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兽》 楔子 “不可以?为什么我绝对不可以和骆子安结婚?”有着乌黑长发的清丽少女面色寒肃,虽然只是微微地皱着眉头,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宛如北极吹来的暴风雪。 她只有十八、九岁,身材纤细而修长,但是发育相当好,曲线接近完美,五官乍看只属于清秀明丽,可是当人们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便会被牢牢吸引,她美得不嚣张,却妩媚刻骨。 因为年纪轻而残留的三分青涩,也在她眼底深沉的愤怒与冷肃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坐在她对面的一对中年男女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好像有凉飕飕的寒意正从脚底向头顶流窜。 “雪儿”面貌和少女有几分相似的妇人仍然称得上美丽,并且有一种属于成熟妇人独有的风韵,只是此时眼底的惶恐不安以及苍白的脸色让她显得苍老了几分“你不是有个男朋友吗?叫顾顾什么,不是吗?你不是很爱他,为了见他一面,半夜也跳窗逃出去?” “顾以默?”少女眼神一暗,似乎有种无法承受的痛苦要将她撕裂。她冷冷地一笑“真难得啊,妈妈,你居然记得我还有个男朋友,更难得的是居然还记得他姓什么。” 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与尴尬。那个男孩子与女儿交往四年了,她还是没记得他的名字,或许真的是她的疏忽,但是,这时对方已成了她唯一的筹码。 她冲动地上前抓住女儿的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少女猛地一把挥开,好像碰到很肮脏的东西。2 “别碰我!”少女的声音尖锐而冷酷。 “如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妈妈?”一直冷眼旁观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身材高大,稍微有点发福,但是比起同龄的中年人来说已显得极为出色,而且五宫俊朗,更有一种成功者的恢弘与霸气。 “喔?骆叔叔难道是心疼我妈妈了?”少女眼底的讥笑更形明显“你不是不欢迎我这个儿媳妇,不打算和我说话吗?”6oc “如雪!”骆凯旋皱起眉“你不能和子安结婚,如果你真的想挽救冷氏,我可以答应你”“多谢了,但我怎么能白白承受您这么大的好意呢?冷氏被人陷害,亏空十亿之多,如果我不卖身救家,要怎么偿还您的大恩大德呢?”冷如雪的脸色更加严肃,只要一想起车祸后面目全非的父亲,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父亲那个从小疼她,爱她的父亲,那个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珍宝都送到她面前的父亲,却被人联手迫害,气得吐血不止,更在送去医院的路上车祸身亡! 还有她挚爱的大哥冷如风,为了力挽狂澜,整整三个月住在公司里,为了家业忧心憔悴,却抵不过眼前这男人想吞并冷氏,想成为台湾第一大集团的狂妄梦想,大哥败得狼狈,曾用那种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看着她,说:“雪儿,这世界上没有情谊,只有金钱和权势” 冷如雪握紧了拳头,全身冰冷,身体无法自制地颤抖,可是她却咬牙对着骆凯旋娇笑。 “骆叔叔,你还不知道吧,是子安亲自向我求婚的,鼎鼎大名的骆家少爷喔。他英俊迷人,风度翩翩,多少的名媛闺秀期盼着嫁给他,他却在昨天亲自下跪向我求婚了呢!你说,我怎么能抗拒得了他的魅力呢?” 她站起来,走到骆凯旋面前,脸上笑意更深,眼神却更寒冷。 “就像骆叔叔,只要您伸伸手指,恐怕政商界所有权贵的夫人、小姐们都会对您投怀送抱吧?据说从您小时候魅力就无远弗届了,令郎完全承袭了您的血统呢!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激动得都要死去了,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骄傲,不是吗?” 说完,冷如雪回过头,眼神如刀,刺进母亲秦玫的心里。 报应!这都是报应吗?秦玫不禁掩面低泣。 “雪儿雪儿不行!你不能嫁给子安,不能他他是”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吗?” 她凉凉的声音让前方这对男女同时骇然,站起身震惊惶恐地看向她。 “雪儿,你”“你知道了?” 冷如雪忽然轻笑起来,大步走到落地窗前。外头灿亮的阳光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这世界真美好,不是吗?” 她回过头来,向他们绽放一个娇媚的笑,却让他们觉得冷到骨子里。 “我,冷如雪,一定要嫁给骆子安,做骆家的少奶奶,成为我有着一半血缘哥哥的新娘,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不然,我们就把这秘密全部告诉八卦杂志好了!先是父母通奸,再来兄妹**,哈,多么精采的伦理丑剧?” 闻言,骆凯旋脸色铁青。 冷如雪再次走到他面前,仰视着他的脸,甜甜地叫了声“爹地。” 骆凯旋浑身一震。 冷如雪接着走到母亲面前,宛如小女孩般撒娇地唤着“妈咪。” 秦玫的嘴唇已经快要咬破,泪水不断奔流, “我们终于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不是吗?哈!你们就睁大眼睛看着吧,好好看仔细了,你们的女儿要和哥哥好好地演一出**大戏了呢!” 所有伤害父亲和大哥的人,都等着去下地狱吧!我会先在地狱里等待着你们! 第一章 五年后。 骆宅家宴,同时也是骆子安与冷如雪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在上流社会,素以花花公子出名的骆大少爷在结婚后突然变成了居家好男人,不但不再传出风流韵事,这五年来据说还始终忠贞如一,把爱妻宠上了天。 瞧,这次为了他们的结婚纪念,又大肆宴请宾客,举办豪华的晚宴。 美酒佳肴,华服绮裳,绅士贵妇,公子名媛,是上流社会永远的风景。 不过,这次的宴会却与往年不同,以往那些堆满谄媚笑容的脸冷了一些,眼神里也多了些看好戏的冷漠,而女人们的窃窃私语更是如阴雨天的乌云,笼罩着整座骆宅。 “听说了吗?据说骆氏资金周转不灵,内部亏损严重。” “是啊,我也听我老公透露了点风声,好像最重要的银行、电子与贸易三大企业都受到很大打击。” “看看今年骆少爷还能送那个妖精什么礼物?他不会把英国女王皇冠上的宝石买下来吧?” “呵呵呵听说骆少夫人和那个当红的男明星很暧昧喔。” “她会不会发现夫家不行了,就打算卷款和情人私奔呢?” “喂喂喂!快看!” 人群忽然起了骚动,人们的视线纷纷投向大厅门口。 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高大男子漫步走来,他将头发利落的向后梳,却有一缯发丝顽皮地垂下来,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半遮掩住一只深邃的眼睛。 当看清他的容貌,躁动的人群奇异地安静了两秒。 这男人实在俊美,光是那双深邃又略带忧郁的双眼就足以迷倒大厅内所有女性,更别说那性感的高鼻梁与微抿的双唇,完全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名亚洲新崛起的偶像巨星,模特儿出身,因一部偶像电视剧而成名,接着又因一部电影而深深攫住亚洲女性们的芳心。 “喔,天啊!”“齐峻!” “真的是齐峻!” “啊,他向这边看耶!”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心跳好快。” “他居然不避讳的出现在这里,好大胆。” “难道他真的和骆少夫人” “哎呀,快看,真正的主角下楼了。” 人们的视线再次转移,望向二楼的楼梯口,一对宛如璧人的年轻夫妇相偕而下。 骆子安和冷如雪穿了银灰色与深蓝色相搭配的情侣装。 冷如雪的头发高高盘起,挽了个玲珑的髻,斜斜插着一支蓝色的发簪,仔细看,会发现发簪的造型是蜘蛛的模样。蓝色钻石耳环,白金项链下坠着一个泪滴形的蓝钻,银灰色贴身礼服,低胸长摆,走动时可以隐约看到一双修长雪白的腿 冷然如雪一般的容颜,却在眼波流转时扣人心魄,嫣红芳唇美好得让人恨不得立即咬一口,她一出现,便有不下半数的男性宾客暗暗抽气。 冷如雪,名副其实的诱惑男人的妖精。 比她高一个头还多的骆子安则俊美风流,一双桃花眼曾经迷惑不少女人,如今却变得深情款款,脸上的表情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齐峻走到楼梯前,一直看着他们缓缓走下来。 冷如雪见到他,对他嫣然一笑,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 齐峻同样含笑握住那只纤纤玉手,微微弯腰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结婚纪念日快乐。” 她咯咯娇笑,斜睨了骆子安一眼,然后向齐峻调皮地眨一眨眼“谢谢。” 齐峻站直身子,相当冷漠地直视着骆于安,礼貌但冰冷地送上同样一句话“结婚纪念日快乐。” 骆子安的表情比他更冷,甚至没有回应他。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传说中的三角恋阵容居然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出现,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好戏可以看呢? 可惜,他们失望了。 三个人都表现得相当矜持,再没有更多的接触。 骆子安说完了欢迎词,便和冷如雪跳起开场舞,两人言笑如常,恩爱如常。 而齐峻之后也没有再打扰他们,有仰慕他的女士们请他跳舞,他也欣然接受了,一展高超舞技。 不过,这场晚宴表面上和乐融融,台面下却暗涛汹涌,每个人都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件正酝酿着要发生。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来宾们跳舞时也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四处游移。 “抱歉,迟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众人的舞步。 冷如雪转过头来,大厅门口站着的清瘦身影,居然是她的哥哥冷如风。 她眼神明亮,立即离开骆子安的怀抱,像只欢快的小鸟奔向冷如风,伸开双臂拥抱住他“哥!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她又跳又笑,完全没了以往的冷漠疏离,眼眶湿润,手紧紧抱着冷如风的颈项,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五年来,这是冷如风第一次出现在骆家。 五年前,冷氏保住了,但是冷如风一直不能谅解妹妹“卖身”求得和平的举动,他宁愿落得一身贫困,去大街上乞讨,也不愿唯一的妹妹嫁入这个恶魔之家,可是一贯听话顺从的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硬是选择了这个不被祝福的婚姻。 至今已经五年了。 “雪儿,大哥很想你。”冷如风身形颀长,这几年的折磨让他更为瘦削。“你过得还好吗?” 冷如雪点点头。 好,她当然过得很好。 看着骆凯旋和母亲日夜痛苦煎熬,让他们亲眼看着她和骆子安“恩爱异常”的模样,她怎能过得不好? 就算她的心天天流血,那也是畅快淋漓地流,让她痛快极了。 “可是雪儿,我过得不好,很不好。”冷如风皱眉,然后,他轻轻推开她,大步走向骆子安,递给他一分厚厚的文件“骆少爷,和我签约吧,这是唯一让骆氏还能存活的机会。” 五年了!他努力了五年,和香港的大公司合作,赌上全部的家产,就等着击败骆家的这一瞬间。 闻言,周遭的宾客们顿时骚动起来,无数双眼睛紧盯着那份文件。 骆氏的经营果然出大问题了。 可是冷家不是和骆家联姻了吗?怎么还会成为死对头? 看样子冷如风打算吞并骆氏呢。 又是另一个版本的豪门恩怨,真不知道事实真相到底如何? 骆子安低头接过那份文件,又抬头看看眼神危险的冷如风,忽然一笑“如风,我记得我们曾经是朋友” “曾经,如今已经不是了。”冷如风断然截住了他的话。 “如风,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骆子安是个精通吃喝玩乐的纯袴子弟,并不善于经营事业,骆氏在他手上就算败光也是正常的。 三年前,骆凯旋突然病倒,之后身体一直没能调养好,不得不把公司的权利交给唯一的儿子骆子安。 可是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号称台湾五大集团之一的骆氏会在两年间就面临倒闭的危险 骆子安漫不经心,冷如雪居心不良,他一生仅有的一对子女,联手把骆氏送上了断头台。 “是吗?当初你们不是对冷氏做得更绝?”冷如风嗤之以鼻。这也叫绝?当年骆凯旋等于间接害死了他父亲! “如风,”骆子安颇含深意地看了冷如雪一眼“你知道吗?我也有我的坚持,就算要卖了骆氏,我也不会卖到你手上。”他笑得深沉“绝对不行。” 不仅冷如风和冷如雪心里有恨,他也有。 他的母亲长年缠绵病榻,冷家的女主人秦玫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冷如风一笑“喔?现在还有谁能救你?” 骆子安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冷如风,往他后方看去。 冷如风诧异地回过头,大厅的门再次打开,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慢慢走进来。 整个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 全身黑衣的男人只有冰冷的袖扣闪烁着宝石特有的光泽,他五官英挺,虽不如齐峻那般俊美,却多了男子气概,无论是笔直的剑眉、挺拔的鼻梁还是薄唇,都宛如出了鞘的犀利刀剑。 他的眼神反而不那么锐利,像是深沉的海,无边无际,又深不见底。 看到他的第一眼,冷如雪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像在瞬间被抽走,差点软倒,幸好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齐峻适时在后面扶着,她才没有倒下。 “波克集团总裁?”一名男性宾客低呼出声。 波克集团,美国第二大金融集团。一个月前,波克集团来台洽商,他有幸见识到这位刚上任两年的波克新总裁。 自上任后,这位总裁创造了金融界的新神话,大刀阔斧的改革,让集团在去年获利颇丰,资产激增,总额高达三百亿美元。据市场调查,去年该基金增长策略主要为多重策略、统计套利,还包括集中于亚洲股市和股票衍生性产品的投资策略。 难道这次骆氏也成为他们的目标,居然让总裁亲自驾临? “以默?”冷如风的惊讶并不比冷如雪少,他愕然看着缓缓走来的黑衣男子, “怎么会是你?” 顾以默,曾经是他的学弟,也曾是妹妹的男朋友。 五年前,妹妹毅然选择与骆子安结婚后,他也消失无踪。 那时候冷氏面临倒闭,父亲刚刚离开人世,妹妹又任性的结婚,麻烦事情接踵而来,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位学弟。 怎么短短五年不见,他从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了波克的总裁 这种身分上的转变真有如天壤之别,比麻雀变凤凰还令人讶异。 “冷先生,好久不见。”顾以默微微向他点头,有礼却疏离。 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冷如风心一沉。 以前的顾以默虽然也不算是阳光型少年,但是彬彬有礼,会称他一声学长或冷大哥,而不是这样冰冷的称呼他。 看来,当年妹妹的婚事,他应该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顾以默却不再看他,目光淡然的来到骆子安身上“我可以救骆氏一命,但我也要我的报酬。”i “什么报酬?”骆子安嘴角微扬,眼神同样难测。 顾以默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了一遍,最后缓缓落在虚弱地靠在齐峻肩头的冷如雪身上。他的眼里闪起一簇火苗“我要你的女人。” 此话一出,大厅中一阵哗然,众人的情绪彻底沸腾。 第二章 一直到被拉着上了一部宾士车,冷如雪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宛如置身于疯狂的梦境之中,梦里一半是冰,一半是火,这两股势力同时凌虐着她的身体,她不停地发抖,额头上与手心不断冒着冷汗。 五年了,顾以默没有丝毫消息,她以为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她。 这五年来,她一直无法安稳地睡个觉,梦里总是有这样一个挺拔的身影不断侵扰着她,让她痛彻心扉。 顾以默,她第一个爱上的男生,夺走她初吻的男生,也夺去她整颗心的男生,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沉稳的男人了。 他的眼神不再单纯,深邃得似要将她溺毙。 这时,一只大手压住了她的颈子,让她被迫转向顾以默。他越发英俊了,这样面对面,鼻尖几乎碰触在一起,他的英俊包让她几乎窒息。 说起来,她的身边多是美男子,哥哥冷如风温文儒雅,骆子安风流潇洒,齐峻更是俊美得没有天理。 可是,他们都无法和眼前的男人相比。 从第一次见到顾以默,冷如雪的心便猛然痛了下。 他的英俊总是让她迷醉,更莫名的心痛。 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冷如雪的身体颤抖得厉害,所以没有发现那只压迫着她的大手也同样微微颤抖。 顾以默的表情却平静无比,冷冷盯着她的面孔,看似漫不经心地问:“还爱我吗?” 闻言,冷如雪的心犹如被一根针刺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们再次重逢时第一句话会是这么说,她以为他会愤怒地质问她,或者把她当作拜金女般鄙视。 还爱他吗? 她的眼睛发涩,却流不出泪来;她想笑,却挤不出笑容。 见顾以默深沉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逃避似地移开了双眼。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你现在就可以下车。” 冷如雪惊诧地抬起头。他的表情认真无比,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心忽然慌起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我不下车!我死也不下去!” 她没有脸再说那个“爱”字,当年是她背叛了他。 但是,她不想再一个人过日子。 如果顾以默不出现,她也许可以继续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但是他出现了,所以她不能再放开他。 绝对,绝对不能 顾以默伸手取来一式两份的文件,放到她面前“签了吧。” 是离婚协议书。 冷如雪深深吸口气 协议书上居然已经签了骆子安的名字,看来他也早已打算着把她这个煞星赶出家门了。 她接过笔,快速签上“冷如雪”三个字。 多么讽刺,五年前的今天他们结婚,五年后的同一天他们离婚。 “你得不到一分赡养费,冷氏也已没有你半点股份。”顾以默淡淡地说。 “也就是说,我一无所有了?”冷如雪这时才认真看了一遍离婚协议书,上面果然写着她放弃一切权利。 哈!她大概是世上唯一一个连协议书的内容都不看一下就签字的离婚者。 “后悔了?”顾以默的声音清冷得连一点讥嘲的意思都没有。 冷如雪深吸一口气,对他微笑“那么顾先生,以后你愿意养我吗?” 当年他们热恋,顾以默曾笑她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整天只知风花雪月,万一落魄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那时候,冷如雪笑靥如花,紧紧缠住他的胳膊,甜甜地问:“那么顾先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愿意养我吗?” 回想着过去,顾以默看了她一眼,沉默地发动汽车引擎。 真奇怪。冷如雪扬起嘴角。 刚刚她还在骆家庆祝她结婚五周年,现在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拐走,坐在他的车子里出演贵妇私奔记。 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大家心目中期待的“奸夫”齐峻。 这下子,骆家该像炸翻的鸡窝了吧? 不晓得明天会不会上报纸社会版头条呢,那么,她在“狐狸精”这个名号之外,应该又狠狠添加了一道罪名吧? 当年她和骆子安闪电结婚,可是让一大票名媛千金和交际花恨不得宰了她呢! 当年她在冷氏出现危机时嫁给骆大少,现在骆氏出现危机,她又甩了骆大少跟另一个金主跑掉,喔喔喔,不管从哪一方面看,她都是个标准的坏女人耶。 冷如雪边想边笑,嘴角有着诡异的弧度。 接下来呢?顾以默会怎么惩罚她? “以默,你怎么可以这么酷?你不是应该大骂我是个水性杨花又见钱眼开的坏女人吗?我们现在这样重逢,太没有刺激性了。”她伸手戳戳正专心开车的男人。 顾以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以默,快说嘛,你到底打算怎么报复我?还是你其实想这样对我说——”她端正身姿,学着他冷酷的样子说话“咳,冷如雪,我警告你,别妄想我还爱你!我只打算玩弄你,让你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然后再狠狠地甩掉你,让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顾以默脸上的黑云越来越多,嘴角抽搐得越发厉害。 他低估了这个小女人,不管经过多少年,她依然可以气得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她实在聪明得太过诡异,完全抢光了他的台词。 “哪,以默,我说得对不对?这可是经典洒狗血连续剧的台词喔。你不知道我多无聊,别人忙着谈情说爱的时候,我只能天天守着电视看肥皂剧。”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闲情逸致可以看电视。” 冷如雪兴高采烈的表情忽然统统消失,像一朵努力盛放的花,开到一半却倏然枯萎。 她该怎么做?怎么说?摆什么表情? 如果不像这样表现得像个白痴女人,她怕自己会当场崩溃。 她的心里正上演着十二级的暴风雨和地震,她想哭,又想笑;想紧紧地抱住彼以默,却又想狠狠把他推开。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凭什么顾以默还可以这样沉静冷漠,还可以这样不动声色? 顾以默顾以默 她的心头汩汩地流着血。 五年前,当她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撒旦时,就已经失去了爱他和被他爱的机会了吧? 仇恨是一条毒蛇,把她拉进无尽的黑暗之中,而她又怎能把他也拉进来呢?所以她不能不离开他。 而这些,他知道吗? 顾以默 他为什么五年后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完全崩塌? 冷如雪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手中。流不出的眼泪仿佛化成了血,倒灌在心头。 好一会儿后,车子终于停下来。 眼前是一间五星级大酒店。 顾以默一下车,泊车的服务生便过来欲替他将车开往停车场。 见顾以默迳自朝大厅走去,冷如雪站在后头注视着他的背影。他比以前更高大挺拔了,却依然不会主动挽住她的手。 而现在,他大概再也不想挽她的手了吧? 她快步往前走,从后方抱住了他的胳膊。相对于他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大身材,她就像个娃娃一样吊在他手臂上。 冷如雪嘻嘻一笑“以默,你现在是我的金主,不可以甩开我喔。” 顾以默低头看了她一下,眼神一黯,但果真没有甩开她。 上楼之后,他们进入一间豪华的总统套房。 “去洗澡。”顾以默淡淡地吩咐。 冷如雪心一窒,却回他一个妩媚的笑“这么心急?我们好像迫不及待想偷情的奸夫yin妇喔。” 顾以默只是坐到沙发上,倒了杯酒,不看她一眼。 冷如雪哼一声,扭身走向浴室,故意走得摇曳生姿。狐狸精她当了五年,魅惑人的本事不学也看得会了。 顾以默看着她纤细的腰和挺翘的臀,眼底闪烁着火焰。 握紧酒杯,不管酒有多浓烈,他仰头一口喝尽。 半小时后,裹着酒店提供的雪白浴袍,冷如雪从浴室走了出来,长长的头发披散而下,湿漉漉地垂在后背。 顾以默皱皱眉,取了条大毛巾为她擦拭,力道很轻很柔。 擦得半干时,冷如雪拿过吹风机放到他手里“帮我吹头发。” 她的眉眼间带着欲醉人的撒娇。 顾以默接过吹风机,打开开关,先在手心里试了下风速和温度,才挑起她的头发慢慢地吹。 他帮她吹头发,她的小手却调皮地解他的衣扣。 记得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第一次上旅馆,也是这样,他帮她吹头发,她偷偷解他的衣扣。 那时,她想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他。 十八岁的初体验,冷如雪并不觉得太早。 而且,如果非要有个男人拿走她的贞洁的话,那么,她唯一认定的男人就是顾以默。 可是,他却制止了她。 他的眼神里有淡淡的痛苦和浓浓的压抑,他抱着她狂吻,却说:“不可以,我还没做好准备。” 哈!见鬼的没做好准备。 他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准备? 难道他也有生理期? 她可是厚着脸皮连小雨衣和避孕药都买好了的!在两人的恋爱关系里,一直是她主动。 她追他,献上初吻,甚至想献上初体验,却被他拒绝。 她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她。 可是学校里的女生们都羡慕她,说顾以默是最佳男朋友和未来的最佳老公。看吧,人们就是这样肤浅,永远只看到表相。 到了最后,也是她主动甩了他。 顾以默说得很对,她是个任性的娇娇女,想要什么就去追,不想要什么就扔掉。而现在,她还是想要他。 他还会拒绝吗? 第三章 —会儿后,头发已经干了,吹风机也被关掉,扔到一旁。 冷如雪心跳如擂鼓,手指却还在顾以默的胸膛上画圈圈。 他有着古铜色的健康肌肤,又硬又有韧性,还有滚烫的热度。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的领带被解开,衬衫也被解开,宽厚的胸肌下是逐渐收拢的腰和结实的腹肌,她调皮的小手沿着曲线向下滑动,然后落在腰带上。 她有点蛮横地把他的腰带解开,纤细的手指就要探进内裤之中。 一只大手猛然抓住了她。 他还是要拒绝她吗?在她舍弃了尊严,这样引诱他之后? 冷如雪受惊地抬起头,却意外的迎向一双燃烧着欲望的眼眸。 顾以默几乎是一把拎起她,把她丢到大床上,然后俯身压下去,狠狠地咬上她的唇。 她呻吟一声,觉得全世界的美好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刻。 也许她真的是个坏女人,在久别重逢的现在,不谈情,不说爱,宁愿沦陷肤浅的**之中。 霸道的舌伸进了她的嘴里,他吸吮住她的唇,她反而缠住他,双手抱住他的颈。两人口里的津液互相交换,身体互相摩擦,她虽深深吸气,仍渐渐感到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可是还不够。 她不能放开他,她想这样与他吻到地老天荒。 顾以默撕扯开她的浴袍 冷如雪猛然仰起颈子,身体发颤。 顾以默对她的敏感似乎尤为愤恨,他的眼神灼热又恼怒,胸膛急速地起伏。他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个曼妙性感的身躯是天生如此,是因他而热情,还是被别的男人调教出来的? 被别的男人 光是想象,他就要发疯了。 顾以默重新把她推倒在床上。 他一直知道她的身材很好,却不知道如此之好,该死的好到让他想把她吃下肚! 一想到别的男人也见识过她这样的风情万种,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这个此时在他身下的女子,曾经背叛他,离开了他,曾经是他人的妻子,整整五年! 欲望让顾以默的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心口疼痛,更让他的理智脱轨,几欲发狂。 他根本没想这么快要她,把她从骆家晚宴带出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要先冷落她一个月。 然而先着火的反而是他自己,现在,他连一分钟也无法冷静! 该死! 他恨她恨了五年,设想过千万种报复她的手段,连刚才她在车子里说的那些话,他也真的想过要如此对她。 就算像弱智的情爱游戏,他也觉得自己如果能把那些恶毒的话说出来,必定大快人心。 可惜他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冷如雪正恣意地享受着美妙的感觉,突然胸前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叫一声。 “坏蛋,你居然咬我!”他果然是要虐待她的! 她的小手用力捶在他宽厚的背上。 顾以默沉沉地一笑。 冷如雪浅浅呻吟,痛感一下子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快意,让她又痒又麻。 “你总是这样吗?”他的声音沙哑。 “啊?”她被热情逗弄得意乱情迷,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总是这样”“洗澡后不穿内裤?” 冷如雪的脸立即变得酡红,恼怒地扭了一下身子“才没有!” 匆匆来到酒店,她也没有内裤可以换啊。 “是为了我吗?” 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荡,害她的耳朵也红了起来。 可是,在舌尖碰触到那冰凉的蓝钻耳环时,他的眼神陡然一暗。 她没穿内衣裤,却依然戴着别人送她的首饰。 “啊——痛!哎呀,你干嘛把我的耳环扔掉?那是齐峻从法国带回来给我的耶!”其实个性和名字完全相反,偶尔还会少根筋的冷如雪大喊着。 顾以默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如雪,没人告诉过你,在你的男人面前,尤其在床上的时候,绝对不许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吗?” 冷如雪被他幽深的目光盯得发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她神情尴尬,小声嘀咕道:“阿峻又不算外人,他是我朋友嘛” “床上的朋友?” “喂!”她也恼了“你一定要这样侮辱我吗?” 顾以默皱紧眉头,再次狠狠吻住她。 激情如火,却总夹杂着一丝丝的疼痛。 她简直不能想象,他居然会这样做。 他不是憎恨她吗? 他不是要报复她吗? 她以为他会粗鲁地进入她可是,他怎么能如此做? 冷如雪的心跳越来越快,觉得自己要死了。 快乐到死。 “啊——”她猛抽一口冷气,身体蜷缩起来,本能地排斥被撕裂的疼痛。 顾以默一愣。 他停下了准备肆虐一番的冲动,低头看着因为疼痛而脸色苍白的她,有点不敢置信。 “火儿” “别问!别说!”冷如雪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溃堤。 火儿 暌违五年之久,他终于再次这么唤她。 这是他给她的名字。 她名叫冷如雪,可是他说这一点也不像她,她其实是一把烈火,总是在他面前引燃火苗,不让他得到些许安稳。 人人都知道高材生顾以默是冰雪王子,多少爱慕他的女生都被他冰冻在三尺开外,偏偏冷如雪不怕死,硬是一把火融化了他,让他成为她的男友。 在他们第一次接吻时,他便喊她火儿。 只属于他的火儿。 顾以默抱紧她,耐心等待着她的疼痛慢慢散去。 再多的怨、再多的恨,这一刻也已消散无踪。 他承认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男人,和那些沙文猪一样,他也介意女人的贞洁,有该死的处女情结,尤其事关他的火儿。 可是他也知道,当他今天把她从骆家带出来时,他已经接受她是个妇人的事实,就算她曾经为人妻,他也不打算放过她。 那层薄薄的生理阻碍,不会成为他要她或不要她的因素,更不会成为他爱她或不爱她的关键。 可是,他该死的不得不承认,那薄薄的存在,让他此刻惊喜若狂,又为她感到心疼不已。 他的火儿,还依然是他完整的火儿。 就如他还是她完整的顾以默。 这样的火儿实实在在取悦了他。 “喂,你是不是不行了?”疼痛终于缓和,体内被充实的满足和酥麻感让冷如雪脸红,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腰,满意地听到他低沉的吼声。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狂猛的原始律动迅速展开,娇吟与粗喘夹杂其中。 这注定了将是个旖旎夜。 缠绵结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冷如雪浑身酸痛,可是她的心却溢得满满的,表情就像餍足的小野猫。 乱七八糟的床单已经被扔到地毯上,顾以默抱着她进浴室,洗了第四次澡,然后把她放回干净的床单上。 他也跟着躺下来,伸手把她拥进怀里。 她在他的胸膛上来回蹭了几下,但被他发狠地制止。 “不想更累、更痛就老实点。” 她是第一次,那娇嫩的地方不堪狂风骤雨,偏偏她一再撩拨他,让他如痴如狂。 这个小东西向来有着撕裂他理智的能力。 冷如雪狡黠地娇笑“还没被榨干吗?” 顾以默低吼一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不想活了?” 他们已经激情纠缠一整晚,他可不仅仅是一夜七次郎。 她伸手抱住他的颈项,很认真地点头。 “不想活了,想死。”她故意仰起头凑至他的耳边,舔舔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用呻吟一般的语调呢喃“我想死在你怀里。” “该死的!你这该死的妖精,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只怕他才是要死在她身上。 冷如雪一开始还骄傲地笑着,可是癫狂的激情也席卷了她,慢慢的只剩下狂乱的呻吟。 如果仇恨能让人下地狱,如果她必须得死,那么就让她这样死去吧。 就算没有爱,她也从另一种形式上拥有了他。 不是吗? 虽然男人总是可以把爱与性分开,但只要他还愿意有性,就证明他还没有把她当垃圾一样弃绝。 她已经不能奢望他的爱了,当她抛弃他、背叛他的时候,她就已失去了资格。 可是只要他还要她,哪怕只是为了报复她,只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她也甘之如饴。 顾以默,顾以默,你怎么能让我这么爱你? 冷如雪醒来时,已近黄昏。 身边空无一人,被单是凉的。 她猛然一惊,慌乱地跳下床,不顾双腿发软,腰肢酸疼,全身一丝不挂的匆匆跑进浴室瞧瞧。 没人。 接着她冲到阳台,也没有人 “顾以默?顾以默?”她回到卧房,找到放在枕边的浴袍穿上,胡乱系上带子就打开房门,想到外头找人。 她刚打开门,却和来人撞个满怀,正是顾以默。 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浑身颤抖。 这一次,她害怕自己是被抛下的人。 顾以默皱了皱眉,把她半拖半抱的带进房内。 身后的侍者送上清淡而美味的晚餐。 侍者拿了顾以默的小费后,躬身退出去。 顾以默把手里的几个纸袋交给冷如雪。“穿上衣服,然后吃点东西。” 袋子里有件鹅黄色的连身裙,白色的狐毛披肩、鹅黄色的缎带,比较小的纸袋里是一套全新的内衣裤,另一个大袋子里则是双白色的及膝靴子。 冷如雪将所有衣物拿出来,然后一件件穿好。 当她打算梳头的时候,顾以默接过梳子,默默地为她梳理,然后用缎带帮她在脑后松松地绑了一个马尾。 不施脂粉,清纯艳丽,这样的她看起来年轻得不可思议。 顾以默注视着她,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领着她坐到餐桌前吃饭。 “你现在真的是波克集团的总裁?”冷如雪忍不住问。 他嗯了一声。 她咬着筷子思索了一会儿,没再多问这方面的事。 吃到一半,她又忍不住开口:“那你会在台湾待多久?” 她知道波克集团的总部在美国,这几年才开始专注开发亚洲的业务。 “约一个月。”b “那会在我身边待多久?” 这回顾以默没有说话。 冷如雪耸耸肩,似乎并不真的特别期待他的答案。 第四章 后半顿饭吃得有点食不知味,但她还是坚持吃完。她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不多吃点怎么能补得回来? 再说,只要有机会,她还打算继续在床上压榨这头野兽,所以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养精蓄锐。 当她终于放下筷子时,忽然听到他低沉的说话声 “放心,我不会让你饿死。” 她双眼一亮“以默,你是说要一直当我的饭票吗?” “现在,”他看着她,眼神冷漠“我有钱了。” 冷如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如果你想要,我甚至可以为你买下一座真正的皇宫。” 五年前,他们分手。 当时愤怒而焦急的他质问她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嫁给骆子安?” “因为他有钱,可以让我过着皇后一样的优渥生活。”她那时毫无表情的这样回答。 呵,瞧瞧,现在风水轮流转,居然转到了这一天。 望着落地窗外的夕阳,冷如雪忽然笑了起来。 人生真是美好啊。 真美好。 “以默”她主动投进他的怀里“以默,你会不会鄙视我?” 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有一丝不解 他永远也跟不上她的思绪,她那个古怪的小脑袋总是天马行空,把他要得团团转后再甩手丢开。 “你看啊,现在是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女人都该争出自己的一片天,可是我呢?除了模样好一点之外,根本一无是处,要不是家境好,恐怕连书都没办法念呢。” “然后?” “然后咧,如果我是个有才有德的好女人,就应该在家业面临危机时毅然站出来力挽狂澜,但是我一定要有骨气,不能靠出卖自己这么低级的方式,我应该成为一名女强人,在商场上叱咤纵横,用尽计谋,把骆凯旋打得落花流水;我还应该对你说,顾以默,不管你有钱没钱我都爱你,不管你是美是丑我都要你。” 顾以默深深看着她,叹口气,为她披好披肩“小疯子,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都装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才不相信她会真的反省,会真的想做什么女强人,在商场上与骆氏拚个你死我活。 冷如雪笑了起来“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帮人取名字,小妖精、小妖怪、小东西、小疯子,还有什么?” “小火儿。” 冷如雪的心一暖,开心的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朝房门外走,顾以默顺手把她方才收拾好的纸袋扔进垃圾桶里。 纸袋里装的是她昨夜穿的礼服和内衣,以及那些首饰。 冷如雪回头看了纸袋一眼。 算了,新的金主有钱,他乐意,就让他买新的给她好了。 虽然她心里其实还是很不舍得,那可是亚洲大名鼎鼎的天王巨星,帅得一塌胡涂的齐峻齐天王送她的礼物啊!要是拿到网路上拍卖,可以卖多少钱? 唉,没办法,世事就是这样,生活再美好,总还是会有些小小的遗憾。 车子在路旁停下。 顾以默让冷如雪在车里等,当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颗药丸和一瓶矿泉水。 那是事后避孕药。 二十四小时的紧急避孕。 冷如雪接过药丸,紧紧握在手心里。 愤怒的旋风在她心里狂视,可是她端坐着,久久面无表情。 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又妄想些什么? 为他怀个小宝宝,然后期待他回心转意,两人像以前那样甜甜蜜蜜?或者她自以为牺牲地带球跑,偷偷为他生一个小天才,若干年后再回到他身边,藉由儿子与他破镜重圆? 哈!她真是小说、电视看太多。 她闭上眼,仰头把药吞下。 然后她对他微微一笑“顾先生,据说这种药物对女人的身体不好,会扰乱内分泌系统呢,以后还是请你戴上小雨衣吧。” 这次他破除了她的薄膜,下次就让他戴上别的膜。 反正他们之间怎么样都无法做到亲密无间了吧? 顾以默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上冒起几根青筋。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应了一声“好。” 绅士就应该多体谅女士,这是从小母亲对他的家训。 车子开上仰德大道,稍后转入一条私人小径,最后驶入一幢欧式别墅。 屋前有宽敞的车道,两旁是平整的草坪,远处有高大的树木。白墙红瓦,好像童话里的城堡。 比骆氏的大宅还豪华 冷如雪看了看顾以默冷漠的脸,心底微微叹息。 当年她的那句话,究竟伤他到什么程度? 现在的他就像个别扭的小孩,把最好的东西全拿来给她看,告诉她,我有钱了! 制止上前的仆人,顾以默亲自为她打开车门,搀扶她下车。 她低着头,泪水盈满眼眶。 去他妈的钱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她绝不会用那么拙劣的话当作分手的借口。 顾以默逐一为她介绍,厨子、园丁,司机、安全人员、管家,最后是一名笑容灿烂但姿色普通的女孩,居然是名特别护士。 “夫人,以后我将负责你的健康。我精通护理还有养生之道,可是拿到相关学位毕业的喔啊,我叫叶紫,叶子的叶,紫色的紫。” 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看起来顶多二十岁。 其他人都低着头,十分拘谨,只有她像活泼的鸟儿,敢和冷如雪说话。 冷如雪看向顾以默“为什么派护士给我?” “你身体不好。”他不容她拒绝“明天叶紫会带你去做健康检查。” 她的脸色太苍白,体温偏低,手脚无力,甚至头发也没有以前那样乌黑闪亮。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鸟,却拒绝被喂食。 他不知道,如果他再不回来,她会不会不到三十岁就完全失去生命力。 冷如雪叹气,从来不知道他也可以如此霸道 她正这么想着,顾以默已经拉着她走进屋里。 客厅里大方得体的设计,光线颇为明亮,冷如雪梭巡了一逦,觉得还算满意。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皇宫了吗?”她笑着问他。 “不。”他摇头“这里只是小小的行宫。” “啊?”她好奇之至“难道还有更豪华的城堡?” 顾以默不语。想想那栋在美国长岛的豪宅,确实比这里宽敞十几倍。 佣人替他们准备了消夜。 冷如雪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忽然想起她的phs手机已经关了很久,于是打开手机,发现居然有一百零一通未接电话。 哈,真是打破纪录。 其中绝大部分是冷如风和齐峻打来的。 她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正专注在电脑上的男人,然后偷偷拨打齐峻专用手机的号码。 这时候她不太敢打电话给大哥,怕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哈罗小甜心,居然还记得我?”电话那头传来齐峻玩世不恭的调笑。 “阿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冷如雪的语气好似打听着别人的八卦消息。 “你想听什么?知不知道你居然占了那么多家报纸社会版的头条耶!啊小杨,帮我把今天的几份报纸拿过来。我念给你听啊,豪门惊变?、天生尤物,引英雄兢折腰这份报纸不好,把我照得好丑,还没有你的前夫帅,真是气死人。不过,倒是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波克新总裁段天磊曾经是你的旧情人顾以默,啧啧,连名字都换了,这次改头换面卷土重来,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在外面一向少言寡语的齐峻,在冷如雪面前却是个多嘴男人。 冷如雪的心一沉。 顾以默以前曾经说过,他是从母姓,那么“段天磊”应该是他父亲为他取的新名字吧。 冷如雪吸了口气,要自己镇定,然后对着电话呵呵直笑“我的虚荣心真是空前的大满足啊。我们家骆少爷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就算我红杏出墙,也能钓到像阿峻你这样的大帅哥;来了个抢人妻的强盗,又是个英俊得迷死人的年轻富豪,阿峻,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奢侈、最幸福的女人?” 顾以默的目光从电脑萤幕转到她身上,微微皱眉。 电话那头的齐峻似乎也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热烈的声音淡了下来,还带着几分忧伤“如雪,你值得最好的男人,最好的幸福。” 冷如雪故意笑得夸张“我就知道阿峻最疼我了。麻烦你转告我那位狠心把我卖掉的前夫,我现在很好,人生前景一片光明。” “如雪。”齐峻的声音更为沉重“如果如果他欺负你,就算赔上我的一切,我也会让他得到教训。” “说什么傻话,我家以默可是绝世好男人。”冷如雪偷偷瞥了顾以默一眼,正好和他的视线相对,她小脸一红,移开了目光“人家等待了五年都还要我呢,你说,你能不能做得到?” 齐峻终于笑了起来“是啊,不管重来的目的是什么,光是他没有忘记你就值得了。在他的怒火还没消散前,你就当个乖乖女吧。” “我不乖吗?” “你什么时候乖过?”故意和他齐天王约会,让狗仔们拍到,还跑上门去找人家要求肖像使用费:甚至偷偷对手帕交们说她老公肾亏,拜托,男人不举可是天大的事,消息传出来后让骆子安暴跳如雷,只恨不得能当众表演,来上十天十夜的狂欢,证明他足超级“强”人。 这个女人的罪过多不胜数,专会捣蛋作怪。 冷如雪呵呵直笑,顾以默低咳一声,要她收敛点。 “好了,强盗先生不爽了,阿峻,下次再说吧。” “好好保重。”最后一句,齐峻说得真心真意。 顾以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欲言又止。 挂断电话后,冷如雪蹭到他身边,小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心“放心吧,我和阿峻真的只是朋友,不过以后我会减少和他的联络,不再闹任何绋闻。” 顾以默点点头。 “而且,我也不会再有下次的解释喔。”冷如雪狡黠地笑着,在他的唇上飞快地啄一下“因为我听说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事实胜于雄辩,所以没有解释的机会才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顾以默嘴角微扬,低头狠狠咬住她。 这个小妖精,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转败为胜。 第五章 由于隔天顾以默要上班,所以两人说好今晚好好休息,单纯睡觉就好。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睡”字就转变成另一个意思。 顾以默从背后拥抱着冷如雪。 他像个青春期来晚的少年,一旦尝到欢爱的滋味就开始沉迷,甚至打算纵欲。 他对她的身体充满了好奇与兴趣,尤其对进入她这个动作百般不厌。 可是,对冷如雪来说,那里因为使用过度,现在一碰就火辣辣的疼痛,她却又无论如何做不出拒绝的动作,只好婉转低吟。 结婚五年,她还以为自己对性没有什么兴趣呢,怎么一遇到他就会变成这样? 两人的呼吸都越来越粗重,她向后蹭着,想把他的硕大吞吃掉。 顾以默停了一下,打开抽屉拿出保险套。 冷如雪忽然翻过身来,一把夺过那薄薄的东西,把它扔得远远的。 她忽然发现她痛恨它。 顾以默扬眉看着她。 冷如雪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床上,跨骑到他身上。 这充实的感觉让她的腰不禁发软,一双大手立即支撑着她。 “为什么?”他问道。 她不理他,在他身上胡乱地扭动。 顾以默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然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冷如雪伸手抱紧他,承受着他疾风骤雨般的狂猛,眼泪悄悄抹在他的肩窝里“顾以默,我讨厌你 他咬住她的唇。 她呜咽着“讨厌你讨厌唔”讨厌你。 讨厌小雨衣。 讨厌避孕药。 可是她明天还是会乖乖地吃药,不会让他认为她是得寸进尺的坏东西。 当激情结束,她疲倦至极,昏昏沉沉地睡去之后,顾以默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看着她还带着泪痕的容颜,深深地叹息。 他是想报复的。 可是请万能的上帝告诉他,他到底是在报复谁? 报复了她?还是他自己? 他忍不住再轻咬一下她的嫩唇“小骗子,我也讨厌你。” 波克集团台湾分部。 一大早,顶楼总裁办公室外的气氛就有点诡异。 昨天总裁无故跷班一天,各大报纸又注销了那么精采的报导,让人不乱想也难。 真没想到他们的冰山总裁也会闹绋闻! 而且对象还是有夫之妇,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总裁真的酷毙了,居然在人家的结婚周年纪念晚宴上那样大方地把人抢走,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只是,那位风流的骆少夫人投入了总裁的怀抱,这边恐怕就有人要伤心了呢。 看看特别助理苏珊小姐的脸,简直像人家欠了她十亿、八亿似的。 这位苏珊小姐是跟随总裁从美国总部来的,据说是董事长夫人的外甥女。她和总裁并没有血缘关系,一直有着想要当上总裁夫人的野心,对总裁的爱慕也是人尽皆知,所以,总裁的绋闻几乎让她气炸了。 随着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接近,所有工作人员瞬间恢复安静,埋头工作。 待顾以默走进办公室后,秘书珍妮便按照惯例,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敲门走进去,把几份资料放到他面前 “总裁,这是今天的行程。” 顾以默迅速浏览了一遍。“董事长昨天打电话来?” “是的,苏珊小姐接的。” “教她进来。” “是。” 苏珊是位知性美女,有着高姚匀称的身材,既不会太过丰满,也不至于干巴巴没什么看头,拥有四分之一华人血统的她脸蛋细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蜜色的头发高高盘起,得体的套装下是一双令人垂涎的美腿。 她是典型的精英粉领族,再加上家世也相当不凡,难怪自有一番傲人的气质。 本来苏珊打算大学毕业后进自家企业帮忙,可是当五年前段天磊突然出现,边在哈佛攻读学位边进入波克集团工作,她的注意力就一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苏珊是位家教颇严,对自己的期望也颇高的女子,她从小见惯了商业联姻,以及上流社会混乱的性关系,原本不对爱情有什么期许,可是天知道为什么让她遇上了段天磊。 见到他的第一眼,苏珊便有种被雷击的错觉。 那时候,她要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装出若无其事的微笑,自然地和他打招呼,其实那时她的手心是冰冷而潮湿的。 英俊的东方男子,身材却高大挺拔,给人难以置信的可依赖感。 越和他接触,苏珊就越心动,最后,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进入波克集团,在阿姨的帮助下,成为新任总裁段天磊的特别助理。 阿姨说,东方人有句话叫作“近水楼台先得月”阿姨也希望她能与段天磊结婚,那么她的娘家就可以继续掌控段氏的企业了。 苏珊知道段天磊是姨父段长庚的私生子,阿姨只生了两个女儿,没能生下男丁,而除了段天磊之外,段长庚还有两个私生子,一个比段天磊大三岁,一个比他小四岁。 两位嫡系的小姐和另外两位私生子,都一心想得到波克集团的总裁之位,表面上、台面下的战争一直是暗涛汹涌,苏珊不知道段天磊是如何从这些人里脱颖而出获得段长庚赏识的,反正最后他胜利了。 所谓成王败寇,另外两位私生子,一名被派往欧洲,一名去了澳洲。 女人总是抗拒不了强者的诱惑,尤其当这位强者英俊、年轻,又有神秘的魅力时。 苏珊来到总裁办公室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顾以默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苏珊相信,如果他成为律师的话,光凭声音就可以胜人一筹。 “总裁。”苏珊的心跳悄俏加快。 “坐。”顾以默抬起头来,直视着她。 苏珊坐在他对面,有些心慌地避开他的目光 “昨天董事长来电,有什么问题?”顾以默并非不知道苏珊对他的心意,但是目前他还不能把她从身边移开,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完全得罪父亲的正室。 “呃”苏珊皱了皱眉头“总裁,请恕我直言,董事长相当生气,他认为你现在根基未稳,实在不宜闹出任何绋闻,尤其是这种堪称丑闻的闹剧。” “丑闻?闹剧?”顾以默冷笑一声。 他的父亲一生猎艳无数,现在却指责他的行为是闹剧?真是荒谬。 “总裁,也许我逾矩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有恋爱的自由和权利,但是在选择对象上确实应该慎重些,有许多身世清白的好女孩可以挑选,何必非要摘那朵带刺的玫瑰?”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难过地叹口气。 “或许你真的对那位女士非常感兴趣,但也应该选择低调一些的方式,没有必要弄得这样沸沸扬扬。我不得不说,总裁你这次真的太冲动了。” 她这时候真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和锺情的男人谈论他所喜爱的女人啊? “低调?”顾以默的表情更为冷峻“你是说偷情吗?” 苏珊一惊,赶紧移开目光。 “偷情,那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顾以默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到面前的文件上“麻烦你转告董事长,其他什么事我都可以和他谈判、妥协,唯独这件不行。这是我的私事,请他不要再干涉。我能报答他的方式,就是继续做一名优秀的继承人。” 苏珊的脸色顿时苍白,她心口发疼,却无力反驳他的话,只能虚弱地问:“总裁,你很爱她?” “爱是世上最脆弱的东西。”顾以默瞥她一眼“不,我不爱她。” 苏珊眼睛一亮。那么,他只是一时好奇,玩弄那女人而已? “我只是要她。”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越发深沉“完完全全的要。” 再不许她接近别的男人。 再不许她逃离他的掌握。 再不许她继续在爱与恨的矛盾里苦苦挣扎。 对,他不爱她了,只是要她 冷如雪醒来时,已经快要中午了。 她呻吟着在床上扭动了一下,只觉得全身酸疼。 唉,那头野兽实在太不怜香惜玉了。 她浑身懒洋洋的,怀里抱着枕头,眯起眼看着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房里的阳光,心底异常宁静。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个好觉,让她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女人啊,你真是最不争气的生物,为什么不过是一个男人,就能让你觉得世界大不同了呢? 床铺很柔软,被子轻薄但温暖,虽然外面是冬天,房间内却如春天,她的心情好得想放声唱歌。 她又在床上打了个滚,小声呢喃“冷如雪,没出息的小女人,你完了。” 顾以默是她的毒,也是她的良药。 离开他,她就落入地狱;得到他,她就快乐得像上了天堂。 想着他昨夜的狂野,她又偷偷笑起来,起码他对她的身体还是很着迷的,不是吗? 这时候,她真庆幸母亲遗传给她一副性感曼妙的躯体,男人是视觉动物,他们理智上也许会爱上一个心灵和他相契合的平凡女子,但绝对对性感美女没辙。 记得有人说过,最完美的生活模式是这样的:拥有最上流的物质,结交最平民的友谊,享受最下流的**。 呵,她和顾以默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 这时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夫人,你醒了吗?” “等一下。”冷如雪听出那是叶紫的声音,她可爱的小护士。 她下床,揉了揉酸痛的腰,忍不住又诅咒那头野兽几声。 她先进浴室梳洗一番,然后打开衣橱,惊讶地发现里面有一半挂满了各式女装,裙子、长裤、外套、毛衣,而下方的两层抽屉里整齐地放着各式内衣裤和袜子。 那全是她的尺码,而且是全新的,连标签都还没有剪掉。 冷如雪愣了半晌。顾以默什么时候添购了这些衣物?难道他很早就预计把她抢回来了? 不把标签拆掉,是怕她误会这是别人穿过的旧衣物吧? 她抿嘴偷笑。有时候,这个男人真是精明得过分。 她挑选了一件长裙,搭配的大披肩很柔软,很舒服,好像是手工织的。 她喜欢长裙,有种飘逸的感觉。 而且以各式裙子来搭配各种靴子也是她最爱的装扮。 短裙长靴,长裙短靴,再变换各种发型,她像任何一个女人一样爱美,尤其在心爱的男人身边,更想精心打扮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不欣赏那些因为种种理由而懒得装扮自己的女人,就如同她不欣赏那些用种种理由不清洁自己的男人一样。 女人要妩媚漂亮,男人要干净整洁,这是她一贯的原则 想想吧,英俊逼人、干净整洁的顾以默,和三个星期不洗澡,浑身散发特别气味的齐峻站在女人面前,女人会爱上哪一个? 就算那是鼎鼎大名的齐天王,恐怕也会被弃之如敝屣。 第六章 当冷如雪打开卧室的门时,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叶紫立即给她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夫人好漂亮!” “谢谢。”冷如雪莞尔。这个小女生真的很可爱。 “夫人,午餐准备好了,现在要用吗?” 冷如雪点点头。 对于这种体贴入微的关怀,以及这种被人处处服侍的生活,她并不觉得受宠若惊,因为她自幼也算出身名门,嫁入骆家后过的生活也和在这里没有多大区别。 唯一的差别只是顺心和不顺心而已。 在骆家,她和骆子安只是维持著名义上的夫妻:心里怀着阴暗的仇恨,可说是度日如年;而现在,她虽然和顾以默没有夫妻之名,却让她感觉这里更像个家。 餐桌上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并不算丰盛,但很可口美味。 冷如雪吃得很开心,她坚持叶紫陪她一起吃,因为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夫人,下午去医院做检查吧,然后我再根据检查后的资料为你安排以后的饮食。” 冷如雪点点头。 对于顾以默的各种安排,只要不太过分,她乐意顺从。 “对了,夫人,上午十点半有位秦女士打电话来找你,要回电吗?” 冷如雪吃了一惊。 自从她嫁入骆家,母亲已经整整五年不理她了,现在找她做什么? 庆祝她终于离婚,饶了他们? 还是想乞求顾以默放过骆氏? “不用。”冷如雪淡淡地吩咐“休息半小时后,我们就准备去医院吧。” “好。外面天冷,请夫人出门的时候再加件大衣。” “小叶子,你真是我的万能女佣。”冷如雪看得出叶紫虽然活泼开朗,但心细如发,真是难得的好女孩。 “夫人,你大概不知道,我可是从一百名特别护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喔。为了给夫人最好的照顾,先生可是费尽心思。”叶紫羡慕地道。 冷如雪呵呵一笑。 豪宅、美食、华服,特别护士其实是万能女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金钱堆砌出来的宠爱就像金丝笼,给她一个安全住处的同时,却也同时为她铸造了一个牢笼。 冷如雪正式成为顾以默的情人,并且夜夜交欢,两人像发情期的野兽一般,只要待在一起,就忍不住纠缠到虚脱为止。 冷如雪嘲笑他小心肾亏,纵欲过度也会提早衰老的。 于是顾以默果然两天没碰她,到头来反而是她忍耐不住,主动爬到人家身上求欢。 很多事情装作看不见,很多问题懒得理会,就这样沉浸在**感官的世界里放纵自己,这是属于他们的两人世界。 眨眼问,一星期的时间已匆匆掠过。 冷如雪不会再睡到中午才醒,通常在九点左右起床,吃点早餐之后就看看书,或者上网。 她其实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工作,虽然是业余的,但也带给她很大的成就感。 今天吃过早饭后,她正上网打算查找资料的时候,赫然看到一个惊天动地的绋闻——天王巨星齐峻是同志? 新闻里刊登了一张照片,虽然因为距离遥远而模糊不清,但可以清楚看到两人的手紧紧交握,齐峻转头看身旁男子的目光深邃而温柔。 “我的天!”其实不用仔细看就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冷如雪低低诅咒一声,迅速拿起手机拨打。“骆子安,你在搞什么啊!怎么会被人偷拍到?你想毁了阿峻吗?” “是小雪啊。”骆子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自从你离开以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谁晓得就被人抓包了。” “没想到?天啊,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你难道不清楚最近我们是绋闻焦点吗?那些狗仔们巴不得发现什么惊天大消息,整天如影随形,在这种非常时期你居然还跑去见他?你想死啊!”“小雪,你现在如愿以偿,又怎会知道我的痛苦?我也想象顾以默一样造一座城堡,把他藏起来,可是他肯吗?在他心里,他的事业比我重要。”最后,骆子安的声音已有点消沉。 冷如雪也安静下来,不再咆哮。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开个记者会,向全世界宣告我爱他,他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呵呵,他可是大众情人呢。” “所以呢,找个明星做情人真是自讨苦吃,简直是与全世界为敌。” “你不是甘之如饴吗?” “是啊,就算每天要躲躲藏藏,我也认了。” “可是这次有点麻烦。”冷如雪站了起来“绝对不能再让他们追查下去,否则会对齐峻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他的事业现在正如日中天,今年拍摄的电影不是还想角逐奥斯卡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 “老办法。”冷如雪狡黠地一笑“亲爱的前夫,和我约会吧。” 接下来的几日,各大媒体陷入疯狂。 藕断丝连,女子会前夫? 照片上,冷如雪和骆子安正在某西餐厅用餐,冷如雪微微低着头,骆子安伸手轻挑起她落在额前的发丝,两人之间的温馨亲昵不言而喻, 贵妇妖娆,天王依然痴迷不悔? 照片中,冷如雪和齐峻一起坐在跑车上,不顾天气寒冷,跑车的窗子是敞开的,齐峻开着车,一手却轻轻握着冷如雪的手,她的目光则落在他的脸上。 为爱成仇,贵公子大打出手? 照片里,骆子安和齐峻在某餐厅外偶遇,冷如雪跟在齐峻身后,骆子安正挥拳打向齐峻。 爱人脚踏n条船,新欢保持沉默。 照片里,顾以默正从办公大楼走出来,面容寒峻,眼神冷冽,嘴角紧紧抿着,似乎正克制着什么,隐隐的怒气让人不寒而栗。 “冷如雪”三个字,一时之间成了荡妇的代名词,名声比当年某位一心想攀入上流社会的女人还狼狈。 齐峻的性向问题轻易便被转移焦点,没人再去追究。 记者连连追问,可是所有的当事人都保持沉默,对于他们的复杂关系不予置评,而这种沉默让记者们的想象更加精采,各种版本的报导一篇接连一篇。 冷如雪都快成了众人口中的祸水。 顾以默已经四天没回家,冷如雪也四天四夜没有见到他一面了。 他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好像他突然间就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彻彻底底的。 她的心越来越慌张,不安的阴影越来越大,虽然她认为自己选择这样做并没有错,但也知道顾以默一定是生气了。 不,不是生气,而是震怒。 她的以默是不轻易生气的,但一旦生气了,就绝不是普通的怒火。 记得大一那年,有个学长看上了她,不断追求她,尽管她一开始就明确告诉对方,她已经有男朋友,但对方还是不放弃,扬言他还是有追求的权利。 顾以默亲自前去警告那位学长,然而在接连警告三次失败后,顾以默的怒气终于累积到顶点,他表明欲和对方决斗,就像古代欧洲的骑士那样,一决胜负。 对方胆怯,找来了几个打架高手,顾以默则一个人赴会。 直到许多年后,那一架还在校园里流传着。 顾以默击倒了所有人,自己也在最后一击中重重倒地,全身伤痕累累。 事后,他对哭成泪人儿的冷如雪微笑着说:“一个男人一生要是没有为一个女人打过一架,那一定是很无趣的。” 他可以选择很多种方式对付那位学长,但他选择了最直接、最男人的方式,就像头为保护配偶的雄狮,和对方战斗。 可是这一次,顾以默却不愿再见她。 怎么办 波克集团台湾分部。 “请问你有预约吗?”柜台小姐打量着面前清丽娇柔的女子。她不是第一个找总裁的妙龄女子,却是第一个这样柔媚而无丝毫强悍气息的。 “就说夫人来了。”跟在冷如雪身后的叶紫淡淡地说。 “夫人?”柜台小姐愕然。什么夫人?总裁还是单身哪! 啊啊啊,她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就是最近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那个祸水! 柜台小姐边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思绪,边迅速拨了通电话“珍妮,夫人来了,请问总裁要见吗?” “总裁正在开会,请她先上来。”一听说是夫人前来,珍妮的声音也突然拔高。喔,上帝,她总算能见到传说中的夫人了,不晓得苏珊小姐若和她见面会是什么表情? 而“夫人”这个省略姓氏的称谓也很是暧昧,原本是骆夫人,现在跟了总裁,却没有被冠上段姓,但又不是被称为冷小姐,其中的微妙之处真是令人难以猜测啊。 柜台小姐挂断电话后,向冷如雪微微鞠躬“请跟我来。”之后有礼的领着两人前去搭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门一打开,珍妮便迎上前“夫人,请先到总裁的办公室稍等,总裁还在开会。” “好的。”冷如雪第一次来这里,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她并不喜欢干涉男人的事业,只要顾以默不邀请,她绝不会主动踏进这里一步。 可是,他已经一星期未回家了,她实在不能再等下去。 叶紫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去会客室等待。 自从去医院检查之后,基本上每次出门叶紫都会陪着冷如雪,因为顾以默不允许冷如雪单独外出。 其实就连她和骆子安、齐峻约会,叶紫也都跟着,只不过是隐在身后,没有被别人注意到罢了。 顾以默进来的时候,冷如雪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立即回过头来,眼睛发亮“以默。” 他皱皱眉头,迳自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他把手里的资料放下,然后按了下电话上的按键“珍妮,送一杯黑咖啡和一杯柳橙汁进来。” “以默,黑咖啡对胃不好。”冷如雪轻声道:“加点牛奶吧。” 顾以默思了声,又吩咐珍妮一句。 冷如雪嘴角轻扬,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稍微安稳了些。 珍妮送来饮料之后,又迅速退了出去。 “以默。”冷如雪在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还没度完蜜月,你就要把我打入冷宫了吗?” “你很自得其乐。”顾以默喝了一口咖啡。加了牛奶的咖啡冲淡了滋味,但多了几分绵软润滑。 “你能听我的解释吗?” “你自己说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冷如雪苦笑 第七章 两人间的气氛有点沉重。 沉默许久,顾以默才开口。“说吧。” 其实他知道事实真相,他抽屉里的资料绝对比那些狗仔们浮扁掠影的追踪详细而真实。 波克集团想查的底细,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藏得住。 冷如雪深吸一口气,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齐峻真的是同志,他只爱男人,他和子安很久之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他刚踏入演艺圈,在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子安,两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对艺人来说,尤其对于一个一心经营事业,想成为顶尖演员的艺人来说,他们的情感不能曝光,所以子安以前放浪形骸,让人误会他是花花公子,而齐峻虽然绋闻不多,却也不得不借着和其他女星的暧昧关系来掩饰。直到我和子安结婚” 听到“结婚”两字,顾以默的眼神陡然一厉,冷如雪也觉察到了,心不禁一窒。 她低下头,苦笑道:“选择和子安结婚前,子安就向我坦白了一切,他不能和我过夫妻生活,我只是一个幌子。” “那你还结这个婚?”这句话,顾以默几乎是问得咬牙切齿。 “我”冷如雪的头垂得更低“不得不这么做。” 她的父亲不能屈死,父亲的心血不能成为骆凯旋的囊中物,她也绝对不轻饶那对通奸的狗男女,所以,她不得不这么做。 其实,就算骆子安不是同志,她也不会和他过夫妻生活,骆子安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才不会真的**呢。 想起来也真好笑,她为了替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出口气而报复她的亲生父母,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 她破坏了骆凯旋收购冷氏的计画,逼迫他将冷氏交还给哥哥冷如风管理,同时嫁入骆家,在骆凯旋的眼前作威作福。 她母亲曾说,孩于是父母爱的结晶,好啊,那就让他们俩每天看着两个爱的结晶过美满的夫妻生活,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幸福! 这对男女为了肉体上的欢愉,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擅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又把她最敬爱的父亲逼死,她恨! 她恨得除了报复,再也无法思考其他的事。 顾以默移开目光,几乎把手中的杯子握碎。 “所以你就以为自己是圣母,甘愿当起他们爱情的保护神,不惜毁掉自己的清誉为他们护航?”顾以默的语气充满嘲讽。 “对我来说,子安就像一个哥哥,比如风还谈得来。”冷如雪试图把话说得坦白“而齐峻,我一开始是喜欢他的外表,后来心疼他和子安的感情,所以做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哈!”顾以默站了起来“好一句心甘情愿。” “以默。”冷如雪被他压抑到极点的愤怒吓着“我知道我这样做很鲁莽,很不爱惜羽毛,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心疼他们,你爱他们,不舍得他们面对一点点外界的流言蜚语,是吗?” 冷如雪颓丧地点点头。 “该死!”顾以默猛然一把扫去桌上的文件。 “以默”冷如雪惊吓得站起来 “这算什么?他们是男人吗?两个大男人挡不住世人的嘴,要一个小女人张开羽翼保护他们?他们真的相爱吗?还是更爱自己的事业、自己的钱财、自己的名声?艺人又如何?就必须躲在幕后粉饰太平?出柜的男艺人少吗?也没见人们的唾沫淹死他们!” 闻言,冷如雪也激动起来“你以为爱情就可以抵挡一切吗?是!是有人勇敢站出来公开自己的恋情,可是他们真的就快乐吗?世人真的就那么开明吗?像那位我最喜爱的张先生,你知道他患有忧郁症吗?他的勇敢让人尊敬,可是他心底的痛谁知道?一个人如果不是被逼迫到极点,谁会选择轻生?人言可畏,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尝过那种滋味? “你不是公众人物,仅是个私生子,可是瞧瞧你过的是什么日子?顾妈妈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喜欢齐峻,喜欢子安,不忍心见他们也受到那种伤害,我只是牺牲小小的名誉,再说这个上流社会,谁是干净的?哪个人的人际关系不是乱七八糟?我自认问心无愧,为什么要羞愧、要歉疚?我比那些关起门来胡作非为,却又爱道人是非的人干净多了!而子安和齐峻怎么就不是男人?有时候克制并非就是怯懦,隐藏并非就是心虚,而是不愿意做小丑,被世人的语言耍来耍去!” “所以你就耍弄世人,耍弄我?” “我没有!” 顾以默背对着她“冷如雪,我为什么要回来找你?” 冷如雪一愣。 他一脚踢翻了沉重的办公椅,拳头紧握,身体紧绷如弓“我为什么在被你抛弃了五年之后再回来找你?我为什么要回来自取其辱?” 他的话语宛如一把利箭,直直射进了冷如雪的心里。 “你伟大,你神圣,你悲天悯人,你爱骆子安,爱齐峻,爱你父亲,爱你大哥,你为任何一个人着想,唯独没有想过我。”顾以默几乎句句泣血“我没回来以前,你爱怎么折腾我管不着,可是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了,当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当你登上各大报刊的时候,你想过我吗?” “以默”泪水决堤,冷如雪跌倒在地板上。 她真是个该死的女人。 她怎么会如此自私? 她以为只要自己保持清白,无论别人如何评论都无所谓,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顾以默会受到伤害。 顾以默慢慢转过身来,神情痛苦“我是波克集团的总裁了,你了解过我背负的压力吗?你知道段氏家族里掀起了什么样的狂风暴雨吗?你知道为了你,我母亲平白无故被父亲责骂吗?就因为她没有教育好儿子,儿子没眼光,选择了这样不知自爱的女人。” 她结过婚的过去已经让她不受欢迎,再加上这些绋闻,现在段氏内部更是已经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她。 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女人有了一点点的污点,就等于毁了全部。 这个世界从根本上来说依然是男权至上,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平等。 “以默”冷如雪哭着跪倒在他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我” 她的心宛如被千万把尖刀刺着。 她怎么可以让她的以默一次次的受伤?她真是这世上最不值得爱的女人! “以默,对不起!” 仿佛什么话语都显得多余,这一刻她好想死。 她怎么辜负了这样的男人? 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开他,她只能死死抱住他,哭得几乎晕厥。 “其实这些流言蜚语无所谓,我还不会承受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顾以默的声音显得十分落寞“而是你做事根本不与我商量,就像五年前你擅自选择嫁人一样,现在你还是什么也不说,就任性的不计后果的去做。你根本没有把我放进你的心里,放进你生活的圈子里。” 这才是他失望、愤怒的真正原因。 冷如雪呜呜咽咽地哭着,原本抱住他的双手却悄悄向上攀,在他的愤怒中解开了他的裤头。 然后,她的小脸也由他的大腿向上移,他才倒抽一口冷气,大手一把扯住她的长发。 “你疯了?” 冷如雪仰着头,眼睛里依然含着晶莹的泪珠,却给他一个脆弱而娇媚的笑脸“以默,我想吃掉它。” 顾以默的心几乎跳出胸膛,他此刻仍怒火高张,她却在想些什么见鬼的东西? 可是这却该死的让他很有感觉,她的眼神、她的话语都让他再也无法压抑。 “小东西。”他揪紧她的头发,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满脑子都装满了**?” “你不喜欢吗?”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把她压往双腿之间“伺候我吧!” 怒火无以发泄,如果这样能让他得到纡解,他接受。 而且他确实有种想凌虐她的冲动。 “真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呢。”冷如雪狡黠地一笑,只要他不再生气,她愿意做任何讨好他的事。 这不是奴颜媚骨喔,而是驭夫术,就因为那些做妻子的个个都太端庄,在性事上放不开,男人才会被妖精一般的情妇抢走。 整整七天,他们没有亲近过了,她也好想要他。 狂烈的激情结束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顾以默走进休息室附设的洗手间拿了条湿毛巾,为冷如雪擦洗,只是她的内裤被撕破了,无法再穿上。 他把她抱到休息室的单人床上“要不要睡一会儿?” 冷如雪摇摇头,撒娇般地伸出双臂抱住他的颈子,让他也随着她倒在床上“陪我说说话。” “和你在一起,我早晚会成为最没有原则、最荒yin无道的君王。” “是,我的陛下,就请让我当那个祸水红颜吧。”冷如雪甜甜地笑着。 “不怕被干人指万人骂?” “那也胜过待在冷宫里看着贞洁牌坊哭啊。” “你喔。”哭笑不得地,顾以默低头吻了她一下“别再做惹我不高兴的事,否则我真怕哪天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你会怎么伤害我?”她天真地问。 “你以为我会怎么做?” “真的把我打入冷宫吗?”她楚楚可怜地道。 呵,他怎么舍得。顾以默按了按她的小鼻子。 “这次真的是我不对,你以前就骂我是个自私又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不懂得体谅别人,一意孤行,我真的坏透了。”她狠狠地自我批判,然后举起右手“我发誓,以后再犯同样的错,就让我不得好死!” 他脸一沉,手指压住她的嘴“誓言无效。永远都不许拿生命起誓。” 她眼眶一红,窝进他怀里“以默,以默,以默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我,我一定会死的。” 他愣忡了一下,然后低低地回答“我不会让你死。” “那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你说呢?” “嘻,我就知道以默最好了。”冷如雪虽然嚷着不要睡觉,可是一番折腾下来,还是感到累了,她抓住他的衣襟,努力的睁着眼睛“晚上去顾妈妈那里一趟吧,我也要向她道歉。” 顾以默想了想,嗯了一声。 “还有喔,在办公室里做真刺激,嘻”她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他苦笑一声,摇头叹息。 “不过!只许和我喔,如果你敢和别人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小心我”她已困得说不出话来。 “火儿。” “唔”“以后不许再插手骆子安与齐峻的事,让我来处理。” “嗯以后什么事都交给你,我也交给你”当他低头看她时,她已经睡着了。 第八章 中午,冷如雪陪着顾以默吃午餐。 是附近餐厅送来的餐点,可是她吃得直皱眉头。 “味道和家里的差太多了,这是哪间餐厅的饭菜啊?他们居然还没关门大吉?” 顾以默淡然一笑“这间餐厅生意很好呢,附近的办公大楼很多人都向他们订餐。” 冷如雪撇撇嘴“不好吃。以后中午我送饭来给你吃好不好?” “不用。” “要。”她眼珠子转了转“喔——你是不是伯我撞破你的奸情啊?” 顾以默立即脸色一沉。 见状,冷如雪瑟缩了下。糟糕,她又触到了他的逆鳞。 这个坏脾气的男人啊,千好万好,就是对男女偷情、外遇这方面的事极为忌讳,连开开玩笑也都不可以。 难怪他会对她上了新闻这么生气。 “对不起。”她很认真地道歉“我是希望你能吃得好一点嘛,而且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胃口也不好,再说我也想见到你啊,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耶。” “口蜜腹剑。”顾以默瞪她一眼。 她吐吐舌头笑了起来。就知道他很好哄,虽然经常板着一张脸,其实只要不忤逆他,他是很好说话的。 甜甜蜜蜜地吃完午饭,顾以默休息了一会儿就要出门,去银行见一位大客户,说好下班后两人一起去顾母那儿,之后冷如雪便一人待在办公室里等他回来接她。 因为她上午已经睡饱了,于是此刻无聊地用顾以默的电脑上网。他的电脑硬盘里存了许多商业资料,冷如雪随便浏览了一下,偷偷一笑,如果她想陷害他,这里面随便一份资料就能让他跌得很惨 笨蛋以默,凭什么这么信任她? 这时,门上响起两声轻敲。 “请进。”冷如雪十分好奇谁会进来,抬头便看见一名混血美女,对方眼镜片后掠过一道寒光。她愣了一下,道:“有什么事吗?以默不在喔。” “打扰了,我就找你,冷如雪。”高挑美女反手关上门,隔着办公桌在她对面坐下。“我叫苏珊•科尔顿,总裁的特别助理。” “你好。”冷如雪客气地对她点点头,注意力从电脑萤幕转到她身上。 所谓特别助理,一种是能力特别出众,在公司里属于总裁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角色;而另外一种呢,就是在上司身旁有着特别帮助的万能花瓶,这种特别帮助尤其指满足上司的下半身。 顾以默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更不是乱发情的种马,但是这位小姐看起来很在意他的样子。 “请原谅我直呼你的名字,因为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你,骆夫人?还是冷小姐?”苏珊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讥嘲。 因为骆子安与冷如雪是私下签字离婚,基本上外界还未完全确定两人是否已分手。 “我最希望的是被称为顾夫人。”冷如雪甜甜地笑着,一副沉浸在爱河中的傻模样“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成为顾以默的夫人,不是段夫人。” 这说得很明白了吧? 她无意跟任何人争波克总裁夫人的宝座。 顾以默是她独自一个人的,而段天磊是她不熟悉的人。 苏珊的话锋被她的回答截住,皱了皱眉方说:“你不必玩这种语言游戏,我们都知道顾以默就是段天磊,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好吧,打开天窗说亮话,苏珊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离开总裁。” 冷如雪笑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你影响到了总裁的地位,你的那些绯闻让董事长很生气,而段家的二姨太与三姨太更是乘机闹事,说名誉不好的人不能继承段氏。” 冷如雪冷笑一声“还二姨太、三姨太呢!那是什么鬼东西?这是在演民初大戏吗?董事长大人连什么二、三姨太太都弄出来了,他的名誉如何?他又是怎么继承段氏的?” 苏珊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比她预料的还难缠,原来冷如雪不是个徒有狐狸精外表的花瓶,还口齿伶俐得很,句句打在她的弱点上。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些跟了董事长的女子都很清白,不会像冷女士你这样同时脚踏几条船!” “放屁!”冷如雪这下彻底火了,猛地站起来,怒视着苏珊,满脸不敢置信“你确定你是在美国那个宣称人权第一、人格独立、自由至上的国家长大的,而不是从中国古代穿越而来的人?什么叫那些跟了董事长的女子都很清白?有没有搞错?无数的处女只能献给同一个男人,而历经风浪的女子就是可耻的吗?照你的说法,男人踏多少条船都是值得骄傲的,女人爱上超过一个以上的男人就该去死?你真的是女人吗?为什么比男人还鄙视女人?” 苏珊被她逼得也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她当然知道这种状况对女子不公平,可是她是在这种家庭里长大,她的父亲、姨父还有兄长,哪一个是对伴侣忠贞的?哪一个不是有了妻子还养情妇?耳濡目染之下,她也以为这就是应该的,忘记了女人该有的公平。 “冷女士,请不要说脏话。” “放屁、放屁!我就是要骂,怎样?”冷如雪激动得浑身发抖,这是父亲去世后她第一次如此生气,如果那些明显带着大男人主义色彩的话是从段长庚的嘴里说出来,她或许还不会如此气愤,可是那些话偏偏是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女人怎能如此作践自己? 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如此猖獗,就是被苏珊这样的女人惯出来的! “我已经离婚了,现在是自由之身,有权利和任何人谈恋爱。而顾以默只有我一个女人,比那位董事长的名誉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麻烦你转告董事长,在指责别人之前,先反省一下自己,不要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了,就可以用双重标准对待别人!” 苏珊没想到会遭受如此猛烈的反击,反而失去了平素灵敏的思维,因为冷如雪确实不是胡乱叫嚣,而是句句言中要害。 “还要麻烦你转告他,当顾以默重新找回我时,我就已经跟定他了,绝不会再擅自离开,只要他对我不放手,我就绝对不主动离开,如果有人想搞破坏,那就直接冲着我来好了,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再放开他。” “可是,如果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呢?”苏珊忽然想起了这个反击手段,刚刚她真是被吓胡涂了。 冷如雪一愣“什么意思?” “美国石油大王的女儿看上了总裁,董事长已决定两家联姻。”苏珊仰起头轻蔑地看着她。 既然她得不到段天磊,那么冷如雪也别想得意,最好冷如雪和那位石油干金斗个你死我活,她再从中得利。 “爱情不能决定一切喔,你出身也不错,应该明白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苏珊笑得越发得意“洁西卡•霍尔小姐可是对总裁势在必得。她的父亲是石油大王,大哥是议员,二哥是华尔街的股神,她不但有美貌,又同时拿了艺术与mba学位,冷女士,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闻言,冷如雪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可是她知道自己在苏珊面前绝对不能崩溃,所以她努力集中精神笑着回答“或许她是位无与伦比的公主,可是我却是以默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皇后。” 苏珊愕然。 她凭什么这么有自信? “哼,可是形势比人强,如果总裁非得和霍尔小姐结婚的话,你怎么办?也要当位姨太太吗?”苏珊以牙还牙。 “呵,我从不想那些还未发生的事。就像有些傻瓜问她的男人,如果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同时掉落悬崖时,你会先救谁?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就不能指望男人回答她满意的答案了,因为提出问题的她是替自己制造更大的灾难。” 冷如雪在晕眩中渐渐冷静下来,只是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 “苏珊小姐,如果你说这些话只是想让我主动离开以默,那很遗憾,我要让你失望了。”她淡淡地道,重新坐回总裁的座位上,玩起简单的线上小游戏。 苏珊几乎气得跺脚,最后忿然离去。 前去顾母家的路上,顾以默皱紧眉头看着冷如雪。 “你身体不舒服?脸色很难看。” 冷如雪用双手使劲揉搓了一下两腮“怎样?看起来有没有粉红、健康一点?我不想让顾妈妈担心。” “苏珊跟你说了什么?” “她喜欢你,你知道吗?”她的以默向来有很多女孩喜欢,现在成了波克总裁,以后恐怕会有更多的莺莺燕燕追逐他吧? 这样一想,冷如雪就觉得无比疲惫。 她一向认为几个女人同时争一个男人是很愚蠢的行为,却不知道为什么八点档连续剧总是演得那么兴高采烈,重复千百遍也不厌倦。 她确信,如果她的男人不能确定自己的女人是谁,而是不断被别人抢过来抢过去的话,那她一定率先退出战局,把这个墙头草、窝囊废踹到太平洋去。 没有主见,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想享齐人之福的男人都是超级垃圾,踢到外层空间都会造成污染。 “她是大妈的外甥女,大妈把她放在我身边是为了监控我,我暂时还不能调开她。” “那只要你别对她有什么暧昧的暗示就好,否则她会更加肆无忌惮。” “呵呵,不会比你的绯闻有更多的暧昧。” “讨厌!”冷如雪顿时觉得羞耻“你明知道那些只是做戏。” “你放心,我是个连戏都不会做的人。”顾以默以淡淡嘲讽的口吻回答。 冷如雪立即懊悔起来,悄悄把手放到他的大腿上,推了推他“对不起嘛,我不该怀疑你。你也知道啊,我独占欲超强,又超级小心眼,让我再多见几个你的爱慕者,我都怕自己会变成喷火的酷斯拉,凡所有近你身边三尺的适龄女性,我都会想杀杀杀,统统杀无赦!” 她连连比着手刀,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取悦了顾以默。他轻轻摇头,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记住你的话就好。” 冷如雪开心的一笑,暂时把那位石油公主抛到脑后。 人生得意须尽欢,烦恼的事能丢多远就丢多远吧。 她不会笨到为了一个还只是“可能”的问题,而再去触碰顾以默的逆鳞。 如果心眼里装满了嫉妒和怀疑,爱人也会变成仇人。 她可是号称小妖精的聪明女人,怎么会傻傻的落入苏珊的陷阱呢? 第九章 片刻后,两人来到顾母的住处。 顾母住在一栋寻常的公寓里,在顾以默出国以前,他们母子俩一直住在这里,之后顾以默曾想给她换更好的房子,但她拒绝了,因为她喜欢这种普通的平民生活。 顾母是一名身材娇小,面容清瘦的女性,称不上绝色,但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分外吸引人,开朗的个性也很讨人喜欢。 “如雪,以默出国后你也不来看我一次,真的很让我伤心喔。”顾母拉着冷如雪的手抱怨道。 “顾妈妈,对不起。”冷如雪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和顾以默彻底完蛋了,以顾以默那超级强的自尊心和骄傲,岂会原谅她的背叛? 哪里知道世事峰回路转,又有了柳暗花明的今天呢? 直到现在,她还是经常会在睡梦中惊醒,怀疑这只是一场美梦,她的以默并没有回到她身边。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来、来,顾妈妈为你准备了一桌好料,以默说你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多吃点啊。” 冷如雪笑着应答,狼狈地看着堆了满碗的各式菜肴。 顾母以前曾在美国留学,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段长庚,那时候她以为他还未婚,也不知道他尊贵的身分,展开了为期三个月甜蜜的爱恋,直到段夫人找上门,她才知道自己成了段长庚外遇的对象,既然段长庚绝对不会为了她和妻子离婚,那她便毅然选择分手。 她一向是鄙视做男人的妾室或情妇的。 后来她迅速辍学回国,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怀了顾以默,但她不打算再和段长庚有任何关系,坚决拒绝了段长庚想提供的金钱资助,她唯一的条件就是段长庚不能干涉儿子的人生。 她一直当单亲妈妈,含辛茹苦带大儿子,最近几年,有位离了婚的医生一直积极追求她,两人相处得不错,可谓苦尽笆来。 顾以默小时候,顾母没有好的工作,有时候还要必须做劳力工作养家,很辛苦,而身为没有父亲的孩子,顾以默也受尽同学的欺负,所以顾母送他去武术馆,让他学着保护自己。 顾以默对周遭的人一直相当冷漠,直到他的坚冰保护层被冷如雪打破,才有了该属于他那个年纪的表情,会笑、会发脾气,所以顾母很喜欢活泼又主动的冷如雪。 如果没有冷家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现在他们两个应该已经结婚,成为一对人见人羡的佳偶吧? 看着现在强颜欢笑的冷如雪,顾母也暗自心酸。 冷如雪也等于是顾母看着长大的,顾母相信她是个自爱的女孩子,绝不是报纸上报导的那样,但是这些话说给段长庚听,他又怎会相信? 那个顽固跋扈自以为是又令人憎恨的沙猪! 顾母从来没想到,在二十五后,她还会再次和他对决,而这次她依然不会退让,坚决地选择站在儿子这边。 她相信自己养大的儿子,也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 命运已无情的打击着人们,她更不能当阻碍儿女幸福的刽子手。 “如雪啊,顾妈妈一直很好奇,你当年怎么有勇气追我这个冰块儿子?你不知道,我有时候看到他的冰块脸,都恨不能揍他两拳、踹他两脚呢。” 顾以默也瞥了冷如雪一眼。 其实他也有些好奇,一直不能理解被称为校花,被许多优秀男生追求的她,为什么会选择他,并且碰壁无数次也不气馁。 “因为我对以默一见钟情啊。”冷如雪笑咪咪地回答。 “一见钟情能坚持多久?”顾母呵呵而笑。 “嗯,一见钟情也许不可靠,但那是个好的开端,人们不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吗?而且越是接触,我就越发现他的优点,他是块璞玉,而我就是雕琢他的工匠罗。” “又胡言乱语。”顾以默倒过筷子敲她的头。 她对他做了个鬼脸,之后神情渐渐变得沉静。“如果真要说个理由,可能是我觉得他和我是同一种人吧。顾妈妈,你有这种感觉吗?人出生后会逐渐认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能够谈得来的寥寥无几,人们大多都是自我的,只关心自己,不会真心在意别人,所谓的亲戚、朋友,绝大多数能够一直维持关系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这种利益也许是物质上的,也许是精神上的,那种无所求却又互相吸引的人很少见。” 顾以默诧异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这个总是快乐的单纯女孩,他到底了解多少? 真正的璞玉是她吧? “以默是单亲家庭的小孩,性格虽然不至于乖僻,但多少有点不合群,而我看似家庭美满,其实也是单亲家庭喔。” “胡说,你是爸爸妈妈一同带大的呀。”顾母不解。 “顾妈妈,”冷如雪放下筷子,拉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相信吗?我从你这里得到的母爱,比我从我妈妈那里得到的多。” 顾母惊讶地用手掩住了嘴“你说的都是真的?” “从我有记忆以来,妈妈从来没有抱过我,更别说像别人的妈妈那样带我去游乐园玩,去麦当劳吃炸鸡。学校的母姊会她从来没出席过,我的衣服全部是爸爸给我买的,还有,”她停顿了一下“就连我第一次月事来临时,都是哥哥帮我买各种用品。” “我的天”顾母的眼睛不禁红了,把冷如雪拥进怀里。 “我有记忆以来,妈妈经常出外旅游,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我以前以为她是喜欢旅游,后来才知道她其实是和别的男人私会。”说到最后,冷如雪的表情阴暗无比。 “如雪,别再想了。”顾母心疼地擦去她的泪水。她从来不知道这个貌似快乐的千金娇娇女,内心有这么多苦涩与无奈, “而那个男人,才是我真正的父亲。” 顾母满脸震惊。 顾以默则皱紧眉头 他回国时已经查到了这些资料,可是亲自听到冷如雪说出来,还是为她心疼。 他的小女人,本该享受甜蜜单纯的宠爱,人生却被这样的黑暗打击着。 “所以说呢,我觉得我和以默其实是很相似的,他虽然只拥有顾妈妈,却得到最完整的爱,我貌似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却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他们都觉得以默冰冷,我却觉得他坚强;他们觉得我活泼快乐,其实那是我用来掩饰脆弱的伪装。呵呵,那些年里,以默和顾妈妈带给我的快乐,比我给予你们的多得多。” 顾母抚摸着她的秀发,久久无语。 之后,她怱然严肃地看着儿子“以默,记得妈妈从小教育你的话吧?” “嗯。”“以后你要是让如雪哭泣,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妈,她不让我哭就好了。”在母亲面前,顾以默难得摆出低姿态“你也不想想五年前是谁抛弃了我。” 说起来还真是满腹哀怨。 冷如雪破涕为笑,躲在顾母怀里再送他一个鬼脸。 “傻丫头,当年你选择嫁入骆家,是为了替你父亲留住一辈子的心血吧?”顾母问道。 冷如雪点点头“冷氏是爸爸一手建立的,我不能眼看着它毁在那个没心没肺的贪婪男人手里,正因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才尤其不能原谅。” 顾母叹息。 男人哪,又何时是不贪婪的呢? 房子、车子、金钱、女人都是越多越好,就像饕餮,永不知足。 爱情?大多时候只是小女孩浪漫的幻想而已。 顾母再次抬头打量着儿子。 那么以默呢?为了如雪选择进入原本不愿意前去的波克集团,披荆斩棘用尽一切手段夺得大权,将来呢?会不会也被浮华腐蚀? “妈。”顾以默明白母亲的想法,苦笑了声“不信任我,就是不信任你自己。” 顾母顿时放下心来,却故意反驳“谁知道?你身体里毕竟也流着一半花花公子的血。” “是谁说过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儿子的?” “现在就学会反驳我,不孝了吧?” 听着他们母子俩抬杠,冷如雪笑了起来,抱住彼母“顾妈妈,如果以后以默变坏了,我们一起揍他。” 顾以默忽然伸手把她从母亲怀里拉过来,在她的臀上狠狠拍了一下“以后再说大逆不道的话,这就是家法。” “顾妈妈!”冷如雪尖叫“你看啦,他怎么可以如此大男人主义?” 她的脸涨得通红。这个混蛋,怎么可以在母亲面前如此放肆与亲昵? 顾母袖手旁观,呵呵地笑着。 她对儿子从小就是实施开放式教育,母子俩更像朋友,而非长辈和晚辈。 “在我的律条里,就是要以夫为天。”对付任性妄为的小女人,就要使用铁的纪律,再给她点特权,她会把他折腾死。 冷如雪还想挣扎反抗,忽然那个“夫”字钻进了最柔软的心底,让她浑身酥软,最后只能傻傻地望着他笑。 顾以默轻拍她的小脸,把她丢到椅子上,继续吃起已经有些冷掉的饭菜。 第十章 时间悄悄流逝。 顾以默回到台湾已经二十天了,距离他回美国的日期还剩下十天。 冷如雪有点小小的忧郁。 十天后也正巧是除夕,顾以默应该会回段家过年吧?而段家不接受她,所以她不得不和他分离。 她坐在落地窗前,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却挥不去她心底的隐忧。 顾以默从来不和她谈他们的未来。 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吧。 “夫人,有位女士在门外求见,说一定要见你。”叶紫走进来,打断了她的发呆。 “是谁?” “她不肯说名字,只说一定要见夫人,大约五十岁,烫鬈发,和夫人长得有点相似。” 冷如雪皱眉。难道是她 反正事到如今总要有个了断。“让她进来。” “好的。” 来人果然是秦玫,她身上罩了件驼毛长大衣,脸色有点憔悴。 “请坐。”冷如雪一副主人招待客人的姿势。“王妈,准备热茶。” “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秦玫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自从冷如雪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世,她们母女间的关系也差不多降至冰点,比街上的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秦女士,有话请说。”虽然现在秦玫还是她父亲的未亡人,但冷如雪并不想称呼她冷夫人。 “雪儿”秦玫欲言又止,想看着女儿,却又胆怯,视线只好在她周围游移“你知道波克集团要吞并了骆氏的事吗?” “不清楚。”冷如雪确实不清楚顾以默在忙些什么,只记得当初顾以默是说以她为代价,帮助骆氏度过危机。 “雪儿,顾以默情断义绝,切断了骆氏所有求生的门路,只等着骆氏乖乖入瓮,凯旋你爸爸他” “住口!”冷如雪厉声喝止了她“我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冷元庭!” “可是不管你怎么说,凯旋总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当初你肯为了冷元庭而选择威胁我们,嫁给子安,那么为什么不愿意救救骆氏?那是凯旋的心血,好歹要给他留一点面子呀,如果被顾以默吞下肚,骆氏就彻底烟消云散了。”秦玫也激动起来,她实在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就是不和亲生父母亲近,反而处处帮着外人。 “为什么?”冷如雪冷笑“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斩断自己的幸福也要帮爸爸?你知道小时候是爸爸每天接送我上下学吗?你知道我半夜里发烧,引起肺炎,是他送我到医院,不眠不休地守候着我吗?你知道我国中时候进入叛逆期,和那些坏孩子抽烟、喝酒,上酒吧胡闹,是爸爸一家一家酒吧的找,跑断了腿才把我找回家的吗?你知道为了给这个家一个锦衣玉食的条件,他长年奔波劳苦,累得胃出血吗?骆凯旋为我做了什么?你又为我做了什么?” 秦玫又窘又黯然“雪儿,是我那些年疏忽了你,我不是个称职的好母亲,可是凯旋病得很重,你忍心让他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基业瓦解崩溃吗?” “我为什么不忍心?我求之不得呢。”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冷血!” “是啊,谁教你当初为我取这个名字,冷如雪!” “你真的不肯帮?” “那是顾以默的事,我管不着,自然帮不了。” “呵,呵呵”秦玫忽然笑起来,带点神经质的道:“我知道你厌恨我,因为我背叛了你父亲是不是?可是你以为冷元庭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情圣吗?你以为他谈生意就只是单纯的谈生意?你以为他上酒家就是单纯的喝酒?他身上有多少不同的女人香,你又知道吗?男人呵呵有哪一个是好的?” “我还没那么白目。”冷如雪不为所动“爸爸不是和尚,当然会有需要,可是你长年与他分房,他还能怎样?在你与别人偷欢,又不想放弃冷夫人宝座的时候,难道还要他为你守身如玉吗?可笑。” “我与骆凯旋认识在先,相恋在先,我无法忘记旧情,有什么错?”秦玫的神情渐渐有些迷乱“你也不是如此?嫁了子安,还勾搭上齐峻,可是顾以默一回来,还不是重投他的怀抱?女子重前夫,不都是如此?” “你给我闭嘴!不要把我和以默与你们相提并论!”冷如雪气炸了“我和子安已经离婚了!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哥哥,我怎么可能和他有夫妻之实?我和齐峻更是没任何朋友之外的关系!现在我和以默都是单身,我们是正大光明的交往!当年骆凯旋为了子安妈妈家的财产娶了她,你也为了一张长期饭票嫁给爸爸,既然两人已经分手,为什么就不断得干干净净?为什么彼此有了婚姻、有了子女以后还要藕断丝连,牵扯不清?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因为我们有爱,我们爱得顾不了这么多” “放屁!”冷如雪只觉一阵头晕“你们贪心不足,欲望不足,婚姻让你们乏味,所以要出轨寻求刺激,不是吗?如果真的有爱,为什么不各自离婚再重组家庭,非要这样偷偷摸摸许多年?最可耻的居然还联手想吞并冷氏,你们简直没有一点点天良!” “你真是个恶魔,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父母!冷元庭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这样护着他,憎恶我们?” “因为你们寡廉鲜耻!” “你放肆!冷元庭就这样教导你没大没小吗?” “那是因为有些人为老不尊,自取其辱!” “雪儿,你真的不肯原谅我们?” “秦女士,你活到这样一把年纪,难道还不知道有些错不可以犯,有些事绝对不可以原谅吗?” 秦玫被击垮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完全把她当作仇人,这不禁让她有些歇斯底里“冷如雪,你置亲生父母于不顾,却不择手段地护着那个没有血缘的男人,你该不会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冷如雪身体一僵,双眼如同着了火。 秦玫仍迳自说下去“我早该就想到了,他那样不同寻常地疼你,比疼如风还温柔,吃饭只会替你夹菜,对我这个妻子却不闻不问。你都十几岁了,晚上还会去看你睡觉会不会踢被子,谁知道那些夜晚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咱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秦玫脸上。 “滚!”冷如雪指着大门“你给我滚!” “怎么,心虚了?”秦玫捂着火辣辣的脸,咬牙切齿“心虚了吗?要是我把这些告诉顾以默,你说他会怎么想?当年你为什么抛弃他” 突然间,一把水果刀插进了秦玫身边的沙发椅背里。 秦玫一惊,猛然住嘴。 “你再敢说一个侮辱往生者的字,我就杀了你!”冷如雪逼至她面前,颤抖的手仍紧紧握着刀柄。 激狂的怒气在她的胸腔里奔窜,杀人的冲动几乎无法遏止。 怎么会有如此龌龊肮脏的人? 而这个人居然会是她的母亲! 她是怎样侮辱了“母亲”这两个字! “滚!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从现在起我们恩断义绝!” 秦玫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她知道冷如雪是真的想杀了她,那双嗜血的眼睛比恐怖片里的杀人魔还骇人。 一直逃到了大厅门口,她才回过头喊着“我走,你也可以不管骆氏,可是你也不管冷氏了吗?顾以默胃口大得很,这次他要一箭双雕,把冷氏也吞下去!” 说完,她再也不敢停留,踉跄地跑远。 冷如雪握紧双拳,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个小时,胸腔里的激荡情绪才慢慢平复。 记得以前她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当时还觉得有点夸张,现在她真正见识到了,却觉得活着真是生不如死。 平静下来后,冷如雪才有余力反刍母亲最后留下的那些话。 顾以默也要吞并冷氏? 为什么?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报复她? 因为母亲的话而涌起的黑暗情绪,直接把她引入最坏的猜想。 冷如雪颤抖着抱住双肩,明明屋里开着暖气,她却觉得越来越冷。 “叶紫,帮我打个电话给以默,说我想见他。” “好的。”片刻之后,叶紫帮她从楼上拿了件外套“夫人,我们走吧,先生在办公室等着你。” 半小时后。 冷如雪再次走进顾以默的办公室,她锁上门,直视着那个沉稳如常的男人。“以默,可以和我好好谈谈吗?” 他一笑“当然。”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波克集团准备在台湾建立一个投资公司,想吸纳本土的资本,要在一个月里完成有点难度,所以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你吸纳的是什么资本?”冷如雪紧紧追问。 顾以默向后靠在高背椅上,手里玩弄着钢笔“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你怎么对付骆氏我不管,反正那是子安的责任,可是你为什么要动冷氏?”冷如雪向来不是能压住脾气的人。 顾以默深深凝视着她“那么你以为呢?我为什么要吞下冷氏?” 冷如雪被他反问住,赌气地扭开头“我如果知道,怎么还会来问你?” 他沉默不语。 “以默,你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冷氏,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它完整的存活下去,好吗?”冷如雪放低姿态,哀哀婉求。 他深吸一口气“不。” 冷如雪愕然地望向他。 “就在你来之前,所有文件都已经签署,冷氏和骆氏都已经不存在,成为波克集团的一部分,并且开始进行业务整合。” 冷如雪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他那冰冷的面容,严峻的眼神,不可违逆的气势,此时的他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弹指间就让对方灰飞烟灭。 她的心跌落谷底,喃喃追问着“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那是我爸爸的心血,那是我费尽心思保存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 顾以默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却不作任何解释。 这个小东西说过,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不想解释什么。 冷如雪神情恍惚地站起身来,转身打开门离去。 等在办公室外的叶紫急忙追了上去。 顾以默沉思了会儿,起身拿起外套,也跟着离开。 第十一章 冷元庭的墓前。 冷如雪跪在墓碑旁,额头抵在墓碑上,神情委靡。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云层低沉沉的,厚重得好像快承受不住,要从天上落下。 叶紫担忧地在一旁看着,再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的顾以默,低声叹气。 这段日子,虽然她用尽了一切方法替夫人进行食补,可是夫人还是没有健康起来,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单薄,那瘦削而娇柔的面容竟然像虚幻似的,越来越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先生如此疼爱夫人,为什么夫人还是好像有许多烦恼似的? “对了,先生,去公司之前,夫人的母亲曾经来找过她,好像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夫人和她发生争执,情绪很激动,哭了好久。”叶紫拍了一下脑袋,懊恼自己怎么忘记告诉先生这么重要的事。 顾以默面容一肃,目光紧盯着那个脆弱得好像风一吹过就会倒的小女人,慢慢走过去。 双腿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冷如雪,此时坐在墓前,双膝曲起,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她的长发没有束起,风一吹便凌乱地扬起。她的小脸苍白,下巴尖尖的,眼睛很大,看起来就像个娃娃。 顾以默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挣扎了一下,但那宽厚的怀抱传来的体温让她很舒适,所以最后她还是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有些粗糙的大掌轻轻把她的乱发理顺,抚到耳后,他的唇温热地贴在她小巧玲珑的耳朵上。“听我说,好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冷如风是个天生的军师,却不是将才,无法守成,也不能开拓疆土。他精通细节,善于处理复杂琐碎的事,可以成为非常棒的副手,可是无法肩挑重任,统领全局。” 冷如雪惊讶地回头看他,看到他深邃目光中的暖意。 “其实你多少也了解自己的哥哥,对不对?”顾以默轻柔地拥抱着她,低语道。“他这些年很努力,但也很辛苦,他联合香港的大公司对付骆氏,其实已经把权力交出去不少了,如果我不及时插手,冷氏早晚会落入香港那间公司手里,那样更不是你心中所愿,对不对?” 冷如雪唔了一声,抬手抱住彼以默的手臂,沮丧万分地说:“都怪我任性自私,当初为什么要去念中文系呢?如果我也学企业管理就好了。” “笨蛋。”顾以默轻轻咬住她的耳朵。“我不是说过把你交给我吗?什么问题都交给我来处理。而且,我是你的,我的所有也都是你的,这和你自己亲自守护父亲的心血有什么区别呢?” 冷如雪终于露出一抹笑“以默,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喔,坏心眼。” “呵呵。”他沉沉地笑着“我是很坏,我绝了骆家,抢了冷氏,让你身无分文,无处可逃,将来只能依靠我一个人。冷如雪,我再也不给你任何机会拒绝我、离开我了。” 他脸上带笑,目光却格外深沉。 冷如雪隐隐感到有丝寒意,这个男人是认真地切断她的一切生路,让她只能选择他,做一个依附他生存的女人。 “以默以后你会不会抛弃我?”她满脸委屈地问。 他猛然把她拦腰抱起,她吓得尖叫一声,他的大掌却狠狠在她的臀上打了一下“我说过,再胡说八道就这样家法伺候。” 冷如雪主动攀缘住他的颈项,可怜兮兮地对他挤出笑容“可是人家是真的很苦恼啊,你看,我不是个独立自主的强势女子,你又那么狠心地把我所有可能的后路都切断,以后如风哥哥无法照顾我,子安哥哥无法帮助我,我今天又和母亲断了关系,如果你再不要我,那我不是死定了吗?” 她是很在乎冷氏,可是她也清楚顾以默所说的情况都是确实的,她无法保护冷氏长久生存,哥哥也不行,与其让冷氏落入别人手中,不如被顾以默掌控。 而且,她真的很累了,为父亲、为冷氏做得也已经够多了。 五年前,她认为冷氏比顾以默重要,可是现在,顾以默凌驾了一切。 除了抱紧这个男人,她不想再做其他任何挣扎与选择。 如果天上的父亲怨她不孝,她也认了。 顾以默就这么抱着她下山。 他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冷如雪,我是个有感情和道德双重洁癖的人,你应该知道吧?” “唔”是,她的以默是个洁身自爱的男人,绝不是时下那些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因为母亲的遭遇和他幼时的经历,他相当偏执,甚至不愿意接近女人。 “我曾经希望我的女人没有一点点瑕疵,我会宝贝呵护她一辈子,让她不受一点点世俗的沾染。” 冷如雪嘟起嘴,有点惭愧,虽然她只是名义上和骆子安结婚,但毕竟在名声上已经有损。 “当年我伤心绝望地到美国去时,我并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离开我,我以为你真的喜欢上骆子安,不管是因为他有钱也好,风流潇洒也好,我是真以为你已经背叛了我,还有后来又出现的齐峻,都让我痛彻心扉。” “对不起。”除了道歉之外,冷如雪已无话可说。 反正都是她的不对,问题确实都是出在她身上。 “可是,就算如此,就算我有洁癖,就算我认为你已经背叛了我,最后我还是决定把你这个我认为已经不洁的女人抢回来,不管是出于自尊心也好,报复也好,我只知道自己无法放过你。” “以默”冷如雪的心几乎窒息,她觉得这是她此生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让她好想哭。 “你明白吗?当我选择回来时,我也已经孤注一掷,切断自己所有的后路了。” “以默,呜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是个被怨恨迷瞎了眼的傻瓜,以前的种种,我再也不会去管了,以后我只做你一个人的火儿,好不好?” 顾以默没有回答,走了几步才低低嗯了一声。 “那以默,我要你背我。”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冷如雪立刻又活过来“电视剧里男主角都会背女主角,好浪漫呢。” 他无奈地低头看看怀里的她,她苍白的小脸上浮上两抹嫣红,看起来健康许多。 女人真的是感情的动物,伤心时会变得憔悴,高兴时立刻青光明媚。 而他怀里的小东西,从小就是个感情太过充沛的人,真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胸腔里怎么会充满那么多激烈的情感,勇往直前的爱,不顾一切的恨,她的世界里只有鲜明的黑与白,不喜欢中间色,有时候他真担心她会被这些情感压垮,可是偏偏她的韧性又那么强烈,让他惊叹。 面对她时,他所有的原则都变成了没原则,怨气即使还掩藏在心底,表现出来的行为却都成了爱。 也许当她第一次笑咪咪地对他说:“顾以默,如果你不拒绝我,我就要认真追你了喔。” 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拿她没辙了吧? 顾以默把她放到地上,然后站到她面前,曲膝蹲下。 冷如雪欢呼一声,立即扑到他宽厚的背上,双手在他颈前交握。 他有力的大手将她稳稳托起“小鲍主,这样可满意?” 她嘻嘻笑着,之后才咬着他的耳朵说:“还不满意!难得以默说出这么多感性的话,让我好想要你。” 他的呼吸陡然一窒。 坏心的她故意伸出粉舌在他耳朵上舔了一下“以默,我好想、好想要你喔,我们要不要尝试一下在汽车里做?” 叶紫不知道先生为什么把车子开得飞快,好像生气了,眼睛里还直冒火。 而夫人呢,则一改之前的忧伤,不时望着先生吃吃地笑。 一回到家,不等冷如雪下车,顾以默便拦腰抱起她,迅速进屋,直冲卧房。 他反脚踢上房门,把她的外套扯掉,拉开她的衣领,之后立刻急切地在她圆润光洁的肩头上拚命地吻。 “嗯”冷如雪仰起头轻轻地低吟。 他吻上她纤细修长的颈项,同时褪去她身上的衣裙,露出她白皙的娇躯。黑色的胸罩紧紧裹着那丰满的酥胸,几乎要跳脱而出,黑白两色对比鲜明,显得香艳而刺激。 顾以默的眼神越发深沉,火苗暗暗燃起。 大掌解开她胸前的束缚, 失去意识前,她几乎咬着牙哭泣“顾以默你去当太监” 当冷如雪醒来时,只觉喉咙有点痛,嘴里也又干又涩,身体好像压了千斤巨石,让她难受的呻吟。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雪儿,醒了吗?别动,小心手臂上的针。” 她慢慢地睁开眼,抬头看到挂着的点滴,才发觉自己左手臂上正插着一根针。 顾以默正注视着她,神情温柔但也有点凝重。 她呆了半晌,思绪才慢慢清明“我不是生什么大病吧?” “高烧三十九度,你说严不严重?” 她撇开头“那又是谁害的?” 话一出口,失去意识前那狂乱的欢爱景象便在她的脑海里重演,让她的小脸再次滚烫发红。 他却对她的指责不以为意,捏玩着她软绵绵的小手“你的体质太差,这样就承受不了?叶紫没有尽职把你调养好。” “你去死!是你不知节制好不好?”抽回自己的手,抓起枕头丢他,冷如雪羞耻得好想钻进地洞里。 怎么有这样厚脸皮的家伙?大白天也能无所谓地讲这种事。 顾以默抱着枕头低笑,那不正经的眼神让冷如雪又不好意思起来,拉起被子遮盖住头。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把被子拉下一些,露出她的小脸。“想把自己闷死吗?” “哼,不要你管。” “小火儿,”他的笑里带着怜爱“第一次的时候不就是你主动引诱我的吗?” “我才没有呢!”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冷如雪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会那么大胆。 人们的行为往往会超出自己的预期,回头再想时,难免会吓出一身冷汗,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恼恨,你一副老练熟悉的模样,一想到你这些都是被别的男人调教出来的,我就恨不得立刻去杀了那些家伙。” 冷如雪愕然地看着他。当时的他看起来酷得很,原来心里却是这样想的啊。 “你不会了解男人的独占欲有多么强烈。”顾以默低低地叹息。虽然后来知道他的火儿依然纯洁,可是一想到整整五年她一直待在别的男人身边,他还是难以释怀。 他嫉妒,嫉妒得快发狂,可是骄傲与自尊又让他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男人有时候也真的很辛苦。 第十二章 “以默。”冷如雪在这种时候绝不会再跟他闹别扭,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很少吐露心声的。 “你啊,在那种事上总是一副劲爆火辣女郎的样子,害我以为你有多大胆,谁知道稍微加大尺度,你就哭哭啼啼。”顾以默好笑地捏捏她的粉颊“真那么难为情吗?” 冷如雪哼了两声“我从来不知道我会有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啊,真的好可怕。” “可怕?”顾以默的手指坏心地在她胸前捏一下“难道不是快乐吗?还是我得来的资料其实是骗人的?” “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坏东西啊?”冷如雪不悦地反问。 “网路上,不然还能是哪里?”顾以默叹息着,再次握住她的手“冷如雪小姐,以后请你千万保重,把身体养得好好的,不然我的性福就全完了。” “你越来越不正经。” “小东西,你有子安哥哥、齐峻哥哥,可是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冷如雪的心又甜蜜又悸痛“以默,什么叫我有子安哥哥又有齐峻哥哥,我也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呀!” 顾以默靠在床头上坐好,然后把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动作小心翼翼,就怕碰痛了她插着针头的手臂。 “火儿,对不起。” “嗯?”冷如雪不解,怎么现在他又莫名其妙的道起歉来? “昨天我玩得有点太过火了。” “什什么呀!” 什么叫玩得过火?快点结束这种令人羞耻的话题好不好?冷如雪哼了一声,小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拧了一下。 顾以默反手把她的小手包进大掌里“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因为你是野兽!” “哈哈,这个原因也不错。”顾以默大笑,震动的胸膛让她觉得好舒服。“不过不完全是这样,其实我是害怕。” “害怕什么?”她歪仰着头看他,看到他深沉的眼眸里显露出的忧虑,她的心也跟着一揪。 “昨天你从我的办公室离开后,我真怕你会以为我是一心回来报仇的。你以前可以为了保住冷氏而跟我分手,而这次是我亲手并吞了冷氏,我害怕你会更决绝,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冷如雪久久无法言语,眼泪悄悄滚落,她却不想擦拭。 以默她何其有幸爱上这样的男人?又是几生有幸,才修来能被他爱上的福分? “以默”她轻柔地呢喃“你知道吗?我并不后悔五年前的选择,那时候你是个平凡小子,无法帮我什么,而我又不能让爸爸枉死,我那时候唯一的痛就是必须放开你的手,如果你从此以后重新找到别的幸福,我就算难过死了,也会诚心祝福你。” 她仰起头直视着他,颤抖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可是老天太厚爱我了,你居然还肯为了这样的我而回头。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当你从子安手中接过我时,我真想当时就死去,那样一来,我就再也不会失去幸福了。” 顾以默低头吻住她的唇“再不许说死这个字。” 世上再也没有比死别更绝望的事,只要活着,就一切都有可能。 “以默,我爱你。”冷如雪颤声说:“所以,如果你不得不选择和石油公主联姻的话,我也不会离开你。” 顾以默震惊地望着她。 “我以前总是鄙视第三者、鄙视情妇,可是,如果只能这样的话”她流泪看着他,伤心地许下承诺“以默,我愿意做你的地下情妇。” 顾以默生气了。 可是冷如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她还觉得委屈呢,她都已经为他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不要名分地跟着他,而且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他,他还气什么? 要知道她一向是很大女人主义的耶,如今都肯为了他选择做男人背后的小女人了,他还要她怎样? 真是莫名其妙 冷如雪的高烧退了,身体也养好了,可是顾以默却选择跟她分房睡。 他们还没有度完蜜月就要分居了,真是悲惨。 而且这些天冷如雪感觉有些不舒服,早晨起床后总会想吐,身子懒洋洋的,有些嗜睡,胸前也总是胀胀的,好像又丰满了一圈,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开始发育了,也许这样下去,变成e罩杯也不无可能。 而且她心底里总有些渴望,好像欲求不满,偏偏顾以默每天都熬夜工作到很晚,然后便独自去客房休息,彻底把她冷落了。 呜怎么会这样? 她并不爱哭的,可是自从重回顾以默的怀抱后,她的泪腺好像也发达不少,每天都忍不住偷偷流几滴眼泪。 可恶的男人! 凌晨两点,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顾以默走进房里,先拉开窗帘,然后悄悄走到床前。 藉着外面的些许光亮,他可以看到床上的小女人睡得很不安稳,被子被她抱在怀里,一条腿还压在被子上,睡姿极为不雅,而她的脸上泪痕未干,睫毛还是湿润的。 他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弯腰把可怜的被子从冷如雪怀里慢慢拽出来。她不满地伸手拨弄了两下,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没什么力气,他又笑了,眼睛里是满满的宠溺。 小东西喜欢抱着人睡觉,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她总是睡着睡着就钻进他的怀里,不是抱着他一只胳膊不放,就是抱住他的腰,认真说起来,那种姿势睡觉并不太能完全放松,但他却该死的喜欢。 他拿了个枕头塞到她空虚的怀里,再替她盖好被子。她的小脸在柔软的枕头上磨蹭了两下,继续沉沉睡着。 她一向不容易入眠,但也难以清醒,一旦睡着了,若不睡到自然醒,整个人就会迷迷糊糊的。 真是个天生懒命的女人,如果让她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只怕光是每天一大早起床就会要了她的命。 顾以默轻轻在床沿坐下,大掌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蒙胧的月光下,她的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细致的五官,小巧的下巴,近一个月的欢爱让她更是褪尽青涩,变得性感妩媚而妖娆。 她是小小的,软软的、娇滴滴的女人,是男人心头最柔软的存在。 五年来,他作梦也不敢想象可以这样一低头、一抬手就能把她拥进怀里。 此刻她真的已经属于他了。 多么不可思议。 冷如雪忽然翻动了一下,背对他侧躺着。 见被子又被她踢开,他苦笑着再次帮她把被子盖好。 就是这样,即使“分房”他也不能安睡,这个小女人的睡癖不是普通的差。 她的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陷进什么梦魇里,发出细微的啜泣声,他把她翻过来,才发现她又流泪了。 他掀开被子,钻入被窝,把她揽进怀里,她果然立即舍弃了枕头而钻到他的胸前,啜泣声小了,泪水也不再流得那么急。 “只是嘴上说说就已经哭得这么凄惨,如果真的让你做个小妾,做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你还不哭死?” 顾以默不禁叹息,咬了下她嫣红的唇,大掌克制住哀摸她身体的欲望。 “根本就没有这么大方,何必委屈自己?” 只要抱着她,他就会忍不住冲动,胯下已经变硬。 他认命地自我解嘲“是不是你已经吃定了我,知道我无法拥抱别的女人,才故意说那些话气我?装得可怜兮兮的博取同情,其实呢,你是侮辱我的感情,你知不知道?” 冷如雪往他怀里钻。 “该死。”这几日的分房而睡让他的欲望压抑到极点,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她又这么撩拨他,他想克制都来不及。 顾以默有些粗鲁地脱去她的睡衣,意外发现她睡衣里没有穿任何东西。体内的欲火顿时狂烧。 “小祸水,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搞得精尽人亡。” 这也许是他们之间有史以来最温柔的交欢。 冷如雪仍没有醒来,只是脸儿变得绯红,原本的啜泣变成细细的呻吟。 夜正旖旎,空气里弥漫着爱的气息 冷如雪发现自己作了个春梦。 人家都说春梦了无痕,可是她醒来时,却觉得那梦境真实得可怕。 她懊恼地使劲拍打枕头“冷如雪,你真不知羞耻,居然作这种梦嗯”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她急忙跳下床,匆匆跑进浴室,抱着马桶一阵干呕。 其实呕不出什么来,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得要命。 待这阵翻腾慢慢平息后,她无力地打开水龙头,胡乱把睡衣扔进洗衣篮里,准备沐浴。 当温热的水滑过全身,她才感到重新活了过来。当小手滑过平坦的腹部时,她忽然愣住。 难道 她的月事似乎好一阵子没来了。 推算起来,起码已经晚了将近半个月,而她之前的生理期一直很规律的 她又急忙摇头。不可能啊,虽然他没有使用可恶的小雨衣,她却一直有吃避孕药。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冷如雪的脑海里乱七八糟,草草吃了些早餐,便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怎么办呢? 要是顾以默再不肯理她,而她又有了小宝宝的话该怎么办? 难道她要学顾妈妈,做个单亲妈妈? 啊啊啊啊——真是越想头越大! 可恶的男人,这都是你害的! “夫人,齐峻先生来访。”叶紫忽然兴奋无比地跑进来大声说,一直活泼但沉稳有加的小护士第一次这么失态“齐峻耶,真的是他!” 冷如雪也有些讶异“快请他进来。” 因为顾以默的忌讳,最近她都没有和齐峻有任何联络,难道他和子安又出了什么问题? 第十三章 “如雪,好久不见。”穿着米色休闲服的齐峻依然玉树临风,俊美得让人迷醉。 “阿峻,我真想你。”冷如雪给他一个真心的笑脸,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张开双臂拥抱他。 齐峻似笑非笑地收回自己已经展开的臂膀,耸耸肩“你喔,还真的要为那家伙守身如玉啊?” “乱说话。倒是你,怎么突然想来找我?”冷如雪仔细观察他,看他并没有什么忧伤的表情,才放下心来。 “没良心喔,如果我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就再也不见我们了?”齐峻摇摇头,道:“不是我说你,那个男人的独占欲实在有点过头,今天我还是向他三请四请才能进来的,其实我之前就来过几次,都被保镖挡在外头。” “啊?”冷如雪很吃惊,她一点也不晓得这件事。 “我也知道他其实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很在意,可是我真的对女人无能好不好?你和他比较起来,我对他还比较感兴趣呢。”堂堂大明星色迷迷地笑着“和子安比起来,他可是不同类型的美男子。” “你要是敢动他,小心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喔。”冷如雪一巴掌打掉他的绮念。 齐峻呵呵笑起来“他这座冰山啊,恐怕也只对你有兴趣而已,别人还没靠近,就先被冻坏了。” 两人说笑了片刻,说起各自的近况,之后,齐峻收敛了戏谑的表情“我这次来,算是谢谢你和顾以默的。” “嗯?怎么说?”冷如雪不解,谢她是天经地义,毕竟她帮了他和骆子安五年,可是关顾以默什么事? “这些年委屈了你,如雪。”齐峻认真地说。对于好女人来说,名声也很重要,但冷如雪为了他们不惜毁了名誉,他很感激,也很愧疚。 “呵呵,都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冷如雪不以为意,那时候她以为往后和顾以默再也无缘,根本不拿自己当一回事了,能帮齐峻和骆子安也算是成人之美,看他们快乐,她多少也有点被救赎的错觉。 “你知道我心里曾经有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吗?”齐峻忽然压低声音。 “什么念头?”冷如雪有些好奇。 “如果顾以默不出现,我想等你心里的怨恨稍微减弱时,就让你和子安离婚,向你求婚。” 冷如雪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被吓到了,许久后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 “是,我是,可是人类是多么复杂的生物?我以为自己不会爱上女子,偏偏你出现了。”齐峻笑得轻松,眼神却深沉“好不好笑?我爱着子安,却又有了心理上的出轨,人心就是这么难以捉摸,不可信任。” 冷如雪双手捂住嘴巴,还是难以置信。 “幸亏顾以默回来了,哈。”他故作轻松地笑着“否则未来还真是一个难解的局面,有时候假戏做久了也会成真呢。” “齐峻”冷如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不管再怎么爱慕同性,人类延续后代的本能还是会不时作祟,我还是会渴望能与一个女人正常的恋爱,然后生育孩子。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他忽然举起双手,神秘兮兮地说:“千万别把这些话告诉子安喔,他知道了会剥了我的皮。” 冷如雪笑了,心想,那只是一种歉疚与补偿心理的爱吧? 性向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同志苦苦挣扎了。 “至于顾以默,”齐峻叹口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世上真的就有那么厉害的家伙,只要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真可怕。” “怎么了?”冷如雪不解,顾以默到底如何可怕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说他? “为了不让你再担心我和子安的事,他买下了我所属的经纪公司,也把我放到他的底下。” “啊?”冷如雪更吃惊了。 “厉害吧?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啦,并且严禁我以后再有任何绯闻,他会好好投资,找最好的剧本、最好的导演给我,就是不许我再找你,呵呵。” 冷如雪已经说不出话来。 或许顾以默真的已经厉害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还有,波克集团在台湾的投资公司已经组建完整,顾以默任命子安做总经理喔。” “耶?”意外还真是一个接一个。 “你不会真的以为子安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吧?” “也不是,我知道他也是存心想搞垮骆氏,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其实他也憎恨着自己的父亲,只是我不知道他也能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冷如雪一直觉得骆子安不简单,但始终看不透他的能力极限在哪里 “顾以默确实是个人物,可以不避亲,不避仇,他其实很讨厌我和子安的。另外,冷如风是副总经理,这个安排你还满意吧?不过骆凯旋恐怕就很难堪了,他的儿子和情敌的儿子最后居然成了同事,呵呵。” 冷如雪一笑,耸耸肩“上一辈的恩怨我已经不想计较了,我想,我的两位哥哥也不会再计较的。” 这样也好,大家都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过往的恩怨就一笑置之吧。 而促成这一切的,却是顾以默这个外人。 冷如雪的心微微发疼。 顾以默,为了她,他到底是如何的用心良苦? 夜里,冷如雪抱着枕头,敲了敲客房的门。 门打了开来,嘴里叼着烟的顾以默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啦?”冷如雪更惊讶。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烟,两人接吻,她也没嗅到过他嘴里有烟味啊。 顾以默耸耸肩,侧身让她进来“很久了,只有心情烦躁时抽一、两根。” “一、两根?”冷如雪指着床头那已经被烟**堆满的烟灰缸,生气又心疼“你不要命了吗?” 满房间的烟味,呛得她连连咳嗽。 顾以默迅速打开窗子,可是外头的空气太冷,他皱了皱眉,回身拉住她,把她带离客房。 “我没关系,我要和你一起睡。”冷如雪挣扎着。 “回我们的房间。”顾以默干脆打横抱起她,直接回到主卧室。 他把她放在大床上,自己迅速进浴室刷牙,洗了个战斗澡,把所有的烟味都洗掉。 当他一身清爽地回到床上时,冷如雪主动投进他的怀抱,才知道在这些她没有看到的细节里,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的呵护她。 “以默,我们讲和吧。”她鼻子酸酸地哀求“不要再冷战了好不好? “好。”他向来对她的撒娇没办法。 “我知道我说愿意做情妇这句话让你生气,你觉得我不信任你,不尊重你的忠诚如一,也不自爱,不尊重我自己。可是,你也要体谅我说这样的话时,其实也已经痛得心都碎成无数片了啊。” 她抱着他的腰,越说越委屈。 “也许你会说,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你可以放弃波克集团,可是我不要你这样,我知道你是有抱负也有能力的男人,你喜欢这份挑战。虽然当初你是为了我才不得已回到父亲身边,但是现在你是真心喜欢上这份重任与挑战,我不能自私地再让你因为我而放手,以默,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他怎么不懂?就是因为太明白,他才对她又气又怜。 “虽然你每天工作得很疲惫,但我看得出你眼睛里流露出的成就感与快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的,男人一向把事业看得很重,不是吗?” 顾以默刚想辩驳,冷如雪却伸出小手盖住他的嘴唇。 “先听我说完。冷氏在台湾也许算是不小的企业,但和波克集团比起来简直天差地远,收购它根本对你的事业没有帮助。你二十岁时才回到段家,但也让其他原本以为可以继承家业的人恨你入骨吧?你一定曾遇上种种困难,但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你,反而给你制造那么多麻烦,我也会有罪恶感的。你父亲会想让你与石油公主联姻也无可厚非,起码证明了他确实对你寄予厚望,真心想让你继承他的位子。” 顾以默叹息,这个心思伶俐的小女人,原来把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 “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才说想做你的情妇,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确实没有半点谎言。” 顾以默冷哼“可是我不会感动的。” 冷如雪笑出声,撒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是!是!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说那种傻话了,我相信你,相信你会给我最完整的幸福与快乐。你在我心里啊,简直比天神还厉害、还圣洁。” “够了,再说下去我就不是人了。”他终于露出这几日以来第一个笑容。 “以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喔,不过也许是坏消息也说不定。” “什么消息?” 冷如雪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小肮上“这里,有个小生命了喔。” 今天她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无误,而且,她的体内没有一点点避孕药的成分。 顾以默微笑。其实叶紫早就告诉了他这个喜讯。 “你啊,要不要对我坦白些什么呢?比如什么时候把避孕药换成了维他命?” “我坦白”他吻住她,慢慢地把她压在身下“用我的身心作最诚实的坦白。” “唔**嗯医生说了,要小、心” “是,我会很小心,很小心,我的” 我的火儿,我的最爱,我用一切夺回来珍藏着的女人。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的你,终于完完全全成为我的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冷如雪就被从床上拉了起来。 她困倦地揉着双眼,不满地抱怨道:“你不是要去上班吗?别管我啦。” 顾以默却把她抱入浴室,帮她梳洗一番,把她的长发编成辫子再高高盘起,然后再将她带往衣柜前,挑了件最厚的毛衣和长裙替她穿上,最后再为她裹上裘皮大衣,围上围巾,戴上手套。 像个洋娃娃一样被摆弄,冷如雪热出了一身汗,也终于清醒过来。“做什么呀?会热死人的。” 她就算要出门也会坐车子,车子里也有暖气,就算现在是寒冷的冬天,也用不着穿这么厚好不好 “到了纽约你就知道有多冷了。” “纽约?”她茫然地睁大眼睛,忽然想起今天已经是除夕的前一天“呀,你要带我去纽约?” “不然呢?把你自己丢在家里,让你当个可怜的小怨妇?”顾以默拉着她的手下楼“时间快来不及了,到飞机上再吃东西吧。” 第十四章 纽约。 段家的司机约翰打开林肯房车的车门,诧异地看着新主子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名女子坐进去 女子被裹在柔软的裘皮大衣里,只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也许是晕机,也许是时差的关系,她正沉睡着,脸色有些苍白。 顾以默的动作很轻,连关上车门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约翰尽量专心地开车,却忍不住从后照镜偷看一眼少爷和他怀里的女子。那女子有着东方的神秘气质,也有着东方女子的小巧玲珑,是他这个身高体壮的黑人所不了解的人种。 段家的两位小姐是混血儿,个性也属于西方人般热情奔放,和这名纯粹的东方女子完全不同,她看起来就像个玻璃娃娃,一碰就会碎掉呢。 看少爷对她这么呵护,那么一定是他深爱的女子,可是,家里还有位石油公主等着他呢! 今天是华人传统的除夕夜,就如同西方的圣诞夜一样隆重,那位石油公主更刻意前来一同庆贺。 据说除夕夜是全家人团聚的日子,过去段家从未邀请外人来家中,而老主人允许石油公主洁西卡•霍尔参加家人的聚会,其用心不是不言而喻吗? 段家的人都已把霍尔小姐当成少夫人看待。 这下可好,少爷却带着一名女子回来,有好戏可看了。 顾以默抱着冷如雪走进屋里时,原本热闹的大厅里顿时变得沉寂。 大太太、二姨太、三姨太以及大小姐正在打牌,二小姐和洁西卡在一边观看,段长庚则坐在主位上抽烟看报纸,而大少爷和三少爷正喝着红酒闲聊,这些人原本都正等着顾以默回来吃年夜饭。 大少爷是二姨太的儿子,三少爷是三姨太所生,顾以默则居中。 这是个有着奇妙生态的家庭,在全球几乎都宣导一夫一妻的现在,正室还和妾室同住一个屋檐下,有种畸形的平衡感 看到顾以默怀里竟然有个女子,而且还是这样堂而皇之地抱进来,几个女人神色各异地迅速瞅了洁西卡一眼,眼里有怜悯,有同情,也有点幸灾乐祸。 洁西卡原本笑得灿烂,此时立即收敛了笑容,站直身子,直视着段天磊——她心目中的理想男子。 他英俊而高贵,冷峻而有着神秘的气息,和她以前交往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而且他洁身自爱,据说回到段家的这五年从没闹过什么绯闻,而且他能力卓绝,仅仅五年的时间就继承了总裁之位,让大少爷和三少爷十几年的努力都成了泡影。 这样的男子,却矛盾地充满了神职人员的禁欲气息,性感至极,让她每次见到他都恨不能扒光他的衣服。 他越是冷漠,她越是渴切;他越是拒绝,她就越想征服。 追求男人,她一向不屑动用家族背景,可是这次她却用上了,不惜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他。 她以为她就要成功了,成功地踏进了段家的门槛,可为什么此刻他却抱着一名陌生的年轻女子走进门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嚣张? 这好像当面赏了她一记耳光,笑她的自作多情,笑她的不自量力,连一点点情面都不给留她。 洁西卡知道段天磊是二十五岁,有正在交往的情人也是正常的,如果没交女朋友那才奇怪,问题是当段家决定和霍尔家族联烟之后,他不是应该像其他上流社会的男人一样,把情人转到地下,给未来的正室一点面子吗? 精明强悍如他,应该明白一旦得到她,会拥有怎样强大的后盾,可以帮他坐稳集团继承人的宝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辛苦异常地爬上了这个位子,仍还是不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挤下来。 然而顾以默只是简单地朝他们点点头,便迅速抱着冷如雪上楼。 见状,洁西卡既恼怒又心痛。 他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她,就这样把一个“外人”带进段家! 真是岂有此理! 顾以默把冷如雪放在床上,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他很心疼。 冷如雪晕机,但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又不能随便吃药,只好强忍着,吐得一塌胡涂,难受得眼泪流不停。 快抵达纽约的时候她才稍微好转一点,但她昨夜就没睡好,之后又这么早起,再加上这趟长途旅程的折腾,终于撑不到下飞机就昏睡过去,回长岛的一路上也一直睡着。 这样也好,他本来也不想让她和他的家人面对面。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在纽约市内另有一栋别墅,但今夜必须带她回段家,这是一个宣告,也是他的表态 这个总裁之位他现在确实还没坐稳,他另外两位兄弟甚至姊妹们都各有自己的势力,他还不能一一清除,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各种关系,这时候不适宜与段家所有人正面冲突。 冷如雪只要沉睡就足够了,否则她会受到太多冷言冷语。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顾以默起身开门,不意外地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父亲。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段长庚神色严峻地说。 “是,到书房去吧。” 段长庚瞥了一眼他身后床铺上的人儿“她就是当年把你甩掉的冷氏千金?” “是。” “男人该有男人的骄傲,不允许被女人抛弃,既然你已夺回她,证明了你的能力,又何必把她带回家里来?随便怎么安置在外头都好,放在台湾,偶尔回去临幸一下也足够了。” “爸,”顾以默啼笑皆非“你忘记妈是怎样骂你的吗?” 你是个狂妄自大风流无度不知尊重为何物不知爱情是什么的沙猪! 一想到那个瘦小的女子震怒地骂着他的模样,段长庚就很生气。 那个小女人是他此生的败笔,偏偏她养出来的儿子又是如此杰出,让他不想放开。 “女人家懂得什么?只知道爱呀恨呀的,没什么出息。”段长庚哼了一声,藉以掩饰他的心虚。“男人必须以事业为重,有了自己的王国才能笑看天下,那些女人才肯死心塌地跟着你,如果你一无所有了,你看冷如雪还要不要你?” “要。”顾以默坚定地回答“事实上,她巴不得我放弃段家的一切,跟她在台湾过平民生活。” 段长庚嗤之以鼻“说得比唱得好听,等她真的过着三餐无以为继的日子,就不会再这么高姿态了。” “即使离开波克集团,我也不会让她过苦日子的,你知道我能做到。”顾以默淡淡地回答。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相信父亲也清楚。 “你这是威胁我吗?”段长庚大怒“如果我不承认她,你就要为了她而抛弃家业?” “我不想威胁你,我知道你重视我,我现在的位置不稳,确实也需要点时间来稳固情势,但是,我不想重蹈你的覆辙。” “什么意思?” “当年你与大妈联姻,确实得到一些益处,让你从其他叔伯的手里夺回大权,坐稳高位,可是你也长达十几年受制于大妈的家族,不是吗?否则哥哥和弟弟也不会在十岁之后才被正式纳入家门。你重男轻女,想要男孩子,却不得不让他们在黑暗里度日,为什么?” 段长庚皱眉,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无奈,被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戳中要害,让他又气又恼,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爸,我妈决定要结婚了。”顾以默突然转移话题。 “什么?”段长庚很吃惊。 “柳叔叔追了她七年,一直不离不弃,两人虽然原本说好只要相伴,但是最终还是决定结婚。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希望用各种方式加以维护和肯定,这包括法律和世人的眼光。” 段长庚无语。 那个小女人是唯一拒绝过他的,也因此在他心里有最特殊的地位,他没想到她真的决定与另外一个男人携手共度余生。 “你不能给她,也不肯给她的,柳叔叔全部给她了,爸,你要祝福她,不要搞破坏。”顾以默知道父亲的大男人主义又开始蠢动了。 段长庚苦笑一声,似乎瞬间苍老了好几岁。“已经分开二十五年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破坏?” “妈希望你也别破坏我的感情事。”这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她管得还真宽!现在你是我的儿子!” “我是她养大的,她希望我幸福。” “难道我就不希望你幸福吗?” “只要你答应我和如雪在一起,我就会幸福。” “臭小子!”这死小子的口才比他预料的还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不时设个陷阱害他跳下去,让他有苦说不出。 “爸,如雪怀孕了。” “真的?”段长庚睁大了眼。到他这个年纪,风流已成昨日黄花,含饴弄孙的渴望倒越来越强烈。 “千真万确。”刚开始他确实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可是当她主动抛弃小雨衣的时候,他就认定了这个女人,第二天就把给她的避孕药换成了维他命。 段长庚犹豫了起来。 “爸,我不会在这个非常时期要求与如雪结婚的。”顾以默知道父亲的为难与自己的处境“再给我两年时间好吗?我保证把一切都做好。” “如果做不到呢?” “那就任凭你处置。” “包括和洁西卡结婚?” “是。”他不能给自己留后路,所以誓死也要成功。 “好,我就再给你两年时间,反正你还年轻,两年后也才二十七岁。”段长庚也想看看儿子的极限在哪里,是否能够单凭一己之力坐稳波克集团总裁的位子。 “谢谢你。” 段长庚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儿子,我终究站在你这边。洁西卡那里,我先帮你挡着。” 而且他欣赏这个儿子的执着,那是他所没有的,也许正因为儿子拥有自己没有的深情与执着,所以才比他更强悍吧? 人类会因为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而强大,向来如此。 第十五章 冷如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段府一游。 她是在顾以默的私人别墅里醒来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叶紫,她惊讶地眨眨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台湾。 “夫人,你醒了?”叶紫惊喜地看着她“你这次睡了好久,先生好担心喔。”此时都已经是中午了呢。 冷如雪看向窗外,揉揉眼睛,慢慢坐起身。 叶紫赶紧拿来睡袍给她披上。 她狐疑地看看叶紫“除夕夜呢?” “被你睡过去了。”叶紫调皮地笑道。 冷如雪的孕吐不严重之后,就变得很嗜睡。 “真遗憾,我还想见识一下外国的除夕是不是与众不同呢。”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你怎么也来了?不在台湾过年吗?” “我爸妈离婚了,各自重组家庭,我也是孤家寡人喔。”叶紫笑得轻松,语气里却带着淡淡的苦涩。 冷如雪伸出手臂抱住她,拍一拍“你以后就叫我姊姊吧,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谢谢姊姊。”叶紫鼻子有点发酸“姊姊,你和先生真是天生一对。” “喔?你也看出来了?”冷如雪甜蜜地笑起来,只要别人说她和顾以默有夫妻相,她就会幸福得像飞上了天。 “你们都是善良好心的人。”叶紫点点头。“先生说,等你生产之后,身体养好,就送我去纽约的高级护理学校进修,如果我不想再回台湾,他会帮我在纽约找到安稳的工作。” “那太好了。”冷如雪放下心来“我老早就想对他说,我哪里需要你天天服侍?” “那是因为先生疼你。”叶紫俏皮的吐吐舌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如果我以后的男朋友能有先生十分之一的好,我一定对他死心塌地。” “呵呵”冷如雪笑了,戳戳她的脸“那你可不许打以默的主意喔。” “姊姊!”叶紫生气地喊着“先生听到你这样的话会气死的。” 冷如雪做了个鬼脸“那家伙啊,就是太过严肃。” “难道不严肃,整天拈花惹草就好吗?”叶紫也知道冷如雪常常是一副不在乎什么的个性,否则也不会那样大方地和骆子安、齐峻闹绯闻了,真怕她有一天又惹火了先生,两人再次冷战。 说起来,他们两人每次冷战,都是冷如雪惹的祸。 其实在叶紫心底,还真是有点为顾以默抱屈呢。 不过啊,这种话她自然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因为顾以默小心眼得要命,只要发现身边的女人对他表现出一点点好感,他就立即把人家判死刑,踢得远远的,绝不允许对方继续在他身边出现。 瞧,他一回到纽约,她就听说苏珊小姐被调走,不再是他的特别助理了。 所以罗,冷如雪实在是个令人羡慕的幸福女人,就怕她不知惜福呢。 冷如雪的肚子迅速大起来,八个月就像人家十个月足月那么大。 天气正热,她穿着孕妇装,在庭院的树阴下散步,心情有点忧郁。 没错,她患了产妇忧郁症。 起初当她的肚子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时,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医院检查后发现居然是双胞胎。 隔了一个月,她觉得即使是双胞眙,肚子也大得有点离谱,再次去检查,才发现在双胞胎后面还躲了个小孩,那时快把她吓坏了,三胞眙耶! 妇人生产时是很辛苦的,在古代,光是生一个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现在虽然医学发达,但她可是一次要生三个耶! 到时她还会有命吗? 冷如雪的肚子比别的孕妇大,顾以默似乎比她还紧张,除非必须去公司处理重要的事,他都在家里陪着她 可是她却渐渐觉得不耐烦。 因为她知道自己变丑了,身材严重走样,脸上更是多了几个妊娠期的黄斑,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消失,害得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只要想到自己变得很苍老、很丑陋,她就忍不住想哭。 男人是喜欢年轻美女的好色动物,如果她成了黄脸婆,顾以默会不会变心呢? 而且他们好久没有性生活了,因为她这位孕妇太过特殊,让顾以默担心得要命,就连她主动要求和他恩爱,他都会拒绝。 据说妻子怀孕时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顾以默会不会在外面摘野花呢? 呜 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冷如雪走着走着又开始掉眼泪,她真是讨厌极了这种日子。 为什么是女人怀孕啊?每月一次的月事已经让女人受尽折磨,想成为母亲又要承受十月怀胎的痛苦,而男人却在女人受尽痛苦的时候在外面寻欢作乐 呜这个没天理的世界! “又在哭什么?”一道浑厚而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然后她就被拥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满心的酸楚顿时化成委屈,冷如雪转过身扑进他怀里呜咽“讨厌你,讨厌当女人,讨厌怀三个宝宝,讨厌不能**做的事,讨厌变得好丑好丑的样子,呜” 顾以默啼笑皆非,孕妇的情绪啊,真是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是,我讨厌,那下辈子我来当女人。” “不要,我才不要当女同志呢。” “那你就变成男人啊。” “当男人好累啊,要赚钱养家,想想都辛苦。” 你也知道当男人其实也不容易?顾以默不由得失笑。 “喔?难不成你要当小白脸?” “呜反正好讨厌,什么都讨厌。为什么不是男人怀孕呢?那时候我一定会很温柔、很温柔地照顾你。”她异想天开地道。 “那真遗憾,据说现在的科技还达不到这种水准,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呜啊!以默!”冷如雪忽然大喊“快快我好像要生了!” 身下一阵湿濡,她肚子太大,怕是要早产了。 顾以默脸色苍白,急忙拨打手机,同时教叶紫过来帮忙。 老天!孩子怎么会说来就来? 两个小时后,经过剖腹产,三个小宝贝顺利降临人间。 顾以默握着冷如雪的手,根本不去管那三个小东西,他只是看着她,有点哽咽。 冷如雪刚打了一场生死之仗,虚弱地望着他,微微地笑着。 一枚造型简约,花纹典雅的白金戒指套上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头没有华丽的钻石,也没有其他任何宝石,只是一枚单纯的戒指。 冷如雪惊讶地看着,发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也戴着同样的戒指。 顾以默的唇落在她的手指上,然后以让她此生最陶醉的声音轻语。 “火儿,你是我的妻。” 尾声 一年多以后。 顾以默的私人别墅里,三个活泼的小表头正在草坪上奔跑,他们步履蹒跚地追逐着一个皮球,笑得好开心。 两名保母在不远处看着,不敢移开目光。三个小表皮得要命,一不小心就会跑得不见人影,不好好看着可不行。 冷如雪坐在树阴下的藤椅上,身前的圆桌上放着笔记型电脑。她正忙着搜集资料,为一个网路游戏的爱情脚本而绞尽脑汁。 这是她很久以前就做的工作,庞大的游戏脚本由专门的团队负责,而她只负责里面小小的爱情支线。 叶紫问她何不写小说,她却说只喜欢这样的工作,更有成就感。和许多人合作,虽然她只是里头一个小小的螺丝钉,但这种合作完成的满足感让她觉得不会远离人群,哪怕只是通过网路沟通,也让她很快乐。 当然,三个皮得要命的小表也让她很快乐。 骆子安和齐峻原本要认其中一个当干儿子,她不舍得三个小表分开,干脆把三个都给他们当干儿子,赚来大笔奶粉钱 前几天,她和顾以默登记结婚了,成了名副其实的顾太太。 不,身分证上是段太太。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以默是她一个人的以默,以后除了她,不会再有人叫他这个名字,而段天磊则是闻名天下的青年才俊,短短两年,他带领波克集团又跨入新的里程碑,让世人瞩目。 可是不管是顾以默也好,段天磊也好,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丈夫,她此生的最爱。 难怪叶紫总说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呢。 “夫人,有位霍尔小姐来访。”一名女佣走过来道。 “洁西卡•霍尔?”冷如雪皱起眉。事隔两年了,这位石油公主还没放弃吗? “是的。” “请她进来。准备咖啡。” “是,夫人。” 之后,款款走进大厅的洁西卡让冷如雪目瞪口呆。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太美或太丑,这位典型的美国女子有着动人的容貌,让冷如雪惊讶的是她居然挺着个大肚子,就像她一年多前的模样。 洁西卡居然怀孕了? 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 冷如雪不敢想,她只觉得手脚冰凉,眼前发黑。 “请坐。”她以最大的自制力让自己脸上露出微笑。 “听说你们登记结婚了?”洁西卡开门见山地说。 “是的。”冷如雪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这还是当年那枚白金戒。 登记结婚时,顾以默买了很大、很精致的钻石戒指给她,但她还是觉得这一枚更舒适,所以继续戴着它。 “也许我该认输。”洁西卡叹息,神情有点落寞“两年前,我作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身分逆转,你拥有了段夫人的身分,而我却成了见不得光的存在。” 冷如雪的一颗心直直落入冰冷的谷底。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霍尔小姐,你在开玩笑吧?”冷如雪挺直了背脊逼视着洁西卡,想从她的表情里寻找说谎的迹象。 “我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吗?我可是霍尔家唯一的公主!”洁西卡高傲地回道。 冷如雪愣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有什么话请你直说吧。”既然这样,不如一切坦白。 “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告诉你,我也有了段天磊的孩子。”洁西卡轻描淡写地说。 仿佛轰的一声,冷如雪脑子里像爆炸一般,让她久久无法说出一个字 洁西卡看着她受到打击的样子,狡黠地笑了起来。 “我不相信”冷如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我不相信,以默不是那种男人,不是” 除非出差,他每晚都会回家,自从她的身体恢复之后,他又变成了热情的野兽,这样的他,怎么会背叛她? 不!她的以默绝对不是这种男人。 “霍尔小姐,我不知道你的来意到底是什么,除非以默亲口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否则我绝不相信他会背叛我。”冷如雪直视着洁西卡,显得十分坚定。 洁西卡目光一转,正要再说些什么,顾以默已经走了进来。 “洁西卡,把你肚子里那玩意取出来。”他脸色铁青,否则我会告你毁谤以及妨害家庭。” 见冷如雪惊讶地看向他,他走过去,摸摸她的头。 “方才洁西卡刚到,叶紫就打电话通知我了。” 冷如雪对他暖暖的一笑,不再有任何怀疑。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的模样,洁西卡啧啧两声,从外套下面拿出一个半圆型的抱枕“我只是有点不甘心,你一直拒绝我,我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对你这么信任。” “你得到的答案呢?”顾以默冷声问。 洁西卡耸耸肩“她不是太自信,就是太愚蠢。” 冷如雪微微一笑,她就知道她的男人不是那种风流的个性。 洁西卡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她一番,才认真地说:“我认输了,但不是输给你,你在我眼里根本微不足道,我是输给段天磊,我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样的男人,哪怕我这样一位石油公主甘愿做他的地下情人,他也拒绝。” 冷如雪抬头看着脸色依然难看的顾以默,伸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 “你要好好珍惜喔,不然随时会有许多女人很乐意抢走你的位置。”洁西卡一甩波浪长发,潇洒的离去。 “以默”冷如雪抱紧他“我好感动喔。” “怎么感谢我?”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喔,男人本就该忠于妻子,我说感动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顾以默失笑。 就是这样,在别人眼里也许是荣宠,对她来说却是天经地义。 也因为这样,他才这么爱她,这么宝贝她。 而这些,是那位石油公主绝对不会了解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