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不受教》 楔子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众老与一小面面相觑。 众老指的是叶、田两家的长辈,而这一小就是田家的么女,掌上明珠田宝贝。 包厢内的圆桌周围坐了一圈人,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那个位置属于叶家的长子叶井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超过约定时间一个小时后,包厢的门终于被推开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弯腰走了进来,他有着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却丝毫不显得笨拙,反而将他睥睨一切、矜贵傲慢的气质衬托到极致,他留着精短利落的黑发,面部轮廓硬朗深刻,肤色偏黑,下巴上带着性感的胡渣。 在他进来的那瞬间,田宝贝的目光就被吸引了,她控制着紊乱的呼吸,桌下的小手悄悄地绞在一起。 叶井安向两家的长辈打了招呼,并且微微颔首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他的声音因为常年吸烟而显得有些沙哑,他淡淡地扫了田宝贝一眼,接着唇角情不自禁地撇了撇。 田宝贝捕捉到他微小的表情,用力地绞了绞手指,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来“学长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呢,迟到就是迟到,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借口,所以就干脆不解释啰?” 叶井安眼睛一瞇,这丫头 田宝贝见状又立刻趴在桌上,笑咪咪地看向坐在正中央的九叔公“九叔公可要好好地罚学长,等了这么久,人家都要饿死了呢。”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小老头,真的是小老头,他的身高也就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只有一圈稀疏的白发,白眉生得很长,山羊胡卷卷的,衬着红润的脸色显得满面红光,他就是叶家大名鼎鼎的九叔公。 九叔公曾经是一名将军,退伍之后依然保持当军人时的习惯,对待家里的男丁也是如此,他在叶家的威信很高,也是叶井安在叶家唯一惧怕的人,但对待女孩子他就没有那么严格了,尤其是像田宝贝这样可爱又懂事的乖乖女。 九叔公往田宝贝那边歪了歪身子,笑说:“我们宝贝丫头肚子饿了?怎么不早说,快,叫服务生上菜。”说完目光一转,又落到叶井安的身上。 叶井安顿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九叔公绷起了脸,一脸杀气“迟到了还有脸坐着?站起来。” 叶井安肩膀一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田宝贝也被九叔公吼得毛骨悚然,吓得缩了缩脖子。 九叔公一拍桌子,白眉毛一抖“为什么迟到?” 叶井安吞了吞口水“公司里有个会议” “稍息!”九叔公突然爆出了喝声“洪亮点,说,为什么?” “是。”叶井安瞬间挺直了背脊,迅速地伸出一只脚来“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不是让你提前安排时间了吗?” “对不起,九叔公。” “臭小子。”九叔公骂了一句,又说:“坐下。” 田宝贝抹了抹手心的汗,暗想九叔公发起火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吓人,就是因为有了九叔公的庇护,她才能屡屡和叶井安呛声,不过看他被骂,田宝贝又觉得有那么一点愧疚。 田宝贝抬眼看了看叶井安,正好撞上他杀人般的目光,于是唰的垂下了目光,乖乖地不再挑衅了,之后九叔公又数落了叶井安几句,接着就把话题带回正轨。 “小宝贝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岁了,九叔公。”田宝贝甜甜地说。 “小井子也有二十八了吧。”九叔公又看向叶井安。 “是的,九叔公。”叶井安毕恭毕敬地回答。 “嗯,既然这样”九叔公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从容地说:“那就挑个日子结婚吧。” 叶井安和田宝贝异口同声“什么!”不同的是前者是惊恐,后者则是惊喜。 九叔公应了一声,看向叶井安“有问题吗?” 叶井安唰的一下坐正,猛摇头“没、没有问题。” 于是九叔公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把叶井安和田宝贝的终身大事定下了。 叶井安和田宝贝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只不过一个是大学的学长,一个则是附属国中的学妹,同时他们也是从小就被大人们说要结婚的关系,所以九叔公的决定并不是那么突然。 从他们刚懂事的时候,大人们就说长大后他们是要结婚的,不过那时年纪小,叶井安总是牵着田宝贝到处玩,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两个人也越来越不合,直到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状态。 然而现在水火不得不容,于是就出现了水蒸气。 是的,叶井安现在满肚子都是气,气得好像一个冒烟的茶壶,但在九叔公的威逼下,他又不得不认栽,反正这件事二十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这二十年都没起义成功,更别说是现在。 而田宝贝更是一点异议都没有了,她盼着结婚都盼了十几年了,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或许有人会问,明明想结婚为什么还要和他吵架呢?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总有这么一种女人偏偏喜欢和暗恋的人作对。 在九叔公的亲自操办下,叶井安和田宝贝的婚礼办得盛大无比,礼堂、宾客、神父、宴席,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新郎和新娘。 叶井安穿着白色的西装、深紫色的背心,淡紫色的丝巾塞在领口。 他深邃俊朗的五官透露出一股专属于皇家的矜贵气质,剪裁合身的意大利手工西装显得他高大又挺拔,他目光沉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朝自己缓缓走过来的女人,田宝贝,与他八字不合的新娘。 她穿了一件两件式的婚纱,淡紫色的抹胸上衣衣襬蓬松,抹胸之上是引人遐想的阴影,下面穿着一条拖地的鱼尾式白色婚裙,田宝贝原本直顺的长发被烫成了微卷,右鬓间的头发被紫色花瓣式的发夹别了起来,花蕊间以钻石点缀,更衬托得她的五官美丽精致,只是那整齐的浏海又为她增添了几分稚嫩。 叶井安看着她轻轻地哼笑,虽然她这样子看起来很漂亮,但这哪里是婚纱?还有自己的西装又白又紫的,算什么啊? 田宝贝也察觉到叶井安的目光,握着花束的手紧了紧,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肩膀僵硬地耸着,直到走到叶井安面前也没有松懈,伴娘则依次站在一旁。 田宝贝缓缓站定,微微地垂着头,脸颊略有些红润。 叶井安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音量说:“你表示抗议的方式可真特别,穿得好像采花姑娘似的来结婚。” 田宝贝肩膀一僵,采花姑娘?搞什么,这礼服这么漂亮,和他的西装还是情侣装呢! 田宝贝的肩膀僵了僵又松下来,接着抬头狠狠地瞪了叶井安一眼,结果得到对方挑衅的一笑,她咬了咬牙,小狈似的对着叶井安磨了磨牙。 当两人准备交换戒指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田宝贝捏着伴娘递上来的戒指冷冷一笑,然后用力地拽住叶井安伸过来的手,用力地将戒指套在他的手上,之后还狠狠地一掰。 叶井安绝对听见了自己的指节喀拉一响。 田、宝、贝! 第一章 半年之后的某天,玻璃屋里又爆发了第n次的家庭战争。 玻璃屋是叶井安的新居,共有四层楼,二楼是起居室,三楼是书房和工作室,四楼是卧室,一楼则是车库和仓库,还有专门的前厅接待客人。 三层楼用的都是特殊材质的玻璃墙,会因为日光强度而变换透明度,夜晚降临后就会变成磨砂玻璃墙,这个融合了现代科技和西式建筑构造的玻璃屋是“井色”房地产的设计师专门为叶井安设计的。 然而知名的房地产企业为什么要为他这么尽心尽力?因为叶井安就是“井色”的董事长。 不过在经历了叶井安和田宝贝半年的斗争之后,玻璃屋已经变得泾渭分明,也改变了格局。 现在二楼和三楼的右半边是叶井安的,而三楼的左半边和四楼是田宝贝的,界线画得相当清晰,而一楼也没能幸免,被隔出了两个仓库、两个车库、两个电梯,连警卫室都设了两个,现在这就是他们夫妻俩幸福的“爱巢” 今天这个爱巢又被这对夫妻的争吵声轰炸了一番。 战场一片狼藉,叶井安和田宝贝分别站在界线的两边,两人的战壕有着天壤之别,叶井安的那部分主要以黑白两色为主,风格很简约但十分凌乱,白色的地毯上散落着几个酒瓶、酒杯和烟灰缸,还有那星星点点的黑洞应该是烟蒂烧焦的结果。 而田宝贝那边则是以暖色调为主,空间没有丝毫的浪费,除了精致的欧式家具外,还有各种可爱摆设和玩偶,外加一地的甜食和垃圾食品,挤得满满的毫无空隙。 其实一开始,他们还是很平和的,两人各占一侧,一个端了杯威士忌,一个捧着草莓口味的奶茶,讨论着过几天和九叔公吃饭的事,但说着说着,叶井安那只夹着雪茄的手不知怎么就越过了线,微红的烟头因为激动的抖动晃下了些许的烟灰,犹带着点点的火光。 田宝贝睁大了眸子,小嘴微微地张开,那抹光亮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地落在她浅粉色的毛地毯上。 叶井安没有发觉,结束了与九叔公有关的话题后,他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喝了口威士忌就转身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了,田宝贝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里带了一丝遗憾,她轻轻地迈出一步,却没找到能让他留下来的话题,于是目光一闪,落到了那被烧焦的毛地毯上。 “喂,学长。”田宝贝急急地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学长。”叶井安不耐烦地转过身来“还有,喂什么喂,懂不懂礼貌?田小姐。” 田宝贝瘪了瘪嘴“我不叫田小姐,这个我也说很多次了。” 叶井安一脸的嫌弃“你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那个就是为了占别人便宜的吧?说吧,什么事?” 叶井安的表情里写满了不耐,但那张英俊硬朗的脸还是让田宝贝心跳紊乱。 田宝贝因为他的表情而有些受伤,但还是平稳了一下情绪,吸吸鼻子指着地毯“你的烟灰烧坏了我的地毯,学、长!”她瞪圆了大眼睛,脸颊一鼓,挺了挺胸看着叶井安。 叶井安拧眉“鼓什么嘴?像只青蛙。” 田宝贝迅速地收拢了脸颊,眼睛瞪得更大“你怎么可以说一个女生像青蛙?” 叶井安勾唇“你也算是女生?喔,对了,我建议你再改个名字,叫田蛙好了。” 田宝贝被气得小脸通红,愤怒地说:“那学长也改个名字陪我好了,叶沟盖好不好?反正你脸的长度和水沟盖差不多。” “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我说你的脸长得像水沟盖。” “田宝贝,你找死是不是?” “谁教你说我像青蛙的,还有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那你的重点是什么?” “你烧坏了我的地毯。” “你住在我家,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烧自己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我们结婚了,你的财产有一半是我的。” “你看,你果然就是为了钱和我结婚的。” “我也很有钱好不好?再说了,追我的人里比你有钱的多得是。” “你是不是要说富比士也追过你啊?那真可惜,你的真爱已经死了。” “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啦!” “想要我不扭曲,那就请你好好补一下国文。” “我国文有什么问题?还有这也不是重点啦,我的地毯怎么办?” “你不是也很有钱吗?自己换掉。”叶井安吸了口雪茄,然后伸出手来,挑衅般地用手指点了点雪茄,烟灰再一次落在她粉嫩的地毯上,接着对着脸色通红的田宝贝扬眉“既然要换,索性毁坏得更彻底好了。” “学长!” “我可没你这么蠢的学妹。” 田宝贝的脸颊又气得鼓了起来,像只可爱的小青蛙,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叶井安,突然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雪茄,接着直接丢进他手中的杯子里。 滋的一声,雪茄熄灭,渐渐地浮在威士忌上,她拍拍手,环胸扬着下巴瞧他,看你怎么抽! 叶井安拿着杯子的手在微微发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哎呀,对不起,学长,我这么蠢,还以为你端着威士忌就是为了接烟灰呢。” “是吗?”叶井安咬着牙,扭曲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来一翻,飘着雪茄的威士忌就这么直接洒在她的地毯上。 叶井安还用力地抖了抖杯子,像是最后一滴都不能浪费似的,然后对着田宝贝勾了勾唇“那我还以为你的地毯就是为了擦地板的呢。” “你要是这么以为,就真的蠢透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你是不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我知道啊,我在说一个大蠢猪。”田宝贝气得不行,随手抄起地上一个玩偶就猛地掷在叶井安身上。 砰的一声,砸得叶井安脸色一凛,这女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而且她刚刚说了什么,大蠢猪?叶井安顿时变身为绿巨人,他气得全身都绿了,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她。 “你就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他退后了几步,目光游移到处找着武器,嘴上却说:“不要动,等我过去收拾你。” 田宝贝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知道你要收拾我还不要动,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吗?” 家庭大战就这么开始了,他们俩也不分界线了,打得昏天暗地,叶井安追着田宝贝几层楼来回跑,抄起什么可以丢的东西就对着田宝贝砸。 追了几个回合后,局势就颠倒了过来,变成田宝贝追着叶井安跑,她没用任何武器,几步就追上去,一个箭步跳到了叶井安的背上,抱着他就开打。 田宝贝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小巧玲珑很可爱,但从小力气就大得惊人,又因为她家原是武术世家,接受过系统化训练,所以要撂倒叶井安这个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大男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这也是叶井安讨厌田宝贝的理由之一,所以他每次和她过招都得先找个防身的家伙。 很快地两人的战争就从你追我赶变成单方面被揍,直到客厅传来电话声,他们才暂时休战。 叶井安气喘吁吁地爬过去接电话,背上还背着一个杀伤力十足的田宝贝,警卫只说要他们往楼下看,叶井安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背着田宝贝就走到玻璃墙前,只见位于繁华地段的玻璃屋前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这个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天气晴朗,玻璃墙完全透明,所以路过的人亲眼目睹了这场家庭战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看热闹,八卦一点的就差没在手里捧着瓜子了。 叶井安缓了缓呼吸,走到一边按了个按钮,然后玻璃墙就变成暗色的了。 室内情况变得隐蔽之后,他猛地虎躯一甩,把田宝贝给甩了下来,然后怒道:“这已经是第几次被人看笑话了?” 田宝贝撇嘴“谁教你从来不记得按按钮的。” 叶井安抓狂道:“因为每次都被你气得什么都忘了!” 田宝贝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啦,不和你吵了,今日休战。” 她从地毯上爬起来,踮着小脚走到叶井安的面前,有些心虚地指了指他的俊脸“那个我得帮你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 叶井安摸了摸脸,这才发觉痛得要命,找了面镜子一看,只瞧见鼻青脸肿的自己,他猛地扔了镜子,又听见喀嚓一声响,自己的肩膀好像也被她弄得脱臼了。 叶井安用力地扒了扒自己修剪整齐的头发,对着田宝贝喊道:“你离我远一点,不是说好了不能真打吗,你怎么能违反规则?” 田宝贝嘟了嘟嘴,一脸的无辜“人家不小心的嘛。” 叶井安几乎要骂人了“你再一个不小心,我就要进殡仪馆了。” 田宝贝笑了笑“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其实她每次都觉得人高马大的叶井安被自己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他挂彩的样子真的是好可爱啊。 叶井安用力地指着她,气得嘴唇都在打颤,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气得转身出去疗伤了。 田宝贝吐了吐舌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小肩膀也垂了下来,然后气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是这样,明明一开始是想找个话题留住叶井安的,怎么又吵起来了,而且怎么又把他弄伤了?啊啊啊,好讨厌!田宝贝把脸栽进玩偶里,哀号一声。 几分钟后,鼻青脸肿的叶井安又冲了回来“田宝贝,我要和你离婚!” 叶井安伤势未愈就接到了九叔公的召见。 为了确保他们夫妻生活和谐,九叔公每个月都要和他们夫妻俩吃顿饭。 而这一次,叶井安决定在会面上提出自己要离婚这件事,虽然叶井安知道这次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但再和田宝贝生活下去,他迟早会英年早逝,反正左右都是死,他还不如死在九叔公手里,于是伴随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志,叶井安踏上了西去的路。 一个小时以后,勇士叶井安就变得窝囊无比。 九叔公斜眼看着叶井安“废话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井安干笑了几下,用手指抠了抠桌子“我想说,我和田、田宝贝” 九叔公听完就拧眉“都结婚半年了怎么还叫全名?显得这么陌生。” 叶井安吞吞口水“哦,我和、我和宝贝她” 九叔公拍了拍桌子“别吞吞吐吐的,声音洪亮点,稍息!” 叶井安唰的一下站起来,伸出脚“是,九叔公,我决定和宝贝离婚。” 九叔公和田宝贝都愣了。 田宝贝不敢相信地看着叶井安,他居然敢和九叔公说这种话? 深知叶井安对九叔公有多惧怕,所以田宝贝才更伤心,她虽然知道叶井安不喜欢自己,却没想到他对自己讨厌到连九叔公都不怕了,想着想着,田宝贝的眼眶就红了,但她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对着九叔公撒娇或反驳叶井安,而是乖乖地垂着头没有说话。 叶井安说完后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但九叔公没反应,田宝贝也没反应,叶井安的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田宝贝的身上。 欸,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开始装可怜的吗,怎么反应这么古怪?目光再一转就落到了九叔公脸上,叶井安瞬间一凛,猛地看见九叔公的眼里掠过了一丝杀意。 “九叔公,我” “九叔公,这是我的主意。”田宝贝突然说。 “宝贝丫头?”九叔公看过来。 “是我提出离婚的,对不起,九叔公我、我不想再和学长继续生活下去了。” 叶井安反而被田宝贝说的话吓得一愣,看向田宝贝。 第二章 “你说的是真的?”九叔公眯了眯眼。 “嗯,真的。”田宝贝坚定地点点头。 “宝贝丫头,你”九叔公摇了摇头,隔了几秒后唰的一下又看了过去:“不要以为我不敢骂你,女人就要守本分,什么叫生活不下去了?那是你不会好好生活,虽然小井子脾气很臭、性格很差劲,但他也是你的丈夫,哪有女人提出离婚的?不像话,你你你”说着就猛地抓住了手边的水杯。 叶井安眼疾手快地扑过去:“九叔公,息怒、息怒” “你抓我干嘛?我要喝水。” “哦、哦。”叶井安眨眨眼,悻悻地坐了回去。 “九叔公,我错了。”田宝贝没有被九叔公这么骂过,立刻就红了眼眶。 “知道错了就别再提离婚的事。” “可是” “还敢可是?”九叔公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没可是了、没可是了。”叶井安按住田宝贝的肩膀。 田宝贝红着眼睛看了叶井安一眼,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这次用餐的气氛有些凝重,不过叶井安陪着九叔公喝了两口酒后,九叔公的怒气就消了一些,他看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田宝贝一眼,也觉得自己刚才骂得重了些,忘记她还是个小女孩。 于是九叔公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地对田宝贝说:“宝贝丫头啊,你也别怪刚才九叔公骂你,我们叶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孙子辈只有小井子和景丫头两个,小井子又是个男孩,所以我们老一辈的人对他的希望难免重了一些。” 田宝贝乖乖地点头。 九叔公继续说:“我们叶家人丁单薄,大多都是我们这样的老人,等我们死了,叶家可就没人了,所以”他顿了顿,确认田宝贝明白他的意思后继续说:“当然了,我一直没逼你们一定要生孩子,也不重男轻女,我只是希望小井子尽快结婚,踏实地过日子,生孩子的事可以顺其自然,夫妻之间小打小闹是很正常的,但离婚是绝对不可以的!” 田宝贝和叶井安同时因为他突然增大的音量吓了一跳。 九叔公绷着脸:“叶家的后代一定得保证基因好,你们离了婚,小井子再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岂不是麻烦?难道你们不知道”他停下来,突然探过头去认真地看着他们:“你们俩的星座真的很合吗?狮子座和牡羊座,配对指数百分百。” 田宝贝被九叔公这句话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井安也无语地摸摸额头,他一直都忘记告诉田宝贝,九叔公对星座一说非常迷信。 总之这一次的会面就这么戏剧性地结束了,本来叶井安是打算冒死反抗的,但没想到田宝贝突然跑出来插一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虽然不能离婚,但看着田宝贝挨骂他还是很开心的。 两人离开了九叔公的住处后,叶井安从怀里摸出一根烟叼上,然后瞄了田宝贝一眼,开始说风凉话:“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想保护我吧?” 田宝贝垂头丧气的:“你想的美。” 叶井安嗒的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烟:“那就是吃错药了。” 田宝贝心里有气,跺脚对着叶井安吼道:“我想装得深明大义一点,想让九叔公觉得是你逼我这么说的,谁知道九叔公根本不上当嘛,真是便宜你了。”说完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很难过才那么说的,他那么无情,她才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 叶井安听完也沉下脸,冷冷一笑:“搞砸了吧,蠢女人。” 他也是蠢才会以为这个女人是在保护自己,当时竟然还怕九叔公真的会揍她,要是知道她这么恶毒,真该任由九叔公继续骂她才对。 叶井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转过身,几口就把烟抽得差不多了,接着把还剩一点的烟蒂丢到一边。 刚走了几步,叶井安就听到田宝贝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叶井安,我也要和你离婚!” 叶井安一愣,停下了步子,片刻后,他回身一勾唇:“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田宝贝握了握拳头,气得扭头就走,转身的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井安没有叫她,几分钟后她就看见一辆轿车从自己的身边驶过,那是叶井安的车。 田宝贝用力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狠狠地朝他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摸了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她用力地跺了跺脚,然后在原地蹲了下来,把头埋进圈起的手臂里开始哭。 他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但即使他这么绝情,为什么自己还是不想离开他? 田宝贝就输在她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虽然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她却没有谈过恋爱,不是没人喜欢她,而是根本没人敢追她,因为这个外表可爱的女孩有着彪形大汉般的身手,外加一颗对叶井安绝对忠贞不渝的痴心,所以只要敢追她的人都会换来一顿好打,换句话说,除了叶井安自己,大家都知道田宝贝喜欢他。 只是她喜欢人的方式太过特别,她喜欢谁就总爱向谁找碴,以她这种性格,能和自己的心上人结婚是件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所以田宝贝怎么会真的和叶井安离婚? 不过以她的性格,要挽留自己丈夫的方式想必也是十分特别的。 田宝贝回家之后,一反常态的没有和叶井安吵架,还十分诡异地帮叶井安煮了一壶咖啡。 叶井安有点受宠若惊,满脸狐疑地看着她问:“怎么,又吃错药了?” 田宝贝淡定地说:“喝杯咖啡,我想和你谈谈。” 叶井安拧眉:“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田宝贝在他对面坐下:“谈谈离婚的事啊。” 叶井安戏谑地抬眸,眯了眯眼:“怎么谈?” 田宝贝笑了笑:“很感兴趣哦?”叶井安迅速地闪开目光,冷笑道:“当然了,你有多想离婚,我绝不会比你少。” 田宝贝抿了抿唇,整理一下情绪,维持着笑容说:“是哦,我也想离婚想得要死啊,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和你结婚都会想离婚的吧。” 叶井安瞪了她一眼:“田” 田宝贝赶紧说:“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说正事。”她往前倾了倾身子,神秘兮兮地说:“我们现在离不了婚,最主要的阻碍是九叔公,对吧?” 叶井安轻哼一声:“鬼都知道。” 田宝贝调整呼吸,继续笑:“但九叔公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婚呢?” 叶井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田宝贝垂下眼睫,犹豫了一下:“九叔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是想” 叶井安眯着眼稍稍回忆,然后看向田宝贝:“想要孩子。” 田宝贝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脸颊变得有点红:“如果给了九爷爷他想要的,他不就会同意我们离婚了吗?”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瞄了叶井安一眼,然后又迅速地闪开目光。 叶井安有点不明白:“孩子我们怎么给”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了,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看向田宝贝,眼里带着一抹惊愕:“你的意思不会是我们俩生个孩子吧?” 田宝贝坐好了身子,略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叶井安猛地暴跳起来:“开什么玩笑啊!”田宝贝一阵尴尬,红着脸也吼回去:“你当我愿意啊?要不是为了尽快离婚,我才不会选择这么吃亏的办法,你还不开心,受苦的是我好不好。” 见叶井安安静下来,她别过脸去,一面摆出愤怒的表情,一面斜瞄着他:“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叶井安搓了搓手指,沉默了好半天,虽然乍听之下很荒谬,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是个办法。 九叔公就是怕叶家人丁单薄才总逼着自己和妹妹叶景心结婚的,如果他们俩生了个孩子,那么离婚这事也就有得商量了。 不过和田宝贝生孩子新婚那几天在床上惊心动魄的回忆猛地闪回脑袋里,要让他再和这个暴力的女人滚床单,他真的会生不如死的,不过如果离不了婚,那他不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田宝贝的暴力阴影下? 叶井安想了想,握拳说:“好,就这么办。” 田宝贝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悄悄松懈了下来,她暗暗松了口气,希望自己做的没错。 怀孕计画敲定后,田宝贝就催着叶井安去找医生拟出一个周期表来。 叶井安感觉怪怪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说要离婚的,现在怎么感觉田宝贝比他还积极?离了婚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处啊?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么多了,反正他们俩八字就是不合,能尽快离婚是最好的,不过看医生这件事,他一个人去也不行,于是就带着田宝贝一起去。 他们分别找了两个医生,各自单独地谈一谈,然后四个人一起拟定了一份周期表,这个周期表遵循着田宝贝的排卵期制定,不过当着叶井安的面讨论排卵期什么的,真的是很害羞啊。 回家之后,田宝贝还特意找了一个人来把周期表裱起来,就挂在玻璃屋三楼界线的中央,两人再度分别站在界线的两边,仍旧是一个端着威士忌、一个端着奶茶,同时脸色沉重地看着那被裱了半边简约相框、半边花边相框的周期表。 田宝贝咬着吸管吸了一口奶茶,叶井安晃了晃杯子,威士忌里的冰块相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今天就是?” “嗯。”田宝贝用力地咬着吸管,脸颊发热。 “我下午有个会议。”叶井安拧眉说。 “那改天吧。”田宝贝迅速地接口,偷偷地松了口气。 “你好像很高兴?”叶井安转过头看着她。 “当然了,要不是为了尽快离婚,谁、谁愿意和你和你那个啊?”田宝贝说得半真半假。 她虽然想出了这个主意,想着或许以后生了孩子就能留住叶井安了,但是生孩子的前提是要那那个的啊,她是很喜欢叶井安没错,但也绝不会用身体留住叶井安,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孩子,而她对生孩子要做的事还是有些抵触的,刚结婚的时候也不怎么顺利,更别说现在了。 叶井安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恨声道:“虽然下午有个会议,但我晚上会回来,你准备一下。” 田宝贝无语了,准备,她田宝贝会为了这种事情准备吗?开玩笑! 十个小时之后,田宝贝正泡在满浴白的泡沫里,两只沾满了泡沫的白皙手臂伸在外面,一手拿着一面小镜子,一手用眉笔画眉毛。 泡完泡泡澡之后,她裹着浴巾踏出浴白,又坐到浴室里的梳妆台前,拿起香水喷了喷,最后又拿下了裹着头发的毛巾,拿起吹风机准备做个造型。 都准备完毕之后,她又裹着浴巾回到卧室,走进房间内的更衣间,更衣间足足有三十坪,全部都是田宝贝的衣服和鞋子。 田宝贝在睡衣那个区域站定,心里想着这不算是准备吧?这算是基本的礼貌,再说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情才会好,心情好,滚床单滚得也开心,滚床单滚得开心就能生出宝宝来,她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挑出那件最可爱的兔宝宝连身睡衣来。 打扮好以后,她就来到两人选好的那个房间。 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去对方的房间,所以在拟好周期表后,叶井安就特意让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专门用来生孩子,房间装潢集可爱与简约于一体,能让田宝贝和叶井安同时认可,足以看出装潢得有多么用心。 第三章 晚上十一点,叶井安满身酒气地回家,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但在躺上床的前一秒,他又想起晚上还有正事,于是他又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叶井安晃到生宝宝的房间来,一开门就看见一只兔子睡在床上。 兔子?叶井安突然睁大了眸子,走进去揉了揉眼睛,床上趴着一只粉色的兔子,硕大的耳朵垂在枕头上。 他走近床边然后看见牠圆圆的尾巴一动,接着兔子翻过身来,叶井安就看见帽子里裹着的小脸,田宝贝睡得很香,唇角还垂了一缕银丝,睡梦中的她嘴巴开开合合,伸手拽住帽子上长长的兔子耳朵,轻轻地拽了拽。 叶井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穿成这样就是为了打扰自己的性致吧? 叶井安用拳敲了敲床柱:“喂,醒醒,田小姐。” 田宝贝被他敲醒,迷迷糊糊地嘤咛了几声,困极地睁开眼,声音低沉地说:“你回来了。” 叶井安不耐地说:“你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不想做吗?” 田宝贝没听明白,抓了抓脑门,然后摇摇晃晃地坐起来,两个大兔耳朵也跟着摇来摇去。 强烈的睡意令她的脑袋有点不受控制,开始左摇右晃地问:“我穿成什么样了?穿这样多萌啊。”说完还傻傻地揪起了兔耳朵,晃了晃头:“萌不萌、萌不萌?” 叶井安抽了抽唇角:“萌?”萌就是傻的意思吗? 田宝贝似乎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不要管我穿什么了,开始吧。” 困顿令她忘记了矜持,爬起来跪在床上,然后仰着小脑袋看着叶井安,噘起了小嘴咕哝着:“愣着干什么?我好困喔,快点速战速决。” 叶井安真是要笑了,他有可能速战速决吗?开玩笑,这女人在干什么,喂喂喂喂!他惊愕地瞠目,看见田宝贝已经开始脱他的衣服了。 “你干什么你!”叶井安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田宝贝拧眉,用力一推:“去洗澡。” 叶井安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力大无穷的女人推出内伤了,他狠狠地咬牙又握紧拳头,但过去的经历告诉他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虽然叶井安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他打不过田宝贝。 所以他隔着空气狠狠地指了指田宝贝,然后大义凛然地走去浴室了。 半小时后,叶井安匆匆地洗了个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件浴袍。 田宝贝似乎是彻底醒了,她盘膝坐在床边,正把玩着自己毛茸茸的兔子脚。 叶井安清了清嗓子,臭着脸说:“彻底清醒了?不再发神经了?” 田宝贝的脸烧得厉害,垂着头不说话,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叶井安见她这样变得猖狂了许多,大步走过去又敲了敲床柱:“开始吧,田小姐,刚才不是挺积极的吗?” 他突然觉得,穿得像只大兔子一样的田宝贝这样老实地待着还是满可爱的。 叶井安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拽了拽她的兔子耳朵,勾唇一笑:“怎么不说话了?” 田宝贝紧张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来回绞着手指,在叶井安伸手过来的时候猛地一颤,接着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干嘛?” 叶井安的手被她抓住,痛得咆哮道:“你这疯女人,还想不想生孩子?” 田宝贝一抖,迅速地放开手,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啦,反射动作嘛。” 叶井安按着自己的手腕,怒瞪着她,眼眶气得发红:“反射动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想干脆不生孩子,把我弄死算了。” 田宝贝拉下兔耳朵晃了晃,可爱得丝毫不像刚才那个抓他手的罪魁祸首。 叶井安恨恨地看着她:“不许再动手了。”说着小心地用手碰了碰她,确认她不会再揍自己之后才靠了过去。 他的手环住田宝贝的肩膀,她浑身瞬间紧绷起来。 叶井安搂住她的时候,新婚之夜的回忆又闪过他的脑海,那真是惊心动魄、血肉模糊。 他心跳一滞,接着有些犹豫地看了怀中的小女人一眼,她穿着兔宝宝的衣服,脸颊红扑扑的,垂着纤长的睫毛,看起来十分无害。 其实叶井安无法否认,田宝贝是个很甜美的小女人,看起来可爱软嫩得像一块蛋糕,至于尝起来嘛他沉声开口:“把脸转过来。” 田宝贝紧紧地闭上眼,抿着唇对着他抬起了头。 叶井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心一横就朝她的唇印了上去,当两人的唇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他的瞳孔微微一缩,时隔半年多,他都忘记田宝贝的嘴唇是这么柔软了。 叶井安又看了她一眼,只见田宝贝仍旧紧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他的心头突然觉得有些异样,接着情不自禁地吻得更深了一些,然后轻轻撬开她的齿关,将长舌探入。 田宝贝的小舌头受惊般地往后一缩。 叶井安按住她的后脑杓,霸道地缠住她的丁香小舌,逼着她随着自己的步调起舞。 见田宝贝没有任何暴力倾向,叶井安才放下心来,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腿上,隔着那毛茸茸的睡衣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修长的大手顺着她的腿往上摸,找了一圈后他停止亲吻,不悦地看着田宝贝说:“把这衣服脱了。” 田宝贝咕哝着:“多可爱啊。” 叶井安更加不耐烦了:“你这连身的睡衣连脱都没办法脱,可爱有个屁用,能生孩子吗?” 田宝贝噘了噘嘴,不开心地看了叶井安一眼,然后慢吞吞地站起来,扭过身来用带着小圆尾巴的后背对着叶井安说:“拉链在后面,你帮我拉开吧。” 天晓得她穿上这件衣服有多么地费力,她现在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叶井安对着她的背瞪了一眼,然后把拉链用力地一拉,瞬间拉到底。 田宝贝光洁的背就这么展现在他的眼前,她穿了成套的内衣,叶井安看不到内衣是什么样式的,但光是她白皙光滑的后背加上胸罩的肩带就足以令他呼吸加快了,更别说那裹在布料下的性感翘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炽热,直到田宝贝转过身来才回神。 宽松的棉制睡衣没了拉链的束缚变得松松垮垮,田宝贝香肩半露的拉着快要滑下去的睡衣,有些扭捏地看着叶井安,表情十分局促。 叶井安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看着田宝贝的眼神也变了。 田宝贝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说:“学长,你、你怎么了啊?” 叶井安将目光从她的肩膀挪到她的脸上,田宝贝接触到他的目光,光溜溜的肩膀又是一抖。 叶井安抿了抿唇,拍了拍床下令:“躺下。” 田宝贝傻住了:“啊?” 叶井安拧眉:“啊什么啊,不躺下怎么生孩子?” 田宝贝哦了一声,搂着连身睡衣躺了下来。 叶井安解开浴袍的腰带,两手一扯就把衣服脱了下来,田宝贝看见他浴袍下什么都没穿的健壮身躯吓得高声尖叫,连忙用手捂住了脸,但还是把手指头张开一条缝,偷偷地瞄他。 说真的,学长的身材真的是好到爆啊,长得这么高,肌肉又这么大,尤其是他深色的肌肤更是性感得要死!欸,她田宝贝还是满幸运的,找到这么一个 正花痴地妄想着,浑身赤luo的叶井安就倾身压了过来,田宝贝顿时抓紧了睡衣。 叶井安抓住她搂在怀里的连身睡衣,猛地一用力,呃,没有扯下来,好吧,他忘记这个女人的力气有多大了。 于是叶井安黑着脸敲了敲她的手说:“喂,你这么抱着要怎么做?” 看田宝贝扭扭捏捏地松开手,叶井安瞬间用力地将她的睡衣扯下来丢到一边,没有了睡衣的阻挡,两人肌肤相触,身体同时一颤。 田宝贝柔软的胸部与他坚硬的胸肌紧紧相贴,彼此的心跳混合在一起,他们同时抬眼,目光相撞,显然都有些紧张。 不过叶井安毕竟是个男人,而且他对田宝贝也没那么讨厌,只是单纯的八字不合,所以面对这么一个红着脸、浑身赤luo的女人当然会有反应,他深深地看了田宝贝一会,接着就又吻了下去。 这次他吻得更深也更霸道,田宝贝有些发抖,难得温顺地承受。 她的温顺令叶井安突然有了一种征服感,于是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激烈,引得她阵阵颤栗。 田宝贝紧张地闭着眼,小手用力地揪住了床单,叶井安伏在她的身上,忙着用唇齿在她的身体上播下一个个火种,将她的火种悉数点燃。 当他的手探进来的时候,田宝贝突然睁大了眼睛。 叶井安吻了吻她的眼角,用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怎么还像是第一次?” 田宝贝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因为只有一次啊。” 她仰着小脸,似乎很怕看见那双在自己身下肆虐的大手,紧张地攀着叶井安宽阔的肩膀,哀求地说:“你这次、这次要轻一点,我怕痛。” 田宝贝的哀求麻痹了叶井安的神经,令他对身下的女人产生了浓浓的怜惜,忍不住放柔了动作,一面亲吻一面**,轻而易举就令经验匮乏的田宝贝浑身痉挛。 “差不多了。” 田宝贝细喘着,点了点头。 刚刚埋入顶端的时候,田宝贝忽然绷起了身子,小声说:“学长,不行,好痛” 叶井安箭在弦上怎么能停下不发?再说她那弱弱的嗓音只会令他的兽欲更甚,于是他只简单地安抚了几句,就继续自己的开拓工作。 “真的好痛,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学长。” 叶井安还是没有理她。 田宝贝瞬间尖叫出来,小手卡着叶井安的手臂用力一扭:“人家都说很痛了!” 只听得喀嚓一声响,叶井安抓着手臂抽身,往后退了几大步,然后又怒又痛地哀号:“田、宝、贝!” 之后的一个星期,叶井安都是吊着手臂上下班的。 滚床单不成反而被折了手臂,叶井安第二天就愤怒地把周期表砸烂,又狠狠地踩上几脚,扬言管他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反正他再也不会碰田宝贝这个女人了,再也不会! 另一边的田宝贝还觉得满心委屈呢,她真的是很努力在克制了,但后来真的是太痛了,所以她才会一个不小心不过这件事只能是田宝贝投降,谁教她喜欢叶井安呢。 这次好像真的把他惹火了,就像新婚之夜自己把他弄到脱臼一样。 后来田宝贝看见打了石膏的叶井安,也觉得那晚自己下手是重了些,于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地补偿叶井安让他消气,所以田宝贝决定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想再和叶井安滚一次床单,不过这个计画哪是这么简单的,那晚之后叶井安根本就不见她了,田宝贝最怕他不理自己了,她宁愿叶井安和自己吵,也不愿听不到他的声音,无路可走的田宝贝只好豁出去了! 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翻出自己唯一一件丝质蕾丝睡裙,还喷了新的香水,特意盘起了头发,留了几缕搭在锁骨间。 第四章 确认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就守在叶井安的房门前,赤着小脚在地毯上踱来踱去,等着他回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之后,她立刻精神一凛,迅速地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笔直地站在他房门前。 叶井安一看见她就后退了一大步,他满脸的敌意:“你越界了,田小姐。” 田宝贝尴尬地笑了笑,用小脚蹭了蹭地毯:“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叶井安乾乾地笑了几声,表情古怪:“我可承受不起,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离我远一点。” 田宝贝被他的话刺痛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晓得那有多痛。” 叶井安迅速反问:“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拜托,结婚这半年多来,我为你受了多少次伤?婚礼上折了我的小拇指,新婚之夜把我的手臂弄到脱臼,这次又弄伤我的手臂,田小甜,你是观世音菩萨派下来惩罚我的吗?我真的要被你搞疯了!” 田宝贝低下头:“不要叫人家原来的名字嘛。” 叶井安扭过头不想看她:“好了,你快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吧。” 田宝贝小声说:“那周期表的事” 叶井安迅速地打断她:“没这回事了。” 田宝贝立刻急急地擡起头来:“不能没有这回事,我知道这次下手重了,下次注意不行吗?” 叶井安看她着急的样子,心头更是郁结:“你还真是想离婚想得要死啊。” 认识她二十年,很少看她这样和自己承认错误的样子,看来这女人是讨厌自己到一定的程度了,这个念头令叶井安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不也很想离吗?” “嗯,我倒是小看你离婚的决心了。”叶井安冷冷一笑,用目光将她打量一番:“穿得也很用心嘛,好吧,你说的对,我也想离婚想得要命,因为脱臼的痛远不及和你在一起的痛苦,既然你准备好了,那进来吧。”他看了田宝贝一眼,绕过她开门进房。 田宝贝站在原地,紧攥着拳头深吸了口气。 “等在门口干嘛?不是都准备好了吗?”叶井安阴阳怪气地说。 田宝贝在心底默念了三遍不要生气,然后也跟着进了房间。 叶井安一进屋就先去了浴室,田宝贝则是低垂着头坐在床边,调整自己的呼吸。 十几分钟后,他换了睡袍吊着手臂走出来,还没开口田宝贝就跳到他面前,龇牙咧嘴的像只愤怒的小狈:“学长,你刚刚说的话真的很伤人欸,要不是为了赶快生宝宝,我真的想”她皱起了小鼻子,对着叶井安磨牙。 “想干什么?” “真想”田宝贝猛地往前迈了一步。 “喂,你干嘛?”叶井安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做正事。” 田宝贝一把扯住叶井安没受伤的手臂,把他拉到床上坐下,然后猛地一甩睡裙,像个潇洒的大侠一样,既然他说得那么过分,那她就按他说的做好了,她就是准备好要生宝宝了,不过不是为了离婚。 她这个架势吓了叶井安一跳,也忘了要生气,而是开始为自己的健康担忧,她这么硬来会不会弄伤自己? 于是他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喂,田小甜,其实我这只手臂现在还是不能动的,你别发疯了,赶快回你自己的地盘去,不要骚扰我。” “不行,要抓紧时间。”她的排卵期一个月才只有几天呢。 “我吊着手臂也没法做啊。” “那我来。”田宝贝脱口而出。 “你?”叶井安一愣。 “呃”田宝贝脸一红,忍着害羞瞪回去:“怎么了,我不行吗?” 叶井安愣了愣,嗤的一声笑了。 田宝贝被他这么一激,当下就心一横,她来就她来! 下定决心后,田宝贝大步靠过去,扶着他的大腿将两脚分开,然后低下头就对着叶井安一阵狂亲,丝毫没有章法可言。 叶井安闪了几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叫停:“喂喂喂,我说你会不会啊,乱亲什么?”他拧眉看着眼睛发亮、小脸微红还气喘吁吁的田宝贝,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他动了动唇:“亲这,懂不懂?” 田宝贝呆呆地看了看他的唇,然后又硬撑着说:“我知道。” 她挪了挪身子,弯下腰又朝他的唇亲了过去,她的吻技很生疏,只是对着叶井安的唇瓣又舔又亲。 田宝贝闭着眼,所以没看见叶井安睁开了眼睛,他凝视了她一会就忍不住伸出长舌,将她在自己唇边捣乱的小舌头卷了进去,田宝贝闷哼了一声,猛地睁开眼,她的舌头被卷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冷静下来后,田宝贝开始生涩地回吻,还主动环住了叶井安的脖子,但从她冰冷颤抖的小手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紧张。 叶井安大爷般空着两只手,微仰着身子,在田宝贝将唇移开后问:“接下来呢?”他的目光里写满了轻视,好像她除了亲吻什么都不会似的。 田宝贝生气了,虽然不成功,但她好歹也有几次性经验了吧。 在突破第一步之后,到后面就变得顺利起来。 田宝贝没了动手的力气,像只小白兔一样,窝在叶井安的怀里委屈地啜泣,这样的她令叶井安慾火焚身,这一夜反覆要了她很多次,似乎生怕过了这一夜她就会恢复常态,所以要在这一夜要够了她。 当田宝贝在最后一次高潮中颤抖地瘫在他怀里的时候,叶井安单手搂着她躺下去,忍不住想,这时候的田宝贝还挺乖的。 叶井安似乎找到了一个驯服田宝贝的方法。 因为那个娇蛮的田宝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是最乖的,像只小猫似的,只能在他怀中发出喵喵的叫声来,叶井安觉得进化成小猫的田宝贝还是满可爱诱人的,像个小蛋糕似的,让人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再吃第二口,然后再来一口、再一口、再一口 反正这几天叶井安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只恨不得每天三餐都吃她才好,不过这种慾望可不能被田宝贝发现。 于是叶井安只好忍着慾望按照周期表来,为什么田宝贝每个月就只有那几天是排卵期呢?搞得他剩下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品尝田宝贝。 很快叶井安就发觉自己这种想法很不恰当,他怎么能迷恋田宝贝的身体呢?自己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正好这时候公司的业务忙了起来,于是叶井安不滚床单的日子都泡在公司工作。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因为这个计画而缓和了不少,起码独处的时候总有几个小时是不会吵架的。 就这样计画开始了两个月之后,田宝贝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于是两个人就到底是谁有病这个问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 首先挑起争端的是田宝贝,在某个晴朗的午后,他们坐在三楼的起居室里,仍旧是各占一隅,中间隔着明显的界线。 时值五月,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季节,田宝贝穿着纯棉的海绵宝宝睡衣坐在沙发上,怀里端着一碟水果。 田宝贝用叉子叉了块苹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为什么我的肚子还没有消息?” 叶井安难得和她同时出现在起居室里,正在看报纸:“你的肚子又不是手机,哪来的消息。” 田宝贝吞下苹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啦,学长。” 叶井安又难得耐心地说:“怀孕这件事不能急。” 田宝贝应了一声,又叉了颗圣女小番茄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瞄着叶井安,小声地说:“学长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这种事”叶井安抖报纸的动作顿住,接着啪的合上报纸,目光如箭地看过去:“你!” “我就只是问一下嘛,要不然怎么两个月了还没消息?” “你怎么不说自己不会生?” “怎么会,我很健康啊。” “老子也很健康。”男性雄风被质疑的叶井安愤怒了。 “你天天喝酒抽菸怎么会健康,没听说过抽菸会导致阳痿吗?” “你天天都在吃垃圾食物,不知道垃圾食物会导致母鸡不能下蛋吗?” “喂,学长你说话又这么伤人。” “是你先找碴的。” “我在和你聊天好不好。” “你也和别人聊能不能生孩子吗?” “我和别人聊这个干什么?我和你聊是因为最近在做这个啊。” “我看你就是想生孩子想疯了。”叶井安把报纸一扔,心情变得极差“明天我就去找医生,好好看看是谁的问题,有病快治,免得生不出孩子、离不了婚急死你。”说完他狠狠地哼了一声,又瞪了田宝贝一眼,这才大步地离开了起居室。 田宝贝委屈地撇了撇嘴,怎么又怪她啊?而且离婚这个建议不是他提的吗,最近干嘛总因为这件事说自己? 田宝贝对着叶井安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然后把一块火龙果狠狠地塞进嘴里,把它当成叶井安用力嚼嚼嚼,嚼死你,她倒要看看是谁的问题,如果是叶井安的,他就死定了! 叶井安的动作很快,几天后就约了医生见面。 镑项检查都证明叶井安和田宝贝的身体基本机能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在和医生面谈后,却被告知其实他们两个都有问题,他们光急着要孩子,却忽略了自己对身体的调养。 医生说幸亏田宝贝还没怀上孩子,因为两个人现在的健康水准都不是最佳,不适合宝宝成长,所以要求他们在这段时间一定要健康生活,戒菸、戒酒、戒零食。 戒菸、戒酒、戒零食?会死人的,叶井安天天都离不开菸酒,而田宝贝更是每天泡在各种零食里。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要菸酒还是要健康宝宝,这是个问题;要零食还是要健康宝宝,这也是个问题,在健康生活这件事上,一向不和的两个人终于站在同一阵线上,甚至还十分和谐地进行了讨论。 先发言的是田宝贝,她有些不安地绞弄着手指,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其实零食和宝宝有什么关系呢?” 叶井安也说:“其实抽菸喝酒和宝宝也” 田宝贝看了他一眼,叶井安清了清嗓子:“关系不大。” 田宝贝继续说:“其实宝宝长大了也是会吃零食的啊。” 叶井安也说:“抽菸喝酒是我的工作需要,不应酬就没办法赚钱,不赚钱怎么养孩子?” 田宝贝点头:“孩子的童年里没有零食也就没有乐趣了。” 叶井安看向她:“为了孩子的生活品质。” 田宝贝也侧头与他对视:“为了孩子的童年乐趣。” 两人深深地对视,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们这么做是对的。” 他们两个自我催眠了一段时间,然后决定向慾望屈服,先什么都不要戒了。 但回家之后,田宝贝抱着玩偶坐在地毯上,打开了电视,撕开了一包洋芋片,刚抓了一片准备塞到嘴里她就停了下来,脑子里回想起医生说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对胎儿的种种伤害,然后就没有胃口了。 叶井安也是,倒好了威士忌、加好了冰块,也点好了雪茄,但在享受之前也停了下来,生这个宝宝是为了离婚,他们已经是一对很不负责的父母了,既然不能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庭,至少也要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吧? 叶井安这么想着,然后就一咬牙,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倒掉了。 而田宝贝想的并不是离婚,她是要做母亲的,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宝宝不健康,所以思考一下就下定决心,把零食扔掉了。 两个人下定决心后碰了个面,对当初的错误思想进行了批判,接着就制定了一套健康生活的方案,决定在怀上孩子之前杜绝一切不良习惯。 第五章 于是在界线中央的墙上又多了一个裱好的框,上面是一张生死状,有叶井安和田宝贝的署名,还盖了红手印。 信誓旦旦地立下生死状之后没几天,两个人就后悔了。 尤其是叶井安,不仅要戒菸戒酒,重点是还要禁慾,医生要他们先调理一段时间,然后再按照周期表来受孕,所以热闹了两个月的生宝宝房间突然就变得很冷清。 偶尔叶井安下了班,还会习惯性地晃到这个房间来,洗乾净脱光了之后才发现两个人现在不用滚床单。 一般这个时候,他就郁闷得想要喝一杯,但当他又晃到起居室时,才发现酒柜里的酒都不见了,再一转头就看见死兔子一样瘫在沙发上的田宝贝,她眼前的茶几上放了杯牛奶,怀里放着一碟水果,她则是仰着头、垂着手,正在打瞌睡。 叶井安沉着脸在她身边重重地坐下,沙发的一侧忽然陷了下去,田宝贝被猛地一弹,嘤咛了几声就醒了,她像傻掉了一样四处看了看。 叶井安脸色很难看,抄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当他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田宝贝猛地就扑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就开始咬,像个饿红了眼的小狈,叶井安瞬间惨叫起来,猛甩手臂,但田宝贝被他甩来甩去就是不松口,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叶井安忍无可忍,擡起了拳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嗷呜,田小狈惨叫一声,缩了回去。 叶井安捂着发红的手臂吼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田宝贝委屈得眼眶发红:“我要吃零食、吃零食、吃零食!” 叶井安愤怒地喊回去:“我还想喝酒、喝酒、喝酒!” 田宝贝又凄惨地呻吟了一声,无力地倒了回去,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叶井安揉着疼痛的手臂,本来想扬长而去的,但一看田宝贝那嘴馋的死样子,竟有那么几分同病相怜的意思,于是他没有擡起**,反而伸手从她的盘子里拿过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泄愤般咀嚼了几下,想离个婚怎么就这么难?他用力地吞下苹果,然后看了田宝贝一眼。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说:“要不就算了吧?” 田宝贝哼唧了一声,只是动了动手指,像是瘫痪似的:“什么?” 叶井安又斜了她一眼,试探着提出自己的建议:“生孩子的事就算了吧。” 田宝贝突然跳了起来,膝盖上的盘子掉到地上,水果撒了一地。 田宝贝跪在沙发上,怒目瞪着叶井安:“为什么啊?不就是戒个零食吗,我可以克服的,我已经把零食都扔掉了,嘴馋了我就吃水果,我可以戒掉的啊,为什么要算了?” 她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只是因为太恐慌了,因为如果不生孩子的话,她要靠什么留住叶井安?他会不会不要孩子,直接和她离婚啊? 叶井安却误会了她的反应,再一次见识到她离婚的决心,他到底是怎么招惹这个女人了,怎么会逼得她非要和自己离婚不可?两个人每次争吵,挨打的都是自己好不好,她以为自己不想离婚吗?只是觉得现在戒菸、戒酒很痛苦而已。 叶井安又绷起脸,音量也大了起来:“能戒就能戒,你喊什么?疯女人。”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田宝贝还跪着委屈地说:“你怎么又这样说我?” 叶井安头也不回:“因为你欠骂。” 田宝贝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在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大喊:“学长,你也要坚持喔!” 如此坚持了一段时间,叶家的玻璃屋彻底安静了下来。 最近叶井安很少出席应酬场合,家庭聚会也尽量滴酒不沾,这种变化引起了妹妹叶景心的好奇,于是她和丈夫雷少决随便找了个藉口,把大哥和大嫂约了出来。 叶景心比叶井安小两岁,今年二十六岁,去年才和自己的真命天子重逢,并且很快就在九叔公作主下结了婚,她的老公雷少决比叶井安还大一些,今年三十,是知名的律师。 不过雷少决看起来比人高马大的叶井安稍微年轻一些,他气质温文尔雅、性格沉稳内敛,表情总是淡淡的,似乎就是因为没什么表情,所以才不会长皱纹。 四个人约在一家人都很喜欢的港式饮茶餐厅见面,叶景心和雷少决先到了,他们聊了聊天之后,就看到彷若两抹幽魂般的叶井安和田宝贝出现了。 这样的形容丝毫不夸张,这夫妻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叶景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见他们过来,叶景心和雷少决站了起来。 雷少决礼貌地笑了笑,叶景心则是把叶井安打量一番,环着手臂问:“怎么像是被煮了?” 叶井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叫我出来是要吃饭还是要找碴。” 叶景心反唇相讥:“我这是关心你,狗咬吕洞宾。” 她送了叶井安一个白眼,却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击,她就更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她拉过自己的小嫂子田宝贝坐到一边,小声问:“我哥他怎么了?感觉无精打采的很不对劲啊。” 问完之后又没了下文,侧头一看,见田宝贝正巴巴地望着自己手边那杯冰可乐,眼睛都亮了。 叶景心奇怪地看着她,接着擡头看向自己的老公,却不经意地瞄见叶井安正对着雷少决手边的酒眼冒亮光。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大哥,要不要喝点什么?”雷少决礼貌地问。 “威”叶井安吞了吞口水。 “现榨果汁。”田宝贝忽然像鬼附身了一样喊道。 叶井安肩膀一垂,接着狠狠地瞪了田宝贝一眼。 “呃那、那宝贝,你要喝什么?”叶景心问田宝贝。 “可”田宝贝舔了舔乾涩的嘴唇。 “现榨果汁。”叶井安报复似的喊道。 田宝贝瞪大眼睛看过去,两人目光相触,发出滋滋的电流,不过这可不是爱的电流,他们俩彷佛是两头饿红了眼睛的狼,对着彼此龇牙咧嘴,只差等到圆月之夜再嗷嗷叫几声了。 叶景心被他们吓傻了,哭笑不得地来回打量着这两个人,然后问:“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哥,你不是最爱喝威士忌的吗?宝贝,你是爱喝可乐的啊,怎么今天都改喝果汁了?” 听到自己最爱的饮料从叶景心的嘴里说出来,两人差点流下两行泪。 叶井安捂住脸,痛苦地摇了摇头。 田宝贝还是比较坚强的,对叶景心说:“我们最近要健康生活,都戒掉了。” 叶景心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一直都挺健康的吗?” 田宝贝噘着嘴,抽了抽气:“可是不够健康啊,想生宝宝的话就得都戒掉。” 叶景心彷佛听到了一个爆炸性新闻,突然睁大眼睛:“宝宝,你们打算要生孩子了?” 田宝贝点了点头,瞄了叶井安一眼,并没有说出要孩子的真正理由。 之后用餐的时候,叶景心一直在问他们生孩子的事,快结束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拉过田宝贝的手问:“对了,宝贝,我一个朋友开了一间跆拳道馆,你有空去指导一下吧,说起来我的身手可不如你呢,幸亏现在还没怀上宝宝,等以后怀了宝宝就不能玩这些了吧。” 一提起自己妻子的身手,叶井安和雷少决脑海中都是血和泪,于是他们俩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就低头继续吃饭了。 吃过饭后,四个人在餐厅门口道别,然后就各自开车离开。 坐上车后,田宝贝摸着自己因为吃饱而圆滚滚的小肚子,叹着气呢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呢?哎,如果是手机,你肯定是收讯最不好的那款。”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幽幽地又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叶井安,垂着眼皮问:“我们要健康生活到什么时候才能生宝宝?” 叶井安扶着方向盘,拧眉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着急?” 田宝贝当然不着急,她生宝宝是为了留住叶井安,而多花一点时间怀上孩子也能拖延时间,只是现在这什么好东西都不能吃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正好前几天田宝贝大姨妈才刚走,每月大姨妈前后她嘴都会特别馋,而这次她不管什么都吃不到,所以难免烦躁,而且刚才看到叶景心喝了可乐之后,心头就更痒了。 叶井安开着车,心思也在来回翻转。 他们健康飮食也有一段时间了,真没想到田宝贝居然撑到了现在,什么垃圾食物都不吃了,她的决心令叶井安很不爽,好像离婚的主导权跑到她手里一样,于是藉着这个出来吃饭的机会,他趁机吩咐警卫做了一点事。 两人回到玻璃屋后,一个去了11楼的工作室,一个则是回房间,田宝贝一回到房间就敏感地皱了皱鼻子,她好像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田宝贝像小狈一样把整个房间都闻了一遍,最后猛地拉开衣柜,瞳孔微微一缩,洋芋片! 她仿佛看见怪物般猛地后退了几步,然后皱着鼻子再去别的地方找,分别又在几个角落找到了一些零食,田宝贝在房里找了几圈,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田宝贝气喘吁吁地倚着门板喘气,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她的房间里多了这么多零食?她眯了眯眼,又来到三楼的起居室,赫然发现原本的空酒柜里摆了各种碳酸饮料。 田宝贝夸张地后退了几步,摆出一个跆拳道防备的动作来。 这时候叶井安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欸,好奇怪,这次雇来的人搞错了吧?怎么又拿了新的零食和饮料来?” 他打量着田宝贝僵硬的小身影,目光里带着一抹志在必得:“不过既然东西都买来了,扔了也很浪费,不如” 田宝贝猛地打断了他:“学长。” 叶井安愣了愣:“干嘛?” 田宝贝原地一跳,转过身来指着他说:“这是你的圈套吧,学长?” 叶井安闻言拧眉,反问回去:“我能设什么圈套?还有不要用手指着我。” 田宝贝眯着眼睛瞪着他:“这些零食根本就是你买来诱惑我的,你就是不想让我生宝宝。” 叶井安也生气了:“见鬼了,我干嘛不让你生孩子?就算是为了离婚也得让你生。” 田宝贝往外挪了几步,似乎酒柜里摆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那你买这些零食勾引我干嘛?我、我才不会就范,学长,你小看我了。” 叶井安几乎要被她气笑了:“我勾引你?” 田宝贝脚步挪出了起居室,长吁了一口气:“明天我就请人把房间里的零食都清理掉。” 她原地转了个圈,轻声地咕哝:“今天我就睡在生宝宝的房间好了。” 叶井安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猛地转身,一拳敲在门框上。 看见田宝贝被声音吓得转过身来之后,叶井安冷冷地勾出一抹笑容来“勾引,用零食也叫勾引?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勾引。” 说着他就大步朝田宝贝走了过去,然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将她打横抱起,又说:“你生孩子的决心还真是令我惊讶,好,今晚我们就好好地生。” 田宝贝小腿乱踢:“喂,今天不是我的排卵期啦。” 叶井安撇嘴:“没关系,那我就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勾引。” 田宝贝变了脸色:“不、不、不、不用了吧,我知道什么叫勾引。” 叶井安脚步未停,走到生宝宝的房间外,大力地踹开了门:“没关系,今晚你不是要睡这里吗,学长陪你一起睡。”听他自称学长,田宝贝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六章 叶井安无视她的挣扎,抬脚又把房门踢上,紧接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把田宝贝脱光了扔到床上,在她有所反应出手之前,就把她吻得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找到田宝贝所有敏感点的叶井安得意了,而田宝贝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小嘴再也发不出任何抗议,只能缩在叶井安的怀里瑟瑟发抖。 因为生气,今晚叶井安狠狠地要了田宝贝好几次,折腾得她结束后就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叶井安将浑身濡湿的她抱在怀里,只觉得软软的、小小的,真像只小猫一样,叶井安不禁伸手捋了捋她汗湿的发,然后有一种特别的情绪自眼底浮起。 看着这样的田宝贝,他竟然不想要离婚了。 四楼的厕所里,田宝贝坐在马桶上,紧张兮兮地盯着验孕棒。 他们已经试了好几,现在菸酒和零食通通戒掉了,也按照周期表滚床单,照理说也差不多了吧? 于是田宝贝从跆拳道馆回来之后,就打了个电话给叶井安要他别出门,然后顺路去药局买了验孕棒,接着就十万火急地往家里赶。 回到家之后,田宝贝直接就冲进了厕所,三分钟后,看到验孕棒上只有一条线,田宝贝发出失落的哀鸣,守在厕所门外的叶井安立刻站直了身体。 他用力地敲了几下门:“怎么了?有没有怀上啊?” 田宝贝泄气地喊:“没有、没有,又没有。” 说完就把验孕棒扔进垃圾桶里。 叶井安闻言竟然松了口气,斜斜地倚在门上,不冷不热地说:“谁都没有问题,那没怀上就是运气的问题了。” 说了一半门忽然就被拉开了,叶井安晃了一下,然后看到田宝贝沉着脸走出来,也不搭理他就迳自下楼了。 叶井安跟上去,沉声说:“你给我脸色看有什么用,我们可是该做的都做了,怀不上也没办法。” 田宝贝垂着头晃荡:“那怎么办啊?” 叶井安倒是一脸轻松,环着手臂耸肩说:“顺其自然吧。” 田宝贝却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闷头就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楼的饭厅,叶井安打开冰箱拿出刚榨好的柳橙汁,顺便也帮田宝贝倒了一杯,然后走到她对面坐下,把柳橙汁推了过去。 田宝贝握着杯子,并未发觉现在两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她低头想了好一会,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无精打采地掏出手机发简讯。 叶井安瞄了她一眼,手指敲了敲玻璃杯,然后开始胡思乱想,其实两人结婚后没多久就定了个口头协议,不千涉对方的私生活。 起初叶井安倒不怎么在意,反正他的私生活就是工作与应酬,至于女人,有一个田宝贝就够他受的了,他哪还能搞定两个?但现在他不禁要想,这个田宝贝平时都是跟什么人交往的? 田宝贝没发觉叶井安的注视,继续发着简讯,她纤细的手指动得飞快,无名指上硕大的钻石戒指熠熠生辉,她的表情忽明忽暗,最终唇角竟扬起了一丝笑容。 叶井安看着有气,抓着杯子将柳橙汁一饮而尽,然后就猛地站起来准备走人。 但他还没走出餐厅,就听见田宝贝在后而叫他:“学长,阿景说她联络上一个名医。” 她拿着手机跳到他身边,献宝似的把手机晃来晃去,但又很小声地说:“他开的补药很有用喔。” 喔,原来在和叶景心联系啊,叶井安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这才说:“什么补药?” 田宝贝挤了挤眼睛,有些害羞:“就就是生孩子的补药嘛” 叶井安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推阻她凑过来的小脸:“田小甜,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我们又没有问题,干嘛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自从上次用零食诱惑她失败又吵了以后,两人平静了好一段时间,叶井安也没再想些有的没的,主要是田宝贝的肚子仍旧没反应,所以他也渐渐地开始觉得,或许生孩子离婚的计画根本行不通,但现在可好了,田宝贝乂想出新点子了。 田宝贝根本不顾叶井安的看法,没过几天就让人运来好几箱的中药。 叶井安回家之后就看到客厅里堆着几个箱子,他立刻打电话给警卫,警卫说送来的人说是田宝贝买的,他原以为又是一般的快递,没有理会就上楼了。 叶井安做了一会运动又洗了个澡,然后就去工作室工作。 临近九点的时候,工作室的门被人敲响,他应了一句,就见到田宝贝像兔子一样跳了进来,满脸是笑:“学长。” 叶井安头都没抬:“吓了我一跳。” 田宝贝噘嘴:“你这副淡定的样子哪里像是被吓到,欸,看到我买的东西了没?” 叶井安依旧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眸子被萤幕照得很亮:“嗯。”田宝贝切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有看。” 她扑到他的办公桌上,兴冲冲地说:“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名医吗?这就是那个名医的药。” 叶井安抬头,拧起浓眉:“你还真的买了?” 田宝贝睁大了眼睛点头:“当然啦,我今天上午就是找阿景一起去见他了。” 叶井安无语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该説你什么了。” 田宝贝双手托着下巴,笑得像一朵花:“那就什么都别说了,直接做吧。” 叶井安目光一颤:“直接做?”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又直接了? 田宝贝眨眨眼,瘪了瘪嘴:“快啊。” 叶井安的手离开键盘:“在这?” 田宝贝也跟着站好:“当然不是了,去楼下。” 叶井安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来:“去楼下也不是不可以。” 田宝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可以那就快点吧,我先下去啰。” 叶井安点头,然后满脸是笑的目送田宝贝离开,心想这个小女人的花招真是越来越多了。 他关上了电脑,不自觉地吹起口哨,心情不自觉地变得以超级好,在下楼之前他去了一趟厕所,还顺便喷了几下男士香水。 等他晃晃悠悠地到了楼下,却没有看到香肩半露、搔首弄姿的小娇妻,只见到正拿着剪刀对着纸箱子拆封的田宝贝。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田宝贝,你在干嘛呢?” 田宝贝抬起头来,挽了挽头发:“开箱子啊,还愣着干嘛,帮我把药塞进冰箱。” 叶井安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你是让我下楼搬药的?” 田宝贝满脸不解:“当然了,不然还能干嘛?这些药要及时冷藏呢。” 叶井安大喊:“田、宝、贝!”叶井安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 他好像被卷入了一个陷阱,却不知道是田宝贝设的还是自己设的,明明是他想离婚的但现在却越来越被动,而且他也发觉自己现在已经没之前那么想离婚了。 现在看着田宝贝那么积极,他就说不出不离婚的话来,免得她觉得自己不离婚是对她有什么意思似的,于是叶井安就这样硬撑着,硬是把自己圈住了,他现在不生都不行了,一是怕输给田宝贝,二是和她滚床单真的很美妙,他可舍不得放弃。 可是怀孕之路充满太多荆棘了,在经历了男性雄风被质疑,到戒掉所有爱好的痛苦过程,叶井安真的快疯掉了。 不过他也透过这样的过程感受到一丝丝愉悦,虽然不抽菸、不喝酒很痛苦,虽然被逼着喝那些补药很痛苦,但是这怀孕的具体过程还是很不错的,因为做的次数多了,田宝贝也越来越配合,叶井安也就越来越舒服,不过好日子没过多久,公司又签了一笔合约,叶井安再次变得忙碌无比,整天泡在办公室里,连家都很少回了。 这下田宝贝也着急了,家都不回了,孩子怎么生啊? 田宝贝等了几天,期待着在自己的排卵期之前,叶井安能闲下来,可她等啊等啊,等得排卵期都已经过去一天了,他还是每天早出晚归,于是田宝贝终于坐不住了,在叶井安整夜没回来的第二天,就准备了一些饭菜,连带着补药帮他一起送过去。 到他公司的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田宝贝提着袋子走进电梯,立刻有人替她按了楼层。 “叶太太,很久没来公司了喔?” “嗯,是啊。”田宝贝对着那人笑了笑。 她是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肯定是认识她的,早在两人结婚之前,田宝贝就跟着九叔公来了公司几次,当时大家都叫她田小姐,后来经过那场豪华盛大的婚礼,大家又都改口叫她叶太太。 一路上都有人和她打招呼,田宝贝一一点头回应了,等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脸都僵了。 听秘书报备过的叶井安已经收起了惊愕的表情,他像大爷一样坐在皮椅里,跷着二郎腿看她:“田小姐怎么这么有空?” 田宝贝把东西放下,翻了他一个白眼:“学长,你公司的人都改口了,你就不能改?” 她当年会把名字改得这么暧昧,完全是因为叶井安,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很幼稚,但那时候却很坚持,只要能听到学长温柔地叫她一声宝贝,不管别人怎么笑她名字奇怪都没关系,不过叶井安却总不肯这样叫她,只有发火的时候才会凶巴巴地叫她田宝贝。 叶井安抖了抖脚尖:“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来?” 田宝贝常常来他公司,但自己有印象的就那么一次,她众星捧月般到来,前后簇拥了不少人,打伞的打伞、提手提袋的提手提袋,最后面还跟了一个抱狗的。 那时候两人还没结婚吧,田宝贝也还叫田小甜,至于她穿什么样的服装,叶井安忘记’不过绝不是现在这样,长版的白色t恤外加一条浅灰色的窄管裤,看起来年轻得像个大学生。 其实田宝贝确实年轻,她也才二十岁而已,她大学是在国外读的,结婚前才刚刚毕业,不过毕竟是长大了,和当初那个娇蛮的小鲍主,不太一样。 叶井安看着她拉开袋子的拉练,把精致的餐点一个个都掏出来,一面准备一面回答了他的问题:“来给你送饭啊。” 刚刚从回忆抽身的叶井安迅速地陷入了惊愕,他没听错吧,田宝贝居然还会给他送饭? “你做的?” “当然不是。”他就知道。 “我只会做西餐,但你不是很讨厌吃西餐吗?”田宝贝把餐盒的盖子一一打开,又把餐具拿了出来,然后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过来吃?” 叶井安一脸奇怪地看着她,起身松了松领带,然后靠过来:“好端端的送什么饭,该不会要下药毒死我省得离婚吧?” 虽然这么说,但叶井安还是坐在沙发上,目光在饭菜上扫了一圈,继续说:“这样你不但不用怀孕就可以离婚,还可以继承我的财产,多好。”说完他拿起筷子,挟了一口菜塞到嘴里,说起来他还真有点饿了。 田宝贝跪在地上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也不接他的话,反而说:“学长,原先我以为你只是脾气大,没看出来你嘴巴也这么毒。” 叶井安猛地抬眼,瞪了她一眼:“你找死是不是?” 田宝贝也不怕,笑着呶了呶嘴:“吃饭时不能吵架,不好消化。”叶井安又瞪了她一眼才低头继续吃饭。 田宝贝把带来的现榨果汁倒进杯子里给他,然后就在旁边看着,对叶井安说:“学长,我是不是特别贤慧?” 叶井安只是偶尔应一句,也不正式搭理她,等全部吃完后才舒服地倚在沙发上,想着这时候要是能抽上一根菸就好了,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他叹了口气,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第七章 这个时候,田宝贝又从袋子里拿出几样东西来。 叶井安看见之后脸色就变了,音量拔高:“你把它带来干什么?” “你天天不回家,当然要带来了。”她把封在真空袋里的中药拿出来,捧着两袋问他:“你这里的微波炉在哪呢?” 叶井安当然不会同意:“装起来、装起来,被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田宝贝噘了噘嘴:“拿都拿来了,再说了,饭后十分钟内喝,效果最好了。” 叶井安站起来,似乎要发火了:“你非要让我生气是不是?快拿回去。” 田宝贝也不高兴了,把药袋放在桌上,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受孕周期表的影本来,摊开来给叶井安看:“你看,今天都是我排卵期的第二天了,我知道你工作忙回不了家,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反正你中午也要休息的嘛,吃完饭就喝药,喝完药我们速战速决,多好啊。” 她噘着嘴解释了一番,说完以后脸有些红红的,计画实施了这么久,她现在说这些话也说得很顺口,不过说是说得顺了,说完之后会脸红的后遗症还是没改。 叶井安狐疑地看着她的表情,琢磨着这个速战速决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不过万一不是呢?他可不想再重演一次“性”冲冲的下楼,结果却搬了一箱子药的惨剧了。 于是他打量着田宝贝,又问了一遍:“什么速战速决?” 田宝贝脸更红了,羞恼地把影本塞回包包里:“算了、算了,我回去了。” 这个反应看来叶井安清了清嗓子,又把领带往下拉了拉,懒懒地说、员工休息室。”田宝贝动作停下来:“什么?” 叶井安弯腰拿起柳橙汁,端着杯子转过身,又咳了一声:“微波炉在那。” 田宝贝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叶井安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抱着药袋去员工休息室了。 热好了药以后,田宝贝又跑回来,用小剪刀剪了开口,然后插好吸管递给叶井安,看他接过去之后把另一袋也剪开,她自己喝。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一人托着一袋中药喝,表情都十分凝重,谁也没有说话,叶井安率先喝完,刚把吸管拔出来就长叹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田宝贝也惨叫了一声,表示已经喝完了。 两人瘫在沙发上,似乎在等待嘴里那难闻的中药味散去。 叶井安嘴开开合合几下,动了动手指,悄悄地瞄了田宝贝一眼,药也喝完了,该干正事了吧? 他抖了抖脚,又看了她几眼却没得到回应,叶井安有些着急但又不能直说,就清了清嗓子,抬起手腕看了手表一眼,状似无意地说:“欸,都几点了,休息时间该过了吧。” 他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往外看了一眼:“员工们都开始工作了。” 田宝贝一听就跳起来:“你要工作了吗?” 叶井安无所谓地说:“嗯,还有十分钟左右吧。”田宝贝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小脸又红了起来。 叶井安也不为难她,起身去把办公室的门锁了,然后坐回沙发上,对着田宝贝拍了拍大腿:“过来吧,我们速战速决。”说到后面四个字时,他忍不住笑了笑。 田宝贝没看见他的笑,单纯地以为是叶井安急着工作,于是连忙就走了过去,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 三十分钟以后,田宝贝喘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躺在沙发上,两条白皙的小腿盘在叶井安的腰间,脚跟压着他的臀。 田宝贝的胸口起起伏伏,圆润的胸上满是点点的汗珠,她的头发也被汗打湿,有几缕黏在她的锁骨上,她的双手攀着叶井安的胸膛,奶弱地问:“学、学长都多久了?你、你是不是该工作了?”他不是说要速战速决还要工作的吗,现在怎么一点结束的意思都没有? 叶井安伏在她身上驰骋,双臂的肌肉纠结,他咬着牙根说:“我这不就是在工作吗?”田宝贝皱着一张小脸:“做这么久,外面的人会起疑的。” 叶井安笑了笑:“你刚才叫这么大声,他们早就起疑了。”田宝贝闻言哀鸣了一声,然后就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好久都没有抬起来。 叶井安心头一阵软,搂着她放缓了动作,温柔得好像在牵引着她跳一段浪漫的华尔滋。 之后田宝贝都捂着嘴呜呜叫着,不敢发出声音,那隐忍的呻吟更令叶井安欲罢不能,又狠狠地要了她几次才甘休。 不过结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做得太狠,害得她完事就睡着了,她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都还是汗就蜷着身子睡了。 叶井安套上了裤子,系皮带的时候瞧了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走过去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一给她穿上,不过穿内衣的时候让他花了很久的时间,不禁暗骂这个内衣扣怎么这么难扣。 好不容易都帮她把衣服穿上了,叶井安又抱着她躺好,接着把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身上,之后才打开办公室的门锁,转身又坐回到办公桌后。 堡作了几小时后,叶井安抬头,发现田宝贝还在睡。 他忍不住贝起了一个笑容来,这时秘书正好进来送咖啡,她见到田宝贝微微一惊,然后连忙垂下眼把咖啡端到桌上。 叶井安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说:“不喝这个了,把咖啡换了,给我倒一杯桌上水壶里的现榨橙汁。”秘书照着做了,然后叶井安就让她离开了。 叶井安浅浅地啜了口橙汁,揉了揉自己肌肉发酸的肩膀,他决定休息一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田宝贝睡得很香,让叶井安看着也想睡觉,他靠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睡颜,之后觉得看不清楚就蹲了下来,细细地打量着她。 其实田宝贝真的算是一个美女,巴掌大的瓜子脸、白嫩水灵的肌肤、纤长微卷的睫毛,五官精致细腻但又隐隐透出一股稚气与可爱,叶井安看着看着就觉得胸口发热,这种感觉最近总会出现。 尤其是这样看着熟睡的她,睡容恬静,有种不谙世事的纯洁,让人挪不开目光。 叶井安又浮起了那个念头,要不然就不要离婚了吧?他不想离了。 叶并安不离婚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不过他没有再采取什么措施,因为他突然想通了,不离婚和生孩子根本就没什么冲突,不但不冲突,反而还相辅相成。 身为一个母亲,谁愿意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母?等孩子生下来,他再装作大度地表个态,然后就顺水推舟说服田宝贝留下来就好了嘛。 敲定主意后,叶井安终于走出了自己不小心设下的圈套,于是对这个怀孕计画也卖力。 榜外天气渐渐变冷,人们的衣服一圈圈肿了起来,但田宝贝的肚子却始终没有肿起来的意思。 两人又去医院检查了几次,各项指标都正常,身体也调养得十分健康,所以怀上孩子只是时间问题。 医生劝他们不要着急,精神压力大也会影响受孕,于是田宝贝又开始练瑜珈,叶井安还问她缓解压力怎么不去读佛经?但田宝口説读佛经太闷,瑜伽还能顺便减肥。 叶井安也懒得管她,公司的事告一段格后,就难得偷闲地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天天在家里睡觉,还有喝橙汁。 当叶井安把牛奶兑在柳橙汁里时,他觉得自己快要不正常了。 他在空空的玻璃屋里闲逛,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加柳橙汁,转了一圈后发现田宝贝不在家里,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几天在家里都没看见田宝贝,于是又晃到了一楼,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坐,顺便问问警卫这几天田宝贝都去干什么了。 警卫说他也不知道,叶井安也没多问,就坐在沙发上喝牛奶橙汁。 天刚黑的时候,田宝贝回来了。 警卫叫了叶井安一声,他抬头却看见一辆陌生的轿车停在门外。 他眯起眼,端着杯子走了过去,然后看到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然后绕到另一侧开了车门,接着田宝贝也下来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田宝贝笑了笑,然后似乎是道别了,接着就一路小跑跑进了家。 进门后她挥了挥手,又和警卫打了招呼,再走进来才看到叶井安,她一愣,接着扬起更大的笑容来:“学长,干嘛,来接我啊?”叶井安抓紧了杯子,目光依然停留在门外。 直到轿车开走,他才把目光拉回来,盯着田宝贝:“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他这才想着不离婚了,她居然就明目张胆地让男人送她回家,真是无法无天了,田、宝、贝! 送田宝贝回家的那个男人叫徐航,他是田宝贝的国中同学,也就是叶井安的学弟。 徐航现在还在念大学,算是一个热情的青年,又因为家境优渥,所以整天有事没事就会举办一些聚会,这次就是他先起了头,想找国中的同学聚一聚,不知怎么地就联络上了田宝贝,想拉她一起去。 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叶井安还是很生气,是同学也不行,都还没离婚呢! 但叶井安又不好说什么,因为早就说好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所以现在他如果插手,倒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似的,他哪里在意了?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是觉得她这种分心的行为会影响他们的怀孕计画。 于是叶井安开始拉着田宝贝无时无刻滚床单、生孩子,等田宝贝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最近滚床单的次数颇多,好像都不是按照周期表来的。 其中一次结束后,田宝贝难得没有累得睡过去,便问:“今天是我的排卵期吗?” “不知道。”叶井安倚着床,满脸的舒坛。 “你没看周期表啊。”田宝贝的声音有些虚弱。 “没来得及。”叶井安搓了搓手指,有点想念两指夹着雪茄的感觉。 “最近我们好像都没按照周期表来了呢。”田宝贝拉高被子闭上眼。 “放心,我们做的只多不少,有利于怀孕的。” “可是有点累呢。”田宝贝叹了口气,又说:“对了,明天我要去参加同学会。” “哦。”叶井安搓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股火气又涌上来,不过这次他不能生气,于是强忍着怒气说:“多少人要去?” “大概有班上一半的人吧。”田宝贝迷迷糊糊地说。 “在哪里聚会?”叶井安侧目看了她一眼,发觉她闭着眼后才拉下了脸。 田宝贝报了一个地址。 叶井安又说:“我明天正好要去那附近一趟,顺路带你过去吧。” 田宝贝却摇了摇头:“算了吧,你的车子太时髦了,被同学看见不太好。” 叶井安脸拉得更长:“是车子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送都不让我送,更别说一起去了吧。” 田宝贝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偷偷地瞄了他几眼,叶井安早就发觉她在偷看,于是勉强装出一个淡定的表情来。 田宝贝看他没生气,于是坦白道:“我不是不让你去啦,只是我才二十岁,同学们都还在念大学,我却带着老公一起去,会被人家八卦的。”她就因为年纪的问题,结婚的时候都没请同学来参加。 “有什么怕人知道的?” “哎呀,就是不太好嘛。” “那算了。”叶井安忽然这么说,抽开枕头躺了下来。 田宝贝一怔,奇怪地看他一眼,咦,他怎么没发火? 她看了叶井安一会,确定对方没冇发火后又侧身躺好,闭上眼之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等她半睡半醒、意识游离的时候,叶井安又突然开了口:“你初恋是在几岁的时候?” 第八章 田宝贝吸了吸鼻子:“我没谈过恋爱。” 叶井安敲了敲手指:“几岁的时候追你的人最多?” 田宝贝都快要睡着了,于是随口说:“国中吧,我不太记得了。”叶井安眸子一暗,果然! 问完之后他翻了个身,瞪着眼睛盯着床帐调整好呼吸之后才闭上眼,被火气烧得只觉得眼皮都是红的。 他在脑海里将所有觊觎田宝贝的男人都狠狠地揍了一遍,然后又在心底大致拟了一个计画,接着又对计画的效果进行了评估,最后确定计画完美之后才放缓了表情,闭眼睡觉。 田宝贝,你就等着瞧吧。 第二天,叶井安早早地就出发去公司了。 这段时间以来叶井安一直放假,回去之后也没啥工作,而是像大爷一样往办公椅上一坐,然后百无聊赖地看着时钟,似乎打算就这么一分钟、一分钟等着田宝贝的同学会开始。 坐了一会之后叶井安觉得有点口渴,就打电话请秘书送柳橙汁进来,秘书很快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但她带来的并不是柳橙汁,而是一袋中药。 叶井安目光一扫,然后又猛地扫回去,这秘书表情怪异地把中药送了过来,还附带一根吸管,走近之后,叶井安才读懂了她的怪异表情,那分明就是憋笑憋到肌肉扭曲。 他竭力压下愤怒,佯装淡定地问秘书:“这药哪来的?” 秘书退一步站好,双手拢在小肮间,恭敬地说:“是您太太送来的。” 叶井安早就猜到了,他眯了眯眼睛,咬牙説:“什么时候的事?药都在哪里?” 秘书垂着眼继续说:“大概三天前,当时叶董您不在,药都在休息室的冰箱里,因为太太说必须要冷藏。”说完她偷偷地瞄了叶井安一眼,乂匆匆地挪开目光。 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强壮的叶井安居然也要喝屮药呢,果然身材和能力是不成正比的。 叶井安无言了,他闭上眼,静默了几秒后也没有压下怒气,索性猛地站起来,大步地离开办公室,直奔职员的休息室。 秘书吓了一跳,连忙跟在他身后,办公室外的职以也被突然出现的董事长吓到,连忙滑着椅子坐到电脑前,作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然而等叶井安走过去之后,他们又悄悄地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只见叶井安目不斜视地走进休息室,然后豪迈地打开冰箱,冰箱里有整整一层,堆了满满的中药袋。 叶井安拿出一袋抓在手里,手有些抖,这东西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了吧? 他闭了闭眼,然后猛地把手里的药袋扔在地上,真空药袋被摔爆,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整层楼都安静了下来,职员们都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发怒。 叶井安喘息着看着一地的药汁,呼吸一点点平复了下来,当完全冷静之后,他用力地关上冰箱的门,面无表情地走回办公室,让秘书离开后,他就坐在办公桌后调整呼吸。 调整了五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药袋,这次他没有摔爆它,而是剪开了小口,插进吸管便面无表情地开始喝。 田宝贝,早晚要和你算帐。 下午五点钟,叶井安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 在办公室摸鱼一整天的他刻意晚了一点才出发,到他们聚会的餐厅时,估计同学会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 按照田宝贝说的地址,他找到了他们包下来的那家餐厅,他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后,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叶井安在门外站定,透过双开的玻璃门找到了田宝贝的身影。 她今天穿得很年轻可爱,一件粉色镂空的毛衣,里面套了件碎花衬衫,下面是灰色的呢绒短裤套着黑色的裤袜,脚下是一双鞋底加厚的帆布鞋,她的黑发披散着,浏海整齐,右侧鬓间的头发用一枚发夹挽到了耳后。 她周围围了几个同学,正在说说笑笑,其中还有几个男生,他们的打扮都挺年轻的,毕竟才二十岁,都还是学生。 叶井安眯了眯眼睛,大方地推门而入。 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餐厅里安静了下来了,不少少女的目光都被叶井安所吸引。 推门而入的男人身高傲人,一件长款的深色大衣显得他更加挺拔,这个男人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微微上扬、带着性感胡渣的下巴令他有种睥睨一切的霸气,只可惜他戴了墨镜,使那目光里的锐气削去了几分,不过倒让他看起来像杂志封面的男模一样帅气。 女生们的嘴巴都情不自禁圈成了0型,这个帅男人是谁啊? 田宝贝则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来,然后小脸情不自禁地一变。 叶井安大步走来,在田宝贝面前站定,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取下了墨镜,然后对着她酷酷地勾了勾唇,温柔地说: “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田宝贝身上瞬间像有电流经过一样,他刚刚是叫她宝贝了吗? 叶井安趁她发愣的时候一把将她搂了过来,然后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小屁孩们,微笑着说:“大家好,我是田宝贝的老公叶井安,第一次见面就迟到很抱歉,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由我来出。”说完他又紧紧地抓了抓田宝贝的小肩膀。 听到吃饭有人出钱,一众大学生大声欢呼了起来,接着就对叶井安热情万分,好像他是一同来参加同学会的班导师一样。 不过田宝贝可就没那么兴奋了,她从叶井安的温柔攻势里回过神来,拉着他小声问:“不是不让你来的吗?” 叶井安转过脸来,立刻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干嘛不让我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田宝贝哎呀了一声:“这不是见不见得人的问题,其他人都没带男女朋友来。” 叶井安拧眉,小声地吼她:“我是男朋友吗?我是你老公。” 田宝贝看了看周围的人,懒得和叶井安争辩:“算了,来都来了,不要乱说”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那个叫徐航的青年出现在他们俩面前,手里端着一杯啤酒,对着叶井安浅浅一笑:“好久不见了,学长。” 他和田宝贝都在叶井安读的大学附属国中上学,因为田宝贝的关系也见过叶并安几次,所以也都跟着她叫学长。 同来的同学里也有认识叶井安的,但都碍于他矜贵的气质不敢靠近,免得显得自己像个幼稚的土包子,不过徐航就不一样了,他家境优渥,气质也不同于常人,见过世面,不太怕叶井安这种事业有成的社会人士。 叶井安微微颔首:“嗯,好久不见,你叫什么名字啊?” 徐航脸色微微一变,维持着笑容:“学长记性真差,我是宝贝的同学徐航。” 叶井安喔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微微俯身靠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也是你叫的吗?我警告你臭小子,以后离我的宝贝远一点,再让我看到你送她回家,我就把你绞碎了塞进汽车引擎里,听懂了没有?” 他的呼吸灼热,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就算徐航再见过世面,看到叶井安这样他也有点害怕了。 “学长你不要误会。” “酒我就不喝了。”叶井安直起腰,做了个婉拒的手势:“最近我打算戒酒。” 徐航端着酒杯的手心有些出汗,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宝贝和你们说了吗?我们打算要生个孩子,所以我把菸酒都戒了。”叶井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徐航:“你是男人你也懂的吧,这种戒菸、戒酒的痛苦。” 他说完后又说:“欸,不对,你才多大?家里的父母应该不会让你喝酒抽菸吧?”他说完就傲慢地盯着徐航,话里的意思好像他是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孩子。 徐航果然还是太年轻,被叶井安轻而易举就说得无地自容,灰头土脸地走了。 田宝贝用力地拉了拉叶井安的衣袖,踮着脚说:“学长,你干嘛啦。”叶井安轻轻地拂开她的小手,抬起目光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说几句就心疼了?”田宝贝有些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心疼了,只是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同学。” 叶井安不悦地看向她:“我说什么了?行了,你真的很吵。” 田宝贝被他的话噎住,眼眶一红,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委屈,又因为他眼里明显的不耐烦而有些受伤,然后就脸颊一鼓,狠狠地瞪了叶井安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叶井安站在原地,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和田宝贝吵了这么多年的架,刚刚这种口角根本就只是小儿科,但这小儿科争吵居然把田宝贝气走了,她为什么要生气,因为徐航吗? 这个念头令叶井安怒从心生,狠狠地朝徐航看了过去,背对他而站的徐航顿时背脊一抖,然后疑惑地四下看了看。 叶井安收回目光,将手中的杯子用力地放回桌上,震得饮料都溅了出来。 之后他没再和田宝贝说过话,而她也丝毫没又搭理叶井安,只是一味的和自己的同学说说笑笑,但叶井安知道,他们的话题从没离开过他、他们的婚姻和正在实施的怀孕计画。 藉着徐航的嘴,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准备要生孩子,对于二十岁的人来说,同龄人结婚已经是个大新闻了,更何况要生孩子,于是田宝贝像是稀有动物一样,被大家问来问去。 田宝贝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烦死了,心情变得越来越差,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变得暴躁又易怒,而且体力似乎也不太好,应酬了一下子就觉得腰酸背痛,只想立刻回家蜷在软软的被子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田宝贝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被养得太好了,所以变得疲懒懈怠,整天都想在家里待着,连瑜珈课都懒得去了。 将近八点半,同学会终于结束了。 田宝贝强撑着笑容和同学一一告别,之后才准备上车回家。 上车之后,田宝贝摸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像是累极了似的闭着眼对叶井安说:“学长,我有点饿了,我们去买一些馄饨外带回家吃吧。”她晚上都没怎么吃饭,觉得那些菜太油腻了,现在只想吃馄饨,光想想舌根底下就分泌唾液了,哎呀,越想越馋。 叶井安转了一下方向盘,冷笑道:“刚才不是吃得挺开心吗?” 田宝贝皱眉咕哝着:“我哪有吃东西。” 叶井安哼了一声:“是啊,没吃东西,光顾着和人聊天了。” 田宝贝皱了皱鼻子,侧头看他:“你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叶井安又是一阵抱怨:“是我说话阴阳怪气,还是你红杏出墙?想吃馄饨就想起我来,刚才干嘛去了,怎么不找你的徐航帮你买?” 田宝贝愣了愣,然后诧异地说:“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想吃碗馄饨,你扯到徐航干什么?我说学长,你怎么就偏跟徐航过不去,该不会是吃他的醋吧?” 田宝贝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就完全是气话了,可是她的气话却准确地点燃了叶井安的导火线。 他的火气瞬间上涌,猛地一踩煞车,剌耳的煞车声响起,田宝贝猛地往前一冲。 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她搞不好都冲出挡风玻璃了,田宝贝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地喘了好一会,愤怒地侧头盯着叶井安,质问他:“你干什么啊?”不知道是不是紧急煞车的缘故,她顿时觉得有点想吐,好像是晕车,于是她白了叶井安一眼,就捂着嘴转过了头。 叶井安把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对着田宝贝怒目相视:“我吃醋?田宝贝,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为什么要吃醋,我会管你是因为你马上就要怀我的孩子了,要不是因为孩子,你要跟什么阿猫阿狗在一起,我都无所谓。” 第九章 他狠声说完,然后冷冷地哼笑了一声,轻笑着偏过头去:“可笑,我吃醋?真可笑。” 田宝贝一愣,捂着嘴呆住了,她微微地喘了几下,然后才转过头去,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叶井安也发觉自己似乎说得太过分了,脸色一僵,但仍旧是什么都没说,只僵硬地转过头。 田宝贝也把头扭了过去,将手捂在胸口上,心头那股呕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叶井安用力的一踩油门,准备发动车子,但引擎刚刚运转起来,由宝贝就忽然松开了安全带,打开门冲下了车。 叶井安一愣,连忙熄了火,将上半身探出车外:“田宝贝,你给我回来!”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叶井安的咆哮声在街道上回荡着。 田宝贝捂着嘴一路跑远,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 田宝贝回头看了一眼,叶井安并没有跟过来,她原地跺了跺脚,然后又蹲了下来,并没有把脸埋进手臂里,而是双手托着脸开始号啕大哭。 和叶井安吵了这么多年的架,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委屈,她像个小孩一样蹲在路边哭,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哭,叶井安说话一向伤人,似他最近明显改了很多,今天又突然这么对她,她才会觉得这么委屈吧。 而且她今天还这么累,而且她她真的好想吃馄饨啊。 田宝贝的口水和眼泪一样涌了不少,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田家的老管家,让她派一辆车来接自己,十几分钟后,田家的车就到了,她让司机开去卖馄饨的摊子,还让司机先垫了馄饨钱,然后就带着馄饨回到了玻璃屋。 回家时,田宝贝的眼泪还是没有断。 她提着馄饨来到一楼的饭厅,然后自己找了一个碗把馄饨倒进去。 叶井安听到动静便下楼在拐角处偷偷地看了一眼,他看见田宝贝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可怜兮兮地吃着馄饨,她大口大口的吃,一面吃一面擦眼泪、擤鼻涕,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叶井安心头一软,朝楼梯跨了一步,但很快就又把脚收了回来,不行,他这次绝对不能认输,田宝贝真是想太多了,居然觉得他会吃醋?开玩笑,他现在下楼去不更加显得自己很在意她吗? 叶并安又站回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了出来,欸,那可是田宝贝,和他吵过无数次架的田宝贝,这么多年来他什么狠话没说过,田宝贝不也没什么事吗,这次肯定也一样,他如果下楼去哄她反而会宠坏她。 打定了主意后,叶井安重重地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但他才刚迈出一步,就听见楼下的田宝贝被噎得咳了几声。 叶井安眉心一皱,默默地又站了回去。 田宝贝并未发觉,只是一个劲低头猛吃,心里既委屈,又觉得这个馄饨真是太好吃了。 叶井安在楼上看着,忍不住笑了笑,暗暗骂她一句贪吃鬼。 叶井安和田宝贝认识了十几年,吵过无数次了,却没有像这次一样冷战这么久。 这次的冷战范围比较广泛,包括不吵架也不和好,原先他们无论吵得多厉害,很快又会有下一波新的争执出现,让他们淡忘了先前的事开始新的争吵。 但这次却不同,他们先是一个星期没说话,主要是田宝贝不搭理叶井安,后来叶井安气急了,就买了机票出国去玩,结果玩了几天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发现田宝贝还是不理他。 林林总总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好好说话了。 叶井安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次争吵的性质没那么严重啊,为什么田宝贝会发这么大的火,都不搭理他? 日子久了,叶井安从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不安,他不停地在想田宝贝究竟是怎么了,在琢磨的期间,叶井安也屡屡向田宝贝示好,但都得到她冷冷淡淡的反应,叶井安的脾气也很倔,碰了钉子后也拉下脸不和她说话了。 就像这次,叶井安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调整呼吸,而田宝贝则是坐在沙发里上,手里捧着一碗馄饨在吃。 馄饨都吃光了以后,她双手端着碗把汤都喝得乾乾净净,叶井安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暗想最近田宝贝的食量越来越大了,尤其爱吃馄饨,隔没几天就会买来吃,搞得整间屋子都是馄饨馅的味道,现在叶井安闻得都想吐了,但还没等他吐,田宝贝就来感觉了。 田宝贝拱了拱胸口,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吐的样子,她赶紧捂住嘴,放下了碗就往厕所冲,接着叶井安就听见她的呕吐声。 叶井安伸长了脖子去看,越伸越长,差点就趴在沙发上看了,等厕所响起冲水声的时候,他才迅速地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淡定状。 田宝贝脸色微白的坐回来,轻轻地抚拍着自己的胸口,呼吸还有些紊乱。 叶井安瞄了她几眼,挣扎了很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最近怎么了?吃了吐、吐了吃,真浪费。”不仅如此还暴躁易怒,叶井安最近觉得田宝贝的转变真的是太大了。 田宝贝无声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没打算接话,但沉默了一会后她脸色一变,忽然就坐正了身子,然后一脸惊诧地看着叶井安。 叶井安被她看得发毛,往后挪了挪,迅速地眨了几下眼:“我没有别的意思,关心你而已,我可不想吵架。” 话音未落田宝贝就扑了过来,美丽的小脸瞬间就近在眼前,叶井安下意识地护住头大喊:“不准打脸。” 田宝贝啧了几声,拉下叶井安的手臂:“哎呀,不打你。” 叶井安怀疑地看着她:“那你要干嘛?” 田宝贝原本冷淡的神色换成了兴奋:“学长,我最近一直在吐是不是?”叶井安点点头。 田宝贝咬着手指、眼睛发亮:“吃得也很多是不是?”叶井安因为她兴奋的笑容而心头一漾,这才发觉自己竟有些想念她的笑容。 田宝贝看着天花板扳着指头数了数,然后又兴奋地巴了上来:“学长,我大姨妈这次过了好久都还没来,又吐又吃,你说我是不是” 叶井安因为她的话也变了脸色,立刻坐正了身子:“你的意思是怀孕了?” 田宝贝咬着唇,笑眯着眼睛重重地点头:“嗯嗯。”叶井安吞了吞口水,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那” 田宝贝盯了他一会,又连眨了几下眼,看他没反应后着急地拍他:“快去买验孕棒啦!” 叶井安恍然大悟,立刻就套上衣服出门了。 买验孕棒这种事总不能让助理、警卫等外人来买,所以井色房地产的董事长在夜半无人的时候,突然偷偷摸摸地出现在药局里,然后抄起了一个验孕棒就送到柜台前,匆匆地付了钱。 回家的路上,叶井安觉得自己真是衰到家了,活了二十八年,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半夜出来买验孕棒的一天。 他提着袋子赶回家,然后将验孕棒扔给田宝贝。 田宝贝接到验孕棒就冲进厕所,然后没了声息。 叶井安跟过去,倚靠在门上对着里面说:“怎么样?” 田宝贝说:“等一下。” 几分钟后,叶井安又问:“怎么样?” 田宝贝说:“等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叶井安有些不耐烦:“还没有啊?” 田宝贝尖叫:“我尿不出来啦!” 叶井安无言了,再等了几分钟,叶井安清晰地听到了一阵水流声。 他清了清嗓子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等着,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次大概也怀不上,试了这么久都没成功,这次应该也一样。 棒了一会之后,厕所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田宝贝睁大了眼睛看着叶井安,胸口起伏却不说话。 叶井安站直了身体,俯视着她:“怎么样?”田宝贝捏着验孕棒紧紧地咬着嘴唇,脸有些红。 叶井安心头一抖,完了,这反应看起来很不妙啊。 田宝贝踮了踮脚,抿着嘴憋得脸都发红了,最后终于憋不住尖叫出来“学长,我怀孕了!”叶井安和田宝贝这场“旷日持久”的冷战就这么结束了。 界线上的排卵周期表和健康饮食表都撤了下来,换成了一张孕期健康生活计画表。 田宝贝很重视这个好不容易怀上的宝宝,对医生的嘱咐是绝对遵从,每天按时吃饭、吃补品,按时运动、散步,杜绝了所有会有辐射的东西,还买了一大堆有关怀孕常识的书来看,其实这一切叶井安都可以忍,只有一条不能滚床单,这他完全不能接受。 凭什么不让他滚床单,不滚床单这小孩哪来的?这就是标准的鸟尽杯藏啊! 但叶井安所有的抗议都被田宝贝驳回了,每次他试图表达一下想要滚床单的意思后,田宝贝就拉着他来到三楼,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健康生活计画表,然后念出上面的第三条,孕期前三个月不可有任何激烈的性行为。 每次叶井安都会提出质疑,激烈的性行为,那不激烈的不就行了?结果田宝贝还是说不行,挖靠,你当老子非和你滚不可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叶井安也不可能真的随便找个女人去滚床单,于是他只能硬忍着。 其实在还没实行怀孕计画前,他对滚床单这种事也没这么热情,只是现在甜头已经尝惯了,突然不给他吃,他就有点不适应。 可是叶井安也明白,刚怀孕的时候孕妇最宝贵,碰都碰不得,所以他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没事找事,屡屡发脾气,然后恢复自己所有的坏习惯。 首先他把酒柜里重新放满了酒,其次他又买了很多心爱的雪茄回来,最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再习惯这些东西了。 叶井安真的快疯了,床单不让他滚就算了,现在连抽菸喝酒都没感觉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于是他更加萎靡,时而暴躁、时而颓丧,像个神经病一样。 田宝贝则完全不搭理他,该怎么休养就怎么休养,该怎么调理就怎么调理,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叶井安无声的抗议。 就像现在,她塞着耳机来回地走,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哼歌,惬意地享受着阳光的洗礼,入了冬以后就难得有这么好的阳光了,玻璃墙完全透明,阳光毫无遮挡地照了进来,室内一片明亮。 而在这明亮的大房子里,却有这么一个分外黑暗的角落。 叶井安蹲在角落里,头顶上是一片乌云,这时候的叶井安非常落寞,他画圈圈诅咒了老半天都没见田宝贝过来搭理自己,于是心头一阵火起,瞬间就变得非常暴躁,突然站起来走到田宝贝的面前,开始大骂:“喂,你很清闲嘛!” “怀个孩子很了不起吗?” “没有我,你怀得上吗?” “这孩子也有我的份,不能完全由你作主吧?”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孩子怎么想呢?万一他现在就想看他爸呢?”他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顿,决定暂时休息一下,喘着气停了下来。 而这时候,只见田宝贝慢悠悠地取下耳机,对着叶井安眨了几下眼睛,天真地问:“学长,你是在对我说话吗?我刚刚音量调得太大声了。”叶井安又无言了,他的刀呢? 田宝贝又眨了几下眼:“没和我说话喔?那我继续走走。”叶井安闭着眼调整一下呼吸,再睁开眼时就看见田宝贝又开始哼歌散步,看起来十足的清闲。 叶井安再度转为疯狂状态,跳脚对着田宝贝咆哮道:“田、宝、贝,我去你妈的!” 他骂脏话骂得正开心的时候,田宝贝忽然又把耳机摘了下来,问他:“你说什么?” 叶井安被她这行为一哽,平静地说:“要你走得慢一点,别顚到宝宝了。” 第十章 田宝贝斜看了他一眼,忍着笑别过头去。 这边的叶井安无声地又飙了几句脏话,然后对着她的背影做出一连串的踢打动作,而这时候田宝贝又不适时地转过身来,叶井安立刻站定,边左顾右盼,边吹着口哨。 田宝贝嘴角一抖,笑着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转过身去来回踱步,叶井安原地跺脚,狠狠地迈着大步离开起居室。 罢迈出一步,叶井安又停了下来,等等,他为什么会这么怕田宝贝,她怀了孩子了不起啊?谁说怀孩子就不能吵架了,他偏要好好骂骂这个小女人,让他肚子里的儿子也听到,知道他老妈有多过分。 叶井安重重地点头,握拳对自己做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又大步折回起居室,拍了拍田宝贝的肩膀,在她摘耳机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骂。 然而骂人的话刚滚到他的舌尖,就被田宝贝抢了先,她摘下耳机笑咪咪地说:“好啦,不就是因为不让你滚床单吗?”叶井安又是一哽。 “说好了,今天只许滚半次。”叶井安整个傻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愣着干嘛?去老地方。”田宝贝看了他一眼,把耳机绕在手机上往外走。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滚半次的床单和那个滚床单是同样的意思吗?该不会是要他跟着去洗床单吧?叶井安狐疑地跟在田宝贝的身后走出去,见她来到当初用来生孩子的房间,这时他的表情才亮了起来看来这次有希望了! 叶井安一脸**地跟着田宝贝进房,然后听她叫自己去洗澡,叶井安这才完全确认了自己的猥琐想法。 只是一旦真的要做了,叶井安却犹豫了,他站在原地没动,只问:“不是前三个月不能做吗?” 田宝贝完全了解地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才说滚半次啊。”叶井安拧起了浓眉:“什么叫半次啊?” 田宝贝似乎懒得和他解释太多,对着他挥了挥手:“洗完澡就知道了。” 叶井安不曾被人这么敷衍地对待过,但是为了滚半次,他还是忍了。 十几分钟后,叶井安从浴室出来了。 田宝贝正趴在床上看书,听见声响后翻过身来,对着他鼓了鼓嘴:“洗完啦?那开始吧。”她翻身下床,看着叶井安然后拍拍床:“过来啊。”说完自己却不坐,背着手站在床边。 叶井安看了看床,又看了她一眼,问:“你到底要干嘛?”田宝贝噘嘴:“怕我害你?怕我害你就算了。”说完就准备离开。 叶井安唰的一下就坐到床上,清了清嗓子,拉着脸说: “别废话了,开始。”田宝贝白了他一眼,又背着手走过去,踮了踮脚:“把裤子脱了。” 叶井安“啧”了一声,拧眉看着她:“你”田宝贝瞪了他一眼:“嗯?” 叶井安站起来迅速地把裤子脱了。 田宝贝笑了笑,忽然有一种自己和九叔公待遇差不多的优越感,其实作这个决定,田宝贝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她知道叶井安最近憋得很难过,表面上虽然装作没怎样,但她一直在偷偷地观察叶井安。 看到他准备重新开始喝酒、抽菸的时候,她真的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幸好他没有继续这些坏习惯,但是现在不继续,不代表以后不会啊,读了很多关于健康的书之后,她才知道菸酒对人体的伤害,她可不想让叶井安再沾这些东西。 于是田宝贝想出了这个办法帮他泄火,虽然有点折损她的女性自尊,但稍微权衡一下利弊,她还是觉得先把自尊放一边吧,叶井安现在好不容易和自己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而且在床上也越来越和谐,可不能在怀孕期间毁了这一切,要知道,有很多丈夫都是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出轨的,所以田宝贝觉得自己必须防患于未然。 田宝贝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得让叶井安以为她就要拔刀把他给咔嚓了,但她没有这样做,反而缓缓蹲下,接着轻轻地分开他的腿,最后往前凑了凑身。 叶井安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更黑暗了。 一向强壮、高大、威猛的他,在和田宝贝结婚之后就屡屡受挫,平时被打什么的他就不说了,就说最近吧,先是被质疑不能生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洗刷冤屈,却又败在田宝贝的“利嘴”之下。 有一分钟吗?拜托,他这一次居然不到一分钟就射了,于是叶井安身上所散发的怨念越来越强大,之后田宝贝为了安慰他又试了几次,结果他维持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几分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一看见田宝贝这么做就特别受不了。 叶井安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本来就说好生完孩子就离婚的,现在他能力又出现了问题,那不是更得离婚了? 于是暴躁形态的叶井安又出现了,同时他也开始采取计画,而他的计画就是没有计画,叶井安完全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情绪变化之快好像他才是那个怀了孕的孕妇一样。 就像今天,他不知怎么地就变出一份新的条约来,洋洋洒洒写了十几条,全部都是有关田宝贝私生活的,田宝贝读了一遍,把条约一推,问他:“你这不就是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叶井安偏身坐着,漫不在乎地抖了抖脚:“限制你?我才没那么无聊。” 田宝贝眨眨眼:“这不是限制是什么?” 叶井安正过身子,一本正经地敲了敲桌子:“我这是为了孩子,田小姐,身为一个母亲,你必须为了孩子牺牲一些权益,尤其是自由。”他说得义正辞严:“因为你不是一个人,飮食起居都得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我这些条例列的也不是毫无理由,每条都和医生讨论过的,全都是对孩子有好处的。” 田宝贝撇嘴看了那张纸一眼:“不许和徐航联络也是为孩子好?” 叶井安目光一闪,严肃地说:“徐航这个人离欢你,你是知道的吧?而医生说腹中的胎儿是很敏感的,你总和徐航接触,不是让孩子以为你出轨,就是觉得徐航才是他爸。”解释完毕,叶井安往后一倚:“个中利弊你自己权衡吧,不喜欢删了也无所谓。” 田宝贝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敲了敲纸上的玻璃:“你都裱起来了,我还改什么?” 叶井安一噎,怒道:“我这都是为你好。” 田宝贝投降:“好啦好啦,反正我跟他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 她懒得和最近喜怒无常的叶井安争辩了,于是她说:“我都照做就是了。”然后捶了捶腰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就往楼上走。 最近她的妊娠反应变得比较严重,呕吐的次数增加也越来越贪睡,一天到晚总是在打盹,不像以前那样活力四射,和叶井安发生口角的次数也变少了。 叶井安等了一会,确认田宝贝上楼后才迅速地站起来。 他拿着裱好的框来到三楼界线处,稳稳地挂好后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出来,他满意地站在原地端详着新条约,诡计得逞般笑了几下,之后才来到书房。 叶井安偷偷摸摸地关上门,从新买的小冰箱里拿出药袋,然后又偷偷摸摸地来到厨房用微波炉加热,然后坐在餐桌前,剪了口、插了吸管就开始喝,咕噜咕噜的吞咽声表明他已经完全适应了中药的味道。 他可不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行才喝补药的,只是觉得上次买了这么多,丢掉了怪可惜的,叶井安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像乖宝宝一样把药袋里的中药喝得一滴都不剩。 喝完后,他满足地打了个嗝,接着走进厕所,把药袋扔进垃圾桶销毁,之后他看了看时间,换了衣服就出门去公司了。 在公司简单地吃了午饭就开始工作,将近下午三点的时候,秘书送了一杯咖啡进来,叶井安看了一眼就不悦地拧眉:“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不喝咖啡。” 秘书无辜地皱眉:“叶董,您太太不是已经怀孕了吗?”叶井安怒视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説。 秘书知道自己多嘴了,立刻战戦兢兢地説对不起,叶董,我去换成柳橙汁。” 叶井安不耐烦地挥手“算了算了,去给我”他顿了顿说:“去给我热一袋冰箱里的药袋,不用吸管了,放进咖啡杯里,八分热。”秘书又是一愣,然后应了一声之后就退出去了。 叶井安放下手头的工作,头痛得揉了揉眉,估计过不了几天,自己秒射的事都会传得沸沸扬扬的。 叶井安又乖乖地喝掉一袋中药后,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烦躁,也没了工作的心情,和助理嘱咐了几句就匆匆地回家了。 回家后,叶井安问了警卫几句话,确认田宝贝没出门后才上楼。 到了二楼看见来做晚饭的阿姨,又和她说了几道田宝贝爱吃的菜,接着从她那里得知田宝贝一直在起居室里睡觉,叶井安去看了一眼,起居室里的电视开着,田宝贝在沙发上打盹。 叶井安过去把电视关了,帮她拉了拉被子就上楼了。 等他下楼吃晚饭的时候,发现田宝贝还在睡,那一刻叶井安才发觉她最近可真贪睡。 贪睡仅仅是个开始而已,之后的田宝贝不仅贪睡,孕吐的反应也越发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这下倒好了,田宝贝算是完全贯彻了叶井安给她定的条约,因为昏天黑地的睡、因为昏天黑地的吐,她根本就没力气去搞什么私生活,天天赖在家里,睡醒了吃、吃完了吐、吐完了睡,像一个无止尽的恶性循环。 看着这样的田宝贝,叶井安也没法再找碴。 怀孕过了三个月,胎儿终于稳定了下来,但田宝贝却迎来了最严重的妊娠反应时期。 叶井安起初没发觉,只是在一次产检之后得知田宝贝现在胎象稳定,可以进行适度的性生活了!这让他不禁要在这里加上一个惊叹号。 于是在产检回来后,叶井安就开始计划着来一次“适度”的性生活,给自己洗刷冤屈,那几天叶井安难得精神振奋,对田宝贝的态度也好很多,时不时的嘘寒问暖、慰问关心。 比如今天,一个晴朗的冬日下午,两个人偎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电视,田宝贝在吃水果。 叶井安抓着平板电脑却没看萤幕,直瞄着田宝贝,然后找了个机会说:“欸,田宝贝。”田宝贝嚼着苹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看。 第十一章 叶井安琢磨了一下说:“我最近听医生说,孕妇应该要午睡,而且午睡地点的采光十分重要。” 田宝贝还在看着电视,连看都没看他就说:“学长,你最近怎么认识了这么多医生啊?” 叶井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都是为你好,好好听着。” 田宝贝敷衍地点头:“你说你说。” 叶井安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特意找人来家里看了看,确定这里采光最好的房间就是三楼靠左的第二间。”也就是他们两个当初生宝宝所用的房间。 他别有用心地提到这个房间,试图把田宝贝引诱到那个房间里,说不定能够透过唤起当初的激情,激发一点荷尔蒙什么的。 叶井安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而田宝贝也没让他失望,她还真的信了这套说辞,叼着叉苹果用的牙签看过来:“真的?” 叶井安殷勤地点点头:“嗯,不然你可以睡一次试试看,肯定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田宝贝最近贪睡,所以对睡觉的话题很敏感。 叶井安顺势继续说:“现在是下午,不如去试试?” 田宝贝觉得可行,正好她也困了,于是她点点头,立刻就放下了装水果的盘子,然后裹着毯子就慢慢地往那个房间走过去。 叶井安在她身后比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然后放下平板电脑也跟了上去。 一路跟她进房后,注意到她疑惑的表情,叶井安才淡定地说:“我也有点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叶井安就比田宝贝早一步先跨上了床,在被窝里脱了袜子,不管是什么时间,只要是睡觉,不脱衣服他也要脱掉袜子。 田宝贝也没多想,绕到另一侧也躺下来,然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叶井安仰面躺着,双手搭在胸口上,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闭着眼却掀开一条缝瞄着田宝贝,在她睡着前迅速地打起鼾,接着一个翻身,把手搭在田宝贝的身上。 田宝贝侧头看了他一眼,暗自奇怪学长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她刚转过头准备要睡觉,就感觉到叶井安迷迷糊糊地往这挪了挪,鼻息就在她的耳边。 田宝贝动了动脖子,闭眼睡觉。 叶井安又往她这挪了挪,鼻子几乎贴到她耳朵上。 当他用嘴含住田宝贝的耳垂时,她才发觉不对,身体变得有些紧绷,他的呼吸炽热、嘴唇柔软,坚硬的牙齿咬住了她的小耳垂。 微妙又熟悉的感觉弥漫开来,田宝贝感觉到他开始亲吻她的侧脸,用舌头挑逗她,田宝贝不敢睁开眼但也没有挣扎,叶井安越来越近,侧撑起了身子,开始亲吻她的脸颊、鼻梁和嘴唇。 当他炽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唇边时,田宝贝睁开了眼,然后她的目光微微一颤,接着伸手挡住了渐渐逼近的叶井安。 叶井安停下来,拧眉表示疑惑。 田宝贝抿着嘴,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叶井安拧眉拧得更深:“怎么了?” 田宝贝沉默了一会,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脸:“学长,你流鼻血了。”叶井安和他的分身又震惊了。 叶井安在自己的身体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怪现象,首先是秒射,现在是看见田宝贝就流鼻血,这到底是怎么了? 田宝贝也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在和叶景心介绍的那个中医妇科医生见面的时候,就多问了几句。 听完她的描述后,医生恍然大悟,説叶井安这是喝药喝多了,又说前几天叶井安又来拿了不少滋补的药,他特别嘱咐叶井安不要多喝,但从他现在的状况来看应该是虚火旺盛,补药吃得太多了。 田宝贝听完之后一呆,然后就开始很没形象地大笑,怪不得她觉得叶井安最近很奇怪呢。 田宝贝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抿着嘴笑,回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也渐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坐着专门用来接送她的车,环着手臂看向窗外,一会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心情大好地回到家,发现叶井安也在家,两人说了几句话,叶井安又开始说房间采光和午睡的问题,田宝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田宝贝十分配合:“正好我也困了,就去睡一下吧。”在叶井安开口之前,她又说:“学长,你累不累?我们一起吧,难得采光这么好。”她真的很努力才不让自己笑出来。 叶井安先是一愣,然后自然是点头应允:“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欸,今天这么顺利?但叶井安也没有多想,揣怀着诡计和田宝贝来到生宝宝那间房间。 他和上次一样,先上了床然后迅速打呼,然后凑到田宝贝的身边,接着就开始挑逗她,熟悉的舔弄、啃咬、抚摸,一丝丝的希冀在他的心头躐了起来,看来这次有可能滚一整次的床单啊。 田宝贝还是闭着眼承受、浑身紧绷,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她的小脸有些苍白,呼吸不稳。 当叶井安再次压在她身上的时候,田宝贝突然睁开眼,又用手挡住了他,叶井安一怔,下意识抹一抹鼻子,难道自己又流鼻血了? 田宝贝捂着嘴,对着他摇摇头,闷闷地说:“学长,你的香水”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迅速地滚下床,冲到厕所去吐了。 叶井安又受伤了,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在和他上床之前吐,他翻身坐起来,盘着腿开始认真地思考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香水怎么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香水,婚前和女人约会时的御用香水,叶井安拉起衣领闻了闻,然后精神一凛,哦,对了,记得刚怀孕时田宝贝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但今天他却忘了。 他为什么会忘?今天他为什么会喷这个香水?难道自己是想用这个御用香水勾引田宝贝吗? 从什么时候起,他叶井安想睡一个女人居然会花这么多心思?这个念头令叶井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对田宝贝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不想离婚那么简单了,而是打从心里对田宝贝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在叶井安纠结自己感觉的同时,田宝贝却在懊恼自己讨人厌的妊娠反应,她真的很想给叶井安一个机会,谁晓得关键时刻闻到那个味道会反胃呢。 于是在叶井安费尽心思勾引她滚床单的时候,田宝贝也费尽心思想要自然地接受他,在经历了几次失败的经验之后,他们终于成功了。 时间和地点都很符合叶井安的要求,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在那个所谓采光最好的房间,他没有用任何香水也没有虚火过旺的现象,时隔几个月,叶井安终于如愿地滚了一次床单。 他尽量放慢动作,即使在最兴奋的时刻,他都小心地不去伤害到她。 叶井安以为自己会失控,他禁慾了这么久,费尽了心思就是为了肉体的满足,但在这温柔的**中,叶井安才发现自己想得到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而是田宝贝,这个香甜得像糕点一样的女人。 这次滚床单的品质与时间终于恢复了正常,但叶井安有信心做得更好,也有能力再多做几次,而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也一定会多做几次来一雪前耻。 不过叶井安没有,一次简单又平静的欢爱过后,他就抱着疲惫的田宝贝躺了下来,睡着之前,叶井安告诉自己这不代表什么,他只是在贯彻医生所说的“适度”性行为这个原则而已。 将近年末,天气越来越冷,田宝贝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她的妊娠反应变得轻微了一些,两人滚床单的次数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轨。 但叶井安自身又出了问题,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怀孕了,丈夫也会跟着有妊娠反应?他最近的情绪怎么会这么丰富,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高兴不起来。 而他心里也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又不想也不敢承认这种感觉,毕竟他和田宝贝吵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为最近的感觉就觉得自己对田宝贝有点什么了。 而另一边田宝贝生理反应减少了,心理反应却又开始了,她最近也十分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掉眼泪,看个偶像剧都能够哭光一包卫生纸。 所以最近玻璃屋里总会出现这种状况,田宝贝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着电视哭,而叶井安则是看着平板电脑发呆,拧着眉脸色凝重。 一般过了午后,田宝贝就会去生宝宝的房间睡个午觉,睡得习惯了之后晚上也睡在那里,而为了方便适度的滚床单,叶井安大多也会跟着睡在那里,日子久了,他们也习惯睡在一起。 怀孕中期,田宝贝的手脚开始水肿,还常常会抽筋,晚上稍微着点凉就会抽筋抽到痛醒,刚开始出现这个状况时,叶井安正好睡在她身边。 或许是半夜她踢了被子,小腿受寒开始抽筋,田宝贝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然后捂着小腿开始轻轻地呻吟。 叶井安醒过来,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田宝贝皱着小脸说:“腿痛。” 叶井安清醒了一点,起身掀了被子看她在揉哪,问:“小腿?” 田宝贝点了点头,痛得小腿不能动:“嗯,好痛啊,学长。” 叶井安有些紧张,迅速地跳下床凝重地説:“你乖乖躺着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我去打个电话。”他只穿了条睡裤就冲了出去。 为了避免辐射,叶井安一般都把手机放在离田宝贝很远的地方,所以现在他直接冲到三楼的起居室里,拿起手机找到医生的电话,然后直接拨了过去。 然而这个时候正是凌晨三点半,所以医生的手机关机了。 叶井安抓着手机咒了一句,着急地往房间看了一眼,接着又打电话给助理。 为了方便叶井安随时能找到助理,助理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接通之后,叶井安直接报上那个医生的名字和所在的医院,然后说:“去给我查这个人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只给你十分钟,查不到明天就带着辞呈来我办公室。”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又折回房间,看见田宝贝还在床上蜷着,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皱着小脸的她心里更急,没坐几秒钟就又站了起来:“算了,我还是直接让医生过来吧。”说着又要出去拿手机打电话给助理。 这时一双小手突然扯住了他的裤子。 田宝贝噘着小嘴:“学长,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就只是抽筋而已。” 叶井安重复了一遍:“抽筋?” 听起来似乎不太严重:“你怎么知道是抽筋?”田宝贝弱弱地说:“书上写的揉、揉一揉就好了。” 说完她又收回了小手,蜷着身子慢慢地按摩自己的小腿。 叶井安松了口气,拧眉看了她一会,最后还是坐过去拂开了她的小手,将她的小腿搬到自己的大腿上搭着,然后用温热的大手轻轻地帮她按摩小腿的肌肉。 田宝贝先是一呆,然后抿了抿唇,眼眶不自觉地热了起来,心里暗暗希望,如果以后学长都可以这么温柔,那该多好? 自从有了宝宝以后,学长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不是不那么讨厌自己了呢? 田宝贝心跳得飞快,但还是压抑了自己汹涌的情感,她不敢这么冒冒失失地扑上去,生怕拥抱的只是一团空气。 怀孕之后,田宝贝似乎变得成熟了一些,担心的事也越来越多了,当初那个以为生了孩子就可以留住叶井安的念头开始动摇,或许这种动摇是源自于她的贪心。 第十二章 田宝贝觉得自己想要的不仅仅是婚姻了,她想要得到的是爱情,就算为了孩子他们两个没有离婚,但如果叶井安不爱她,那这场婚姻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而且还牵连到那个无辜的宝宝。 于是田宝贝开始觉得恐惧、开始变得多疑,在知道叶井安一直刻意勾引自己上床的时候,她为了留住叶井安装作不知道地配合他,但配合过后又怕他想要的仅仅是自己的身体,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宝宝。 田宝贝不能利用宝宝留住叶井安,那也是个小生命,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而身为宝宝的妈咪,她也应该为宝宝负责,如果他们注定是个不幸福的家庭,那么她宁可不要。 在怀孕五个月之后,她改变了怀孕的初衷,决定好好地确认一下叶井安对自己的感情,而看着为自己揉脚的他,田宝贝心头忽然涌上了一种幸福感。 如果他也是在意自己的,那么他们的家庭该会多么地幸福? 带着对幸福的幻想,田宝贝睡着了,唇角还挂着一缕笑容。 叶井安轻轻放下她的腿,为她拉好了被子,然后自己在她身边躺好,关上灯之后凑了过去拥住她,她的身子娇小柔软,头发闻起来香香的,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手也不自觉地滑到她隆起的小肮上,他们两个相拥着再次入睡。 玻璃屋又恢复宁静,只有起居室茶几上的手机孤零零的,不断地震动着。 之后的日子,田宝贝总是会在半夜抽筋抽到痛醒,而叶井安每次都会和她一起醒来,次数多了之后就习惯性地坐起来,把她的小脚丫揣进怀里,然后用大手替她按摩,将她因为抽筋而痉挛的脚趾一根根拉顺。 田宝贝看着他困到不行还给自己揉脚的样子,感动得心头软软的,虽然不敢肯定,但她还是愿意去相信自己的那个想法,或许学长也是有那么一点在意自己的。 于是田宝贝每次都将自己的不舒服夸张化,故意害叶井安担心,在他一次次心疼又焦急的表情里确认自己的想法。 在她的孕期进入第六个月的时候,田宝贝决定再试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也和之前一样,那么她就要向叶井安摊牌,说她爱了他十几年,说她之所以怀孕就是为了留住叶井安,她要把一切都说出来,把自己的痴心捧上去。 最后一次试探是在快过年的时候。 那天田宝贝新买的婴儿床到了,她慢悠悠地把之前准备的婴儿衣服都放进去,还有一些接连买下的小玩具。 叶井安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田宝贝挺着一个大肚子,一手扶着婴儿床,一手拿着一个玩偶痴痴的笑,她的侧脸纤细、笑容温暖,有一种即将为人母的特殊韵味。 叶井安看得心头一漾,忍不住靠过去问:“你都多大了?还看着玩偶傻笑。” 田宝贝回神,仰头看了看他,然后献宝般拍了拍婴儿床:“怎么样?” 叶井安拨弄了一下婴儿床上挂着的玩具,勾了勾唇,故意说:“还可以吧。” 田宝贝噘嘴:“怎么会只是还可以?明明就漂亮得要死啊。” 叶井安忍着笑,撇嘴说:“都要当妈了,幼稚不幼稚?” 田宝贝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接着回头摆弄婴儿床里的玩具,叶井安瞄了她一眼,也拿起一个放在手里。 两人静静地待了一会,田宝贝忽然说:“九叔公回国了吧?”自她怀孕起,九叔公人就在国外,所以每个月的会面就省了。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快过年了,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九叔公吧,顺便说说孩子的事。” 叶井安脸色一变,说:“有什么好说的?” 田宝贝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稍微透露一下要离婚的事吧,再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到时候再和九叔公说会不会太突然了?所以这次先试着问问看吧,而且我现在怀孕,就算九叔公再生气也会为了孩子稍稍收敛吧。” 她说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叶井安的脸色,将提前打好草稿的说辞一次说了出来,然后就等着他回答,他会说些什么? 会不会说不要和九叔公说了? 在她希冀的目光里,叶井安沉默了,但沉默的外壳下有一股愤怒在蒸腾,原来这个女人还在打着离婚的主意,他最近竟然把这件事都给忘了,是啊,生了孩子他们就要离婚了。 叶井安看着婴儿床的目光变了变,将手中的玩偶扔了过去,然后又沉默了一阵,压抑下怒火之后才淡淡地开口:“嗯,你不说我倒忘记了,确实得先去跟他说。” 他转过身直视着田宝贝,勾出一个笑容来:“还是你细心,说的很对,为了以后能顺利地离婚,现在是该有所行动了,哦,对了,去之前再照个超音波,问问宝宝是男是女。”田宝贝听到他这些话顿时怔住了。 叶井安有些残忍地说:“如果是男孩那就更方便了。” 田宝贝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是、是吗?” 叶井安笑着点头,他很佩服自己忍耐怒气的功力,如果是过去,他肯定会和田宝贝大吵特吵,再次爆发家庭战争,不过这次他没有,他之所以装作不生气,或许也是在暗示自己,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决定的吗? 他不久前还在苦恼,如果自己对田宝贝产生了特殊的情感该怎么办,现在这样反而让他省去了这个麻烦。 四个月以后孩子诞生,他们就离婚,从此再无关联,到时候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纠缠着自己,他也不用平白无故就搞得一身是伤。 所以叶井安不允许自己生气、不允许自己失态,如果生气了就好像输给田宝贝似的,对于这场婚姻,连这个女人都可以说放下就放下,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于是他咬了咬牙,继续对田宝贝说:“过几天出去买一些漂亮的衣服,我也去处理一下手头的工作,然后挑个时间一起去九叔公家里,把这件事好好地说一说,放心,我想应该没问题的。”田宝贝的睫毛颤了颤,然后迅速地点点头,接着就别过头去。 叶井安没继续和田宝贝说话,而是说自己还有工作就转身上楼。 在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田宝过才无力地蹲了下来,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捂着嘴嘤嘤的哭,因为过度的隐忍脸颊都憋红了。 原来自己还是想错了,被希望抛起的她这次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她的心好痛,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原来他不在乎她,他想要的仅仅是离婚而已,或许连这个孩子他都不想要。 田宝贝蹲着哭了好久好久,哭得两条腿都麻得站不起来,但她又怕叶井安下楼后会看见这样狼狈丢人的自己,于是她一边揉着疼痛的腿,边上了楼。 田宝贝下意识地来到三楼生宝宝那间房间,她愣了一下却没有进去,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然后倚着门又开始哭,这是在四楼,是界线中属于她的地盘,叶井安不会上来。 田宝贝开始号啕大哭,哭得嗓子都哑了。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现在梦醒了,她回到自己的角落,重新和叶井安生活在两个世界,这次她明白了很多,也不会再抱着什么生了孩子就可以留住他的天真幻想了,即使在九叔公的反对下可以留住,她也不想要了。 她要叶井安的人也要他的心,如果两者不可兼得,那么她就都不要了,田宝贝哭着坐在地上,用手抱住自己的肚子。 最后,田宝贝的哭声渐渐地弱了下来,她抽噎着抹乾自己的泪水,在将脸上最后一滴泪水揩去的时候,她决定与其生下孩子后离开,倒不如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在田宝贝心灰意冷的时候,叶井安也被愤怒折磨得烦躁不堪,他暂时不想看见田宝贝,于是当天夜里就去了公司,住在办公室里,这一住就是好几天,田宝贝没联络过他,他也没打过任何一通电话到家里。 在叶井安的摧残之下,原本乾净的办公室变得乌烟瘴气,秘书偶尔进去送个文件或者柳橙汁,都会被那浓郁的雪茄味道熏得退回去。 “叶、叶董,您”秘书把柳橙汁放到桌上。 “不要这个。”叶井安拧眉,放下夹着雪茄的手:“给我倒一杯威士忌。” “叶董,您不是已经戒酒了吗?”秘书小心地问。 “我雇你来不是来插手我的生活的。”叶井安猛地发火:“再多嘴就给我滚蛋!” “对、对不起,叶董。”秘书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退出去。 “对了,去把冰箱里那些药袋通通给我扔了,落下一袋你也给我滚蛋。”下令完毕,叶井安又吸了一口雪茄,坐着皮椅转过去,在烟雾缭绕之间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眯了眯眼,觉得有些不舒服,接着拧眉看了指间的雪茄一眼,虽然知道这种不舒服是源自于它,但还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因为只有生理上的不舒服才能掩盖心里的郁结。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菸和酒带给他的快感,那么这次呢,他要多久才能戒掉田宝贝带给他的快感? 叶井安看着指间明明灭灭的菸头,忽然觉得眼眶有些乾涩,他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然后将菸头按灭,接着又从雪茄盒里拿出来点上。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忘记了,之前那些都是错觉,他和田宝贝吵了十几年的架,现在仍旧和以前一样,她还是她,那个讨人厌的田宝贝。 然而此时,那个讨人厌的田宝贝正站在九叔公家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挺着肚子走了进去。 和所有狗血的爱情故事一样,在两人关系僵化的阶段,女主角又失踪了。 叶井安在公司住了一个星期就回去了,他没想好该怎么和田宝贝相处,不过连续抽菸喝酒一个星期令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必须回家过一下正常的生活了。 当叶井安用牛奶兑了柳橙汁喝进嘴里,当满足感溢满口腔的时候,他惊觉自己现在居然觉得原来的生活习惯不正常了,他抽菸喝酒十几年,怎么就被这该死的柳橙汁和牛奶代替了? 而这十几年来对田宝贝的厌烦呢,会不会也被别的情感所代替? 叶井安凝视着手中的玻璃杯,突然开始沉思,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现在确实不讨厌田宝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开始的好奇、依赖、留恋、心疼,还有现在的失望和愤怒,或许还有点丢脸。 要知道,一直以来有很多女人费尽心思往他身上扑,他却逼不得已地娶了田宝贝,她成为了别人都想成为的叶太太,结果却费尽心思想要离开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对自己这么厌恶? 叶井安开始胡思乱想,之后将空杯放在桌上,环视了一下偌大的玻璃屋,突然觉得莫名的不安,接着就走上楼,试探地叫了一声:“田宝贝?” 他在三楼晃了一圈,心底的不安不断地扩大,然后又喊了一句,声音由不确定变成了不安,音量拔高:“田宝贝,你在不在?” 每个房间看了一遍后他来到四楼,声音越来越大:“喂,田宝贝!” 叶井安的表情变了,他在玻璃屋里来回飞奔,每冲进一个房间就不断地大喊:“田宝贝、田宝贝,你在哪?” 恐慌感从心底不断钻出来,每开一个房间的门,他的心就冷了一分,最终在找完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叶井安终于两腿发软地跌倒在地,他觉得两眼发黑,手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第十三章 在地上坐了一会后,叶井安又站起来,狠狠地对着墙壁敲了一拳,收拢了拳头后,他聚集力量,对着墙壁又是狠狠的一拳,再次落下后就在白墙上留下了一个血印子。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她主动提出了孕育计画,在两人关系微妙的时候又提出要跟九叔公说离婚的事,好啊,离婚,他没意见也同意了,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好端端的闹消失? 等等叶井安目光一闪,脸色又变了变,谁说田宝贝离开了?现在才下午四点钟,说不定她只是出去散步了呢,这个念头令叶井安冷静了下来,接着就觉得自己蠢透了。 他好端端地发什么疯。真可笑,接着叶井安就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拳头,说:“挖靠,真痛。” 叶井安决定等一等,说不定晚上她就冋来了,他包紮了自己的手,接着就坐在起居室等,等到半夜十二点,他又告诉自己,说不定田宝贝在和自己呕气,回娘家去住了,而且他也看过了,她的衣服和东西都还在家里,应该不是什么离家出走。 抱着这种念头,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叶井安终于坐不住了,他妈的,田宝贝真的是离家出走了! 于是房间旁的雪白墙壁上又多了一个血淋淋的拳头印,他的手真是痛死了。 田宝贝并没有打算离家出走,或许起初是有这个念头,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因为她的行李都还没打包。 她那天只是一时难过,跑去九叔公家里打算求他让自己和叶井安离婚。 田宝贝在九叔公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之后,那个原本红光满面的白胡子小老头,脸色瞬间就变成了酱紫色。 不过为了不惊吓到孕妇,九叔公很快就压抑下自己的怒气,有神的眼睛动了动,接着酱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琢磨一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稳稳地又坐了回去。 田宝贝并没有发觉九叔公的变化,她只是一直嘤嘤的哭,只觉得心头委屈至极,一旦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就说得没完没了,忍不住把自己的痴情、自己的等待和自己实行孕育计画的根本原因都说了出来。 她真的觉得好难过,为什么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学长就是不喜欢她?她到底是哪里不够好?田宝贝越想越委屈,哭得小脸都肿了起来,到后来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已经听不清了。 九叔公看着觉得心疼,和颜悦色地说:“宝贝丫头,别哭了。”田宝贝抽噎了一下:“呜呜呜呜呜呜” 九叔公的胡子颤了颤,苦笑着说:“宝贝丫头想吃什么?九叔公买给你,要不要吃馄饨?” 田宝贝抬起红肿的小脸,想都没想:“要。” 九叔公顿时沉默了,这孩子真是好哄。 很快田宝贝就坐在九叔公家的餐桌上,兴味盎然地喝着馄饨汤。 吃着馄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每次和梁井安吵架之后,她就在家里哭着吃馄饨。 想到这里,含着一半馄饨的田宝贝又开始呜呜地哭:“呜呜呜为什么学长这么坏?” 九叔公错愕地看着这个满嘴馄饨、哭得毫无形象的田宝贝,尴尬地捋了捋胡须,只是僵硬地笑,田宝贝含含糊糊说完之后乂开始继续吃馄饨。 将一大碗的馄饨吃完后,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田宝贝抹了抹嘴,想起刚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九叔公:“九叔公,我刚才” 九叔公依旧是和颜悦色,问她:“宝贝丫头,吃饱了吗?” 田宝贝低头笑了笑,眼睛很肿:“嗯,吃饱了,谢谢九叔公。” 九叔公点头:“嗯,吃饱了就好。” 他叫来佣人,吩咐道:“去给丫头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田宝贝一愣,连忙说:“九叔公,不用麻烦了,我” 九叔公挡下她的话:“住这里总比外面好。” 田宝贝绞了绞手指,她还没打算离家出走呢,于是她顿了顿说:“我东西还没收拾呢。” 九叔公挥了挥手:“不用,用买的就行。” 田宝贝呆了呆:“可是” 九叔公微微沉了沉脸色:“没有可是了。” 九叔公突然拔高的音量令田宝贝抖了抖,看她这样,九叔公又放缓了语气:“宝贝丫头,九叔公又不会害你,刚才你说的我也都听明白了,留下你是为了帮你,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地在我这住下来,至于小井子那个小混蛋,九叔公帮你搞定,放心,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回来求你。” 田宝贝疑惑地眨了眨眼。 九叔公捋了捋小白胡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小表头们,当年老头子我在情场上叱吒风云的时候,你们的尿布还是用最小号的呢。 当田宝贝被莫名其妙地扣押在九叔公家的时候,叶井安已经找她找得快疯了。 他找了她的娘家,找了她原本工作的地方、常去的跆拳道馆和健身房,总之只要是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叶井安几乎全部都找过一遍。 身为井色房地产的董事长,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神通广大的,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居然完全无能为力,叶井安利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竟然找不到一个小小的田宝贝,她到底去了哪里? 叶井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去找那个令自己闻风丧胆的人。 田宝贝正在九叔公家被好吃好喝供着的时候,叶井安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想抽菸、喝酒,但抽完、喝完之后又觉得浑身不舒服,只是一喝柳橙汁又会想起田宝贝,想起几个月前两个人为了怀孕做的种种努力,想到那时他们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馋得像是两个饿鬼,心里想着最爱的甜食和菸酒,却眼冒绿光地喝着柳橙汁。 那时他们真的很煎熬,两人总是馋到吵架,后来好不容易适应了却还是怀不上,然后田宝贝就搞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中药给他喝,他们每次吃过东西就坐在一起,苦着脸拿吸管喝中药。 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有多讨厌这个东西,但后来喝习惯了,怀了宝宝之后他还在喝,为了证明自己的男性雄风,喝得都流鼻血了,想到这,叶井安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笑着笑着,唇瓣抖了抖,眼眶就红了。 叶井安坐在两人当初用来生宝宝的房间里,发觉自己脸颊湿了之后,连忙懊恼地用手抹了抹,接着就歪着嘴咒骂:“该死的,叶井安你这个笨蛋,有什么好哭的。” 他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接着又用力地挤了挤眼,但用手一摸眼角还是湿湿的,他又狠狠地骂了几句脏话,然后就将脸埋进宽厚的手掌中,久久都没有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没有任何反应,手机停止了震动,接着又开始震。 当手机连续震动了x次之后,叶井安终于动了动,又用手抹了抹脸才抬起头,红着眼睛和鼻子走过去拿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就声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在手机的那头冒出了一个中气十足的问候:“大清早的就这么没精神,昨晚被煮了是不是?稍息,大声点!” 叶井安吓得一抖,立刻站直了身子:“九叔公?” 九叔公哼了一声:“给你十分钟,立刻滚到我这里来。” 叶井安现在实在没心情去挨骂:“九叔公,宝贝她我” 九叔公不耐烦地吼他:“别废话,快点来,就是有关宝贝丫头的。” 叶井安精神一凛:“宝贝在您那?”电话响起了嘟嘟声,九叔公已经挂断了。 叶井安愣了愣,接着就抹了把脸,吸吸鼻子,抄起外套就冲出玻璃屋。 他一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开着车,二十分钟后就出现在九叔公家门外。 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整理仪容、调整好站姿才进去,而是蓬头垢面地就冲进去,无视佣人的阻拦直奔客厅。 九叔公正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听到声音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叶井安立刻收住脚步站定。 九叔公叼着菸斗说:“我出国才几个月,规矩就全忘了?” 叶井安一抖,迅速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领、衣摆,确认仪容完毕之后想说话却又忍住,抿着嘴站在九叔公身后,腰板挺直得像是在站卫兵。 他很明白,如果在这些小细节上惹九叔公生气的话,那自己根本就没机会问田宝贝在哪了,于是他忍着心头的焦躁,默默地立正站好。 足足站了有半个小时,就在叶井安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九叔公终于开口:“嗯,过来坐吧。” “九叔公。”叶井安立刻坐过去:“宝贝她” “宝贝丫头在我这里。”九叔公倒是回答得很爽快。 “哦。”叶井安松了口气:“那我” “但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 “为什么?”叶井安脱口问出。 “因为我决定了,同意让你们离婚。”九叔公抛出这个爆炸性的决定,然后无视叶井安像吃苍蝇一样错愕的表情,继续说:“反正我对这个婚姻的初衷,就是希望叶家能够传宗接代,或许一开始违背了你们的意愿,不过既然现在宝贝丫头已经怀孕了,那么我就顺了你们的意思,等孩子一出生你们就离婚吧,我也和宝贝丫头说好了,如果你们觉得抚养这个孩子不方便的话,那么我可以抚养他。” 叶井安这次彻底傻眼了:“不是,九叔公” 九叔公吸了吸菸斗说:“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俩的性格确实不太合适,为了避免以后吵架伤到孩子,这段时间宝贝丫头就在我这里养胎吧。” 叶井安连忙说:“我们最近不会吵架了。” 九叔公斜了他一眼:“最近?” 说完哼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万一以后吵起来怎么办?” 叶井安着急地用手抓了抓膝盖:“我” 九叔公瞪了他一眼:“你什么你,我已经决定了。”说完就捋着胡子站起来,对着佣人吩咐道:“快,把大少爷请出去。” 其实那几个佣人根本奈何不了叶井安,但如果他不服从的话,结果就是九叔公亲自过来把他“请”出去了,骨子里对九叔公的畏惧令叶井安决定暂时撤退,之后再战。 被轰出去之后,叶井安垂头丧气地在街上游荡了一会,想要买一盒菸,最后却到附近的店里买了一杯柳橙汁来喝,喝光了柳橙汁之后他还不想走,就又买了一杯热牛奶。 就这样,叶井安在店里坐了一个下午,店里的客人纷纷对这个长得人高马大却一直喝牛奶、柳橙汁的男人侧目。 晚餐时分,叶井安只觉得肚子很胀,接着就连跑了数次厕所,跑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看了看天色,又回到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又跑到了九叔公的家门口。 叶井安鼓足了勇气,又去按了门铃,等了一分钟后,佣人来开门,一看见是他,二话不说又把门关上了,叶井安吃了个赤luoluo的闭门羹,又震惊了一次。 为什么他最近这么衰?堂堂一个董事长,现在连一个佣人都敢欺负他,但他也拿佣人没办法,狗仗人势,现在他连九叔公的狗都不敢惹。 叶井安挠了挠头,连着后退了几步,然后仰着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接着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然而他离开没多久,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帘就被拉开,田宝贝站在窗子后,呆呆地望着夜色发呆,她看起来有点憔悴,肚子圆滚滚的但脸颊有些瘦削,不过显得她的眼睛更大、更水灵。 她掀开窗帘往外找了找,却没看到想见到的那个人。 九叔公说中午的时候叶井安来了,但他却把叶井安轰走了,田宝贝没说什么,心里觉得很痛快又觉得失望,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希望他能多等等、能多努力。 第十四章 其实只要他表现出一点在乎,让她知道在他心里其实还是有自己的位置田宝贝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泪水都憋回去之后才笑起来,真是的,她又在痴心妄想什么?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她不能再傻傻地胡思乱想了。 不过九叔公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可以让叶井安回到她身边吗? 放下窗帘后田宝贝扶着腰走到床上躺着,然后缓缓地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之后的日子,叶井安又给了田宝贝希望,他真的如她所愿,几乎每天都往九叔公家里跑,吃了闭门羹之后也不怕,第二天重整旗鼓后再来。 不过他的行为比较像是例行公事,似乎也没什么诚意,来了之后也没有任何表示,被轰走之后二话不说就离开,然而第二天还是会来,渐渐地田宝贝又开始失望了。 她问九叔公:“时间久了,学长会不会不来了?” 九叔公慢悠悠地摇晃着摇椅:“不来了就代表他心里真的没有你,离了就是了。” 田宝贝瘪了瘪嘴:“可是” 九叔公叼着菸斗:“上次你来找我不就是要离婚的吗?” 田宝贝抚着肚子低着头,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虽然是这样” 九叔公重重地咳了一声,接着扭了扭肩膀:“行了,该喝补药了吧?张嫂,带着丫头去。” 田宝贝还想再说:“欸——九叔公,我” 九叔公吸了口菸:“张嫂。”田宝贝委屈地瘪了瘪嘴,灰头土脸的跟着张嫂去喝补品了。 她走后不久,家里的警卫就冲了进来,对着九叔公道: “老爷子,大少爷他又来了。”九叔公不疾不徐地说:“来了就来了,轰出去不就好了。” 警卫还没说明情况,就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冲了进来,他大叫着推开过去拦他的佣人,一边喊一边往里面冲:“田宝贝、田宝贝,你听见没有?你出来,跟我回家。” 叶井安满脸通红,眼眶也赤红,目光毫无焦距,他的怒吼惊动了正要去喝补品的田宝贝,她急急地走出来,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看到这样的叶井安后不禁愣住。 九叔公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向楼上:“张嫂,帮我顾好丫头。” 叶井安被警卫拦住,因为喝醉了没什么力气,但还是一个劲地往前闯“你给我下来!” 田宝贝被他吼得后退了几步,定睛看了看他又觉得心痛,叶井安像是变了一个人,胡子拉碴、黑发凌乱,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不知道多久没换了。 田宝贝皱了皱眉,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却被张嫂紧紧地抓住手臂。 而楼下的九叔公也抬手示意警卫让他松开手,然后自己走到叶井安的面前,没了箝制,叶井安又往前冲。 九叔公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跳起来给了他一拳,拳头揍上肌肉闷响了一声,楼上的田宝贝吓得闭了闭眼。 叶井安一愣,接着就呆住了,摇摇晃晃地勉强站着,九叔公等了一会再度跳起来,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吓得楼上的田宝贝又缩了缩脖子。 这个耳光彻底打醒了叶井安,他涣散的目光稍微有了焦距,定在九叔公的脸上时掠过一丝恐惧,九叔公背着手站着,为了不仰视他而后退了几步。 “酒醒了没有?” “九、九叔公”叶井安打了个酒嗝。 “没用的东西,敢来我这发酒疯,想死是不是?” “没有,对不起九、九叔公。”叶井安舌头还有点打结。 “男人喝酒没什么,但为了女人喝酒就太丢脸了。”九叔公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要离婚吗?我成全了你,你又来闹什么闹?别晃了,稍息。” “是。”叶井安努力地挺直腰,猛地一伸脚。 “小混蛋,踩我干什么?” “对、对不起。”叶井安眼神有些发愣,换个方向又伸出脚。 “又踩到我另一只脚了。”叶井安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算了,不用稍息了。”九叔公摇头问:“你今天来到底要干什么?” 叶井安顺了顺舌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我要接田宝贝回家。” 九叔公伸了伸手,佣人立刻把菸斗放在他手里,九叔公吸了一口,说:“我说过理由了,要让宝贝丫头在这里养胎,免得你们回去吵架动了胎气。” “我不会不会再和她吵架了。” “没必要,反正以后要离婚,现在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 “不要,我不要离婚了。” “为什么?” “我”叶井安犹豫了。 “你当婚姻是什么?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啊,当初让你们结婚就变得这么麻烦,这一次我不会再大意了,除非给我一个理由,否则这个婚非离不可!” 九叔公哼了一声,接着转身下令:“老马,把大少爷给我请出去,张嫂带着丫头进房间,都给我服从命令,抗命者给我出去跑十圈,大着肚子也得给我出去跑。”叶井安和田宝贝闻言乖乖照做了。 离开了九叔公住处之后,叶井安没有走远,而是在路边坐了下来。 一个不离婚的理由?他该怎么说服九叔公呢?他又为什么不想离婚呢? 虽然九叔公扣着田宝贝不放人,但还是厚道地没有把离婚的事说给田家人听。 田宝贝是田家的掌上明珠,要是他们知道田宝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也会支持他们离婚,毕竟九叔公的初衷是希望他们和好,所以除了自己以外,不希望再有其他势力介入。 于是叶井安去田家登门拜访的时候,田家人对这位杰出的女婿还是十分热情的,他和田家人吃过饭之后就来到田宝贝的房间,而这个地方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认识她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来过田宝贝的房间,他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田宝贝,然后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也说服九叔公的理由。 幸运的是,这个理由还真让叶井安找到了,他在书架上看到一本厚皮本子,因为上面什么都没有写,才好奇地把本子抽了出来,翻开来看才发现那是田宝贝的日记本。 日记的扉页已经有些泛黄,右下角写了田宝贝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涂鸦,涂鸦是一个立正的小人。 他翻开第二页,看见同样的地方也有一个小人,只是动作不同。 叶井安猜出了这是什么,将纸页叠好然后一翻,果然看到每页的右下角都有一个小人,快速的翻页让小人的动作连在一起,移动的小人打了一套漂亮的跆拳道。 叶井安忍不住笑了笑,感觉这很符合田宝贝的风格,看完了连环画,他才重新翻开日记,从第一页开始看,表情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看别人日记的行为有何不妥。 但看了几页之后,叶井安的表情就变了,田宝贝的字不是很好看,每天的日记都记得很简短,辞汇也很简单,没有用任何修辞,然而每一篇简短日记的内容都围绕着他。 三月十二日今天大学篮球联赛,学长是队长,吗,也对,学长那么高,就该当队长。 昨天看球赛很不开心,因为啦啦队队长是个很高的女孩,她还给学长买了饮料。 蠢女人,她不知道学长不爱喝碳酸饮料吗? 但重点是学长还喝了,真讨厌,我把买来的矿泉水喂给狗喝了。 叶井安嘴唇抽了抽,继续看。 四月五日清明节放假,跑到大学校区找学长,却碰到一个向我告白的人。 真是的,蠢蛋,不知道我只喜欢学长一个人吗?打到他哭着找爸妈。 五月十九日。 今天见到九叔公了,九叔公和老爸说到了指腹为婚的事。 如果以后学长真的能娶我就好了,我会努力让自己的胸部变大的,加油加油! 六月一日九叔公让学长带我去游乐园玩,学长很不高兴。 我和他说了指腹为婚的事,学长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切,打到他哭着找爸妈。 叶井安猛地记起了那次,自己在游乐圜莫名其妙地就被田宝贝揍了一顿,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却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只是觉得很奇怪。 这本日记代表了什么,田宝贝一直都暗恋自己?他合上了日记,眉头拧成川字形,那么她又为什么铁了心要离婚? 叶井安觉得膝盖有些酸,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坐在田宝贝的小床上。 他呆呆地抓着日记,发了好久的呆,日记本很厚,几乎每一页都提到了他的名字。 结婚后的一幕幕自眼前闪过,叶井安静静地回忆,想起田宝贝确实没有和自己提过离婚,只有在九叔公家里那次,提过之后她就说了生孩子的计画,她的态度似乎变得很快,现在叶井安才发觉有些不对,或许她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要离婚,一个女人努力地怀孕,难道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吗?或许她是想用孩子留住他? 这个想法令叶井安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握着日记本的手都抖了起来。 如此直接又突然地感受到田宝贝的真心,叶井安觉得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他心头的感觉怪怪的,眼眶再度开始发热。 又在她的房间里坐了好一会之后,叶井安才突然站起来,将那本日记揣进怀里就离开田家,直奔九叔公的家。 到了目的地,停好车之后,他又摸了摸那本日记,然后才小心地放在车里,接着准备下车赴死。 按门铃、等待、开门、关门,按照流程,叶井安又吃了一次熟悉无比的闭门羹。 不过这次他又按了一次,对着对讲机说:“我是来告诉九叔公理由的。”这一次门开了,佣人没有再关上门,而是带他走了进去。 九叔公依然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抽着菸斗,叶井安走过去,整理了仪容之后安静等待。 等了一会之后,九叔公开口:“说吧,理由。” 叶井安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说辞,然后张了张口:“我” 这时张嫂忽然跑下楼:“老爷子,不好了,田小姐她” 叶井安顿时紧张起来:“宝贝她怎么了?”张嫂看了他一眼,接着对九叔公着急地说:“田小姐她很不舒服,还有点、有点见红了。” 九叔公突然站了起来:“怎么搞的?” 张嫂急得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叶井安忍不住了,抬脚就要往楼上冲,结果刚走几步就被九叔公跳起来拽住,然个用力把他推到一边:“你干什么?” 叶井安踉跄几步,着急地说:“她、她不舒服了。” 九叔公敲了敲菸斗:“她舒不舒服和你有关系吗?你们都要离婚了。” 叶井安急得咬牙:“我错了,九叔公,我再也不提离婚、不吵架了,今天我们就不说这个了行不行?先去看看宝贝吧,我听医生说过,孕妇见红最严重了。” 九叔公还是摇头:“你不能见她。” 叶井安眉毛都竖起来了:“为什么啊?” 九叔公摊了摊手:“理由,你不离婚的理由是什么?” 叶井安调整一下呼吸,静默了片刻后突然大叫:“九叔公,你够了,楼上躺的不是你老婆,所以你就不关心,现在是纠结理由的时候吗?如果宝贝和孩子出了问题,还要什么狗屁理由。” 他欺身往前走了几步,瞪着九叔公的眼睛都发红了:“你要理由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离婚是因为我爱她,她他妈的也爱我。”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谁都不能挡着我接她回去,你也不行。” “你这个小子” “如果宝贝和孩子出了什么事,即使是九叔公你”他眯了眯眼,眼中忽然迸出了一丝杀气。 那一瞬间久经沙场的九叔公也觉得,如果自己再阻拦下去,这个人真的会冲上来咬死自己。 终章 叶井安吼完就跑上了楼,而九叔公这次没有拦他,也没有必要再拦他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九叔公慢悠悠地转过身,叼着菸斗又走回摇椅坐下。 而另一边,冲上二楼的叶井安在找到田宝贝之后却傻住了,说好的见红呢? 田宝贝完好无恙地站在房间里,双手搭在鼓鼓的肚子上。 叶井安一见她就冲过去,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也摸了一遍,然后扶着她的肩膀拧眉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见红,哪里不舒服?”田宝贝乖乖地被他查看,目光呆滞地看着叶井安。 叶井安还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于是心头更急,晃了晃她问:“喂,田宝贝,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很难过是不是?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就弯腰去抱她。 田宝贝忽然拦住他的手。 叶井安抬眸,疑惑地问:“怎么了?”田宝贝抿了抿唇,眼眶有些湿润:“学长,你刚刚说爱我?” 叶井安动作一僵,缓缓地直起腰来,眯着眼看了她一会,说:“你没不舒服?”田宝贝的鼻子皱了皱,眼中的泪水更多但没有说话。 叶井安拧眉,突然明白了:“原来都是你和九叔公安排好的,你们一直都在设计我啊。”他放下扶在田宝贝肩膀上的手:“其实一开始怀孕离婚的事就是假的是不是,你根本没打算怀了孕就离婚是不是?” 看着田宝贝逐渐苍白的脸色,他点了点头说:“你刚刚问我是不是爱你?好,我告诉你,田宝贝”田宝贝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死刑的宣判。 叶井安说:“爱,我爱你,你成功了,我现在爱上你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但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暗恋我一样,怎么样,满意了吗?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你的日子我活得像鬼一样,田宝贝,你得逞了吧。”大声说完后,叶井安看田宝贝吃惊地看着自己,大眼中的泪水缓缓浮了上来,他心头一软,伸手一把搂住她,将她柔软的身躯拥入怀中,叶井安躬身搂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 田宝贝抽噎了一下,忍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她越哭越难过,哭叶井安肩头都湿了。 叶井安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放柔了声音说:“笨女人,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说?为什么这么要让自己这么痛苦”他挤了挤眼睛,声音有些哑:“对不起,宝贝,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田宝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直猛点头。 叶井安静静地抱着她,直到怀中的女人渐渐冷静下来。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后,田宝贝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学长,楼下的九叔公”叶井安的瞳孔瞬间放大,挖靠,九叔公! 正说到这个,他们俩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小混蛋”叶井安浑身一抖,迅速地放开田宝贝,然后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好几下,用力地握了握她的肩膀,接着脚跟一转扭头就跑。 叶井安一溜烟地跑远了,似乎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九叔公抽筋扒皮,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他的声音还远远地传来:“田宝贝,我爱你!”田宝贝抿了抿唇,忍不住破涕为笑。 一年后的某天,玻璃屋里又爆发了第2次的家庭战争。 现在玻璃屋的界线已经撤掉了,装修布置也作了更改,将原先泾渭分明的简约和可爱风格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叶井安和田宝贝温馨幸福的家。 不过这一次经过设计师精心装潢的房子仍旧没能得到这对夫妻的呵护,他们俩吵起架来仍旧是拿起什么就当武器来用,抓起东西就往对方身上砸,严重的时候只差没把孩子抓起来砸人了。 而他们的儿子小叶子似乎完全适应了这对爸妈。 还不到一岁的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一看见爸妈吵架就含着脚趾呵呵地傻笑。 小叶子坐在玻璃墙前,抱着自己的小脚丫狂啃,口水流下来弄湿了身上那件精致的小t恤,他一边啃着脚丫,一边看着妈妈田宝贝追着爸爸叶井安狂打,每次成功地袭击,叶井安就会哀号,而小叶子就笑得更开心了。 “你再打,我就和你离婚。” “好啊,乂要离婚是不是?你离啊、离啊。” “离又怎样,你继续生个儿子给我吗?” “才不,这次要生也是女儿好不好?” “算了吧,生个女儿和你一样野蛮,那我要怎么活?” “现在重点是在说生男生女吗?” “你和我吵架什么时候有过重点?重点是靠脑子想的,而你根本就没脑子。” “叶、井、安!” “叫我学长。” “原本不是不让我叫的吗?你真善变。”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能随便改,我偶尔变一下又怎么了?” “重点不是名字啦。” “重点是你没有脑子。” “啊啊啊啊!”田宝贝忽然发飙,猛地跳到叶井安的背上打。 “住手,你这个疯女人啊啊,住手!”小叶子看见老爸被打,咯咯笑了出来,他的声音清晰又稚嫩,笑得露出了牙齿还没长齐的牙龈还有两个小酒窝。 叶井安一看他笑,又说:“看看你教的儿子。” “小叶子又怎么啦,你是不是看我们母子都不顺眼?” “看到自己老爸被揍,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那是因为他遗传了你的恶劣基因好不好?他吃奶的时候都要把我的胸部咬掉了。” “真的?” “嗯,你看。” “还真有小伤口欸,痛不痛?” “嗯嗯,痛死了,老公。” “乖,老公给你舔舔。”小叶子看到迅速变脸的两个人,抗议地叫了一声。 叶井安看过来,摆出个凶神恶煞的表情:“臭小子,你竟然咬我老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弯着腰凑过去,猛地抱住小叶子高高地抛起来,小叶子瞬间又咯咯笑了起来,开心得张牙舞爪。 叶井安也跟着笑,但嘴上却说:“说,还咬不咬?老爸被打还笑不笑?以后还敢不敢尿床?嗯、嗯?”小叶子笑得尖叫,田宝贝也站过去,看着这对父子跟着微笑。 叶家第n次的家庭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番外 宝贝孕育计画two最近玻璃屋里再度开始弥漫着低气压。 叶井安打开厨房里的双门冰箱,看见那堆得密密麻麻的中药就觉得头痛。 他眉毛一拧,目光在冰箱里扫了扫,最终落在侧门的罐装可乐上。 在戒掉了抽菸喝酒等所有不良习惯后,他又逐渐喝腻了牛奶加柳橙汁,然后就开始喝可乐。 他伸手取下一罐可乐,然后转过身,砰的一声拉开拉环,刚把可乐凑到唇边准备啜口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阴恻恻地传来一句:“喂,学长,喝可乐会杀精喔。”听到这句话,叶井安立刻无言。 “为了宝宝的健康嘛。”田宝贝笑咪咪地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可乐,换上一杯柳橙汁:“来,喝这个,兑好牛奶了。” 叶井安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小手,说:“我的精子很厉害,不怕这个。” 田宝贝把小手举得高高的,噘着小嘴说:“切,真这么厉害就不会连怀个小叶子都怀得这么辛苦啦。” 说完她在叶井安出其不意地伸手过来时,迅速地把手往后一撤,可乐溢出来,滴落在他们脚下的瓷砖上。 田宝贝低头看了一眼,接着抬头拧眉看着他:“你看你看,幸亏这是在厨房,要是洒到地毯上就要送去乾洗了。” “吼什么吼,乾洗费我来出。” “你来出,你拿什么出?” “拿钱啊。” “钱在哪里?” “在你那里。”叶井安脱口而出,接着一愣,更大声地对她说:“对,把财政权还给我。” “才不要。”田宝贝摇了摇头,捧着可乐一路小跑进最近的厕所,然后把可乐倒进马桶冲掉。 接着她走出厕所,对着在不远处端着柳橙汁、面无表情的叶井安说:“在成功怀上第二胎之前,家里不可以再出现这些东西了。”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都有小叶子了干嘛还要第二胎?你们打算组团来欺负我啊?” “不行,我要生个女儿。” “别开玩笑了,生个女儿?”叶井安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你就不用説了,要是像我的话肯定是翻版的叶景心,你和叶景心的合体?杀了我算了。”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的老婆和妹妹啊?” “我说的是事实。” “你当生儿子就好啊,小叶子就像你,当年都要把我的胸部咬掉了。” “不要老拿这件事来说,哪里掉了?不还好好地挂在你的胸前吗?” “现在重点是我胸部的大小吗?要不要生二胎?” “不、要——” “你不生,九叔公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要拿九叔公来威胁我,我不怕他,忘了上次吗,自从顶撞他去找你那刻起,我就不怕他了。” “那天你还被九叔公吓跑了,你怎么不说呢?” “我那是怕气死九叔公他老人家。” “九叔公他身强体健的,怎么会被你气死?”田宝贝表情变了变。 “你懂什么?九叔公在家里之所以这么威风,全都是大家给他面子,看他年纪大所以懒得和他计较而已,他到底也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能” “七十九而已。”叶井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看到田宝贝对着自己坏坏的一笑,就知道完蛋了。 他吞了吞口水,乾笑了几声继续说:“不过九叔公也是为了我好,叶家人丁单薄,身为长子,我有责任传宗接代,所以生第二胎的计画还是可行的,说起来我还真的挺爱喝这东西呢。”他发抖着拿起杯子,举高了杯子开始喝牛奶加柳橙汁。 叶井安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就猛地咳了一下。 田宝贝吓了一跳,之后才知道是因为九叔公狠狠地从背后给了他一巴掌,接下来的画面就比较血腥暴力了,她忍不住捂住小脸,张开指缝偷偷地看着,耳边是叶井安的阵阵惨叫声。 “给我面子?” “啊啊啊啊!”“懒得跟我计较?” “啊啊啊啊!”“他妈的,老子我今年才七十九。” “啊!”几个小时之后,九叔公终于离开了玻璃屋。 鼻青脸肿的叶井安死气沉沉地坐在房间里,眯着眼睛任由田宝贝帮他擦药。 看到他这衰样,田宝贝一直忍着笑没说话,替他擦完药之后安慰了几句,但对方没理她,田宝贝也没再自讨没趣,洗漱完就爬上床去睡觉了。 而这个时候,叶井安正在厨房里面暗自堕落,他拿出冰箱里所有的可乐,一罐一罐打开然后全部喝完,等喝到第五罐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打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隔。 之后叶井安开始采取消极抵抗的手段,总是偷偷摸摸地喝可乐,每天都在田宝贝躺下之后去楼下喝上几罐,然后打嗝打爽了之后才回到房间里,爬上田宝贝的床。 第二天在田宝贝起床之前,就请人把喝掉的可乐补回去,但连续做了几天之后,他的恶劣行径还是被田宝贝发现了。 那是某个喝完可乐的夜晚,他钻进被窝凑过去田宝贝抬手捂住他的嘴:“学长。” 叶井安的嘴被堵着,拧起眉含糊地问:“怎么了?” 田宝贝眯了眯眼,放下手凑上去,对着他的嘴嗅了嗅:“喝了什么东西?” 叶井安随口道:“当然是牛奶柳橙汁。”说着就一把按住她的小手,欺身压上去,然后胡乱地开始吻她,唇齿之间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叶井安微微发凉的舌头缠住田宝贝的小舌,吞下了她所有的疑惑与抗议,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虽然这个身体他抚摸了无数次,但每每在床上竟都有一种新婚般欲瓶能的感觉。 田宝贝在他的**下忘记了自己的疑惑,她的身子逐渐弓成了一轮弯月,因为他的桃逗而微微颤栗。 田宝贝呻吟了一声,而肌肉紧绷的叶井安也呼吸紊乱,张了张口,准备发出一声销魂的闷哼,结果滚出口的却是一个大大的嗝。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田宝贝耸了耸鼻子,然后大声指控:“还说没偷喝,明明是可乐的味道。”叶井安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是又怎样?” 田宝贝蹙了蹙眉,咬着唇忍着呻吟:“可乐可乐会杀精啦。” 叶井安坏坏的一笑:“待会你就知道我的精有没有被杀掉了。”田宝贝再也没有抗议的机会。 之后叶井安仍是屡训不改,坚持每晚喝完可乐再滚床单,田宝贝软硬都试过了也没办法,最后只好放弃。 这样过了两个星期过后,田宝贝提了个塑胶袋无精打采地回家,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厕所里,接着就把一起回来的叶井安挡在门外。 她照例拿出了验孕棒,打开包装,放到下面去,等了三分钟后,她没什么精神地扫了一眼,接着目光一颤。 她怀上了她居然怀上了! 田宝贝忽然打开门冲了出去,双手啪的一声拍在叶井安的脸上,痛得他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句脏话。 田宝贝却是兴奋异常:“我怀上了,我居然怀上了,我怎么会怀上?” 叶井安也愣了愣,然后表情一缓,些许的喜悦从他的眼底浮了上来,唇角不自觉地咧开,虽然他一直以来都不想要生第二胎,但再次听见田宝贝怀孕的消息还是令他的心里涌出了一阵狂喜,这一刻他才明白,只要是他和田宝贝的宝宝,生多少个他都愿意。 于是叶井安双手搂住田宝贝的肩膀,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怎么样,我的静子有问题吗?”田宝贝脸一红。 “就算是我泡在可乐里,也照样能让你怀孕。”他高兴地露出一口白牙,突然把田宝贝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田宝贝尖叫了几声,然后也开始跟着咯咯地笑着,忍不住大声地问:“你还会让我怀孕吗?” 叶井安大声地回应:“为什么不?我们生完第二胎,再生第三胎、第四胎、第五胎我要让你生好多的宝宝,然后组成一个队伍。”说完就开始哈哈大笑,抱着田宝贝转个不停。 田宝贝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突然大声说:“学长,我爱你!” 叶井安的动作一顿,接着猛地转了好几个圈,突然抱着田宝贝就直接倒在旁边的沙发。 田宝贝吓了一跳,闭了闭眼之后再睁开,就看见叶井安近在咫尺的脸和他扑面而来的灼热呼吸。 叶井安深深地凝视着她,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凑近,接着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告诉她:“我也爱你,我的宝贝。”说着他将唇印了上去。 田宝贝眼眶一红,温顺地闭上眼。 日光倾城,穿透光洁的玻璃照得一室温暖,之后要开始的即将是他们无限平方次的幸福。 相关书籍介绍 欲知道雷少决如何虏获叶景心的心?请不要错过脸红红系列573拐老婆上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