他将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全部发泄了出来,“我不知道什么名册录,你从未把我列入计划中!没有许诺我未来,没有说过爱我!” “你答应过我的东西……都是假的!假的!” 《小猫保护法》是假的,北川答应他两天结婚也是假的,说不会使用领域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司焕拼命地咽着呜咽声,可残破的气息与泪珠无休止的与他作对,正如沈青恩,一边接受着他,一边违背曾经说过的话。 沈青恩半蹲在司焕的面前,伴着热泪吻上司焕的薄唇,吻着血腥味下的破碎,吻着支离破碎的爱人。 沈青恩阖紧瞳孔,修长睫毛上挂满了泪珠,颤着砸在了司焕的鼻梁上。 他轻轻地抚摸着司焕的脸廓,在心里一点点的描绘着,刻入骨骼深处,记入灵魂。 第253章 下次,换他来爱他。 “我没得选。”沈青恩笑着说,眼睑下的苦涩不可见。 他不能看着解亓官将司焕杀死,他做不到…… 他要让司焕活下去。如黑色沙漠里,司焕对他说的一样。 沈青恩抱紧司焕,只手托住司焕布满血迹的后脑勺,将人用力地嵌入怀中,“司焕,能遇见你我很开心。” 短暂的八个月,是他此生最开心的日子。 黑暗下,沈青恩将挂有戒指的项链悄悄地塞入司焕的口袋中。 他将爱还给他。 沈青恩说,“别原谅我,找个爱你的。” 狂风卷动,树枝被吹的作响。 司焕死命地抓住沈青恩的胳膊,竭力的克制着情绪,可身体仍是抑制不住的簌簌发抖,比树枝还要颤。 就算是现在,沈青恩也不愿意说爱他。 司焕明白……都明白…… 可他想听啊! 双翅难以抑制的从他脊背中伸出,黑白相间的翅膀全部化作黑色,锐利的指甲划破沈青恩的肌肤,他的瞳孔一片血红。 “啊啊啊——” 咆哮声黏着血丝,冲出喉咙,贯破云霄。 强大的压制铺散开来,所有被死亡灵体钳制住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俯首称臣。 崩溃中,司焕身上的红光刺破肌肤,肉身化作碎片,又掉了几块下来,连着左侧脸颊上都掉了一块。 沈青恩颤抖着手去接,一块又一块的捧在掌心,他拼命地抱紧司焕,可司焕已经无了意识,浑身散发着红色光泽,身体麻木僵硬。 凤眸底下,是凛然的杀气。 周遭的一切都跟着晃动起来,沈青恩用冰凉的鼻梁轻轻地蹭着司焕的脖颈,“乖……乖一点。” 他抚上司焕的猫耳,用带有恳求的语气说,“乖一点……” …… 伍里的耳麦中传来一阵鸣响与电流声,紧接着是邢选急促的声音。 “在pr基地有炸弹,是与囚笼所绑定的,我与陈严将人质解救出后,炸弹进入了倒计时。” “只有三分钟!我们不确定炸弹范围有多大,是否覆盖了整座基地,现在唯一能将所有隐患消灭的只有审判长的领域技能。” “审判长的领域技能能通过改变物质形态,让一切化为灰烬。三百米的距离够了,至少我们还有逃跑的机会。” “炸弹?!”尼亚孜的声音一颤,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裴听肆以领域技能尽可能的圈住实验基地的人,剩下的交给审判长。” 邢选:“伍里,沈先生,审判长呢?我要与审判长通话!现在立刻马上!” 邢选的声音有些抖,气息紊乱显然是在跑。 第203章 司焕,带他们回家 伍里听见耳麦的声音,顿了片刻,磁力操控者横刀刮来,伍里侧身躲开后,镇定剂的效果退散,强大的信息素压制下,让他瞬间矮身一截。 朝廷南伺机一个提刺,刺破了磁力操控者的腹部,竖着划破一道竖着的长口。 颀长的背影将伍里挡在身后,伍里竭力的撑起身体,他冷然的目光回身寻找司焕的背影。五十米外,黑色双翅格外的扎眼。 还有从地上爬起的无数黑色灵体,将解亓官与许多pr基地的人员缠绕住,沈青恩正紧紧地搂着浑身黑红雾气缠绕的司焕。 “审判长……可能失控了。” 伍里说。 “什么?!失控了?沈先生呢?沈先生呢?”邢选迟迟未得回应,知道沈青恩断联了,此刻他只能着急对伍里说,“炸弹是以pr基地的系统运作的,只要终止计时,就不会爆炸。” “伍里,你想办法传达给沈先生。没有时间了……我们没有时间了!卡索彻这个疯子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陪葬!” “好!”伍里应道。 他拔出地面上的蝴蝶刀,先对朝廷南说,“主人,还有三分钟就要爆炸了,让人员撤离出三百米,我去找审判长。” “伍里,我……”朝廷南的话还未说完,伍里看向裴听肆,“禁忌空间,准备。” 与刀疤男周旋着的裴听肆点了点头,伍里独自穿过人群,每一刀都干净利索的划破了敌人的要紧部位。 他奔向沈青恩,但司焕身上那无法控制的信息素四溢,压制着伍里前行的步子,被困在了十米外,伍里只能吼着将pr基地装有炸弹系统的事告诉沈青恩。 一侧的解亓官狂笑不止,像是早有预料。 “你们果然去救他了……哈哈哈!真遗憾啊,你们为联邦总署做了这么多,可一公里外的人们还在安详的做着美梦呢~” 他将开关设置在了关押着古伊等人质的囚牢下,只要笼子里的重量空置就会触动开关。整座pr基地,都会在三分钟内化成灰烬。 “这场末日,我要你们这群参与者陪葬!”解亓官看着沈青恩冷秀的脸,“顾影!有你陪我,也不算孤单!”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崩溃边缘的司焕,司焕瞳孔中血光更盛,他冷漠地拨开沈青恩的身体,利爪在捏住沈青恩手时,划破肌肤。 司焕一步一顿,带着强大的压制走向解亓官,沈青恩被压制的双手撑地,弓着脊背,蜷缩着身体,指节连着手臂都在颤。 此刻,他已然无了挣扎的力气,但他的灰色瞳孔中并无一点害怕与恐惧。所有人,都会与他陪葬!包括他古伊、司焕、沈青恩…… 第254章 司焕走到解亓官跟前,掐住了解亓官的脖颈,硬生生地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锐利的爪子刺入解亓官的胸膛,粘稠的血液顺着指节流入掌心。 解亓官霎时面色惨白如霜。 邢选与陈严带着人质从远处跑过,邢选顿下步子,看了看腕表然后喊道,“沈先生,还有一分五十秒!” 陈严带着人质往外跑,古伊顿下步子,看着鲜血淋漓的解亓官,鼻尖发酸,发哑。 “卡索彻。” 他颤着步子往前走,强大的信息素压制下,他整块脊背都被汗水浸透了,“是父亲错了……” 古伊对卡索彻严厉,是希望卡索彻具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如果青龙族无休止的对卡索彻复仇,卡索彻独自在外能有自保的能力。 但如果有这么一天,他会倾力站在卡索彻身后,成为他最强的护盾。 从前古伊并不知道,他的严厉正一点点的将卡索彻推向万丈深渊,他眼睁睁的看着卡索彻一点点的沦落至此,却无能为力。 邢选望着朝解亓官走近的古伊,三步作两着上去拉住了古伊的胳膊,“威利总署长还在等您。” 古伊回头看向邢选,月光下他银发飘飞,眼角和额上的皱纹很深,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他深邃沧桑的眼尾中勾起笑意,“你们快走吧,我去陪陪他。” 古伊笑着说,“他再没别人了。” 古伊干枯的手指拨开了邢选的手,邢选还要说什么,一声沉静的声音传来,“父亲。” 威利站在黑夜下,一身笔挺的黑色劲装,意气风发,矜贵优雅。 古伊眉头微蹙,唇角的笑容凝固了。 威利说,“请带我父亲走。” 邢选也顾不上得罪,拽着古伊往外跑。古伊回眸望着卡索彻的方向,双眸被泪水遮蔽着视线,那道残破的身躯在他心里一点点的放大,他咬紧下唇,似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定。 解亓官的视线随着古伊的背影消散,记忆的海随着血水一块在他胸腔中排散开来,他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 浑浊的泪珠坠下,滴在了司焕的手背上。 司焕面无表情,一片死灰间只有皮肤被撕裂的红光。 沈青恩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努力地撑起身体趔趄着朝司焕走去,他微微抬起手,“司焕……过来。” 泪水与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从喉咙里吐出一口血,左腿不停地发抖,身体仿佛随时要软下去,但很快又恢复了。 苍白无力的手撑在大腿上,竭力的支起腰,望向意识混沌的司焕,他喉咙哑哑地:“司焕!我快死了……你过来……我想再亲你一下。” “司焕……过来。” “过来好不好?” 沈青恩的视野模糊起来,疲惫不堪的身体正要倒下时,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用疼痛与血腥来维持自己的理智,艰难着从胸腔里挤出两个残碎气音:“司焕!” 黑红薄雾缠绕的那具碎片躯壳在沈青恩的呼喊声中缓慢回头。 沈青恩清瘦的身体在他面前哗然下坠,司焕瞳孔睁大,抽回刺入解亓官胸膛的手,拼命地奔向沈青恩。 “沈青恩!” 千钧一发之际,司焕将人稳稳的接入怀中。尖锐的利爪划破了沈青恩的手臂,司焕的手都在颤,视线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锐利的利爪,黑色的双翅…… 他失控了,成了野兽。 司焕垂眸啜泣着,身体蜷曲着发抖。 沈青恩抚上妖冶且破碎的脸颊,笑着伸将拾起的碎片送入司焕的手心中,“司焕,你听我说……” 沈青恩剧烈地颤动着身体咳嗽,司焕紧紧地抱着他,死命地摇着头,“你别说了……你别说了!邢选可以救你的,我带你……我带你去找他!” 司焕要将沈青恩横抱起,沈青恩紧紧地钳制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pr实验基地有炸弹,如果你不发动领域技能,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司焕……活下去,让他们活下去……” 司焕看着血水从沈青恩的薄唇中流下,他哆嗦着薄唇,一个劲地摇头,“别说了……别说了!” “他们还……他们还有家,还有人在等他们回家。”沈青恩握着司焕的手都在抖,“就像你以前等我一样。” “司焕……带他们回家。” 疼痛完全占据了沈青恩的身体与大脑神经,他毫无力气坚持,他滚动着喉结,咽下血沫,“让他们替我看看明天的太阳……” 沈青恩说,“可不可以……再亲我一次?” 苍白的薄唇上,沾染的红,又萎靡又美丽。 司焕俯身吻上沈青恩的唇瓣,湿润的红是带腥味的血…… “要带他们回……回家。”沈青恩泪眼婆娑地低喃着。 剧烈的疼痛如上百根针刺入肌肤,一点点的磨进骨骼,沈青恩再说不出话来,拖在司焕下颚的手也乏力地垂下。 司焕拽着沈青恩的手,再次抚上自己的脸廓,轻若无声:“好……我带他们回家。” “带你回家。” 第204章 不要回头,往前走 …… 威利从远处奔来,他站在解亓官身前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喉咙里像是被砂砾磨过,良久才说:“弟弟。” 解亓官抹着脸上的狼狈,仰起头,看向天上飘飞的雨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胸腔都在颤,“哈哈哈~哈哈哈哈~弟弟……” 第255章 威利面色凝重,雨丝拍打在他的脸颊上,冰冷刺骨,如他此刻心境。 司焕横抱起奄奄一息的沈青恩,将人交在威利怀中,“带他走。” 威利沉重地抬眸望向身如碎片的司焕,像是一副随时要碎落的躯壳…… “好。” 他最后看向解亓官,眼神复杂。 威利回过神,抱着沈青恩往外奔去。朝廷南尽可能的将人群疏散后,一脚将刀疤男踹到里昂脚边,他只手拎着裴听肆,展翅飞向伍里,将人圈入怀中。 距离司焕不过五米时,裴听肆对着司焕所在的地方,以司焕为边沿圈,发动领域。 禁忌空间! 作用:空间封锁。 持续时间:五分钟。 适用范围:五十米。 领域发动,青色的囚笼从地上赫然拔起,五十米的范围圈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只有司焕与联邦总署的几名英雄还有不少pr基地的人被圈在领域之中。 刀疤男滚到里昂的脚下,他双膝跪地,力竭的颓下一只手,整个手背脊背如断裂般生疼,发酸。 里昂呕着血,捂着胸口看向跪在泥地上的解亓官,他爬着过去,脖颈上的图腾闪动着。 里昂做梦都想杀死的人,此刻近在咫尺,可所有的恨意像是消失了似的,在此刻融进雨水中,砸在了泥上。 他每一步的挪动,竭力、艰辛。 指甲里嵌了泥、还有血水。 爬到解亓官身侧时,里昂一把钳制过解亓官的脖颈将人狠狠地搂进怀中,与他耳侧厮磨低语:“卡索彻,我们还没输!” 里昂发狂的笑着。 他目露凶光地透过囚笼的缝隙,望向威利所在的方向,嘴角勾着恶劣、病态的笑容。 解亓官循着他的话望向倒地的刀疤男,眼底略过一抹兴奋。 一切的憎恨在此刻消融,是不谋而合的病态,疯狂。 司焕如碎片组成的躯体凌驾半空,他抬起紧握成拳的右手,微微挑起双指。 一缕金色的光辉刺破云层,像是透过黑暗的黎明曙光。黑色的双翅透着诡秘,犹如夜中沉睡的恶魔。 光辉洒下在司焕的身上,为他洗涤着黑暗,破碎的肌肤碎片不再脱落。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双指向下,殷红色的瞳孔下,是亵渎神明的黑暗。一切深渊的黑暗将在他的指尖接受审判! 神谕——审判! 5……4…… 里昂撑着身躯站了起来,解亓官扶着他,他侧眸望着里昂,疯态、偏执的脸上勾动着暗光。 是他所追寻的刺激。 3…… 里昂勾唇抬起手臂,傀儡线再度拉起,他控制着刀疤男发动领域。 等位交换! 使用范围:三百米。 百米外,威利背着沈青恩越过最后几米安全距离,额上满头是汗。 置换目标:沈青恩。 2…… 刀疤男与沈青恩交换目标,刀疤男所处的位置过远,傀儡术失效,他犹如一具傀儡静静地躺在威利的背上。 1…… 沈青恩虚弱的站在地上,面前一片混沌灰暗。 一记手刀破开脊背,刺入他的胸膛,他旋身沉沉的坠下身体。 模糊的昏暗空间中,他看见了那束刺眼的圣光下的颀长背影。 沈青恩抬起手,试图追寻着那道璀璨的光。 可沈青恩的瞳孔视角,只能有一片灰蒙的世界。视野里,那道身影回望向他,愕然失色,张目结舌地张大瞳孔…… 被圣光洗涤的翅膀,再度融入黑暗之下。开膛时溅飞的血渍扬起,伴随着狂笑在空中回荡着,但他听不清,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这一刻,他知道未说全的第三挂了。 ——三挂凶,日主弱身,薄命多桀短命相无。 沈青恩薄唇翕动着望向司焕,哪怕已经看不见,他知道被他抛之于世的唯一“遗物”,正在看他。 沈青恩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却依旧发不出任何气流,他只能用嘴型说:“不要回头,往前走。” “去见生在和平之下的向阳花。” 和谁……都行…… “不!沈青恩!不!不要!不要!” 司焕俯冲下来,发抖的手即将触上沈青恩的指尖。 “轰隆——” 清冷破碎的身躯重重坠地,消散成灰。 “不!” 司焕歇斯底里咆哮着。 天地间一片苍茫,泯灭成空。 禁忌空间的囚笼消散,囚笼之外,银色白发的古伊冲破月光而来,他深邃的目光下是无尽的愧疚。 三百米内,一切化作灰烬。 滂沱的大雨停了,狂风肆虐着将树叶上的雨珠吹落,扑飞在司焕的猫耳上。狂风再吹来时,卷走了这片战场所有的痕迹。 灰烬被雨水砸进泥里。 七月二十八的盛夏,司焕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喉咙发紧着将地上一捧又一捧的土埋进怀里,哆嗦着唇瓣,“我……我带你回家……我要带你回家!” 第205章 活下去理由 司焕跪在地上,尖锐的爪子刺入泥土中,刨着泥土,弯腰拥吻着他消失在黑夜中的爱人。 鲜血淋漓的身躯、温柔的笑容,一切恍若还在眼前,可司焕的眼眶中像是蒙了一层灰,他看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256章 三百米外,威利眼睁睁地看着父亲随卡索彻一起消融在天地之间,他的身体颓然一颤,后背的尸首傀儡掉在了地上。 是刀疤男。 “我……我嫂子呢?”裴听肆错愕的盯着地上的尸首,“刚刚……刚刚不是我嫂子吗?” 所有人围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不是沈青恩。 而是刀疤男的尸体。 远处,司焕双膝砸地,指甲刨土用力到出血,血水融进泥土里,他哑着嗓音咆哮着,声音冲入云霄,比方才轰隆声还要大。 威利与陈严等人走到司焕的身后,陈严走到司焕的身侧,裴听肆抓住了司焕满是红血的手,“焕哥……焕哥别刨了……” “会长……我们先回去,回去再想办法。”陈严说。 司焕哭着胸腔都在颤,他用满是鲜血的手捂着眼眶,“回去?……呵……办法……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他连尸体都没了……我有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死而复生吗?啊?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司焕情绪激动时,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他知道撒气解决不了任何办法,可他现在抑制不住,他艰难地仰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看不见一束光。 司焕答应过沈青恩带他们回家了,他做到了。可沈青恩呢?他呢?他还有家吗? 好像本来就没有,好不容易要有了……又没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公里之外的人们在酣睡着,也有人在城市的夜空下奔波着…… 可他们,都有家。 千万盏灯下,有人在等他们回家。 司焕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的那束光,灭了。 司焕在呜咽声中力竭着倒下,浑身都在抽搐,他望着夜空,在一片黑暗下,好像看见了沈青恩的脸。 冷冽、矜贵、漂亮,美得惊心动魄。 伍里想要扶起他,裴听肆帮衬着一起,朝廷南和陈严在劝说着他,可他脑袋一片空鸣,什么都听不见。 他只是透过虚空,望着他的爱人,泪眼婆娑着想去追寻他,想去见遍地盛开的向阳花,想在凌晨等太阳……等那束光重现。 司焕说,“沈青恩,你答应过我的……” 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一句话。 无声末日下,黎明的曙光会先照在先行者的尸骸上。 司焕等不到黎明的曙光。 他的世界,从此灰蒙一片。 司焕昏迷后,他怀中的土,被邢选用衣服包起来,一起带回去联邦总署。 无垠黑夜在等待中前行,柔和的光刺开云层,洒在泥泞的土壤上,遍地成花。 * 病房里。 “醒了?!醒了!” 裴听肆激动地喊着,在剥橘子的陈严跟着站了起来,邢选与威利闻声从病房外跑来,伍里探出一只小触角,挡住了司焕的视线。 司焕目光迅速的环顾着四周,并未看到那道瘦薄的身影。 原来……不是梦。 他垂眸,却笑不出声,只觉得胸腔里闷闷的,脑海有些昏沉。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沈青恩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不忍面对,一遍遍的追溯着记忆。 可梦魇中,沈青恩一次又一次被血手开膛破肚的场景,残忍与绝望相互交织着,提醒他要清醒。 他整块脊背都在冒冷汗,迷糊时,又有一道意志催促着他快些醒来,七月三十号,他要复婚的。 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在噩梦中醒来,迎接的是更大的噩梦。 他再也见不到沈青恩了。 “审判长,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邢选担忧地问,话音刚落,他又问道:“审判长大人你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两秒他又重复了一遍,威利在一侧解释道:“他治愈术的副作用太大了,很健忘。” 司焕蹙眉点头。 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司焕薄唇上下轻碰,眸色无光,神情麻木地问:“今天几号了?” “三十号,怎么了?”陈严答道。 司焕沉静的有些吓人,他冷静地说:“给我准备一架回北川的飞机。” “回北川?是有什么事吗?”威利不解。 “焕哥我陪你!” 伍里默默举手。 司焕望向晴空万里的窗外,“我想自己待一会。” 威利等人只能纷纷退了出去,在退出去的时候,邢选忽然回头,“审判长?你没事吧?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众人:“……” 他们架着邢选就往外走。 合上病房门后,众人进了会议室。 威利蹙眉撑靠在桌子上,“审判长这个状态不太正常。” 陈严深吸一气,“得给他一些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伍里附议点头。 裴听肆用手臂撞撞他的手,“怎么给?” 威利看向病房的方向…… 十分钟后。 司焕推门出来时,迎面撞到了威利。 威利跟着人一块进了电梯,双手插兜,仔细的观察着司焕的神色,麻木痛苦相互交织着,眼睑下一片冰凉。 “说。”司焕冷冷道。 “pr实验基地已经解决了,但abc三座地下基地中,又出现了两名enigma,是否能分化成为m级还有待观察……”威利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向司焕。 第257章 能解决m级的人不止司焕,但司焕需要一个活下去理由,这个理由不是威利给的,是沈青恩给的。 “他会希望你这么做的。”威利说。 “嗯……”司焕沙哑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为了防止悲剧再度发生,这次战役之后,地球不再允许任何药物新增的m级。”威利说。 “好。” “叮——” 电梯抵达一层,司焕离开电梯,伍里与朝廷南在门口等他,司焕看向朝廷南,无需多言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伍里一眼。 “回去吧。” 司焕摸了摸伍里的头,然后转身往联邦总署的宿舍楼走去。 朝廷南望着那道颀长的背影,只觉得有些恍惚,这与绑架伍里那晚,闲庭信步,慵懒肆意的人相差太大了…… 伍里侧眸看向他,触角垂下,他将指节上的戒指摘下,交入朝廷南的手心中。 他不能跟朝廷南回去。 朝廷南明白他的意思,攥住他抽回的手,将戒指反扣进伍里的掌心,轻轻地摸着伍里的触角,“我等你。” “我会一直等你。” 伍里抿着唇,没说话,触角垂地更低。 司焕回卧室时,在卧室的茶几上看见一件衣服,是他昏迷前穿的。在衣服口袋里,还有一条细长的银链。 他快步过去,想将银链从口袋中拉出时,一张创可贴掉落在地。 是他给沈青恩准备的。 他弯腰把创可贴捡起,上面有一层淡淡的红字。 有效期:三年。 三年,没有三年了…… 司焕将创可贴放在桌上,继续将项链拉出,在银链中间挂着一枚戒指,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口袋的戒指。 司焕好不容易接受起来的现实,顷刻土崩瓦解。他只手撑在桌上,笑地胸腔都在颤。 沈青恩把戒指还给他了……又还给他了…… 可是那过去的十六年,怎么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怎么还? 第206章 我要结婚 司焕将银色的细链戴在脖颈上,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时,司焕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衬衣配着翠绿的挺括领带,外头套了一件黑色西装,衣领处横着领链,还镀着金纹边。 他从房间的密码箱里取出离婚证还有结婚证,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去了沈青恩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一切干净整洁。 沈青恩的黑色行李箱放在衣帽柜旁边,他走过去,蹲下身体打开行李箱时,茶几上平放的手机忽然响了。 “嘟嘟嘟——” 司焕看着屏幕里不知名的电话,是本地的号码。他蹙眉犹豫了一会,冷着脸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温柔的女声,“沈先生是吗?” 司焕脸沉了沉,“嗯。” “您于6月25号在我们专柜定制的钻戒,定制师已制作完成,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来看一下?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定制师会为您修改或更换。” 司焕的喉咙发紧,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服务员叫了好几声“沈先生”才将司焕喊回神。 “在哪?” 服务员报了一串地址后,司焕说了声一会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司焕将电话挂断后,继续拉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很空,只有结婚证和离婚证,还有那本日记本。 司焕翻开日记本,仔细的抚摸着上面的字,翻了一页又一页。 字迹娟秀。 司焕好似能透过这些字,看见沈青恩在写字时的模样,身板笔直,白皙透骨的手,捏着钢笔,思考时大拇指向下抵着下颚,食指抵着薄唇。 司焕一页一页,如视珍宝着往后翻。 没了。 日记本上的内容太短,短的他不用一分钟就能逐字逐句的看完。他舍不得就这样放下,于是想从后往前翻,手一哆嗦,日记本砸在了地上。 他正要去捡时,日记本翻盖在地上,他拿起来时候,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内容。 纸页中央映着一排大字。 《霸总追妻十六式》——截取。 【第一式】:示弱(划掉) 【第二式】:说情话(划掉) 【第三式】:制服诱惑(划掉) 【第四式】:送他回家(划掉) 【第五式】:买礼物(划掉) 【第六式】:送他一束花(划掉) 【第七式】:给他买私生活用品(划掉) 【第八式】:欲擒故纵 【第九式】:偏爱 ………… 【第十六式】:一场婚礼 再往前翻。 还有——《小“猫”》。 1、爱吃醋。 2、讨厌龙天孝。 3、三百平。 4、毛软,可爱。 5、生气皱眉,但好哄,听话,乖,可爱。 6、喜欢糖,喜欢礼物。 7、很黏人,没安全感。但乖,不开心会咕噜咕噜的,可爱。 ………… 21、长爪子也会洗衣服,勤快。 在底部,还有一行小小的字。 【司焕很重要,不能再丢了。】 司焕的眼眶中灼热汹涌,眼角黏带着湿润,凤眸猩红,爬满了血丝。 他轻轻地抚摸着这些字迹,看着沈青恩的规划,他的改变,他的用心,他的重要…… 第258章 沈青恩从头至尾都没说过“我爱你”,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说这三个字。 行动大于语言。 沈青恩也很爱他。 司焕一想到自己晃着沈青恩的胳膊,与他发脾气,说自己从未重要过,说沈青恩从未许诺过他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司焕觉得自己当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窒息的。 别人都不懂他,为什么连自己也不懂他? 沈青恩在无依无靠飘摇度日的三十一年,只原谅过他的背叛,只允许他的接近,为他一个人留在联邦总署受尽闲言碎语…… 就算什么也不记得了,沈青恩也会问他要“抱”,听他的话,黏着他,想摸他的耳朵,夸他可爱,因为起床看不见他生气,给他买糖…… 如果没有他的特殊,或许在复仇之后,沈青恩并不会活着。 他一生都在遵循父母的意志,肩负北川的责任,他从未为自己活过。 三十一岁时,他想为自己活了。 但没机会了。 司焕重重地合上日记本,揣在怀里几乎窒息。 空气被吸入喉咙,却卡在肺里,怎么也挤不出来。 司焕将日记本放好,规规矩矩的,他拿着沈青恩的身份信息去取了结婚戒指。 服务员核实司焕身份时,司焕说:“我是他妻子,一只beta小猫。” 司焕取好戒指后,去了北川民政局。 抵达时,是下午三点半。 他独自领号等待,手中握着两份证件。 叫到号的时候,服务人员隔着柜台看向他,“先生,请问您想咨询什么服务呢?” “我要结婚。” “结婚?”服务员诧异地看向他身侧的空位。 “我要结婚。” 司焕语气坚定的又说一遍,旋即将所有的证件递了上去,连同着沈青恩的那份。 服务人员笑着摇摇头,“先生,一个人是不能办理结婚手续的,请您带着您的伴侣来。” 司焕的喉咙一哑,“他……不在了。” “但他会同意的。” 第207章 沈青恩会生气的 “先生,对于您爱人去世我们也深感惋惜,但结婚证是需要双方持证件才能登记的。” “这是规矩。” 服务人员和善着说。 头顶的灯光洒在司焕的身上,英挺的鼻梁半侧被遮蔽,眼睑埋入阴影下,情绪深不可见。 “没人能和我讲规矩!” “咔啦——” 司焕手臂撑靠的瓷砖碎裂,强势的烟草味信息素扑散开来。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 话音未落,门口一辆黑色保时捷停下,紧跟着是警车的鸣笛声。 盛洲踩着清脆的步子走进民政局,司焕掀起眼皮睨向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微扬着下颚,瞳孔中是无可撼动的坚定。 “今天谁来也没用。” 司焕淡淡地说。 除了沈青恩,他谁也不听。 可沈青恩以身守护北川万民,尸骨无存。承了恩泽的愚蠢之民,却在这阻碍他…… 司焕只觉得可笑。 规矩不允许,那就打破规矩。 人不允许,那就杀死。 法律不允许,就重新编。 今天就算是血洗了北川,这张结婚证书他也得拿到。 “川主!”所有人顷刻站了起来,紧跟着盛洲来的,还有狼耳楚承。 盛洲优雅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他看向玻璃柜内的工作人员。 “给他办理。”盛洲淡淡道。 “可是川主……”服务人员小声说着。 民政局的局长跟着从后面进来,亲自替司焕办理业务,司焕这才敛起信息素,沉静下来。 办理业务时,局长看见沈青恩的身份信息,指节都在颤,一侧的服务人员好奇着往上凑了凑,吓得腿软瘫在地上。 司焕起身敲了敲玻璃窗,“照片镜面翻转一下,他在左边。” “好~好嘞!” 局长笑眯眯地冲司焕点头,司焕单手滑入口袋,在盛洲邀请的动作下,一块去了顶楼的阳台。 温暖的阳光洒在司焕的身上,盖下一道黑色的阴影,映在地面上。 他后退了两步,让阴影全部照在地面上,不允许它被栏杆隔断。 司焕魔怔着说,“他好像就这么高。” 盛洲的眼睫颤了颤,往旁边避了避,给司焕的影子留出空间。 “沈先生大义。”盛洲说。 “我不需要他大义。”司焕说,“我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盛洲抬头望向刺眼燥热的阳光,“遗忘才是死亡,他会永远活着。” 司焕没说话,只觉得嗓子哑哑的。 盛洲主动与司焕回忆起了沈青恩出发去黑色沙漠时的聊天。 盛洲说:沈青恩说过,他死后不要衣冠冢,随便找块郊地,给他立个无字碑就行。如果司焕生气,就让他踩踩,刨刨坟,泄泄气。 如果司焕不来,三年后就把这块无字碑给拆来,当他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没人会记得一个杀兄弑父的恶人。 沈青恩只会有骂名。 盛洲询问过杀兄弑父一事,沈青恩笑而不语,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说。 好像并不在意别人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别的看法,也好像是习惯了误解,又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第259章 只有司焕知道,那是沈青恩用血走过的路,那是他五岁就得肩负起的责任,那是他残酷的童年,是他黑暗中的梦魇。 是他为北川而活的开端…… 守护的开端下,他所接受的讥讽与谩骂,单薄的身躯独自扛下,至死都无人知晓他的苦楚。 沈青恩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 他只向司焕一个人解释过…… 因为司焕从未问过他,无条件的站在他身后。 他被万人唾弃时,只有司焕一个人在意他过的辛不辛苦,而不是问他是真是假。 除了司焕,再没人会记得他了。 所以沈青恩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和司焕说“别再回头,往前走”。 沈青恩不想让司焕记得他,再为他难过。 可他该怎么往前走? 又要去哪…… 司焕不知道,沈青恩没给过他方法。 司焕只知道,他不想让沈青恩孤身一人了,他会给他立碑,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司焕鼻尖发酸,盛洲侧眸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司焕,“办公室的钥匙。” 司焕伸手接过后盛洲又说,“北宫后面的那块地皮,我可以给你申请到三百平至五百平。”算是抚慰川主家属。 后面这句话,盛洲没说。 “不用了。”司焕说,“我和他说好的两百平。” 多一平,都是他不乖。 沈青恩会生气的。 司焕与盛洲在天台上站了许久,直到局长拿着新的结婚证上来。 司焕颤抖着手接下结婚证,结婚证上的照片是第一次结婚时的照片,沈青恩的脸色并不好看,看起来冷冰冰的。 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合照了。 他伸手抚摸着证件上的照片,这次让你在左边了。 我也让你一次。 司焕拿着证件去了沈青恩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他找到了很多东西…… 有旅游的攻略手册,夹在工作的文件里,或许是开会时也看过,上面偶尔还会有些工作纪要。 还有三百平的房屋设计图,以及家具款式单,是三百平的大平层,但沈青恩多加了个台阶,在小半层那加了一个小房间,十五平。 不知道是办公用,还是不乖了让司焕面壁思过用的。 还有求婚的场地挑选图等…… 厚厚的一沓,都被司焕带走了。 他离开北川前,还去了沈青恩带他去过的那栋沈青恩生活了十三年的“屠宰场”别墅。他走进去的时候,迎面的压抑氛围伴着浓郁的血腥味。 司焕踩着血迹斑斑的楼梯上了二楼,在沈青恩居住过的小房间停了下来。 他推开厚重生锈的铁门,里面没有任何灯光,没有窗户,关门时门外一束光也透不进来。 昏暗的十平米狭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边小台。 躺在这里,是永远看不见月亮的。 永远陷于黑暗中,不分昼夜。 这就是沈青恩清冷无欲的原因,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在这里待着超过十天的。 沈青恩可以。 五岁就可以。 司焕躺在落灰的床上,红色的衬衣被黏上了灰,他单手撑着后脑勺,仰躺着,一截腿悬在半空中。 他抚摸着墙壁,在墙壁上感受到了刻字,他打开手电筒一看。 上面有一行小小的字,青涩。 【我不喜欢这样,但我不能不喜欢。】 这行字,被几道刀痕划去了。 在这行字的上面,还有血淋淋的鲜血,黏在墙壁上,是指痕,很深,被嵌入了墙壁中。 指痕很小,是小沈青恩的。 是被责罚后的痕迹,是不愿屈服的倔强,是责任被迫糅碎入骨。 这样的沈青恩,从未想过与人并肩同行。 司焕是他的例外。 第208章 我每天都来看你 司焕长长地吸了口气。 这栋别墅不该存在。 他在这躺到了领域恢复,他将整栋别墅化作灰烬,飘洒在无垠的雪山上。 最后。 司焕回了青州,他去了寸山。寸山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但那罐棒棒糖还在客厅里,没被带走。 司焕剥开棒棒糖吃了一颗,他回房间,每一处都是他的回忆。 他将沈青恩压着讨要名分,帮他渡过火毒,沈青恩骗他鳞片同生共死,僵硬着动作学习着摸猫耳哄他,对他说着提防的话,赶他走,逼他离婚…… 司焕打开沈青恩的衣柜,嗅着衣服上的味道,触摸到了一个暗格,在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十分陈旧的书。 上面有日期,和名字。 是名录册。 他仔细的翻着,一页又一页,上面全是沈青恩杀过的人。 很快,他就翻到了他与沈青恩相遇的那晚。 七月三十日。 ——李林华,青州市人。 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已经被黑笔涂的看不清了。 原句是:【郊外,他喊我漂亮哥哥,耳朵很可爱。】 沈青恩担心这本名录册被发现,为那只可爱的beta小猫招来祸端。 后来,司焕与沈青恩说了十五年前的事,沈青恩想起来时已经准备离开青州市了。 十六年前,大雨滂沱的夜晚。司焕问他:“漂亮哥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第260章 六个月前沈青恩离开青州市前,在下面加了一行字。 【会再见的。】 沈青恩,也曾觉得他很特殊。 十六年前是,六个月前也是。 只是生活的冷血,将他的炙热盖在了雪里…… …… 司焕离开了寸山,他给沈青恩买了碑,刻字。 爱妻:沈青恩。 他将沈青恩的名字刻入族谱,将沈青恩的石碑送入司家墓地安葬,就在司焕父母的旁边。 他将花放到沈青恩的坟前,天上下起了暴雨,昌叔送了伞过来。 司焕撑着伞,抚摸着沈青恩的石碑,石碑上,连张遗照都没有。 是沈青恩没给他留。 司焕笑着和沈青恩说了许多话,然后走到母亲白木青和父亲司重面前。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嗓音哑的像是被砂砾磨过,“爸,妈,他现在很喜欢我了。” “就是不在了。” “听昌叔说,你们以前对我很好。” “你们能不能把这份好给他?我来不及对他好了……他很漂亮,很聪明,你们也会很喜欢他的。” “以前没人对他好,他一个人孤独的活了三十年,后来才遇到了我。我就对他好了八个月……也没有八个月,我对他也不够好。” “我还骗他了,他很生气,我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司焕苦涩地笑笑,“后来他瞒着我想牺牲自己,我生他气了。我让他吃了好多苦……我说他没有心,还不要他了……” “让他跟着我回到联邦总署挨了好多骂,连我也骂他,我说他娇气,还强迫他,斥责他不爱我,还逼他……他不娇气的,也很乖。” “他没说过爱我,但我知道。我现在才知道……” “如果早知道只有八个月,我就不和他闹了……”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你们把对我的好,都给他。” “他不会说话,但他会很爱你们的。你们不要质问他,什么事都不行,他会难过的。” 司焕在父母坟前下跪,“我把他交给你们了,对他好点……他挑食也不说的,你们就骗他多吃点。” “他太瘦了,风一吹就走了……” 司焕在雨里磕了三个头,起身走到沈青恩的坟墓前摸摸石碑,“我托父母照顾你,他们会对你好的。” “联邦总署离青州6792公里,很近,我每天都来看你。” “我在一天,你就多活一天。” 司焕弯腰在沈青恩的石碑上落吻,“我今天能在这陪你吗?” 他勾唇笑了笑,“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司焕坐在墓碑旁边,给沈青恩也撑了伞,和他说了许多话,但他没有再问沈青恩爱不爱他这件事。 沈青恩爱他,很爱他。 只是没来得及说而已。 他怕说了,司焕走不出来。 司焕不会往前走,他一直在原地等沈青恩。 他说过的,只要沈青恩回头,他永远在。 他难得忤逆沈青恩一次,就算沈青恩生气,他也不会独自往前走。 司焕怕他走了,沈青恩就真的不在了。 末日的英雄在和平年代会被遗忘。 真正的死亡是遗忘,司焕活一天,沈青恩就会在一日。 刻入骨髓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 三年后。 司焕从床上坐起,惺忪地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铺盖着白色绒毛的墙壁。 两百平的大平层按照沈青恩的设计图纸装修完毕,但墙壁上还有地上,全部铺满了绒白羽毛。 除此之外,简约风的桌上还有加热器,不会冰手。 司焕迈着长腿下床时,差点踩到了格尔恩的胳膊。 格尔恩一个侧身,吓了一跳:“oh!no!审判长!我差点就狗带了!” 司焕越过他,手背上的白虎图腾亮了亮。 正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向格尔恩,用手指指着格尔恩身下躺着的白色毛绒毯,“给你睡脏了,一会去买块新的,然后再去联邦总署。” “……”格尔恩,“你……你简直杀鸡儆猴!” 司焕深吸一口气,“嗯……后遗症确实有点严重。” 司焕一边说一边往浴室走去。 联邦总署为安抚好司焕这尊活菩萨,果断的“献身”了格尔恩。 格尔恩是联邦总署里余下未上过战场的m级,因为他的领域上战场没有任何用处,但哄司焕有用。 格尔恩的领域是:通灵 第209章 神谕之下,不允许有新的m级! 他的领域是精神系的:通灵。 冷却时间,一天。 作用:穿梭时间与过去的人对话。 持续时间:三个小时。 副作用:说话功能紊乱。 这个副作用对正在学习中文并且喜欢乱用成语的格尔恩来说,相当于没有副作用。 直到格尔恩用中文写了一篇演讲稿后,威利等人震惊地看向他,这才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还是得用通灵术哄司焕睡觉。 格尔恩给威利打去电话,提出第1053次抗议,“我不再给审判长做情趣工具了!” 接到电话的威利把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了,他自动在脑海中翻译:情趣工具=催眠工具。 “审判长昨晚又挨骂了?冲你撒气了?” 第261章 “……”格尔恩:“他让我赔毯子!他嫌弃我把他家毛茸茸的地毯给弄脏了!”格尔恩咆哮道。 格尔恩的领域是选中使用的,可以让被选中者在梦魇中回溯时空。 司焕每晚都能见到沈青恩,他在沈青恩第一次出任务昏迷时,单手抱着他,偷偷在沈青恩的衣服口袋里塞了他一颗糖。 沈青恩被关在狭窄的空间里,司焕趁他熟睡偷偷亲了一口,把警惕的沈青恩惊醒了,挨了一巴掌。但好在溜得快,没被发现。 沈青恩剑指北川政府时,司焕坐在后座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扬唇欣赏着他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与凌厉。 在沈青恩被关入冰棺时,他坐在旁边陪沈青恩,实在没忍住一顿亲,把沈青恩的惨白的唇都吸红了。 在沈青恩醒来后,他一脚把楚承踹飞了,然后竖着猫耳朵对沈青恩说,“是我救的你,以身相许吧?你娶我也成!” 沈青恩蹙眉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又晕了。司焕再进入梦境时,沈青恩还是和那匹狼走了。去了寸山,遇到了另一个时空里的司焕。 那时的司焕说谎装beta求抱,司焕没忍住把自己给揍了一顿! ………… 三年,司焕靠着每晚的三个小时,撑到了现在。 司焕从浴室出来,穿着制服和黑色长筒靴,大岔着腿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欣赏着三年前的珍贵影像。 他一觉睡醒发现沈青恩失踪,一顿找,累的满头大汗时,沈青恩站在比他高的台阶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猫耳。 视频里,他抱紧了沈青恩,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到现在都记得清。 司焕看了两遍后,门口传来了门铃声,“先生,您订的两束花。” 快递员将花递给司焕,司焕点头致谢后,坐飞机离开了北川,去了青州市。他将向日葵放在沈青恩与父母的坟前。 他轻轻地替沈青恩扫去石碑上的枫叶,“枫叶红了,秋天到了。” “联邦总署建立了国际联邦战斗等级学院,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我需要代表执行署去担任教官。” “老婆,我先去上班了,明天见~” 司焕看向父母的墓碑,“爸妈,明天见。” 司焕坐飞机回了联邦总署。 他回到执行署的办公室,用指节敲着桌子上的司都行,语气严苛:“起床,别就知道睡懒觉,看你这没出息的样。” 司都行在司焕的命令下,开始爬坡上石碓,除它以外,还有司行、司肯定行、沈漂亮三只龟。 他们每天都被迫“训练”,入编。 除了沈漂亮,只需要晒晒太阳,多吃点龟粮。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像是一朵温室里的小娇花。 司焕拿起铜制钢笔,用羽毛逗逗沈漂亮,然后垂眸批阅文件,在文件盖着刻着“沈”字的印章。 窗外,枫叶飘落。 星海低垂,秋意正浓。 4s店里。 “先生,有什么需要吗?”销售员笑眯眯地望着穿着黑色西装,清瘦的腕骨上红色绸带飘动的矜贵男人。 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言不发的刷卡提了辆黑色迈巴赫。 男人办理好手续离开时,取出一条红色绸带,绑在车视镜上。薄瘦的身体侧身塞入车里,消失在繁华的车道上。 车上,他薄唇翕动着练习着说话。 * 联邦总署。 司焕今晚留在联邦总署当值,慵懒的靠在皮质软椅上,健硕的身体埋了一半进去,双腿架在办公桌上,差点误伤沈漂亮。 “诶呦~大宝贝儿!赶紧休息吧!”司焕一脸歉意的将沈漂亮放回水缸中,然后盯着司都行三兄弟,“再爬二十个来回,没用的东西。” 司焕阖着眸子数落着,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跑步声,“砰!” 司焕的门被推开。 “审判……审判长!有新的m级出现了!他他……” 执行署下属猛得大喘气,“他那个……他就在联邦总署门口,不说话拒绝谈判!看起来来者不善,似乎是想硬闯!” 司焕将架在桌子上的腿放下,单手滑入裤兜,另一只手摁在桌面上,手背上的红色图腾不停闪动。 这些天,他手背上的图腾总会闪烁。 但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明亮。 “审判长?”执行署下属见司焕发呆,小声的提醒着。 司焕面色骤寒。 一瞬,消失在了执行署的办公室。 苍穹之下,黑幕降临。 皎洁的月光洒下,淡淡的光像是一层薄纱盖在司焕的发丝上。他凌驾在半空上,黑色双翅遮盖住了月光,身影盖在地上。 薄薄细雨,司焕的发丝上犹如裹了一层碎银。 司焕双指凌空,漂亮的凤眸凝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撑着黑伞的黑影,颀长的身影在夜幕下透着绝对威压。 “神谕之下,不允许有新的m级!” “司焕。” 黑伞侧抬,绵绵细雨飘入伞中。 熟悉的声音…… 司焕猛的一顿,心脏骤停。 撑着黑伞的男人面对他的警告并无后退的意思,反倒是迈着清脆的步伐,皮鞋碾着雨声迈进。 司焕在脑海中否定那个可能性,发动第一领域。 神谕——降世! “我说过,神谕之下不允许有……” 第262章 司焕踏空而下,黑伞微颤,他手背上的红色图腾闪动的更加频繁。 落地时,司焕勾唇抬眸,不屑的挑眉瞥向那道黑影。 执着黑伞的手上绑着红色绸带,随风狂舞。 伞缓慢地抬起,被盖在阴影中的五官逐渐明朗起来。冷冽的眸子、流畅的下颌线条,冷秀的脸廓与记忆中的如出一辙! 沈……沈青恩…… 第210章 好久不见 “啪嗒啪嗒……” 雨势渐大,滂沱大雨砸在沈青恩的雨伞上,他面色冷白,透红的指骨捏着伞,轻轻地颤动着。 沈青恩朝他展开手臂,“好久不见,审判长。” 雨水打湿了司焕猫耳,炽白灯下,司焕薄唇激动的哆嗦,眼底是不可置信、错愕……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了一起。 他朝着沈青恩狂奔过去,一把将人紧紧地搂在怀中,恨不得将人嵌入骨骼,再也不分开。 “老婆……” 司焕的嗓音沙哑,尾调都在抖。 沈青恩回抱住他,微仰起头与司焕交颈相拥。 温热的吐息洒在司焕的耳廓上,“不……不是假的。” 他答应过司焕的字字句句他都记得,不是假的,不是骗他的。 沈青恩的声音又哑又生涩,“司焕,我爱你。”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司焕狂点着头,不停地蹭着沈青恩的脖颈。 胸腔被酸涩感填满,他的指节搭在沈青恩的后脑勺上,将人扣紧。 “我以后不会问你了,再也不会问你了。”司焕重复着说了一遍又一遍,想将人抱得紧些,再紧些…… “好。”沈青恩艰难的从唇瓣中挤出字来,这几个简单的字,他练习了一天。 司焕激动的发白的指节勾起沈青恩的下颚,摁在沈青恩的唇角,轻轻地摩挲着,深邃的眉眼下,勾带着欲色。 雨声下,两具相贴的身体急促的呼吸着。沈青恩握着伞的手一抖,司焕从他手中接过伞,“老婆回家……飞?” 粗粝的手顺着沈青恩的后腰摸进衬衣里,拨动着沈青恩的皮带,沈青恩摁住了司焕的手背,触到司焕手上的两枚戒指。 司焕难捱的吞咽着口水,“咕咚”一声格外清晰,沈青恩摁着司焕的动作,微侧着脸,他垫着脚尖往后退了半步。 司焕猫耳瞬间垂下,受伤的看向沈青恩,“嗯?你躲我!你怕生了是不是……” 沈青恩收回了那半步,抬手摸了摸司焕的猫耳,安抚着他。 猫耳扑扇着抖动着,雨珠飞溅在沈青恩的脸上,司焕弯腰吻去沈青恩脸颊上的雨水,“老婆…你别躲我…你抱抱我……” 司焕的琥珀色瞳孔中满是难过,沈青恩想与他解释,但他说不了。 三年前,在司焕的领域技能下他消亡成灰,所幸获得了m2技能——重塑。 但从粉末重塑,需要极长时间。 他花了三年时间。 今天,是他重回的第一天,语言系统还未彻底恢复。 沈青恩回抱住司焕,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地碰了碰,触及即分。 “你先亲我的!”司焕的猫耳瞬间竖起来。 沈青恩:嗯? 下一秒两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联邦总署的门口,黑伞落地,被风刮起。 周围持枪围着的执行署下属一脸懵的互相对视着,“这这这……?怎么个事?”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 “审判长不是一心守寡吗?” “但也架不住这人漂亮啊!这要是我我也扛不住啊,而且你们不觉得他长得有些像审判长的亡妻吗?” 其中一位下属张大薄唇,“确实像!” …… 北川,两百平大平层。 “砰。” 沈青恩被抵在铺着白色绒毛的墙上,又软又舒服。 沈青恩双手撑在墙上,清瘦的身体靠在墙上整个人被司焕嵌入怀中,单膝介入他的腿间,抵着墙。 金属声下,沈青恩衬衣扣子挣扎着崩开,冷白的肌肤被司焕的掌心覆盖。 “司焕……” 沈青恩有些吃力地沉声喊他,指节蜷曲着拽住墙壁上的绒毛,腕上鲜艳的红色与白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嗯……” 司焕薄唇闭合,从喉咙里挤出委屈的一声呜咽,他抿唇垂下猫耳,凑在沈青恩的耳侧耳鬓厮磨着。 他咬着沈青恩的耳垂,用舌尖挑逗。 沈青恩长久站立,腿有些颤,酥麻下耸着肩喘着粗气跌在了司焕的膝上。 “嗯~”沈青恩闷哼一声。 司焕:“???” 等等等等……不对劲!为什么要发出这种声音!这个是真的不要吗? 他狐疑地看向沈青恩。 他记得《霸总追妻十六式》里有一式叫什么……勾引?还是欲拒还迎?斯……好像是欲擒故纵! 沈青恩额角抵在墙上,指节轻轻地摩挲着耳垂,耳根通红。侧廓棱角分明,透着清冷感。眸中泛着氤氲水雾,眼睫上黏带着泪珠。 美得惊心动魄。 沈青恩舔了舔薄唇,眨眼时,眼睫轻颤着,泪珠仿佛随时要坠下。 沈青恩颤着腿要站直,一只手扶着墙根弓着腰,劲瘦的腰线下,皮带被解开了大半,松松垮垮的下坠。 他一只手撑在司焕的膝盖上,白皙透骨的指节蜷缩用力,手腕上的丝带飘动着。 第263章 冷冽的眼神下,带着一股勾人的劲。 司焕:这就是欲擒故纵!一定! 这个想法在司焕的脑海中,疯狂加固! 司焕伸手一把扣住沈青恩的后颈,大掌能圈住大半,大拇指在沈青恩的喉结上滑动着,挑逗、玩弄、渴求! 他咬破了舌尖卷着带有腥味的舌尖撬开沈青恩的口腔,沈青恩闷哼两声反抗无果后妥协了。 司焕摩挲着他的侧颈,原本印着白虎图腾的地方,只有淡淡的红光,已经看不清纹路了。 紊乱的呼吸下,司焕吞咽着口水,鼻尖相贴,琥珀色的眼神下带有恶劣的入侵意味,也夹杂着可控的楚楚可怜。 “老婆…要亲……” “qi”沈青恩刚发出一个气音。 “好,”七次。 司焕含糊着吻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司焕将他奉为上位,清瘦的手腕随着指节的打颤无力的垂挂在司焕的肩膀上。 他恶劣地咬破了沈青恩的薄唇,以此来表达着三年的思念。但声音低沉诱哄:“老婆很软……” 沈青恩疼痛欲裂的延伸着脖颈,细长的颈项露了出来,喉结滑动,指甲在司焕的后背划出一道长痕,“别说……” 第211章 骗猫 司焕贴近身体。 沈青恩的后背抵在墙壁上,仰长着脖子。 司焕吻住了沈青恩微凉的唇瓣,撬开他的口腔,用力地吻着。 沈青恩被吻的喘不上气,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抵在司焕的下颚上,微微侧头终结了吻。 沈青恩的脸涨红,司焕贴近他的脸颊,歪头吻着他的侧颈。 “老婆……”司焕在沈青恩的耳侧耳鬓厮磨着。 沈青恩轻“嗯”的应了一声,指节按在司焕的肩膀上。 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从齿间飘散的声音,在司焕的恶劣下抽回手,咬住了掌心的肉。 “司焕!”沈青恩仰头,后脑勺抵着墙,脖颈连着脸都白里透红,手背上的筋脉暴,腕上的红绸飘动。 司焕收回双翅,踩着毛绒毯往床上走。 他将沈青恩的手腕压住。 “唔?”沈青恩在他野性难驯时挤出几个腔调不太正的字。 三年没有说话,导致他语言功能紊乱,练习一天也学不了太多字。 沈青恩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学。 “咔嚓——” 金属声下。 沈青恩意识到他完了…… 他眼尾黏带着泪珠,蹙眉看向司焕,冷冽的眼睫下沾染着欲色,透着几分不满。 但在三年思念中受尽折磨的司焕眼中是鼓舞。 “老婆……亲……” 司焕楚楚可怜的用猫耳蹭着他的脸颊。 沈青恩撑着腰,拒绝反抗着他,司焕挨着踢,将沈青恩手腕上的红绸取走。 “老婆,亲……” 沈青恩顺从着他索吻,不知不觉中,红绸绕上了沈青恩清瘦的腰。 司焕尖锐的爪子勾动着红绸,在白皙透红的肌肤上划过。 “老婆” “想亲……” 空气中,浓郁信息素相互配合,将沈青恩的兴致勾到了顶峰。 沈青恩压着声音,“最……最后!”一下。 “嗯?”司焕凑近沈青恩,像是黏人的猫,也像是占有欲极强的虎。 “两次。” 司焕掰着手指头与他据理力争,抗议着沈青恩的判断。 沈青恩:没有了! 他眼尾的泪水顺着冷秀的脸廓滴在了司焕的手背上,沈青恩咬了上去。 司焕问他讨要信息素,沈青恩没了,一点都没了。司焕仍不死心,只是失落地说,“你不想给我闻……” 沈青恩身体发抖,手抓着毛茸茸的毯子,挠破了一床的毛,“我……没有……了!” “骗猫……你还有!” 司焕吻住他,不让他跑,红色的白虎图腾在沈青恩的脖颈上再度显现。 司焕只要释放出一丁点的信息素,就能让人失去意识。 …… 次日。 沈青恩睡到下午才醒,醒来时床上的狼藉都被收拾干净了。 “老婆早~”司焕歪头趴在沈青恩的面前,手轻轻地勾动着他的鼻尖,眯着漂亮的琥珀色瞳孔。 那双白色毛茸茸的耳朵,轻轻地扑扇着,在黑暗中十分的惹眼。 他趴躺着,手腕上的手铐已经没了。沈青恩伸手轻轻地摸着司焕的猫耳,不悦的用指尖弹了弹。 司焕觉得痒,垂下的一半猫耳抖了抖,毛茸茸的更可爱了。 “老婆亲亲……” 司焕双手扒拉在床上,整个人半蹲在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看起来很可爱。 但沈青恩依旧拒绝了他的吻,将手指封在司焕的唇瓣上,司焕笑着吻了吻,“老婆,我带你出去吃饭~” “嗯。”沈青恩轻声说。 他抽回手,在司焕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然后…… 翻身坐起来时,沈青恩忽然明白为什么是趴着睡的了。他尴尬的僵住了动作,蹙眉盯着司焕,是震惊,是恼怒…… 司焕递来干净的热毛巾。 沈青恩:“………” 他拿走司焕手中的毛巾,扶腰进了浴室。进去前,他拉开司焕的衣柜,选了一件宽松的衬衣,没再看司焕一眼。 司焕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 第264章 嗯…… 第一天就把老婆惹不开心了。 沈青恩洗好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宽大的衬衣,遮盖住了他的腿,司焕在浴室门口等着沈青恩,手里推着轮椅。 沈青恩看着轮椅,震惊,瞪大了瞳孔…… 沈青恩垂眸看着腿…… 最后妥协了。 他坐上轮椅,司焕给他吹头发,将另一个衣柜打开了,里面都是沈青恩的衣服。他将衣服取出来给沈青恩穿上。 沈青恩正要将身上的衬衣换下,却遭到了司焕的拒绝。 “老婆穿这个好看!我还有绿色的、红色的、还有灰色的!” 沈青恩:……… 他看了看身上的白衬衫,眼神显得格外珍惜。 司焕给沈青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人打好领带,腿上铺了个绒毛小毯子,仿佛沈青恩真是个半身不遂的残疾…… 将人打扮好,司焕炫耀式带人去了一家浪漫的高档西餐厅用餐。沈青恩点了葡萄酒,被司焕划了。 “老婆现在不能喝酒!”司焕命令道。 沈青恩不看他,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然后咬进唇中轻轻地嚼着。 司焕一点也不气馁,笑眯眯地伺候着沈青恩用餐,结束用餐后,沈青恩将自己语言系统还未恢复的事在司焕掌心最后写下。 司焕垂着猫耳没脸吭声,他以为的欲擒故纵其实是……说不了话…… “我错了。”司焕将头埋入沈青恩的怀中,卖萌求取原谅。 沈青恩摸着他的猫耳,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他手指的戒指,没与司焕生气。 司焕转移话题,推着沈青恩上了专用飞机。是去联邦总署的飞机。 司焕靠在沈青恩的肩膀上,猫耳蹭着他的侧颈,时不时轻扇着。沈青恩侧眸睨向他,透过插在衣领上的墨镜看着司焕妖冶的脸。 沈青恩不自禁地抚摸着司焕的侧廓,指尖在司焕的鼻尖的红痣上停下。 漂亮、乖。 还毛茸茸的。 这么可爱的一只猫,不听话地等了他三年。 准确来说,是十九年。 他的小猫,很爱他。 沈青恩抬手轻轻地勾起司焕的下颚,在他红润的唇瓣上吻了吻。 司焕蹭着他,意识混沌。沈青恩摸着他的猫耳,哄着他在自己肩上休息。 在沈青恩抽回视线时,司焕的唇角勾着一抹淡淡地笑。 老婆爱他,不会真的和他生气。 飞机划过云层,抵达联邦总署。 机舱打开后,沈青恩看着面前整齐排列着的人山人海,他眉头微蹙。 司焕在沈青恩身后,对着联邦总署的下属激动地抬起手。 “联邦总署热烈欢迎审判长夫人莅临指导!” 沈青恩:“…………?” 第212章 啃他 乌泱泱的人群中,穿着藏青色制服的格尔恩喊得最大声,龙天孝薄唇翕动根本没发出声音,米尔喊得格外狂烈。 沈青恩看着浮夸的阵仗,扶额回头,司焕挑眉与他对视,眼神中全是求夸奖。 沈青恩:“…………” 司焕将人推下了飞机,威利率先迈了过来,对沈青恩伸手:“沈先生,欢迎回来。” 沈青恩刚要伸手,司焕的手抬了上来,与威利的握了握。 米尔卷着漂亮的白发过来,白色的瞳孔中不见光明,但他能感知到所有人的样子,只是不是用看。 “米尔想亲~”米尔在威利身后小声的说。 “你不想死的话,你可以试试。但可能你还没亲到审判长就把你打死了。”威利警告着他。 米尔极度爱美,看见漂亮的东西就喜欢,但他会保持优雅,不会像司焕一样直接抢。 “唔……”米尔弯腰在威利的脸颊上轻轻地“啵儿”了一口。 威利:“……!!!!” 不远处的尼亚孜女士:“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马上我就要成为矿主的岳母了~” 从前拉尼亚孜的龙天孝此刻将米尔往后拉了拉,“指挥长,这不合适。” “米尔喜欢,米尔想亲。”米尔笑着说,夕阳洒在他白皙的脸颊上,十分温柔漂亮。 平“亿”近人的威利冷着脸,擦着脸颊上的口水,默默记住这笔职场骚扰,决定下次在指挥署的署长选举会议时把票给龙天孝! 龙天孝看向轮椅上的沈青恩,礼貌一笑:“好久不见,沈先生。” 司焕抬手的功夫,裴听肆立马走了过来,“蹬蹬”两步上前,十分默契道:“焕哥,我在!” “啃他!”司焕指着龙天孝。 裴听肆两眼放光,眼睛都直了。 “………”龙天孝往后退了一步,避到了格尔恩的身后。 格尔恩:“你不要谋害‘老娘’!” 邢选义正言辞的纠正道:“老子。” 没一会,他又重复着说,“老子。” 裴听肆拨开人,一口啃在了龙天孝的手臂上,龙天孝疼的面目狰狞,咬紧后槽牙看向司焕,用眼神骂得很脏。 司焕假装没看见,双手搭靠在沈青恩的轮椅上,弯腰给沈青恩拉了拉小毯子。 裴听肆咬的起劲时,执行完任务从远处回来的陈严穿着一身黑色风衣。 身后跟着姜武。 裴听肆立马松开了龙天孝,朝着陈严跑去,他一把将陈严抱入怀中,张大嘴想咬陈严但没舍得。 第265章 他咬着陈严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嘴里啃啃、磨磨,然后小声嘀咕着说着姜武坏话:“你不要和他玩,狐狸吃草的。” 姜武:“狐狸不吃草!兔子吃草。” 裴听肆:“他骗你。” 陈严:“………我应该还是有点智商的。” 裴听肆垂眸,张大嘴想把陈严一只拳头都吃下去,但没这么做。他只是小声试探性的问道:“下次能不能带我去执行任务?” 裴听肆现在完全尊重陈严,不会否定他的任何事。 他会肯定陈严所取得的成绩,会尊重陈严出去执行任务,会听陈严的话,除了让他滚的那些话。 裴听肆会围绕着陈严转圈圈,会随身挂着藤蔓小吊坠。他从来就没有看不起陈严,他只是不理解陈严为什么要以身涉险。 嘴笨,关心的话在陈严的耳中成了打压。 惹陈严不开心了好多年。 但以后不会了。 被裴听肆拨开的格尔恩“呜呜呜”的走到沈青恩面前,开始诉苦,“沈先生,你不在的这三年,我过得简直是‘如鱼得水’!” 沈青恩半挑眉,不解的看向格尔恩。 如鱼得水? 沈青恩抬头,看向司焕。 司焕:“老婆我们不理他~” 伍里递了个白花花的馒头过来,身侧还站着朝廷南,颀长的背影映在沈青恩的脸颊上。 曾经将彼此视作仇敌的二人,成了战场上交付后背、并肩作战的战友。 是和平所带来的美好。 沈青恩笑着接过伍里的馒头,伍里穿着执行署的衣服,触角绷直,夕阳融化了他的冰冷。 “小伍里过来过来~”司焕招着手,偷偷摸摸的在伍里耳侧小声说着什么,伍里竖着一只触角,另一只垂下。 最后绷着触角狂点头。 朝廷南看这架势就心道不好。 很快,伍里被司焕放行,伍里揪着朝廷南的西装衣袖,拉着人到了一边。 一番交谈后,朝廷南咬牙切齿的声音贯入沈青恩的耳中,朝廷南面色冷硬的看着伍里,“什……什么?多少?!” 伍里乖乖的用手比了一个“五”。 朝廷南黑着脸,摸了摸伍里的触角后,咬着后槽牙看向司焕,那眼神是“单独聊聊”。 一分钟后,司焕看着新到账的五百万,沾沾自喜。 他人生的第一个目标:靠份子钱买大平层飞着玩(已实现)。 司焕对着伍里摆摆手,“回去吧~记得把礼物给你老公啊~” “什么礼物?” “嗯?” 沈青恩与朝廷南同时发声,司焕打发着朝廷南说没什么,然后弯腰告诉了沈青恩。 沈青恩被呛的咳嗽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朝廷南。耳根微红,眼神有些复杂,但总体来说,是祝福的意思。 朝廷南更懵了。 但他选择见好就收,准备连夜带着伍里收拾东西回朝阙。 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陈严与裴听肆走近沈青恩,陈严盯着沈青恩的腿,面色凝重:“沈先生,你的腿……是后遗症吗?” 司焕叉腰咳嗽了两声。 “是爱情。” “……”陈严秒懂。 “什么?什么意思?”裴听肆错愕的看向司焕,司焕挑眉看向别处。 裴听肆刚想来揭沈青恩的毛茸茸小毯子,被陈严揪着龙角走了。 “诶……焕哥!我上次的龙角粉还剩一点!” 正要走的伍里触角绷直,折了回来,眼巴巴的看着裴听肆,然后掏出两个馒头要和裴听肆换,裴听肆跑得飞快。 司焕推着沈青恩去了办公室,他将沈漂亮放在沈青恩的掌心中,这是最漂亮的一只乌龟。 跟着沈青恩姓。 办公桌上的那支羽毛钢笔毛泽发光,很漂亮。沈青恩指节抚过司焕的办公桌,感受着三年所留下的痕迹。 他重塑肉身时,是在荒野。 万里晴空,旋飞的子弹在和平下化为白鸽,鸟鸣在北美洲的静谧丛林中跃起。残骸沙土上,尸骨生花。 向阳花。 和平之下的向阳花。 他见到了。 第213章 信徒也能占有神明【正文完】 后来,沈青恩从北美洲回了北川,幼时的噩梦牢笼被司焕碾碎。 北川民政局里流传着关于一位猫耳男人为与“亡夫”领证惊动川主的故事…… 沈青恩当晚从北川去了联邦总署的东洲。 一路上,他听人津津乐道的谈起联邦总署的审判长。雷霆手段,性格暴躁、易怒,神谕之下不允许新的m级出现。 三十岁,有位神秘亡妻,隔着墓碑日日相见,立誓终生如一。 沈青恩知道,他的小猫一块块地捡起记忆残片,生活在乌云的阴霾下,独自舔舐着伤口,眼神荒芜无光、沉痛。 三年来,司焕从未真正的开心过。 但今后日日灿烂。 十九年前破败的草屋被重新搭建,沈青恩在车镜上绑着红绸带,在西装的胸口叠着红丝巾,手腕上绑着红绸带。 昨晚,他是想去娶司焕的。 三年前司焕一个人领了结婚证,沈青恩迟到了三年。 好在他很快就将这份遗憾补上了。 白色教堂里,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道颀长的背影逆光而来。 第266章 司焕弯腰,单手背在身后,朝沈青恩伸手,沈青恩只手捧着一束洁白的玫瑰花,将另一只缠着红绸的手搭了上去。 逆光时,众人只能依稀看个轮廓,二人像是一对般配的剪影。 此刻,只有站在教堂门外的二人能够看清彼此。 司焕挽住沈青恩的手,勾带着收入臂弯中。沈青恩清冷的侧廓上,线条流畅,眼睫下蒙起一层淡淡的水汽。 司焕喉结一滚,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沈青恩领带上别着金色的羽毛领带扣针。 矜贵、漂亮,是羽毛形状的。 “该进去了。”沈青恩小心提醒着。 司焕回神挽着沈青恩的手,走进宾客满座的教堂。沈青恩墨绿色的碎发被风吹起,清瘦的腕骨上红绸飘飞。 两道身影并肩走出黑暗,白炽灯洒下,被阴影埋没的五官逐渐清晰起来。 司焕穿着黑红色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束黑色的胸花。一贯邪肆的在交叉的衣领外添了一层黑,显的沉稳许多。 司焕带着人走进教堂,在红毯的中央,共同点燃同心烛、听着虔诚的证道仪式,在征询仪式中,二人在无数的见证者中许诺自愿被法律授予名义,担负起伴侣的责任。 司焕愿做沈青恩最忠诚虔诚信徒,沈青恩愿意授予他二人之间至高的权利。 致词交换戒指,司焕的目光循着人群看了一眼,给伍里与裴听肆使了个眼色,二人中间夹着龙天孝。 此刻的龙天孝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在最后的宣告祝福仪式结束时,轰鸣的掌声响起。龙天孝被迫接受着伍里与裴听肆的轮番拍手与凝视。 最后,他红肿着手有些崩溃地看向陈严和朝廷南,“你们不管管吗?他们是疯了吗?” 他只有一只手,非逼着他鼓掌。 还把他手都给拍红了…… 陈严假装没听见,朝廷南轻咳了一声,“抱歉,我好不容易把他带回家的。” 言外之意:他管不了。 伍里已经和他分房半个月了,没有理由,从联邦总署回来就这样…… 仪式结束时,在众人的祝福中,司焕给沈青恩用身体开了条路出来,“都靠两边站啊!别碰到我老婆了,他身体不好!” 伍里与裴听肆恨不得帮司焕拉上警戒条,将人群分割成两半。 此刻,被外界视为“柔弱不能自理”的沈青恩迈着修长的步子走上了婚车,车窗升起,那张冷冽清秀的脸被遮挡的干净。 司焕精准的在人群中找到了龙天孝,单臂靠在龙天孝的胳膊上,看着龙天孝红肿的手,另一只手叉着腰。 “龙龙,你这么祝福我呢~嗐,真让我感动!”司焕双腿交叠着,一副感激涕零非要给龙天孝哭两滴泪出来的模样。 实则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松下,那得意且沾沾自喜的模样,仿佛路边的狗都要被他抓来听两句:“诶呦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对就是沈青恩!我娶的他!” 龙天孝在他浮夸的动作下,嘴角一抽,对于沈青恩他已经不敢肖想了,但面对司焕的报复,龙天孝难得想争一把。 “期待你的三婚。”龙天孝说。 “……哈?”司焕身体一僵,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大手搂住了龙天孝的脖颈,那力道简直是想勒死人。 还时不时的拍在龙天孝的后背上,每一下都沉闷声作响,“你放心吧,要是我哪天想再收份子钱了,我就再举办一场婚礼。” “下次记得多随点~”司焕重重一掌拍了下去。 “咳咳咳……”龙天孝感觉都要咳出血来了。这明显就是公报私仇! 落幕的夕阳下,司焕怡然自得得往车上走,然后回头对着龙天孝打了个响指,亲切的称呼他为:“龙龙宝贝儿~” “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surprise!” 龙天孝:后背发凉。 果不其然,当晚的手机再次被打爆了。 与此同时。 司焕与沈青恩刚回司焕三年前在联邦总署附近买的婚房。 司焕将人抵在厨房的岛台前,双臂撑着将人圈禁的在怀中,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望着后腰抵在岛台上的美人。 “老婆,结婚证也领了,婚礼也办了,是不是该喊声老公听听了?……嗯?” 司焕单手从保鲜箱里取出一个泡芙,他轻轻地摁着泡芙底部,抠出一个孔。 “老婆,加点奶油。” 沈青恩:“………?” 他吞咽着口水,指节撑在岛台上微微发抖,正侧身想推开司焕的手臂时,司焕将人单手抱上了岛台。 “奶油在下面。”司焕说。 “……唔!” 司焕吻住了沈青恩,将人嵌入怀中,舒展着颈椎,仰头凑近沈青恩的侧颈,蹭起那张泛红发烫的脸颊。 “再不喊,就没机会了。”司焕将泡芙递进沈青恩的发颤的掌心中,很轻,空空的,里面还没加奶油。 “喊什么?”沈青恩撕下酥皮泡芙,咬在唇中,动作慢条斯理的。 他眼睫低垂,冷欲的脸上勾带着一股劲,让人忍不住想侵占、欺压。 野兽的欲望在司焕心里撕扯着,“老公。” 沈青恩扣着司焕的脖颈吻了下去,将泡芙送进了司焕的唇中,没有加奶油不够甜。 司焕松解着皮带蹭他,开诚布公的深入交流,强大的臂力单手后托着人走到冰箱前。 第267章 司焕将里面的奶油和泡芙分别取了出来,沈青恩将东西接过时手都在抖。 “这个时候能不能先别动?”沈青恩的腰在冰箱合上时撞在了冰箱门上。 “老婆……”司焕用猫耳蹭着沈青恩的锁骨,将人重新松放在地上。 沈青恩穿着黑袜子,踮脚踩在司焕的鞋尖上,司焕教着沈青恩将奶油放入泡芙中。 沈青恩半个身体靠在厨房岛台上,弓着腰,胸膛发凉。 “司焕!”沈青恩语气残破。 “嗯?”司焕弯腰抱住他,往前撞了撞,“老婆,你挤奶油的手不能抖。” 沈青恩将刚做好的那个塞进了司焕嘴里,透粉的脸上,眼睫轻颤,还黏带着水珠,漂亮极了。 司焕的唇角都是奶油,他用指尖抹下,然后扣住了沈青恩的脖颈,将人捞回来,把奶油抹在了沈青恩的唇瓣上。 “你没洗手……” 沈青恩的话还没说完,司焕吻得更用力。 “嗯……!” 司焕将奶油抹在沈青恩的脖颈上,锁骨上,一点点的舔干净。 最后咬破了沈青恩的唇角,血腥味在奶油的甜味中更加刺激,沈青恩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够了……司焕。” 暖黄色的灯光洒下,司焕微弓的眉宇下透着兴奋与喜悦,他的动作放慢,眼底呼之欲出的情愫交织而起。 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他好像现在才真正地缓过劲来,他紧紧地抱住了沈青恩,“结婚了!老婆我们结婚了……” 沈青恩抚上司焕的脸颊,扣住他的下颚,凑身吻了吻,然后肯定的说:“我们结婚了。” 司焕抬手关了墙壁上的灯,无尽的黑暗中,感官被一点点的放大,他感受着灼热,身体随之升温。 黑夜里,他也有人陪了。 他将下颚抵在沈青恩的锁骨上,琥珀色的瞳孔透过夜色望向沈青恩,欣赏着眼前这朵雪山之巅的冷冽雪莲。 “信徒也能占有神明,对不对?”司焕的呼吸紊乱,透着虔诚透着疯狂的贪婪。 “对,我是你的。” 【正文,完。】 第214章 【番外1】:带薪度蜜月,大型双标现场 国际联邦r3级及以上的战斗学院的第一届新生训练基地在司焕的强烈要求下,换成了四季如春的赤岛军事训练基地。 初训当天。 清晨四点三十,司焕令人拉响警报,操场集合。所有新生提着裤子,皮带都没系好就狂奔了过来。 一共是四十名新生,年龄都在十八岁左右,都是二次分化结束的alpha新生。他们血脉珍贵,又分化结束。 是国际联邦战斗等级学院才要重点培养对象,未来必将是联邦总署的上层领导人员,心性、凝聚力、能力必不可少。 这次新生一共四十人,全部抵达时用了五分三十五秒。 灰蒙蒙的天空下,司焕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司令台上阴阳怪气的说:“呦呦呦,五分钟呢~怎么路上泡了个泡面啊?吃完了再来的?” 众人不敢吭声。 都说审判长暴戾无常,整个联邦总署没人敢惹。 见无人吭声,司焕拔高音量,“都没睡醒呢?行啊~先跑个二十圈开开胃吧?” 司焕对着下属下令,全体新生按照高矮排列成队,绕操场二十圈匀速跑,一圈都不能少。 近一小时后,有人脱水昏迷,也有人哭着骂娘,还有黑夜中一道黑影从远处慢慢地走来,手中捏着一瓶牛奶。 “咝咝——”沈青恩走进操场时,正是最后一圈。 训练生看见悠闲的人影,又没穿着训练服,也不是联邦总署的制服,狐疑着盯向沈青恩,但实在是没力气问了。 五百米的操场二十圈全部结束,几名昏倒的人被抬着进了医务室。 司焕站在司令台上,满脑子都是沈青恩醒没醒,一会得赶紧跑回去看看,已经一个小时没躲在老婆温暖的怀抱中了。 不知道老婆醒没醒,吃没吃东西?有没有看见他去训练的字条? “审判长,接下来要做什么?”赤岛的军事指挥署检查长见司焕一动不动的,小声询问着他的意思。 司焕回神看了看腕表,一抬头就是一顿训,将看不见老婆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这才二十圈,我家乌龟爬得都比你们跑的快!这还能晕倒,联邦总署交给你们真是没有未来!你……你…还有你,能不能给我站直了?” 司焕指着狂风中几具摇摇晃晃的身体,羸弱似是随时要昏倒。 “这风真大啊?能把你们刮走是不……?”司焕话音未落,沈青恩从司令台前走过,去丢牛奶。 司焕的视线跟了过去,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你站住!” 沈青恩僵住身体,侧身将牛奶盒丢入垃圾桶后抬眸看向司焕,冷冽的眸子微抬时,眼睑下透着几分困惑。 “嗯?” 司焕站在司令台上,看着被丢了的牛奶盒,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失宠了。 失宠了! 为什么最后两口都没了?以前不都有吗? “你……”司焕错愕的睁大了瞳孔,欲言又止的负手在身后,悄悄捏紧拳头,“你把外套穿上!” 沈青恩:“不冷。” 司焕瞪了他一眼,单手叉着腰,身侧的检察长咳嗽了两声,司焕这才回神。 第268章 “行了,看你们这群没出息的玩意就窝火,领队先带去食堂吧,一小时后宿舍内务视察。”司焕摆摆手,解散了人群。 人群刚解散,司焕就单手撑着扶栏,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沈青恩的面前。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观察着四周,“老婆,早上赤岛风大,你怎么就穿这么点!一会被风刮走了怎么办?” 他将外套盖在沈青恩身上。 周围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司焕依依不舍的将目光落在装着牛奶盒的垃圾桶上。 他将人抵在司令台侧边的墙角,抬起了沈青恩的手,按在自己的猫耳上,“老婆快摸,你已经一个小时没摸我了!” 司焕像是一只极度需要哄的小猫咪,还会主动讨要的那种。 沈青恩摸了摸他的猫耳。 就一下,然后就把手抽走了。 司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