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蜂》 第一章 明亮宽敞的会议室内,大而长的会议桌两侧,分别坐着两男两女。 他们的桌前各摆置了一份相同的文件,黑体粗字的标题毋需近看,就能一眼看清上面写着什么。 结婚扼杀创造力,也遏阻犯罪。 那上面的字明确易懂,不过令其中两男一女不解的是,大姐特别召他们前来开会,为的只是要让他们看这一篇莫名其妙的报导吗? 舒家老大舒芙,同时也是舒氏玩具公司董事长,她圆润的嗓音轻轻响起,脸上漾着优雅的笑容,环视坐在自己面前的三名弟妹。 “你们先看一下文章的内容,待会我们再来讨论。”一头长发盘在脑后,让才二十六岁的她看起来有着超龄的成熟风韵。 三人狐疑的看完那份报导,老二舒适、老三舒絮、老么舒畅面面相觑,都揣测不出大姐影印这篇文章给他们看的用意何在,因为它跟公司的业务半点关系也扯不上边。 “如何?都看完了吗?” 三人一致点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她,想看穿她微笑的脸上是否隐藏了什么不轨的意图。 根据他们多年来的经验,大姐在怀着算计人的恶劣计谋时,脸上的表情和举止通常都会特别的优雅,一如此刻。 “那你们有什么想法?”舒芙恬雅的笑看着三名弟妹。 一向最没耐性的舒畅直接问出心中的疑窦。“大姐,你特别找我们来不会只是为了想听我们的读后感吧?”额前挑染的几绺金色短发为他帅气的脸庞更增一抹不羁的野性。 二十一岁的他仍在读大学,去年开始在公司的设计部门兼任设计师。 而老三舒絮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清秀的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张性感饱满的红唇,毋需擦徐口红,那红润的色泽比任何的人工化妆品都还要艳丽动人。 她转着手上的原子笔,一副很忙没空多逗留的模样。“是呀,大姐,你就别打哑谜了,直接说明你的意思吧。” 舒芙笑吟吟的将眸光定在三妹身上。“小絮,那你先说说看,你对这篇文章有什么看法?” “咦?”舒絮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气沿着背脊蔓延而上,她低头挺紧再将桌上那文章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不敢遗漏任何一个字。 如同标题所言,这篇报导不过就是纽西兰坎特伯里大学的心理学教授金泽博士的研究团队,在研究过两百八十名最伟大科学家的生平,还有刑事犯人的档案后发现,那些伟大的科学家或最狡猾的犯罪者一旦结了婚之后,他们的创造力都会逐渐的缺乏。 “唔,若依据这篇报导的内容来看,它的意思是结婚会埋葬一个男人的才能。”舒絮抬起头,疑惑的盯着大姐。 舒芙赞道:“小絮,你真聪明,马上就抓到这篇报导的重点。” 她接着望向一直没开口,戴着副无框眼镜的舒适,他尔雅的脸上噙着一抹淡笑,双手搁在桌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悠然模样。 “小适,你认为我们舒氏目前最大的危机是什么?” 舒适镜片下的眼神疾掠过一抹玩味的眸光,悠悠的开口“应该是广元玩具公司吧,最近几年广元发展极为快速,若以目前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也许不出几年,就会取代我们舒氏,成为台湾最大的玩具制造公司。” “广元这几年之所以发展这么迅速的原因,还不是他们设计的产品够新颖又有趣。”舒紧将眼神转向舒畅。“你呀,你们设计部门要是再不思长进,不设计出一些好玩又新奇的玩具,恐怕没多久就要集体没饭吃了。” 舒畅不服气的辩道:“拜托,我们设计的产品哪有比人家差,订单到目前为止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多,也没减少半张呀。”他可半点都不觉得他们设计出来的产品会输给广元。 舒芙白了小弟一眼。“你不懂什么叫居安思危、未雨绸缎呀,难道还要等到我们的订单都被抢光了,再来呼天抢地吗?” 他不以为然的撤撇唇。“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们公司的产品每一件都是畅销欧美日的抢手玩具,像那款还没上市的限量声控机器人,闻风而来的预购订单不就已经排到了明年。” 舒絮冷笑一声,丢给他一记嘲弄的眼神。 “你居然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拜托你去参考一下别人的产品好不好,包准你看了之后,马上自卑得没脸走在路上,羞愧得想上吊自杀。” 舒畅支着下巴盯着三姐。“嘿,自卑?你在说冷笑话吗?我们舒氏的设计部在玩具界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团队,如果我们自居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的。”他一脸自豪的道。 “亏你还说得出这种自大的蠢话,我不得不为我们舒氏的前景感到忧心,如果我们设计部里的人都跟你有一样的想法,我看不出几年我们舒氏就玩完了。”舒絮一脸他没药救的摇了摇头。 舒畅抗议的低叫“喂,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对我这个未来的玩具设计之神讲这种话,太无礼了吧!好,那你给我说清楚,我们究竟哪点不如广元了?” 舒芙出声,不让他们再吵下去。 “小絮虽然有点夸大事实,不过如果我们没想出什么因应的对策,将来,广元一定会取代我们,成为台湾玩具公司的龙头。”她敛去笑容,定定的瞅着么弟。 舒氏是父亲一生的心血,父亲投注了所有的心力,让舒氏玩具公司跻于全球三大玩具制造厂。三年前父亲病逝后,当时年方二十三岁的她和只小她一岁的二弟,在公司几位元老重臣的辅佐下接管了舒氏。 当年有不少人怀着看笑话的心态,觉得年纪轻轻的他们只要不将舒氏弄垮就不错了,根本没人看好他们能带领舒氏创下更辉煌的成就。 然而短短三年,舒氏在她和舒适的领导下,业绩年年成长,创造了大笔的盈余,更胜于父亲在世之时。 不过这几年间,不只舒氏在成长而已,广元也宛如脱胎换骨般,以惊人的黑马之势,由一家名不见经传,专门代工制造玩具的小鲍司,成长到快足以跟舒氏规模相抗衡的玩具大厂。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而论,广元可以说是舒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广元真的对我们造成这么大的威胁呀?”这下舒畅总算有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的舒适开口“其实广元真正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们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沙逸晨,只要经他手设计出来的玩具,每一样都很受儿童的喜爱,自然就很畅销了。这几年他们接订单接到手软,不断的扩张工厂的设备。” “没错,我们舒氏目前最大的威胁可以说就是来自于那个人。”舒芙点了点头,望住了舒絮。 舒絮一脸莫名的问:“可是,我不明白耶,大姐,这跟你叫我们看这篇报导有什么关系?”大姐眼里的那抹异样眸光叫她看了忍不住胆颤心跳。 每次只要大姐想算计人,或是要人去做某件令人讨厌的事时,眼底就会出现那种异常的温柔,其实是不怀好意的眼神。 “当然有关,而且还有极大的关联。” “什么关联?”舒絮与舒畅异口同声的问。 “你应该知道吧,小适?”舒芙微笑的睇向舒适。 他淡然一笑,回道:“你是想根据这个理论,去扼杀那位首席设计师的创造力吧?!”他垂眸望着报导的内容。 上面写着金泽博士发现,婚姻会遏止男人的活动力,不只是在科学或犯罪行为上,对音乐家、画家、作家等需要创意的工作者也是。 男人一旦安顿下来,他的雄激素值就会减低,在科学、创意和犯罪的产出值也会跟着一并降低。 因为已婚的男人会把心力由工作转移到家庭和子女上。 舒絮立即豁然了悟。“啊,大姐的意思是想让沙逸晨结婚吗?” 不过那关他们什么事呀?莫非是要他们找寻适合的女子来嫁给他? 一想到这里,她摹然的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瞪向她亲爱的大姐。 舒芙也笑吟吟的望着她。 不会吧,莫非她是想 “你想都别想,我绝不会答应。”舒絮严峻声明,表达立场。 舒芙秀丽的脸上维持着笑意,优雅而亲切的开口“小絮,我觉得他很适合你。” “大姐,我觉得你更适合他,你年龄比我大,要结婚的话,怎么说都该由你先吧。”舒絮清脆的嗓音中透着一抹绝不妥协的坚持。 “哎呀,别拒绝得这么快嘛,我们先看看他的资料再讨论也不迟呀。”说着她取出面前一只牛皮纸袋里的照片和资料,递给了三名弟妹。 三人各自拿起几张照片端详,再看着资料上的记载。 “怎么样?这男人的条件还算不错吧。”舒芙笑问。 舒畅有意报刚才被舒絮贬损的一箭之仇,附和着“好耶,大姐这主意太妙了,釜底抽薪,用美色拐走他们的首席设计师,给广元来个致命一击,不只解除了威胁,等他投效到我们公司后,我们舒氏也更如虎添翼。” “舒畅!”见他居然附和大姐的说法,舒絮怒目瞪向他“你存心想跟我过不去是吗?” 舒畅说得一派真心真意。“怎么会,你是我亲爱的三姐耶,我怎么敢跟你过不去,我是为你的幸福着想,难得有这么优秀,匹配得上你的好男人,我只是不希望你错过。” 舒芙噙着满意的笑点着头“是呀,小絮,连小畅都这么说了,沙逸晨的事就交给你了。” 狠狠的睨了舒畅一眼,舒絮毫无商量余地的说:“大姐,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要嘛就自己去做或者另外找别人,都随便你,就是别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舒芙以温柔的目光慈祥的看着妹妹,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劝哄着“小絮,我不是没考虑过找别的女人去引诱他,可,肥水不落外人田,沙逸晨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留给我最爱的妹妹。” 又来了,舒絮最佩服她大姐的就是这点,但最恨的也是这点,她摆明了就是想利用她,却说得好像真的在为她着想,从小到大,她不知因此而吃过多少问亏,受她摆布多少次,但这次休想她会听她的。 “大姐,你要不就打消这个念头,要不就自己出马,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真是太可笑了,为了扼杀一个男人的创造力,去诱骗他结婚,这么荒谬的事亏大姐想得出来,她不是吃错了药,就是无聊过头了。 第二章 不想跟她多说,舒絮起身要走。一旦让大姐缠上,她不达成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洗走为上。 舒芙拦住妹妹,一脸沉重的凝视着她。 “小絮,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舒氏败在我们手上吗?” “我当然不忍心,可是大姐,你这个办法我无法苟同,再说要因应广元的威胁,只要在行销和产品的设计上多用点心,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稳住目前的局面,广元要超越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或者干脆直接挖角挖他过来我们公司不就好了吗?” 舒芙摇头道:“早已经有不少公司开出极佳的条件想挖角,不过都遭到他的拒绝,你刚才也看过他的资料,他八岁父母双亡后就被广元的董事长元孟得收养,元孟得算来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背离广元。” “那他也不可能因为结婚就背叛广元呀。”舒絮投给舒适一个求救的眼神,希望他帮忙说说话,让大姐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 舒适却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大姐一旦决定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劝她改变主意,所以此刻他选择置身事外,仅做壁上观。 舒芙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再起“那很难说,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可不可能,也许夫妻之爱可以打动他。” “我可不这么认为,”瞅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舒絮没好气的开口“他不像那种会听老婆话的男人。”死二哥,居然冷眼旁观,连句话都不为她说,太过分了,一点手足之情都没有。 “那是对别人而言,如果他的对象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他听你的话。”舒芙用一副全然信任的眼神看着她。 “哈,我可没有这种能耐,倒是大姐你就有可能。大姐聪明美丽、手段又高,你亲自出马的话,我想不出几天,沙逸晨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对你言听计从。” 舒芙温婉的叹了口气“算了,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愿意的话,这件事就当我没说吧,不过,”她语气一顿,眸光转为锐利“我之前答应你资助常乐基金会的事可能就没办法了,我要用那笔预算另外找人来做这件事。” 舒絮跳了起来,大姐竟然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大姐,当初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怎么可以反悔?!常乐基金会还等着我们捐注这笔捐款好救命!再说我们公司根本也不缺这区区数百万元。” “现在是非常时期,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口上,即使是一块钱我们都要当是十块钱来用,何况有数百万元之多,更不能随便浪费了。好吧,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小絮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我只好另外再找合适的人选了。” 舒絮气结“就算我肯点头也不一定有用呀,说不定沙逸晨其实是个gay咧,不然他这么有才华,怎么会都没听说有跟什么女人来往过,连这份资料上也说他目前没有交往中的女朋友,这不是很怪吗?” 舒芙轻咬着食指,认真的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见似乎有点说动了她,舒絮赶紧再说:“大姐,你应该也听说过,很多才华出众的艺术家和创作者是同性恋的事吧?” “这件事确实不无可能。”舒芙点了点头赞同妹妹的说法。“我之前没把这个可能考虑进去,有点疏忽了,还好你提醒了我。” 舒絮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打消了念头,谁知马上就失望了。 “等你和他交往之后,如果发现他真的是gay,再告诉我。”舒芙将目光由舒絮移往两位弟弟身上。“凭小适和小畅出色的容貌,不怕他看不上眼。” 舒畅闻言差点由椅子上跌落。 “大姐,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和二哥牺牲色相去勾引他吧?!” 这回轮到舒絮出一口恶气了,她凉凉的开口“沙逸晨虽然是个男人,不过他那么有才华,配你,你也不吃亏了。” “拜托,我又不是gay,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舒畅激动的叫出声。 舒絮看着弟弟,态度十二万分诚恳,但口气却尽是奚落调侃。“小畅,一切都是为了公司,请你务必要忍耐,而且我相信以你的魅力,不管是对男人或女人,应该都很吃得开。” 舒畅怒瞋舒絮一眼,没好气的想开口说话反驳她,只见舒芙再出声。 “我看还是找人先调查过沙逸晨的性向和喜好后,再来决定人选,今天就” “大姐,等一下,我有另外一个更好的意见。”舒适轻轻的打断她的话。 “什么意见,小适?”她望向他。 他突然问:“大姐,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这是无庸置疑的,她一向很信赖这位只小她一岁的弟弟。 “很好,那么请你听我说,我希望你能改变这个想法。”他手举起,在她面前轻轻弹了一下手指。 望向他的舒芙霎时住了口,双眼半阖了起来,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温厚的嗓音徐徐的响起“大姐,现在仔细的听我说的话,待会等你醒来后,由你去追求沙逸晨,务必想尽一切办法令他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和你结婚。” 舒絮和舒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舒絮一脸惊讶的问:“等一下,这该不会是催眠吧?!二哥,你催眠了大姐吗?” 舒适闲适一笑。“如果大姐清醒后照我说的话去做,应该就是没错了。” “二哥,你什么时候去学了催眠?”舒畅感兴趣的问。 “半年前。” 舒絮眼睛发亮,无比崇拜的看着舒适,兴奋的说:“二哥,那你再加上一句话给大姐好不好?就说当她见到沙逸晨时,就会觉得好像看到她平常最爱吃的香草冰淇淋一样。” “哇,三姐,你这招太毒了吧,不过,这个主意还真太酷了。”舒畅拍手叫好。 舒适莞尔一笑后照办。 停好车,舒芙下车前松开后脑绾起发髻,让一头及肩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平常上班时,为了让年轻的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成熟稳重,她总是将柔细的头发盘起来,只有在下班时才会让一头亮丽的发丝恢复自由。 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自己,再垂目检视一下身上穿的粉红色高领喀什米尔羊毛衣和灰色的短裙,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后,才步下座车,走入前方那条不起眼的巷道内。 须臾,她在一家小酒馆前停下脚步,看着刻工细腻的木头板上写着“维也纳森林”几个字应上两级阶梯伸手推开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 脚下是木质的地板,慵懒的蓝调爵士乐索绕在打着昏黄灯光的酒馆内,让人紧绷的心情顿时为之悠闲懒散起来。 舒芙梭巡了一下四周,此刻酒馆内零零散散的坐了十几位客人,她发觉她要找的人还没出现在这里。 根据她收集的情报,沙逸晨每个星期五晚上都会来这家酒馆喝酒,所以她今晚才会来这里。 她朝吧台走去。近看,才发现蓄着男孩般短发的酒保原来是位女子,她有一张俊俏又中性的脸孔,乍看下会错认为男孩。 在高脚椅上落坐,她朝酒保微笑的颔首示意。 “喝酒还是用餐?” “喝酒。”她答。 这时,从后面厨房走出了两名男子。 “还敢说没有,那我的熏鲑鱼怎么会不见?刚才在你进来前还好端端的躺在盘里的,不是你是谁?”其中一名厨师打扮的男子,横臂勒住另一名男孩的颈子质问着。 被挟制住的男孩一脸元辜的说:“冤枉呀,kin,真的不是我,我刚看到一只猫从厨房后面的窗户跳进来叼走鱼。” kin闻言挑起一眉斜瞅着他,完全不信他的辩解。 “要是真有猫,那也是你这只贪吃的猫。”他伸出另一手揉乱了他的发。 “kin,你不要嫉妒我长得帅,就借机弄乱我的头发,想丑化我。”努力挣脱开kin的钳制,他一边用手梳爬着被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埋怨的说。 kin狐疑的看着他。“嘿,james,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照镜子,所以不记得自己的尊容了?” “我天天照镜子好不好,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帅,而且我也清楚的看见你脸上那股嫉妒和羡慕,别想否认。” kin嘻嘻一笑眸道:“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连狗都不会嫉妒你。” 发觉坐在吧台前的舒芙好奇的盯着他和james,他朝她眨了下左眼,咧开个大大的笑容,旋身走回厨房前撂下话警告“james,下次再敢偷吃菜,我就把你变成猫。” james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木门上的风铃声响起,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是一位背着书包的女高中生,她怯生生的脸庞带着一抹羞涩的微笑。 “嗨,james。”她朝酒保打了声招呼。“不是快期末考了吗?怎么还有空来?” “我好几天没来听narcissus弹的琴,好想念哦,放心,我只待一会就要回去了。”她用细细的嗓音回答,走向吧台在舒芙身边坐下,将书包搁在腿上,双目痴迷看向坐在钢琴前的那道优美的背影。 hermit没再说什么,将手上调好的酒放在舒芙面前后,另外倒了杯果汁给女高中生。 “咦?”舒芙看着她放在她面前的酒,不解的说:“我还没看menu。” 女高中生为她解释“这里没有menu,餐的部分是由老板兼厨师的kin负责,他煮什么客人就吃什么,酒的部分也是,hermit调什么酒,就喝什么酒。”她清秀的小脸透着淡淡的腼腆。 “这样呀,”舒芙望着桌前的酒问:“那这杯是什么酒?” hermit回道:“‘女王蜂’。” 第三章 james走了过来,看到舒芙面前那杯黄色的饮料,脸上绽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女王蜂,很适合你哟。” “为什么?” “因为你给人的感觉一如高贵优雅、又不可一世的女王。”他开朗的声音轻快而真诚。 “是吗?”她失笑出声。“这是在褒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称赞你。” “谢谢。”端起那杯酒,呷饮了一口,她微笑的开口“嗯,这口感我满喜欢的。” hermit没说什么略略点了下头,那意思似乎是在说——喜欢就好。 大门口响起一阵风铃声,进门的那名男子轻扬了下手,和hermit打了声招呼,径自走往后面的座位,james跟了过去,问他要餐还是要酒。 舒芙趁着等人的空档抬眼随意测览酒馆内的布置,注意到有面木墙上钉满了世界各国的照片。 不知是谁拍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拍照的人一定到过很多国家,而且感觉上,那一张张的照片似乎都隐藏着一则则动人的故事。 最后她将视线看向端坐在钢琴前的男子,他一头长发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纤美的背影使他给人的感觉一如放置在钢琴上那只花瓶中的海芋一样,有一种脱俗之美。 她有点好奇的想知道这钢琴师长得什么模样,是否跟他绝美的背影一样,有一张魅惑人心的俊美容貌? 一旁的女高中生见她的视线停驻在钢琴那边,介绍的说:“正在弹琴的人叫narcissus,他的琴艺很棒,特别喜欢弹蓝调爵士,不过偶尔也会弹些别的。”她的话中溢满了崇拜,眼底流露显而易见的仰慕。 “你对这里好像很熟,高中生可以进酒馆吗?”舒芙看着她,没什么恶意的问,只是觉得以她的年纪还不适宜出入这种场所。 她急着解释“我只是来这里听narcissus弹琴而已,从没有喝过酒,再说就算我想喝,hermit也不会调给我,她不准未满十八岁的人喝酒的。” hermit看了她一眼,未出声,继续调着酒。 “不过酒馆出入的人复杂,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舒芙劝道。 “不,这里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很单纯的,kin和hermit、james都是好人,narcissus也一样。”虽然她从未和narcissus说话,但听他的琴音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温柔的大好人。 舒芙很轻易就看出这女高中生迷恋着narcissus。 “他们是好人,不表示来这里的客人也都是好人,成人的世界很复杂的。” “有kin和hermit他们在,没人敢对我怎么样的。上回有一个人想对我不规矩,就让hennit给赶了出去喔。” 舒芙摇头,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住了嘴。 不久,又响起一阵风铃声,看清进来的男子后,她婉丽的脸上霎时露出优雅一笑。 来了,她等的人。 “沙哥,你今天比较晚哦。”james招呼完刚才进来的那位客人,走回吧台。 “有点事耽误了。”沙逸晨穿了一件咖啡色的衬衫、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在看到舒芙时,眉峰微微一动。 “不好意思,沙哥,你常坐的位子被人坐走了,换个位子好吗?”他每次来都习惯坐在最角落的位子,那座位不巧让一位早来的客人给占据了。 “你不介意的话,坐这里好吗?”舒芙微笑的开口邀请,既然有这么刚好的机会可以顺理成章接近他,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她。 “能坐在美女旁边是我的荣幸。”沙逸晨走过去,坐在她右侧的高脚椅上。 james笑着调侃“是呀,沙哥,你今天艳福不浅呢,能坐在女王旁边。” “女王?” 沙逸晨复诵着这两个字,颇认同的点了点头。 舒芙微笑的解释。“james是开玩笑的,因为hermit调了一杯叫女王蜂的酒给我。”她的眼底燃起一簇异常晶亮的眸光,不自觉的吞咽了下突然分泌旺盛的唾液,抿了抿瑰丽的唇瓣。 “james没说错,女王这两个字你确实当之无愧。”沙逸晨温和一笑。刚才一进门,他便认出她就是有台湾玩具界女王之称的舒芙。 舒氏玩具在她短短三年的带领下,规模和年营业额更胜于她父亲在世之前,而且还转投资了其他的高科技产业,获利甚丰。 只不过她此时的眼神似乎有些诡异,宛如看见了什么可口的食物一般,垂涎欲滴。 “沙哥,你也这么觉得呀?!对了,你吃过了吗?要不要用餐?”james问。 “好呀,麻烦你了。” “那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告诉kin,帮你弄个餐。”说完,他往厨房走去。 发觉舒芙的眼神还是怪异的盯着他,沙逸晨摸了摸脸。 “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舒芙吞了一口口水,奇怪,她怎么会觉得眼前的他很像她最爱吃的香草冰淇淋?! “你还好吧?”他看着脸色有些异样的她,关切的问。 “我很好呀。” “你是不是晚餐没吃,肚子饿了?”她频频吞口水的馋样让人不得不这么怀疑。 “不,我晚餐吃得很饱。”奇怪,为什么她会把沙逸晨和她最爱的香草冰淇淋联想在一起?害她不由自主的猛咽口水。 hermit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的调了一杯酒给沙逸晨。 感受到舒芙奇异的视线盯着自己,他没再问什么,静静的喝着酒。 舒芙也没开口,调回目光睇着面前的酒暗忖着,她之前是计划由小絮来追求沙逸晨,然后和他结婚,扼杀他的创造力。 唔,可是现在为什么是由她来接近沙逸晨呢?是因为她后来考虑的结果,觉得由她来追求他,成功的机率比小絮大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否则她怎么可能会亲自出马呢? 这些年来追求她的男人不少,其中不乏名门富豪以及政商名流之辈,不过她一向视男人为无物,根本不把男人看在眼底,对她而言爱情是没有必要的累赘,她不需要爱情。 只有寂寞无聊的人才会奢求那种抽象不切实际的东西。 而她生活过得忙碌且充实,完全没有闲暇让她去碰爱情那种虚幻的东西,能让她破例倒追男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舒氏。 舒氏不只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她更是用尽了所有的心力,为了舒氏,她可以不计一切的手段让它更好。 舒芙为自己今晚的举动寻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浑然不知自己此刻会在这里,其实是因为被她亲爱的二弟催眠了的结果。 她一边轻啜着酒一边细想,总不能就一直埋头喝着调酒,连话都不跟他说上一句吧,这样她刻意跑来这里岂不是浪费时间,别说让沙逸晨爱上她,两人说不定连认识都不会。 “我叫舒芙。”她抓起放在吧台上的一叠便条纸,写上自己的名字。 “久仰芳名,在玩具界不会有人不认得这两个字。”是看得出她似乎是刻意来这里找他,只不过沙逸晨无法确定她的意图是什么。“我叫沙逸晨,也许你也听过我的名字。” “何止听过,现在业界最津津乐道的便是你卓越的设计才华。” “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直接问,很好奇她来找他的目的。 “何以见得我是来找你,我不能来这里喝酒吗?”她反问。 他挑了挑眉点头。“当然可以。”不说吗?那倒无所谓,既然她刻意找到这里,迟早会说出她的目的,他也不急。 舒芙恬雅的问:“你平时既不参加应酬,也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我只是好奇拥有天才设计师之称的你长什么模样,所以才来亲眼一见。” “那么如何,还满意吗?或是很失望?” 她纤细的手轻旋着酒杯,打量的眸光注视着他。 虽然她之前早就仔细看过他的照片,但那跟亲眼看到本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沙逸晨五官端正,但却不是那种第一眼会让人觉得很出色的男人。 短发有几根不驯的乱翘着,眉毛不至于太浓也不会太淡,开阔的眉心仿佛昭示他有着宽大的胸襟,修长的眼即使不笑也让人觉得他在笑似的。 挺直的鼻梁让人一眼就会觉得他应该是很有主见的人,厚薄适中的唇瓣时常微扬着,看来似乎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第四章 “人的长相是父母赐与的,我没有资格说满意或失望,何况一个人的才华与外在容貌半点关系也没有,无法划上等号。我只能说,幸会。” 沙逸晨莞尔一笑,他很明白她来此的目的绝不只是为了跟他说这两个字。 “我也很高兴能有机会与你见面,”他朝她举起酒杯“敬你。” 随和而有礼,这男人不让她讨厌,不过,重要的是她要怎么让他爱上她,舒芙一边吸饮着酒一边思忖着。 来这里之前她就拟定了几个计划,首先当然是要接近他,现在她已经做到了,接下来是让他对她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她曾问过一位专门研究两性关系的朋友,她说不管是对男人或女人,第一印象很重要,很多男人或女人都是因为第一眼的感觉而展开了恋情。 男人会追求女人,通常也是取决于第一眼的好感,所以她自然想极力的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给沙逸晨看。 可是现在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她真的觉得他很像她爱吃的香草冰淇淋,唾液不断的分泌,让她得频频吞咽口水,才不至于淌了出来。 “嘻,姐姐,你眼光不错喔。”那女高中生压低了嗓音在她耳旁轻道。 舒芙微讶的回首看她。 她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过你别一直对他猛吞口水,那让你看起来像极度垂涎他的男色似的,与你高贵的形象不符。” 舒芙的俏脸上霎时微酡,不过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出来,她镇定的朝女高中生一笑,表示心领她的好意了。 但转回头心里却暗暗叫惨,连小小年纪的她都这么认为。那么沙逸晨又是怎么想呢?他不会以为她是个轻佻随便的女人吧? 她暗瞅了他一眼,他脸上没特别的神情,径自喝着酒。 女高中生在narcissus结束一首曲子后站了起来,取出果汁的钱放在桌上。 “你要走了?”发现她要离开,舒芙问。 “嗯,我要回去看书了。”她朝hermit挥了挥手,再压低嗓音对舒芙说:“姐姐,加油哦。”将书包夹在腋下,她笑咪咪的走出了酒馆。 女高中生前脚方走,james便托着托盘一脸粲笑的走过来。 “嗨,沙哥,你的餐来了。”他将餐端放在沙逸晨面前,再取下托盘里的一碟小点心放在舒芙面前。“这是kin招待你的。” “谢谢。” 没再打扰他们,james走到后面去忙别的事。 “kin做的点心不错。”沙逸晨望着她面前的点心说。 舒芙拈起一个泡芙轻轻咬下。“嗯,满好吃的。” 他也埋头吃着自己的牛柳烩饭。 “沙逸晨。” “唔?”他侧眸看她。 “你喜欢吃香草冰淇淋吗?”还好她在吃东西,所以会有吞咽的动作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她真的、真的突然间好想吃香草冰淇淋,在这有点冷的冬天。 “我不嗜吃甜品。” 她迟疑了一下,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的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会觉得好像看到香草冰淇淋一样。”这莫名的感觉让她有点苦恼。 沙逸晨失笑出声,抬头看着她“你喜欢吃香草冰淇淋?”他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看来没那么可口吧。 “嗯,爱死了。” 他好奇的问。“我跟香草冰淇淋有什么共通点吗?” “没有。”令人不解的就在这里,人跟冰淇淋怎么可能会有共通点,香草冰淇淋香醇、可口、柔细、滑腻,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这些形容词加在人身上吧,何况还是一个男人身上。 他一边吃着牛柳烩饭一边说:“那还真是奇怪了。”这就是她注视着他的眼神有点怪异的原因吗?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接起。“喂车祸?!有没有受伤?好,我现在就过去,郁馨,你别哭了,在那里等我,知道吗?”收了线,他匆匆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舒芙微微的拢了下眉心,还没和他说到什么话呢。 “一个朋友不小心撞到别人的车。”沙逸晨买了单,顺道连舒芙的一块付了。 “不用了,我的自己付。”打电话给他的人是女的吗?他一接到电话就这么匆忙的要离开,这意味着这位朋友在他心中有不小的分量吧? 咦,郁馨?是元郁馨吗?元孟得的女儿,如果是的话—— “第一次见面,让我请吧。”付完账,他在临走前丢了句话给她“如果有事找我,星期天早上六点,在观音山入口处见。” 他很好奇她今晚来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又急着要走,没空和她再耗下去。她会去吧,因为她今晚的目的应该不只是这样而已。 舒芙舒展眉心,绽起一笑,他是在约她? 但是早上六点,会不会太早了些? 冬天的清晨,天光仍未亮。 宁静的室内,闹钟规律的滴答声微弱可辨。 倏地,铃声响划破了静谧,惊醒了床上酣眠的人。 舒芙猛然惊醒,按掉了刺耳的闹铃声,她拿起闹钟,借着上面的冷光,看清了时间,早上五点。 怔了片刻,她才想起自己设定了这么早的时间是为了什么,挣扎了下才由温暖的床上爬起。 “为什么美好的星期天早晨,我要这么歹命的在五点起床?”她嘀咕着,走进浴室梳洗。 一切都是为了要赶在六点时到达观音山的入口,那个男人干嘛要选这么一大早去爬山呢? 睡眼惺松的她很快的盥洗完毕,穿上一套米黄色的polo休闲衫,走下楼。 舒适想到厨房倒水喝,讶异的看着她。 “大姐,这么早你要出去呀?” “有人约我今早六点在观音山见。” 大略一想,他已知她话中所指的人是谁了。 “你是说沙逸晨吗?” “嗯。”她脸上仍略带着困意的点头。 他眸中掠过一笑“那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大姐,”舒适叫住要出门的她,忍住笑意的道:“注意安全。” “嗯。”开了门出去,清晨的冷风让舒芙清醒了不少。 坐上车,半个多小时后她到达观音山,找了个地方停好车,走向入口处。 天色此刻已熹微,小鸟在枝头喧闹的啁瞅着。 她很少这么早起,尽管空气清新,可是极度睡眠不足的她,脑袋仍有些浑噩。 “早安。 耳边传来一声温厚悦耳的嗓音,她回眸,看到了她等候的人。 “早。”要命,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又将他和香草冰淇淋联想在一起呢!唾液旺盛的分泌着,她只好频频的猛吞,免得流了出来。 沙逸晨含笑的嗓音轻轻的响起。“要一起爬山吗?”她那副垂涎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失笑起来。 “嗯。”舒芙瞪着地上点头,觉得还是不要看到他的脸好了,或许就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那走吧。” 他举足走向山径,随口问:“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 侧眸睇着走在身边的她,他和悦的开口“不要看着地上,你会错过很多美丽的景色。” 可是看到你我又会觉得你像香草冰淇淋,猛吞口水。心里是这么想,但舒芙并没有说出口,认命的抬起眼,目不斜视的直视着前方,一瞧,忍不住脱口低呼“好美!”初升的太阳将天空妆点得瑰丽绚烂。 “日出的美只有早起的人才看得到。” “我很少这么早起。” 长这么大,这么早起的次数,用十只手指头就可以数得出来。 “真难为你了,不习惯早起的人要这么早由温暖的被窝爬起来,一定很痛苦吧。”淡扫她一眼,沙逸晨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她不惜早起也要来见他? “确实是不太好受。” 尤其她昨晚看公司的财务报表看到两点多才睡。“不过满值得的。你常这么早就来爬山吗?” “如果没事的话,我每个星期天都会来。” “这么说你平常一定也都很早起了。” “我都很早就睡了,所以自然也就早起。” 两人就这样一边爬山一边闲聊。 舒芙心里同时也忙着寻思要如何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她,她不想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希望能速战速决。 直接诱惑他上床?还是像个小女人一样对他撒娇?或者做些什么挑逗他的举动? “啊——” 第五章 想得太专注,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块的舒芙,跌向一旁山道上的斜坡。 滚了几圈,一向端庄优雅的她,此刻以不雅之姿趴跌在一簇草丛里。 “你没事吧?”沙逸晨连忙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呻吟了一声,俏脸染上一抹尴尬的红晕,在他的扶持之下慢慢的站了起来,拧紧秀眉的揉着膝盖。“好痛!” “我看看有没有受伤。”他拉起她左脚的裤管,推到膝益上方“有点破皮,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还可以走吗?” 她试着走动一下,膝上的疼痛十分不适,但自尊不容她像个没用的人一样哀叫出声,只好嘴硬的说:“嗯,可以。” “我们还是下山好了,你脚受伤了,不适合再继续爬山。”细心的看出她在硬撑,沙逸晨体贴的扶着她往回走。 “对不起,成了你的累赘,害你不能爬山。”舒芙歉然的说着,察觉到在他的手扶着她的肩膀时,自己的心跳竟异常的跳快了好几拍。 “不要紧,要爬山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你把脸转过来一下。” “做什么?”依言转过脸面向他,只见他伸手在她的额前轻拭。 “这里沾到泥土了。” 她的瞳眸一下映入他的俊颜,喔,天哪,香草冰淇淋!她不自觉的伸出粉舌舔抿着自己的蜜唇。 机警的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她心一惊,急忙闭上眼,想把他关在眼睛外,杜绝那莫名的幻觉。 却不知这成了一种暖昧的挑逗,似乎在邀请着他吻她。 他微敛了下墨黑的眼,没多想什么,俯下身不客气的吻了她,滑溜的舌长驱直入的品尝她唇齿间如丝般的细滑。 “你、你在做什么?”舒芙一震,骇然的睁大眼,急忙推开他。 “如你所愿呀。”他似笑非笑的说。 “什么叫如我所愿?”她愤怒的质问,对他轻佻的行为十分不悦。 “你不是希望我吻你吗?” 她板起脸孔,端庄美丽的脸上泛起怒容,斥道:“谁希望你吻我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轻浮随便的人!”笑容尽失的脸上泛着薄怒,宛如不可一世的女王,用冷冷的眸光谴责犯错的臣子。 不容她否认,沙逸晨淡淡开口“莫非你想告诉我,你刚才脸上的那种神情,不是希望我吻你,而是打你一耳光?” “沙逸晨,”她叱道:“你敢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可是她的初吻,她活到这么大,还没哪个男人敢这么轻薄她,而这该死的男人,竟然占了她的便宜还这么奚落她。 她举起手毫无预警的挥出,啪一声,沙逸晨左颊印上五指印。 “你”他话还未出口,她已竖起柳眉,宛如给他天大恩惠般说:“这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就算你对我情不自禁,也不该这么随随便便就吻我。” 沙逸晨摸了下左颊,扯唇一笑。 “你误会了,我没有对你情不自禁,你刚才闭着眼睛的神情,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你在等着被吻,我是不忍心让你难堪,所以才不得不基于礼貌吻你。” 舒芙一时哑口,想到自己刚才在那种情况下把眼睛闭上也难怪他会误会,但他居然说得好像吻她是一件很委屈的事。 她愀然的敛起眉,喧道:“你少胡说八道,我只不过是因为觉得你像香草冰淇淋,所以才会那样的。” 她发觉自个似乎错估他了,他并不像他外表那样温驯无害,他恐怕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一头披着羊皮的狐狸。 “你会把我和你最爱吃的香草冰淇淋联想在一起,会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他话里有着浓浓的戏谑之意。 一见钟情?!亏他想得到。不过舒芙霎时转念一想,若是让他这么误会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可以因此而让他爱上她,不是更好吗? “说不定是这样。”她微敛起眸子,仰起下巴看向他。 原以为她会极力否认,没料到她居然说是,沙逸晨有些意外。 “你当真吗?”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你就出现反常反应的理由。”她瞬间撤去了怒容,换上一抹优雅的笑容。 “可是,”他狐疑的审视着她“我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条件能令你一见钟情。” “我早就仰慕你的设计才华,再亲眼见到你本人,爱苗自然而然萌生,那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舒芙脸上配合的出现深情的表情,企图蛊惑他相信她的话。 “是吗?”她真的对他一见钟情吗?他可半点也感受不到她口中说的爱慕,倒像是隐藏了别的意图。 舒芙美眸定定锁着他。“你愿意跟我交往吗?”她虽是在征询他的意思,但自信的语气似乎笃定他断然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沙逸晨闻言失笑出声。“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像设了陷阱等着捕捉野兽的猎人?” “你觉得自己是那头可怜被猎捕的猎物吗?”她挑衅的反问。 “唔,好像满有趣的,如果我拒绝的话,那岂不是对你太失礼了!好,我答应跟你交往。”他爽快的点了下头。 舒氏不只在台湾有设厂,在大陆以及东南亚也有好几座工厂,不同的是大陆和东南亚的工厂生产的是比较廉价的玩具,而精致且价格高昂,外销欧美日本的玩具则集中由台湾工厂生产制造。 此刻舒芙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约二十公分高的银色机器人,机器人制作得十分精巧可爱,但它的价值不在它的美观,而在它内部结合了高科技的ic晶片,可以由声音来操作它的动作,如走路、坐下、跑步、举物,甚至与另一个机器人战斗都可借由人的声音来控制。 这款新开发出来的玩具可以辨识中文、英文、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日语等七种语言。 还未量产上市,订单已如雪片般飞来。 舒芙打算在一个月后,德国纽伦堡一年一度的玩具展中,展示这款机器人。 “如何?满意了吗?”坐在她对面的舒畅,展示完机器人的性能后问,这款机器人是由他和另外两名设计师以及一位电脑工程师一起合作设计开发的。 上回大姐发现了一个小瑕疵,要他们再加以改善,他特别跑去请教他以前的高中同学,他是电脑高手,两人研究了半天,才将这款机器人修改成这么完美,这下大姐应该没话可说了吧。 “可以了,很好。我想在下个月的德国纽伦堡玩具展中,它一定会造成轰动。”舒芙信心十足的说,接着她看向一旁的舒紧“小絮,你待会和一厂的陈厂长联络,安排上线生产的事情。” “好。”和舒畅交换了一记眼神,舒絮开口“大姐,你和沙逸晨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舒畅一脸兴致勃勃的接着问:“对呀,大姐,你是不是一举就掳获了沙逸晨的心,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你?” 淡淡的扫了弟弟一眼,舒芙靠向椅背。 “小畅,你觉得沙逸晨那么不挑,见到女人就爱?还是认为我身怀可以让他对我一见钟情的魔法?” 舒畅谄媚的道:“我只是觉得大姐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只要你抛个媚眼,秋波一送,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小畅,拍马尼要看人说,有时候用在不对的人身上,是会造成反效果的。”好听的话人人爱听,但舒芙懂得分辨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舒絮玩味的瞅住她,努力的憋着笑,不敢泄漏半分。 “大姐,告诉我们嘛,你和沙逸晨见面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软语说着,眸神过于晶亮。 “你认为呢?”纤细的十指轻轻在胸前交扣,舒芙微笑的反问,轻易察觉到妹妹眼里那簇异样的眸采。 舒絮机伶的露出无辜一笑。“我既没有读心术,又不在场,怎么可能猜得到。”噢喔,还是别太好奇了,免得让大姐起疑。毕竟她只是被催眠而已,并没有丧失智力。 “大姐,那沙逸晨是个什么样的人?”舒畅见状也机警的转移话题。 “他,”舒芙眸儿微眯,蜜唇优雅的轻启“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看似随和没有脾气,实则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这么说来要让他爱上你,不太容易喽。” “他已经答应和我交往了。”她不吝于告诉弟妹她的斩获。 “嗄,真的吗?”舒絮惊讶的睁大眼,大姐的动作还真快哩。 “不愧是大姐,一出手就将沙逸晨给手到擒来。”呿,什么嘛,沙逸晨这么逊呀,三两下就让大姐给收服了。 舒芙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人,她坦白的说:“他只是答应和我交往,并没有爱上我。” 舒畅以一个男人的立场说:“他肯答应和你交往,那至少代表他对你有一定的好感。因为通常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没有意思,是不会肯跟她交往的。” “是这样吗?”她狐疑的问。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一清二楚,不过男人对女人的想法是怎样,她就不甚了解了。 舒畅接着说:“除非他跟你一样,怀有其他的目的,那就另当别论。” 舒芙敛眉沉思,她对沙逸晨确实是心怀不轨,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她接近他的意图吧。 那么他当时答应和她交往的动机又是什么? “大姐,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舒畅热心的再问,实际上是希望可以有机会参一脚,看大姐如何追求沙逸晨。 毕竟要素来优雅高贵的大姐倒追男人,可是很难得的机会,错过了未免太可惜了,而且又不能在背后搞跟踪偷窥,若是让大姐发现那可惨了。 舒芙抿唇,悠闲一笑“你可以拿枪威胁他,强迫他爱上我。”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想来凑热闹而已。 舒畅皮皮笑道:“哈,为了大姐,也为了我们舒氏,我是可以这么做啦,只不过若他反告我们恐吓威胁,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两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瞅睨弟妹,舒芙明亮的眼神透着警告,要他们不要多管她的闲事。 舒絮一派乖巧的应道:“是,大姐,不过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可不要弄到最后,沙逸晨没爱上你,你自己反而先爱上他了。” 想想这种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尤其愈是笃定的事,愈有可能碰上意外。 冷笑一声,舒芙一脸的不以为然“那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那可难说了,大姐,不要太铁齿,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所以有很多事情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像她之前怎么也没料到一向不把男人看在眼底的大姐,竟会有倒追男人的一日,谁料得到她会被二哥催眠了。 舒畅显然也想到了舒芙的“遭遇”所以忍不住笑出声来,颇有同感的附和舒絮的话。 “是呀,大姐,你不是曾经说过,我们要时时怀着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所以还是考虑一下,万一要是你不小心爱上了沙逸晨时,该怎么办?” 舒芙说得斩钉截铁“放心吧,我会管好自己的心。”除了弟妹之外,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爱别人,她的心思全放在舒氏上了。 第六章 舒畅和舒絮离开她的办公室后,她桌上的电话内线传来秘书的声音。 “董事长,陈经理来了。” “我知道了,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陈君豪便走了进来。 “董事长。”他恭敬的叫了一声。 “请坐。”陈君豪是行销部的业务,她找他来是要和他讨论下个月纽伦堡玩具展的事情。望着他,舒芙更加确定一件事—— 婚姻确实会扼杀男人的创造力。 在她父亲尚在世时,陈君豪曾是舒氏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然而就在他结婚后没几年,他的创意便每况愈下,最后根本设计不出什么新颖好玩的玩具,他沮丧的一度想求去,但她父亲基于他往日对舒氏的贡献,不让他离开,把他调到了行销部当小组长,他自己也很努力,几年内便由组长一路升到了经理。 “董事长,纽伦堡那边我下个星期会派一组人过去规划参展的事情,要参展的玩具半个月后也都会陆续空运过去,接着就只等主办单位开放会场的布置了。”陈君豪报告着。 “很好。”她轻逸出一声笑,为了舒氏,她一定要让沙逸晨娶她。 如果他不能为舒氏所用,那么她就让他再也设计不出东西。 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董事长脸上的那种笑容让他头皮有点发麻。 舒芙比预定的时间提早到了维也纳森林,她坐在最角落一张桌前等沙逸晨,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将酒馆内的一切尽收眼底,而且也可以看到narcissus的侧影。 她一直好奇的盯着他,觉得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犹如一株生长于水泽边的孤傲水仙,自绝于纷扰的尘世。 纤长的十指滑过琴键,优美的旋律便由手指下流泄而出,这时他弹的不是爵士乐,而是贝多芬的给爱丽丝。 琴音索绕在酒馆内,令人的情绪似乎也在瞬间柔和了起来,她随意的打量着酒馆里的人。 这个时候酒馆里的客人不多,只有七、八个而已。 风铃声响起,一名清秀的女孩走了进来,她手上捧着一大把的花。 舒芙细看几眼,才发现她是之前见过的那名女高中生。 她从手上取饼一束花送给了hermit,再递了一束给走过来的james。 “哇,怎么这么好送我花?”james笑咪咪的问。 她清秀的小脸上有着浓浓的不舍和感伤。 “我们全家要移民到加拿大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看你们。”她将另一束花交给hermit“这个拜托你帮我交给kin好不好?”她手上还剩一束白色的海芋。 hermit点了点头。“你自己保重。” “谢谢,我会的,你们也保重。”捧着那束海芋,她犹豫着。 james笑着鼓励“去吧,你不是想亲手送给narcissus。” 她看向james羞涩一笑,便朝narcissus走了过去。 琴音没有因为她的走近而停下来,narcissus状若无人的继续弹着琴。 她站了片刻,将花捧放到钢琴上头。 “narcissus,我好喜欢你的琴声,可惜我明天要跟家人移民了,不能再来听你弹钢琴,我只是来跟你道别的。再见,narcissus。” 说完,再走了回来,瞥到坐在后面的舒芙,朝她挥了挥手。 最后她向吧台的james、hermit也道了句再见便离开了。 “她很可爱。”james笑着目送她走。“这下narcissus少了一位知音人了。” hermit沉默一下才开口“只要narcissus继续弹琴,他的知音人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片刻,乐音结束,hermit调了一杯酒,让james端过去给narcissus,他将酒杯放在钢琴上方的海芋旁,再蜇回吧台。 “hermit,我也要一杯酒。”james涎着笑颜索讨着。 “上班时间不准喝酒。”瞟他一眼,hermit没怎么理他,径自埋头清洗调酒器。 “那为什么你就帮narcissus调了一杯?”他不服气的质问。 她随口道:“因为他要弹钢琴。” 他一脸不平。“你有职业歧视哦,一样在工作,他可以喝,我为什么就不能喝?” “他喝了酒可以把琴弹得更好,你喝了酒会搞砸工作。” james投给她一记哀怨的眼神。“嘿,hermit,原来你不是有职业歧视,你根本是瞧不起我嘛,亏我这么崇拜你。仰慕你。” 白他一眼,她的嗓音有点不耐烦。“我没有瞧不起你。” “你也调一杯酒给我,我就相信你的话。”他说得无比认真。 “我说没有就没有。”懒得理他,hermit将清洗好的调酒器放好,再把台上几瓶酒归回原位。 james不死心的把脸凑近她,幽幽的说着“那为什么你对narcissus比对我好?” 大概是不想再跟他扯下去,hermit干脆帮他调了一杯酒。“这样你满意了吧?” james绽起大大的笑容。“我最爱hermit了,这杯是什么?”他笑吟吟的问,在维也纳森林这么久,还没看过她调这种酒。 “‘锈铁钉’。” “锈铁钉?”他有点不满的眯起眼“为什么调这种酒给我?” “不喜欢那就别喝。”她作势要收回那杯酒。 “喝喝喝,我喝。”怕好不容易才讨到的酒被收回去,不再计较酒的名称,他急忙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 琴音再度响起,舒芙小时候曾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很快就听出narcissus弹的是布拉姆斯的b小调狂想曲。 酒馆内突然鸦雀无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优美的音符吸引了,没人开口说一句话,专注的聆听着。 直到曲目结束,舒芙才发觉kin不知何时由后面的厨房出来了,站在她旁边。 “他的琴艺很精湛。”她称赞的说。从这首曲子便可发觉narcissus演奏的技巧洗练,收放自如,拥有很高的音乐才华。 “那小子今天心情可能不差。”kin笑笑的开口,再走回厨房。 木门上的风铃声又响起,厚重的木门缓缓的被推开,一见到走进来的人,james轻快的打了声招呼。“嗨,沙哥,真难得,今天又不是星期五,你怎么会来?” “来约会。”沙逸晨半真半假的说,扫了一眼酒馆,很快就看到舒芙了。 james随着他的目光睇了舒芙一眼,笑道:“要用餐吗?” “要,麻烦kin帮我弄一份餐。”说完,他朝她走了过来。“来很久了?” “刚到没多久。”舒芙温雅一笑。 “吃晚餐了吗?” “都八点了,你还没吃吗?” “刚忙完,还没空吃。” “你好像很喜欢这家酒馆。”她知道他常来这里,至少每个星期五一定会来,这里虽然不错,但有什么原因特别吸引他吗?连她约他,他都选在这里见面。 “我住这附近,它开幕的第一天,我刚好经过,就进来了,之后也许是因为hermit调的酒,也许是因为narcissus弹的琴,也许是因为开朗的james,又或者是因为拍了那些照片的kin,让我不知不觉的爱上这里,所以就常常来了。”他看向她“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会呀,满喜欢的,”舒芙幽瞳瞟着他“沙逸晨”她还是觉得他像香草冰淇淋,这真的是太诡异了。 “叫我逸晨,我们不是正在交往中吗?别那么生疏。”他亲昵的口吻仿佛真当她是自己亲密的恋人似的。 她从善如流的改口。“你后天有空吗?逸晨。”她清柔如丝的嗓音轻轻吐出他的名字,透着一种难言的暧昧。 端丽的容颜上深情款款,那双专注的瞳眸热情如火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再冷峻的男人看到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神态,怕也要融化了。 不过他很清楚,她此刻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眼神,恐怕又是把他当成了她最爱的香草冰淇淋吧。 james把他的酒和餐一起送了过来,没打扰两人,放下东西便离开。 沙逸晨端起酒杯啜饮一口,温和的俊脸微微一笑“有事吗?” “有一个长辈过六十大寿,你可以陪我去吗?” “我不喜欢那种应酬的场合。” “陪我露个脸就走不会待太久的,顶多三十分钟就好。”她的语意似在要求,却隐隐含着一抹不容人拒绝的命令。 他知道她是舒氏的掌舵者,惯于主宰一切事物,对她话里的命令之意倒也不觉得反感。 “为什么找我陪你去?没其他人可以陪你吗?”他知道她还有两位弟弟和一位妹妹,既是长辈大寿理应由她的家人陪同前去才对,怎么样也轮不到他这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吧。 “我弟妹都有事不能出席,而且,”她优雅一笑道:“我们正在交往中不是吗?”她幽瞳定定的注视着他,灼热的眸光中含着一抹柔媚。 “好吧,但最多只待三十分钟。”他有点讶异自己居然拒绝不了她,是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太热烈,还是神情太妩媚?所以他一反自己的原则,同意陪她去出席那种无聊的应酬。 舒芙愉悦的绽起笑花。“谢谢。我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可是人情世故不能不理会。”尤其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礼数更要周到,绝不能有半点疏忽之处。 “可以不理会呀,没有人可以面面俱到的讨好每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开心。” 她深思的睇着他“这就是你从不出席公开场合的原因?” 沙逸晨随意的点了下头“太热闹的场面我应付不来。” “会吗?你性情不错,应该很擅长人际沟通。” 他微笑道:“我比较擅长跟小孩沟通。”没有心眼的小孩只要用爱心和耐心就能和他们好好相处,但成人的世界就不一样了,复杂诡谲得让人难以理解,就像舒芙,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跟小孩沟通?她眸儿微眯“所以你设计出来的玩具才会那么受小孩喜爱。” 说的没错,既然是要给小孩子玩的玩具,自然是要了解他们的想法。不知道舒氏的设计师是否也是这样想,回去得问问他们。 “是我运气好吧,刚好设计出的几款玩具都受到小朋友的喜爱,不过比起产品,我倒觉得市场行销更重要,没有完整的行销通路,即使有再好的产品也不会有人知道。”沙逸晨一边吃着晚餐一边继续说:“舒氏在行销方面就做得很好,加上你们设计出的产品也都很新颖,所以舒氏才能成为全球三大玩具制造商之一。” 对这点舒芙也很自傲,但她并不会就此自满,因为后面有广元以黑马之姿在追赶。 “行销通路固然非常重要,但产品的精良与否更是关键,否则即使有再强大的行销通路,也不可能长久,很快就会被消费者给淘汰。” 她还是觉得广元之所以在短短几年内能有如此神速的发展,是拜沙逸晨的设计才华之赐,或者至少也是占了极重要的因素。 “给我你的地址,后天七点我过去接你。” “好。”沙逸晨抄下了自己的地址给她,是已经察觉到舒芙的眸光不怀好意。然而答应和她交往的他,动机也不单纯。 第七章 晚上六点五十分,沙逸晨穿了一套灰色西装,里面配了一件米色毛衣,坐在家中沙发上随意的翻看一本书,等着舒芙来接他。 一般来说,男女交往是由男方去接女方,但舒芙显然是惯于发号施令的女王,所以主动说她要来接他。 他并没有那种大男人的心态,不会觉得她这么做有何不妥,何况由她来接他,他也乐得清闲。 翻着书页,想到舒芙,他的脸上不由得噙起一抹深笑,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这位玩具界的女王会有什么交集,当然更没料到她会向他提出交往的要求。 虽然明知她意图不轨,但他却好奇而且期待的想知道接下来两人会有怎样的发展。 门铃响起,他走过去开门,以为见到的人会是舒芙,但意外的看到元郁馨站在门外。 “逸晨哥,你还没吃吧?我做了几样你喜欢吃的菜带过来给你。”她笑吟吟提着手上的食盒走进屋里,然后把里面的几碟菜肴取出来摆到桌上。 望着桌上的莱,沙逸晨微微的拢起眉心。 “郁馨,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再为我带饭菜过来了,我住在这里吃的很方便,你不需要这么麻烦。” “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呀!”她噘着红唇,埋怨的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怕我麻烦,那就搬回来住嘛,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只我,爸爸和哥哥也很放不下心呀。” 他无意再谈这个话题。 “这件事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寄住元家八年,十六岁起他便搬出来自己住了,他很明白元孟得视他犹如亲生孩子,他也和元弦恩、元郁馨兄妹有手足般的感情,但对于元家而言,他终究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不可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逸晨哥”元郁馨这才发觉他穿着比平常还要正式的服装,脚下也穿着一双皮鞋,而非是平时常穿的休闲鞋“咦,你要出门?” “嗯,我七点跟人有约。” “那我做的这些菜你不吃吗?”她水汪汪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咬着下唇一脸委屈样。 “你先放着吧,回来我再吃。”一直以来他视郁馨如亲妹,然而她对他却怀着恋慕的情愫,这也是他搬出元家的原因之一,他不希望她花费太多的心思在他身上。 因为他能给她的只有兄长之爱,绝不可能掺杂一丝男女之情。 “逸晨哥,那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她话未完,就被他打断。 “今天不方便带你去,因为我要和女朋友约会。”这就是他之所以答应和舒芙交往的原因,希望借此能让郁馨对他死心。 以前他也曾经和几位女孩交往过,不过往往才刚开始,就让郁馨想尽办法给破坏了,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能好好交过一个女朋友,谈上一场恋爱。 不过这回对象是舒芙她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让郁馨给吓跑了吧?! “女朋友!”元郁馨一脸震惊“逸晨哥,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我怎么都不知道?”这几年来她一直很努力的赶跑企图想黏上逸晨哥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突然又有了女朋友! 那个宝座除了她之外,谁也没有资格坐。 “上个星期认识的,她”听到门铃响起,沙逸晨笑道:“应该是她来了,你刚好可以见见她。” 上前开了门,微微敛起的墨瞳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抹赞赏,注视着门口仁立的美丽佳人。 精心装扮过的舒芙穿着一袭白色的紧身洋装,将她姣好的身段完美的呈现出来,一头柔细的发丝披散在两肩,雍容高贵中带着一抹撩人的妩媚风情。 “可以走了吗?”她温柔的问“咦,你还有客人呀?” 瞥到一旁站着的女孩,舒芙立即就认出她是谁了,她是广元董事长元孟得的女儿元郁馨。 “逸晨哥,她不是舒氏的”看到她,元郁馨比她还吃惊,一脸的不敢置信,不是因为舒芙的美丽,而是因为她的身份。 “没错,她是舒芙。”沙逸晨证实她的想法。 “她该不会是你刚才说的女朋友吧?”她瞠大美目,难以相信他竟然会和舒芙在一起。 他明快的点头,看向舒芙。 “我说的就是她。”他为两人介绍“舒芙,她是郁馨。” 舒芙微笑的对元郁馨颔首示意,恬雅的开口“郁馨,我和逸晨还有事,不方便再和你多聊,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和你再见面。逸晨,再不走我怕会来不及。” 惊愕中的元郁馨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沙逸晨便道:“好。郁馨,那我先走了,麻烦你待全帮我锁门。”说完,留下她,他和舒芙一道离开。 跟在他们身后的元郁馨瞪着绝尘远去的车,锁死了秀眉,漂亮的小脸上染着薄怒和阴霾。 “不要紧吗?”舒芙开着车往今晚的目的地驶去。 “什么?” “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她没想到沙逸晨竟然会当着元郁馨的面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让她有点意外。 刚才她一眼就看出那女孩痴恋着他,他却当着她的面这么说,是何用意呢? 知道她指的是谁,沙迪晨淡笑应道:“不要紧,她待会就没事了。” 接下来该担心的人说不定是她呢,因为就以往的经验,郁馨是不会让舒芙好过,希望她能应付得了郁馨才好,否则这场交往的游戏如果这么快就结束,未免让人失望。 斜睨他一眼,舒芙再问:“你应该知道吧?”天哪,她怎么还是该死的觉得他像香草冰淇淋,她昨天才特别去买回家吃,现在又好想吃哦。 “知道什么?” “她好像很喜欢你。”对这件事她并不感兴趣,她想知道的其实是他对元郁馨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 如果他对元郁馨也有感情,那对她的计划就极为不利。 一个人一旦心里有了人,恐怕就不太容易再受到诱惑吧,除非那份感情不够坚定,或者那个人的心意大过薄弱。 沙逸晨没承认,反问:“有吗?” 装傻呀,她聪明的也没再追问。 没多久,车子在郊区一栋豪宅前停了下来,宽阔的停车场内已停了不少辆豪华座车。 进屋前他提醒她“别忘了,你答应我进去三十分钟就走。” “我知道。”她也没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安排了其他的节目,要和他共度浪漫的一晚,希望在今晚就能让他爱上她。 在门口侍者的引领下两人走进屋里。 气派恢弘的大厅,聚集了不少位报章杂志上常看到的名流绅士和名媛淑女,三三两两的聚成一群,交换着时事与八卦。 舒芙一进来,便有几人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她也热络的寒暄着,顺便引见沙逸晨和那几人认识。沙逸晨只是微笑的点头,没多说什么。 应酬一阵,她走向今晚这场宴会的主角,她父亲生前的挚友张有年,向他贺寿,同时送上祝寿礼。 沙逸晨没跟着过去,他端起了侍者托盘中的一杯鸡尾酒,走向一旁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前站定。 他的穿着比起现场男士们身上穿的昂贵名牌西服显得过于朴实,连端酒的侍者穿的都比他还要体面有看头。 然而他却一丝窘迫之意也没有,宛如在自己家中一样,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自己一个人随意的欣赏着大厅墙上悬挂着的名画和摆设的古董。 与张有年谈着话的舒芙,不时悄悄的留意着他的举动。 在衣香鬓影的宾客中,沙逸晨并不特别的抢眼,不过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悠然的气度,叫人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已经有几个人主动的走向他攀谈。 有男的也有女的,她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不过由那几人的表情中可以发现他们似乎谈得很愉快。 贺完寿,她找了一个借口脱身,走向沙逸晨。 瞥见她走来,沙逸晨也结束了与那几个人的话题。 “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 “和你谈话很有趣,改天有空再出来聊聊。”一名身穿鹅黄色低胸小礼服的美艳女子递给了他一张烫金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空约我。”她不掩饰的对他表露好感。 他点头接过,便和舒芙一道离开。 第八章 两人坐上车后,舒芙瞅了他手上的名片一眼,语气里有一抹调侃和一丝她自己也没发现的酸味。“刚才那位黄菁菁是美容界的名女人,她旗下的美容沙龙在台湾和大陆加起来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家。” “原来她还满有身价的。”沙逸晨将手上的名片随手搁在她车上。“接下来呢?要去哪里?”还不到八点,他相信她不会真的只是要他陪她来贺寿而已。 “阳明山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可以一边看夜景一边用餐。你应该也还没吃吧?”注意到他并不怎么在乎那张名片,舒芙的唇边绽放一朵愉快的笑容。 “还没。” 车子往阳明山驶去,来到一家庭园式的餐厅,门口挂着一只牌子,上面写着——每逢周四公休。 她有点失望的望向他。 “虽然白跑一趟,不过这上面夜景不错。你如果不是很饿,我们可以在这里欣赏一下夜景再下山。” 他应道:“好呀。” 两人遂走向不远处一座凉亭,一起欣赏着底下万家灯火的璀璨美景。舒芙穿的白色洋装抵挡不住山上的寒意,瑟缩的抱着双臂,她心里暗想,如果沙逸晨够绅士,就该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就在她这么想时,他果然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谢谢。”他残留在衣服上的温度熨上了她的身,她心头微微一悸,觉得有点像被他拥在怀抱中的感觉。 “你不冷吗?”看到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似乎也不够御寒,不过她这么问只不过是基于礼貌随口一问罢了。 他老实的回答“冷呀。” 她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一般男人在这种情境下不是都会逞强说不冷吗? “那外套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穿好了。”她一脸体贴的说,却无意动手脱下还他,如果他好意思,就自己取回去。可谅他也不至于这么没风度吧。 “好呀。”再次出乎她意料的,沙逸晨真的动手取回了自己的外套,套在身上。 舒芙有点错愕,不敢相信他真会这么做。 瞥见她的表情,他绽出一抹笑“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让我们两个都不会冷到。” “什么方法?”她微敛起眸儿。 他拉开外套,由后拥住了她,将她密密的搂在自己怀里。 “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好?” 舒芙的脸霎时染上一抹酡红,身子微僵一下,却没有抗拒,任由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 “这样一来我们两个都温暖了,对吧?”沙逸晨的笑语响在她的耳旁。 微微一颤,她强压下心头涌起的那抹异样感觉,轻哼了一声回道:“嗯。”如果这样可以诱惑他爱上她,那么她倒不反对让他抱着她。 “你身上好香。”他收拢双臂,让他的胸与她的背密密的贴合,不避讳的嗅闻着她的发香和柔软娇躯上的体香。 “你别乱来!”她警告的低叱。她是打算引诱他死心塌地的爱上她,但她可不想随便让他轻薄去了。 “我们正在交往不是吗?”他提醒她“会有一些亲密的举止是很正常的,何况我们还接过吻了。” 不能生气、不能想甩他耳光,她提醒自己此等良辰美景,再加上她又是个美人,也难怪他会一时意乱情迷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这正是个让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好机会。 快,再说一些话蛊惑他,做一些挑逗的行为,让他就这样陷溺在她的美色中无法自拔。 努力的这么说服自己后,舒芙回眸,嫣然一笑,柔嫩的唇瓣似有意若无意的扫过他的下巴。 “逸晨,你知道吗?”她的嗓音原本就好听,此刻再刻意的轻声细语,叫人听得骨头都快酥了“我一直很欣赏你。”她一向很明白自己的优点,也懂得善用。 “看得出来,”他一点也不谦虚的道“如果是你看不上眼的男人,你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暗暗瞟他一记白眼,她随即笑靥如花。“我该说你自信还是自大?” 沙逸晨一笑,近乎轻佻。“自信者是有实力做为后盾,自大者是自吹自擂,没,半点能力,依你看我是属于哪种人?” “当然是前者。”幽瞳睇着他,她笑得异常温柔,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存心踩他一脚——用她脚上的细跟高跟鞋。 “嗯哼。”轻哼一声,他俯下头,贴近她的耳旁吐着气,沉着嗓说:“以后别穿这种鞋子,跌倒了会很难看。” 身上陡然泛起一阵酥麻的战栗,舒芙别过头,躲开他蓄意不良的唇。 “对不起,刚才不小心踩到你了。”她一脸歉然,心里却还想再踩他第二脚。 男人果然都性好渔色,竟然挑逗起她了。但她不会让他如愿的,她虽然要他的爱,却不想用身体来换取。 尤其一旦让男人得逞之后,往往就会遭到被遗弃的命运,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她当然不会这么笨,犯下这种错。 “我有点饿了,我们下山去吧。”她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段话,要得到一个男人的爱,不能太黏他,要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还要带点神秘感。 太过主动,或者很快就能跟对方上床,男人很容易对这种女人失去兴趣,因为太容易得手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挣开他的怀抱,舒芙优雅的走向座车,刚才柔媚的脸色此刻尽敛,取而代之的是端庄雍容的神态。 沙逸晨沉思的觑着她的背影,黑眸微眯,俊容浮起一笑,跟着走过去。 舒芙啊舒芙,你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他无言的问。 抬首望了一眼墨色的夜空,几颗星儿高挂,无言的垂看人间的情事。 恐是星儿也无法猜透,人们复杂诡谲的心思吧? 不急、不急,底牌总会掀开的,他有得是耐性等到游戏终了时。 但不可否认的,刚才怀抱着她的感觉嗯,不差,甚至可以说还不错。 “逸晨,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发动车子后,舒芙问。 她知道有些男人很排斥婚姻,觉得一旦结了婚就会失去自由,所以宁愿只和女人同居,也不肯进礼堂,她有必要先了解他是否属于这类的人。 因为,和他结婚是她最终的目的。 沙逸晨接下车窗,让山上清新微冷的夜风吹进车里。 “婚姻?”不解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看向她,她披散在肩上的发丝被风拂得轻扬起来,端丽的容颜在夜色中更显飘逸出尘,一点也不像精于算计的商场女强人。 那一瞬间沙逸晨有点失神,着迷的注视着她。 “你会讨厌结婚吗?”侧眸睇他,她进一步追问,迎上他墨黑的眸,没来由的心微微漏跳了一拍,呼吸也屏住片刻。 “如果结婚的对象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应该没有人会讨厌吧。”他收回眼神,调向前方的道路。 “但很多男人不喜欢被婚姻束缚,不是吗?” “那只能说那些男人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挚爱的人,一旦有了身心灵相属的伴侣,任谁都会乐于许下共度一生的承诺。”对他的话舒芙微讶,她没想到他是以这种浪漫的心态在看待婚姻。身心灵相属的伴侣?世上真有那样的人存在吗?她怀疑。“那么你找到那样的伴侣了吗?”她试探的问,尽管调查的资料上显示他并没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但那也未必完全正确。“如果有,此刻我早已筑起一个幸福甜蜜的爱巢。”他笑道。“听起来你似乎还满期待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太好了,不排斥婚姻,又没有心上人,她的计划应该不难实现了。 沙逸晨,你等着和我一起步入礼堂吧,我会给你一个家。笑容在舒芙脸上扩大。 “你呢,你对婚姻又是抱持着什么看法?”他反问。 “跟你一样。”然而实际上她心中想的却是——婚姻,那只不过是多了一张形式上的证书罢了,让男女上床有一个合法的名义而已。 “是吗?”他看得出她脸上的神情半点也不这么以为,却也没点破。“待会想吃什么?” “香草冰淇淋。”她脱口道。 “你还是觉得我像香草冰淇淋?”他笑问。 “嗯。”舒芙坦白的点头。 “好呀,就吃那个好了。”沙逸晨好奇的想知道,香草冰淇淋跟他究竟有什么相似之处。 第九章 主持了一天的会议,舒芙靠着椅背闭目休息,轻快而带点慵懒的爵士乐流泄在她耳畔。 她发觉她愈来愈喜欢维也纳森林了。 来这里几次,每次聆赏着narcissus的琴音,疲惫似乎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优美的音符给消去,身子会跟着音乐轻快起来。 今晚她和沙逸晨约在这里见面,从阳明山那次之后他们陆陆续续的约了几次会。不过前几次都是她找借口约他出来见面,而这次是由他主动约她的。 因为她耍了一点小手段。 这阵子她每天都会拨一通电话给他,三天就约他见一次面。 然后,她突然不再打电话,自然也没再约他。就这样过了五天,他果然在今天打了电话过来。 这证明他受到了她的吸引,被她制约了,同时应该也意味着他有点爱上她了吧,否则他又怎会因为她不再打电话给他,而忍耐不住自己打过来呢。 “你的酒。”james将一杯酒放到她桌上,看着微合着眸、洋溢着得意笑容的她,笑问:“narcissus的琴音这么动人呀,让你连音乐停了都还这么陶醉。” 睁开眼,舒芙望向他,这才发现琴音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不过她仍自若的回答“是啊,他弹得真的很棒,余音绕梁。” “james,你叫kin出来吹萨克斯风和narcissus合奏一曲嘛,好像有一阵子没听到他们两人一起演奏了,好怀念哟。”别桌的一位客人说着,其余几桌的客人跟着纷纷附和。 对呀,kin和narcissus的合奏真的是棒透了。” “不过kin现在在厨房忙着准备你们的晚餐耶。”james笑着说。 “哎呀,饭晚一点吃又不会死,听一场他和narcissus的演奏,可以一个星期用不着吃饭。” “你也说得太夸张了吧。”james笑骂。敌不过众意,他只好进厨房传达客人的意思。 舒芙扫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钟,已经过了他们约的时间两分钟了,她微微的蹙起眉,这几次见面,她都比他早到,因为她一向是守时的人,宁愿早到绝不迟到,而他也总是会赶在最后一分钟到,从没迟到过。 可现在都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他竟然还没出现? 瞥向木门,门上的风铃仿佛应着她的要求般响起,有人推门而入,她的眉心一舒,以为应该是沙迪晨,讵料当那人走进来时,她微感锗愕,不是她等的人也就算了,竟是元郁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元郁馨朝她走来,很显然她的目的是来找她。 她径自在舒芙对面落坐。 “这么巧,郁馨。”舒芙脸上扬起优雅的笑,并没有忽略她带着敌意的眸光,心里飞快的寻思,为何来的不是沙逸晨而是她? “我有事想和你谈,舒小姐。”元郁馨凝着一张脸看她。 “好呀,你说。”她颔首,表示洗耳恭听,心中已料到几分,她想谈的事必然和沙逸晨有关。 “我想说的是逸晨哥的事。”果然听到她如是说。 舒芙没做任何反应,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元郁馨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就道:“我希望你不要再来缠着他,逸晨哥不会爱上你这种女人的,你趁早死心,别枉费心机了。” 舒芙微微一笑,没一丝惊讶的表情,望向她“你想说的就这些?” 元郁馨被她的眸光看得微微一凛,她感觉得出眼前的舒芙跟她以前遇过的那些女人不太一样。 舒芙举手投足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势、她的眼神不锐利,嗓音也异常的柔雅,然而她随便的看人一眼,却会让人觉得心有点慌了起来。 虽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怯意,但元郁馨不想在她面前示弱,扬起高亢的嗓音来对抗她的眼神。 “逸晨哥是我爸扶养长大的,他跟我们亲如一家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但不准你再接近逸晨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郁馨,既然你特地来找我,我也有几句话想奉劝你。”舒芙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没有任何的恶意,她徐徐的开口“如果你爱恋着一个男人很久,而他对你的感情都没做任何的回应,那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并不爱你。” 她的语气诚恳,但听在元郁馨的耳中,却有如一根刺般,刺痛她的耳膜。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逸晨哥他”她怒目瞪她,还未出口的话被舒芙截断。 “郁馨,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恶意,我也无意伤害你,我只是不忍心见你一厢情愿的把自己珍贵的感情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她娇叱道“逸晨哥迟早会成为我们元家的女婿,你别再不要脸的死缠着他。” 相较于她的怒容,舒芙便显得气定神闲了,她缓缓啜饮一口酒。 “一个男人若是在你身边那么多年,都还无法爱上你,你也别奢望他会突然对你动心,那种机率太渺茫了。”她一派善意的说:“与其痴痴守着这样一份无法回报的爱,何不另觅有缘人呢?以你的条件,我相信追求你的人必然不少吧。” 这么说确实是出自她的好意,但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和沙逸晨之间还有阻碍存在,她明白元郁馨到底是元孟得的女儿,又和沙逸晨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即使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存在。 所以不能轻忽了她,能现在就说服她对沙逸晨死心最好,若是不能,她也不想和她恶言相向。 元郁馨呼吸一窒,哑口片刻,随即尖锐的质问“那你呢?听说也有不少男人在追求你呀,你又干嘛那么厚脸皮的跑来纠缠我的逸晨哥?” “你没发觉到吗?郁馨,我和逸晨是”她抿唇一笑“两情厢悦呀。”说完,她抬眼看向走过来的人。 “你迟到了喔。”她没有怪罪之意,因为明白他之所以迟到,应该是元郁馨搞鬼拖住了他,让他一时无法离开。 “对不起,有一点事耽误了。”他歉然的道,看向一旁的元郁馨。 元郁馨闻言回头“逸晨哥!”讶异他竟然会来得这么快,她明明特别拜托父亲拖住他至少半个小时。 “郁馨,你怎么也在这?”见到不请自来的人,沙逸晨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来找舒芙是他意料中的事。 就以往的经验,她这回找上舒芙的时间还算晚了,以前几乎是只要有女人跟他出去两次以上,她就找上人家了。 殊不知元郁馨这次的行动之所以没那么快的原因是,舒芙是舒氏的董事长,她要直接找她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电话过去又有她的秘书过滤,所以这几天元郁馨一直苦无机会出击。 直到昨天,她听到回家探望父亲的沙逸晨打了一通电话,谈话中和对方约了今晚七点要见面,一起吃晚饭。 她相信那个人一定就是舒芙。 所以她才会找父亲设法绊住他,她先来他们约好要见面的地点找舒芙。 没回答他的问话,元郁馨站了起来。“我头好痛哦,逸晨哥,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按着太阳穴,她一副很难过的模样偎向他。 “怎么会忽然头痛呢?”暗暗叹息一声,沙逸晨还是扶住了她。 她颦眉蹩额,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软着嗓音开口“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既然郁馨不舒服,你就先送她回去休息吧。”舒芙体贴的道,展现自己的泱泱大度。 “好吧,我先送郁馨回去再过来。”沙逸晨朝她一笑,扶着元郁馨离开。 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舒芙脸上的笑意一敛,幽眸睇着他的手搭在元郁馨的肩上,不期然的想到那天在阳明山上看夜景时,她曾偎在他怀里的感觉。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阔,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当时他的双臂圈住她,她不讨厌也不排斥,可是如今同样一双手臂搂着的是别的女人,她竟觉得有一丝的不快。 第十章 萨克斯风和钢琴琴声响了起来,她才发觉kin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和narcissus两人默契十足,把一首爵士乐演奏得无可挑剔,舒芙浑然忘我的聆赏着这绝妙的演奏。 曲毕,四周响起了热烈的安可声,纷纷要求再来一曲。 kin笑应着众人的要求,操着浓浓外国口音的中文说:“只能再一首,多的没有了哦。”语毕,便配合着narcissus的钢琴声吹起萨克斯风。 在众人的如痴如醉中,一首曲子结束,虽然还是有人叫着安可,可kin笑了笑“下次吧,我不能让我的客人饿肚子。”说完他径自走回厨房,没多久厨房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嗨,亲爱的james,我说过你再敢偷吃,我会让你变成猫的,你记不记得?” 舒芙好奇的回眸,见到他站在厨房门口,像拎着小猫般揪住了james的后衣领。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kin,再说我可没有偷吃菜,所谓的偷是背着你没让你当场发现,这会我正大光明的吃,你也看到啦,那就不叫偷,叫做品尝,我是好心在帮你试菜。”james辩道,伸着手想挥开他揪着自己后领的手赶快脱身。 “嘿,james,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不问而取谓之偷,需要我再详细解释这句话的含意吗?” 见他满脸笑容,james也一脸粲笑。“不用,我听得懂,既然你不喜欢别人的好意,那下回我就不再帮你试菜就是了。” “还有下回?james宝贝,我决定这次就让你变成猫。”kin拖着他走进厨房里。 “你、你kin,你想干什么?别胡来,啊——你想对我的脸做什么?” 舒芙只听到james微弱的惊呼由厨房里传来,没办法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只见james用手遮着脸,匆匆的从厨房跑出来,急忙的走向洗手间。 在吧台的hermit扫了一眼洗手间的门,脸上浮起笑容,摇了摇头。 半晌,james才从洗手间出来,走至吧台前向hermit埋怨着“你知道kin对我做了多可恶的事吗?” 抬眼望着他的脸,hermit忍俊不住的笑出声,他脸上的墨色痕迹依稀可辨,他的嘴边各被画了三条线,那很明显是猫的胡须。 “谁叫你老是要去偷吃他的菜。” “我哪有偷吃,我只不过是进厨房时顺道试一下味道而已。”他否认那有损名誉的偷吃行为,极力澄清自己的清白。 “他没拜托你这么做吧?” “他根本是不识好人心,我在帮他做品质的把关耶。” “kin?!做的菜哪需要你把关。” “hermit,连你也这么不了解我,我会伤心的。”他用一双哀怨的眼注视着她,存心想让她觉得过意不去。 她将一杯调好的酒放到他面前。 他登时笑开俊颜。“我就知道hermit自己是最善良的,我爱死你了。” 她白了他一眼“三桌客人的。” james的笑容僵住睇了她一眼,摸着鼻子托起托盘送酒过去,一到客人面前,他又满脸的笑意迎人。 注意到独坐的舒芙投来的目光,他眉一扬,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舒芙伸手招他过来。“我可以点曲目请narcissus弹吗?” “点曲目呀,”他一脸为难的拢起眉“你想听什么?我是可以过去跟那个冷冰冰的narcissus说说看,可是要不要弹就看他了。” “他曾经演奏过的布拉姆斯b小调狂想曲。” “好吧,我帮你去跟他商量看看,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哦,他是个很难搞的家伙,要弹什么曲子全视自己的心情而定。” james在一首曲子市结束后,朝钢琴的方向走去,弯身在narcissus耳旁说了些话。 须臾,只见james笑嘻嘻的看向舒芙,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悠扬的琴音片刻后响起。 舒芙便在琴音中等候沙逸晨。 半个多小时后,他终于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她轻摇螓首表示不在意。“辛苦了,让你来回的奔波。”一派的善解人意。 “你还没叫餐吗?”沙逸晨注意到她面前只有一杯酒,他们两人约好来这里吃晚饭的。 “还没,等你一起。”她说得深情款款。 他温和的脸上也一片柔情。“以后再有这种状况,你先吃不用等我了,让你饿着肚子等我,我会舍不得的。” “你的意思是下次还会再发生这种情况?”她笑问。 “我希望不会,但难保万一。对了,纽伦堡玩具展你会去吗?”他知道她贵为舒氏董事长,玩具展的事自有底下的人负责筹办,她毋需亲自出席参展。 不过纽伦堡的玩具展是世界三大玩具展之一而且规模还是其中最盛大的,她应该不会错过这个了解同行产品的盛会吧。 “你会去吗?”她反问。 “会。”这次的玩具展郁馨想去参观,元叔要他陪她一起去,他希望舒芙也能同行,这就是他打电话约她今天出来的目的。 他想借纽伦堡之行让郁馨对他彻底死心,不要再把心力放在他身上。他是感念元叔的扶养之恩,可是并不想为了恩情出卖自己的爱情,更无意当元家的女婿。 舒芙回答“我也会去。”本来今年是轮舒适去参展,不过这并不构成问题。“看完展览,我们可以顺便规划一趟德国之旅。”异国风情容易令共游的男女陷入恋情中,这是让他爱上她的绝佳机会,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正中下怀,沙逸晨欣然同意,其实她若不先提,他也会这么提议。 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决定了一起到纽伦堡看完展览后再出游的事。 “小适,你睡了吗?”身穿一袭珍珠白的丝质睡袍,舒芙站在舒适的房门前轻敲了下门。 “还没。”舒适开门迎进她,招呼她在房中落坐。 “小适,纽伦堡的玩具展由我过去。” “为什么?这次不是轮到我过去吗?”每一年的玩具展都由他们两姐弟轮流去看展览,观摩同业展示的产品,借此了解各家产品的优劣,也可以进一步的嗅出市场的喜好和趋势,做为公司日后的参考。 她以一句话点明原因。“因为沙逸晨也要去。” 提到他,舒适关切的问:“大姐,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进行得顺利吗?” “应该算顺利吧,只不过”她迟疑了下,顿住了话。 “怎样?有问题吗?”对于自己催眠了她一事,舒适半丝愧疚感也没有,说真的,他打从心底认为沙逸晨配大姐很适合,所以如果日后大姐和他能因此而结成连理,倒也是一件美事。 至于大姐先前提的那个想法,利用结婚来扼杀沙逸晨的创造力,他根本不抱任何的期待。他认为这个说法未免太过无稽,不可能适用在所有人身上,大姐的想法太异想天开了。 倒是大姐若是能顺利的和沙逸晨结婚,说不定可以使他跳槽到舒氏。 “有一件事很奇怪,我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好像看到香草冰淇淋一样。”舒芙一脸疑惑,她一直都很信任这位只小她一岁的弟弟,很多事情都会跟他商量。 忍住笑,舒适问:“哦,是吗?怎么会这么奇怪。” 没注意到他眸底隐隐流泄的笑意,她有些困扰的说:“对呀,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你觉得这样子会为你带来不便吗?”或许当初不该听小絮的话,在催眠时加上了那句话,他考虑着是否要解除这个暗示。 “嗯,有一点,你也知道我对食物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唯独嗜吃香草冰淇淋,一见到他,就像看到香草冰淇淋,唾液分泌得特别旺盛,害我猛吞口水,那种动作,嗯,实在很让人难为情。” 想像着那样的画面,舒适忍不住莞尔一笑。高贵优雅的大姐对着一个男人流口水,那情景说多有趣就多有趣。 既然她和沙逸晨交往得顺利,那还是取消那个暗示的指令好了,省得让外人看到大姐垂涎男人的模样,坏了她一向雍容的形象。 “大姐,听我说。”他轻弹手指。 舒芙双眸半合,恍如舒服得睡着了一般。 “等你清醒之后,你看到沙逸晨不会再觉得他像是香草冰淇淋了。” 第十一章 舒芙和沙逸晨并不是一起前往纽伦堡玩具展,而是约好到达后,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再约时间见面。 因为一到参展的会场,他们各自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像舒芙得先到自家公司的展示摊位巡视,然后再去参观其他厂商展示的产品。 十六万平方公尺的展示会场,共有一千多家的参展厂商,吸引来自世界各国至少五万多名的买家,冒着风雪前来参观采购。 毕竟这是属于玩具业界一年一度的盛会,没有人愿意轻易的放掉出席这场盛会的机会。 展期共计六天,足够买家慢慢的参观厂商参展的产品,然后再决定要向哪一家厂商下订单采买。 舒氏的展示摊位在第一天就展出他们新研发出来的声控机器人,如舒芙所料,这款机器人果然吸引了很多买家的兴趣,然而令她料想不到的是,会场上居然有另一家厂商也推出了类似的产品——可以声控的无尾熊。 那款无尾熊的造型做得极为可爱,也成为很多买家注目的焦点,两款功能相同唯有造型不同的玩具成为会场的话题。 当她亲眼看到那款无尾熊造型的声控玩具时,震惊得说不出话,那款玩具的功能确实跟舒氏研发出来的机器人极为雷同。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除了外观造型之外,最大的差异在于无尾熊可以辨识的语言只有五种,舒氏的机器人则有七种。 原来是怀着轻松的心情来参观展览的舒芙,此刻严肃的凝起一张脸,在临时承租的会议室内,和舒氏几位负责展览的干部开会讨论这件事。 “对这件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几人面面相觑,由最资深的一人率先发言。 “这很难说是巧合。” 另一人接着说:“而且这款机器人,在今天以前我们并未公开展出过,所以” “也就是说其中可能有人泄密。”又有人道。 “但这款机器人的设计图和内部的ic设计,是在极为保密的情况下研发的,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他接下来的话没点明,不过其他在场的人却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 意即能够泄漏如此重要资料的人,必然是公司的重要干部,才能拿到那张设计图。 一时之间会议室内一阵静默,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声控机器人是舒氏投入大笔经费研发出来的,此刻竟然资料外泄,被仿造了另一款功能相同的无尾熊,这绝对会影响到机器人的销路,而且形成排挤。 买家若是下单订了无尾熊,可能就不会再选焙舒氏的声控机器人。 “陈经理,你的看法呢?”舒芙将目光望向没发言的陈君豪,这次的展出是由他统筹规划的。 他明白的指出大家心里的想法。“我的看法和小张一样,应该是公司内部有人泄漏了机器人的情报给对方,而且泄漏机密的人还是公司的核心分子。” 她沉思片刻道:“你们辛苦了,先出去忙吧。” 散会后,当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她锁起秀眉,暗暗寻思那出卖公司情报的人是谁。 舒氏设在台湾、大陆、东南亚的玩具工厂不少,公司的重要干部算一算人数也颇多的,但能拿到那款机器人设计图的人就不多了,除了她和三名弟妹外,就是洪副总、秦副总、杨副总和黄协理、张协理、钱秘书以及陈君豪了。 谁是那名背叛者? 桌前摆了一台笔记型电脑,舒芙利用会议室内的网路系统,将之前在展览会场用数位摄影机拍下的声控无尾熊的画面传回给在台湾的舒适。 看了传回的画面,舒适的震惊不亚于她。 “这件事我会马上调查。” 玩具展的第一天,舒芙就在意料之外的忙碌中度过。 舒氏的声控机器人和另一家公司的无尾熊发生功能雷同的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元郁馨了。 当她知道舒芙也有来参观纽伦堡的玩具展时,心情一度蒙上阴霾,就怕那女人又借机来缠住她的逸晨哥,不过这会儿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亲密的搂着沙逸晨的手臂,在傍晚时分,两人一起由展览会场走回下榻的饭店,饭店就在展出会场敖近不远,走路仅五分钟。 “逸晨哥,依你看是舒氏仿造了那只无尾熊,还是那家大展公司模仿舒氏的产品?”元郁馨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巴不得是舒氏仿造别人的产品。 她讨厌舒芙,连带的连舒氏一并厌恶进去,更何况舒氏还是广元的竞争对手,因此她对舒氏更没什么好感了。 “我想那款机器人应该是舒氏自己开发出来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 元郁馨对他维护舒氏的话语,很不是滋味。 “那倒未必,说不定真是他们模仿了大展的产品。” 沙逸晨客观的说:“这种可能性很低,舒氏的设计团队在业界是数一数二的,绝对有能力自行开发出这项产品,而大展在规模上本就逊于舒氏一大截,是否有能力研发出那么高科技的产品,这点就有待商榷了。” “逸晨哥,你不能因为认识舒芙就偏袒他们,大展虽然规模不如舒氏,可是设计这种东西很难讲呀,又不是公司大,就代表他们的创意比别人多、比别人好。就拿我们广元来说好了,有逸晨哥一个人就足以抗衡整个舒氏的设计部了。”她说得一脸骄傲。 他摇头一笑。“话不能这么说,广元能有今日,最大的功臣是你大哥,在他优秀的领导下,公司才能在这几年大幅成长。” “大哥是很棒,但没有你的设计才华,广元恐怕也没办法能有今日的规模。”元郁馨一意的认定心上人的功劳是最大的,没人可以跟他比。 沙逸晨也不再说什么,回到饭店,约好了七点一起进餐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二月天的德国满冷的,外头还飘着雪,不过房间有暖气,倒也不觉有什么不适。沙逸晨脱下大衣,为自己斟了杯水喝。 瞥向床头的电话,不知怎地,他居然有股想打电话给舒芙的冲动,遇上这种事,她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低落吧。 喝着水,他扬起一抹笑,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在关心她,而且还想安慰她?! 他走到窗前俯视着外面,天空飘着白雪,雪花幻化出一张雍容端丽的容颜浮现他眼前。 “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她吧。”他喃道。 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他走回椅子,由大衣口袋中翻出手机接起。“喂。” “是我。”舒芙的声音响起。 “你还好吗?”温厚的嗓音中不自觉的带着一抹关切。 “还好,有空吗?” “现在?”他瞥了一眼腕表,德国时间六点半。 “对,方便出来吗?”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很想见他一面。 “嗯,好呀。”没有多想,他点头应允。 两人说了见面的地点后,收了线,沙逸晨离开房间在一楼大厅拨电话给元郁馨,取消一起用餐的事,自然免不了得到她的一顿娇瞋。 他们约在舒芙下榻的饭店二楼餐厅见,沙逸晨步行前往,只需十分钟就到。 一见到走进餐厅的他,舒芙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无端的温暖了起来,宛如寒天中饮了一杯暖暖的热茶似的。 温婉的脸上绽起笑容迎接他,伸手为他拍去头发上的雪花。 “对不起,这么冷还叫你出来。” “没关系,我也很想见你。”他在她对面落坐。 两人点了饮料和餐点,她苦笑一下。 “你应该知道那件事了吧?”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点头“嗯。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已经委托律师来处理这件事,不过大展却坚称那是他们自行开发设计的,还恶劣的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抄袭他们的产品,我想可能很难避免走上打官司一途了。”舒芙难忍气愤,音调微微的扬高。 伸出手握住她搁在桌面上的手,沙逸晨轻轻的安抚着薄瞋的她,宛如情人般劝哄着。 “别生气了,吃饭时生气容易伤胃,你既然委托了律师,这件事先交给他们处理吧,先别想那么多。” 觑着他握住自个的手,舒芙轻笑起来,胸臆间填塞的怒气瞬间一散。说的也是,事情都发生了,她再生气又有何用,无济于事,徒然让自己不高兴而已。 此刻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和他真的是一对正在交往中的恋人,所有的委屈与不平,一见到恋人都奇异的被化去。 他的大手温暖的包覆着她的,让她有着被呵护娇宠的幸福感觉。 他翻过她的掌心,以另一手在她的右手心上写着字,再在她手心哈一口气。 “你做什么?”她不解的问。 “写符咒呀,据说这么做可以为人带来平安幸运。”他笑答。 听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问:“我不知道你竟然懂法术。” “这不算法术,是一位朋友教我的,也不知灵不灵验,反正姑且一试也无害。”他放开了她的手,俊颜闪着顽童般的调皮神采。 “那么我希望它灵验才好。”着迷的看着他,舒芙被他深深的吸引住,目光无法移开。 她这时才发现他是个拥有不凡魅力的男人,难怪元郁馨这么迷恋他。 “你又把我看成香草冰淇淋了?”沙逸晨对她灼热的视线并不陌生,之前她每次见到他都是这样的眼神。 “咦,香草冰淇淋?”她摇头“刚才我并不觉得你像香草冰淇淋。” “是吗?”他狐疑,除了不再频频猛吞口水之外,她看他的眼神分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你提到这件事我才想到,从你一进来开始,我好像不再觉得你像香草冰淇淋了。”连她自己也感到无法理解,怎么会突然恢复正常了。 “我不再像香草冰淇淋一样可口了吗?”他戏谑的笑道“该不会是我对你失去吸引力了吧?” “哈哈哈,”舒芙愉快的笑出声来“相反呢,我觉得现在的你更吸引我。” “我哪一点吸引你了?”他问得一脸认真,好像答案很重要。 他还是很好奇她接近他的意图,这一个月来两人约会时,她并不曾提过希望他跳槽到舒氏的事。 他原以为她是有意想借美色引诱他到舒氏的,但看来似乎不是那样。 舒芙不假思索的回答“全部。” 当话脱口而出,她才发觉这似乎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心话,至少此时的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是吗?真是让人觉得受宠若惊。”沙逸晨墨瞳微眯,尽管明知这可能是她的应酬话,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为此感到开心。 “你是该这么觉得,因为你是第一个拥有此殊荣的人。”她的语气好似她给了他莫大的恩惠般。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我竟有这样的荣幸。” 她支着下巴笑吟吟问:“你呢,我吸引你吗?” 他毫不迟疑的说:“当然,否则我此刻怎么会在这里。” 舒芙很满意他的回答,轻啜了一口酒,此时侍者送上餐前酒和沙拉。 “我们之前说好的行程还是照旧好吗?” “好,我原本还想,发生了那件事,你可能打算取消旅行的计划。” “如你刚才所说,怎能为了那种事坏了自己的兴致。”她这趟来德国的主要目的是因为他,其他的事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让他爱上她,死心塌地的。 然后一起走向红地毯那端。 “那就照原定计划,等展览结束我们就出发。” “好。” 第十二章 和沙逸晨吃完饭,舒芙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坐下,门外便响起敲门声。她奇怪的问:“是谁?” 她并没有叫客房服务,所以应该不是饭店的服务生。 “是我,元郁馨。” 她上前打开了门,不解她这时来找她会有什么事。 “郁馨,你有什啊!”舒芙惊呼一声,她来不及避开那迎面泼来的一杯冷水。她头发和脸上登时一片湿。 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水渍,她怒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股慑人的气势自然散发。 元郁馨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但随即想起她做的好事.便强逼自己勇敢以对,冷眸瞑视她。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纠缠我的逸晨哥了!”当沙逸晨取消和她的晚餐之后,她立刻冲下楼,一路跟踪他,见到他进了另一家饭店二楼的餐厅,她没有跟进去,因为她在餐厅门口就瞥见舒芙坐在里面。 她不能原谅逸晨哥居然为了跟舒芙约会,而丢她自己一个人吃饭,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 这一切当然都是舒芙这个该死的狐狸精造成的。 她不想在逸晨哥面前发脾气,表现得像个不成熟的女人,所以一直隐忍着,直到他们吃完饭各自回去,她才暗暗跟着舒芙来到她住的房间。 “你太过分了。”舒芙叱道“如果你不为自己无礼的行为跟我道歉,我就叫警卫过来。” “道歉?哼!”元郁馨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尖刻的说:“向你这种女人吗?我宁愿跟一条狗说对不起,也绝不会向你低头。舒芙,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如果你再缠着我逸晨哥,那下回可不只是冷水而已。” 这是在威胁她吗?舒芙敛去怒容,换上优雅的笑容。 “郁馨,如果让逸晨知道你这种不成熟的行为,他会怎么想?他恐怕更不会喜欢你,还会觉得你太不懂事了,你难道希望他讨厌你吗?”想恫吓她,元郁馨未免太天真了,她以为她是被吓唬大的? “逸晨哥才不会讨厌我!你别妄想在返晨哥面前说我的坏话,我从小就和逸晨哥一起长大,他绝不会相信你这个女人,而不相信我的话。”元都馨恨恨的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她。 “你应该知道以我的身份,想请保全人员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即使我不主动对他说你的所做所为,他看了这种情况难道不会问吗?你想届时他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舒芙咄咄逼人的眸光直视着她,再道:“没有人会去喜欢一个会任意伤害别人的女孩,即使你的出发点是因为爱他,但那只会让你看起来幼稚得令人厌恶。” 元郁馨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她往后再退了一步,可又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只能努力的睁大眼,狠狠的瞪住她。 “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舒芙唇边绽起一朵笑,雍容又自若。 “什么?”她顺着她的话脱口问。 “我们来个淑女的约定,你可以使出一切的手段去迷惑他,我们公平竞争,不管最后他选择了谁,另一个人一定要诚心的祝福对方,如何?” “这”元郁馨犹豫着。 “你不敢答应,是因为早就知道他不会爱上你吗?”舒芙存心激她。 她不承认,嗔道:“胡说,才不是这样!” “那就答应吧,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如果你真的尽力了,以后也不会有遗憾呀,是不?” 这样做是有点冒险,难保沙逸晨不会受到元郁馨的诱惑而爱上她,但她对自己有着十足的自信。 而且就她的观察,沙逸晨对元郁馨应只有兄妹之情,这才是让她敢于提出这个建议的主因。 “好。”元郁馨倨傲的仰起下巴“我就接受你的挑战,我们来一场淑女之争。”她一定会让逸晨哥爱上她的。 “这两天是你的好机会,因为我要忙着和律师商量处理一些事情,你可以尽量的去施展你的魅力诱惑逸晨。”舒芙不吝于再奉送她这个消息。 诚如舒芙所说,这两天她一直很忙,忙着和律师以及在台湾的舒适讨论声控机器人被仿造的事。 最后他们拟了一份声明,刊登在德国主要的报纸上,大意是说声控机器人的ic程式,舒氏早已取得欧美日等国以及台湾的专利所有权,若发现仿造者,将采取法律途径,提出告诉。 这份声明虽不具有法律上的作用,但舒氏主要的目的是在警告涉嫌抄袭仿造的大展公司,以及提醒其他买家,舒氏才是那款声控机器人的原创者。 而这份声明果然也收到了效果,原本打算向大展下订采买无尾熊的买家,纷纷将订单转向舒氏。 看到声明奏效,挽回了颓势,舒芙自然是颇感欣慰,两天来花的心血和脑力没有白费。 她踩着轻快的脚步,由展示会场走向暂时承租来的会议室,却不巧的和大展的人狭路相逢。 “哟,这位不是舒董事长吗?”高瘦的中年男人发出了高亢的音调睨着舒芙。 她扫了他一眼,端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不疾不徐的开口“原来是张总。” 张明达冷着嗓,憎恶的瞅视着她。“舒董事长,你可真行呀,做贼的居然喊抓贼,使出这种毒计来打压我们。” “张总,你不会以为这么说,就可以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了吧。”她笑容未变,淡淡的语音中带着一抹严厉。 “舒芙,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那款声控无尾熊是我们公司设计研发出来的,要说抄袭也是你们抄袭我们,等回到台湾之后,你等着我告到舒氏赔死为止。” “好啊,着那款无尾熊真是贵公司自己研发出来的,欢迎你来告我们。”舒芙半点也不相信那款声控无尾熊真的是他们自行开发出来的,除了外型之外,其余的根本都仿造自他们的声控机器人,亏他还有脸说得这么大声,也不怕届时输了官司,舒适提出的损害赔偿就足以让大展倒闭了。 张明达脸上浮现一个恶意的笑容。“舒芙,这次你要失算了,我们就走着瞧,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来求我手下留情。” 对他的狠话,她不以为意一笑“不过若是到时换你跪着来求我时,一向很仁慈的我,说不定会高抬贵手哦,张总。” 站在张明达身后的壮硕男人,闻言瞠着眼怒视舒芙。 “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我大哥会跪着求你?!你他大妈的敢这样说我大哥,看我撕烂你那张贱嘴!” 一说完他竟真要上前朝舒芙动手,但在她冷眸睨视下,他伸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舒芙柳眉轻扬,脸上绽起一抹异常温柔的笑,那笑让那男人看得心里发毛,不禁放下扬起的手。 察觉自己居然在气势上输给了她,他恼羞成怒的粗声说:“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只是不屑打你这种女人。”妈的,真是见鬼了,刚才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仿佛她会咬人似的。 张明达见状也为弟弟找台阶下。 “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女人能逞口舌之快也只有现在了。”他接着朝她投去一记冷眼“回去后,等法院判决下来,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舒芙目送他们离开后,秀眉微蹙的沉思了片刻,有些不解为何张明达会说得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分明抄袭剽窃的是大展,他的笃定从何而来? 若非她知道那款声控机器人确实是小弟和设计部的人研发出来的,看了刚才大展的态度,她说不定会怀疑也许是他们舒氏抄袭了对方。她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会议室。 陈君豪和几名公司干部已坐在里面,舒芙听完陈君豪的报告,以及交代他们接下来的因应事宜后,他们便先行离开会议室。 接着她打开了笔记型电脑,利用麦克风和网路摄影机连上视讯,和舒适交谈。 “小适,你想是谁出卖了公司?” “还没什么头绪。”经过两天来的调查,他实在找不出可疑之人。“能接触到设计图的人中,似乎没有人有理由这么做。” “是呀,我也认为他们的人品应该没有问题。”她自认还满有识人之明的,公司里的核心分子都是她很信赖的人,她也想不出有谁会做出这种有悖职业道德的事。 而且这么做也太不高明了。 将设计图泄漏给另一家厂商,让他们在展览会上展示出雷同的玩具,这摆明了说舒氏内部出了内贼,有谁会蠢得做出这种不智之举? 除非他的目的是刻意想借此打击舒氏。 如果是这样,那个人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因为这件事确实对舒氏造成了影响。 “大姐,我想我们会不会弄错方向了?也许不是我们内部的人泄密的。” “这点我也有考虑过,不过那份设计图除了公司的人之外,应该没有其他的人看过吧。” “也许是有人不小心把设计图让外人看到了。” “好吧,你就朝这个方向调查。”她也不希望真是公司出了内贼。谈完公事,舒适转移话题。“大姐,你和沙逸晨还好吧?” 说到他,舒芙脸上不由得漾出温柔笑靥,将自己和元郁馨的约定约略的告诉他。 他微讶的问:“大姐,你是太不把元郁馨放在眼底,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不敢相信他亲爱的大姐居然会这么做。 她不知道吗?男人是最禁不起诱惑的动物,即使不是自己所爱的女人,下半身还是会冲动起来,主宰自己的意识。 “都不是,我是对沙逸晨有信心。”莫名的,她就是觉得沙逸晨绝不会受到诱惑,就算元郁馨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还摆出让人血脉愤张的撩人之姿,他也绝不会和她发生关系的。 “是吗?你就这么相信他的品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他。”她也理不清这么强烈的信心从何而来,不过这绝不是源自于对他的了解,说真的,到现在她还是摸不透他的想法,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 但他就是让她很放心。 “大姐,”荧幕那一端的舒适神秘一笑“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舒芙的反应先是一愕,然后急切的撇清这种可能。 “绝没这回事,我谁也不可能爱上的,你应该知道我对爱情是抱持着什么样的看法。” 他尔雅笑着。“大姐,当爱情降临的时候,会让人抛掉所有的坚持,再顽强的人也会臣服在爱情之下的。” “那种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她断然的说,扬高了嗓音“我承认对沙逸晨很欣赏,但那只是欣赏他的才华,我对他的企图一如当初我说的那样,只是想要让他和我结婚,扼杀他的创造力而已,没有其他的了。” “大姐,你还是认为结婚能扼杀一个男人的创造力吗?” “当然,你看陈君豪不就是这样吗?结了婚之后,他就再也设计不出什么新颖的玩具。”她提出佐证。 舒适无奈一笑,不再与她就这件事做无谓的争辩。 “随你吧,我是很欢迎沙逸晨当我的姐夫,希望你能早日和他步入礼堂。” 谈话结束,舒芙敛眸深思着弟弟刚才说的话,一直没注意到虚掩的门外有一抹人影离去。 那人娇俏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这消息太震撼了,原来舒芙接近逸晨哥的目的是这样的,她一定要赶快告诉逸晨哥才行。 这真是太令人意外的收获了,她原来只不过是要来找饮水机的,找着找着就看到了舒氏公司的人从这里出去,她好奇的往内窥看,看到舒芙一个人坐在里面,然后她打开了电脑,不知和谁谈起了话。 她站在门外窃听,才发现她不轨的企图。 哈,这下她别想和她争了,逸晨哥知道真相后绝不会再理她了。 第十三章 沙逸晨在听完元郁馨告诉他的话后,笑出声来。 “舒芙真的是这么说?”他语气里没有元郁馨原本期望的愤怒,反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惊奇。 “逸晨哥,我没骗你,我真的亲耳听到她是这么说的,她想诱骗你娶她,然后扼杀你的创造力,让你再也设计不出玩具来。”她信誓旦旦的说着,将舒芙说的一字一句完整的转述给他听。 “想不到她是怀着这种目的接近我的。”抚着下巴,他脸上的神情有着笑意。 真有趣!不愧是舒芙,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打算借着和他结婚来扼杀他的创意。 微眯起眼,他想起来了,他似乎也曾看过这么一篇报导,内容记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好像是外国一位博士,研究了很多位科学家的生平,得出一个结论,婚姻会使那些科学家的创造力大为减低。 莫非她就是根据这个理论吗? 逸晨哥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子,他应该很生气才对呀,为什么一丝怒意也没有,还一脸的兴味盎然,好像听到的是什么有趣的事。 元郁馨低叫一声“逸晨哥?”他会不会是气昏头了,所以才会笑得出来?就像人家说的怒极反笑那样。 “嗯?”他看向她。 “你没事吧?”她试探的问。 把盘里的午餐吃完,他呷饮了一口佐餐的红酒。“我很好呀。”是知道郁馨这么问他的用意,她一定是以为他听到她说的话后,会很生舒芙的气,结果他却没有,所以觉得奇怪吧。 不过他不想跟她解释,其实他早就知道舒芙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只不过有点意外她竟是怀着这样的企图。 元郁馨满脸的不平,扬高了音调。“你不觉得舒芙很过分吗?她居然想这么陷害你。”他该震怒的不是吗?那个可恶的女人想害他耶,他怎么可以还这么若无其事的模样?! 沙逸晨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你不觉得她很有创意吗?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 “逸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气急败坏的娇叱“那个女人心肠这么狠毒,耍这种手段想欺骗你和她结婚,你不能再和她见面了。” “郁馨,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用不着担心。” 听他的意思似乎无意和舒芙分开,她又气又急。“难道你明知那是她的诡计,也要执迷不悟的往火坑里跳吗?”他就这么迷恋那个女人吗?即使明知她在骗他,也还要再见她? “我倒有点好奇的想知道,如果跟她结了婚,我的创造力是否会真的被扼杀。” 他只是随口说说,元郁馨听了脸色却大变。 “那怎么可以!逸晨哥,你绝不能娶舒芙!” 见她神色骤变,他不忍心,安抚着说:“我说笑的,你别当真了。”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在说笑,这两天来她想尽一切的办法要诱惑他,昨晚甚至找了个借口要他到她的房间,而她只穿了一件薄纱睡衣,诱人的嗣体在半透明的睡衣下若隐若现。 他一进来,她便施展媚功勾缠住他,想将他拖上床,用肉体迷住他。 他却半点也不为所动的推开她,不顾她软语哀求他留下来,仿佛她长得多可怖一样,说了一句要她早点睡之后,就再也不看她一眼,掉头离开她的房间。 她都已经做到那样了还诱惑不了他,她真不知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就这样输给舒芙了? 那女人甚至还对逸晨哥居心不良! 不甘心哪!她绝不要败在那样的女人手下。 天空飘着雪,一片片洁白的雪花缓缓的落下,落在行人的发梢、衣上和路上。 舒芙仰头看着墨色的夜空中洒落片片莹白的雪花,觉得美极了,摊开掌心,让一片白色的雪飘入掌中。 她望向一旁的沙逸晨笑语着“每次我来这里参展,都是来去匆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闲情逸致在雪中散步,第一次发现原来德国的街头是这么的美,尤其是在飘着雪花的时节。” 今晚两人一起吃饭,吃完他提议去散散步,所以他们此刻才会漫步在德国的街头。 “因为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今晚是他主动邀约她,在得知她那有趣的意图后,他突然很想见见她,不是为了要揭穿她接近他的目的,更非为了要指责她,单纯的只是想看看她。 他发现,舒芙似乎在他心里烙下了一个印记,不见她时,他会莫名的想念着她,见到她时,他会想碰触她,甚至还想吻她。 或许,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这个念头在心中悄然掠过,他并不排斥,伸手搂住了她的肩。 尽管隔着厚厚的大衣,舒芙仍能感受到他的手传来的温暖,她侧首睇视他,迎上他黝黑的眸,瞬间仿佛被蛊惑了般,溺陷在那两汪黑潭中。 沙逸晨轻捧她的脸,俯下头吻住了她嫣红的唇瓣。 “你”她微惊,却没有抗拒。 “嘘,别说话,好好的体验这美好的感觉就好。”他劝哄着,密密的贴住她的唇,吮吻着她玫瑰般的蜜唇。 他滑溜的舌攫取着她口中的甜蜜与柔软,勾缠挑逗她的丁香粉舌,在两人的唇齿间嬉戏着。 舒芙潜藏的热情被他挑起,由最初的被动,渐渐的回应他的索求,忘了时间、忘了身处的地点、更忘了心中原来的算计,陶醉的沉浸于这动人心弦的热吻。 长长的一吻让两人胸中的氧气消耗殆尽,这时紧缠的唇瓣才眷恋不舍的分开,低喘着。 她的娇容枕在他肩上,他圈抱着她的娇躯,抚着她的发丝。她仰头看他,带着娇媚的笑容。“逸晨,刚才的感觉唔,好浪漫,但,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做这件事?”婉丽的脸上染着两抹可爱的红霞。 沙逸晨笑道:“好,以后在风景更好的地方。” 她听得出来他是存心曲解她的话,轻捶一下他的胸。“我的意思是说,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我不喜欢被别人欣赏。” 他故意以一种暧昧的语气说:“这种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你”她娇瞋着他“知不知道人言可畏?” “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拥吻是很正常的事,有必要去畏惧人言吗?” “你一点都不注重自己的隐私权吗?”热恋中的情侣,这几个字灌入她的耳中,荡漾着她的心弦,灿亮的眸儿不由得更加的明亮。 “比起隐私,我更重视感觉,若是刚才我顾忌那么多,我们就不会有那美好的一吻,对吗?”他阒黯的眸盈着一簇异采,宠溺般的开口“我答应你,以后尽量看地点就是了,这样可以吗?”舒芙漾起甜甜一笑。 “嗯。”此刻脑海中不再有其他的念头,眼中心中都映满他的身影,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好幸福。 经过一家商店,瞥见橱窗中展示出的一男一女模特儿颈上挂着一款相同的项链,她不禁驻足观看。 “喜欢吗?” “嗯。”“我送你。” 两人进去之后,沙逸晨买下了那条戴在女模特儿身上的项链,舒芙则买下男模特儿身上的那条。 互相赠送给彼此,星形的坠上还刻下对方的名字。 沙逸晨为她戴上项链,舒芙自己的手提包交由他拿着,也亲手为他戴上项链。 “你被我套住了哦。”她笑道,在他颊上印下一吻,宣称着“从今以后你沙逸晨是属于我舒芙的了。”她的眼底映着他的俊颜,她不知道说着这种话的自己有多么的妩媚动人。 她更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心思,单纯是以一个恋爱中女人的心态来看待他,没有任何的图谋,没有其他的意念,有的只是一份柔情。 他分辨不出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心,但这时他确定他的心沦陷了。“我们套住了彼此,所以不只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舒芙醉了,醉在飘着雪花的浪漫夜色中,更醉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一双眷恋的身影,再度在雪花纷飞中吻上对方。 直到夜深了,依偎的两人才不得不分开,沙逸晨送舒芙回去后,回返自己下榻的饭店。 沙逸晨回到房中,才赫然发觉他手上拎着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一只女用皮包。 那是舒芙的,应该是那时她在为他戴上项链时,交给他拿着后,他就一直忘了交还给她。 想着她房间的钥匙可能就在这只皮包里,他起身打算为她送过去。 一开房门,就见元郁馨拿着一瓶酒及两只杯子来找他。 “郁馨,很晚了。”他蹙起眉宇看着似乎略有醉意的她。 “我心里好烦,陪我喝酒,逸晨哥。”她走进房中,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小脸上愁眉深锁,楚楚可怜。 “你醉了,郁馨。” “只喝一杯就好,喝完这杯我就去睡。”她软语央求着,痴痴的看着他。 沙逸晨接过杯子,叹了一口气,柔着嗓说:“好,喝完这杯,你就回房去睡觉。” 他明白她的心意,但无法回报她的感情,他怜惜她也疼宠她,不过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他希望她明白,同时也捻熄这份感情,可惜她一直不愿死心。 她执意的把感情寄托在他身上,她难受,他也不好过。 不是自己想要的感情,那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扛得很累,同时还得面对元叔殷殷的期待两人可以结成夫妻,他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唯有断了郁馨对他的心意,才能让元叔放弃撮合他们的念头。 看着他饮完那杯酒,元郁馨再将自己手上那杯递给他。 “我有点醉了,你帮我把这杯也喝了好吗?真的,只要你喝完,我就回房去,绝不再来吵你。” “郁馨,我喝了这杯,你是不是还想要我再喝完你手中那整瓶的酒?”她是想灌醉他吗?以为在酒精的作祟下,他便会乱了性? 她睁着大眸,保证的说:“不,只要你再喝完这杯我就回去,真的,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狈。” “好吧,我只再喝这杯,你若还不回房,换我走。”其实即使不这么说,他也是要离开房间,帮舒芙把皮包送回去。 她再重复保证着。“你喝完,我就回房。” 沙逸晨接过她手中的酒,一口饮完。 第十四章 “那我回去了,逸晨哥,你也早点休息。”元郁馨心满意足的回自己房间。 他在她走后也跟着离开房间。 到舒芙下榻的酒店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他敏锐的察觉到体内热烫了起来,是酒精的作用吗? 他不是没喝过酒,知道这种异样的感觉不是因为酒的关系,况且他才喝了两杯而已,还不到醉的程度。 那么是酒有问题?! 是郁馨!他真是太大意了。 撑到舒芙住的饭店询问柜台后,他知道她已请饭店人员帮她开门进房了,他直接上去她住的套房找她。 轻敲房门,出声报了姓名后,舒芙开了门迎他进去。 “你的皮包,我忘了还你。”说完这一句话后,他的神智已渐被药物控制。 “谢谢,其实你用不着再跑一趟送回来,我原本是打算明天再去向你拿回皮包。” 接过皮包,她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的眼神有点迷乱,涣散的神情中透着一股诡异的yin靡之色。 “你还好吧?”她担心的问。 他以最后的一丝理智说:“是还好,只不过接下来我如果做出什么逾矩的事,你别生气,我会负责的” 话还未完,他便不由分说的抱住她,狂乱的吻着,扯着她的衣服,将她推上床强压在身下。 “逸晨,不要这样!”舒芙微惊,看出他一定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才会变成这样。 惊急之下,她推不开他,更加抵挡不了他的力道,身上的衣物已被他粗暴的扯去。 他不安分的手在她娇躯上游移探索,他热烫的唇舌烙印在她雪白的胴体上。 她瞥到一旁的电话,拿起话筒想拨打到大厅的柜台求救。 她的唇瓣才轻启,瞬间被他的唇舌占领,将她欲发出的声音尽数吞没,同时在他的大手一挥之下,那具电话掉落地上。 他火热的唇吮吻着她,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体内也被他的手撩拨出一股炽人的**。 她忘情的伸手要搂住他的颈,咚的一声,她的手挥到一旁的台灯,她吃痛的回神。 看着压在身上失去理智的他,她一个念头闪过 灿烂的阳光射入室内,床上的人由昏睡中苏醒,微微的睁开了眼,意识还未转醒瞥见身旁有个人影,沙逸晨侧过头看着,几秒后才暗哑的开口。 “舒芙?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要跟我说你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坐在另一侧的床上,娇容沉凝的睇着他。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努力回想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后脑勺有点痛。他伸手摸了下,咦?肿了一个包。 “你全忘了?”她不敢置信的扬高嗓音,脸上清楚的透老一抹幽怨的责备。 “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里?”他不解的问,更不明白的是她脸上那抹幽怨是什么意思,好像他把她吃了,然后又不认账似的。 “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他扫了一眼四周。“这不是我的房间!” “没错,是我房间。”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疑惑的问。 “你昨晚为我送来皮包的事还记得吗?”她给他线索。 他拢起眉深思片刻,记忆逐渐重回脑袋。 “唔,是有这么回事。”回忆往前推移,在那之前,对了,他喝了郁馨拿来的酒,然后,他送来她的皮包,却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 之后,记忆到此终止,但用不着舒芙说什么,他垂下眼,拉起被单,瞄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嗯,一丝不挂。 他抬眼看着她,没什么愧色,只觉得好可惜,他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你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舒芙冷眸睇视他“你要怎么对我交代?” 他一笑坐了起来,黑眸放肆的欣赏着她睡衣下那副窈窕的胴体。他昨晚应该**过那身子吧,可惜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发明那种害人药物的人也真是不该,既然要让人乱性,总该让人记得过程吧,什么都不记得,这实在很无趣。 惋惜的深叹一口气,他说得露骨。“我昨晚误服了某种会让人乱性的药物,做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解说或着模拟一遍让我了解,这样我才知道该给你什么交代。” “沙逸晨!”她连名带姓的冷唤,娇颜生起怒容“你是存心想再侮辱我一次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我至少有权知道自己做了哪些事吧?” “难道眼前的情景还不足以让你知道昨晚失去理智的你有多禽兽?!好,我就让你看证据,让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她美日含瞋,拨开睡衣的衣领,露出颈子和胸口一部分的肌肤,上头印着深浅不一的吻痕。 他盯着她**出的洁白肌肤,用眼神**着,想像着自己昨晚曾经怎样亲吻着她,又是怎样的和她契合在一起。 “唔,看来我昨晚很热情。” “是下流!”她杏目圆睁,拿起枕头摔向他熏染着**的脸。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色眯眯的看着她! 她赶紧拉拢衣领,跳下了床。 沙逸晨也不跟她争辩那无谓的措词。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遇到这种事男人该负起什么样的责任吗?”她凝眉问。 “唔,如果你不介意屈就的话,我愿意”觑着她,他俊脸含笑的说:“娶你为妻。”这下如她所愿了吧,只是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原本还期待着不知她会使出什么方法来引诱他娶她,岂知会是这样,在他们两人都还没准备好之际,达成了她的目的。 听他这么说,舒芙很满意,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开心,所以故做姿态的装出一副慎重考虑的模样。 “嗯,我” 他敛起墨瞳,看出她根本是在装模作样,存心逗她的开口“你不愿意吗?那真遗憾,或者你想要别的补偿?” 生怕他收回求婚的话,她脱口道:“我没说不愿意,我答应嫁给你。”好不容易终于可以拐他进礼堂,她怎能轻易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她情急的模样让他笑出了声。 “但你会不会觉得嫁给我委屈你了,你是一家大企业的董事长,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小职员哦。” “不、不会,只要你真心爱我、对我好,那些我都不会计较,再说你拥有的才华是再多财富与地位都无法取代的。” “舒芙,你过来一下。” “做什么?” “你过来就是了。” 她依言走过去。他伸出长臂,拉下她的头深吻住她。 “那以后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个一无是处、没有才华的男人呢?”他在她耳畔呢喃的轻问:“你会残忍的一脚把我踢开吗?” “只要你还爱着我,只要你的性格没变,你永远都是我的丈夫。”她许下承诺。 沙逸晨很满意她的答案,把头埋进她柔软的胸脯里。 她的脸蓦然发烫“你别这样。” 他近乎赖皮的道:“你还害羞呀,我们昨夜不是有了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他声音闷闷的,张口透过睡衣轻咬她胸前的玉峰。“啊!”低呼一声,舒芙猛地推开他,站得远远的,瞋骂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觉得很不公平,昨晚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既然我们要结婚了,你是不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厉声严拒。“想都别想!” “舒芙” 见他还想再说什么,她打断他的话,转开话题。“昨晚郁馨有来找过你。” “她来找我?那你怎么跟她说?” “我跟她说,”瞟了他一眼,她温柔无比的笑道:“你累得睡着了,我不想把你吵醒,要她有什么事今天再来找你。” 昨天半夜元郁馨气急败坏的来找她,质问她沙逸晨是不是在她这里,由她慌乱的神色中,她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会服用那种让人迷失理智的药,一定跟她有关。 她也不隐瞒她,大方的让她进屋来找人,当她看到在床上昏睡的沙逸晨时,脸上的表情惊愕懊悔,就差没当着她的面痛哭失声。 其实那时看了元郁馨的神色,她忍不住的同情起她,她处心积虑的想得到沙逸晨,结果却阴错阳差的让她得了便宜,那种呕得快吐血的心情她可以体会。 “是吗?你真体贴。那郁馨说了什么,她就这样走了?” “我安慰了她两句,她就失魂落魄的走了。不过你放心,我看她那模样也不安心,交代了大厅,让他们派保全人员送她回去,确定她安全回到住的饭店。” 沙逸晨没再说什么,起身穿衣。 舒芙不好意思看他赤luo的身体,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穿妥衣物,他瞄到床头柜旁歪倒着一只台灯,那上头漂亮精致的灯罩裂了开来,好像经过重力撞击。 他没刻意问什么,揉了一下肿起的后脑勺,唇畔带着一抹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先回去换衣服,晚餐要一起吃吗?” 她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 “好呀,可以顺便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真心急呢! “嗯。”他喝了几口水便离开了。 送完他的舒芙回房时,脸上扬起了欢快的笑容。 第十五章 “对不起,逸晨哥。”元郁馨可怜兮兮的说,无比的后悔。她一早就守在他房门口要等他回来,一见到他,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深叹一声,沙逸晨也不知该说什么,进到自己的房中,她跟着进来,像个犯错的小孩低垂着脸不敢看他。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你骂我吧,别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她哽咽的道。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责备,静眼她许久才开口。“你竟然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在酒里掺了药,你难道没考虑到后果吗?那种药会让人丧失理性,连做出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郁馨,从小我从没对你说过重话,但这次你真的错得太离谱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逸晨哥。”她泪流满面的祈求。 “如果我是被外人骗,我认了,但我一直视你为自己的妹妹、是亲人,所以当你拿酒来时,我才会毫无防备的喝了,你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我觉得很痛心。” 沙逸晨决定趁这个机会让她对他死了心、断了念,就不会再一意的将感情放在他身上,所以他的话说得很重。 “若是我因为做了什么事而被迫娶你,郁馨,你不会开心,我也会很痛苦,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抬起泪眼呜咽的问:“为什么?” “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会有幸福可言吗?我爱你,郁馨,但那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爱。” 她抽噎得泣不成声,心碎了一地,终于觉悟到不管她用任何方法,他对她都不可能产生爱情的。她死心了,哭了半晌,抬起红肿的眼看着他。 “逸晨哥,我犯了这么大的错,你会讨厌我吗?”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但她不希望惹他讨厌。 他柔声道:“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妹妹做错事,做哥哥的只希望你能改过,怎么可能会因此讨厌你呢。” “谢谢逸晨哥。”她哽咽的道。 明白她对他死了心,沙逸晨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郁馨,你那药从哪来的?” “我有一个同学去年嫁到这里来,她先生经营一家药局,我拜托她帮我想办法找的。” “那种药害人不浅,以后别再碰那种东西了。”他的后脑还因此肿了一个包,到现在还隐隐作疼。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承诺着,也领悟到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 “你说什么?!”张明达的吼声差点要掀翻了饭店的屋顶。 年轻男人瑟缩着身、抖着脚、颤着音,将话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总经理,那款声控无尾熊除了外型之外,其他都不是我设计的。”经过了几天的良心煎熬,他终于在今天鼓起勇气坦白了。 “啪!”一个巴掌朝那男人轰过去,他瞬间踉跄了一下,险些就要跌倒。 “你是说那款声控无尾熊不是你设计的?!”酷厉的嗓音飙出。 “是”他差点骇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混蛋,你之前居然敢骗我说那是你设计的!”一想到他向舒芙撂下的话,张明达不由得气怒交加,狠狠的赏了年轻男人一顿好打。“你这是存心想丢我的脸,让我抬不起头来见人,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我被你害惨了!”他一阵拳打脚踢,把年轻男人给打得倒地不起。 “大哥,快住手,你要打死他了。” “不打死这混蛋我这一口气难消!”他气得再狠端了地上的人一脚。“亏我之前还这么相信这混蛋,这下好了,舒氏一定会告得我们倾家荡产。” “大哥,事已至此,你就算打死他也没用,你先消消气,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比较实在。” “能想什么办法,如果真的让舒芙他们找到证据,证明我们剽窃他们的东西,那个女人一定会把我们告到赔死。可恶!”一想到他之所以落到这种下场,都是因为倒在地上的这个混账,他又气得踢了他一脚。 “总经理,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年轻男子鼻青脸肿的爬了起来。 “是你做的好事,当然是由你来负责。”张明达狠戾的睨向他。 “大哥,虽然是他的错,但我们公司不是也要担起连带的责任吗?” “这还用你说,我会不知道吗?”张明达本就比弟弟精明,自然也明白这道理,否则就不会那么气愤了。 看大哥气成那样,他想也不想的说:“不如把那嚣张的女人绑来,逼她签下和解书。大哥,你看这办法如何?” “那不是罪上加罪!”张明达没好脸色的瞟了弟弟一眼。“再说,你以为舒芙会这样乖乖就范吗?” 他再出了个馊主意。“那就脱她衣服强拍她luo照,威胁她若不乖乖听我们的话,就公布她的luo照,让她没脸见人,还怕她不听话吗?”他本就是流氓出身,暴力胁迫是他最擅长的手段,也是他所能想到的办法。 “这样不好吧,总经理,我”年轻男子一脸惶恐,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错而把事情闹得更大。 “你给我闭嘴!事情会变成这样不都是你害的,你还敢给我开口!”张明达甩了他一记耳光,打得他嘴角沁出了血丝。 他吓得噤口不敢再出声,听着张氏两兄弟的对话,愈听脸色愈惨白。 为期六天的玩具展终于结束了。 舒芙收拾着衣物、准备和沙逸晨展开为期十天的旅游。 飞扬的神采昭示着她的好心情,将整理好的随身行李交给饭店服务生提到大厅,她悠闲的搭电梯到楼下等沙逸晨来接她。 没多久他来了,不过身旁还跟了另一个人。 她眯起眼不懂他带元郁馨一道过来是为什么?她该不会也要跟他们一块去旅行吧?这个想法让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 她还没开口问,沙逸晨主动解释。 “郁馨说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完,他就走到一旁,让两人来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谈话。 “你赢了。”元郁馨冷着脸说。 看着她憎恶的神情,舒芙明白她心有不甘,不想让她对自己的嫌隙更深,她客观的说:“我们之间并没有谁输了或谁赢了的问题,也许我是得到了逸晨的爱,但他也爱着你,不是吗?” “那是不一样的,他对你是男女之爱,对我只有兄妹之情。” “没错,但你不觉得兄妹之情比男女之爱更能持久而不变吗?亲情是世间最稳固的感情,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质或消失,可是男女之情却不一样,它是所有感情中最善变,而且是最不能持久的,移情别恋或喜新厌旧是常有的事。” 舒芙一派真诚的再说:“我不知道和他能不能维持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感情,但是你却可以和他做一世的兄妹,你还不满足吗?” 她就是看透了爱情虚幻的本质,所以才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不可靠的感情。 不过此刻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舒适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爱情降临时,再顽强的人也会臣服在它之下。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上了沙逸晨,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和他在一起她很快乐,也很喜欢他吻她的感觉。 闻言,元郁馨沉默了良久,再开口时她脸上的那股冷意已经化去不少。 “我希望你是真心爱着逸晨哥,我知道你原来是打算诱骗他和你结婚,扼杀他的创造力。” 舒芙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敢相信她居然知道她的企图。 元郁馨得意的解释自己知情的原因“我上次偷听到你对着电脑不知在跟谁说话。” 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想法,她惊疑的问:“那逸晨,他” “他也知道了。”看着她雍容高雅的脸上流露出惊愕的神情,元郁馨低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所以呀,你别想再玩什么花样陷害逸晨哥,你要嘛就好好的爱惜他,要嘛就离开他,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了,你好自为之。” 一口气说完话,她朝沙逸晨挥了挥手,原来没有笑容的脸,此刻竟含着笑意,旋身离去。 沙逸晨朝舒芙走来。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肯答应和我结婚?”舒芙质问着他。底牌既然被掀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悠然一笑。“我把你吃了,必须要对你负责呀。”领着她走近停在外面租来的轿车。 她的行李被服务生提上了后车箱,付了小费,他坐上驾驶座驱车上路。 来德国之前,他原是安排郁馨也一道加入这趟旅行的,想在旅途中再找办法让她对他死心,不过事情有了意外的发展,郁馨既已对他断了念,那就没必要再与他们同行了。 不过他的打算舒芙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现在他当然更没必要说。 “你不觉得生气吗?”舒芙很意外他神色自若的反应。 “不会,我反而很佩服你有这种实验的精神,拿自己的婚姻来验证金泽博士的论点。” “你也知道他?”她微讶。 “当郁馨告诉我那件事后,我想起似乎曾经看过那篇报导,就再去查证了一下。” “你”她轻咬着下唇“如果后悔的话,那就” “我不后悔说要娶你的话。” “你不信金泽博士的推论,所以不担心自己结婚后创造力会逐渐的消失?”舒芙疑惑的问,同时也想知道他明知她的目的,却仍答应与她结婚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别的企图。 毕竟这个男人是披着羊皮的狐狸,不能不慎,若是不小心被反噬一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我不想因为他的推论就一辈子不结婚,我一直很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那个家有我心爱的女人。” 她盯着他,衡量着他这番话里有几分的真诚。 沙逸晨进一步的表露真情。“我想我爱上你了,舒芙,所以我心甘情愿和你共组一个家庭。” 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让她检视他眼底深处的感情。 舒芙柔下眸光,灼热的视线定在他脸上,无法挪移一寸。 “我”曾经有不少人向她示爱过,再腻人动听的甜言蜜语她都听过,但他却只说了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她感动得想投入他怀抱里。 “还是你后悔了?” “不!”她一时说不出什么别的话,只能摇着头。 他笑道:“那,以后如果我真的设计不出东西,你要养我一辈子哦。” “到那时你就乖乖在家里当家庭煮夫好了。”她也漾开了笑颜,相信他是真的爱上了她,不为其他的目的。 车内传来阵阵轻快的笑语,而车外却有两辆车诡异的尾随着他们。 沙逸晨由后视镜中发现到了。 “舒芙,你是不是忘了跟什么朋友道别?” “什么意思?” “好像有人热情的跟来送行。” 她瞥了一眼后视镜。“你的意思是说,那两辆车在跟踪我们?” “从我们离开饭店后,他们行进的路线就跟我们一样,而且我们快他们就快,我们慢他们就慢。” 舒芙细思了一会,想到一件事,她迟疑了下“唔,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些人?” “你想到什么?” “大展。” “大展?听说张明达的弟弟是流氓出身,这倒不无可能。再过几公里我们就将驶离市区,进入较偏僻的地区,我想对方如果真是冲着我们而来,应该会在前面动手。” 沙逸晨着向她,见她镇定自若的取出手机,从容的拨了一通电话,以流利的德语跟对方谈了一会,含笑的收了线。 “你把车开到市郊,我想确定是不是大展的人。” “警方说什么时候会到?”他懂德语,知道她刚才利用关系报了警。 “十分钟后。” 他没再说什么,把车驶到市郊停了下来。 第十六章 “你想做什么?”见她似乎要下车,他讶异的问。 “不会一会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大展派来的。”她松开了安全带。 “我想他们不只会动口,还会动手。”他提醒她。 舒芙微微一笑,动了动十指,她从小就学习柔道,算是高手,连一起学武的两位弟弟跟她对打也未必能赢她,所以跟来的那几个人她压根不看在眼底。 “那正好,我也想运动一下。” 她看到那两辆车也停了下来,下来了四个男人,迅速的朝他们走近。 “我一分钟可以摔出两个人,另外两个你先帮我应付一下,解决了两个,我再过去料理你那两个,可以吗?” 她看似在询问他,其实根本不给他拒绝的余地,径自开门下了车。 沙逸晨耸肩笑了笑也跟着下车,在她要迎上来人时开了口。 “我不习惯让淑女动手,你先在一边欣赏我表演吧,若是我应付不来,再换你上场。” 舒芙惊讶的瞥他一眼,他神色自若的上前拦下那四人。 他们不待沙逸晨发阿,其中两个人便朝他动起手来,另两个人则朝舒芙走去。 那两人才走两步,便听到两声闷响,猛然回头,就见两名同伙已然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惊讶之余他们立刻回头。 没几下他们也跟同伴一样,躺平在地上,吃痛得一时无力爬起来。天哪,这男人是铁打的拳头吗?揍人居然这么痛!老大怎么没事先告诉他们,对方身边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否则他们就不会空手来了。 舒芙对沙逸晨利落的身手满意极了,一脸赞赏,宛如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将来就算你设计不出东西,还能改行当保镖嘛。” 沙逸晨笑答“当你专任的保镖够格吗?” 她笑吟吟回答“绰绰有余。”接着她将视线扫向地上躺着的几人“谁指使你们跟踪我们的?” 四人间不吭声,不理会她的问话。 她走上前,柔着嗓笑吟吟开口“你们没听清楚吗?那我再问一次,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我给你们三秒的时间,若三秒一过还没有人回答” 她笑得温柔无比,从皮包里取出一只防身用的电击棒。 “我手上拿的电击棒恐怕就会不小心的掉到你们的胯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电击棒跟市面上卖的有点不太一样,它的线路修改过了,听说被电到的人会当场动弹不得,如果是‘那里’被电到,会不会产生什么后遗症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还没找人试过。” 四个男人同时一惊,看着她启动了开关,惊慌的想起身,偏偏刚才被接得太痛,一时腿软得站不起来,只好白着一张脸,忙不迭的齐声回答。 “我说,是我们老大叫我们来的。” “你们老大是谁,叫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老大是张明远,他叫我们来绑架你。” 舒芙狐疑的问:“绑架我?做什么,勒赎吗?” “我们老大打算拍下你的luo照,威胁你不能控告大展,逼你签下和解书。”前天一接到老大的电话,他们便千里迢迢的从台湾搭机飞来德国,谁知道竟然是专程来这里挨揍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舒芙知道张明远是张明达的弟弟,这么说这事果然跟大展有关。但之前张明达不是还大言不惭的说,那款声控无尾熊是他们自己研发的,现在居然想以这么卑鄙的手段来胁迫她和解。 这时两辆警车也赶到,几名警察下车来关切。 舒芙上前与他们谈了几句,他们将地上的四人带上了警车。舒芙和沙逸晨也一起到警局做笔录。 一个小时后他们再度上路。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心的度假去了。”看来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们。 沙逸晨笑望着她,启动车子前,他倾身向她,在离她唇畔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半真半假的问:“我刚才的表现可以赢得一记香吻吗?” 舒芙轻扬柳眉,瞋了他一眼,勾下了他的颈子,覆上樱唇,以实际的行动回答。 原来两人各怀着不同心思促成的德国罗曼蒂克之旅,就从这记缠绵的热吻开始。 他们在一座座美丽的城堡——伍兹堡、罗腾堡、海德堡、奥格斯堡、新天鹅堡留下两人的足迹与笑声。 深夜,舒家灯火通明。 今天是离家半个多月的舒芙归来的日子。 一进家门,舒芙没有半丝旅行的疲劳,仍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但她也细心的察觉此时三个弟妹都坐在客厅里,似乎不是单纯为了迎接她返家,而是还有别的事情。 她接过舒絮倒来的热茶,坐了下来,探询的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有发生什么事吗?小适。” 舒适和舒絮的神色还好,只有舒畅的脸色有丝古怪,一副做错了什么事的模样,低垂着头,双手放在膝上。 “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只不过”舒适说着将目光投向舒畅“是那款声控机器人的事查到是怎么回事了。” “哦,那泄密者是谁?”在德国旅行期间,她不常和舒适联络,只知道后来德国警方将意图绑架她的那几个人移交给台湾警方,接下来的事就由台湾方面接手侦办,她还不知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舒适没开口,一时之间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静默,最后是舒絮打破沉默。 “是小畅这家伙。” “小畅?”舒芙讶然的睨住他。 舒畅急忙出声为自己辩驳。“我不是故意的,大姐,我只是一时大意不小心,所以才让设计图外泄出去。” “怎么回事?”她询问道,话里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糟了,大姐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这不寻常的反应是表示她现在非常震怒吗?舒畅忐忑不安的瞄了瞄她,努力的挤出笑容解释起前因后果。 “事情是这样啦,我上次把设计稿拿去和一个同学讨论,想听听他的意见,那天他们家那一带刚好大拜拜,我就顺便在他家吃晚饭。” 他顿了一下,暗瞟了一眼舒芙的脸色,还是一样看不出来有什么怒容,才继续再说。“他有一个亲戚那天刚好也来他家,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原来他那个亲戚是在别家玩具公司工作。他无意中看到了我那份设计图,就趁我和同学去吃饭时,偷偷的把我放在同学房间里的设计图带出去影印了一份,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去。” 他说到这里,换舒絮接口说。 “于是他那个同学的亲戚便把设计图的外观改成了无尾熊的造型,跟我们的设计图略做区别。”讲到这里,她狠狠的再赏给弟弟一记白眼。 “总之会造成公司机密外泄,都是小畅这家伙没有遵守公司的保密条款,随便的将设计图拿给别人看,才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导致公司的损失。” 就因为他的无心之失,弄得公司这些日子来人人恐慌,谣言满天飞,纷纷臆测着谁是背叛者。 公司的重要干部几乎都被点到名了,人人自危,结果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的打他三大板,然后拖到公司向众人下跪谢罪。 舒畅一脸无辜。“我又不是有心的,我也是希望设计图能更好,所以才带去和同学讨论呀。”从知道事情的始未开始,这些天来他便遭受到三姐的连番痛斥轰炸,被骂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偏偏这回错的是他,他又没立场反驳,只好乖乖接受三姐的责难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事情的经过居然是如此,舒芙很意外却也感到欣慰,没有人背叛公司,有的只是一名粗心大意的糊涂蛋。 舒絮和舒畅一起看向舒适。 舒适徐徐开口“我发觉对方那款无尾熊只能辨识五种语言,于是便想到设计图应该是在第一次定稿时外泄的,因为那时我们的设计便是五种语言,后来在第二次修改时才加成七种。” 舒絮接着说:“所以二哥就打算找来在那时接触过设计稿的人,一一的和对方深谈,但二哥还没开始行动,小畅便想到自己曾经把设计稿带出去的事。” 舒畅再详细的解释后来的经过。“我便去问我同学,是不是他把设计图泄漏出去,他打死否认到底,后来才想到说那天有一个在玩具公司工作的亲戚,在我去上厕所的时候进他房间找他,曾看到那份设计图。” 舒适为整件事下了个结论。“我们循线追查,发现那个人工作的公司,就是大展。” 听到这里,舒芙已了解情况,她看向舒适再问:“那么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把调查到的结果知会了律师,连同在德国时,张氏兄弟唆使人意图绑架你的事,一并提出了告诉。” “对呀,我那位同学也愿意出面作证。”说到这里,舒畅觉得自己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他瞟了瞟舒芙,有点疑惑她居然一点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呀,她现在的平静莫非只是一种假象吗?等一下会有严厉的处罚等着他? 想到这,心里忍不住生起一股莫名寒意,他犯了这么重大的失误,大姐没理由毫不生气,按照往常她的习惯,才不会就这样算了。 通常她会给那个犯了错的人一个难忘的回忆,要人家记取惨痛的教训。 大姐会怎么对他?舒畅忍不住开始皮皮挫。 舒芙点了点头。“嗯,你们都做得很好。”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大姐,你不处罚小畅吗?”舒絮鸡婆的问,被舒畅狠狠的青了一眼。 她是唯恐天下不乱,怕他过得太逍遥吗? 舒芙含笑的望着小弟。“算了,他也是无心之失,就罚他停薪三个月吧。小畅,你有意见吗?” “没没有。” 这个处罚实在是太宽大了,他怎么还敢有意见,他高兴得想下跪谢恩呢。 “大姐。” 舒絮才一开口,就被舒畅给抢白。 “舒絮,你别太过分了哦,这几天我一直在忍你,大姐已经说了我是无心之失,你还想怎么样,要我切腹自杀谢罪呀?”他忿忿的瞪她,满脸的不平。 “你也拜托好不好,我又没说什么,你就噼哩啪啦的骂了一串。”她丢了一记冷眼给他“我是要问大姐这趟旅行有什么收获,你干嘛?作贼心虚呀!” 舒畅呐呐的摸着鼻子,不再吭声。啐,早说嘛,害他以为她想落井下石,谁叫她平常那么没有手足之情,老是跟他过不去。 “是呀,大姐,旅行愉快吗?” 舒适在她一进家门时,就发觉她焕发的神采中透着一抹掩不去的喜色。 “嗯。”她唇边的笑泄漏了她愉悦的好心情。“沙逸晨他向我求婚了。” “呃,真的吗?”闻言,三人都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没想到大姐居然这么快就征服了沙逸晨,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是真的,我们想把婚期订在两个月后。”她说得甜蜜,宛如热恋中的幸福女人。 “哈,那真是太好了。”舒絮和舒适交换个眼神,都留意到此刻眉开眼笑的大姐,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了。 “大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才不过多久你就搞定沙逸晨,那他跟你结婚后会过来我们舒氏吧?”舒畅问。 “我还没跟他提这件事,不过应该会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和她结了婚,他不来帮她,难道还继续留在广元吗? 舒畅一脸兴味。“就不知道等你们结了婚,他的设计才华是不是真的会受到影响,如果证实会的话,我以后打死也不结婚。” 想到沙逸晨,舒芙脸上的柔笑更甜了。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小畅,即使如此,你还是可以从事别的行业呀,就像是我们行销部经理陈君豪,他后来转做行销,不是也做得有声有色。”所以她早就想好了,如果沙逸晨以后也设计不出东西来,还是可以做其他的事。 “是吗?”舒畅终于也察觉她语气和神态的不同了。 “大姐,你是不是爱上沙逸晨了?”他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大概就是大姐这次之所以这么轻易就饶了他的原因吧,恋爱中的女人心情会特别好,再严重的事也会看成小事一桩。 唔,但她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语气坚决的说自己绝不会动情的吗? 看吧,人呀,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 舒芙一愣,回道:“没这回事,我只是这是我们之前就讨论好的事不是吗?诱惑沙迪晨结婚,扼杀他的创造力,呃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无意对她是否爱上沙逸晨的事多说什么,语毕,她便走上二楼。 被留下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毋需谁再开口说什么,大家都明白,他们大姐是真的对沙逸晨动了情。 第十七章 晚餐时间,舒絮和舒适一起走入一家日式料理店用餐。店内的座位用屏风隔出了一个个的空间,可以不受别人的打扰。 点完了餐,舒适靠向椅背。 “小絮,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或在公司说,要特别找我出来外面谈?” “二哥,你不担心吗?” “什么事?” “就是大姐的事呀,她和沙逸晨,你觉得这样好吗?毕竟她当时是在被催眠的状况下才接近沙逸晨的,并非出自于她自己的意愿,他们两人结婚后,会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当时我只是下了个暗示,要她去追求沙逸晨,并没有要她爱上沙迪晨,对他动情是出于大姐自己的自由意志,我想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二哥,你可以解除对大姐的催眠暗示吗?” 这几天见大姐和沙逸晨亲密的出双入对,她愈看愈觉得不安,想到大姐当初会和沙逸晨在一起,是受制于被催眠的结果,难以预料日后会有什么变化。 舒适沉思了片刻后,问:“为什么?” “大姐要不要和沙逸晨结婚,我觉得还是应该由她自己的意识来作决定比较好,毕竟那事关她的终身幸福。”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舒絮不忍心见舒芙就这样受了催眠的摆布,糊里糊涂的走进礼堂。 他考虑了半晌,以不确定的口吻道:“我想解不解除大姐的催眠,对她应该都不至于有什么影响,她是自己爱上沙逸晨的,不是受了我的催眠,理应不会影响到他们两人的感情。” “那这样不是更好,既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你就解除对她的催眠嘛。” 他摇了摇头。“其实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曾经和教我催眠的老师讨论,但他们都无法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所以,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学理上的根据。” 微顿了一下,他尔雅闲适的表情中有一丝难得的严肃。 “毕竟她之前的意志是受了催眠的暗示,若是撤除了这道暗示,她是不是会推翻先前发生的事还很难说。也许她会连对沙逸晨的爱都跟着一并否认,这也是有可能的。” “那二哥,你是希望维持这样下去吗?” 舒适点头。“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变故,我是想维持现状。” “可是” “小絮,你也别担心了,大姐现在不是过得很开心吗?我想那表示和沙逸晨在一起,她是很幸福的。上回他们一起来家里,你不是也见过他了,我觉得沙逸晨对大姐也是真心的。放心吧,大姐不会受到委屈的,一向都是她委屈别人。” 听到这里,舒絮释怀的笑出声。“说的也是,我想是我太多虑了,没人可以欺负得了大姐的,她不要给别人气受就万幸了。” 兄妹两人一边吃着送上来的日式餐点,随口再谈了些其他的事。 坐在他们后面那桌靠近屏风的男子,敛眉沉思了下,跟坐在他对面的一名女子说有急事待办便站了起来,匆匆买单离开日式料理店,到外面用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对,很重要的事,非当面说不可,嗯好,我马上就过去。” 收起手机,沙逸晨不懂都下班了,元弦恩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得找他谈。 不过也元妨,反正舒芙刚才来电,说她主持的一个会议临时延长,要晚点才能到,也许等她来的时候,刚好会和弦恩遇上。 他希望舒芙能和他视为亲人的弦恩聊一聊,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啜饮着酒,他坐在维也纳森林他常坐的位子上,这是他从德国回来后第一次来这里。 他边等人边聆赏着轻快的琴音,蓦地,他疑惑的看向坐在他前面那一桌的客人,他垂着头,隐隐的传来低泣声。 那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他面前的一杯酒已经饮完,正用手背揩着落下来的泪,啜泣着。 慢慢的,他的啜泣声愈来愈大,有几位客人好奇的朝他看了几眼。 原本站在吧台招呼客人的james拿了一包面纸过来给他,再踅回吧台前招呼别的客人。 男子抽出面纸,擦拭眼泪,泪却落得更凶,最后索性趴在桌上痛哭失声起来。 会让一个男人当众哭成那样,必然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沙逸晨沉吟着是否该上前安慰他几句,转念再想,若今日换成了是他,他会希望这时有人出声安慰吗? 他暗自摇了摇头,答案是否定的,他不会希望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被人打扰,尽管那个人是出于善意。 原来流泄在酒馆里的悠扬琴音突然停止了片刻,坐在钢琴前的之narcissus回头往那男人瞥了一眼。 沙逸晨来这里这么多次,这是第一次见到narcissus的脸,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而且他脸上还架着一副粗框眼镜,遮住了他大半的容颜和那双勾魂般美丽的眼眸,但他仍对他绝美的容貌惊艳不已。 narcissus一如他的名字,如水仙般的绝美脱俗,如果拿掉他脸上那副过大的眼镜,想必他的容貌定然会迷倒众生吧。 琴音再起,但这回不再是轻快的爵土乐,而是幽沉缓慢的乐音,那音符仿佛具有能安抚镇定人心的能力,连沙逸晨都觉得自己听了那琴声之后,心情莫名的镇定了下来,觉得宁静而安详。 那嚎陶大哭的男子哭声渐息,只余抽泣声,肩膀微耸着。 这时,kin从厨房走了出来,将一杯热茶轻轻的放到那男子的桌上。 男子抬起头,双眼通红。“谢谢,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他觉得很难为情。 kin状似沉思了下,笑笑的说:“该不会是hermit调的酒难喝得让人想哭吧?!那我用这杯热茶补偿你好了。” 那男子破涕笑了出声。“不是这样,她调的酒很好喝。” “那就好,不然我可能得好好和hermit谈谈了。”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沙逸晨看到元弦恩走了进来,没再留意kin和那男子说了些什么,挥手向元弦恩打了个招呼。元弦恩朝他大步走过来。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是攸关你的终身大事,你说重不重要?”他挑起浓眉,正色的看着情同手足的好友。 “什么意思?” “你不是打算和舒芙结婚吗?” “对呀,你有什么问题?” 沙逸晨已经告知元家的人他要娶舒芙的事,元叔是略有微词,不过在知道他爱上舒芙后,也不再反对了,弦恩本来就不会干涉他的事,还笑着祝他好运。 “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问题。你要是听完我等一下说的话后,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新郎官。”元弦恩猛摇着头,一副事情大条的样子。 沙逸晨不解的望着他,猜不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元弦恩精练的眸盯着他,慎重的开口。“哪,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真的爱上舒芙了吗?” “嗯,是真的。”他很认真的回答。 “非她不娶吗?” “你有让我不娶她的理由吗?”他反问。 “好吧,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理由,你坐稳啦,别听着听着太过惊讶跌倒了。” “你快说吧。”他笑着催促。 “她之所以会接近你,并非是出自于她的自由意志,而是她被催眠了,催眠她的人正是她的二弟舒适。”元弦恩把刚在日式料理店里听到的对话陈述了一遍。“我确定谈话的那对男女是舒家兄妹,我离开的时候有特别瞄了一眼。” 沙逸晨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吓到了吧?没想到居然有这种事,对吧?”元弦恩同情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你有什么打算?”看他还是沉默着,他不放心的问。 半晌,沙逸晨才开口。“我想去找舒适。” “你要向他求证?” “不,我希望他能解除对舒芙下的催眠暗示。”瞥到舒芙进来了,他叮嘱“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 元弦恩点了点头。 “我不会说的。” 他也看到舒芙朝他们走来,和她客气的寒暄几句,便识趣的离开了,不当电灯泡妨碍人家浓情蜜意。 “元弦恩来找你做什么?”舒芙随口问。 “谈一些公事。你还没吃吧,请kin帮你做” 他话未完,刚才哭着的男子冲了过来,站在舒芙的面前。 “你是舒氏玩具的舒董事长?” “是,你是?”她疑惑的望着他,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个人。 “舒董事长,我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好不好?不然我真的要去跳河自杀了!” 他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舒芙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不知道他何出此话。“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吗?” 他抽噎着说:“是我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求你原谅我,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我真的已经很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我没有脸见人,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我我真的好想死了算了。” 他的这番话让舒芙一头露水,瞟向沙逸晨,他耸了耸肩,表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要不要坐下来慢慢把话说清楚。” 她递了张面纸让他拭泪。很少看到男人哭成这样,她觉得有些不忍,但又免不了感到好奇,他做错了什么事,严重到让他想去死? 他抹了下眼泪道:“我、我是大展的设计师。” “大展?”舒芙霍然了悟“该不会就是你盗印了我们公司那款声控机器人的设计图吧?” 他垂着头歉然的回答“对不起,我当时在我表弟家看到那张设计图的时候,真的好惊讶,心想居然有人想得出来那种设计,见设计者好像跟我表弟是同学,以为那是他设计好玩的,一时起了贪念,趁机将设计图偷出去影印了一份,然后修改了外观,我以为” 她冷哼。“你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 他掩面失声哭着。“我知道我犯了大错,我已经被公司开除了,还被痛打了一顿,连我表弟他们一家人也对我不谅解,我家人也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舒芙瞅了他一眼。“你真的是太糊涂了!” “舒董事长,求你不要告大展好不好?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他泣声哀求着。 第十八章 静默许久,她望向沙逸晨,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他回以温暖一笑,没说什么。他知道这件事对舒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何况舒氏是她在当家做主,他这个“外人”不宜置喙些什么,再说以她的智慧,他相信她必能做出适当的处置。 半晌,舒芙开口“如果大展的诚意够,这件事我是可以考虑和大展私下和解。” 他闻言惊喜的抬头,恍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看着她。 她再道:“但这件事情令我们舒氏损失了不少,所以赔偿是免不了的。” “我赔我赔都我来赔,我有一百多万的存款,名下还有一栋房子。” “那些恐怕还不足以补偿我们的损失。”这家伙的脑袋看来似乎太过单纯了点,实质上的损失再加上名誉上的,少说也要八位数字以上才够。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个过失?”他急问。 垂眸寻思,她问:“那无尾熊的外型是你设计的?” “是。” “好吧,既然你已有后悔之心了,我也不会太为难你,”看着他憔悴的神情,似乎已经好几天无法好好睡,她微微一笑,柔声说:“你回去好好睡个党吧,明天到我公司来,我有一个工作给你。” 那男子呆了呆,一时无法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沙逸晨好意的为他解释。“她要你明天到舒氏去上班。你不愿意吗?” “我、我这是真的吗?”他不敢相信她不只原谅了他,还肯收容他到舒氏,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这种好人? “莫非你不愿意来舒氏?”她笑问。 “愿意、愿意!就算你叫我做清洁工我也愿意。”他连声道,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我不会这样屈就你的,你来一样是做设计的工作。” 他感恩得差点想向她下跪。“我——”他一时之间都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到舒氏来。” 千谢万谢后,他买了单离开,犹不敢置信事情这样就解决了。 发觉沙逸晨的眸光盯着自己,舒芙柔笑问:“你觉得我处理得不好?” “不,很高明,不只收揽人心,让这个人为你效劳,以他那种个性,怕不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轻笑一声,他又说:“不过,我想你是看上他的才华吧,那款无尾熊的功能虽然仿自你们的声控机器人,但外形十分的可爱又有创意,即使不做成机器人,应该也会很受欢迎。” “男人太聪明会让女人烦恼的。” “女人太聪明也会让男人担心。”沙逸晨握住她的手,捧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笑哼一声,舒芙满眼柔色。“别闹了,有人在看。” 酒馆里的钢琴声不知在何时转为浪漫的抒情乐曲。 舒适很意外沙逸晨会找他出来,知道他不会是找他来闲聊,不过他也是有耐性的人,对方不说,他也懒得先开口问。 他径自饮着咖啡,悠闲的浏览着这间咖啡店的装潢陈设。 沙逸晨觑了他片刻,缓缓开口“舒适,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解除对舒芙下的催眠暗示。” 他话一完,如预料中,舒适一脸愕然。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他们三兄妹知道这个秘密而已,为何会外泄呢?他细思着,已经想到可能是昨天在日式料理店时的谈话被人听了去,而那人正好和沙逸晨认识。 沙逸晨坦白的告诉他。“昨天弦恩刚好坐在你们后面用餐。” 他莞尔一笑。“哈,那还真是巧,人呀,真是不能做坏事呢。” “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沙逸晨正色的注视着他“可以吗?我刚说的事。” 舒适也深思的看着他。“那么元弦恩是不是也听到了我说的另一段话,解除了催眠的暗示后,也许大姐会推翻这段日子所作的决定和想法。” “他有告诉我这一段。” “那你还是希望我这么做吗?” 沙逸晨淡然道:“我希望她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想跟我结婚,而非受制于催眠的控制。”温和的神色是坚定的,没有一丝的迟疑。 舒适沉默了下,笑了出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值得大姐交付一生,我很乐意,也真心的想叫你一声姐夫。” “希望有这个机会。” 前提是解除了催眠暗示的舒芙,仍然没改变初衷的话。 “你会追求大姐吧,如果她改变了心意。” 舒适试探的问,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拆散了两人。 “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让我追求。”沙逸晨苦笑着,真不希望情况会变成这样。 “会的,她一直很欣赏你,而且这段时间她也对你动了情。”但愿他的这番鼓励对他有帮助。 沙逸晨劝道:“以后别再用催眠术催眠人了,那违反人权。” “经过这次,除非是用在帮人治疗上,我不会再私用催眠术了。”他早就这么告诫自己了。“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扰。” “我想她平时一定是个跋扈的大姐吧?” “不瞒你说,其实大姐本来是打算让我妹舒絮接近你的。”事到如今,舒适干脆将当初的情况告知。 听完,沙逸晨觉得哭笑不得,如果他是gay,舒芙竟还打算要自己的弟弟牺牲色相色诱他,也怪不得舒适要催眠她了。 “我可以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了,换做是我,说不定也会如此。” “哈哈哈,如果日后我有幸叫你一声姐夫,希望你担待一点,她是大姐,从小就是我们家的女王,为所欲为惯了,请你多包容。”舒适发现以后他一定可以跟沙逸晨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两个男人顿时投机的聊了开来。 当夜,舒适便解除了对舒芙下的催眠暗示,同时也向她自首,坦白告诉她,他催眠了她。 “对不起,大姐,让你去追求沙逸晨,务必要他死心塌地爱上你,和你结婚,这是我之前对你下的催眠暗示。” “催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舒芙惊异的看着他,他们俩先前不是还在闲聊着吗?他何以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没有,我是认真的。”舒适明白受了催眠的人往往不会觉得自己被催眠了,何况施用催眠术时,受催眠者也只是仿佛像睡着般舒服,并不会有任何不适和异样,所以若是告知受催眠者,他们可能还会觉得不信和讶异,这是正常的情况。 看他脸色似乎不像在骗她,舒芙不解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去学了催眠术?” “半年多前,我遇到一个初中时期的同学,他是催眠治疗师,因缘巧合之下便跟他学起了催眠术。” 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许久,她才再开口“所以,你说的是真的,你催眠了我,让我去追求沙逸晨?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经历过的事她都记得,只是刚开始有点疑惑为何自己会主动接近沙逸晨。 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由她来接近他,可能比小絮成功机率高。 原来是受了催眠暗示的结果,她却为自己这莫名的行为找了个这样的理由。 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舒适老实的说“一来是为了自保,二为是我觉得比起小絮,沙逸晨似乎更适合大姐。” “自保?什么意思?” 舒芙婉丽的脸上泛起不解。 他解释道:“你当时有意要我和小畅牺牲男色去引诱他,如果沙逸晨是gay的话。” 她恍然大悟“所以你就这么对待亲爱的大姐?!” 她突然温柔的笑了起来,看得舒适心里发毛,喔噢,大姐生气了。 “那我有段时间一看到沙逸晨就觉得像香草冰淇淋,也是你的杰作?”她笑吟吟问。 舒适也回以一个笑容。“呃,那是小絮要我加进去的暗示,不过后来我看你好像很困扰,所以取消了那个暗示。” “噢,这么说那我应该要谢谢你了?小适。” “不用客气。” “小适,以后不许再施用催眠术,如果下次我再有什么觉得不合理的想法,我第一个就会想到是被你催眠了。”她优雅的笑容里隐含着不容忽视的警告。 “我不会再用了,大姐。” 他保证的道。 “好吧,那还有什么事是你该告诉我而没告诉我的吗?”她一副宽大为怀的模样,鼓励着他从实招来,她可以既往不咎。 “只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大姐好像打算原谅他的样子,舒适欣慰的一笑。 “什么事?” “是沙逸晨要我解除你的催眠暗示。”他将沙逸晨得知此事的情况约略的告诉她。 听完舒芙也没说什么,再问:“没其他该让我知道的事了吗?” “没有了。” “好吧,很晚了,去休息吧。” “大姐,晚安。” 他走到门口,舒芙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 “嗅,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小适,从今天开始你停薪一年,名下所有的财产和存款也冻结不准用。” “大姐,你想饿死我?”他就知道刚才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怎么舍得饿到我最亲爱的弟弟,家里会供应美味的三餐,只要你按时回来吃饭。” “一年会不会太长了?我是自首的,应该符合减刑条件吧?”他商量着,无法想像整整一年无钱可用的情况,那只能仰赖借贷度日。 “本来是两年的,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如果你还不满意” “不、不、不,我很满意了。大姐,晚安,早点睡。”他太清楚惹毛大姐会有怎样的下场,急忙闪出她房间。 第十九章 躺上床,舒芙思绪有点混乱无法入眠,随意翻看着自己的行事历,当看到两个月后一个日期被用红笔圈了起来,上头写着结婚两个字时,她不禁有些疑惑了。 过去发生的事,记忆是存在的。 她理不清此刻自己的感情,觉得脑袋有点紊乱。 当初之所以想尽办法要和沙逸晨结婚,是为了扼杀他的创造力,同时也是受了小适催眠的影响,那现在,结婚的事是不是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 毕竟要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还是该等彼此更熟悉一点才好,她和他到底才认识没多久,贸然就这样踏上红毯,唔,好像有欠考虑。 还是跟沙逸晨说婚期暂时往后挪吧。 她拿起话筒,打了通电话告知他这个决定。 “是吗?要延后婚期。”比他预料的情况还好嘛,至少她没有取消。 “你生气了吗?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两个才认识两个月而已,是不是该更深入交往以后,再来讨论婚事会比较妥当。” “我答应,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进展是太快了一点。” 他爽快的同意,反而令舒芙讶异。 “呃,你真的不生气?” “真的。” “那就这样了,你早点睡。” “你也是,晚安。” “晚安。” “等一下,那么我们明天晚上的约会要改期吗?”收线前沙逸晨再问。 “咦,你有事吗?” “没有。 “那就用不着改期了。” “嗯” 收了线,舒芙怔怔的望了话筒一会才挂上,总觉得这么做又好像做错了似的。 他真的不生气自己的反复无常吗?可他话里听来似乎又没一丝怒意。 逼自己上床睡觉,她满脑子想的人都是沙逸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在一起的情景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他的声音、他的笑容,是那么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她爱上他,也是受了催眠的影响吗? 一早,舒芙便到中部的工厂视察,原来下午返程是要搭飞机的,但是天候不佳,雷雨交加,机场因此暂时关闭。 她只好再搭公司的车回来。 大雨中,视线不良,加上路上塞车,雷鸣闪电又不断的在头顶响起,广播的收讯也时好时坏不是很清楚。 但她没留心在听,所以并不怎么在乎收讯不良的事,她此刻担心的是和沙逸晨今晚七点的约会恐怕迟到了,若速度不再快一点的话。 “怎么会愈来愈慢呢?阿杰。”舒芙察觉车速几乎可以和乌龟相比了忍不住问司机。 “前面好像塞得很厉害,咦,等一下”开车的阿杰聆听着杂讯很多的广播片刻,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啊,广播说,在前面路段发生了连环大车祸,几十辆的大小车子追撞在一起。” “什么?”那意思是说,不只会塞车,说不定还会动弹不得。算了,打个电话给沙逸晨好了,还是改成明天再见。 舒芙取出手机,才发觉根本收不到讯号,无法拨电话。 阿杰从后视镜中瞄到她的动作,好心的提醒她。“董事长,刚才广播有说,这附近一个大型的基地台被雷打中,所以很多手机都断讯,没办法通哦。” 她的不行,或许阿杰用的是别家的门号,她怀着一丝希望的问:“那你的手机呢?” “我的也不通,看来跟董事长的是同一家啦。” 闻言,舒芙秀眉紧蹙。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呀,遇上大雷雨,机场必闭,路上又发生连环大车祸,现在手机又不通,未免太“幸运”了。 没办法联络沙逸晨,不知她没去赴约,他会不会担心? 接下来车行的速度完全的静止了,高速公路顿时成为一座大型的停车场。 除了等待前面车祸的意外事故尽快的排除外,他们是进也不得退也不能,车速慢得几乎没在动。 就这样熬了几个小时,雷雨也变小了,车速才渐渐的恢复。 等舒芙赶到维也纳森林时,店已经打烊了。 微雨中,站在门外阶梯上的hermit看到她说:“我们休息了。” 厚重术门里仍流泄出钢琴声,舒芙认得那旋律,是悲怆交响曲。 震撼人心的音符,也震撼着舒芙的心。 前几个小时被困在车里的忧急情绪猛然涌起。 那时她还很冷静的坐在车内,想着弟妹,更想着沙逸晨。 途经车祸现场,看着一辆辆被拖吊车拖走、面目全非的车子,她看得触目惊心,无法想像如果那时她也身在这场车祸中,会是怎样的情景。 然后,她交代司机载她来这里,她不是不知道这么晚,酒馆可能打烊了,而是她想见沙逸晨一面,或许,他还在等着她。 所以她来了。 看着舒芙脸上的失望神情,hermit淡淡的开口“以前他一个人来时,总是只待一两个小时就走,今晚他一直到打烊才离开。” “你是说他一直等我到刚刚才走?” “如果他是在等你的话,那就是这样了。” 舒芙解释着“刚才路上发生了车祸,手机基地台又被雷雨击中,断了讯,我没办法赶来,也没办法联络他。”她突然觉得感动得想哭,他竟然真的等了她这么久。 hermit唇边浮起一朵笑。“跟他解释吧,等的人是他。” 深吸一口气,她点了点头。“谢谢。” 在细雨中,她离开巷口。 “咦,hermit,你刚是不是在跟谁说话?”指间燃着根香烟的kin推开了木门走出来。 “一个迟到的人。” “迟到的人?”kin的眼神调向巷口“不过,迟到总比不到好。” “但辛苦了等待的人。”hermit走下阶梯,没入了夜色中。 “等待的人或许辛苦,至少还比无可等待的人幸福。”kin的眼神飘向了远方。 站在门外揿了许久的门铃,却始终不见沙逸晨来开门,舒芙不懂这么晚了他会再去哪? 她倚着门边的墙等着他回来。手机被她留在车里,刚才她已经让阿杰回去休息,她也懒得再下楼找公用电话。 她眯着眼困极了,不知不觉站到睡着,直到一个温柔的轻音轻唤着她。 “舒芙,醒醒。” “嗯。”睁开眼,就见到沙逸晨关心的脸望着她。“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 “我到你家去了。”居然这么阴错阳差,他跑到她家,她却来了这里。 “我家?做什么?”她一脸疑惑。 他开了门让两人进到屋里,为她斟了杯热茶,拿了一件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温暖她有点冰冷的身子。 “我打了你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等我回来时,打开电视才知道原来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车祸,我和你弟联络,他说你一直没回家,也无法联络到你,所以我便赶去你家,和他一起到警局去询问车祸伤者的名单。” 沙逸晨将她搂进怀里。“还好后来你妹联络上载你去中部工厂巡视的司机,才知道你平安无事,还有他把你送到我住的地方来了。” 舒芙偎着他索求他身上的温暖。“对不起,让你忙了一夜。” “你没事就好。”他的额抵着她的“刚才我真的好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吊着,惴惴不安。对了,等一下打个电话回去给你弟妹他们,他们也很担心你。”想到可能就这样永远的失去她,他的神经便绷得好紧,心揪得好疼。 还未曾更爱她,就失去她,他会不甘心。 “好。逸晨,但我有一句话要先告诉你。”她伸手揽着他的颈子,幽眸盈盈注视着他。 “什么话?” “我爱你,我们结婚吧。不管是不是受到催眠的影响,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你。人生祸福难料,吉凶难卜,谁也无法预测下一刻会怎么样,我想更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她不再迟疑,更没有犹豫,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错过这男人,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她不想留下那样的遗憾。 “我也爱你。”他深情的回应着,吻住了她。 两人唇舌缠绵了许久才分开,喘一口气,又再情不自禁贴合上。 直到诉说够了彼此的浓情,才餍足的停下火热的拥吻,进而互相探索彼此的身体。 沙逸晨抱起她,走进卧室,一起跌向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等一下,我先打电话给我家人。” 舒芙趁一丝理智尚在,打了电话回家报平安,然而在他不安分的大手**之下,她急急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他脱去她碍事的衣服,她也忙着扯掉他身上的衣裤。 他用热烫的唇和手膜拜着她娇软的身子,她的手也探索着他健硕的身躯,两人忘情的投入情海中。 在她的低吟声中,他们的肉体跟心灵一样,互相契合在一起了。 中午的阳光晒醒床上酣眠的人。” 舒芙幽幽转醒睁开眼。 此时沙逸晨为她泡来了一杯牛奶。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她脸上带着一抹娇憨,妩媚极了。 “还早呀,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笑道,坐在床边伸手轻抚着她的脸。“不过如果你还觉得累的话,再睡一下好了。”他语气里有着呵宠和怜惜。 她坐起身喝完牛奶。“你会不会生气?” 他俯下头,吮去她嘴角沾到的奶汁。“什么事?” “昨天晚上”他应该发现了吧,他们是第一次。 他了悟,笑道:“在德国那次我是被你打昏了,对吧?” 听他的口气,她问:“你早就知道了?” “当我看到床头柜上那只可怜的灯罩,再揉着我肿起来的后脑,就不难联想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还答应娶我。” 他含笑的深情看着她。“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又有趣的女人,和你结婚以后,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她勾下他的颈子,吻住他。 “我应该也帮了你不少忙吧,譬如元郁馨的事。” “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果然没什么事瞒得了你。” “我们彼此彼此。” 幸福的笑声洋溢在卧房里。 屋外的阳光异常的灿烂。 悠扬的琴音弥漫在维也纳森林里,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位笑得过分灿烂的女子,似乎是久锢笼中的金丝雀,一见窗外蓝天的自由,便迫不及待飞出,眼底闪烁着雀跃。 james轻快的嗓音传来“欢迎光临。” 这一夜算是偷来的,女子决定彻底狂纵自己一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