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冷酷王子》 序褚月 抓头发、再抓、又抓 惨,丫月抓半天还是想不出要写什么。 嗯,可不可以直接三行交代? 好啦,丫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用作梦哩。 摸摸鼻子继续想啊! 想到了!就来谈谈丫月老爹的趣事好哩。 这还是热腾腾、烧呼呼的哦!(嗯,等出书时,已经冷哩!) 话说丫月老爹是非常讨厌看医生的(废话,哪个人爱看医生的?),但如果异常害怕医生呢?不,正确来说,是怕打针。 真是的,真的没见过有人这么怕打针的,上次丫月硬是拖着老爹去医院做身体检查,那时就已经见识过,这次觉得他的症头更加严重。(不过是五年前跟五年后。) 从家里他就开始,到出门、抵达医院,一路碎碎念,一直想回家,有够夸张的。(多亏属夜猫的丫月大清早不睡觉也要押着老爹去医院呢!) 进医院后,也是这样,脸臭臭的,丫月还好心趁老爹去厕所时交代护士小姐,抽血时请下手准一点,不然老爹会抓狂,护士小姐连声说好,只见老爹像赴战场的兵,紧张的脸色铁青,根本不敢看打针,护士小姐的技术也很好,一次就成功,不过她却故意耍了老爹一下,骗他说没打好,要再来一次,吓得他回头瞪人,后来才发现人家早就抽好一管血了。 哈哈哈到现在想到那画面丫月就忍不住想笑,怎么会有人这么紧张,这么害怕打针呢?而老爹在检查初时就已经吓到血压升高哩,唉—— 事后,他还在对我抱怨。老爹啊,女儿其实是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总不希望你的身体发生问题,却因为没及早检查而让自己遗憾啊! 各位看倌也是,希望大家身体都好,都很健康,偶尔定时做检查,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错啊! 嗯,哈拉一篇哩!收工。 第一章 瑞典—— 首都斯德哥尔摩的社交圈内,无人不知薇薇安夫人的名号,她所承办的舞会,向来吸引众多贵族名流,今晚也不例外,尽管窗外寒风凛冽,薇薇安夫人的舞会,依然名流齐众、气氛热络。 薇薇安夫人的舞会之所以成功,并不是她拥有惊人的美貌,而是她拥有高超的社交手腕,总能邀到别人请不到的重量级贵宾。 据闻,鲜少参加宴会的瑞典皇室第二继承人——安德烈王子,今晚将会出席舞会,许多人想尽办法取得邀请函,就是想一睹这位神秘王子的风采。 说起这名二王子,他虽不如大王子麦克斯那般活跃于社交圈,但有关他的传闻,却不曾消失在名流的话题中。 听说,他自小就体弱多病,所以交由保母带大。 而他因为不用继承王位,不需接受王储教育,使得他得以发展多方才艺,进而养成他不受拘束的个性。 他对商业、天文、地理、科学都有涉猎,在骑马、击剑、风帆等运动竞技方面,更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且大学尚未毕业,他即利用自身的优势,成立贸易公司,专门出口矿石、钢铁,短短几年,便将公司扩展成集团经营,风采几乎掩盖麦克斯。但即使如此,兄弟俩并未交恶,反而非常亲近。 有关二王子的一切、他在商场上的卓越成就,以及他甚少公开露面的低调行事,都是会场的谈论焦点。 小提琴、风琴及钢琴所演奏的轻快舞曲,在舞会中飘扬,绅士淑女们在里头优雅地旋舞着,画面甚是好看。 但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隐约带着一股微妙的期待,未婚淑女们视线不时朝门口飘去,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这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王子,也希望能幸运地得到他的青睐。 不一会儿,一阵骚动传来,所有人一起转过头,注视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偌大的舞会,登时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音乐声。 侍者站到一旁,胸膛鼓起,中气十足地宣布—— “安德烈王子,奥古斯基大公爵,亚历侯爵,孟克维伯爵” 安德烈抬起手,忍住不耐的神色,制止侍者继续朗诵他的头衔。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参与宴会的原因,每次他的出现,总少不了一长串烦人的介绍,这根本毫无意义。 但他的举动并没有引来任何议论,反而让众多女子发出轻叹,他的动作是如此地自然,举手投足是那么地优雅与自信! 还未走进舞会会场,他已轻易掳获了大半淑女的心。 走上前,他带着淡淡的疏离打量四周。 薇薇安夫人急急忙忙从人群里走出,来到王子面前,鞠躬行礼。 “王子殿下,欢迎参加我所举办的舞宴,您的光临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夫人,您太过客气了。”安德烈轻举她的手,俯身在她的手背一吻,露出充满魅力的笑容。 若不是母后强烈的要求,要他偶尔也出席些社交场合,他宁愿将时间花在公事上。虽年过五十,又是已婚人士,他的举动仍让薇薇安的心跳加速。 “那么,可否容我为您引荐几名初入社交圈的淑女?”她清清喉咙,想起这次是身负王后的请托,为二王子介绍几名品格温厚的女子,希望二王子在工作之余,也能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请。”他的笑容微僵,但很快又回复那充满魅力的笑容。他就知道母后要他来参加舞会,铁定不会有好事。 虽然心中不悦,他还是跟着薇薇安,来到一名看来毫无特色的女子面前。 “王子殿下,这位是”薇薇安才开口,安德烈的贴身侍卫突然打断她的话。 “殿下,您的电话。”侍卫手里拿的是一只精巧的银炫手机。 安德烈有两名贴身侍卫,一名年纪较长,灰金色的头发,一脸严肃;一名年纪较轻,棕发棕眼,身材较魁梧。 他们已跟在他身边多年。 安德烈接过侍卫递来的手机,才听了一会儿,脸色骤然一变。 “很抱歉,夫人,我有点事得马上处理,希望你见谅。”他点个头,不待她回答,随即像阵风似的离开。 在场未婚的女子,都因错失与王子共舞的机会,而在心中哀叹着。其他人则好奇地揣测着,到底是什么电话,让王子变了脸色呢? 接到消息,安德烈即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宫,安抚惊闻大哥遭人暗杀、心情极度不稳的父王与母后,随后又搭上专机,飞往巴黎确定事情真伪。 一抵达巴黎,在警务署长的陪伴下,他立刻前往认尸—— 安德烈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眼前的熟悉脸孔。犹记几天前,他与大哥还一起骑马,分享彼此近况,并谈论起成长时期,两人在严格规范下,所做过的疯狂与有趣事迹可是,才隔多久,他面对的竟只是一副冷冰冰的尸首!? 是谁?是谁杀了大哥!?看着麦克斯额角的枪伤,他金眸里迸出冷冽而危险的寒意。 “是谁先发现麦克斯的?”没有回头,安德烈深沉的声音,划破室内紧绷的气氛,令他身后的警务署长背脊发凉,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警务署长被他森冷的语调吓到,忙不迭地回答: “是、是饭店清洁人员进房间打扫时发现的,不过请放心,我、我们已经交代过饭店人员保密。” 由于事态严重,接获通报的警方高层,一点也不敢让消息走漏,只让媒体发布无名男子陈尸饭店,死因尚待查明。 “事发之前,有谁在房间?”安德烈知道以大哥风流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单独一人住饭店,更何况前阵子还听他说交了个东方女友。 “是。根据调查,殿下是与一名东方女子一块进饭店,但清洁人员进房时,女子已经不在。 我们有调阅饭店录影带,发现这名女子是从安全门离开,当时她手捂着头部,似乎也有受伤,目前我们警方正在追查这名女子的下落,请您放心,我们务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您一个交代。” 警务署长战战兢兢地报告。年过六十的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王子,身上所散发的冷鸷气息,竟然就让他害怕得双腿微抖,话都说不全了。 “把饭店录影带给我。”果然是那个女人!瞪着麦克斯额角上的枪口,安德烈全身瞬间迸发出森冷气息。 他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敢杀了瑞典王储! “好的。”警务署长的身子不自主地抖了抖,庆幸王子是背对自己的,不然他的面子真不知要往哪儿摆。 这时,警局队长匆忙冲进停尸间。 “署长、王子殿下,麦克斯王子的命案有最新消息!” “什么消息?”不等署长开口,安德烈已经接过主导权。 “根据出入境传来的消息,那名东方女子已经在傍晚搭乘班机离开巴黎,那班飞机的目的地是台湾,有关她的资料在这里。”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队长,也很自然地对他做简报,还自动奉上资料。 “做的好。”安德烈简短的称许,然后转向警务署长道:“麦克斯我会让人带回瑞典,至于那个女人,我希望你们巴黎警方不要插手。” “这”署长有些迟疑,毕竟这是在他们地头上发生的凶杀案,怎么可以将案子抹掉? “嗯?” 安德烈厉眼一扫,署长二话不说,立刻点头同意。“是,我知道了。” 安德烈大跨步离开。 他发誓,他一定要亲手逮住那女人,让她知道,杀害他最敬爱的大哥会是什么下场! 台湾台北—— 趁着等公车的空档,卫亚璇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现在她的心情和这样的天气很像,闷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 这不是她胡思乱想,已有许多前例可寻。 上回她有这感觉时,她省吃俭用存了半年才买的中古摩托车,在学校被偷而且是一去不复返,呜她没想到一台破到不行的车子也会有人要偷,害她重回公车族行列,每天得花一倍的时间上下课。 上上回,在饭店餐厅打工,结果一名莽撞的客人没发现她端菜走过,突然起身害她打翻,整盘菜就这么翻到她手上,手臂当场红肿,幸好现在已经复原。 上上上回,同学请喝路边茶吧的饮料,结果回家之后狂吐狂拉,送医后才发现是食物中毒诸如此类的惨烈经验,多不胜数。 这会儿看看天色,她又有这种感觉了,希望情况不要太严重。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路上塞车严重,等她踏进刘宅豪华的雕花大门时,天色早已经暗了。 为什么她住的是刘宅,而不是卫家? 其实她是寄人篱下。亚璇的父亲过世后,她与母亲就投靠到远房亲戚刘家来,而刘家不但没有赶她们走,反而分一间小房让她们住,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她母亲便自愿当起管家,而亚璇则从旁帮忙。 几个月前,母亲癌症过世,她成了孤身一人,虽然她将姑妈视为尊敬的长辈,但姑妈从没当她是亲人过,所以她考虑在大学毕业后搬出刘家,不再给刘家添麻烦。 “表妹,好久不见。” 一进客厅,看到刘家千金,也就是表姐刘莉筠,卫亚璇显出惊讶的表情。她没想到,这时会见到应该还在巴黎留学的表姐。 前阵子,姑妈还经常在她面前,骄傲地转述表姐的话,说表姐正在跟瑞典王储交往,两人四处游玩,她很有机会登上王妃宝座只是,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几年不见,除了我们头发的颜色不同外,长相似乎越来越像了。”捂着额上的纱布,刘莉筠闷哼笑道。 小时候她们就常被人误认为是双胞胎,可是实际上两人之间的亲戚关系,却是那么远,这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欸,表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巴黎那边的学业都结束了吗?还有你的头怎么受伤了?”收起惊讶,卫亚璇来到她面前。 “先坐下来再说吧,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你?”刘莉筠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眼下有些事她得好好跟她说清楚。 第二章 “姑妈呢?”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卫亚璇有些受宠若惊,以前表姐一直是很排斥她的,从不与她亲近,还会故意在她帮忙打扫的时候恶作剧,想不到在国外转一圈后,个性竟变得如此多。 “她在楼上打电话,帮我四处张罗躲避的地方。” “啥?为什么要躲避?发生了什么事?” 瞪着卫亚璇惊疑不定的脸色,刘莉筠脑中突生一计。 她们俩这么像,或许,她可以躲过这一劫了! “我、我目睹了一件凶杀案,为了躲避凶手,所以逃回来了。”刘莉筠一开口,便是惊人的消息。 “什么!?”卫亚璇再次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个人、那个人杀了我最爱的男人。”她捂着脸痛哭失声,仿佛隐忍许久的惊恐、难过,全在这一刻倾泄而出。 “表姐”卫亚璇被她吓得不知做何反应,只能傻呆呆地愣在当场。 她在说什么?怎么说哭就哭?还有,她怎么会目睹情人被杀?既然这样,她应该报警抓凶手不是吗?为什么要跑回台湾? 定下神来,她脑中转了转,开口道:“呃,表姐,你有报警吗?”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我根本不能报警。”刘莉筠泪眼婆娑地抬头瞪她。 “为什么?”卫亚璇更加不解。发生凶杀案哪有不能报警的道理?更何况她的男友不是瑞典王储吗? “我只记得被人击中头部,根本没见到凶手的模样,醒来后,麦克斯就被人枪杀在床上,我若是报警的话,一定会被当成嫌疑犯的。”刘莉筠没有说的是,她醒来时,手上还握着一把枪。 这根本是嫁祸!她要是报警有人信吗?当然是拿着枪快逃。 她也知道没法把枪带回来,于是随便把枪丢到饭店附近的垃圾桶,匆匆买了机票就逃回台湾。 “可是,你现在跑回台湾,嫌疑不是更大吗?” “不,你不懂的,麦克斯根本不是普通人,他是瑞典的王子!他突然被杀,而我又在他身边,我怕我的罪嫌还没洗清,就先被瑞典皇室的人暗杀了!”刘莉筠说到最后一句,又哭了起来。 卫亚璇表情凝重,是啊,表姐说的有道理,她的男友身分实在太过特殊,报警未必是好事。 “表妹,你一定要帮我”刘莉筠牵住她的手,满脸哀求。 “我?”卫亚璇用手指着自己。她能帮什么忙呢? “对,你一定要帮助我,我怕警方会找上门,到时你千万不能说见过我。”刘莉筠用力握住她的手。 “哦。”原来是这个。卫亚璇愣愣地点头,突然她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那姑妈知道这件事了吗?” “在你回来之前我就说了,所以她才会上楼打电话安排我避难的地方,你知道,家里我是不能待的。”刘莉筠愁眉苦脸地说道。 “亚璇,你回来啦!”刘母从楼上走下来。 亚璇闻声,立刻从沙发上站起。 这是习惯,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叮咛,刘家是她们的大恩人,在行为举止上一定要恭敬、要守分际。更何况现在,她替代了母亲的位置,成为刘家的佣人,因此怎可以大方的坐在沙发上? “莉莉,”刘母叫着女儿的小名,早已没心情训斥亚璇不合宜的举动。“快点收拾一些东西,我们出门去。” “好。”刘莉筠擦干眼泪,很快起身冲上楼。 “姑妈,你们准备去哪儿?”卫亚璇关心的问。 “这个我自有安排,你负责看家,记得有人找莉莉,就说她没回来过,懂吗?”刘母颐指气使道。 “我知道。”卫亚璇不再多问。 送刘家母女出门后,卫亚璇不知为何,心头越来越沉重。 卫亚璇一直睡睡醒醒,不时注意着房门外的动静,但直到隔天天亮了,刘母都没回来。 姑妈是将表姐送到南部亲戚家吗?否则怎会彻夜未归? 话说回来,表姐要躲到什么时候?难道没看见凶手,就一定会被当成嫌疑犯吗? 既然她的男友不是她杀的,她就应该要报警,让警方去追查真正的凶手才对啊,她躲起来,警方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吧!这么一来,真正的凶手不就有更充裕的时间逃跑了? 不行!等姑妈回来,她一定要请她劝表姐先报警才行。 她一边蹙眉想着,一边打扫客厅,但是直到她做好早餐,姑妈还是没回来,眼看上课就要迟到,她只得留张字条,背起包包匆匆出门。 抬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跟昨天一样,不会又发生什么事吧? 才这么想,一辆黑色箱型车突然停在她前面,车门打开,几名外国人冲出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捂住她口鼻将她抓进车里,也不管她掉落地面的包包,快速离去。 卫亚璇只感到一股恶心的甜味呛入鼻心,很快地,她就没了知觉。 卫亚璇被绑走的那一幕,全落入刘母的眼里,她脸上没有担忧,只露出庆幸。 多亏女儿提醒,回去之后可能会有的状况,所以在回到家附近,发现有几名外国人在四周走动,她便心生警觉,待在车里伺机观察。 果然应验了女儿的臆测,亚璇被误认而被抓走,这会儿,她可以稍稍松口气。有了亚璇那张脸,女儿暂时没有危险,相信亚璇也不会供出莉筠回来的事,就算供出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知她的下落。 刘母悄悄地拾起亚璇掉落的包包,轻松地转身回家。 眼睫微颤,卫亚璇从黑雾中醒来,眨了眨眼,她转头看向一旁,那是她所不熟悉的家具摆设。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脑中窜入问号,下一刻,她吓得弹坐起身,看看身上的衣着还完好无缺,她松了口气,随即记忆回笼,她想起自己在巷口被绑架,然后好像就昏了过去。 难道她是被人迷昏,带来这里的? “你终于醒了。” 房门处一道低沉的男声,让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见到了来人,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大拍,呼吸瞬间也变得困难。 眼前的外国男子,俊美得不可思议,刀刻般的五官、挺拔高大的身形,简直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是他让人绑架她的吗? 目光与他的对上,她后颈的寒毛突地竖起。他那双漂亮的金瞳,此刻正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盯上的猎物,而他则是技术超群的猎人,正打算围捕她。 她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 她比照片里的模样清秀许多,大波浪卷发现在成了直发,浅褐色的头发也染回了黑色。 他刚刚在这里看着她的睡容许久,没想到她醒来的刹那,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竟攫住了他全部视线,让他的心怦然一动。 她那透着茫然的眼神,清纯无比,完全看不出是个残酷的刽子手。 他微眯起眼“刽子手”三字提醒了他,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真实的她,有多该死! 搭上专机,飞来台湾之前,他已事先吩咐下属,将她的资料以及巴黎警方所查到的消息,传送到他的电脑中。 刘莉筠,现年二十四岁,父亲为营建商,几年前过世,现今由母亲接手公司。三年前到巴黎留学,成绩中下,是个只会玩乐的有钱大小姐。她在半年前认识麦克斯,之后便四处宣扬自己有机会成为王妃。 哼!凭她的身分也配! 安德烈主观认定,麦克斯只当刘莉筠是床伴,后来麦克斯有了新欢,她不能接受,便下手杀了他。 两人对视许久,卫亚璇被他越发冰冷的眼神吓得频频发颤,正想说些什么,化解沉重的气氛时,安德烈开口了—— “我想,麦克斯应该跟你提过我吧?” “嗄?”他说的是法文吗?那音调她曾在法国电影里听过,不过她只学过英文耶。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卫亚璇用英文问道。 英文是世界共通语,相信他不会听不懂。幸好她为了独立,在英文方面下过功夫,不然他俩真的要鸡同鸭讲了。 “看样子,你在巴黎三年,什么也没学到。”安德烈改口用英文冷冷嘲讽,也更加确定“她”只是个满脑豆腐渣的女人。 “巴黎?我没去过巴黎啊!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强调,心头涌现不祥的预感。 他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先生,这不是鬼话,我真的没去过巴黎啊!”她觉得头皮发麻,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敢说这不是你!?”他跨步接近,从一旁的茶几拿起一叠资料,扔到她脸上。 “噢!”飘散的纸张,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让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他毫不心软,金眸里反而有着嗜血的快感,他不会让她好过,他要慢慢折磨她,让她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望着四散在床上的资料和照片,卫亚璇打了个寒颤。 “先生,你真的误会了,这是我表姐,不是我!”她就知道被抓来的原因,是与表姐长得太过相像!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刘莉筠。”他以中文说道。 为了集团的经营,他会的可不只是中文,英、法、义、德、俄文,他全请专人教授过。 她微愣,原来他会说中文,而且还说得那么标准。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他冷鸷地盯着她。 “先生,你要找的人是我的表姐刘莉筠,不是我,我叫卫亚璇。”她收起错愕,连忙解释。 “耐心一向不是我的美德,你想怎么称呼自己是你的事,但我绝对不会错认一个杀了我哥的婊子!” 根据他手下的调查,刘莉筠是个拜金、庸俗、低劣的女人,她过去的种种事迹,足以证明她此刻是为了脱罪而说谎。 他那一口咬定的样子,摆明了她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 天啊!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他认错人了呢?她的脸皱成一团,觉得前途堪虑。 第三章 “告诉我,当时房里有没有共犯?” 根据警方传来的资料,枪支已经找到,上头有她的指纹,弹道比对也一致,现在问题是,她怎么杀死麦克斯的?她只是一介弱小女流,如何杀得了麦克斯这受过武术训练的高大男子? 他森冷的语气令她背脊一寒,难怪表姐要逃跑,死都不愿面对这么一个可怕的男人! “先、先生,我对你哥哥的死感到很遗憾,可是这真的与我无关。”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再次重申。 还装?漫天怒火燃起,他眸里的寒意更甚,他可没耐性跟她耗!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不像麦克斯那样讲究绅士风度,我为所欲为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最好相信我在对付仇人上,向来不手软,横竖你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何不爽快回答我的问题?” 她知道他是说真的,惊喘了一口气,吓得冲下床,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你想去哪儿?你以为落到我手里,还有机会跑吗?”他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紧箍在他胸前。 “放开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呐!”她惊恐不已,极力想挣脱他的掌握,但他的钳制如铁般坚固,令她动弹不得。 “告诉我,有其他共犯吗?”他不怒反笑,但笑容却冷得令人发寒。 “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我要怎样才能说服你,我根本没去过巴黎,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啊!?”她用尽全力,又气又慌地大喊。 “你在午夜时分偷偷从饭店安全门离开,过程都让走廊的监视器拍下来,你还不承认?”他冷哼一声。 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赖! “你是死脑筋吗?”为什么他就不能听听她的话?那根本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他双眼微眯“你说我死脑筋?” 从没有人敢这么指责他,更何况,现在她的生死还操纵在他的手里,她居然还有胆骂他?该说她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 “对,就是死脑筋!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她使劲推开他,退了好几步。她已经受够这种荒谬的状况了! “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合作的。”他冷笑,大步朝她跨去。想必刚刚是对她太客气了! “你想做——呃!”她还来不及逃,就被逼到墙角,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呼吸。 “亲爱的,我已经给你很多次机会了,记得吗?我的耐心有限。”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道,阴森的气息吹拂在她颊上。 “我唔”她想推开他掐住脖子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 “你有共犯吗?”看她小脸因缺氧而涨红,他稍梢松手。 “喝!”气管重获自由,她用力深呼吸。 “回答我。”他眯起眼。 “我不知道呃!”他大手一使劲,她再次失脱氧气。 “很好。”眸里燃着熊熊怒涛,他对这狡猾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已彻底失去耐心。 既然她这么嘴硬,那现在就让她为麦克斯的死付出代价!反正她有没有共犯,凭他的能耐,照样可以查得出来。 她的黑眸蓄满泪水,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可是,她说的是实话啊她渐渐无法呼吸,眼前开始模糊。爸、妈,女儿就要去陪你们了 他冷眼瞅着她逐渐发紫的脸,与眼角打转的泪花,突然间,松开了手。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 重获自由,卫亚璇瘫到地板上,不停的咳嗽,拚命的呼吸。想到自己差点丧命,她身子不自觉地发颤,完全没有力气起身。 他在做什么!?瞪着自己的手,他皱紧眉心,他竟然在最后一刻松手!?他明明憎恶这个凶手,怎么会在见到她绝望的表情时,下不了手!? 看着她那抖颤的双肩与脆弱的模样,他握紧了拳头,恼怒自己心中突然升起的怪异情绪。 她是杀害麦克斯的凶手啊!他怎么可以对她心软,甚至被她楚楚可怜的表象给吸引!? 对自我的厌恶,让他恨不得先杀了自己。 “你、你这变态、疯子!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她的表妹!”小命差点不保的害怕,交杂着被误会的气愤,让她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可惜沙哑而发抖的声音坏了气势。 “我叫卫亚璇,出生在南部,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家庭主妇,十岁时父亲过世,母亲带我投靠表姐家”她从地上爬起来,尽可能的述说自己的经历,以及人们如何说她与表姐的相像。 看着她气愤的表情,听着她长篇大论的叙述,他从自厌中抽离,冷静下来,但眉心依旧紧皱。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可以随口编出这么一套故事,以求脱罪?或者真如她所说,她是无辜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不要再误会我了。”往事述说完毕,她屏息等待他的反应。 “我该赞赏你编故事的本领,还是该恭喜你有一位长相相似的表妹可利用?你们小时候是不是常玩互换身分的游戏,而她总是当被你陷害的角色?”纵使对手下调查资料的正确度起了疑问,他的语气仍旧嘲讽。 “你耳朵有问题吗?听不懂我刚说的话吗?我说了!从头到尾,你都搞错人了!我是卫亚璇,我不是刘莉筠!”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不是表姐啊? 咦?等一下,她的包包呢?被迷昏之前,她还背着包包要去上课,那里头有她的证件,可以证明她的身分! “先生,我可以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急忙嚷道。 “是吗?” “先生,在我被你们带来之前,我应该有背个包包吧!那包包在哪?里头有我的证件,证件上就有照片。”她一边解释,一边放眼四周,却没有看见任何属于她的物品。 他双手抱胸。“抱歉,我的手下只有把你带来。” “什么?”她整个人像消气的球。完了,这下子她要怎么证明? 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她推翻心头的懊丧,重新振作。 “先生,我拜托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你起码也去调查一下我所说的是真是假。难道你就这么有把握绝不会有错?还是你怕误会澄清之后,必须拉下脸来跟我道歉?”她使用激将法。 他挑眉“道歉?”这时,一道敲门声打断两人的谈话,他看向房门,说道:“进来。” “殿下,公司的专务来电,希望您接听。”顶着扑克脸的山姆走进来,以着瑞典语禀报。 安德烈睨了卫亚璇一眼,便举步离开。 他一走,她再一次瘫坐在地上。感谢方才那名灰金发的外国人及时出现,因为那男人可怕的气势与威胁,让她几乎快撑不住了。 对了,趁他现在不在,她应该赶紧逃跑! 她连忙爬起,悄悄地打开门,从小小的门缝探望出去,只见到起居室的一角。 她大喜,以为没有人,打开门就立刻冲了出去。 “刘小姐!”坐在另一头看守她的山姆,立即拦住她的去路。 “哦!”来不及煞车,她一头撞上他,反作用力令她跌坐在地,吃痛地捂着鼻头。 “刘小姐,请回房。”山姆冷眼看着她,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我姓卫,不姓刘,你们搞错人了!让我走!”听见他的称呼,卫亚璇气恼地爬起,朝他大吼。“刘小姐,请回房。”山姆的态度仍旧冷淡。 “哼!”她气呼呼地转身回房。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外头没有人看守她呢?真是呆子! 她气得在房里走来绕去,不知转了多久,她的气逐渐消失,脑中想着的是他对表姐的指控,还有表姐的矢口否认。 表姐真的杀人了吗? 不,她不相信表姐会杀人。虽然她待她并不好,但表姐还不至于那么坏。 而这整件事之中,她是最无辜的。希望那男人这一出去,可以去调查事情的真实情况,然后早早放她离开。 若是他还听不进她的话,硬要误解她,她就只好将希望放在姑妈身上了。今天的课只有三堂,她早该回家打扫了,姑妈发现她没回家,应该会觉得奇怪吧!不晓得姑妈有没有到警局报失踪呢? 不,听说报失踪人口,要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行不管如何,她都希望姑妈快点报警,这样警方才可以快点找到她。 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因为现在她做什么都没有用,她的命运全操控在老天手里。 深夜,当安德烈再度踏进房时,她已经睡着了。 她说的是真的,他是误会她了。 几分钟前,看完手下送来的调查报告,他确定了她不是刘莉筠,而是与她有亲戚关系的表妹。 没想到这两人竟是如此相像,无怪乎他的手下会绑错人。 望着她沉睡的脸许久,他无声地脱掉上衣,躺到她身边。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就近监视她,以防她逃跑。 她发出呓语,身子无意识地往下陷的地方滑去,很自然的靠在他身旁。 他可以清楚地嗅到她身上所散发的清香。 她洗过澡了。 一般被囚禁的人,多半会感到害怕、会全身戒备,尤其她还是个女人,可是她却大方地洗澡,安然地睡觉,难道她就不怕他会对她伸出狼爪?她就这么信任他? 记得当他掐住她时,她看起来是那么地害怕、那么地脆弱,为何现在却可以处之泰然? 难道她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她就会被释放吗? 他无声的冷笑。她未免想得太美好,以她与刘莉筠的关系,他不相信她不知道刘莉筠的下落。明天开始,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跟她耗。 他闭上眼如是想,却忽略自己在得知她不是刘莉筠时,心头那隐约、莫名的放心。 第四章 食物的香气飘浮在空气中,引诱卫亚璇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感觉四肢沉重,深吸口气,她试着伸展四肢—— 发现自己碰触到另一副温暖、坚硬的身体时,她倒抽一口气,登时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全数涌上脑门。 她猛地转头,正巧与安德烈的视线对上。 早在她呼吸的频率改变时,他就已经清醒,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躺着看她。 “日安。”他低喃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坐直身子,她惊呼出声。她会不会睡得太死了?竟然连他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她都不知道!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觉得我为何会在这里?”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心情不知为何就突然变好,这是自麦克斯骤逝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他笑什么笑,牙齿白啊!心跳已经被他睡在她身旁的事实给震乱,现在他这一笑,心跳更是失速得令她无法控制。 她心慌又恼怒的下床。 真是乱七八糟,她怎么可以为一个绑架、威胁她的男人脸红?他昨天差点掐死她耶! 摇摇头,甩去脑中的想法,她朝香味的来源处扫去,发现茶几上头摆了刚烘烤出来的各式面包与奶酪,还可以闻到咖啡香,这是昨晚那名灰金色头发的男人送进来的吗? 这么丰盛的早餐,是为了补偿她所受到的惊吓吗?她直觉这么想,随即转头问他:“你已经知道我是卫亚璇,不是我表姐刘莉筠了?” 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优雅地步下床,露出结实的半luo胸膛。 她赶忙背过身,再一次脸红心乱跳。 “没见过男人在你面前**吗?”他笑,故意不穿上衣服,坐到茶几旁。 “谁会无聊在我面前**啊?麻烦你把衣服穿上好吗?”虽然背过身不看他,但她满脑子都是他**上身的影像,羞得她连耳根都发红了。 不准想了!你这色女!她斥责自己。 “衣服不在我这边。”他耸肩,唇边的笑意不断,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还有女人见到男人的光luo上身会脸红的。 她气得想回身瞪他,目光忽然瞥见床边椅背上的衣服,连忙冲过去一把抓起,再回到茶几边扔给他。 “现在,你可以穿上了吧!”从头到尾,她的脸都侧向一旁,不敢正视他。 他慢吞吞地套上衣服,随意扣上一颗扣子后,命令道:“坐下吧!” 以为他已经穿好衣服,她回过身来,一瞥见他露出大半的古铜色胸膛,她脸颊爆红,要坐下的身子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你!”他就不能穿好吗? 她的动作、表情让他感到好笑,他伸手帮她倒咖啡。“吃吧,我想你很饿了。” 算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的穿着她拚命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深呼吸,坐下,照他的意思开动。 当她撕了块牛角面包送入口后,才知道自己有多饿,而面包香酥的口感,几乎让她发出赞叹。 看她吃东西真是种享受,仿佛她吃的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安德烈啜饮着黑咖啡,并没有动桌上的食物,这是他的习惯,早餐只喝咖啡。 她轻松地解决掉两个牛角面包,当她拿起第三个时,她彷佛看见他金眸里有着赞赏,她不想去理会,可是他一直盯着她,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忽然—— “咳咳咳”她是不是想得太专注了?吃东西竟然吃到噎着! “怎么了?”他本想起身去拍抚她的背,但突然意识到这么做不太对,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 “我、咳、我没事。”挥挥手,她拿起咖啡灌下一大口,顿时觉得好多了。 “既然没事,可以告诉我,刘莉筠在哪了吗?卫亚璇。”他想,该是进入正题的时候。 “太好了,你终于相信我不是表姐了。”他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他总算听进她的话了。 “回答我的问题。”看在她取悦他的份上,他的脸色不再像昨天一般冷硬。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谈到表姐的下落,她的好胃口登时消散。 “以你们俩的关系,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唉,站在他的立场,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表姐在哪。” “你知道麦克斯对我的意义吗?”他微眯金眸。“虽然我跟麦克斯所受的教育不同,但我们不曾因此产生隔阂,仍旧珍视彼此的兄弟情谊,你能想象当我看到他冰冷地躺在那里时,我心里的感受吗?” “我”她可以体会。卫亚璇想说,但被打断。 “从那一刻起,我就誓言要找到凶手。我追着刘莉筠跑了大半个地球,费心调查她的一切、她的行踪,结果我逮到你,一个跟刘莉筠长得相像的你。 虽然你不是她,但你们有着血缘关系,你们一起长大,更何况你就住在她家,而那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所以你想,我会相信你不知道她下落的借口吗?” 她真的不知道啊!卫亚璇再一次体认到什么叫哑巴吃黄莲,什么叫百口莫辩。 “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哪一点吗?”想着与他感情深厚的哥哥,他的语调越见阴寒。 “我哥哥,他是瑞典未来的国王,在优秀的环境及无限的关爱中长大,无论在哪一方面,他都被训练成第一,面对任何事情,他也总是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他不该死在一张凌乱的床上,死在刘莉筠那个下贱的妓女手里!” 他一直尊敬、敬爱着麦克斯,从未想过有天他会如此轻易地断送生命,在他见到冰冷尸首的那一刻,他就誓言要让刘莉筠生不如死! 他的金眸迸发着锐利的光芒,尽管他的声音一直平稳无波,但她就是听得寒毛直竖。 “我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她能感受他失去亲人的痛苦与难过,但她还是没有他要的答案。 怒火漫天烧,他一下子打翻茶几,所有东西全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你还在为她隐瞒行踪?” 被他的举动吓白了脸,她直觉地脱口道:“我、我真的很抱歉,我只能说,我是见到了表姐,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人在哪。” 糟了!她答应过表姐,不透露见过她的事的! “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她全身不觉轻颤,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好轻,却让她背脊直发寒。 “我并不想考验你的耐性。” “那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 她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啊?她真的不知道答案啊! 他猛地起身朝她逼近“你还想尝尝被掐脖子的滋味吗?” 想到昨天那一幕,她跳起身,赶紧往门边逃。 但他的动作更快,一下子就将她逼到墙角。 “她在哪?”他朝她走近一步。 她摇头,内心挫折至极。 “你只会摇头吗?”他再度逼近,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相贴。 “因为我除了摇头、回答你我不知道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话好说。”她眼底充满沮丧,话一说完,泪水即大颗大颗地滚出眼眶。 她哭,是为自己进退维谷的处境,以及为他失去至亲的愤懑感到悲伤,却又无能为力。 “你以为眼泪可以打动我吗?”虽然说得冷酷,但他恼怒的发现,她的眼泪的确对他造成影响。 “我不以为我可以打动你”她摇头哽咽地说道。“但我真的只能这么回答,是,我真的见过我表姐,可是她最后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机会问,人就已经在这里了。能不能再次请你相信我?” 他该信她吗?瞅着她无助的表情,他心微动,怒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几近心疼的情绪。 “求求你,请你放我走。”她低声哀求。 从他回温的金眸里,她感受到他似乎听进她的话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一声轻敲。 安德烈回神,皱眉。他在想什么?眼前最重要的是追查刘莉筠的下落,而卫亚璇就是最好的追查媒介,可他竟然因她脆弱的眼神,差点又心软! “有人——”他动也不动,神情再度变得冷硬,她知道自己已失去说服他的良机。 “进来。”他缓步退开,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殿下,公司几位干部正等着您开视讯会议。”出现在门口的是山姆,他手里拿着一件白衬衫与一条蓝色领带。 安德烈朝他走去,接过衬衫,很快的换装。 卫亚璇看着他们。他们说的是瑞典语吗?看他穿衣的举动,似乎有要事要出去。 难不成他找到表姐了? “山姆,好好伺候这位小姐,除了不能让她踏出这扇门外,任何她想要的东西都给她。”穿戴完毕,他用瑞典语跟山姆交代,而后又回头用中文对她说道:“你最好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立场,希望我回来后,你会改变你的说词。” “”事实证明,她多想了,他并没有找到表姐。 “还有,别再用眼泪攻势,那没用的。”下意识避开她无奈的眼神,说完,他便同山姆一块离开房间。 卫亚璇满脑子都是安德烈刚才所说的话。 她很羡慕他与兄长的感情很好,因为她是独生女,虽然寄居在姑妈家,可是与表姐的感情并没有很好咦?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所以姑妈从头到尾都不打算让她知道表姐的下落?也因此,才会导致现在她这种哑口无言的状况? 等等,姑妈有可能早知道她会被误认为表姐而被抓吗? 不,不可能!她相信姑妈应该没想到她会被绑架。 那,现在呢? 她的思绪再度转回现在尴尬的状况上。 他的威胁言犹在耳,若她一直答不出他要的答案,他的耐心可以持续多久?他会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吗? 不,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在解开误会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不再严厉,也不再语带羞辱,甚至她还看见他的笑 第五章 想着他在她醒来时的笑,她的心跳又失速。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个人,光是笑容就可以牵动她的心绪她在想什么啊!?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啊!她用力摇头,摇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正巧山姆敲门走进来。 “卫小姐,我帮你准备一套新的衣物,你要更换吗?换下的衣服我可以帮你拿去清洗。”他用英文道,态度不再冰冷,而是变得恭敬有礼,一点都不像在对待被禁锢的人犯。 “谢谢你的体贴,可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山姆,是殿下的贴身侍卫。”他将衣物递到她手上。这是殿下开会前,特别叮嘱他准备的。 “哦,山姆,你好,原谅我不能对你说很高兴认识你。”想到现在的处境,她尴尬的微扯嘴角。 “这我能理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卫小姐可以尽管吩咐。”山姆很快地将地上的惨烈收拾干净。 盯着手里簇新的衣物,她心里想着,这是山姆体贴的准备,还是他特意的安排?若是前者,那他真的是很优秀的贴身侍卫;若是后者,就证明她的想法,他不是天性残酷的人,若非提起他的兄长,他也不会变脸,再度威胁她。 可是,他再怎么威胁她也没用,她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啊! 不行,她没办法枯等他相信她的话,也没办法等姑妈报警来救她,她应该自力救济才对,否则还没找到表姐,她恐怕就已经被他掐死了。 对了!或许她可以说服山姆让她离开。 于是,她换上新衣服,然后抱着脏衣服走出去。 “卫小姐。”山姆见她走出来,立即起身。 “呃,衣服我换好了,请问” “交给我就好。”不待她问完,山姆已经将衣服接过,见她没有意思要回房,他把衣服放在桌上,问道:“卫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没。”她才要摇头,准备说服他,但突然想到这里只有他跟她两个人,如果可以把他调开,她也可以逃跑啊!这里不是饭店吗? “有,有点事要麻烦你。”她改口道。 “什么事请说。” “呃,可以请你帮我买件外套吗?”这话问出口,她只想打晕自己。白痴!这是什么烂借口。 “呃,是这样的,这里的空调让我有点冷。”她连忙补上解释。 “外套吗?”山姆问道。 “欸。”她点头,告诉自己,千万不能露出心虚的神色。 “请跟我来。”他比个手势,要她回房。 “哦。”他是要她先回房,好去买外套给她吗?她忖着,乖乖回房。等他去买外套时,她就趁机逃跑! 山姆跟在她身后,进了房,往衣柜走去,从里头拿出一件黑色西装外套给她。 “卫小姐,请先穿上殿下的外套御寒,我马上打电话请饭店人员送新的外套来。” “哦。”她不自觉地瘪嘴接过,闷到极点地目送山姆离开。 她早该知道没那么好的运气,还请饭店人员送外套上来咧! 计策失败,她烦恼地在房里踱步。 要怎么调他离开呢?有没有好一点的借口呢?她脑筋不停转着,一时间还是想不出比较好的法子。 算了,还是照原定计画,用说服的!深吸口气,套上外套,她再一次踏出房间。 “卫小姐”山姆才开口,就被阻止。 “你不用起来,我只是想出来透气,不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吧?”不等他答应,她迳自拉过椅子坐到他身边。 “你在看什么?”她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书。 “这只是家乡的书籍,没什么特别。”他将书籍放到桌上。 “我在这里会使你不自在吗?”她瞥了一眼书皮,上头写的并不是她熟悉的文字。 “不,不会。” “可以请问,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她思索着要怎么开口说服他。 “我跟在殿下身边十年了。”山姆知道她问的是谁。 “一直都是担任他的贴身侍卫?” “是。” “身为他的贴身侍卫,你从来不曾违背你们殿下的意思,他说什么你都全盘照做?” “是。”听到这里,山姆大概可以猜到她想与他谈什么了。 “即使他的决定有错?”她的话语带着逼问的口气。 山姆顿了下,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曾看过他与人赛马打赌,看过他在面对敌手时的泰然自若,但我从未看过他如此坚决地要逮住你。” “这话是在提醒我,我的重要性,还是你们殿下的努力不懈?”她不知该做何感想。 “都不是。”他简洁地摇头。“昨晚,他要我们重新调查你的身分,在得知你是谁后,他告诉我们,他逮错人,闹了个大笑话,而他甚少犯这种错误。” “既然如此,你不觉得你应该纠正这个错误吗?”她更进一步说服。 “我很抱歉。”山姆摇头。 “除了道歉,你可以有更好的弥补方式。” “我很抱歉,殿下认为你与刘小姐是亲戚关系,必定知道她的下落,所以我不能让你走。”山姆并无其他想法。 “你们殿下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他不搭话。 “我指的不知道并不是唬弄你们,我是真的不清楚表姐的下落,你们实在不该留住我,应该放我走才对。”她叹口气,试着跟他好好谈。 他仍旧沉默。 “嘿!你们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死脑筋耶!我说的话你们为什么都不信呢?”她气闷,不觉提高声音。 “我很抱歉,在殿下下达其他命令之前,我没法放你走。”山姆依然不为所动。 她为之气结。是啊!他们都是同一挂的,是她天真过头,还以为会有一个人比较有良心! “卫小姐,我希望你能了解殿下与大王子的感情是非比寻常的。”跟着,他开始说起主子的生平。 安德烈,瑞典的二王子,因为不具继承人的身分,并没有像大王子麦克斯接受正统继承人的教育,安德烈所受的教育比较偏向科学、企管、运动,渐渐地他对商业有了兴趣,一路发展下来,他的风采几乎要盖过麦克斯。 尽管如此,他们两兄弟的感情还是非常亲密。 成年后,安德烈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扩展事业上,并极少涉足社交圈,而麦克斯则在巴黎、威尼斯等地游玩,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很少回瑞典。 麦克斯所持的理由是,他想在继承王位前多玩个几年。 几天前,这对兄弟才见过面,谁知没多久,安德烈就接到麦克斯被杀身亡的消息,而国王听到这个噩耗,更是心脏病发,幸好抢救得宜,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这一切,都让安德烈难以接受。 听着山姆说的话,卫亚璇的怒气降了下来,心头莫可奈何。 有些事昨天他已经说过,山姆的说法,只是让她更了解他与麦克斯的过往,可是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她除了体谅、原谅他对她的伤害外,她根本什么都没办法做啊!她压根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啊! “山姆,你说的我都了解,我也可以站在你们殿下的角度来想,可是”她试着跟他讲道理,可是起居室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推开,打断了她的话。 一身笔挺西装的安德烈走了进来,他随意扯掉领带,扔到他们面前的桌上,眼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山姆从他一进门起,就站起身“殿下,是我怠忽职守。” 不理会山姆的话,安德烈的目光定在卫亚璇的脸上。“你很悠哉嘛!苞我的侍卫倒挺谈得来的。怎么?你想勾引他放你走吗?” “我是很想啊,可惜,你教育得太好,他不肯放人呢!”他在气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她会乖乖待在房里,不逃跑吗? “幸好他没放你走,不然他现在肯定是具尸体。”他嘴角带着笑,话里的意思却令人不寒而栗。 即使她与山姆只是隔着张桌子谈话,也不见有什么亲密举动,但他就是看不顺眼,彷佛有根刺刺在他心上,让他极不舒服。 “你有病!”她蹙眉,起身回房。 “以后不准你和我的侍卫太过接近。”跟着进房,他反手甩上房门,跨步到她身后,霸道的下命令。 他到底在气什么?竟还对她下命令?他以为她是他的手下吗?她瞪了他一眼,马上又慌张地回过头,心跳因他的过分接近与好闻的气息而漏拍。她赶忙走到窗边,以免被“诱惑”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走向窗前的她,用力揪起她的手“听到没有!”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扭动手腕,却挣不开。“我只是寻求协助而已!我并不是你的侍卫,你无权阻止我!” “在你还没给我我要的答案之前,你就是属于我的!”他恼怒低吼,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才不是你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现在的她,脑中只有挣扎,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有多暧昧。 “你是我的!”他放开她的手,霸道的将她锁在窗与他之间。 “我不是!放开我!我没有你要的答案!”他们贴合得太近,让她呼吸紊乱,全身躁热。 “你是!回答不出来你就是!”到现在,他还是没察觉出他这般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这跟她是不是他的,是两码子事,怎么会扯在一块?还有,他们可不可以不要再为这件事争吵?她已经受够他一再否决她的话了! “我说过我不知道我表姐的下落,你还要我回答什么!” “你说是不说!”怒气淹没他的理智,他已经分不清是逼不出刘莉筠的下落,让他比较气,还是她不肯远离山姆,让他比较火大了。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越讲越大声,越讲越火,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了。 他勾起她的下颚,眸底隐隐燃烧着火光。“是你要挑战我的。” 她拨开他的手“谁要唔!” 他怎么可以吻她!?这是她的初吻耶! 第六章 她挣扎着别过脸,但他的唇却紧追着她不放。 “唔不” “拿出你勾引山姆的本领,勾引我啊!你跟刘莉筠果然是表姐妹,一样会勾引男人。”想到她与山姆相谈甚欢的画面,他胃里的酸液不断地翻腾。 “你说什么?”听到表姐的名字,她立刻使尽全力推开他,逃到茶几边。 每次提到表姐,他就会变得像恶魔一样可怕,而她,就会很惨。 “我说错了吗?一样的脸孔,一样懂得勾引男人。”他口不择言,步步逼近。 “你在胡说什么!”她蹙紧眉心,连连后退。他在发什么神经病?莫名其妙到极点! “我有胡说吗?”他将她逼到床边。 “你走开!”她无路可退,只好豁出去,往他身旁逃去。 他动作很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穿在她身上的松垮西装就这么掉落,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你想去哪?”他大步一跨,再次伸手,一声裂帛声响,她轻薄的t恤就这么毁在他手里。 看着她几近**的上身,他的金眸染上一层欲色,情况明显失控。 他一把抱起一边发出尖叫,一边遮掩自己的卫亚璇,将她丢到床上后,他身子跟着欺上。 “放开我!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挣扎低吼。她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她强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温与男性气息,这让她有些头皮发麻,却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这是你勾引人的招式之一吗?”她扭动的身子勾起他的欲望,想到她可能也这么躺在其他男人的身下,安德烈嫉妒得几乎疯狂。 “你神经病!放开我!”这种污蔑的话,令她像只被惹毛的小猫,伸手就要扑抓他的脸。 “何必白费力气。”他抓住她的手,让她无法攻击。 “你!”没关系,手腕被钳制,她还有别招! 她猛然抬腿踢他。 早一步猜到她的动作,他轻松的抬起膝盖,制住她的双腿,并用身体的重量压制她,让她全身再也无法动弹,只能用一对愤怒的眸子瞪着他。 两人互相瞪视,片刻间,整间房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她瞪着眼前男人的脸庞、他金瞳里的火光,他的意图是那么地明显她的心跳急遽失速,体内有股热潮在流窜。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很清楚,但她不能就这么屈服,这是不对的! “不” 不让她有机会阻止与闪躲,他倏然低头,薄唇攫住她的。 她是他的!他要让她成为他的! 这个吻来得猖狂,带着蛮横的霸气,迫使她的唇分开。 “唔——”不可以!她的头被定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像暴风般席卷着她的甜蜜,尽管她僵着身子,强迫自己不为所动,但体内急速沸腾的血液,却轰隆隆地窜动,勾诱起与他亲近的渴望对于自己的反应,她又羞又愤。 这是不可以的!理智告诉她。 但你早就被他给吸引了,不是吗?在听过他的事迹,在与他短暂的相处后内心深处还有另一道声音发出。 她的挣扎转弱了。 感受到她的转变,他的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轻巧地褪去她所有的衣衫。 “不”她的抗拒此刻看来,显得如此微弱。刚才他们为了什么而争执,她再也想不起来。 “别拒绝我,你是我的。”放开她的唇,他强势的宣告,薄唇带着烫热的火焰,席卷胸前那玫瑰色的蓓蕾。 她不觉地倒吸口气,几乎无法呼吸。 **着她柔软烫热的身子,他忘了山姆、忘了刘莉筠、忘了一切,只想着她,只渴望着她。 他解开身上的衣物,将自己置于她双腿间,一挺身,却感觉到来自她的抗拒,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啊——”撕裂般的痛楚漫过她全身,她发出一声破碎的呼喊。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 她竟然是处子!?他以为她早已不是 瞅着她痛苦的神色,心疼在心里蔓延。 她无法呼吸、无法移动,全身的知觉全在那无止尽的疼痛上。 “我很抱歉。”他将她更拉向自己,手掌轻抚着她细致的每一寸肌肤。 “求求你离开”她推着他。 “嘘——”他的唇拂过她的额、她的眼,顺势亲吻她的嘴角、逗弄她的唇,试图弥补他所造成的伤害。 随着他大手的挑逗,疼痛逐渐在她体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意想不到的奇异感觉。 理智再度远离,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她渐渐忘了两人的争执、忘了身处的窘困,只能感觉纯粹的感官欢愉,扩散至她全身的每一处。 同样的,他也忘了两人为何争执,没有山姆、没有麦克斯,只有体内的那份对她的渴望。 他们热情的融合,直至神奇的一刻降临 他们的身体交缠着,热炽的体温逐渐回复平常,理智也同时浮现两人心中。 该死的!他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皱眉,翻身下床,套上裤子。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是什么时候受到吸引的? 脑中想到两人初见面时他对她的心软,知道她不是刘莉筠之后莫名的放心,还有今天她与山姆谈天,他怒气冲冲的反应 该死的,他在吃醋! 她知道杀害麦克斯凶手的下落,却隐瞒不说,她算是共犯啊!他怎么能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为她打翻醋醰子,甚至发狂似的强占了她!?矛盾的自我厌恶从内心升起。 感受到他的注视,卫亚璇别开视线。 她,能说她被强暴吗? 不,这不是强暴,也许她初时的确有抗拒,但后来 她很清楚知道,她被他挑动了心,也或许该说,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动了心。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该失去理智,不该对他兴起渴望的,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对付她的一种手段,目的是要逼问表姐的下落,所以她怎么可以沉沦?更何况他在那之前,还诬指她勾引他的侍卫 羞愧与自责的心情,盈满她心里,她木然地穿上衣服。 即便厌恶自己的心态,安德烈仍旧下意识地等她穿戴整齐,才走向门口,开门呼喊山姆。 山姆听到他的唤喊,立刻应命过来。 “给我两杯威士忌。”安德烈命令道。“还有晚餐。” 关上房门,他缓慢地走向床边,手握床柱,金色的眸子凝视着她,而她则是低着头,不肯面对他,整个人陷入低落的情绪中。 盯着她柔美的脸庞,安德烈撇开自我厌恶,试着冷静分析自己现在的矛盾心情。 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弥补也无法挽回她所失去的,至于麦克斯的死,她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谈矛盾似乎太过,甚至严格来说“他喜欢她”跟“麦克斯的死”是两件事,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因此,等她说实话,让他找到刘莉筠,他们依旧可以发展他想要的关系,不是吗? 当安德烈想开的时候,卫亚璇却掉进死胡同里。 这是场错误!从一开始她被绑架,就是一场错误! 短短的几天中,她先是被误认,差点被掐死,后来她又被这个不相信她、差点掐死的男人所吸引,还失了身这简直荒谬不已! 上天为什么这么捉弄她?现在她又该怎么办? 正当她陷入苦恼中,门上传来轻敲声。 山姆手端大托盘走了进来,上头放着丰盛晚餐、两杯威士忌,训练有素的他,视线完全没有投向床铺,放下东西后,立刻退出房间。 安德烈走向茶几,拿着威士忌到床边给她。 “喝点吧。” “不用了,我不会喝酒。”她摇头。 “相信我,以你现在的状况,你会需要的。”他的声音透着紧绷。 即便他后来的动作放柔许多,初次的强迫仍会让她感到疼痛,喝酒多少可以舒缓她的不适。 或许他说的没错,现在她的确需要像电视所演的那样,藉酒来排除脑中混乱的思绪。她沉默地接过酒杯,大口喝下去。 威士忌的烈立即呛住她的喉头,她涨红了脸,几乎无法呼吸,她忍住并强迫自己咽下去,可泪水却已经涌上眼眶。 笃定心头的想法,安德烈的心情放松许多,因此看到她强忍吞咽的模样时,几乎笑出来。 “吃点东西吧!你也该饿了。” “我不——”她才开口想回绝,肚子就不争气的叫起来,令她尴尬地红了脸。 他扬了扬眉,却不说什么。 她抿着唇下床,坐到茶几前。 他坐到她对面,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方小茶几。 “吃吧。”他率先撕了块杂粮面包送入口。 她不说话,拿起汤匙喝着海鲜浓汤。 “可以回答我,她在哪里吗?”他问道。 她喝汤的手顿住,抬起头来,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严厉,金眸里一片平静。 “我不知道。”她放下汤匙,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除了这答案,没别的吗?”他继续进食,这次并没有被怒气淹没,反而想起一些事。 “对,除了这个答案,我没有别的可以给你。”她平静地开口。 “根据我的了解,你虽然是寄住在刘家的亲戚,实际上却和刘家的女佣没什么两样,为什么让人如此对待,你还要一心保护刘莉筠?” 这样的心态,让他实在想不透。 “你的调查很仔细,我在刘家的地位跟女佣没什么两样,不过我并没有特别要保护表姐,我真的对你说了实话,表姐从巴黎回来,我的确有见过她,当时她只要求我不要将见过她的事说出,现在这个承诺早已被我破坏,至于她离开去了哪里,并没有跟我说。” 她干脆全盘托出,心里再次对表姐感到抱歉,她坏了承诺。 他停止进餐的动作,瞅着她,心里在评估她话里的可信度。 她回望着他。“这次,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他没答话。 她蹙眉。“你还是不相信吗?” 他沉默。 “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就因为她是我的表姐?就因为我们有亲戚关系?”见他不开口,她忍不住扬高声音。 “麦克斯的死,我真的替你感到难过,但是我真的没法帮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走!我真的不知道表姐在哪里,你听到没有?我、不、知、道!”她越说越生气。 第七章 和前几次一样,问及这事,她否认到最后就会动怒,态度从来没有变过,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知道刘莉筠的下落。 嗯?他现在为何肯相信她的话了?是因为了解自己对她的心态,还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坚定否认? 他思绪转着转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态颇值得玩味。人的心果然是偏的,感觉变了,心也跟着变,连态度都会变。 “喂,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不知道表姐的下落,你问我几遍都一样,拜托你放我走吧!” “叫我安德烈,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叫先生似乎生疏了点。”他转回思绪,撇下嘴纠正道。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拜托你,放我走吧!”她又羞又愤,一再被逼问已让她的心情够糟了,他还提她最羞愧的事! “你说什么?”他微眯起眼,即使当时是在狂怒的情况下,他仍能感受到,她对他也有感觉的,她怎可否认? 她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我说什么不重要,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表姐的下落,请你放了我吧!” “不。”他缓缓吐出一个字。 “你”“我不能放你走,你是刘莉筠的表妹,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她的下落。”他说完,起身走出房间。 即使已经相信她的话,他仍要以这借口留住她,这是他的私心。 “你!”她气得跺脚。 气死人!她说了半天,他竟然还不相信! 卫亚璇气得一直在房里走来走去,安德烈则像故意似的没有回房。 最后,她体力不支,终于睡着。 香味让她猛然清醒,她睁开眼,翻身坐起。 “午安。”安德烈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茶几上摆的是餐点。 昨晚她似乎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可真久,他进来好几次了,她都没醒来,餐点也从早餐换成午餐。 “你!”见到他,所有的记忆、怒气一并涌来,她飞也似的下床,冲到他面前。“你到底要我怎样!我能说的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表姐在哪!你怎么可以为了那该死的理由不放我走!” “很高兴看到你精神奕奕,要不要先去梳洗一下,我们再谈?”他的嘴角扬得更高。 从未看过哪个女人在他面前显露不完美,但她头发未梳的凌乱模样,搭上双眼闪耀的怒火光芒,却自有另一番韵味,紧紧吸引他的目光。 “你”她指着他,胸口起伏着,倏地转身冲进浴室, 砰!门板大力甩上。 她气得不轻,他笑忖。现在角色对调了,他一点都不想问她刘莉筠的下落,反倒是她主动提起。 在浴室里,她瞪着镜中的自己,双颊因怒气而酡红,头发乱糟糟,而她竟然顶着这副鬼样子面对他!? 她轻咬下唇,想着方才的模样,心情登时down到最低点。 她实在好丑! 她嘟着嘴,用力梳洗自己的丑样。 冷静一点,她不能意气用事,她要心平气和地跟他谈才对。深呼一口气,她告诉自己。 梳洗完毕,她也作好心理建设,再度踏出浴室。 “坐。”安德烈示意。 她依言坐到他面前。 “请用。”他指着茶几上的餐点。 “如果我一直没法告诉你,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不放我走?”她表情严肃。 “你说呢?”他定睛望着她。 “那好,我告诉你她在哪里。”她想通了,山不转路转,既然他坚持要答案,她就随便胡诌个地点,让他慢慢地找! 他挑眉。“哦?你不是一直不肯说?” 坚持这么久,她决定换方式,以求脱身吗?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她真的没本事说谎。 可惜,现在是他私心作祟,是他想强留她,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她走。 她思索着怎么解释自己的转变,又不能迟疑太久,于是脱口道:“因为因为我相信表姐没有杀麦克斯。” “哦?”刘莉筠是什么样的人,他有成堆的调查资料可参考,现在她这么主张,是她为离开所编出的说词,还是当真如此想? “我相信表姐没有杀麦克斯。”她强调,这次语气沉稳许多,虽然她与表姐的感情不深,但十几年来她们可不是白相处的。 “是吗?” 当他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眼瞳,他再次发现心态转变所带给他的影响,若照先前,他必定严词否认她的说词,但现在,他却愿意听听她的说法。 “我表姐像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爱恶作剧、爱炫耀,可是她也有善良的一面,起码在我们相处的十几年,她不曾伤害、虐待过小动物,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杀害一个人?”她提出佐证,发现他没有意思反驳,她又继续说道: “在我最后一次见到表姐时,她曾跟我说过,麦克斯是她最爱的男人,当晚,她被击昏了,醒来时麦克斯已经被杀,她不敢报警是因为怕被当成嫌犯。” 他挑眉。“那她有没有跟你提到,她会被当成嫌疑犯的原因,是因为她手里握着枪?而那把枪在饭店外的垃圾桶被找到。” “嗄?”她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样你还坚信刘莉筠没杀害麦克斯?”光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清楚实情,这个狡猾的刘莉筠,似乎专挑对她有利的说词。 “我我相信。”她迟疑了下,还是点头。“所以我想,若是你找到我表姐,希望你不要急着定她的罪,请再多追查一下。”虽然她想胡诌表姐的下落,但这是她真心的希望。 “或许。你说说看她在哪?”他不置可否。 “她在”她才要开口,就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进来的山姆,这次他没有用瑞典语,而是用英文报告: “殿下,麦克斯的贴身侍卫威尔赶来了,正在外头等您。” “我知道了。”安德烈起身。 “关于你要说的,等会儿我们再谈。”他丢下几句,然后消失在门外。 她蹙眉瞪着门房。 很怪,他有别之前的态度,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他不是一直急着想找表姐吗?怎么现在不等她开口,就去忙别的事了?难道那个赶来的威尔,比表姐的下落更重要?重要到连听她说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还有,方才他们谈到表姐的事时,他也不再怒气冲冲,反而好声好气的跟她谈论表姐到底有没有杀人,还有意要考虑她所说的话,这这转变会不会太大了? 疑问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却没人能给她解答。 起居室—— “殿下。”威尔向安德烈行宫廷礼,身长六呎的他,体形偏瘦,有着一头黑发、阴柔的脸孔,与深邃的黑眼,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这里并不需要你,回去吧!”安德烈坐在椅上淡淡开口,山姆与另一名侍卫鲁凯分站两侧。 “殿下,我也想为麦克斯殿下尽一份心力。”威尔拱手请求。 “不需要。” “殿下,虽然当日是麦克斯殿下下令要我退守,但于公于私,我不在他身边保护他,就是我的责任,请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威尔半低着头,表情诚意十足。 安德烈不语,似乎在评估他的话。 威尔单脚倏然一跪。“殿下,请您成全我的心愿!” “起来吧!”安德烈想,多个人手也好,更何况他待在麦克斯的身边最久,刘莉筠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他更清楚, “多谢殿下。”威尔很快地起身,脸上有着感激的笑意。 “殿下,可以让我了解一下,目前搜寻凶手的情况吗?” 安德烈才想开口,忽而瞥见房门底下有黑影晃动。 她在偷听? “既然想听,何必偷偷摸摸?出来吧。”安德烈笑着,语文从瑞典语转成中文。 “呵呵。”房门打开,卫亚璇闪身出现,脸上挂着被抓包的干笑。 方才听了半天,还是听得雾煞煞,因为他们说的语言她都听不懂。 “殿下,您什么时候抓到凶手的!?” 见到她,威尔脸色大变,发觉自己失态后,连忙改变语气,用瑞典语指控她:“殿下,这女人就是杀死麦克斯的凶手!” 他该不会也误会她是表姐吧?虽不了解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表情举动,卫亚璇直觉这么想。 她不喜欢他看她的样子,好像要杀了她似的。 “她不是。”安德烈回的是英文,语气冷淡,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对她的感觉。“她是刘莉筠的表妹。” “什么?”威尔微怔。 “用不着惊讶,她们只是长得相像。” “是。”威尔收起错愕。 “我已经派人追查刘莉筠的下落,相信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安德烈的目光飘向卫亚璇。 搞什么啊!原来他也有派人在找表姐,难怪不急着听她的回答!可是之前,他又为什么一直逼她? 卫亚璇的疑问更深了。 “鲁凯,安排威尔去休息;山姆,午餐冷了,重新送两份进来。”安德烈结束谈话,起身拉着卫亚璇回房。 进了房,卫亚璇迫不及待的开口—— “原来你一直有派人在找表姐。” “当然。”安德烈回得平淡。 “那为什么你不让我走,一直逼问我表姐的下落?我相信让他们找,会比逼我更快!”她忍不住发火。 “可是,你现在不就要跟我说刘莉筠的下落?这证明我从你这里得知,比我派人去找更快不是吗?”他露出极具魅力的笑容。 她为了想走而改口的说法,正好给了他最好的理由。 “我”她哑口无言,突然发现她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莉筠在哪?”他故意问,等着看她怎么回答。 “我”她犹豫。 敲门声响,这次不等安德烈开口,门已被打开。 “殿下,找到刘莉筠了!”知道主子对这事的重视,山姆首次放下该有的礼仪,急忙来报。 “她在哪?”他目光炯炯,终于找到她了! “据报,她躲在山区的空屋里,威尔一听到消息,已经先一步赶过去了。”山姆忠实禀报。 “车子备好了吗?”安德烈看向卫亚璇,只见她一脸呆愣。 这状况来得真巧,她不用面临抉择。 “已经好了。”山姆早做好安排。 “你也跟我一起来。”安德烈拉了卫亚璇就走。 原来表姐躲在山区的空屋里这消息一直在卫亚璇的脑海里打转。 这几天的躲藏,她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 现在被找到也好,表姐可以把实情说出,而且他的态度也没先前强硬,事情应该有转圜的空间。 第八章 坐在车里,安德烈一直握住她的手。 她的话的确对他造成影响。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急着报仇,反而想问清楚,更深一层追查事实。 车子往山区跑,一小时后,他们来到一排矮墙前,在街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矮墙里头是幢白色别墅。 突地,铁门由里打开,出现的是威尔。 “下车吧。”安德烈先跨出门外,回头朝她伸手。 “我可以自己来。”急着想见表姐的卫亚璇,迳自下车。 “殿下。”威尔用瑞典语说道。 “她在哪?”安德烈将卫亚璇拉到身侧。 “她死了。” “你说什么!?” “怎么了?”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看两人神色有异,她急忙问道。 “山姆,看好卫小姐;威尔,带路。”安德烈将她推到山姆身边,不让她见到不该看的画面。 “等等,我要进去!”卫亚璇冲向前,却被山姆拉住,只能目送两人消失在门后。 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不能进去?她心头涌起不太好的预感。 “很抱歉,卫小姐。”山姆说道。 “他们刚刚说什么?”卫亚璇用英文问。 “这”山姆一脸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请你告诉我!拜托你!” 这厢缠着要答案,那厢威尔正在解释屋里的状况。 “殿下,我抵达时,发现里头并没有灯光,所以我擅自翻墙进去查看,发现刘莉筠已经上吊身亡,还来不及将她放下来,你们已经到了。” “把人放下来。”安德烈瞪着那吊在风扇下的女人,她与卫亚璇真有张相似的脸孔,但发色不同,也艳丽许多。 “是。”威尔照办。 安德烈的目光扫向四周,发现风扇旁的电脑萤幕仍开着,不远处的餐桌上则放着一张纸,他走过去看,上头用电脑打了几行中文字,落款则是用笔签的。 妈: 对不起,是我杀了麦克斯,逃回台湾是我冲动的决定,现在仔细想想,这么做也是没有用的,瑞典皇室不会放过我,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杀死麦克斯是因为他背叛了我的爱,我不后悔,我也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所以,我要以命还命,妈,真的非常对不起!刘莉筠 这是她留下来的遗书?安德烈瞪着白纸上的文字,沉默良久。 遗书证明麦克斯是她杀的,为何他的心头没有轻松感,反而觉得沉重?仿佛感觉哪里不对劲是因为卫亚璇说的话吗? “殿下?”将刘莉筠从半空中放到地上,威尔跪在尸体旁,等着他下一步指示。 “通报给台湾警方,让他们处理。”掩去心里的疑问,安德烈令道。 “表姐!” “殿下,很抱歉,我拦不住卫小姐。” 卫亚璇与山姆的声音,让房里的两人回过头。 看见她发着抖,视线定在刘莉筠的身上,安德烈大步跨去“不要看!” 他以手遮住她的眼,一路将她拉出屋外,并令道:“威尔、山姆,这里交给你们。” “是。” “不要,我不要回去,让我进去”她的声音在抖,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推进车里。 方才她缠着山姆,问出表姐的死讯,可是真的见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时,她还是相当震惊。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表姐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啊!怎么会这样呢?在来这里的路上,她还想着怎么帮她说明实情,以洗脱罪嫌,她怎么就 “进去也于事无补,如你所见,她已经死了。”安德烈不想再让她看到那女人的死状。 “她是我表姐,我要留下来,我要通知姑妈”虽说她与表姐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厚,但她们终究生活了十几年,她没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见她失神的模样,他很担心,抱着她的手劲很坚定。 “拜托你,我想留下来。”她仰首哀求。姑妈若知道表姐的死讯,一定会受不了,所以她想留下来,给她一点支持。 “好,但是我们留在这里。”这是他最大的让步,留在屋外,不让她进去。 “谢谢你。”她感激不尽“你身上有电话吗?” “拿去。”他把手机交给她。 她忙不迭地拨按刘宅的电话,佣人说姑妈出去,正要改拨她的手机时,一道由远而近的车灯直向他们照来。 不到几秒钟,车子就在她身边停驻,步下车的竟是刘母。 “你怎么知道这里?”刘母一脸错愕地瞪着她和安德烈,心里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外国人又是谁?他不会是瑞典皇室的人吧?那莉莉呢?她心一沉,转身往屋里跑。 刘母对待卫亚璇的疏离态度,让安德烈皱眉,果真跟调查一样,刘母只当她是佣人,两人一点也不亲近。 “姑妈,您等等,表姐她”卫亚璇跟着追进去。 “莉莉!你们是谁?”刘母一路冲进屋里,差点撞上来人,定眼一看,又是一名外国人,另一名则站在一旁。 她忙不迭地推开对方—— 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竟然倒在地上,脖子还系着窗帘用的吊绳!? “莉莉!”刘母扑倒在女儿身旁,凄声叫喊着。 “莉莉,你不要吓妈妈,你快点醒来!”她抱起女儿的身体摇晃着。 她不敢相信,莉莉怎么会死?这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莉莉还打电话跟她说话,怎么转眼间,人就倒在这里!? “姑妈”卫亚璇想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 刘母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是你!是你对不对?就是你带人来害死莉莉的,对不对?” “我没有”卫亚璇愣住,姑妈突来的指责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你不是被抓走了吗?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刘母对她大吼。卫亚璇的脸色刷地变白,张开口却说不出话。 “够了!”安德烈将卫亚璇拉至身后,用中文低喝,不容许刘母再吐出半句话伤她。 原来这该死的老女人,早就知道卫亚璇被抓的事,却不找人营救,只想让她当替死鬼! “你”刘母被他的气势震慑住。 “想杀她的人是我,很可惜,晚了一步。”安德烈冷冽的开口,抬头用英文向山姆下令:“把东西给她。” 不用指明,山姆即将桌上的遗书递到刘母面前。 “你自己看清楚。”安德烈居高临下地睨着刘母。 刘母紧抓着纸张,详看里头的内容。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女儿不可能杀人,她说过她没有!”她揉掉纸张,完全不能接受事实,但那签名的确是女儿的字迹啊! 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宣告警方已经来到。 “山姆,送卫小姐回饭店。”不让她面对警方的盘问,安德烈立刻要人带她走。 “是。”山姆立刻执行,拉着还处在错愕中的卫亚璇离开。 一开始,警方以为是一般的自杀案件,所以只派六名警员,及一辆救护车前来处理。 但赶至别墅后,看见里头有两名外国人、一名哭得惨兮兮的老妇人,以及倒在地上的年轻女子,才发觉情况有点不寻常。 “你们是家属吗?”为首的警察问道。 “你是负责人?”安德烈盯着眼前理着平头、矮他半个头的警察,用中文道。 “对,我是这案子的负责人。”他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要用破到不行的英文跟他沟通, 安德烈瞥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然后说道:“很好,张警官,这案子我要你当成普通的自杀案件处理,在场的人,一句也不准泄露,否则后果自负。” 全部的警察都被他散发的气势震慑,个个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后,张警官才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道:“你、你是谁?凭什么这么下令?” “瑞典王子。不想跟瑞典皇室作对,最好照办。”安德烈面无表情说道。 “王、王子?一个王子会在这里出现?哈,我还是英国王子查尔斯咧!”张警官当他是妄想症,胆子也大了起来。 但他的话没有引来同僚的笑声,因为大伙认为,他的气质真的很像王族,不像是在唬人。 “在我证明之前,你最好别让媒体知道太多。”安德烈冷笑。 “好、好!如果你可以证明”张警官硬着头皮跟他呛声。 安德烈看看手表,现在打到瑞典的台湾办事处,马修应该已经不在了。 于是他拿出手机,直拨马修的私人电话。 “喂,马修,是我,安德烈,现在有空吗?很好,你等一下。”安德烈转而问张警官:“你是哪个辖区的?” “xx分局。”张警官答道。 “马修,我想请你到xx分局帮我处理一点事。”安德烈很快地以瑞典语交代几句话才收线。 “现在我要求尽快处理好现场,一起回xx分局。”安德烈命令张警官。 “是。”不知道是安德烈天生的领袖气质,还是什么原因,张警官一听到他的命令,就直觉答应,其他警察也不由自主地听从命令。 大家开始动起来,不到半小时,现场便处理完毕,所有人前往警局。 第九章 台北市xx分局—— “王子殿下,您远道而来,真是有失远迎!”见到几辆车子分别停在警局门口,分局长赶紧跑到黑头车前,对着刚下车的安德烈,说着拗口的英文。 分局长身后的一名外国人,这时也走上前,恭敬地朝他行礼“殿下。” 他是瑞典贸易委员会台北办事处的处长马修,他在接到王子的命令后,立刻赶至警局,方才已与局长打过招呼了。 过去与安德烈王子只有一面之缘,今日一见,他觉得王子比他的兄长,更像天生的王者。 “你不用客气。”安德烈用中文向两人颔首示意。 看到连分局长都出来迎接,其他从警车下来的警员,个个面色难看。 死了!他真的有眼不识泰山,要是王子真追究起来,他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张警官在心里暗叫一声糟。 “里头有记者吗?”安德烈看着头发微秃的分局长道。 “王子殿下,已经照您的吩咐,分局里并没有记者。”分局长紧张地拿着手帕擦拭额角的汗珠。 “很好。”安德烈率先走进去。“关于刘莉筠,我再说一次,这案子要以普通自杀结案,发布新闻时,绝不能牵扯到瑞典皇室半句。” “当然、当然。”分局长连忙说道。“王子殿下,有什么事可以到我办公室谈。” “嗯。”安德烈颔首,然后向后头的两人招手示意:“威尔,你在门外等着;马修,你跟我进来。” “是。” 安德烈、分局长与马修,三人鱼贯进入办公室,不用分局长开口,安德烈反客为主地占据办公桌后头的黑色皮椅。 “分局长,刘莉筠是我们瑞典的重要犯人,我要求警方将她的遗书,以及现场所拍的照片、对象全部汇整给我,最好明天中午之前我就可以拿到。”安德烈简单扼要的说道,完全不提她所犯下的罪状。 “是的,没问题,我们一定配合。”分局长频频点头。 “还有,我的到访是秘密,如果有半句泄露”他的金眸迸出吓人厉光。 分局长忙不迭的承诺:“是的,我了解,我可以拍胸脯保证,警局里绝对没有半个人敢说出去。” 安德烈点点头,然后起身拍拍马修的肩,用瑞典语和他交谈:“马修,谢谢你在这几天的大力协助,回到瑞典,我会帮你记上一笔。” 因他的居中介绍,他才能利用征信社的强大人脉,在短时间内找到刘莉筠。 “殿下,别这么说,这事原本就是我该做的。”马修微微行礼,谦虚表示。 “很好,这里的事就交由你做处理,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好的。” 安德烈说完,便离开局长办公室。 他旋风式的出现与离开,让所有警员留下深刻印象,可惜他们被下了缄口令,连自己家人都无法透露。 回饭店后,卫亚璇的脑子里,净是姑妈那双沉痛的目光与厉声的斥责,眼泪忍不住一再掉落。 姑妈早就知道她会被误认而被抓,她却闷不吭声她怎么可以?虽然她与母亲为了感谢刘家的收留在那里当佣人,但她们仍是亲戚啊! 掩嘴掉泪,过了许久,她才稍稍平复心情,冷静下来。 换个角度想,姑妈既然拿她当外人,被当成牺牲品一点也不奇怪,更何况,表姐是她唯一的珍宝,不牺牲她还能牺牲谁呢? 想到这,她又蹙眉,现在表姐突然去世,姑妈一定没法承受,而且刘家只剩姑妈一人了。 她不该回饭店的,她应该陪在姑妈身边,帮她处理表姐的后事才对。 虽然她对姑妈来说是外人,但刘家收留的恩情始终大于其他,以前母亲也一再叮咛,绝不能忘恩,所以她不能再待在这里,她要回去。 心头有了决定,她倏然起身往门口走。 “卫小姐。”山姆动作迅速地挡住她的去路。 “山姆,让我走。”她抬头直视他的脸。 “卫小姐,请不要为难我。”山姆动也不动。 “这不是为难”她话还没说完,门已经打开,安德烈回来了,后头跟着威尔。 “你要去哪?”安德烈点个头,示意山姆退到一旁。 “表姐已经死了,你已经没有理由强留我了,不是吗?”卫亚璇仰颜跟他讲道理。 “所以?”他挑眉。 “我该走了。” 他皱眉。“你要去哪?你能去哪?”难不成,她还想回去? “当然是去找我姑妈,还有很多事等我去做。”说着,她就往门口走。 “慢着,那老太婆是故意让你被绑架的,你还想回去做什么?”他沉下脸,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得帮姑妈处理表姐的事。” “你疯了吗?她是怎么说你的?难道你没听见?”他觉得不可思议,她先前还被伤得脸色发白,现在居然想回去? 她慎重地点头。“是,我听到了,但即使姑妈把我当外人看,我还是得回去。” “为什么?你疯了吗?”想到那老太婆所说的话,他只怀疑当时为何没有赏她一巴掌。 “我没疯,我要回去,请放开我。”她的视线看向他拉住她的手。 “我不准你回去!”他不放。 “表姐死了,你准不准重要吗?”她提醒他现在的状况。 “我不会让你回去。”他不会让她回去受那老太婆的欺负。 “请你放手。”她挣扎。“姑妈对我有恩,我一定要回去。” “你要让她伤你伤到什么程度?”他紧握她的肩摇晃“她都说了,她早知道你被我抓,却一声不吭,你不会傻到听不懂她的意思吧?” 安德烈难得激动的情绪,让一旁的山姆吃惊不已,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失控过。 “我说过,姑妈对我有恩,我一定要回去帮她!”她也跟着吼回去。 “有什么恩?不过是让你住在家里,把你当佣人使唤,为了保护自己女儿,不惜让你当替死鬼,这算什么恩?”如果有恩,这些事情加一加,早就还清! “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回去。” 感受到她的坚决,他稍稍冷静下来。 “请你让我走。”她再次提出要求。 该死!敌不过她的坚持,改变不了她的想法,更没有筹码可以留她,他什么都没有! 他骤然放开她的手“威尔,带卫小姐去她想去的地方。” “是。” 坐在后座,卫亚璇不发一语,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致。 好一阵子后,开车的威尔,以英文对她道: “卫小姐,我很抱歉。” “嗯?”她转过头,看向威尔,不解他为何道歉。 “我很抱歉在第一次见面时,误会你是杀害麦克斯的凶手。” 她摇头“没关系,我跟表姐本来就长得很像,被误会是常有的事。” 只是,她还是不相信表姐会杀人。 那时她明明再三强调,她没有杀人,她到现在都还可以清楚的记得,表姐那慎重又急于寻求信任的脸,怎么才短短几天,她就自杀了? 她真的受不了自责才自杀的吗? 可是这样的转变也太大、太突兀了吧! “卫小姐,为什么你要回去?当时我也在场,虽然没听到她说什么,但是看她的脸色,还有殿下说的话,我觉得你回去似乎不太好。”威尔的声音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你觉得我该跟安德烈在一起?”她蹙眉轻问。 “这我只觉得殿下对你的态度很特别。”威尔直言道。 方才的一幕让他印象深刻。许久之前,也曾有人对他很在乎,只不过那个人的温柔就像流星般,一闪即逝,而他却爱得太深,无法自拔,直到 “但是姑妈才是我的亲人。”她低喃道。 这几天发生很多事,她对他也产生不该有的感觉,不过这都因为表姐的去世而划下句点,现在起,她已经不必再为他的事烦恼了。 想到这里,心蓦然沉甸甸的,令她难以呼吸。 过不久,车子驶到医院门口。 “卫小姐,让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她拒绝他的好意,迳自下车步进医院。 向柜台询问清楚后,她直奔太平间,果真见到姑妈颓丧地坐在走廊长椅上。 “姑妈”卫亚璇蹲在她面前。 刘母闻声抬头,见到她很是惊讶,可是下一秒,却猛地将她推开。“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你跟那男人很好嘛!” 卫亚璇那与女儿相同的脸,让她看得刺眼,语气不禁尖锐起来。 “姑妈,别这样。”同情她失去亲人的哀伤,卫亚璇起身抱住她。 “你做什么!我不需要你!是!我是故意让你被绑架的,我要我女儿活着,但是她现在却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还来做什么?你走!”刘母想推开她,她却抱得更紧。 “姑妈,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希望表姐可以活着,真的!可是她现在不在了,就让我陪在您身边吧!”压下心头被击伤的痛楚,卫亚璇低喃道。 当年母亲过世时,她也是悲痛得难以承受,所以她可以理解姑妈的心情。 “我不需要!你走开!”刘母实在不愿相信女儿自尽,但验尸官的报告却说没有他杀嫌疑,的确是上吊死亡,想到这里,她的泪便流不停。 “姑妈,让我帮你好吗?让我帮你一起处理表姐的后事,请你不要拒绝我好吗?”她声劝着。 刘母被她的话打动,终于不再推拒她的拥抱,伸手回抱她,放声大哭。 好半晌之后,刘母总算止住眼泪,收拾放纵的情绪,板着脸推开她。“让你留下来可以,不过你别妄想可以取代莉莉在我心中的地位。”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掩饰刚刚的失态。 卫亚璇摇头“姑妈,我从没有这么想过。”这才像姑妈平常的作风,完全不会在外人面前示弱。 “那最好。”刘母冷哼。 “姑妈,我可以去见表姐最后一面吗?”虽然早已见过,但那时她太过惊愕,所以没有跟表姐道别。 “进去吧!”刘母领着她进太平间,来到女儿的尸体旁。 “姑妈,我可以打开吗?”太平间很冷,冷得让她的手臂泛起疙瘩,周遭也有几具覆盖着白布的往生者,但她一点也不惧怕。 “嗯。”卫亚璇轻轻翻开白布,再次见到刘莉筠,她的颈项已经没了绳子,一脸素白的躺在那儿。 表姐,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脸,所以我才会被误认,进而发生这么多事,也许这是上天故意的安排。我心中对你并没有怨恨,请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继续待在家里照顾姑妈,直到她不需要我为止 她的目光再次移向她的颈部,忽然发现上头留着两条明显的紫红印痕,一时间觉得有些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可以了。”刘母怕自己的情绪再度失控,先一步将白布覆盖回去,拉着卫亚璇离开太平间。 “姑妈”她想提出自己的疑问却被打断。 “跟我走,我一定要办一场隆重的葬礼,让莉莉一路好走。” 第十章 鼻尖嗅着床畔她所余留下的香气,安德烈毫无睡意,脑中不断回想着她坚持离去的神情。 她的想法实在令他难以捉摸。 那老太婆这么无情的对待她,她竟然还要回去帮她处理刘莉筠的后事?她怎会这么无私?就因为她口里说的恩情吗?这个恩情有这么大?大到她可以无视她对她的伤害? 这是他办不到的,向来是别人敬他一尺,他还一丈;若是伤他一分,他必定回敬十分。他的字典里没有以德报怨这回事,而她却做到了。为什么? 难道在东方的教育里,恩情大于一切? 他闭上眼又睁开。 不过,让她离开,只是因为没有理由留她,并不代表他放弃追求她。现在的情况对他反而有利,起码没有刘莉筠的事横在两人中间。 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床畔,他的金眸闪耀着光芒。 这里的空位只是暂时的,他有自信,她会是他的! 重新回到校园上课,卫亚璇消沉了许多,因为有很多事搁在她心上,让她快乐不起来。 首先,是她每晚都会梦见那天她们在客厅,表姐紧抓着她手的景象,与她所说的话。 她不禁怀疑,这是否就是所谓的托梦?表姐有未了的心愿,才会一直出现她梦中,而这个未了的心愿,当然是有关麦克斯 她曾想探问姑妈是否梦见过表姐,但话到嘴边又不忍开口,因为她怕勾起姑妈沉痛的回忆。 然后是安德烈。她的脑中总会不预期地浮现他的脸,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她真的想他。 唉,这样的思念应该会渐渐转淡吧?毕竟两人不会再见 下课铃响,她回神,收拾课本,准备回家。 “亚璇,你怎么突然跷课好几天?”她的好朋友惠智,终于有机会问她。 她们是高中同学,幸运地又考进同一所大学、同一学系,感情非常地好。 “家里有点事。”卫亚璇踏出教室,往电梯走,没有说太多。 “所以我现在约你去喝茶,你也没空?”惠智跟着追进电梯。 电梯里挤满人,卫亚璇与惠智被隔开,直到出了电梯,卫亚璇才有机会问她: “有事吗?” “没事,只是闲聊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惠智很想知道这几天她在做什么,打手机她也不接。 “改天好吗?最近我真的有点忙。”步出教学大楼,卫亚璇露出抱歉的微笑。 惠智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有一道话插了进来—— “卫小姐,你好。” 卫亚璇闻声抬头,惊讶山姆的出现,下一秒才想到,依安德烈的势力,要调查到她所读的学校并不难,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卫小姐,殿下希望与你见一面。”山姆恭敬的说道。 “他要见我?他没回瑞典?”她心一跳,脱口道。 安德烈为什么找她?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的 “殿下一直留在台湾处理一些事。”山姆解释。 “亚璇,这老外是谁啊?长得挺性格的,他说要找你见什么人呐?”惠智低声用中文追问,虽然英文不见得多溜,但多少听得懂他们的对话。 “没什么,他要我去见一个最近认识的朋友。”卫亚璇摇摇头,不想说太多, “卫小姐,可以请你跟我来吗?”山姆再次开口。 卫亚璇本来要答应了,但想到她现在并没有被囚禁,况且是他要见她,她没必要乖乖听话,所以便扬起甜笑道:“山姆,你家殿下要找我,就请他亲自来,不要透过你。” “卫小姐”山姆还想开口,但卫亚璇不理会他,拉着惠智就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惠智追问,回过头,发现山姆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 “没事啦!”卫亚璇的嘴角有收不住的笑,感觉心跳得好快。 惠智根压不信。“你在骗鬼啊!听你们的对话,他好像是替人来传话的,那个想见你的人是谁啊?要追你哦?排场这么大还派人来?” “追我?这怎么可能?”卫亚璇快步走出学校,突然看到一辆骚包至极的加长黑头车停在校门口,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在那里吧! “为什么不可能?”惠智反问,总觉得她的笑容带着期待。 黑头车内的安德烈,听到她的话,立刻下车。“我也想问,为什么不可能?” 他的突然出现,让卫亚璇愣住。 “哇塞!大帅哥耶,你从哪认识这么帅的男人?”惠智回头惊呼出声,真要命,这男人简直比布莱德彼特还帅上好几倍! “你好,不介意我带她离开吗?”安德烈给她一个优雅的浅笑,大手迳自揽上卫亚璇的腰。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惠智被他的笑给迷住,只差没双手奉上了。 “谢谢你。”他带着卫亚璇上车,后头的山姆帮他关门。 “天啊,好帅哦”惠智无意识的挥手,笑得傻呼呼的。 “你”卫亚璇回过神,发现车子已经远离校门,再抬头看他一眼,脑海又浮现那缠绵的一夜,突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为什么我不可能追你?”安德烈没有忘记她方才的话。 “嗄?”他的话让她再度愣住。 他定定凝视她的脸。“回答我的问题。” “我你不会想追我”他问题里的意思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她的心蹦蹦乱跳。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他浅笑反问,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真可爱。 “我我怎么知道”他的笑令她红了双颊。总是这样,他一个笑容,就能让她心慌意乱。 他不说话,直接以行动证明。他揽过她,亲吻她的耳际、额角、鼻尖,最后攫住她的唇。 “唔”他的唇温暖而坚实,充满着温柔,令她为之迷惘。 她的唇令他迷恋万分,越吻越深,直至她快喘不过气,他才分开。 “这样你知道了吗?”望着她的眼,那灵动的眼眸散发着晶亮的光采,紧紧吸引他的目光。 “我你”她轻喘着,看着他,想着他们的吻,想着他的话。 “你感受到了吗?我们之间的吸引力。” “这怎么可能”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原以为只有她对他起了感觉,怎么他也对她有同样的感觉? 这是真的吗?她不是在作梦? “为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碰你?为什么我会来找你?”他轻声反问。 他的问题让她陷在震撼中,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看着他。 “记得我说的——你是我的。”他霸气的宣告。 按下扶手的按键,前方的冰箱打了开来,他拿出香槟,将金色酒液倒进高脚杯里。 他把杯子放到她手里。“为庆祝我们之间新的关系,喝一杯吧。” “新的关系?”她傻傻地重复,脑袋依然呈现当机状态,但心却轻飘飘的,好似要飞起来。 “因为刘莉筠让我们相识,虽然那不是段美好的回忆,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轻敲她的杯子。 “敬你。” “敬你。”她无意识的回道。 他喝了口香槟,再次亲吻她,她瞪大了眼,来不及反应,香甜的汁液已经滑进她的喉咙。 看着她脸红羞怯的模样,他舍不得移开视线,更舍不得离开她一分一秒,可惜,他非得回瑞典一趟。 “听好,要乖乖等我回来,懂吗?”他轻揉她的发。 “乖乖等你?”这话让她一怔。 “今晚我得启程回瑞典了。”他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 “你要回瑞典了?”听闻他要回去,她飞扬的心重重地坠落地面,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在回去之前可以看到你这个表情,也不枉费我来找你了。”她的神情回答了一切,他忍不住拥她入怀,然后放开。 “你家到了。”他指着窗外,金眸漾着温柔。 她回头,车子果真停在刘宅门口。 接二连三的震撼,让她连到家了都不知道。 “这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塞进她手里。 她低头一看,是他的名片,上头有电话。 “过阵子我会再来。”他承诺。 她无言地把名片收进口袋,心头感觉好沉重,低着头,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再送我一个临别礼物吧。”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扯回座位,在她来不及反应前吻上她,然后骤然放开她。 “记得我说过的话。” 出了机场,安德烈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宫,晋见国王、王后。 “儿啊。”王后见到他,便从位子上起身,来到他面前,轻抚他的脸,很高兴他可以无恙归来。 她已经无法再承受另一个亲人的逝世。 “母后,我带来了凶手遗留的讯息。”他低头亲吻母亲的脸颊,自麦克斯过世后,她憔悴了许多。 “东西在哪里?”国王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 “在这里。”安德烈将手边的资料呈上。 台湾警方除了附上中文复印件,还体贴地把所有资料翻成英文。 国王迫不及待地翻阅资料,翻到最后,他倏然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凶手死了,为何这里又写着还未确定?” “因为我觉得凶手另有其人。”亚璇的话搁在他心里,于是他认真研读所有资料,果然发现事情有蹊跷。 他再仔细思量,刘莉筠既然打算要让亚璇代替她,又为何以自杀做结束?这怎么说也说不通。 综合这几点,他相信杀害麦克斯的人还逍遥法外,只是那个人是谁? 国王皱眉“当时传回来的消息,不是说这女人与麦克斯在一起?” “是的,但我认为凶手也同样在场,刘莉筠很可能是代罪羔羊。”安德烈的语气带着坚决。 “什么?那到底是谁杀了麦克斯?”王后错愕地问道。 “这点,请给我一些时间。”安德烈心头已有了盘算。 “好,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国王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过麦克斯过世的消息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点,我会安排。” “也好,我相信你会办好。我累了,扶我回房吧。”国王点点头,视线移向王后。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门后,安德烈将视线拉回,放在桌上摊放的刘莉筠的资料上。 他举步过去,随手翻着,金眸睨着某张纸的内容,下一秒,他合上资料,举步离开。 “鲁凯,跟我来。” “是。” 第十一章 几日后,全球媒体都以大篇幅的新闻报导,瑞典王储麦克斯以急性心肺衰竭骤然过世,并预计在周日举行盛大国葬。 在帮表姐举行完隆重的葬礼后,没几天,卫亚璇也在电视新闻里,看到麦克斯的葬礼画面。 皇亲国戚果真不一样,那长长的送葬队伍与排场,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她下意识地寻找安德烈,看看他有没有出现在里头,可是她看遍了各大新闻台,就只看见麦克斯的照片,却看不见安德烈的身影。 她好想他,每次想起他们在车里的谈话,想到他所说的新关系,她的心就会泛起一股甜意。 “由于瑞典王储麦克斯王子骤然去世,二王子安德烈将成为继任国王的人选” 新闻主播的声音,将她拉回神,她眉心一蹙,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合适吗? 新闻主播的话,与萤幕里那豪华的排场,像把锋利的剑,刺破了她美丽的幻想,也提醒了她,他们之间的差别。 他是瑞典的王子啊!而她只是一介平民,也不是瑞典人,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又怎么配得上他? 作梦也该有个限度吧!这又不是电影,麻雀怎么可能变凤凰? “真笨啊!居然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高兴了好几天。”她骂着自己。 视线突然变得朦胧,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在掉泪。 “傻瓜,这没什么好哭的,现实就是这样嘛!而且你们才在一起几天而已,不用这么在意啦!”她伸手敲敲自己的头,想故作轻松,泪却掉得更凶。 “亚璇,你出来一下。” 姑妈的叫声,拉回她哀伤的思绪。 “喔!”她连忙擦掉眼泪,关掉电视,用力深吸几口气,确定姑妈不会发现她的异状,才踏出房间。 “姑妈,有什么事吗?”她来到客厅,问着刘母。 “我要出去一下。这个楼梯啊,你到底有没有擦?扶手都是灰尘,能看吗?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擦干净。”她仍跟过去一样,当卫亚璇是自家佣人,没有因为她像女儿,而有所差别待遇。 “好的。”卫亚璇恭敬地回应道。 刘母一走,她又像瘫软的气球,消沉了下去。 没事的,她一定可以没事的 “同学,你真的很不够意思耶,怎么问你真的就是不讲哦!”惠智追着卫亚璇,在校园里绕着、问着。 “同学,我真的没什么好讲的,你追这么久不累啊?”卫亚璇的表情颇为无奈。 身分的天差地别,让她想要和安德烈划清界线,她刻意想忘了他,可是惠智却不断提起他。 她多想要惠智别再提他了,可是这样一来,只会导致她更多的追问,让自己更烦恼而已。 再说,那天之后,安德烈就没再出现,可见当日的话,不过是随口说说,所以她更不可能跟惠智说什么。 “知道我累,还不快点招供那位爆帅的老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还开得起加长型的黑头车,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耶!”惠智对安德烈念念不忘。他的笑容真的迷死人了! 卫亚璇突然停下脚步。“好,如果我说他是某国王子,你要不要信?” 惠智差点撞上她。“真的假的?他是王子?” “你信吗?”卫亚璇微笑,不答反问。 惠智挥挥手,表情夸张。“少来了,这怎么可能!王子又不是随处可见,你要说谎嘛也要说得好一点!开得起这么骚包的车子,了不起是有钱到爆的外商公司大老板吧!” “对啦对啦!你说的对!”卫亚璇笑,顺应她的话,又继续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果然,我就知道,快点说,你怎么认识他的?”惠智连忙追上。 “你们是不是在下雨的街上遇到?他的车不小心弄湿你的衣服,他下车跟你道歉,然后你们就认识了?”惠智脑中有一连串的幻想。 “哇,你好厉害,全都猜对耶!”卫亚璇很捧场的拍拍手。 “骗肖耶!我随便说都可以说中,我早就去玩乐透彩了,你分明是在敷衍我。”惠智并没有被她拐到。 “怎么会?我倒觉得你很适合去写罗曼史呢!”卫亚璇一脸无辜,陪着她一起装疯卖傻。 “不要转移话题,快点讲喂!我在跟你讲话,你在看哪?”惠智气鼓鼓地说着,突然发现卫亚璇的视线越过她身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跟着回头看—— “噢,天啊!”惠智惊呼出声。那不就是那个帅老外吗?天啊!他朝她们走过来了! “很抱歉,亚璇借我一下。”安德烈笑得潇洒,不等惠智回答,迳自牵起呆若木鸡的人儿就走。 “哦!我的天啊!这是他第二次对我笑耶!哦,简直帅翻天了!”惠智眼冒两颗大心,完全被他给迷住,忘了自己先前要问什么了。 “你”由于太过惊愕,卫亚璇指着安德烈,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以为他不会再出现 安德烈皱眉“需要这么惊讶吗?”她看到他应该要开心,怎么会一副见鬼的模样? “我”她忽然记起他们之间的身分差异,于是告诉自己,应该要趁这个机会跟他划清界线。 “不想我吗?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质问,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等她的电话,却半通也没有。 她一定要开口才行,不然最后的下场,恐怕不是她所能承受。她在心里想着。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对劲。 “名片我丢了。”她硬逼自己挤出这一句。 “你丢了?”他的声音高了一度。 “对,我丢了,我想你应该只是说客套话,所以我丢了。”她点头,逼自己表现得不在乎。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是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审视她的不对劲。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我可以下车吗?让我男友看到不太好。” “你在说什么?”他伸手扯过她的肩膀,逼她与他面对面。 她耸肩。“没有啊!你回瑞典之后,我想了想,我对你并不是那样的感觉,而且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所以便答应了别人的追求,很抱歉。” “为什么要说这种谎?”她那点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没有说谎啊!”她仍旧坚持。 “见鬼了,你没有说谎才怪!”他这么想念她,为了早点见她,辛苦地赶完所有事情,就马上飞来,结果她丢给他的竟是这种鬼话! 他非常火大,气得直接封住她的嘴,阻止她再说出任何气死他的话来。 “不要” 她拚命推拒,他却不肯放,执意惩罚她,用力吸吮着她的唇,吻痛了她。 她阻止不了他,更阻止不了她飞向他的心,渐渐地,她的抗拒转弱了,惩罚变成了热吻。 他猛然放开她,金眸凌厉的看着她。“这样你还可以说你对我没有感觉!?你知道你的谎多可笑吗?” “我我要下车。”再也演不下去,现在的她只想逃。 “把话说清楚!”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绝不让她有机会逃掉。 她别开视线。“让我下去。” “是什么事让你说谎?”他逼问。 “没有。” 他紧握她的肩。“回答我!” 她抬头与他对上。“是因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眯起眼,冷冷地审视她。 “放我下车。”他的眼神让她心慌,但她不能陷入其中。 “你该知道我比你想象中的坚持。”她想跟他比耐性?他奉陪! “你不能放过我吗?”她语带请求。 “我说过,你是我的。”他重申。 “我是我自己的。”她绝不能成为他的。 他眼眸一凛。“你想挑起我的怒气吗?” 她不说话。 “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再次质问。 “我只是希望你放了我。”她不想说太多,因为她很清楚,她说什么,他都有办法反驳,最终,她会被说服,然后,她的感情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则换来一地的心碎。 “不可能。”他一口回绝。 “为何不可能?我是那么平凡,你不需要这么坚持的。”她忍不住开口。 “平凡?”他抓住重点了,原来小妮子是为了这一点在钻牛角尖。“在我眼里,你并不平凡。” “但我自觉平凡。” “不要因为我的身分,而排斥我们的关系。” “没有开始,何来关系?”她故意说道。 “对我来说,已经开始了。”如果她一定要跟他玩你追我跑的游戏,他也可以奉陪。 不再钉住这个话题,安德烈改提另一件事—— “这次我来台湾,有部分原因是想跟你谈谈刘莉筠。” 这车有绝佳的隔音设备,他们可以放心谈论一些事,不会有第三者听到。 “表姐?”他突然改变话题,令她一愣。 “你认为事件已经结束?”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她瞪大眼,立刻追问。 原本她就对表姐的死因存疑,现在他再度提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台面上不知道的事情。 “先看看吧!”他把资料递给她。 她拿出里头的文件,仔细翻看,认真思考。 “亚璇?”瞅着她的脸色,安德烈有些不忍地想拿回资料。或许这些资料与照片,对她来说太过残酷。 “我没关系。”不让他拿回,她继续翻看着。 翻到遗书那一页,她停了下来,逐一看着里头的一字一句。虽然里头什么都交代了,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很怪,这遗书给我的感觉很怪。” “哦?”他挑眉。 “中国人相信亲人死后会托梦,这几天我时常作同样的梦,梦里,表姐仿佛在告诉我,她是无辜的。”她对他吐露搁在心里许久的事。 “所以你相信她是被杀的?” “嗯,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表姐会自杀,毕竟她态度的转变实在太诡异、太突然了。”她接着反问他的意见:“你也觉得表姐的死有问题,认为她是无辜的?” “我还不确定。”面对她的询问,他选择保守的回答。 “所以你打算重新调查表姐的死因吗?” 他不置可否。 第十二章 “我以为你要忙着继承王位。”她不觉脱口道。 他深深凝望着她“国王还健在,并不需要我即刻继任。” “是、是吗?那你这次要花多久时间调查这事?”她别开脸,避开他深情的眼神,合上资料还给他。 “看情况。”他淡笑,忽然朝她伸出手。 “你、你干嘛!”她以为他又要吻她,整个人缩到车门边。 他笑看她的反应,故意闪过她的身子,帮她开门锁。“你家到了。” “嗄?”她猛然看向窗外,原来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停在刘宅前了。她不觉地松了口气,立即打开车门“谢谢你送我回来。” “等等。”他伸手将她拉回,大手揽过她,双唇缄封她的嘴。 “唔。”没料到他会来这招,她反应不过来。 他倏地放开她,没有更进一步。 “你你你”她结结巴巴。 “记住我的话,你是我的。”不管她如何抗拒,他都不会放弃,他要永远留住她! “我不是。”她再三提醒自己,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只会出现在电影中,不会在现实生活里。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我回去了!”她拉开他放在腰间的手,跳下车,一溜烟冲进刘宅。 她以为她可以躲避得了他吗?他不会让她逃太久的。 他轻敲前座的隔音板,示意司机开车。 安德烈回到饭店后,即刻展开工作。 当所有工作告一段落,已是深夜时分。 “殿下,您要喝点什么吗?”见到他走出书房,威尔迎了过去。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他挥挥手,步入自己房内。 这次到台湾,他让威尔取代鲁凯,与山姆一起跟在他身边。而鲁凯则去帮他重新调查麦克斯的案件。 他脱掉领带、衬衫,光luo着上身站在窗前。 和上回一样,他住的是同一间饭店的总统套房,这里的床罩早已换新,室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香气,但他似乎仍可以闻到亚璇身上的馨香、看到她走来走去的身影。 想着今天与她的会面,他很是不悦,她竟然用平凡与继承这两个理由,来划分两人的距离! 若她以为他们在一起,会受这种小事阻碍,那她就错了!向来他想要的,绝不放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即使他未来要继任王位也一样。 这点,她迟早要了解。 他竟是认真的! 怎么办?他根本不接受她的拒绝,而且那天的谈话,她还不小心泄露了她的在意,而他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三两句就反驳她的说法。 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明明两人的身分差这么多!糟糕的是,她的心意已经因他的坚定而动摇了。 这不是好现象,真的不是。他是皇室成员,她是平民百姓,她无法想象跟着他回瑞典,会是什么样的景况? 下课铃响,拉回她的思绪。唉,她又浪费了一节课。 收拾东西,她庆幸今天惠智跷课,不然她一定又会缠着她问个不停。 走出校门口,她倏地瞪大眼,看着那辆几天不见的加长黑头车,与那个从车里走出来,让她日思夜想的人。 她应该远离他她还在挣扎,究竟该逃跑还是走向他时,安德烈已拉住她,带她上车了。 这次她没有反抗,乖乖地坐上车。 车子驶离校门后,她突然开口:“我肚子饿了。” 他拿起一旁的话筒,要司机开车到餐厅。 来到一间高级法式餐厅,安德烈要了间包厢,让人送上满桌的食物后,便要求所有服务生退下。 清场后,卫亚璇不客气地大口品尝起来。 “你似乎瘦了些。”她的下巴变尖了,是在烦恼他们之间的事吗? 她不答话,清空鲑鱼色拉后,她往南瓜浓汤进攻。 “为何自寻烦恼?”他叹气。 她顿了下,这次没有回避,很干脆地承认:“这不是自寻烦恼,这是现实。” 既然他已经看出她的心思,她又何必闪躲?只要她坚定自己的意念,不要再动摇就好。 他挑眉。还以为她打算再逃避呢,没想到这回这么干脆。 “法国菜应该不是这样吃的吧?”她话锋一转,指着满桌精致的餐点说道。他带她来这里,正巧给她一个极好的开头,只要她可以用冷静的态度面对他。 看他点头,她又道:“我听说是一道道慢慢来的,而且规矩不少。” “是这样没错。”他不动声色,知道她话中有话。 “我不认为我会喜欢这样的方式。”她长睫半掩,一口一口地喝着汤。 “所以我让人全送上。”他会心一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但总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做。”她明白他为她所做的,但现在他们是在台湾,要是到了他的国家以后呢? “可以换别的菜色。”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 “我想我除了中国菜之外,很难适应其他的了。”她改吃附送的杂粮面包。 “我对吃并不偏好,一直吃中国菜也无妨。”他的眼眸定在她脸上,话里不改对她的情有独钟。 她抬眼回望他。“那么别人呢?你可以配合,不代表别人可以。” “你只要注意我就好,用不着考虑其他人。”他不喜欢她将他排除在外,只在意旁人的感觉。 “太难。”她摇头,拿起餐巾轻拭嘴角,起身。“谢谢你带我来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得回去了。” 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这是你对我们之间下的注解?” 她低头凝视他。“差不多。” “我倒认为你的适应力比任何人都还好,只是你不愿尝试而已。”他倏然起身揽住她的腰,绝不允许她有划清界线的念头。 “说我不愿尝试也行,不过我比较倾向看清事实,然后作出决定。”她没有挣扎,心跳因他的碰触而加快,可是她还是无法因此而忽略两人背景相距甚远的事实。 “这是中国人所说的未雨绸缪吗?”他看到她眼底流动的挣扎,心情大好。 “差不多。”她转头看向落地窗,正巧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上头,她指道:“你看。” “你很适合在我的怀里。”他的目光移向玻璃窗,他喜欢他俩亲密的姿态。 “不,我们并不协调。看到没?我的打扮,你的穿着,差之千里。”她提醒他,他总是身着考究的昂贵西装,而她则一直是廉价的休闲装打扮。 “简单,换个衣服就好。”他不介意帮她打扮,更乐意为她添置美丽的衣裳。 “说得当然简单。”她轻叹,他们仍是各有坚持,结果也就当然没有交集。 她低下头,退出他的怀抱。“我得回去了,我怕姑妈会找不到我。” “我送你。”他不急,顺应她的意思结束话题。 “亚璇,听说大老板昨天又出现来找你啊?”惠智一脸探八卦的神情。 “原来你在我身边安眼线啊,人不在也知道我的行动。”卫亚璇瞥了她一眼,没有停下脚步。 “当然,像你这么不够意思,不介绍帅哥给我认识,我只好自己自力救济罗!”惠智献宝似地拿出热腾腾、刚刚送到她手上的照片给卫亚璇看。 “你偷拍他的照片!”那是安德烈与她站在车边的照片,日期是昨天。 “不是我偷拍,是我拜托朋友有遇到的时候务必帮我拍。”惠智忙不迭地抢回照片,收进包包里,就怕一个不小心会被她给a走。 “等”她伸手想拿走,可惜动作太慢。 “干嘛!你不会小气到连照片都不给人家欣赏吧!”惠智快手隔开她。 “你不会也请人加洗一堆,又送给其他人吧?”卫亚璇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要是照片发散出去,那安德烈的身分就会曝光,紧接着媒体一定会蜂拥而至,到时就完了。 “当然不可能!”她回得斩钉截铁。 笑话,她怎么可能免费送?当然是要用买的,目前销售情况还不错呢! 卫亚璇的视线移向校门口“那为什么我觉得今天校门口的人似乎变多了?” “有吗?”惠智睁眼说瞎话。 “你”卫亚璇眼里有着怀疑,一路走出校门口。 “咦?今天大老板怎么没出现呢?”惠智左顾右盼,就是没看到大帅哥。 “他忙得很,谁知道何时会出现。”幸好他没来。卫亚璇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就这样吧!我去坐公车了,明天见。” “哦。”惠智有些失望地目送她离开。 离开校门口,转个路口,卫亚璇才在公车站牌站定,一辆高级宾士即停在她面前。 “上车。”后车门打开,安德烈倾身道。 “我以为你还是开着加长黑头车。”发现后头有公车驶来,她赶紧坐进车里,以免妨碍交通。 “老用同一种车没意思。”他笑道。 “说得也是。”他的车子让她有了另一想法——“你想不想去一个地方?” 他挑眉。“去哪?” 真难得,她竟然主动开口提出邀约。 “去之前,可以请你答应我几件事吗?”她嘴角轻扬,一脸神秘。 “你说。” “我希望我们单独在一起,请你身边不要带任何侍卫。” “可以。”他一口答应,完全不用考虑。 “殿下,这”正在开车的山姆连忙想制止。 安德烈冷峻的视线扫向山姆,他再不敢多言。 “你继续。” “不管我带你去哪,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能有意见。”她仍旧笑着。 “这么严格?”他扬眉。 “不答应,你就送我回家吧。”她耸肩,决定权并不在她手上。 “我没说我不配合。”他想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那好,我们下车吧!” “山姆。”安德烈转头示意,车子便在路边停下。 “山姆,你放心,你家殿下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会平安地让他回饭店。”卫亚璇在下车前转头对他道。 跟着下车的安德烈闻言笑了。这小妮子在说什么,她以为真的发生危险时,她可以保护得了他吗? 卫亚璇望着四周的店家,然后勾起他的手臂,说道:“我们走这边。” 安德烈任由她拉着,心里觉得有趣。 第十三章 不多久,她拉着他走进一间平价的连锁服装店。 “你想买衣服?”他没想到她第一个带他来的地点,是间服装店。 “对,不过是帮你买。钱,不好意思,你得自己付,你也知道学生是没什么钱的。” 她带他到男装区,翻动着吊在衣架上的服饰。她一定要将他身上的西装换掉,不然就不符合她接下来要带他去的地方。 “ok。”他一切遵照她的意思,没有任何意见。 “你不要动哦!”她顺手拿了件t恤在他身上比着。 “嗯好像小了点。”她喃喃自语着,接着又拿了另一件在他身上比着。 他眸光一深,心头有说不出的感觉,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认真地为他挑选衣服。 “这件应该可以,麻烦你拿一下。”不等他回应,她直接将衣服挂在他手臂上,然后往另一头休闲裤区走去。 “你穿多大的size?”她对男生的尺寸没啥概念。 “我不清楚,这些向来是山姆在打理,有兴趣,你可以亲自动手帮我量。”他解开西装外套,抽起挂在一角的皮尺递给她。 “真是天生好命呐。”她接过皮尺,不假思索地帮他量腰围,匆地,发现两人的姿势太过贴近,近得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她的心猛然一跳,连忙退开一大步。 今天是有目的的,绝不可以被吸引! “咳,你试试这套衣裤吧。”她清清喉咙,不敢对上他的眼,信手拿过一件浅褐色休闲裤就递给他。 “更衣室在那里。”她指着前方不远处。 他没有多说一句,拿着衣服进更衣室。 呼——她吁了口气,看向一旁的镜子,庆幸自己没脸红,不然一定会被他拿来做文章。 趁他换衣服的空档,她赶紧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姑妈告知有事晚归,然后又帮他看了几件衣服与裤子。 “换好了吗?”她在更衣室外站定。 他开门,身子靠在门框上“这裤子似乎短了点。”腰身刚好,长裤却成了九分裤。 他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休闲装扮的他,除了掩不住的贵气,又添了几分潇洒,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钦羡目光。 他真的是个会让女伴骄傲的男人呐! “怎么了?”发觉她似乎失神了,他连忙问道。 “没事,既然裤子太短,只好加大你的腰围,再配皮带罗。”她反应极快的答道,随即回头帮他寻找适当的尺寸。 连续换了几套衣裤,安德烈全买下,走出服装店时,他身上已不是西装,而是轻便装束,看来与时下年轻人的打扮没什么两样,却又多了帅劲与成熟的魅力。 “接下来?”他对于自己的变装,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搭公车。”她拉着他到公车站。 正值下班时刻,他们搭上车时,公车里已经没有座位,他们被挤在一角。 “哦。”她被挤得喘不过气。 “小心。”安德烈一手提着一大袋衣服,一手揽她入怀,硬是架出一个空间,不让她被人推挤。 “谢谢。”她感受到他的体贴。 “我们该让山姆带走这袋衣服。”他不喜欢公车里,各种味道交杂的气味,更不喜欢挂在车顶的手把,一直打向他的脸。 “嘿,说好不能有意见。”她抬头,发现他一直在闪躲摇晃的手把,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 “别这么无奈,提着袋子逛街也没什么不好,我还提过比这更重的东西呢。”她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这么接近也许只有这次了,悄悄地,她放纵自己的手回抱他。 她想让他体会她平常的生活吗?安德烈低头凝视着她头顶上的发旋,忽然想通她带他买衣服,又选择搭公车的原因了。 挤了半小时,他们终于下车。 “你不是想观光,想看看台湾吗?这里就是台北著名的夜市之一,一个吃喝玩乐什么都有的地方。”她抬手指着那大大的牌楼为他介绍,接着便拉着他,往热闹的人群里闯。 “我们先来碗花枝羹。”她跟摊贩老板点了一碗羹,眼尖地发现有张空桌,连忙拉他过去抢位子。 “花枝羹?”安德烈挑起眉角。 她顿了下,突然不知怎么介绍,干脆含糊带过:“就是一种海鲜汤,你吃了就知道。” 老板动作迅速地将羹汤送来“五十元,谢谢。” “今天吃的,我请你。”卫亚璇从口袋里拿出零钱递给老板,安德烈根本来不及拿皮夹。 “为什么只要一碗?”他不解。 她将汤匙放到他手里。“你介意跟我共食?” “不介意。” “那就别废话,趁热才好吃。”她挖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他也没再多问,与她共吃一碗羹,很快地花枝羹就见底了。 “怎样?好吃吧!”她笑咪咪地问。 “还不错。” “走,下一道。”她拉着他往另一摊进攻。 蚵仔煎、担仔面、沙威马、肉粽、炒蟹肉、药炖排骨、蚵仔面线他们一摊吃过一摊。 玩具、布袋戏偶、宗教佛像、捏面人、毛笔等民俗物品摊位,则穿插着逛。 安德烈的身高与长相,不断引起注目,还有年轻女生想来跟他搭讪,可是他的视线只在卫亚璇身上,对于其他人他全冷淡以对,这举动看在她的眼里,沁甜滋味在心蔓延,她不去想太多,只享受现在的美好时光。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食物都只叫一份,一轮吃下来,胃口再大的人也会撑不住,不过这么多种类的食物,他早已分不清哪个好吃,但她好像乐在其中。 他小心地将她护在怀里,这会儿她正挤在字画摊前购物。 “这个送给你!”终于拿到画轴,她赶紧退出排队人潮,将东西塞到他手里。“你可以打开看看。” “这是?”他皱眉,这画轴里的内容龙飞凤舞的,他看不太懂。 “这是你的中文名字,我让师傅用你的名字作画,好不好玩?”这可是这夜市里最具卖点的一摊。 经她提点,他再仔细一看,果真有他的名字。 “原来,挺特别的。”他小心地将它收起,放到袋子里。 收过各式各样新奇的礼物,唯有她送的,让他有珍惜的念头。 “好啦,夜市导览结束,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公车人少了许多,他们并肩而坐。 “我这个导游称职吗?”收起笑闹的心情,她觉得该进入正题了。 “称职得让我想继续聘雇你为我的专属导游。”他意有所指的笑道。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不过我只会带你玩这样的等级,再高的我就没辙了。”她摇头。 “我并不要求什么样的等级。”他早该料到她不会死心,这一趟游玩果然有她的目的。 “你真的看不出我们的差别在哪里吗?”她叹口气道。 “在我的眼里,我们并无差别。”他说得真诚。 “有,我们差得老远。你知道你有多引人注意吗?即使你穿得休闲,甚至不修边幅,仍是人群里最耀眼的一个,而我,并没有任何特色,只是芸芸众生里平凡的一个” “不,你错了,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女人,别再试图用无谓的事来劝我放手,我不会放弃你的。” “为何你要如此坚持?”她到底有什么好?竟能让他如此执着?她不懂。 “因为我知道是你。”他没有第二句话。 “”她实在想不出要怎么说服他放弃了,明明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是这么地明显啊! “我们到了。”她按下停车铃。 下了车,他们又走了一段路才抵达饭店。 “好啦,我平安把你送回饭店罗,你进去吧,我要搭车回家了。”掩去心底的烦恼,她回头笑道。 “慢着。”他牵住她的手,另一手拿出手机来拨打。 “是我,我在饭店门口,你把车开出来。”他匆匆交代几句便收线。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蹙眉,这与她的计画不符。 “导游时间结束,接下来是我的时间。”他淡笑,她以为他会放她单独回去吗? “你”她拿他没辙。 早知他要这么做,那她又何必送他回来?直接在夜市那儿让山姆过来接他不更好?唉! 站在窗边思念女儿的刘母,见到由远驶近的车子原本不以为意,但在见到下车的是亚璇,及那名在女儿自杀现场看到的外国男子时,原本隐藏在心里的仇恨登时被勾起。 亚璇竟然跟逼死莉莉的男人在一起!她怒急攻心,愤恨淹没了她的理性。 “原来你说要晚归,是跟他在一块?告诉我,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的?”她霍然拉开大门,发出尖酸的低吼。“姑妈”卫亚璇吓一跳,没想到她会出现,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么难听的话。 “注意你的措词。”安德烈将卫亚璇拉到身后,保护之姿显而易见。 “这不关你的事,亚璇,你给我进来。”刘母的怒火被他的话给浇熄一半,气势当场弱了下来,不过好面子的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这句。 “是。”她不敢反抗,就要走进门,却被安德烈拉住。 “我跟你进去。”他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往刘宅大门走去。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她。 “你”刘母与卫亚璇同时傻眼,没料到他会大刺刺地登堂入室。 “你想说什么?”他轻易地掌控主导权。 “你你你你给我出去,这是我家,你无权进来。”刘母的脸涨个通红,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有,刘夫人,相信我,我有。”他冷笑。单凭刘莉筠的关系,他就有权,更别提现在还有亚璇。 他的过人气势,让怒气难消的刘母,转将怒火射向卫亚璇。“你!你竟然跟逼死莉莉的凶手在一起,你还有没有良心?亏我让你待在这里这么多年” 安德烈森冷地开口:“刘夫人,论良心,你也高尚不到哪里去,还记得她被绑架时,你在做什么吗?好整以暇地与你的女儿共谋替代戏码?” 第十四章 “我”刘母想辩驳却被安德烈打断。 “你的‘良心’让你选择视而不见,让你抛弃善良无助的侄女,让她来面对我的种种逼迫这就是你的良心?”他语气嘲讽。 “别说了!”卫亚璇不忍,阻止他继续攻击姑妈。 卫亚璇一出声,刘母又将矛头指向她。“我还真是看不出来,她哪点被你逼迫了。” 安德烈看着卫亚璇的眸里有着歉意“她所受到的伤害是无法被补偿的,但她仍咬牙承受下来了。可是你,刘夫人,明知她被我绑走,却没有任何要尝试救她的意思,完全不顾她的危险,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评断她?” 刘母的脸上惨无血色,但仍是不理会心里涌起的惭愧道:“以一个被恶劣伤害过的人而言,她实在隐藏得真好。” 她的恶意中伤,让卫亚璇身形一颤。 “因为她有一颗比你所能想象还要善良的心,而且比我还固执。”安德烈的话如钢、音如铁,手的动作却无比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给她力量。 “她、她根本不像是被虐待过的样子。”亚璇不曾跟她提过,所以刘母就不承认他的话。 “她的伤是在心里,而你的话更残忍,或许,你希望我在你面前鞭打她,这才是你想看到的?” 卫亚璇觉得全身热腾腾的,由心底散发出的热,几乎淹没了她,他为什么要这么维护她? 原本她今天就打算要让他看清两人的身分差距,让他主动放弃,可是他不但不为所动,现在还挡在她面前,为她挡去姑妈的言语伤害。 他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打进她的心坎,不但抚平她心里的旧伤,更抚平姑妈在她心里刻划的新伤。 她的眼眶发红,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为她挡去一切伤害?这样教她怎么放弃他 “你疯了,我我当然不希望看到她受到伤害,但那时我根本无法阻止。”刘母心虚地为自己辩驳。 “你可以的,但你的自私阻止了你。”安德烈的语气越发冷冽。她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够了,别再说了。”卫亚璇激动地阻止他再为她开口。他的维护、他为她所做的付出,让她感动,无法再掩饰对他的心意。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羞愤交加,刘母对着卫亚璇尖声大吼。“正合我意。”安德烈早就想让她脱离这种环境。“她的东西,我明天派人过来拿。” 丢下这句后,他便拉着卫亚璇离开刘宅。 “姑妈,你要保重自己”被拖着走的卫亚璇,回头喊道。 唉,她不想这样离开的。她原本想等到姑妈不需要她时再离开,谁知却是这样被赶出来 安德烈将她带回饭店, “从今晚起,你就跟我住在一起。”他霸道宣告,不容她拒绝。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千言万语在心头,最后只能化做一句感谢。 “真谢我,就好好对待自己。”他衷心希望。本以为她又要为刘母的事跟他起争执,没想到她却是一脸平静。 她慌张低下头,怕自己眼底的情感让他看见,因而取笑她。 “要不要洗澡?出来得匆忙,你先穿我的。”他从今天在服饰店里买来的衣服中,挑出一件t恤,拔掉标签,没发现她无措的举动。 “哦,好。”她力持镇定地接过,快步跑进浴室。 站在莲蓬头底下,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脑中回溯着安德烈与刘母的对话,当时强忍的眼泪,终于在此刻落下。 他真的让她好感动,若她再不放胆去爱,怎么回报他的爱呢? 脑海都是他,渐渐地,温热的水流带走她的犹豫,隐藏在心底的感情终于破茧而出。 是的,她不能再迟疑,不要再考虑太多,她是爱他的,她不应该再逃避他,她应该顺从心里的想法 洗了半小时的澡,卫亚璇的心豁然开朗,不再感到挣扎,内心一片详和。 关掉水龙头,擦干身子,套上他的t恤,踏出浴室。 “我以为你累得在里头睡着了。”听见开门声,安德烈从文件中抬头。 趁她洗澡的空档,他要山姆送来笔记型电脑,他就在卧室里处理集团事务。 我爱你面对他的目光,她有股冲动想对他这么说,但话到嘴边,硬是又被她压下。 “没想到今天帮你买的衣服,竟然是我先穿上。”她扯扯身上的t恤,下摆已长及大腿中央了。 “很适合你。”他喜欢看她穿着他衣服的模样,清新却又有些性感,别有一番风情。 “谢谢你哦!”她脚跟一转,向房门走去,某种轻松雀跃的心情,让她脚步变得好轻。 “你要去哪?” “当然是找房间睡觉,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你睡吧!”她回头笑道。 虽然她的心已经接受他了,她还是不敢大胆的跟他共躺一张床,更何况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苞他告白,然后他就会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不知所措。 “在这睡吧。”尊重她的意思,他将笔记型电脑合上,从床边起身,打算到书房继续处理公事。 “那你呢?”她愣住,没想到他会将房间让给她。 “这里房间多的是,或者你改变主意要留我下来?”经过她身边时,他故意说笑。 他不会让她有机会穿这样给其他男人看的。 “你想得美!”她送他一个鬼脸。 他笑着离开房间。 他一走,她举步到床边,就他方才坐过的位置躺下。 他的体温还留着躺在上头,彷佛被他的气息拥抱着。 她没想到自己会回到这里,她跟这间饭店、这间房间还真有缘啊。 她嘴角微扬,伸手将床头的台灯转暗。 能拥有他坚定的感情,她觉得好幸福。可是,都是他在为她做事、都是他在守护她,她该怎么对他表现自己的感情呢? 想到这个问题,她的脑袋不肯休息。她想,她暂时睡不着了。 房门悄悄打开又合上,安德烈挺拔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床边,深邃的金眸凝望着床上的人儿。 哎呀,他怎么进来了?脑袋转着事情,始终还未入睡的卫亚璇,敏感地知道他进来了。 要让他知道她醒着,还是继续装睡呢? “睡不着?”安德烈突然发声。 她一吓,倏地睁开眼。 “你的呼吸泄了底。”他淡笑,解答她眼底的惊讶。 “你工作到现在?”收起愕然,她半撑起身子。 “嗯。”他点头。“为什么睡不着?” 她摇头,脸颊微红,她怎能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呢?那太羞人了。 他扬眉,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说:“要不要喝点红酒?” 她点头。也许喝点酒,有助稳定她高涨的情绪,比较不会冲动地说些什么吓坏他。 他起身到外头,不一会儿又走进来,手里多了杯红酒。 “谢谢。”她接过,轻啜一口,感觉甜中带着微酸的酒液滑入喉咙。 原来红酒这么好暍,她又喝了一口。 “别喝太快,小心醉。”他记得她曾说过不会喝酒。 “喝醉也不错啊。”她笑,又喝一口。 “这是在诱人犯罪吗?”他坐在床沿,拿过杯子,一口喝光杯中红酒。 “maybe。”她突然脱口说道。 “这么快就喝醉?我会当真的。”他沉沉地笑了。 “谢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她的眼底盈满美丽光采,心跳微微加速。 “你真的醉了吗?”他轻抚她微微发烫的脸,同样的感谢她已经说过。 “你的手好冰”她像只小猫般,脸颊在他的指尖摩蹭。 她的举动,轻易地勾起隐藏在他体内的欲望。她知道自己正在引诱他吗? “睡吧。”他压抑着渴望,扶住她的肩要她躺下。 “你可以陪我吗?”她顺从自己的渴望,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完全忘了先前“喝酒比较不会冲动”的想法。 他的脸孔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有魅力,令她心跳更快。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他内心的渴望在波动。 她不答话,缓缓挪开身子,空出床位,以行动表示。 这磨人的小妮子,真打算考验他的自制力吗?还是要报复他之前对她的为所欲为?他暗暗咬牙,躺到她身边。 “睡吧。”他要她闭上眼。 “知道吗?原来我很讨厌你的。”她闭了一秒又张开,突然有满腹的话想说。 “喔?” “我讨厌你的强势,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最讨厌的是你不肯相信我的话”她越说越激动,脸颊布满红晕,脑袋晕沉沉的。 “亚” “你闭嘴,我还没说完。”她低吼,大胆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可是,你又是那么好,好到让我无法克制自己”她用力宣告,声音由大又变小。 “无法克制自己什么?”她的话勾动了他的好奇。 “”她眼皮变得很重,小声地咕哝着,身体窝进他怀里慢慢放松。 她累了。他撇下嘴,心里有些遗憾,没能听清楚她的话。 他轻移她的身子,调整自己的姿势,让她可以睡得安稳。 闭上眼,他心里绕着她方才的话,她说她讨厌他,原因他明了,毕竟他做过那些事,后来又说他是那么好,好到让她无法克制自己莫非 “我好喜欢你”她忽然发出细微的呓语。 她说什么?他一怔,蓦然睁开眼,震惊地瞪着她的脸。上天眷顾,她这一句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好样的,她竟然在睡着后才冒出真心话。 其实她没开口,他也知道两人拥有同样的感觉,但在真的听到后,他的嘴角就是怎么也收不住笑容。 现在只剩另一件事了。 鲁凯查到不少事,不少他所不知道的麦克斯的另一面,幸亏刘莉筠的遗书提点了他,才能让他追查到更多。 一切呼之欲出,但决定性的证据,他得再想想 第十五章 眼皮动了动,卫亚璇缓缓睁开眼。 “睡美人清醒了。” 他的声音令她转头。 “欸!?”她吓得坐起,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会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吧?”安德烈半撑起身,眉角轻扬,模样悠闲。 天啊!他会读心术啊?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呃,昨晚我暍醉了?”慌忙转移话题,她脸上有着被抓到的红晕。 他睨着她。“所以忘了说过的话?”她别想否认。 “我说过什么?”她一愣,蓦然想起她好像对他吐露了一些不该说的心意 我好喜欢你天啊!她怎么真的讲了!热气涌上,她的脸红通通的。 噢!她不要活了!捂住嘴,她翻开棉被,打算冲进浴室躲起来。 “你要去哪?”知道她想逃,安德烈大手一揽,将她拖回床上。 她发出尖叫,整个人沉入软绵绵的床铺里。 “你干嘛,放我起来!”她挣扎着,但却无法挣出他的钳制。 “你醒后就想不承认了吗?或者,我应该再拿一杯红酒给你?”他笑,绝不让她遁逃。 “我、我只是想上厕所,快让我起来啦!”她闷闷地扭动身子。 他故意倾身看着她“要尿遁?” “才不是呢!”她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 “说谎是要有点本事的。”他沉沉地笑着,每次她说谎,她的眼神总是会先泄了她的底。 “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起来?”她恼怒地瞪着他。 他倏然封住她的唇,夺取她的娇柔。 “唔。”抵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强悍令她无法推开他,只能任凭他掠夺。 他的气息扰乱了她的心跳、她的想法,她耳根发红,所有的感官只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 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背脊,她在他口里低吟,身体逐渐放松。 高涨的欲望充斥在他体内,他的手温柔地在她的娇躯游移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中断了两人的亲密。 “别再将我拒在门外了。”他突兀地放开她的唇,眼神变得深沉,在失控前他翻身,用棉被盖住自己的欲望,也盖住亚璇。 “进来。”他的声音沙哑,严肃而冷冽,有着被打断的不悦。 “殿下,鲁凯有事回报。”山姆走进来,手里拿着电话,发现主子的脸色不对,立刻惊觉他不小心打断什么。 “你退下吧。”安德烈接过电话,并没有说其他。 山姆动作迅速,退出房外。 “什么事,你说。”仔细听着鲁凯的回报,安德烈当下有了决定。“你马上搭机飞回瑞典,把查到的全带过去,我再回去跟你会合。” 收线后,他将视线移向身旁,忍不住笑了。有只鸵鸟还躲着不肯出来呐! 紧抓着棉被,她的胸口不停起伏,双颊如绯,差点她差点就要跟他天啊!她羞得不能自已,恨不得就此消失。 “要不要陪我回瑞典?”他拉开棉被,重新将她抱在怀里。 “不要。”她还陷在羞赧中,不敢看他。 “不想知道杀死刘莉筠的凶手是谁吗?” “你说什么!?关于表姐的事?你查到什么?”她回头看着他,表情很紧绷。 他淡笑“跟我回瑞典,你就会知道。” 抓凶手只不过是诱因,他主要是想让她看看他的国家,让她去见他的父王、母后。 “你”他分明是引她上勾嘛!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她讲,非得带她回瑞典?她发出抗议:“你就不能先说吗?我又不是闲着,我还有课要上,还有期末考” “要不要?”他把问题又丢还给她。 他知道她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而她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这点根本不足问题,她只是找借口而已。 她瞪着他,但他好整以暇,一点都不想吐露的模样。 可恶,她好想打他! “要去几天?”她闷闷地问。没办法,她实在太想知道凶手是谁。 “半个月。”他其实想说永远。 “我只能请假一星期。”她跟他讨价还价。 “证件给我吧。”他没给她明确的答复。 别再将我拒在门外了 卫亚璇的耳畔不断回响着他的话。 他说错了,经过姑妈的事之后,她已经不再抗拒他了,只是她还在为着自己不小心吐露真心而害羞。 安德烈侧头看着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以最快的速度办好证件,他们在午后就搭专机回瑞典,现在正在机上。 “不要,我好饱了。”她回神,看着手表,前一个钟头她才吃过机上的豪华餐点耶。 “对了,瑞典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层层白云,语带轻松,她连作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有机会到欧洲。不,应该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可以出国。 “我的国家是个自由度很高的地方,皇室与人民十分亲近。告诉你一个小笔事,很久以前,我们的老祖先维京人的舰队溯塞纳河而上,途中遇到法兰克人的信使,信使询问舰长是谁,舰上的人回答:‘人人平等,我们这里没有船长。’所以说,我们很早就有平等的观念,人民可以在皇室的领地上野餐游玩。 在瑞典街头,没有乞讨者,也没有贫民区,它是全世界贫富差距最小的国家之一。”他自豪地说着。 对他来说,再也没有比瑞典更好的国家。 就算瑞典像他说的那么好,可是瑞典的纬度高,大多时候都很冷,只有夏天稍微暖和一些,这对生长于亚热带的她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突然大叫:“天啊!”匆忙被赶出姑妈家,她没带什么衣服,搭机前也没想到现在她该怎么办?她这身衣服,怎么抵得过北方国家的寒冷? “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变脸了? “我的衣服啊!你们那儿应该不像台湾这样热吧?”她指着身上的短袖t恤。 “傻瓜,早让人帮你准备了,到了瑞典,不会让你着凉的。”他揽过她的肩笑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惊讶问道。 他点点她的鼻尖。“别忘了,是我带你离开刘宅的,总不能让你就这么跟我回瑞典。” “谢谢你。”她吐了吐舌,笑自己粗心,更对他的设想周到,感到窝心。 “要感谢应该用这种方式。”说着,他低下头亲吻她。 “唔,有人” 他们是在飞机上呐,他怎么可以吻她? 他不理会她,彻底封阻她再说话的机会,直到她被吻得晕头转向,脑袋瓜成了一团浆糊。 这里是哪里?卫亚璇眨着眼,看着天花板的彩绘想着。 “你现在在我家。”安德烈不用猜就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坐在床边看着山姆抱过来的文件,不时注意她的状态。 “我们什么时候下飞机的?”她惊讶,忙不迭地坐起。 她睡得这么死吗?怎么完全没印象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看了看手表。“三个小时之前。” “嗄?” “要不要再睡一下,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轻笑,在台湾,现在才天亮,才是她清醒的时间,所以她刚刚睡得那么沉,是很正常的,她没必要大惊小敝。 “不要了。”她摇摇头,早就被自己高超的睡功吓醒了。 “小心时差调不过来。” “你呢?你不睡啊?”她反问。 “我还有工作。”他晃晃手里的文件。 “我可以看看吗?”她一脸好奇,发现不只他手里,床头柜上也摆着一大叠资料夹。 “喏。”他将文件移到她面前。 “呃,还是算了。”她看了一眼,里头不是她熟悉的英文,她想,应该是瑞典文吧。 他笑着把文件拿回,看完文件里最后一段文字,在末端签下名。 “欸,现在我人都在瑞典了,你可以跟我说了吧。”她突然想到离开台湾前,他们之间的对话。 “嗯?”他的视线还在工作上。 “喂,没礼貌,人家在讲话,你还工作。”她蹙眉,伸手盖住文件,不让他看。 他挑眉“你要我说什么?”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我表姐的事。”她鼓着脸提醒他。 “亲爱的,耐心是美德。”他抚着她的脸颊,嘴角微扬。 她沉住气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说?” “今天晚上,所以你最好再睡一下,免得错过好戏。”他抽出文件,打算看完。 “我睡不着嘛!”她嘟嚷着,回头望向她这边的床头柜,上头放着古典仕女时钟,时针才走到三。 “既然如此,来做点运动吧。”他签下名后,拿开文件。 “什么运动?”她眨着眼,一脸不解。 “你说呢?”他忽地将她压在身下。他从未如此渴望过一个人,现在她就近在咫尺,他不想再等待了。 “啊!”她瞪着他变得深邃的眼眸,感觉到腹间的硬物,登时明白他的意思,脸颊霎时刷上嫣红。 他低头要吻她,她却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 “你不想?”他拉开她的手,另一手罩住她隆起的胸脯,感觉那急速的心跳。 “会会痛”她始终没忘记那惊人的疼痛。 “这次不会。”他轻抚着她的脸,眼瞳闪耀着深沉的欲望“很抱歉,让你有不愉快的第一次。” “真的不会?”她迟疑地看着他。 “我保证。”他轻声承诺,接着低下头轻吻着她。 慢慢地,他越吻越深,仿佛永远要不够似的,深深汲取她的甜蜜。 她的心在他的诱哄下融化,再也无法抗拒他,无法抗拒自己的心。 他的舌尖悄悄探进她的檀口,加深他的需索,勾引着她的舌尖给予相同的回应。 渴望在她的血液中沸腾,令她浑身发热。她的手指羞赧地抚摸他颈背柔细的发丝,那混合着古龙水与香皂的男性气味,迷惑着她的感官。 他放开了她,室内静得只听得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与如擂鼓的心跳。 “说,你是我的。”他的长指轻移,贴上她的俏臀,声音带着浓浓的霸气。 “你是我的。”她故意学他。 “调皮。”他轻捏她的臀。 “你是我的王子”她揽住他的颈项,轻笑。 “而你是我的王后。” “你”她瞪大了眼,还没开口,又被吻住。 他在说什么?王后?他他他他是在求婚吗? 脑中晃过一连串错愕,接下来,他的撩拨让她什么也不能想最后一个闪过她脑中的念头是—— 他骗人!还是会痛嘛!不过还好,没有第一次那么恐怖 第十六章 卫亚璇很紧张,每隔几分钟便低头整理衣裙。 她知道身上的妆扮已经完美无瑕,但她就是忍不住紧张。 “ok了吗?”安德烈叹口气,不懂她为何这么紧张,从他一宣布要带她去见父王与母后,她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车子抵达王宫后,她的情况更严重。 “再等一下。”她第n次检查衣裙。 “别忙了,已经很美了。”他牵过她的手,拉她下车。 “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她蹙眉,回头想检查身后的裙摆有没有被她压出皱褶,可是发现前方有几名穿着制服的卫兵,她只得压抑自己的举动,抬头挺胸。 “他们不会不喜欢你。”他带着她踏进王宫,身后跟着山姆、威尔。 “假如呢?”她真的很担心,这都怪他在她醒来后,就说要见他父母,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何况他父母还不是普通人,是瑞典的国王、王后耶!这教她怎么定得下心来? “没有假如。”他语气坚决。 “你就这么肯定?”她觉得不可思议,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他握住她的肩,正色道:“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你只要看着我,懂吗?” 他的态度令她心底泛着丝丝甜意,好似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嗯。”她微点头,刻意忘却隐约的不安。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跨步往迎宾厅。 山姆先行一步,帮他们开门。 一踏进去,卫亚璇就被广大的空间给震住,但她的眼神不敢乱飘,深怕给他父母土包子的形象。 “父王、母后,跟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在台湾认识的女子,亚璇。”安德烈带着她来到他们面前,语文从中文转为英文。 “你们好。”她僵硬地向他们行礼,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跟麦克斯的女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得这么相像?”王后质问安德烈,用的是瑞典语。 有关刘莉筠的资料,她深深记在脑子里,更别提她的照片了。 虽听不懂王后在说什么,但卫亚璇从她的脸色还有语气中,明显感受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一颗心当下便沉沉跌落谷底。 “母后,她是刘莉筠的表妹,我打算迎娶她。”紧握卫亚璇的手,安德烈坚持用英文对话,他希望亚璇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件事,我们再谈。”国王用英文阻止王后再发言,然后看向安德烈问道:“这次回来查到什么?” “这事已经有结果了,我希望在看报告之前,你们能有心理准备。”安德烈顺应父王的意思,将话题转向追查杀害麦克斯的凶手上。 “什么意思?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有心理准备?”王后蹙眉,仍用瑞典语说话。 “山姆,麻烦你去请鲁凯进来。”安德烈冷若寒冰的金眸扫过威尔,定在山姆上。 “是。”山姆领命出去。 一切的事就在今天做个了断。 鲁凯跟着山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纸袋,来到主子面前。 安德烈接过纸袋,抽出里头的文件随意翻了翻,突然抬头用英文道: “一直以来,我敬麦克斯为兄长,而他的死令我痛苦万分,所以我誓言逮住凶手,而现在,我终于可以向父王、母后交代了。” 他的目光望向所有人,语气瞬然一变: “山姆、鲁凯,抓住他!”他大手一挥,两人立即架住威尔。 “殿下”威尔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形,满脸错愕。 原来杀死麦克斯和表姐的人是他卫亚璇同样惊讶。 “刘莉筠一死,你一定以为这件事就落幕了是吧?”安德烈冷哼道。 “殿下,你在说什么?”威尔皱眉,一睑无辜地以英文回道。 “你大概没想过死人也会留下信息吧?”安德烈将资料递给国王,从中抽出一张纸,跨步来到威尔面前。 “这张纸的内容你应该很熟吧!别说你看不懂,根据我的调查,你大学时代就修过中文,程度应该与我不相上下。”他高举信纸,金眸如冰,冷得足以冻僵所有人。 “殿下,我” 不让威尔有机会辩驳,他又道:“这封遗书,我想是在我们赶到之前,刘莉筠写的,不过,刘莉筠却留下了蛛丝马迹,看出来了吗?” 威尔仍是满脸的惊愕,彷佛一切与他无关。 “刚开始我也没发现,不过她大老远的躲回台湾,还利用亚璇转移我的注意力,却在短短几天内骤然改变态度,上吊自杀,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吗?” 安德烈收回遗书,转身走了几步,然后淡淡的宣告: “正因为我不信,所以我重新翻阅刘莉筠所留下的东西,终于,我在她的遗书里瞧出了端倪。 这封遗书的内文,完整的交代事由,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如果从横排看,就大有文章了,信里第八排,恰好就是四个字——我没杀人。 这是巧合吗?不,我宁可追查,也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而你就是凶手。”他嘴角扬起,笑意未达眼瞳,冷冷盯着威尔,就像猎人准备扑杀猎物一般。 “殿下,我不是”威尔被盯得头皮发麻,仍然矢口否认。 “不承认吗?没关系。”安德烈从国王手里的文件,拿过一叠照片“这张是麦克斯与刘莉筠进房的照片,上头有时间标示,身为麦克斯的贴身侍卫,这时候被遣走无可厚非,但是在更早之前” 安德烈扬高手中的照片。“告诉我,为何我会在饭店的监视录影带里发现你的踪影?何故你会比主子还早进房?” “我” “根据巴黎法医的检验,麦克斯的死亡时间在晚间八点至九点,但为何你会在这段时间离开,而刘莉筠却是在十点多才从房间仓皇逃走?可以给我解释吗?”他的语气森冷至极。 “殿下,我没有杀害麦克斯。”威尔终于能说上完整一句话。 “哦?”安德烈双手抱胸,沉着地看他怎么辩解。 “殿下,是麦克斯王子要我先进房间帮他安排点特别的,但我还来不及弄好,他们就回来了,我只好躲在一角,趁他们进房后才离开。” “你说安排点特别的?这照片中的你,手里并没有任何东西。在这之后,也没有任何客房服务,哪来的特别?”他冷哼。 “殿下,客房人员早在里头备好东西,我只是负责布置。” “哦?你说的布置到底是哪些?彩带?汽球?为何这些照片里看不到?”安德烈眼眸里有着隐约的怒意,手一松,警方的搜证照片便四散在地,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威尔的谎言。 “我” “怎么?无话可说?不如我替你说。麦克斯被杀的当晚,你事先潜入房间等他们进房,然后伺机开枪杀了他,再射伤刘莉筠好将一切嫁祸给她。 不,或者是你压根没料到刘莉筠命大,没被你杀死,所以你才跟着我的脚步到台湾,在我赶到她的躲藏处之前,先一步杀了她,好让一切照着你的计画走,我说的对吗?”他嘲弄地说着每一句话。 “另外我得感谢台湾的习俗,让我有机会在刘莉筠的遗体火化前,查到她被杀害的证据。”他丢出手里最后一张照片,里头是刘莉筠的半身照,颈项上的两条瘀痕清晰可见。 事已至此,威尔再也无法伪装,无辜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俊美的脸孔越发阴郁。 “威尔,真没想到是你!为什么?你跟在麦克斯身边这么多年,他是那么倚重你,视你为兄弟,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国王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视我为兄弟?哈——”威尔发出刺耳的大笑声,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忽地,他止住笑声。 “你们会跟兄弟上床吗?”他的脸孔充满痛苦及扭曲,看着所有人因他的话而错愕万分,他冷笑道:“惊讶吗?你们真的无须惊讶,麦克斯在性关系上的复杂,我想你们都很清楚。 我爱他,真的爱他,可悲的是他无视我的感情。这些年来,我看着他周旋在男女之间,床伴一个换过一个,而我只是他碰过的其中之一。”威尔的话语充满妒恨。 “你可以选择离开不是吗?为什么要杀人?”卫亚璇可以体会他的痛苦,但她不懂他为何不选择眼不见为净。 “你以为我不想吗!?”威尔朝她大吼。“多少次我想走,但麦克斯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会心软而无法离开。” “所以你干脆狠下心杀了他。”安德烈嘲弄的冷笑。 “对,因为我再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跟别人上床!”威尔毫不保留地承认。 他最恨的是,麦克斯非但没有正视他的感情,还开口要求他与另一个女人一同上床!从此,他再也无法忍受。 “那为什么你要选择表姐当替死鬼?”卫亚璇觉得他的心态太过扭曲,几近病态。 “哼,那个虚伪、做作的婊子!她没告诉你,麦克斯已经开始厌倦她了吗?”威尔不客气地奚落刘莉筠。 “他们当晚大吵了一架,这正好给我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惜我没能一枪解决她,否则事迹不会败露。” 话一落,威尔突然挣脱钳制,出手攻击山姆、鲁凯,两人不及防备,被击退几步远,那距离却已足够威尔抓住卫亚璇了。 “威尔,放开她!”安德烈的金眸迸出厉芒。 “让我走。”威尔的手臂钳住她的颈项,将她狠狠往门口拽。 “你以为你还能逃吗?”安德烈步步逼近。 “我想卫小姐会是很好的保命符。”威尔从腰间抽出一把刀,紧紧地抵在她的喉咙上,力道之大,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最好放开她。”安德烈的眸子,一直盯在他勒住卫亚璇脖子的手上。 “除非我能平安地离开这里。”威尔的额角渗出冷汗,这一刻,他不想死,即使他在杀了麦克斯的那一刻,曾想过随他而去。 “那你最好别让亚璇见血!如果你在她脖子留下任何痕迹,我保证全世界的人都没办法救你!”安德烈气势惊人地说道。 威尔清楚安德烈绝对是认真的,因此,他手的力量减轻了几分。 终章 “求求你,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呼吸不再受阻,卫亚璇终于得以发言。 “你懂什么!”威尔吼道。 “威尔,放开亚璇,我就给你个机会,用你的刀跟我来场鲍平的竞技,打赢我,我让你平安走出瑞典。”安德烈提出条件。 “你在骗三岁小孩吗?” “这是你的最后机会,打败我,我留你一条狗命。”安德烈再重复一次。 “你发誓?”威尔的眼里有着质疑。 “我发誓。” 慢慢地,卫亚璇感觉威尔的钳制渐渐放松,刀子移开了。 “安德烈!”她冲向他,抱住他,心在颤抖,身体也在抖。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以生命来守护这段感情!她何德何能,可以让他为她这么做! 跟他比起来,先前她所在意的,根本微不足道,若他能以生命守护,那两人身分的差距又算得了什么?旁人有意见又如何?他都那么用心地在守护她了,她为何不能为他坚强地面对一切? “你怎么可以你真的有把握吗?”她仰望他,眼底盈满感动,还有对他的情感。 “对我有信心点,他跨不出这扇门的。”他对她一笑,笑里有着自信。 他拉开她。“去吧,到门边去,别进战区。” 她点头,脚步轻移,身子倚在门柱上。 “山姆。”安德烈示意。 收到命令,山姆立刻递给安德烈一把与威尔同款的短刀。 安德烈掂掂手里的刀。“请。” 话才说完,威尔便毫无预警地向他发动攻击。 卫亚璇掩嘴,差点发出惊呼,因为刀刃险些擦过安德烈的衬衫,幸好他及时敏捷地跃开。 “好身手。”安德烈轻笑一声,嘲弄他的失败。 威尔阴沉着一张脸,再度攻击,安德烈闪过,出其不意地攻向他的心脏,威尔闪避不及,锋利的刀子在他制服上划出一道开口,腰间出现一条血痕。 “太久没动了吗?动作似乎慢了点,不是想活命吗?”安德烈嘴角浮现嗜血的笑。 被他这么一刺激,威尔更加凌厉的攻击。 安德烈连连后退,几乎被逼到角落,突地,他脚步一蹎,整个人往后退。 “小心!”卫亚璇惊喊出声。 威尔见机不可失,连人带刀扑过去。 正中下怀!安德烈早料到他会用这招,他稳稳地定住脚步,伸手隔开他握刀的手,在威尔反应过来之前,安德烈的刀子插进了他的心窝—— 威尔瞪大眼,扑跌在地,在错愕中,一刀毙命。 这千钧一发,让卫亚璇的心脏险些停摆,她双腿虚软,跪倒在地。 “父王、母后,很抱歉让你们受惊了。”安德烈向他们行礼后,大步走向卫亚璇,扶她起身。示意山姆做善后,他便带着她离开。 威尔死后几天,卫亚璇一直梦见他与安德烈打斗的画面,然后都会在威尔被刺身亡时惊醒,通常需要安德烈的一番安抚后,她才能再度入睡。 但今天不一样,梦境有了改变,表姐彷佛得知沉冤昭雪,身穿华服,微笑地向她道别。 幽然醒来后,卫亚璇心灵一片平静。 “怎么哭了?”坐在床边办公的安德烈轻问。 他已经习惯有她的陪伴了。 她摇头,拭去泪水,移动身子,将头枕在他腿上。 “梦见什么?”他问。 这些天,他总是将她带在身边,一方面处理公务,一方面抽空带她游览首都,在这么累的情况下,她还是睡不安稳,真令他担心。 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她喃喃说起今天的梦境。 “这很好,不是吗?以后你就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他轻抚她柔软的发丝,从一旁的床头柜抽屉,拿出一只绒布盒给她。 “这是?”她撑起身子,接过绒布盒。 “打开来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头是一只晶钻,在灯火的照射下发出璀璨光芒,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嫁给我。”他拿出戒指,套到她手上,这是他趁她睡着时,让山姆替他拿来的,而戒指的款式则是由他事先选定的。 “啊!”她来不及收手,已经被套住了。 “哪有人这样的?我又还没点头答应,你就”她嘟嘴抗议。 “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他的笑容充满自信。 “你”她又好气又觉得甜蜜。 “再睡吧,明天晚上我要带你回王宫用餐,正式宣布两人的婚讯。” 她听话地躺回床铺,闭上眼,脑子却没有静下来。 想到要再与安德烈的父母碰面,她心里有着不安,再想到安德烈怎样的守护她,不安的心又稳了下来。 她很清楚王后并不喜欢她的出现,可是为了安德烈,她不会再像过去那样逃避了。 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明天,她也会像他一样,用强悍的态度来守护他们的爱情! 为了赴宴,安德烈又派人到宅邸帮卫亚璇梳妆打扮,自己则到外头与欧盟的代表谈公事。 一群人围着她,又是上妆又是挑选衣服的,她像个娃娃般任人转来转去。 突然,房门被打开,王后出现了,一群忙碌的人登时愣住。王后怎么会来? 王后的目光扫视房里的人,最后定在卫亚璇的身上。她用英文说道:“看样子,安德烈真的对你很重视。” 发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王后的金眸倏然变深。 “您您好。”卫亚璇心一凛,知道她的出现不会只是单纯的会面。 “可以给我们单独谈话的空间吗?”王后道。 所有人听令,鱼贯离开。 “我们开门见山说吧,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你的感觉。”王后不跟她客套,直接表明态度。 “是。” “见到你,我就想到麦克斯,让我很不喜欢。再说,你的家世背景,也不适合即将继承王位的安德烈,我这么说,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她微眯眼眸,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卫亚璇的脸色刷地发白,那直接而伤人的话,就像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令她快要无法呼吸,但无名指上的指环,提醒着她要坚定。 “你有什么话好说?”王后用施恩的口吻道。 “我、我很抱歉,给您带来困扰,但是我爱安德烈,我不能离开他。”她咽下喉头的硬块,回绝她的要求。 “你说什么?”王后的脸当下变得很难看。 “我不能离开安德烈,早在我来瑞典前,我就猜测过您不喜欢我,也因为这样,我万般抗拒与安德烈在一起。可是经过威尔的事之后,我终于知道我有多爱安德烈,我没法离开他,也不能离开我不能伤害他!”她挺直身子,定定看着王后。她也要像安德烈一样,强悍地守护他们的爱情。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一阵鼓掌声,让两个女人回过头。 “安德烈!?”两人同时开口,表情各异。 他怎么回来了? “亲爱的,你说的真是太好了。”安德烈举步来到卫亚璇身边,当着王后的面给她一个吻。 母亲先前的表现,他一直搁在心上,预料到她会来这招,所以他早通报下人,若母后来到宅邸,第一时间就要通知他,而与人商讨公事,他也没选择离家太远的地点。 “安德烈”卫亚璇仰首看他,想到他听到她的一番宣言,羞赧的红潮立刻涌上脸颊。 “你这是在做什么!”王后的脸上有着被逮到的难堪与恼怒。 “母后,你听到了,亚璇不会离开我,重点是我也不会让她离开。”安德烈没有怒气冲冲地质问母亲,为何避开他在的时候来访、为何要破坏他的幸福,态度是完全的平和。 “安德烈,你看不出来吗?她一点都不适合你!别忘了你的身分,你已经是现任的王储。”王后警告道。 “母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分这么重要了?亏我还跟亚璇说我们的国度有多自由,你现在这番话,等于害我自打嘴巴。 现在王储的位子,原本就不是我的,我也从来没眷恋过,若是母后坚持身分的匹配,那么,我可以主动放弃继承权。” “这怎么可以!?”王后被他的坚持吓到了。 他耸肩“为何不可?反正我底下还有妹妹,以我们国家的平等指数,有女王一点也不奇怪吧!”他本来就对王位兴趣缺缺,他宁愿掌管一个集团,那比较具有挑战性。 卫亚璇惊讶的合不拢嘴。他竟然要放弃继承? “你、你随你!我不会再反对你的婚事,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王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妥协了。 “感谢母后的支持。”他笑得开朗。 他深信母后会反对,是因为亚璇长得太像刘莉筠,等两人相处久了,母后一定也会喜欢上亚璇纯真的个性的。 王后板着脸,端着剩余的尊严离去, “安德烈。”卫亚璇感动地拥抱他。 “亲爱的,幸好你没有答应离开。”他用力回抱她。 刚刚站在门外,他曾经一度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答案。天晓得他当时多紧张! “如果我答应离开,你会怎么办?”她开玩笑的说道。 “那你就完蛋了!”他故作威胁。 “怎么个完蛋法?”她笑。 “我会先狠狠揍你一顿**”他的大手轻轻滑到她的臀部收紧。“然后,再狠狠吻你一遍,像这样。”他猛然攫住她的唇。 一番热吻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我爱你,安德烈,我的王子。” “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话了。”他的唇坚实地再度印在她唇上。 傍晚的夕阳从窗外投射进来,晕黄的阳光将晶璨的戒指映照得更闪亮,她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