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弄雪》 楔子 病榻上,躺着骨瘦如柴的年轻男子,死白凹陷的男性脸庞眼窝深陷,无比憔悴,唇色发黑,入气少,出气多,奄奄一息。 一名一身白衣的纤弱女子走到房门口,往门内一看,心口瞬间紧揪,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惨白着脸,身子止不住的摇摇晃晃,缓慢而艰辛的走了进来。 “不你不能死”她走到他床前,看着他无药可救的样子,她的心肺快要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给撕裂了。 命运为何如此残酷?她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却快要死了 这种锥心之苦,她无法承受! “咳”男子一看到她激动极了,喉咙深处突然一阵干痒,他忍不住重咳,却咳出一堆黑血。 她忍不住恸哭起来,晶莹的泪珠颗颗都是心痛欲碎! “不要为我哭笑一个!”他粗嗄的喘着气,脸上写满怜惜。 她的容颜上掠过痛楚的抽搐,完全笑不出来。 “不要死”她心坎打颤,全身颤栗,泪水不断从眼角跌出来。 “我尽量!”死亡已在眼前等着,他能多拖一时,就跟她多说些话。 “不要说尽量,你要活着。”她凄楚的眸底涌出了更多泪水。 “我”又是一阵无法忍受的重咳,他感到喉头一股腥甜,吐出的是黑得吓人的一团血! 他虚弱无力极了,脸上的血色早已全失,衬得唇边的深黑色更加怵目惊心,他喘息着,连话都快要吐不出声音来。 她眼中泪光莹莹“活着为我活着!求求你,求求你”他像要用完全身的力气一般,艰涩而瘖哑的低语“今生,我们错过了很多机会来生,若有来生,我希望你能够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就对我心动。” “好、好,好!我答应!”她连嚷三声,全身颤动,泪水夺眶,痛哭失声。 他露出微乎其微的满足笑意,像完成了心中大事般,气如游丝的说:“太好了”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心跳慢慢转停。 她无法承受,不禁悲痛大吼,满心凄厉“睁开眼!你睁开眼来啊”可惜,他再也不会张开温暖又温柔的双眼看她了 她痛苦心碎的大哭,不断的哭,哭到眼泪都把视线给遮了、蒙了,哭到泪水从清澈转变成了血红色 她为他哭瞎了眼!也为他不吃不喝不睡不语,直到生命的尽头 第一章 春日艳阳带来煦暖的气息,款款吹送的春风传来阵阵的凉意,却不沁骨。 水榭边,柳条垂绿,万顷的湖水碧绿,波光粼粼,碧波潋滟。 一阵欢乐笑声由远而近,石径上缓缓走来两位窈窕佳人。 走在前头,穿着月牙白绣纹绸缎的姑娘踩着轻快的莲足缓步而来,步步生姿;后面的绿衣姑娘梳着丫鬟髻,以细碎的步履一直跟在身后。 走进凉亭,古弄雪一眼望去,闪烁着绿光的湖面波光点点,彷佛有许多碎钻藏在里头。 湖水旁的花园里百花齐放、争妍灿烂。 “我就知道一定很美。绿儿,你说是不是?”古弄雪粉嫩无瑕的脸上浮现了甜美的笑意,璀璨的明眸大眼眨呀眨地,说不出的俏丽迷人。 “这是我们后山里最美的绿湖,小姐每次只要无聊就会想来这里。” 她嘟起一张嘴“谁教我是女儿身,爹又不准我到外头去抛头露面。” “小姐,你可以学你的琴棋书画就不会无聊了。” 古弄雪抡起粉拳轻轻的打了绿儿一下“那些我该会的都会,已经不觉得新鲜了,要做你去做。” “好嘛!小姐,你别打我。”绿儿抚着微疼的肩头。 “绿儿,你帮我想想,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出去玩?” 绿儿搔搔头“好难耶!小姐,我想不到。” “噢!”她瞪起眼睛,双手扠腰。“你怎么会想不到呢?你根本就没有想!” “好啦,小姐,我想想看”绿儿皱着一张苦瓜脸,抚着双腮苦苦思考。 “想到了吗?” 绿儿想摇头,却看到古弄雪威严的眼眸而改成点头。 “真的?你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古弄雪兴奋的问。 “小姐,你如果像阿福他们一样就可以出去了。” “你是说女扮男装?”她笑开了脸“好主意!” “小姐,我说错了,你不可以这样子,万一被老爷夫人知道了,我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大早溜出去,中午前回来,这样就可以瞒过我爹娘了。” “小姐,你是说我也可以去吗?”绿儿欣喜欲狂。 “当然。我会撇下你不管吗?” 绿儿听了非常开心“小姐,那我马上去跟阿福他们弄两套衣服来。” “快一点,记得要小心保密。” 古弄雪一想到她终于可以去见见外头的花花世界,就开心得不得了。 十五岁的她,终于可以一偿宿愿了。 换上了男装,古弄雪俨然是个翩翩公子哥,只可惜身上脂粉味重了点,加上细皮嫩肉的肌肤、瘦弱得像一阵狂风就可以吹倒的骨架,与她美得清丽绝俗的容颜,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的。 绿儿未曾穿过男装,十分的不习惯,走起路来忸怩怪异极了,古弄雪看得眉毛都快打结了。 “绿儿,我看你不适合出门,你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女的。” “小姐,我一定要跟着你。” “那你不要走得这么矜持小步,要跨大步走,像我这样。” 古弄雪走起路来抬头挺胸,满有少爷架势。 绿儿依样画葫芦试走了十几次,直到古弄雪点头。 “对了,待会儿在路上要叫我少爷,知道吗?”她吩咐道。 “好的,小少爷。”在古弄雪的瞪视下,绿儿勉强改口。 “我们出门吧。” “是,少爷。”绿儿颤颤惊惊的说。 热闹的市集里,什么都有卖,很是热闹。 古弄雪心情极佳,在各个摊子前穿梭,可怜的绿儿在后头跟得气喘吁吁。 “等等我,小──少爷”她口干舌燥,两条腿快要累坏了。 古弄雪停在一个首饰摊前,看着古朴雅致的坠饰,琳琅满目、各式各样,但她都没有动心。 不论簪子、耳环、项链、手炼,她爹已给她一大堆,所以她并不缺,不过,她看到一副翠绿色的水滴形耳坠,晶莹剔透的,很适合绿儿。 “绿儿,喜不喜欢?”她拿起耳坠,问问身后的绿儿。 绿儿眼里有着惊喜“好美。” “这位公子哥,你好眼光。”首饰摊的老板脸上堆满笑意,明明一眼就看出她们是女儿身,但并不点破。 “多少?帮我包起来。” “好,只要三文钱而已。” “给!” 绿儿忙从身上的钱袋中掏出三文钱交给老板,然后拿过包好的耳饰。 “绿儿,那是送你的,回去后你要戴给我看。” “小姐”绿儿内心是欣喜感动的。 小姐人美心善良,第一次出来竟然先帮她准备礼物 “那里有糖葫芦,绿儿,你想不想吃?帮我买一串,我在这里等你。” “好。” 支开了绿儿,她往附近张望,看到卖面具的摊子,感觉新奇,便走了过去。 突然,一个人撞到了她身上,害得她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她手一伸,扶住对方,站稳步伐,才发觉自己搀扶的是一位老伯,而老伯衣衫褴褛破旧,低着头,瘦弱的身子正在打颤。 “快点,把钱交出来,不然这里不准你摆摊!”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从前方响起,她眸一抬,是三个獐头鼠目的地痞正在以众欺少。 老伯摆在地上的不过是几种叶菜而已,却已经被他们用鞋底踩烂,不能卖了。看得出来,老伯根本就没钱缴交,而他们根本也只是故意欺侮老年人罢了。 “多少钱?”她看着尖嘴猴腮、身形魁梧,站在最前方俨然是老大的男子,一双美眸正义凛然,娇美的嗓音却泄露了她的性别。 “哟!是个小姑娘长得满标致的!”身为老大的看了她一眼,感到惊艳,眼里闪过欲念,笑得猥琐。“你要帮他也行,跟我回去,一晚就好,我保证我这个月就不会找他麻烦了。” “对,跟我们老大回去!”旁边的喽啰阴险猥亵的眼神教她全身不舒服。 她看了看四周,平民百姓没人敢上前伸出援手,看来,她得靠自己了。 目露yin笑的三人笑得猖狂,在老大的指示下,他们一人一手要抓住她。 老伯大骇“姑娘,你快走!”老伯跪地向他们求饶“不要抓她,不关她的事。” 下一瞬间,老伯被两个人一人一脚给踢到一旁哀哀叫,他们三人不断向她走来。 她一点也不害怕,四周的百姓们却替她暗自捏把冷汗。 “如果你伺候得好,以后就跟着我吧!”当老大的走在最前头,目光不断的上下打量她,露出邪恶yin欲。 她心里作呕,充满嫌恶,表面上却不动如山、漠无表情,待他们走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他们三个人的穴道,让他们完全不能动弹。 他们吓坏了,瞠眸直视“放开我们!” “对!快点” 她从腰际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往他们身上洒弄“这东西会让你们全身发痒,痒到一直抓,愈抓愈痒,愈痒愈抓,如果想好,就是不能晒太阳,愈晒只会愈痒!” 她飞快地解开他们身上的穴道,他们果然开始抓、抓、抓,像一年半载没洗澡的猴子似的,糗态毕出。 “太阳好大,好痒”他们不停的搔痒。 “老大,不能晒太阳,快走。” “给我记着!” 他们狼狈的跑开,全身上下不断的乱抓一通,惹来一群低笑声。 那粉末只会让他们痒个三天三夜,跟照不照太阳没有关系,是她自己研发的“猴痒粉”不会害人性命。 “老伯,你有没有怎样?”她扶起老伯。 “我没事,谢谢你!” “老伯,你的这些菜都烂了,算我买下。”她掏出一两银子给老伯,老伯推拒,她仍送到他手上“别推了,收下!老伯,以后别摆摊了,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吓阻,三日后,他们身上的奇痒就会消失,到时我怕他们仍会找老伯麻烦。” “谢谢。”老伯心怀感动“你的心肠这么好,会有好报的。” 她笑了笑,没有放进心里。施恩不求回报,能够助人,她的心情大好。 一回眸,看见绿儿往这边走来,她自知该离开了。“我走了,你保重。” 老伯点点头,感激万分的说“谢谢你!” 她微微一笑,转身往绿儿的位置走去,两人会合,她接过绿儿手中的糖葫芦,两人再往另一头继续逛去。 第二章 往后,只要在家里觉得闷了,古弄雪就会改换男装出去走走逛逛。 她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带绿儿出门,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独自出门,之后,她会带糕饼或是小饰品回来,绿儿的气就消了,屡试不爽。 今日,当她慢慢走进古家时,远远的就听到熟悉的呼唤。 “小姐,你可回来了,快点快点,夫人在你房里等你!” 婢女绿儿在闺房外翘首远望,一见到白衣身影如见救命仙药,急匆匆的奔跑过去。 “二娘找我?”古弄雪微蹙起双黛螺。 “小姐,换装先到奴婢房里换!”她手上拿着女装交给古弄雪。 一会儿,古弄雪换完装,绿儿也迅速帮她梳妆打理完毕,她才缓步入房。 绣房里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妇女,虽已年过四十,但她打扮得妖娆妩媚,风韵犹存,就像三十出头一般,她在见着古弄雪时笑开了颜“你回来啦!弄雪,快过来让二娘看看。” 古弄雪站立在她面前。“二娘。” 面前的妇人并不是古弄雪的亲生母亲,她的娘亲在她满月的时候因病饼世了,她爹后来再娶一房小妾,就是现在的艳娘。艳娘并没有生育,不过她对古弄雪的态度时而平淡,时而亲昵,常让人捉摸不定,两人虽然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古弄雪对她并没有深厚的情感,只是礼貌性的称呼她、礼遇她。 古弄雪从小就让奶娘照顾长大,她的奶娘是她亲娘的随嫁婢女,对她视如己出,可惜去年秋初因染了寒病,拖到冬末已经过世了。 “快坐下!瞧,你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愈来愈美了。”艳娘热络的走上前。 她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淡然的问道“二娘,您找我有急事吗?” “嗯。”艳娘顿了一顿,脸色不太好“你今年都十七了,年纪也不小了,今天孟家就是杭州城里那个富可敌国的孟家上门来提亲了!”她扬高音。 古弄雪面色一黯。她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啊。 “弄雪,孟家只有一个独生子,将来你过门就是大少奶奶,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艳娘骄傲的说,为能攀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孟家而春风得意。 “爹的意思呢?”她淡淡的问,并没有喜气之情。 “他要我先问问你。你会答应对不对?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人会傻得把它推出去的” 古弄雪截断了艳娘的话,坚定的回答“我不答应,我不要!” 艳娘脸色大变,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弄雪,这门亲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呀!” “我还想多陪爹几年,不急着嫁人。”她没有心动的对象,不想嫁人! 艳娘的脸色很难看。“你再考虑几天,媒婆那里我还没有给答复,如果你改变心意了,还来得及。” “二娘,很抱歉,我真的不想要这门亲事。”她将话挑明了讲。 “孟家有哪一点不好?弄雪,你爹自小让你习武,并不是要你常常跑出去东闯西荡,你知道你的怪异行径让我们古家多丢脸吗?别人家的千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哪像你天天抛头露面,一点姑娘家的气质也没有!” 古弄雪女扮男装四处游荡已是家喻户晓的事,因为她常常仗义救人,让古德福与有荣焉,觉得自己生了个不输男子的好女儿。不过艳娘却引以为耻,她重重哼一声,轻蔑的眄视古弄雪。 古弄雪漠然着表情,无动于衷。 “无论如何,只要爹不急着将我许配亲家,我就不嫁。” 艳娘一肚子气。“好,我去说动你爹,让他早点将你嫁出去,免得你一天到晚逆我的眼,不顺我的意,让我气得快要吐血。”她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古弄雪轻浅的微笑。 她爹不会把她嫁出去的!她心里有数。 古德福宠溺唯一的女儿在整个扬州城是人尽皆知的事。 他一生的最爱是已病笔的妻子雨凡,要不是年轻时有一次想念亡妻想得太厉害,一时迷乱竟酒后乱性,错将当时寻欢楼里的清倌艳娘当成亡妻,才会占有了她。他事后为了负责,只好再娶艳娘,却不再碰她。 古弄雪俨然是雨凡的翻版,古德福便把对妻子的珍爱与对女儿的疼惜一并放在古弄雪身上,加倍溺爱。 因此,古弄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热爱医术与武术,古德福也四处延请名师来教导她。古弄雪自小研读诗书五经,也写得一手好字,更绘得一手好画,总之,她是多才多艺、文武兼备、才貌双全的扬州才女。 绿儿走进闺房“小姐,夫人好像很生气,你又惹她生气了?” “我们想法不同,合不来。”她无所谓的耸动肩头。“帮我准备古筝,我突然兴致盎然,想去前亭。” “好。”绿儿立刻下去准备。 清脆筝声在静谧的午后格外响亮。 古弄雪遣退奴婢,单独坐在亭子里,十指触动筝弦,弹奏一曲又一曲,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忽而柔媚,忽而刚毅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她的筝技一绝,筝声如泣如诉,三日绕梁而不绝 微风款款,她嗓音娇柔,闭上眼沉醉在乐音国度里,优游自在。 猛地,一只厚实大掌摀住了她的樱桃美唇,她迅速一张眼,手肘后弯往身后胸膛一撞,那人闷哼一声,放开她,跪倒在地。 她见对方身上有剑,拔出剑,迅速架在那人脖子上。 虽然他比她高上一个头,但她不怕。“说!你是谁?不说我就杀了你!”她美眸犀利,出声威胁道。 那人显然身受重伤,方才被她一撞的地方正是重伤的伤口处,血势不止。 蒙着黑巾的他微喘着气,伤口处的痛楚并没有让他求饶,低头望了她一眼,他一双眼眸目光凌厉,似乎已置生死于度外。 她二话不说,动手将他脸上黑布拿下,迎视他略显震惊的俊美脸庞。 这是一张多么吸引人的阴柔俊庞啊一股奇异的情绪涌入心坎,她的心弦无端地被挑动情感,向来平静的心,头一次震荡了。 她第一次看到这般英挺不凡,集狂傲与邪魅于一身的男子! 满身傲骨,黑眸原本深邃凛然,此时却闪现一抹而逝的邪笑 他全身上下充斥着顶天立地又揉和了几丝神秘魔魅的气质,他似遨游浩瀚的苍鹰,无拘无束,浪荡狂放,长啸穹苍 她的芳心狠狠地抽动,无端升起的娇羞让她不禁敛眸掩盖。 彷佛察觉了她的欣赏,他但笑不语,一双狭长的眸半掩,饶富兴味的看着她,隐隐透着一股亦正亦邪的魅力,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悸起来 “笑什么?”她心跳加快,却怏然不悦的用一双美目瞪着他。 他不会察觉她的心动吧? “你怎么进来的?”她故意板起生气的脸孔,然后猝不及防地动手点住他的穴道让他无法动弹。 他邪邪的睨了她一眼,毫不在意不能乱动,神色从容,抿唇不回答。 她不会真的害他他用她那闪现而过的害羞神情来当赌注。 她放下剑,活动右手,低声咕哝道:“拿剑威胁人,手也是会酸的!” 他的听力无比的好,眼里闪烁着一丝趣意,不禁微微的扬起唇角。 她果真如他所想,是个单纯率直的姑娘! 她看了他一眼,心又开始乱跳一通。 他的笑容坏坏的,他的黑眸清亮得让她无法逼视,他的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悸动得完全失去控制!她面红耳热,为自己难以控制的心跳加快感到羞赧至极。 此时,围墙外一片骚动。“快!别让刺客逃了,他受了重伤肯定跑不远,你们快追!”数十名官兵往前方跑去。 等骚动过了,她一脸好奇,小声的在他耳畔轻语“你的身分是名刺客?” 他用一双邪气的眸眼与她对看,依然不语。 她感到心慌,气道“你再不开口,不怕我把你交官严办吗?” “我技不如人,既然被你抓到,我无话可说,随你处置。”他抬高下巴,威武不能屈地迎视她,其实心中早就确定了她是有口无心,不会置他于死地。 她当然不知道他其实也满腹黑的,脑中九弯十八拐,光是一眼,已将她整个人与单纯的心思看透。 是条铁铮铮的好汉!她肃然起敬,下定决心要救他一命。 她拿出丝帕先帮他包裹止血,再费力将他移往自己房内,并取出精心调配的药膏帮他仔细消毒、细心包扎。 “为什要帮我?”他轻轻一挑好看的剑眉,漂亮的眸子闪了闪,泛起深不可测的笑意。 “因为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会见死不救!”她对他露出甜美笑靥。“大功告成了!这是我自创的九转回春膏,能够迅速的止血、活血、补血,我在你全部的伤口处抹了三层,想不到真的有效耶!”她一脸笑吟吟,骄傲又有成就感。 他唇角微动,似苦笑又似自嘲。想不到他竟也有沦落到被一个小女子摆布的时候,听她的语气,九转回春膏是第一次使用,他成了可怜的试用者。 “这是我调制的补气丹,你吃下去。”她倒出三颗米粒般大小的白色丹药。 他不疑有他,直接咽下。 她瞠大秋眸“你不怕我毒死你啊?”心里忍不住为他的勇敢鼓掌。 “你刚救了我,没必要下一刻又要我的命。”做任何事从不解释的他轻扯薄唇,竟忍不住开口说明。 不晓得为什么,对她,他的心底有种根深柢固的信任与无法解释的情感,彷佛尘封已久,彷佛无比沉重,必须在遇到她时才能打开 猜猜乐得奖公布庭妍大家好 原来是情人一书中,关景涛究竟曾经在庭妍的哪本旧作中出现过呢?禾马官网在书籍上市前提前公告猜猜乐题目,想不到活动一开跑,好多读友来部落格热烈抢答,结果短短数天,甚至连书籍上市日都还没到,得奖名额就额满了! 感谢大家的热烈参与!(妍的内心激动狂喜)办个小活动,让妍清楚知道,好多默默在支持的读友仍继续支持着妍。你们的支持,是妍持续写稿的动力来源!(由衷一笑!)再一次感谢大家!(深深一鞠躬)关景涛这个角色,曾经出现在戏舞里。 对妍来说,戏舞中的关景涛,现实生活中确实是有其人,但不是这个姓这个名啦!(总要尊重一下他的化名)他曾是陪伴妍度过忧寂的神秘人物,是一位网友,妍与他相见过,两人相谈甚欢,却也深深发觉,真的只能是朋友。 网友有好有坏,要慎选!当年的妍,一个人赴约竟然平安归,真是幸运至极!事后为了安全着想,再也不与网友见面了甚至,也不交网友了。 人心不古,人心难测。希望大家平安,不要与不熟识的人碰面,这是对自身安全与保障关心自己的亲人最好的方式! 基于寄送问题,奖品只赠与台湾的读者,也感谢读友们多年来的支持与鼓舞。 获得原来是情人签名书的读友如下: 呆心(台中市)鱼鱼(桃园县)猫猫(屏东县)031(台中市)小沛(桃园县)获得庭妍其他旧作签名书的读友如下: 011631(桃园县)赠书只想深情相对 泡泡(屏东县)赠书吾爱,嫁给我 无名是也(台北市)赠书天使娇妻(书籍将“存局候领”:风飘(台北市)赠书撒旦老公 佳子(新北市)赠书不要叫我拜金女 获得庭妍特别礼“紫水晶手链”的读友如下: xvii(新北市)小婵(台中市)恭喜各位!请继续支持研的新作品哟,谢谢大家! 还有,妍随时欢迎旧雨新知的读后感言喔! 有任何心里话或是读后心得想与妍交流,欢迎来妍的部落格留言祝福大家顺心健康! 请翻开下一页,看书时间到罗! 第三章 “你说的对。下次我要把九转回春膏制成药丸,方便随身携带。来,这瓶药膏给你,你要早晚按时涂抹,两天后伤口就会结痂了。”她为自己能救人一命感到无比自豪。 “来,我帮你解穴。”她这里不适合让他久待。 她是一个未嫁闺女,若闺房内被发现有男人在,她的清白就被污了! 她最怕的就是二娘会突如其来的造访、查看,万二一娘跟她爹告状,她肯定让她爹头疼,而她怕她爹会气到把他送官府严办。 她好不容易救了他,可舍不得他死。 她偷偷觑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看着她,她的心跳声顿时宛如打雷。 他那会勾魂的眸教她心慌意乱,她不由得低下头,不敢再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点点头“谢谢。” 就算她不帮他解穴,他也可以自己用内力冲开穴道的,只是较费气力一些,而目前的他,确实需要储备精神,养精蓄鋭。 “不客气。”她解开他身上的穴道。“你可以走吗?有地方养伤吗?” “你关心我?!”会被陌生人关心向来是对方对他有所求! 她也是吗? 但她的眼神这般温暖、这般真挚,令他的心有瞬间迷惑。 “答应我,我可以从你身上取得一个愿望,就当是为你治疗、不把你送官的酬劳。”情窦初开的她舍不得从此再也见不到他,因而唐突的要求道。 果然!“姑娘”他眉头纠结。 她与一般人无异,救他,不过是想要他日后的帮忙! 是她的眼神太真太纯太会骗人了他差点也被骗了去。 不过,她救了他,他还不想害她。 他向来不愿与任何人有过多交情,因为他的身份实在不宜有负累,跟他太接近的人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答应我!”她自知不该,但她真的不愿与他再无相会之日。 他面色邪俊,眼神闪过为难与一丝鄙夷,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她眼里有着莫大的希冀,在她美眸底闪闪发光,他的面无表情,让她眼里的星星一点一点的熄灭,两人僵持着,谁也不退让。 眼看她的失落愈来愈深,最后那一点点温暖的光芒也快要灭了,他在最后一点眸光黯淡前不禁出声“只要你不怕因我而惹来祸端,我可以答应你。” 不知为何在最后一刻为她软了心,他只是不想看到她的失望。 从未为任何人着想过的他,莫名的,为她破了很多第一次的例。 他无法解释,也不愿多想。心,终究会有答案!只是在冲口而出之后,他无比懊恼。 她不知他的心千回百转,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心上的大石落了地,眼里的亮光重新点燃,闪耀着无比璀璨的美丽。“我不怕。” 几乎在话一出口后他立刻后悔,他不想害她因他而丧命,又不能出尔反尔,只希望快刀斩乱麻,一报还一命,尽快完成她要他完成的任务以还她的救命之恩。“你说,要我办什么事?” 她对着他微微一哂,盈盈甜笑让万物都相形失色,也让他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少女情怀因他而涌现,她难掩羞意,垂眸低语“我还没想到,以后想到再告诉你。” 他眉一挑,神情似笑非笑“以后我们也许就没有碰面的机会,你还是现在说。” 他不想欠下任何人情,那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 “那就算啦!”她看得出来他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牵扯,她的心微微受了伤,拧了,痛了,但她并不想强人所难,只是摇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暂时还不需要愿望。好了,你快走吧!” 她觉得心头像有两方力量在拉扯着,一方希望他能有更多跟她接触的机会,另一方却不希望为难他不想留下来的想法,这种拉来扯去的感觉只是让她初动的芳心更加难受。 “姑娘”他的眼半眯着,唇角带着一丝丝戏谵,对她慵懒一笑。 眼前的小姑娘怕是对他动了心他这表相,总是在无形中为他惹来不少相思情债。 他浑身上下透露出邪魅的风情,加上盯着她看,一脸清楚明白的神情,让她心跳加速。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被他看出来了吗? 她倔强的昂起下巴“我不是为了要你报恩才救你,只是想要拿我的九转回春膏做试验而已。” 她在说谎! 他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姑娘的九转回春膏很有效。” 这是事实。他动动筋骨,暗暗运功,方才大失的体力已不再流逝,丹田也有一股丰沛的能量,他只需要找个地方用真气疗伤,就可尽快康复。 闺房外传来一片躁动,原来是捕快带着几个官兵进入大厅要见古德福,几个奴仆婢女们因为经过目睹,正在私下议论纷纷。 “我这里并不是很安全”她一颗心提得好高,忍不住为他担忧。 古宅住的都只是普通百姓,若官府要捜宅,他们也是惹不起官府的! “后会有期。”他作了个揖,快速飞身离开。 古弄雪凝望着他远去,早已失去踪影的方向,第一次有种依依不舍的眷恋。 芳心,依然在悸动着,一下又一下,咚、咚、咚 “我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像着了蛊似地,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呢? 古弄雪敲敲额际提醒自己要端庄一点,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又回到凉亭里弹奏古筝。 后来,捕快与官兵并没有扰民,进行搜宅动作,但,他已经离开了。 而这一段插曲,在她心底卷起了无法抹去的涟漪他被她的心,牢牢的记着了! “嫁人?”古弄雪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惊愣的望着贴身婢女绿儿。 “是呀,小姐,是夫人在老爷耳边说了一些话,然后老爷就答应了。” “不,我不嫁!”她倒抽口气,惊愕低叫一声,花容变色,飞快旋身“我要去找爹。” 她爹最护着她了,絶不会不顾她的不情不愿而让她出嫁!“小姐,你别去了,老爷出门去收租了,没有一个月是不会回来的,家里现在暂时由夫人掌权。”绿儿小声的说。 “爹爹您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宛如青天霹雳,她脸色惨淡。 要她嫁人她一点也不想嫁人! 对方长得什么模样,她全无概念,要她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她宁愿嫁给一面之缘的的脑海自动浮现了那张亦正亦邪的男性脸庞 “刺客!”她忽地低喃。 她怎么会想起他呢?面色不禁一阵羞惭。 “小姐,什么剌客?有刺客闯进府里来了吗?我去叫人”她阻止道“别去了!什么也没有,我在想事情。” “可是小姐明明有提到”绿儿低叫着,讷讷无解。 “好了,你下去吧,我想要独处一下。” “是,奴婢告退。”绿儿欠了欠身,把门关上。 古弄雪内心百味杂陈,愈理愈乱。 绿儿去而复返,在门外扬声道:“小姐,夫人来看你了。” “我知道了,进来。”她理理身上弄皱的衣摆,起身相迎。 艳娘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古弄雪倒了杯茶水给她“二娘,请喝茶。” “嗯。”她接过,轻啜一口,放在桌上。“你应该知道了,关于你跟孟家公子的婚事。”“嗯,我听绿儿说了。”古弄雪坐在她对面,点点头。 “你爹答应了,我们也收下了媒婆的聘礼,我让人拿来给你看看。”她往外低叫“来人,把东西抬进来。” 两个大箱子被抬了进来,婢女们把箱子打开,一时间珠光宝气,满室闪光。 “一箱是金元宝,一箱是珍珠玛瑙琥珀璎珞等珠宝。孟家非常大方,这些你爹说都是要给你的,你自己留着。” 艳娘光看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就心动不已,但她不敢擅作主张留作己用,只能够暗妒她的好运气。 “我不需要。”古弄雪冷凝着脸,神情决然“我一点也不想嫁人!” “这些东西是你爹收的,可不是我收的,你想退掉也要看你爹肯不肯,重点是你的名声会受到污损。” 艳娘有点幸灾乐祸“你爹怕你再不嫁,过几年就没人要了,他可不想留你当一辈子的老姑婆,而且,你爹派人先打听过了,孟家少爷听说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是个人中之龙,你嫁过去不会吃苦的。” 原来爹是这么设身处地的为她设想怕她年龄适当不嫁人会惹来非议,也怕她随意嫁人会吃苦,目前唯有孟家能给她一辈子的衣食无缺。 可是,她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 一个一面之缘的人一个打从那日之后常常在她脑海里出现,一张亦正亦邪的俊庞! “婚期是下个月底,你爹会赶回来。这段期间我希望你一个待嫁闺女不要再外出了,为了古家的颜面,你就乖乖留在家里准备嫁妆。”艳娘拿出她长辈的威严要求道。 古弄雪缄默无语,连艳娘离开了也没有发觉。 她紧蹙双黛螺,蹙不去眉心愁。 即便要嫁人,她也不想嫁给陌生人! 若真非嫁不可,她宁愿嫁给他。 一个连姓氏、名字、家住哪里都全然无知的男子。 一个悄然偷走她珍贵芳心的刺客他人在哪里? 心心念念,说尽无凭,只是相思。 婚姻,但凭媒妁之言,爹娘成全,但与他的一面之缘,无端地,竟让她易害相思。 她坐如针毡,食不知味,夜不安枕。 他亦正亦邪、似笑非笑的魅颜总在她眼前浮现,教她心悸连连! 不知他的伤势如何了?虽然她对自己的九转回春膏与补气丹有信心,但心还是挂在他的身上。 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古弄雪懊恼的以编贝般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 她应该留下他的名,留下跟他联络的方法,却落得可怜,音书无处通! 她要到哪里寻找他的人呢?她已经制成九转回春丸,他如果每天吃一颗,可以强体健魄,百利而无一害。 即便寻到他,她又要如何开口?说她想见他吗? 天,不知羞!大家闺秀的她哪能如此大胆呀! 她颜面薄,怕未启齿,已红遍娇腮,吞吐无言。 她坐在铜镜前细细妆点,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一夜难眠,坐立难安,她枯坐在铜镜前,千思百转。 不!她不要盲婚瞎嫁,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决定了,她不要后悔。取来纸笔,自己磨墨,她留下短短几句话: 我有事出远门,会在爹爹回来前赶返。 勿寻,勿盼,勿挂念! 弄雪留她要去找回自己的爱情。 若是在一个月期限内找到他,她就不嫁给孟公子;若是不能,就是他们无缘,她会放弃对爱情的渴求,好好做个良家妇女,不再抛头露面,让夫家颜面无光。 收拾包袱,把补气丹、猴痒粉、九转回春丸等自制药丸药粉全放在身上随身携带,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她女扮男装,用裹布缠胸,昂首跨步,在铜镜前自我审视,确定没有破绽,在天刚亮之际,她轻轻悄悄的离去,犹如一缕烟尘,来无影,去无踪。 待她离去后不久,婢女绿儿端着洗脸水来敲门呼唤“小姐,你醒了吗?” 绿儿叫了几声,里头无声,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没多久便传出她大惊小敝的尖叫声,她神色大变,拿着一张薄薄的纸条冲出去,直冲往艳娘的房间方向。 “夫人,不好了!小姐离家出走了!”绿儿的声音如雷贯耳,惊醒犹在睡梦中的艳娘。 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惊惶而怒气冲天的奔走出来“弄雪不见了?” “小姐只留下这张字条。”绿儿怯怯的说。 “给我!”艳娘飞快从她指间取走,眼眸一瞄,惊怒攻心。“她她就不能像个普通的闺阁千金吗?尽惹麻烦!绿儿,去找尤总管过来。乐儿、秋儿,先帮我梳妆打扮。” 当尤弘来时,艳娘已妆扮得得体高贵,她坐在贵妃椅上看着尤弘。 “传下去,弄雪离家出走的消息要封锁起来,不要传到孟家老爷的耳里去,另外,派一些下属去暗查弄雪的下落,找到后立刻带回来,不要张扬。” “是。我马上去做。”尤弘领命而去。 在离去前他还向艳娘挤眉弄眼的,眼里的yin欲意图好明显。 “你过来!”艳娘冷面指使尤弘,他走向她。 “夫人你今天特别美艳动人。”尤弘发自内心的赞赏。 艳娘暗暗塞了张纸给他“赶紧把事情办完,府里能够保护我的只剩下你。” “是。”他看着她,迷恋不已。 “还不快走!”她声音拔高,眼珠子左右瞧望。 尤弘点点头“我马上去办。” 在他离开后,古弄雪的贴身婢女绿儿的眼里充满不屑。“夫人,尤总管对你似有企图,你要小心。” “这我知道,没你的事了,你去做你的工作。”连一个小丫鬟也想要管她的事,艳娘暗暗咬牙。 她与尤弘暗通款曲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女人四十一枝花,她如狼似虎的需求正好由体强力健的尤弘来帮忙,尤弘是古家的卖身长工,一直未婚,原来是从她一进门就喜欢她好久了 她是在五年前因为古德福又外出收帐不在家,一个人睡不成眠、夜难安枕,披衣在庭园里散步,正好他也夜未眠,两人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从此以后,凡是古德福出远门,他就会在她召唤时去她房里陪她过夜。 他真是又耐操又持久哪像古德福,打从她嫁进门后根本就不碰她,只是把她冰封起来而已。 艳娘离不开尤弘的原因,就是爱上他又狂又猛的床上技术,让她欲仙欲死,意犹未尽。 尤弘走到安全地方,偷偷的打开纸条。 今夜二更时,来我的房里。 艳娘 尤弘心荡神驰,光一想到她雪白莹润的胴体、撩人大胆的动作,**就直线上升。 艳娘真不愧是出身妓院的,样样技巧都行! 想到这里,他不禁期待夜晚赶快来临。 第四章 人如玉,柳如眉,正相思。 夜宿客栈,古弄雪难以成眠。 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 这样子没有目标的寻找也不是办法他是名刺客,他究竟要行刺谁呢? 明儿个她四处打听看看,看是否有谁因为家中遇到刺客而受伤,也许会有点眉目。 难题一有了希望,她闭上美目,松缓身心,陷入睡梦中。 一道黑影徐缓地飘下慢慢移近古弄雪。 来者,正是古弄雪遍寻不着的男子。 自从伤势痊愈,他悄悄地重回古家,一直默默地在保护着她。 欠她一个人情,说什么,他也要先偿还再说! 她居然会离家出走,难道,她那么排斥嫁人? 不知怎地,她拒絶这桩婚姻,竟让他的心里浮现一丝欢喜的情绪。 “你在哪里刺客”她梦呓着。 他惊心,她叫的剌客是指他吗?她一直在找他吗? “别走,刺客”她的双手在半空中抓呀抓地,他的手被她抓住了。他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她抓到他温热的大掌之后就停止激动的情绪,换上一脸心安,她把他的手搁置在她的小肮上,紧紧握住,不愿放开。 他皱了皱眉头。不会吧?这个举止会不会太亲密了? 他微微用力,发现她握得紧,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抽不开! 他是可以用力抽开的,却不想惊扰她的美梦。 她熟睡的容颜让他移不开眼眸。 脱俗雅丽的脸蛋,眉儿弯弯,眼睫翘翘,鼻儿挺挺,唇儿艳艳,让人真想一亲芳泽。 他仲崇毓,一个行走江湖的杀手,从小生在组织、长在组织,也听命于组织,只要有人出钱,由组织派他杀谁,他为了服从命令絶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次剌杀一名鱼肉乡里、与官府勾结的土财主因事前风声走漏,对方早已伏兵近百人等待,让他中了连环圈套,被弓箭射,被网子困,机警逃脱,却不幸受伤,以一敌众,更差点命丧黄泉。 后来他回组织里疗伤,然后趁其不备,深夜里取了对方首级送给买主,获得一千两银票。 他只是个孤儿,从小就被杀手组织里的首领严苛训练成一名杀手。 阎罗,让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组织,却是让他免于挨饿受冻的救命组织。 他凝视着她,黑眸灼热如炙,轻轻呢喃:“我们又见面了为何要找我呢?”鼻息均匀的她怕是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她把他的手抓握得很紧,他缓缓地动作着,连试好几次,只想要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 不料,再轻微的动作仍是惊醒了她。 她紧闭的眼眸突然大睁,愣了愣,如花般的容颜瞬间洋溢着甜美的笑靥。他一双炽阵紧盯着她,望进她欣喜若狂的澄澈秋眸里。 “是你!”她难捺兴奋的坐起身,紧紧抱住他,害怕是一场梦。“有体温你是真的,我找了你好久你终于出现了” 他低沉有力的回答“从你离家出走开始,我一路跟踪你,暗中保护你。” “你”她惊喜莫名“你一直在我身边?” “你忘了?我还欠你一个恩情,我从未欠下人情债,没有报答你,我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他双眉轻佻,语气轻佻,双眸却如星般耀亮的直视着她。 她羞红罩上双颊,离开他的怀抱,娇怯怯的神情让人评然心动,浓睫眨动,像两只翩翩彩蝶齐飞舞,眩人心神。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我找不到方式报答你,正打算以身相许。”她脸红起来特别美丽,他黑瞳闪了闪,唇角泛起促狭的笑意。 他他他在戏耍她! 猛地,她又羞又怒,小脸浮上惊人的嫣丽,美絶! 古弄雪从床被下取出一柄锋利的长剑,动作迅快,抵住他的咽喉。 “你胆敢用言语轻薄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美目狠狠地瞪着他。 他嘻皮笑脸,轻松自若。“若不是你那天相救,我早已死于非命,我的命是你的,因此,你若现在要我的命,我就送给你。”好个大无畏的作风! 古弄雪神情激赏,她放下剑。“我才没那么无聊,救了你,又要你的命。” “刚才你说你一直在找我?!” 他笑得勾心缠魄、性感迷人“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吗?!” “我” 她要说什么?说要他娶她吗?只要他肯娶她,她就不用嫁入孟家,就可以退婚了可这些话太太厚颜,太羞耻了!打死她,她也说不出口。 见她欲言又止,他感到有趣。“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有。没有什么事。”一张娇颜烧红得无比迷人,羞涩的模样教他想要戏弄。 他笑得更加意气风发,开怀飞扬。“是吗?那我走罗。” “等等,你不是说你要保护我,你要上哪里去?” “我回我的房间休息啊!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他无辜的向她抛个眼色“难道姑娘要我跟你同床共寝不成?” 她涨红俏颜,娇嗔一声“你调戏我!”她愤恨地重新拿剑刺向他。 仲崇毓左闪右躲,态度轻松快乐,好整以暇的与她嬉弄。 “不错这一招凌厉这一招就弱了许多对对,继续,好身手再来,不对!你的手要再左一点” 她气炸了,他根本就不怕她的剑式,还动手动脚的指导她呢! 气、气、气!气得不得了! 古弄雪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边,他的武功远远超过她,若不是那日他身负重伤,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古弄雪瞪着他“吃我一剑!” 他丝毫未躲,咻!剑尖竟能划破他的衣袖,她收势不及,急急地奔到他身前。“怎么会受伤?没道理啊!你武功比我好,应该躲得过,你为什么不躲?你瞧,你的手臂上渗出血了。” “有你为我担心,受这一点小伤,值得了。”他闪闪发亮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在她焦急含嗔的娇颜上。 “你”她嘟起红唇,气鼓了双腮,睁眼说瞎话“谁为你担心了?你再乱说话,我我就砍了你一条手臂当作纪念。” “姑娘急着找我,就是希望砍下我一条手臂做为我报答姑娘救命之恩的酬劳吗?好,我愿意。” 他拉开衣襟,露出结实的手臂。“姑娘,请!”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我这就砍砍”怎么会这样?她的手抽筋了吗? 剑在半空中竟会强烈的发颤,她根本就砍不下去。 “姑娘有仁慈之心,是舍不得的。”他笑得邪气又灿烂。 她瞪大了美眸“我杀你浪费我的力气,我不杀没有战斗意志的人。”她为自己找了台阶下,气呼呼地背身不理他。 他们两人怎么好像在打情骂俏? 她芳心乱颤,又急又羞“这里没你的事了,要走请便。” “姑娘,我的手臂好痛”他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只是想博取她的青睐。 “一点小伤死不了的。”她才不想理会他的装腔作势。 “姑娘”他摇摇欲坠,脚步颠踬地移向她,放软的倒下。 “喂!”她惊叫一声,他就跌向她的胸前,抱住她。他的重量太重了,她无法负担,坐倒在地,他的脸就趴在她的胸前。 “你”她又羞又急,幸好还是男装打扮,她胸前缠的裹胸太厚了,不然他枕在她的胸前羞死人了啦! 他衣衫不整,露出大半个古铜色胸肌他的胸肌精壮又结实! 她忍不住屏住气息,红酡了俏颊跟耳根,心跳如雷,全身发烫。 不不、不、不!不能一直盯着他性感的胸口! 她艰难的转开视线,看到他的左臂上有一道不深不长的伤口是她刚才不小心划到的,正在缓缓的渗出血珠。 古弄雪于心不忍,从怀里取出丝帕为他拭去血迹。 他一脸舒服的靠着她,刻意露出整片的结实胸膛供她欣赏。 哇!看起来好宽阔、好温暖、好有安全感,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 “唔好硬。”她惊奇的低叫,小脸发烫。 他闭着眼,满是陶醉,唇畔噙着坏坏的笑“你不忍弃我于不顾,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只可惜一点胸部也没有,你把它藏到哪儿去了?” “原来你装睡!可恶!”她把他推开。 他睁开眼,颇富深意的望着她“我记得你胸部没有这么平,才几日不见,你的胸部就不见了,莫非之前你的胸部是假的?” “谁说是假的!”她喳呼一声,粉颊泛起红潮。“我全身上下都是真的。” “为了扮好男装,你这样子裹住胸部不会呼吸困难吗?你就不怕胸部在你的虐待下会变小吗?” “你管我!”她羞中带怒的娇嗔。“你这个登徒子,色欲熏心的大**!之前的威仪凛然都是假的,你是大浑蛋!” 他似笑非笑,邪邪地望着她“我并没有吃你豆腐,在外人看来,会以为我有断袖之癖,而你是个长得像姑娘家的小男生,所以,我满吃亏的。何况,刚才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要是大**,你就是大色女嗯,不错,大**配大色女,絶配!”他一边整衣,一边笑说着。 “你”她快要气疯了“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我叫仲崇毓。”他身影一闪,近在她身前,阳刚雄浑的气息教她呼吸一窒,心绪全乱。 她大吃一惊,面容带羞“离我远一点!” “我就是要近一点看你。”他身形一动,榄住她纤腰,制住她双手,连她踢来的脚也被他牵制住,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十分暧昧。 仲崇毓犀利的黑眸直盯着她“你脸愈来愈红了,看来,你是喜欢我的。” “才没有我才没有!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她急于撇清,被说中了心事,她连耳根子都红了、烫了。 “你这么激动,嗯,我说错了,我应该说,你不是喜欢我,而是爱上我了。” “胡扯!你乱说话!”她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 “我乱说吗?从刚才我贴在你胸口开始,它就跳得好快,如果你对我没有意思,神情何必激动?心口怎会跳得剧烈?” 她死不承认,硬掰道“我是生气!生气你懂不懂?” 他放开她,撇撇唇“是这样吗?你自己摸摸左胸口,那里会有答案。” 古弄雪自己摸摸左胸,跳得好快太快了像要跳出她的咽喉她为他心跳失控,也为他头晕目眩,更为了他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意乱情迷。 “天还没亮,我要休息了。”她急忙逃向床上,欲盖弥彰的拿被子盖住。 仲崇毓兴味盎然,黑眸熠熠发光。 捉弄她让他的人生黑白变彩色,希望无边无际,快乐无穷无尽。 她的反应过大,为他的生活增添趣料,她娇颜酡腮的神情可比天仙下凡尘,几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虽着男装,在他看来,别有一番清新气息,尤其她身上的清雅芳香,未曾改变。不过,她这身装扮顶多也只能骗过一般小老百姓,稍有功夫底子与智慧才能的人,她是骗不过的。 她一个娇娇女独行江湖,还是要提防些才好。 最好,是他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 第五章 在客栈里用完早膳,古弄雪继续逗留,她的眼眸不时瞟向坐在角落一个人优闲喝茶的俊魅男子,眼里的火星愈冒愈多。 “客倌,你还要点什么吗?”店小二见她杯盘朝天,殷勤的走过来询问。 “不用了,我吃饱了。” “那客倌,你要结账了吗?今天生意很好,外面还有一堆客人等着进来,你可以结账了吗?!” “我好,结账!”她气鼓鼓地。 算了,他走他的路,她过她的街! “一共是五文钱。”店小二笑着说。 “这里刚好是五文钱,给你!” “谢谢客倌。”店小二收下钱后迅速清理桌面,笑脸迎人的跑向门口迎接下一位客人。 古弄雪瞪了仲崇毓一眼,他头也未抬的专注品茗,她气呼呼的走出客栈。 一出客栈没几步路,她就被一票人挡了下来。 “让开!”她脾气不好,不要来烦她! “小姐,我们是夫人派出来找你的,你该回去了。”为首的人认出她是古弄雪。 “我不回去!”她轻轻摇头,语气坚定。 “小姐,我们是奉夫人之命,一定要带你回去,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们就会强行带走你。” “你们敢?”她冷哼,怒焰高涨。古府是她爹在作主,并不是二娘在作主! “小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上!” 刀剑无眼,古弄雪先是防守,但见他们有备而来,她也不再客气,剑芒闪闪而去。 她无意伤人,却让自己的小腿肚中了一剑。 “来,快把小姐抓起来!”脚伤让她吃痛,步履颤巍巍地,她美眸射出寒光。 “不要过来”否则休怪她剑下无情! “小姐,夫人要我们非抓你回去不可,你就别再抵挡了,受伤的是你。” “我不回去!我留书过了,该回去的时候我自己会回去。” “小姐,我们今天一定要抓你回去。”他们一拥而上,古弄雪提剑迎敌,香汗如雨。 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个个都卯足了全力在对付她,让她无法顺利施展轻功飞离。 突然,几颗小石子劲道十足的射向围追她的奴仆身上,他们个个不动不眨眼,像极了木雕。 仲崇毓捉住她的手,振身一跃,凌空冲天,身手矫健,风姿卓越。 飞行到安全地方着陆,仲崇毓看着她“这里就没有人来追你了。” 她甩开他的手,咬牙大骂“谁要你的假好心”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出手帮她,却要等她受了伤才要帮她她不领情! 古弄雪愤怒的明眸几乎要喷出火焰来,她气恨地走了一步,忍不住叫出声音“好痛!”脚伤竟把它忘了! “你脚受伤了。”他扶着她坐在石块上。 “不用你管!”她甩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 那温暖厚实的手掌,莫名地令她心悸、脸红“现在不是倔强任性的时候。” 他板起脸,眼神却异常温柔。“我看看你的伤。” 他小心翼翼的帮她止血,并拿出随身的九转回春膏帮她敷上。“你不会留下疤痕的。” 她给他的膏药他真的随身携带着,而且他关心她,她的心不禁一甜。 他不经意流泄出来的柔情,他的动作他的力道好轻好柔,似怕弄痛了她她痴痴地凝视他,竟觉温暖与窝心。 仲崇毓一抬眸,接触到的是她毫不隐藏的动心情愫。 他了然的笑了笑,炯炯黑眸透着戏谵,俊美无俦的脸庞、极富个性的下颚,烘托出他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狂野不覊与性感邪魅。 古弄雪脸蛋慢慢发红,像一颗熟透欲滴、艳丽无双的红莓 “你你看什么看!”她涨红脸,声音微弱,失去气势。 “你先看我的,我当然要看回来。”他理所当然的说。 “我我哪里有在看你?你不要乱说。” “你没有在看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呢?”他调侃道。 “我才没有在看你!”她把眼睛闭上,气嘟嘟地“我不跟你说了!” 红唇娇艳,神情娇媚,她纯真的举动彷佛是对他无言的邀请。 那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口,正对他招手呼唤他心念一生,心旌一颤,闭上黑阵,缓缓地朝她靠近。 咦?怎么有一股呼息? 她先睁开一只眼,赫然看到他逼近的斗大俊颜,花容大惊,连忙往旁边一弯,手往他脸上一扫,闪过他的偷袭。 仲崇毓挨了她一掌,瞬间清醒“你怎么打我?” “你”她羞红脸,娇嗔一声“你怎么可以吻我?” “我有要吻你吗?”他眼带盎然趣意。 “不然你干嘛靠我这么近?”她盈盈美眸瞪着他。 “我在看你脸上的皮肤倒满”他故意拖长音。 “怎样?”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他接道“白皙透亮、细致无瑕!” “当然!我是丽质天生。”她松了一口气,自信满满的说。 “那你紧张些什么?”他趣意横生。 “我你别一直靠过来。”她戒备的望着他。 “我偏要靠过去!”他黑眸带着促狭与笑意,抓住她的双手绕到她头顶上用一只手固定住。 她气急败坏的使劲瞪着他。他根本不像刺客,倒像登徒子、采花大盗!“别瞪了,小心你美丽的眼睛会瞪凸了,变成丑丑的凸眼鱼!” “你还不是你害的!”她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在他关怀的语气下忍不住气哭了。 玩笑该适可而止了,捉弄也一样。 仲崇毓放开她的手,轻轻抹去她滑下腮颊的泪液“你哭了?”他的眼里满怀歉意,温柔的举止让她忘了哭泣。 狭长的眸中竟有如此温柔的眼神晶晶闪亮,熠熠生辉。 她怔怔的看着他,像中了蛊似的,忘了动弹。 他有一对飞扬的浓眉,有一双好看的长阵,有一管霸气的鼻子,有一个优美的唇形不晓得他的唇是暖的,还是软的? 心口,仓皇无措的跳跃着,她彷佛被点了穴道,竟看到浑然忘我。 “呵呵”雄浑的笑声传进她耳畔,她惊愕地回神,入目的是他饶富兴味、闪烁趣意的黑瞳。 猛然,她羞红了脸。啊!赶紧让她晕了吧! 她刚才在想什么?居然会想要被他吻她羞死了啦! “看来,你是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嘴角上挑,无比自豪。 “才没有,我才没有!”她急忙的想要撇清关系,一起身,伤口上的痛楚却教她步伐不稳的跌进他已经准备好的宽阔胸怀里。 “没有吗?已有佳人心口不一的对我投怀送抱了。”他笑得张狂,把她紧紧的抱住。 古弄雪在他灼灼如火的注视下,双颊晕红,不知所措。 “你真的对我毫无情意吗?我对你却不是完全没感觉。”他眸中泛起柔情款款,那抹温柔,令人心醉神迷,毫无抵挡能力。 她面容上不掩诧异,却有更多的欢喜与甜蜜直攻上心头。 “你你喜欢上我了?”她一愣,绯红的俏颜动人心弦。 “我觉得我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你了。”他由衷的说。 “少来了,你说的甜言蜜语好老套哦!”她睨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在说假话吗?我彷佛作过一个梦,梦里的新嫁娘跟你长得好像,宛如看到你穿着大红喜服端坐在喜房里”这个梦,总让他揪心。 “你该不会想娶我想疯了吧?”她朝他吐舌头。 他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这样不好吗?”她被他炯炯的、热烈的眼眸看得心慌意乱,胸口狂跳。 他抬起古弄雪光滑细致的下巴,柔情睇视她“你是第一个让我说出这些话的女子。” 身为杀手,他的防心很重,但每每面对她,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就是容易让他不由自主的卸下心防,想对她说真话! 她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与他眼神交缠,竟醉在他柔情的眼波之中。 他摩挲着她细嫩的唇瓣,她缓缓闭上眼,献上微启的芳唇,他情难自禁的吻住她的香唇,两人双唇一贴合,就像久旱逢甘霖,迫不及待的碰触着对方,吻得既狂又烈、既热又猛,两人的心绪波涛汹涌,情浪澎湃。 直到放开她的唇,他的手仍紧紧环住她。 她迎上他的眼,醉在他的柔波中,羞颊俏颜的模样比平常美上十倍,让他不由自主的痴视着。 相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古弄雪腻在他怀里,竟觉是天堂。 “仲崇毓”她玩着他的前襟,低嚷着。 “去掉姓。” “崇毓”她羞红了双腮,把脸藏进他胸前。 “弄雪!”他激动的、兴奋的低吼一声,嗓音半带沙哑。 仲崇毓再度吻住她,又是一波惊天动地的缠绵热吻。 他强悍的拥抱,他狂肆的喘息,他阳刚的体热,她都乐于承受,乐在其中 仲崇毓大胆的攫取她口里的灵舌,深深地吸吮她口中的甜美甘露,他巧弄她的舌尖,在她嘴里翻搅,也不时缠着她的舌头与她一同嬉戏。 鼻间嗅进的尽是属于男性麝香的气味,古弄雪一颗脑袋瓜已昏沉晕眩,像浆糊般无法思考,无助的揪住他的衣襟,整个人化为春水偎进他宽阔的胸怀。 吻这种亲热方式,她未曾尝试过。 她好似要被他火热的气息焚烧,又好像与他一同在滚烫炽烈的情火里来来去去,彷佛要燃烧焚身,又像是浴火重生 她识得了情的滋味,识得了爱的她好喜欢他的吻 喜欢他的气味,喜欢他的技巧,喜欢他的一切 第六章 古德福外出收帐,古弄雪离家出走,整个古家暂时由艳娘掌权,加上一个心怀不轨、野心勃勃的尤弘,他们夜里如鱼得水,白天也常用许多借口共处一室,时常有下人经过听到里头传出来的交欢呻吟声,却不敢声张。 艳娘与尤弘极尽鱼水之欢,彷佛不在乎他人的闲言闲语,在床帐里恣意胡为。 欢愉之后,艳娘躺在床上精疲力尽,尤弘在艳娘耳畔进谗言。 “艳娘,我们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你难道要我一辈子跟你这样子偷偷摸摸,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吗?好不容易你现在可以当家做主,有钱有势,我知道一个专门帮人杀人的组织,他们虽然收钱较贵,但从未失手过,若是古德福跟古弄雪都死了,这些庞大的财产不就都是我们的吗?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正正当当的在一起了。” 他眼露杀意,心中早就有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要我派人杀了他们?”艳娘又惊又怕,一丝良心尚未泯灭。“古德福待我不薄,我不能这样子做。” “再过不久古德福就回来了,你还要继续独守空闺吗?我们一定不能在一起,最近我进出你房里的次数比较多了,难保没有謡言,到时古德福回来,这些謡言传到他耳里,你想他还会念旧留你吗?”他下重药。 艳娘一张脸没有血色,颤抖着唇。“那要怎么办?真的要杀了他们吗?” “不杀了他们,我们得不到财产;不杀了他们,等古德福回来,死的是我们。”尤弘语气冰冷的提醒她。 “你说的杀手组织真的能够成功把他们杀死吗?古德福跟古弄雪都有学武功。”艳娘忧心忡忡。 “放心!阎罗组织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只不过收费昂贵了些。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过好日子?想的话就不要犹豫,好机会不多了。” 艳娘咬牙,点头“好,钱我来出。不过别忘了,一定要拿到他随身的古字玉牌,只要有那个玉牌在,任何人都可以当古宅的主人。” “我知道。其他的事就由我来搞定。”尤弘笑得很诡残。 从飞鸽手中接到新任务,仲崇毓在拆下信鸽脚上的字条后,一整个下午浓眉死锁,陷入为难。 新命令:三日内杀了扬州古宅的古德福与古弄雪,不得有误! “你在想什么?这是什么” 古弄雪蹑手蹑脚的走进他的房里,就看到他一个人愁眉不展,陷入苦思,而他两指间夹着一张纸条,她猜想这纸条就是他郁闷的元凶,她想帮他的忙,于是从他指间迅速拿走字条。 他太陷进自己的情绪里,太大意了,要抢回已是来不及。“不要看!” 他的惊惶教她疑惑不解,她低首凝眸一看,字条上的白纸黑字让她整个人震愕伤怀,难以置信。 他要杀她!还要杀她爹? 小脸瞬间死白,古弄雪眸中珠泪莹莹,怀着复杂迷乱的心情看着他。“是真的吗?” 英姿飒爽的他黑炽的眸眼深处有着无数挣扎,不发一语。 “我可以死,不过请你放过我爹!”一双充满泪雾的盈盈美瞳定定的瞅视着他,满是乞求。 他心痛的捧起她的脸“我不会杀你。” “也不能杀我爹!”她要他的承诺。他重诺言,允诺后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 “就算我不杀组织也会另外派人”他艰难的说。“组织里高手如云。” 因为组织知道他和古弄雪在一起,才就近派他行事。同样的,也在试验他会不会因儿女私情而背叛组织! “我们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她的肩膀激烈起伏,泪水迅速在脸上流淌,泪痕斑驳“我不怕死,但我不要我爹死。” 她脸上珠泪盈盈,悲伤难掩。 他的心一阵阵紧缩,她与组织孰轻孰重,一时之间在他心中难以衡量。 “求求你”她咬着唇瓣,泪水漫流。她能信的,只有他了! 他无法看她伤心而置之不理,心里权衡了一下,瞬间有了决定。 “你爹在哪里?”他用手指轻轻揩去她的泪。 “他去收帐,往西南边去了”她泣不成声“我要我爹活着!你告诉我,是谁要我爹的命?” “组织负责收钱,我只负责完成任务,我不知道是谁要买你们的命。” 古弄雪的脑子里转过千次绕过百回,试想着若他们遭殃了,谁受益最多?是二娘吗?还是爹在商场上有得罪什么人呢? 如果是商场上的敌人,她必须要找到爹问个清楚! 如果是二娘,二娘怎么会无缘无故要他们的命呢?爹待她不是不薄吗?“我们去找你爹。” 唯有抢在组织派出其他杀手前找到古德福,他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他将凶多吉少。 “嗯”爹,我们来救您了! 官道旁,一辆马车被捅了十几个剑洞,车旁躺了好几个刚死不久的尸体,有车夫,也有小厮。 不远处,两匹劲马载着马上的两个人快蹄而来,风尘仆仆的古弄雪一看到熟悉的脸孔立刻泪雾盈眶。 她快速下马,叫嚷着随着她爹外出收帐的仆人“阿堂,阿威”检查他们的呼息,他们早已失去性命! 仲崇毓看着地上凌乱的步伐,指着前方“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我们快追。” 古弄雪将死不瞑目的阿堂的双眼合上,慢慢放倒在地,再迅速的上马跟在仲崇毓身后疾追。 前方的打斗声愈来愈清楚,仲崇毓从马上一飞冲天,看着古德福身中数剑已经不支倒地,蒙面杀手依然冷剑直击,大有要削去他头颅之势。 他目光鋭利冷冽,飞快的射出手中长剑,蒙面杀手感觉身后有杀意,蹲身闪过,转身与他打斗起来。 “是你!你果然背叛组织!首领已对你疑心,这次任务派我来暗中观察,必要时,我会不计一切清除阻碍!”话里的杀意重重。 仲崇毓眸中黑瞳收缩,眉头紧皱成川字。 为了找机会报恩他一直潜伏在她身畔,之前在组织里他没有新任务时总是安静沉潜,这次却在外头逗留许久,难免制造杀机。 首领一直对他有诸多猜忌,即便他努力的想成为组织中最出色的杀手,也无法改变首领对他恨怨复杂的心思。 同一件任务却派出两位杀手,很明显的,首领已经不要他了 即便他肯回去负荆请罪,也是死路一条。 “该死!” 杀手喊了一声,剑剑凶狠的刺来,他眉一扬,也狂猛迎击。数十招下来,蒙面杀手与他功夫相当,他淡定迎敌,等着对方怒急而留下破绽。 再战近百招,对手略有疲意,他依然不敢大意。 有了!制敌为先,他找到破绽,蒙面杀手被他一剑削平后脑,脑浆四溢,倒地不起。 随后赶上的古弄雪拿出随身药物帮古德福上药、包扎,只是,他胸前的伤口黑血淋漓,她试着止血却怎么用就是止不住,而且伤口处一直流出黑血,她知道这是剧毒攻心,就是神仙来了也治不了无命人,她不禁泪水频流。 “爹爹”她哭喊着,为自己的无力而无奈、无措。 “弄雪,爹知道死期不远了你不要哭,听爹说,爹要你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有。爹的话弄雪不敢忘。”她赶快从领口掏出那块碧绿中带着细小白纹的玉佩,玉佩的背面还刻有“雨凡”二字。 “这是你娘的遗物你娘是皇宫中的公主,因缘跟我相识相恋,为了跟我走,她诈死又隐姓埋名弄雪,你娘并没有死她在皇宫里!” “爹?”她美眸瞠直瞠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爹这次外出收帐,遇到京里的老朋友,他帮爹探听到皇宫里有个不言不笑,一生未嫁的公主,一直养在皇宫深闺中,爹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你娘,你娘没有死”他激动的呕出一口黑血。 他一直怀疑生完女儿的妻子不可能无故重病,然后死去,虽然他用棺木埋葬了她,但棺木里她的尸身却在之后不知去向 他一直怀疑是宫里的高手又让她再度诈死,继而带走了她! 只是,他无法与宫里的人争斗,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被送回宫中,只能暗暗调查,而这一查,就是十几年的时光过去了 “爹!”她泪眼迷蒙,心痛惊叫。“不要再说了,等你好了再说。” “让爹说爹不说就没机会了” 他虚乏孱弱,死白着脸“艳娘是有野心的,我一直知道,不过她不敢胆大包天到要我的命,我怀疑她跟尤管家连手尤管家跟她之间不清不楚我一直没有找她问明白,因为我没有办法响应她的爱,我觉得对她愧疚想不到却姑息养奸!”他咳了几声,呼吸急促。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个家你是不能回了!你快逃,拿着这块玉佩逃回皇宫里去”他强撑着一口气,喘道“你要指名找当今太后,太后只要亲眼见了这玉佩跟你,就会知道你是她的孙女,而你只要进了宫,那些人就无法要你的命了!进了宫后记得去找你娘一定要去呕” 一股股黑血从他喉头不断涌出,蓦地,他眼阵圆瞠,瞬间一命呜呼。“爹”她大声哭喊,抱着他渐渐失温的身躯泪如雨下。 仲崇毓在一旁站立,守护着她,眼染悲戚,默然无语。 亲手葬了古德福之后,苦涩的泪水不断的在她颊畔蜿蜒,不断的从她眼底奔流而出 二娘为什么要杀她爹?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快要不支倒地,眼底却迸射出千仇万恨,无数的怨念。 他上前,紧紧搂住心魂俱悲的她“你还有我。” 她把脸埋入他怀里,痛楚逾恒,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滚滚而落的泪水像一把把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剜剐着他的心脏。 哭了一会儿之后,哭声渐歇,悲恸仍在。 她拭去满脸的泪水,泪眼迷蒙,眼神坚定,毅然决然的看着他“崇毓,帮帮我,我要帮我爹报仇!” “你知道凶手是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着莹莹泪光,凄然道“我爹证实了我的猜测,我也觉得二娘不!是艳娘,她最有可疑!” “可你爹要你去皇宫” “报了仇,我才要去。崇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会帮我报仇的是不是?”脸上毫无血色的她深知光靠一己之力无法报仇雪恨,她需要帮手。 “我会帮你。不过,我得让你知道,我们只能暗着来,因为我背叛了杀手组织,他们没拿到我的首级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晶莹的泪水瞬间盈满她的眼眶,她脸上的血色也迅速褪光,古弄雪痛苦而歉然的低语道:“是我连累了你,都是我的错” “是我愿意的,我要用我的生命守护你。”柔情掠过他的眸底,他一双黑眸炽烈得吓人,轻轻拥着她,坚定的说道。 “崇毓,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能弃我而去”她爹已死,在这世上就算皇宫里有她的亲戚,对她而言也不熟悉,她最熟悉的只有眼前这个让她悬心的人了。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察觉了她的忧心与害怕,他心痛怜惜的把她搂得更紧。 她抬起一双泪眼看他,痛苦而无奈的泪水泛流而落他滚烫的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瓣,尝到她酸涩的泪液,他的心头也苦涩难忍。 他心疼她的遭遇,缓缓的吮吻她的唇,细细品尝她馨香的气息,向她注入源源不断的如酒深情,要她深刻感受到他滚烫的热情洋溢。 他要护着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极东之地,浓密的黑森林深处,终年弥漫着白雾,夜里更常有鬼火飘飘荡荡,传闻里头有妖魔鬼怪,更有毒蛇猛兽,只要进去就没有人出来过,因此附近猎户虽为了生计不得不在附近狩猎,却也没人敢深入林中。 林子深处有一座山谷,谷里别有洞天,就是阎罗的主要藏身之地。整个阎罗组织规模颇大,但要进入山谷中不是易事,得能够毫发无伤的走过迷宫林跟毒蛇窟,因而,阎罗座前的十大杀手常常来无影、去无踪,犹如鬼魅般杀人于无形。 如今,十大杀手之首的仲崇毓违背了组织又杀了同伴,阎罗冷眼扔下“杀无赦”死牌,指挥座下两大高手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动身,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他个措手不及! 夜深人静。 风流帐下风流行,粗喘吟哦,吟哦粗喘,帐下风流一次又一次猛地,一把长剑射进屋里,尤弘的背部中剑,直透向前胸,从心坎透出,冷锋犀利,鲜血直滴,他两眼直瞠,往旁边一倒,已经一命呜呼。正在高潮余欢中的艳娘吓得血色全失,想要惊叫,却发觉自己叫不出声。悄然潜入的古弄雪点住她的穴道,让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 这yin乱的一幕,教她作呕。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难相信!二娘会跟尤管家勾结在一起 什么都不必说了,她知道为什么二娘非置她爹于死地了! 只是,她太自私,也太狠毒了。 “你不该害死我爹!”她悲恨欲絶。 从腰间掏出自制的毒药“这是送给你的。” 她掩住自己的口鼻,将粉末全撒向艳娘脸上、身上。 艳娘惊骇莫名,却无法言语。 “你想问这是什么吗?这是你最喜欢的你既然那么需要男人,这是寻欢死,会满足你的需求,让你欢乐到死。”艳娘一脸惊吓,直摇头。 古弄雪连多看她一眼都懒,仲崇毓走上前将浑身赤luo的她从床上拉起,施展轻功往外飞,直接将她扔进乞丐巷里去,那里全是一堆穷得连三餐都吃不饱却嗜好女色的男人,她一被丢进去,他们就欣喜不已,她很快的就淹没在一群男人之中,被彻底蹂躏,至死方休。 第七章 喝! 惊醒,才知是恶梦一场,冷汗涔涔。 梦里的她,因为憎恨而使得二娘的下场是被众男凌辱而死! 她的心阵阵难忍。她没有“寻欢死”这种毒药,也不希望二娘的下场会那 仲崇毓已经帮她查到,二娘跟尤弘勾搭在一起! 尤弘该死,是他害死了她爹!她对他不会手下留情! 门外,传来轻敲两声的暗号。 夜已近三更,他们决定要夜探古府擒得尤弘跟艳娘,他已等在门外了。古弄雪起身快速整理一下,一身劲装,蒙面打扮,手拿着长剑。 轻推开门,仲崇毓一身黑衣蒙面,一双狭长黑阵流露出淡淡的邪魅,眼底却透着精光。“不管成不成事,我要你走,你就必须要走,由我断后!” 仲崇毓认为尤弘没有成功的杀掉古弄雪,必会在身边留下埋伏,夜里也不敢安枕而眠。 “一起走。”是她要他帮她报杀父之仇的,如果不能成功,她也不能留下他一人而自己逃走。 “听我说,他们要的是你的命,你死了,怎么替你爹报仇?而你的武功不如我,在关键时刻,你要听我的话。” 他直勾勾的眼里满是要她答应的恳求。她紧咬着下唇不放。技不如人是真的,她无话可说。 “答应我。”他不要她一时冲动而被害了性命。 “我”她看到他眸底不容错辨的关心,眼圈不禁红了。“对不起,这本是我的事,却把你牵扯进来。”还充满了性命之忧! 他单手环住她的肩头,定定的凝视着她澄澈有神的双眸,目光坚定若盘石,性感磁嗓掷地有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珍惜你的命,就是珍惜我的命。” 看进他深情如酒的瞳眸里,她凝噎无语,一双眼眸噙着泪水,想也不想的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只要我报了父仇,找到了娘亲,我要将你介绍给我娘亲认识!” “嗯。”他笃定的点头,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眉眼,亲吻她的鼻尖,最后在她的芳唇上深深的烙下珍惜与真爱的吻。 两人的唇瓣紧紧的胶着在一起,刻骨情爱,天地可监! 他的吻,狂野如炽,邪魅至极,热情一瞬间竟排山倒海而来 她喘息未歇,趁着脑中还有一丝清明紧抓着他的手臂,无声的表示这个吻该停了,但他却吻得更重、更深入万千情悸狂震芳心,她全身晕眩酥软。 猛地,颈侧一痛,她张开迷蒙的眼,凝视着他写着歉意的黑眸。 他不会食言,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单独去涉险! 不可以太危险了不可以! 她的心不断狂喊,但她的身子却因不支而倒进他温暖的怀里,眼前蓦地被黑暗包围,思绪也被抽进了黑暗之中不见天日,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你不答应我危急时弃我先走,我就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冒险。”他可以为她失去性命,却不能让她有任何性命之忧。 将她安稳的放置在床上后,他帮她盖上被子,轻轻抚摸着她姣好的颊畔。 “你会好好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会没事的。”明知会被她气恼,他也认了。 此去,若能成功,他会带回胜利品;若是失败,絶不能让她被卷进来!尤弘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有无数隐藏的敌人,他不能让她被牵连。 那些敌人,要对付的人主要是他! 夜空无星,黑夜幽幽,幽微的弦月斜挂。 光影错乱,一个鬼魅似的黑影在错落的屋檐上下移动着,最后落到了主屋上头。 高大黑影悄悄的将屋檐上的屋瓦搬开一块,只穿白色单衣的艳娘盖着被,双目紧闭,正躺在床上安睡着。 他拿出一包青蓝色粉末,对着里头轻撒一些再收起来。那是致命之毒“断命无痕”稍稍吸入就会死得不明不白,一会儿后,他潜进艳娘房里,确认她已经死亡。让她睡睡的死,已是他最手下留情的方法了。 他来到尤弘的房里,尤弘早有防备,掩鼻并未吸入他撒下的粉末,反而是躺在床上待他走近,出其不意的朝他轻扬“挫骨扬灰毒”的毒粉,他戴着黑面蒙巾,迅速闭气,手一挥,尤弘放在被下的大刀已经砍了过来,他机警闪避,他另一刀又来,仲崇毓快速拿剑隔开,两人在床前你来我往,挥刀舞剑。 刀光剑影,犀利冰冷! 尤弘本就不是仲崇毓的对手,十来招后被挑了手筋、脚筋,凄惨大叫声还未喊出,已经头身份离! 仲崇毓本就是杀手,对付敌人可以冷血无情,但他明白善良的古弄雪是无法象他这般心狠手辣的,她只要心稍一软,就容易被对方杀死。 所以,他愿意替她手染鲜血,他要拿尤弘的头颅来祭古弄雪的父仇! 夜色正黑,他把现场布置成尤弘是被山贼乱刀砍死又偷走头颅的惨样,悄然无声的施展轻功带走无头尸,迅速踏着屋檐离去。 回到客栈古弄雪的房间,他将黑布包着的头颅放在桌上,接着又重回古家附近,静观待看。 猛地,他感觉到数百尺外有明显敌意袭来,邪佞冰冷的眸中滑过一丝戾 他往森林而去,藏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上伺机而动,蓦地,他刻意在树梢间不断飞上飞下,再猛地往另一边树林而去。 他身后冒出一群黑衣蒙面客尾随着他往树林深处飞去。 幽深僻静的树林深处,他停下步伐,等候,看着数十个曾是同门、如今却眼带残忍无比杀意的师兄弟,眼神一凛,冷冽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 “来吧!”阎罗门下的两大杀手各带了三十个黑衣人从不同方向齐拥而上,他们各自拿着不同的利器,招招都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眉尖微蹙,脚尖轻轻点地,身子闪电似的冲天而上,接着不断在两大杀手与黑衣人之间穿梭,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黑衣人们齐心杀他,暗中使毒、用暗器,凌厉的致死招式不断,教他避无可避,闪无可闪,躲无可躲。 他本来还有一点同门之谊不想出手攻击,但随着他们不要命的次次进逼,他的身上多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当利剑与暗器分别往他心口与颈项而来之时,他知道这一战无法闪躲,他若不出手杀人,就会被杀死。 仲崇毓牙一咬,避开刺向胸口致命的长剑,手上凌厉的剑锋往敌人头项一抹,黑衣人当场身首异处,紧接着他迅速蹲下向旁一滚,暗器射进他身后的老树,入木三分,他也以牙还牙,将袖内抹了毒的暗镖连打出去,多人分别中镖倒地,口吐黑血而亡。 仲崇毓红了眼,努力迎战,气势刚猛,他们不断的给他礼物,他也一一回礼,将毒物、暗器还给他们,黑林中,不断有凄惨哀嚎声与重物落地声。 他全身紧绷,见招拆招,身手利落,在腾腾杀气中迅速回招,尽管他们下手又毒又狠,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身为阎罗第一杀手的他并非浪得虚名。 面对绵绵招势与他们的轮番上阵,正快速消耗他的真气与体力。 不可恋战! 九毒蛇针一整排射来,他回转过身,闪电般用剑身将整排毒针打回去,三个黑衣人因为近距离躲避不及惨叫倒地,立刻瞠眼毙命。 蓦地,迷烟失心毒传到他的鼻间。 糟了!他迅速闭气,但四肢已经开始无力。 他不可以死,他絶不能死在这里。 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还有要保护的人! 他往树林深处奔去,在枝桠间窜动,藉由黑暗树影遮挡身形。 两名杀手不断往林间深处扔出迷烟失心毒。 这毒是组织的,有毒就有解,他身为杀手之一,身上早有准备,手一伸,往嘴里塞了解药,趁着烟雾弥漫躲藏起来,暗自运功,再无声无息的悄悄出手。 方才是他引他们出来的,若他死了,组织也不会放过弄雪,她也会死。为了她,他一定要活着 他以高深论异的武功招式加上出神入化的轻功迎战,即便是以一敌多,他脸上依然毫无惧意,即便身上已多处鲜血淋漓,他也毫不在乎,反而下手更加凌厉迅快,毫不恋战。 一场凶狠残烈的杀戮已无可避免,血腥味愈来愈浓重,让人几近欲呕。林子深处,凄声四起! 五更天。 床上的古弄雪醒来了,她扭扭颈,那股酸疼让她皱眉。 “崇毓!”他不见了他为什么要打昏她? 她按摩着脖颈急着起身,一看到桌上的黑布,疑惑的解开,露出来的:教她霎时脸色惨白,跌坐在地。 那是尤弘的首级!他死了! 艳娘呢?她是不是也死了? 他独自替她报了血海深仇,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让她一起去呢?她还想亲自问问艳娘,为什么良心已泯要害死她爹? 她把黑布重新系好,打开房门想去隔壁房找他。 他的房门没有关好,她走进去,他不在里头。 她仔细查看,顺便摸摸他的床。他的床是冰冷的,这代表他一夜未回!他去哪里了? 他都帮她报仇了,不是应该躺在床上睡觉吗?怎么会不见踪影? 艳娘到底是生是死?她要回古家看看! 而且,她也需要收拾一些细软。 逃命需要银子! 来到古宅后院,她轻功一窜,飞过了高墙,进入了庭院。 她先潜进艳娘的房里,发现她躺在床上,嘴唇发黑、全脸发紫,已无鼻自心。 她死了! 她知道这是仲崇毓帮她复的仇。 他暗中查出要杀她爹全是尤弘的主意,但艳娘没有阻止,还出钱相助,死有余辜。 她再到尤弘房里一窥,屋里被处理过了,没有血迹,但是也没有看到尤弘的无头身。 仲崇毓有告诉过她他会怎么处理尤弘的尸体,以防引起官府过度的注意。她虽然没有参与,但她知道他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最后回到自己房间,先看到的是屋里的两大箱聘礼。 一定要退了这两大箱聘礼,她是絶不可能嫁给孟家人! 睡意正浓的绿儿在桌上趴睡,一心一意等着她家小姐,睡意朦胧中看到她,惊喜轻叫“小姐,你回来了。” 古弄雪正在整理值钱的珠宝金银,看到绿儿醒来,她正好可以交代一些事情。“绿儿,以后这个家你帮我做主,你就是一家之主!我要离开了。” “小姐,你说什么啊?” “绿儿,我爹是被二娘跟尤管家害死的,我已经替他报仇了,我也把我爹葬了,这是我爹的遗物,只要有这个,家里的仆人奴婢就统统归你管。” 她从腰侧掏出古家玉牌交给绿儿。“我爹不在了,该死的人也死了,但古家还有卖身仆人与婢女一十二口,古家不可一日无主,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全权处理。” 绿儿惶恐“小姐,我听不懂,你要去哪里?” “我要离开这里。” “小姐” “绿儿,你别担心,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还有仲崇毓! “绿儿,等一下你去官府报官,就说尤管家昨儿个夜里就失踪了,而二夫人今早却莫名其妙的死在床上,你怀疑是尤管家害死的,你顺便把尤管家的身形跟穿着一并告知官府,我相信不久之后尤管家会被发现死在邻镇的山脚下,到时官府会通知你去收尸。” 仲崇毓跟她提过他的处理方式,应该不会错。绿儿惊慌失措的张大嘴“小姐” “二娘她对不起我爹,已经服毒自尽了。”她给艳娘留点面子,不说出她的真正死因。 “你要记住,若官府要套你话,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把我爹的尸骨带回来葬在我娘的墓旁边,还有阿堂跟阿威,不要让他们死无所归” “小姐,我会的。” “还有,帮我退了孟家的聘礼,以后,古家就交给你管了。” “小姐,你不回来吗?” “绿儿,立马帮我准备笔墨纸砚。”她要写一封书信,交由绿儿保存。绿儿立刻去办,须臾就备妥,自动走到桌旁磨起墨来。 她写了封短信,交给绿儿。信上短短交代几句,言明她不在府里的时候,仆婢们一律听候绿儿差遣,谁不服从,一律家规处分。 “绿儿,这封信你好好保存,若府里有谁敢不听你的话,你就召集大家到大厅,秀出这封信。二管家阿福该擢升为大管家了,他识字,认得我的笔迹,阿福会依照家规责打对方二十大板。你要记着,想守住迸家,就别忘了适时的立威。” “小姐你不回来了吗?绿儿会一直等你。” “会,也可能不会不管会不会,我都希望你把古家顾好,如果可以,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小姐,你不要走。”绿儿泪眼婆娑,紧紧拉着她的手。 “绿儿,对不起了!”她一个手刀往绿儿颈侧砍下,她立刻昏迷过去。 她将绿儿拉到床上躺着,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拿起装满珠宝的包袱,沿着来时路离开 第八章 鸡已啼,天已亮。他不在古家,究竟在哪里? 重回客栈的古弄雪站在仲崇毓的房里,心中疑团莫释,又惊又怕。 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吧? 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那他他会去哪里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外飞了进来,她吓得差点尖叫,看清是他的身影,她赶快捣住小嘴,防止她的叫声引来店家及其他客人。 “仲崇毓?!”他一身黑衣被划得像破布,脸上的蒙面黑布早就不知去向,身上有好几道淌着淋漓血水的伤口,一进来就站不稳,身子摇摇欲坠。 他遇到劲敌了?是那些杀手吗?所以他才不要她跟着涉险? 他看了她一眼,显然已经快耗尽所有气力“我没事他们都死了” 话一说完,他缓缓地闭上眼,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她动作迅速的上前接住他,但他太重了,她差点跌倒,只能努力地稳住气息,狼狈的扶着他举步维艰的走向数步之遥的床。 她重重的喘息着,使出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让他躺到床上去。 他面容苍白如纸,眉宇间疲倦不堪,眸眼紧闭,浑身冰冷,身上有多数伤口,尤其胸口这一剑更是让他血流不止。 她不顾衣服上沾到他的斑斑血迹,赶紧把他扶躺好,检查起他的伤势。 他胸口那一剑差点致命,只要再偏一点点古弄雪眼里含泪,快速点住他几处穴道要为他止血。 没用! 怎么会没用? 古弄雪惊得小嘴微张,豆大的泪珠立刻滚出一颗。 他肯定是试过这个止血的方法,知道无效才会急赶回来。 他宁可死在她身畔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她不会让他死的! 弄雪,古弄雪,你不能乱了分寸,你的心不能乱丨。 她精通医理,只是他胸口这毒太厉害了,她没遇到过。他是被下了让鲜血无法凝固的毒,她要先解毒,才有办法救他。 她拉开衣襟下襬,撕下一条条长长的白布条,一层一层的裹在他胸口前,帮他包扎。 血迹一下子就渗出来了鲜红刺眼! 不,他的血再这么流下去,他真的会死的“崇毓,你不能有事。” 她泪如雨下“你说过你会没事,你要没事,你别吓我啊”她雪白的脸上布满苦楚与惊惧。 她不断的搓着他的脸、他的手,他依然冰冷! 她用自己的脸揉着他的脸,泪水滚烫,揉碎在两人紧贴的脸旁。 “我不能让你死我不要你死你若死了,剩下我怎么可以?”她的眼里漾满泪水“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 热泪奔流,迷蒙了她的眼,教她心魂倶颤,颤得快要碎了。 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他若死了,她的心也会跟着一起死去 不行,她要冷静!冷静才能够想出好法子。 对了!她房里有她自己新炼的凝血药,她怎么忘了?她也有医书可以研咒。 古弄雪心急如焚,奔跑着回房拿包袱,再快速的回来,将包袱里的瓶瓶罐罐全放在桌上,然后将其中可以凝血的、止血的、化毒的、提升内力的药全往他嘴里塞,再倒杯水往他喉咙里灌,他毫无动静,她轻轻推他。 “咽下去!我要救你的命,求求你,吞进去!”与部分药混合的浅咖啡水沫从他唇角流下,大颗的药丸还在他嘴里未溶。“毓活下去,吞下去!”她哽咽了,哭求着。 他不能连吞咽功能都丧失啊他要活,他必须活! 古弄雪锲而不舍的继续喂食,往自己嘴里塞一颗大补丸再吻住他,将药丸哺喂进他嘴里,用她的唇瓣堵住他的唇,不让他吐出来。 崇毓活下去!活下去她心心念念、意志坚定的看着他紧闭的眸乞求着。 他似乎有听到她的请求,下颚微微一动。 她见他喉头终于吞咽了,轻吁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 她再拿几瓶药粉、药膏帮他往其他伤口处涂抹,一边抹着,眼圈又红了,眼角泪珠盈盈,欲落未落,楚楚可怜。 他伤得好重!待她抹完十几处伤口后,目光落在他胸前,眼睛一亮。 “血止了!止住了”她发现白布条上的血渍没有继续扩大,低叫,兴奋至极,帮他脱了上衣,厚实的胸膛露了出来,她忍不住红了脸。 “呀,现在不是脸红的时候!”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急急将凝血药膏往他身上轻轻抹了一层又一层,喃喃自语道“我抹两层是希望你快点好,这是对伤口而言最好用的药膏了!” 她帮他脱了染血的夜行衣,把被子盖到他的下巴,让他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她负责收拾残局,包括把脏衣物丢掉,把尤弘的头颅藏在她的床底下,然后再告知店小二不要去叨扰他,并且在傍晚时分熬煮加了绞肉、青蔬的稀饭端到他房门前。 她要他先补足精神,然后她再端着稀饭去叫醒他! 他能捡回一命,她真的是谢天谢地!只是她不懂,他究竟是被多少人围杀?为什么他们都要赶尽杀絶,置他于死地?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活命? 蓦地,她灵光一闪。 原来,他昨夜不让她跟,就是知道会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他他好傻啊她眼眶一热,泪水瞬间如断线珍珠般颗颗滚落。 他让她的心好痛,为他而痛! 她的房间她待不住了,急急起身往他房里而去,轻轻的帮他关上门,走到他床榻前,注视着他紧皱着眉心且一脸薄汗的俊颜。 他一定很痛全身都很痛她伸出小手,轻摸他的额头。不对劲!他好烫! 他在发高烧!一定是伤口感染而引起的高烧! 要请大夫!她快步往外走去。 不,不能请大夫!她脚步一顿。 大夫一来必会对他身上的大小伤口起疑心,万一大夫跑去报官,事情就闹大了。 她不请大夫,她要自己帮他退烧。主意一定,她的心就不慌了。 古弄雪去找店小二,弄来了冰凉井水及两条湿巾,帮他擦脸擦手,如此反复数十次,他的烧还没退,井水已经换了两盆。 这样不行!她绞尽脑汁想着其他办法,突然想到一招,于是再跑出去找店小二要了一瓶酒。 这次,她在湿巾上倒了酒帮他擦脸拭脖抹四肢,如此来来回回几次,再随时探探他身上的热度,发觉他的烧退了。 他烧退了,她也累坏了。原来,照顾人是这么的累! 她以双臂枕在他的床边,只想看着他,却因为身心放松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四个时辰之后,仲崇毓慢慢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周遭,再看着侧着脸熟睡的她。 她似乎很累,长长的睫毛盖在眼下形成阴影,几缕细长乌黑的发丝垂拂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留连不去。 他身上的伤不痛了!他胸口上的血止住了他注意到她身旁的地上放着已空的酒瓶、盆水、湿毛巾,小桌子上全是一堆不知是何名称的小瓷瓶、药粉、药膏。 又是她救了他的命!她的医术惊人,总是能适时的救了他,只是,她累坏了吧? 他眼底带着无限怜惜,眸光犹如冬阳般的温暖,唇边泛起一抹会心一笑。外头有人!尽管是细微的脚步声,仍引起他的注意,令他身子紧绷。 脚步轻浮,此人没有练过武功,不足为惧。他的身子略微放松。 来人轻敲门板“客倌,你要的青菜瘦肉稀饭已经送来了。”是店小二。 青菜瘦肉稀饭?她为他准备的?他湛亮的黑眸闪了闪,眼角轻勾起撩人的弧度,可惜她睡死了,没看到,不然包准她会心动难抑。 店小二见里头没有响应,继续打着门板,边打边叫“客倌!” 让店小二继续大嚷下去会吵醒她,她睡得这么甜,他不希望被人打断。他收起微笑,墨瞳流动着让人凛寒的光芒,拖着病体想要悄悄起身。 他全身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单衣下依稀可见她包裹的几处伤口,他慢慢用右手支起身子,却发现左手宽大的衣袖被压在她的手臂下面,他难以动弹。想到自己可以割下袖袍而不吵醒她,他找着自己的剑。 “客倌,你在不在?客倌?”店小二更大声的嚷嚷了。 “来了!”还没拿到剑,他先沉着出声,外头一听立即噤声,只是,已吵醒了她。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他身上的伤比上次重,不该轻举妄动。 她让他躺好,帮他盖上被子,动作温柔,让他孤寂的心一暖。 “我吵到你了。”他眸眼微暗,气恼的是外头的店小二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我不该贪睡。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客倌”店小二真的等得不耐烦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在这里干等哪! “啊,我忘了!”她掩嘴一笑,朝他俏皮的眨眨眼“等我一下。” 打开门,从店小二手里拿过温热的稀饭,吩咐道“晚一点再帮我送晚餐过来。” 她用手肘把门关上,来到他的床前“吃点热食,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他坐起身,想要接过稀饭。 她身子向旁边一转,神情一凝,对他摇头“小心扯到了伤口,我喂你就好。” 她怕稀饭会烫口,舀了一匙往唇边吹一吹,再往他嘴旁放。 “啊。”她朱唇半启。 她对待他的方式像在对待小孩子一样,但从小是孤儿的他从不曾体会过这种温暖,缓缓张嘴,吃下了第一口。 她再吹一吹再往他嘴边送,他顺从的张口吃下,轻轻咀嚼几下便吞咽入喉。 第九章 一碗稀饭,就这样让她慢慢的喂完了。 她转身把空碗放在桌子上,回头就看到他晶亮灼人的视线胶着在自己的身上,让她芳心轻颤,羞得满脸通红。 “你还要再一碗吗?”不然为何一脸意犹未尽的神色? “我饱了。”他的眼神依然黏在她脸上。 “你一直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难道是刚刚喂他时不小心沾到黏稠的米粒吗?她忍不住往脸上轮廓抚摸,光洁的下巴更是一摸再摸。 他撇撇唇,兴味盎然的看着她“你是摸不到的,上前一点,我帮你。” 误以为脸上真有什么的古弄雪不疑有他的凑近小脸“我脸上”他灼烈如火的眸光情意绵绵的看了她一眼,主动闭上眼,吮住她的两片樱唇。好甜醉死人的甜! 他像蜜蜂遇上蜜一般,激烈的吸吮着她,灼热的鼻息喷向她的小脸,熏红了她的双颊,熏红了她整张脸。 她全身情难自持的发烫酥软起来,想伸手推开他,他却早有准备,拉住她的小手,让她往前坐到了床边。 他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的小嘴含在嘴里摩挲,一会儿觉得不够,恣意撬开她的唇瓣,炽热而滑溜的舌尖窜进去与她的缠绵。 他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抚弄,她感到背脊窜过一阵奇异的欢愉他狂吻着她,不断追逐她害羞的丁香舌瓣,不断舔吮她口里香蜜馥郁的甜美气息,不断的纠缠着她 她又羞又怕,想要推开他又舍不得,睁开迷蒙的双眸,看到他眼里有两把燃烧着异采的火焰,她快要沉沦了。他也在看她呢,看得她好羞、好羞! “弄雪”他低沉的轻唤她的名,像一团火焰烧进她的心底。 他唤她名字的声音好好听,让她的心莫名的颤着、麻麻的!她又爱又赧。他的手伸到了她的胸口,他的唇吻到了她的粉颈 “不!”她猛然惊醒,急忙推开他。不行,还不行她虽然喜欢他,但他的伤势未好,实在不该有这么多的大动作! 被她一推,他向后跌躺在床上,激情暂远,露出一抹歉意。“你拒絶我是对的,我不该非礼你。”他什么都不能给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 “只是现在不可以!”她嗔意醉人的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转着无限桥羞。“你要先把伤养好。” 他一脸惊喜,却又猛摇头。“不,是我不对。” “我心中已认定,你是我的相公”她羞答答的敛眉说道。 杀父之仇他帮她报了,对她而言,他是她现在最信任也是唯一的亲人,就算没有媒妁之言,只要他们以天地为媒,她并不在意简陋的与他成亲。 他甩甩头,清醒了,推拒道:“你还有亲人,你是娇贵的公主身份,我只是个没有明天的刺客,我” 她心痛如绞,急切的开口“不,我不是什么公主,我现在家破人亡,只剩下你了!如果你要这样生疏,我刚才的我还意乱情迷,失了妇德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她羞惭至极,泪水夺眶而出。 他将她紧紧抱住,痛苦的眸光在她错纵斑驳的泪脸上交错,嗓音沙哑“是我说错了,你不要寻短!” “你不要我还语气生分的拒絶我的情意我不如以死明志!”她泪眼瞅视着他,无比可怜。 “我错了!”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要你,我只是怕你跟我在一起,我会害了你。我已经背叛了组织,他们会派出更多杀手狙击我、暗杀我,我不能让你跟着陷进来。” “我不怕!”她反搂住他,挟着满腔悸动,清澈的眼眸里无比坚定“你会保护我,不会伤害我。” “我怕我会拖累你。”他艰涩而沉重的开口。“我死不足惜,但不能让你也被组织追杀。” “你没有拖累我!”她蹙起双黛螺“是我拖累你,如果当初你听了组织的命令,杀了我,你就没有背叛组织了。” 轻眨水漾双眸,她定定的看着他,脸上有着视死如归“不如,你杀了我,取了我的首级回组织将功折罪!” 他惊骇,锥心痛苦在眼底清晰呈现“不可能!” “我自己来也行。”她有剑,可以自刎。 “不准你说傻话,更不准你做傻事!”他全身因她这个惊人的想法而打颤发抖,把她拥得更紧更紧。“不准你死,你要活着。” “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丢下我,我会生不如死。就算是死,你也要让我陪着你一起死” “你我们不会死,我就算是死也会拚命地护着你!”他宠溺的用鼻尖轻触她的琼鼻。 他阳刚邪气的气息将她全身笼罩住,好温暖好温暖。 “我们不会死,我们会一起把敌人打退,我们会一起活下去!”有他在,她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的大掌捧起她的小脸,无比珍惜的凝视着她。 “请你好好的吻我”她羞涩无边的轻语道。 他像捧着至宝般任火热的吻绵绵密密的落在她的脸蛋上,辗转来回的轻吮着她的嫩唇。 他落下细如雨点的吻,吻得好温柔,好温柔。 她的心醉了,醉得全身晕眩了他吻完她整张脸,留恋在她的唇上不停的轻啄,炽热的黑眸锁住她娇柔的美态,深情而专注的凝视着她。 她被他看得好羞、好羞,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呀!你在流血!” 她定睛看到他胸前的伤口因裂开而渗出鲜血,花容失色,吓到了“你不要乱动,你需要止血。” 她疾奔下床,将一堆瓶瓶罐罐全挪到床边。“你不要再乱动了,刚才你就是乱动才会让伤口裂开你都不说!” “抱着你,就忘了痛。”他眼底跳跃着对她的绵绵情意。 她眼眶一热,心里暖暖的,却咬着唇。“你要对我怎样都行,但是,你一定要先把身子养好。” 她是非他不嫁了,她不在乎成亲的形式,只要两颗热腾腾的心是契合的,对她而言就足够了。 “对你怎样都行?”他重复她的话,邪邪一笑。 她单纯而信任的点点头,秋水明眸闪动着无限深情。 他收起嘻皮笑脸,正色的问道:“我从小就是孤儿,你是千金之躯,甚至是民间公主的身份,你”“崇毓,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只在乎你对我是不是真心。” “你觉得,我对你是真心的吗?” “嗯。”她相信他,水眸中只有笃定的信任与爱“你救了我好多次,不愿让我涉险,却自己铤而走险,你把我的命看得比你的命还要重要,我的人、我的心,早已经是非你莫属。” “你不怕我委屈了你?” “能跟你在一起,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她脸上的幸福笑花不是假,他痴痴凝睇,只希望自己有能力能够让她脸上的笑容维持得天长地久! 仲崇毓养好伤,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他到街上偷偷打探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绿儿成为古家的新主人,却口口声声表示她只是帮远游的小姐暂时保管古家的一切,而因为小姐归期不定,古家又逢丧,只好先退了孟家的亲事。绿儿的忠心她很欣慰,尤其是绿儿已依她所言将古德福迁葬。 仲崇毓陪同古弄雪来到新墓前。 “爹,这是害死您的尤弘的头颅,我拿他来祭您了!” 她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墓冢,一双秋眸里全是泪雾迷蒙“爹,我要去找娘了,在我去找娘之前,我要让爹看看一个人。” 她的瞳眸定定的望着仲崇毓,他走上前,跟着她跪在墓冢前。 “我是仲崇毓,我这辈子会好好保护弄雪,会好好疼爱弄雪,今生今世,我只对弄雪一人好,絶不背弃她。”他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说得无比坚定。 古弄雪喜孜孜的笑开颜,伸手与他交握,看着墓冢,十分慎重的说“爹,我跟崇毓死生相随,今生今世,我也絶不背弃他。” 他拭去她额上的小小汗珠“累吗?渴吗?去树下休息一下。” 她甜甜一笑,把脸贴在他肩上,唇边绽放瑰丽的笑靥“我爹已经知道我们互订终身了,他那么的宠我爱我,一定也答应了。” 他轻抚她柔美的脸庞,瘠哑道“你不能后悔了。” “我絶不后悔!”能够心灵相契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她不会傻得对他松开手,今生今世,她要握紧他的手,她要一直陪伴在他身侧。 他拉着她起身,帮她拂去膝上的尘埃,她忍不住在他颊上轻轻一吻。他狂喜,阵瞳黑得发亮;她娇羞,身子火热。 他牢牢的将她拥紧,两人一起感受彼此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崇毓”以后,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他将树下的马匹牵过来,飞身上马,再弯腰伸手借力使力将她拉到他的身前,两人共骑一匹马,他策马继续前行。 坐在他身前的她虽是一身男装,但小鸟依人,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个姑娘家。不过,稍一瞄到目光冰冷危险的仲崇毓,没有人敢说她是女扮男装,因为没有人想找死! 古弄雪偎着身后宽阔的胸膛,心里的暖意涨得满满。 不论寻亲的路是坎坷,或是平顺,她都愿意与他携手同行就算寻亲不顺利,她也无妨!只要有他陪伴,即便是两人流浪到天涯海角,她也无怨无悔。 第十章 寻亲的路上,有时入住客栈,有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将就一点在林间搭营,席地而睡。 喜爱干净的古弄雪已经有三个晚上是以天为枕、以地为被,也就是说,她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她真快受不了这一身的黏腻与汗臭味。 从来没有这么多天没洗澡,三天,已是她强忍的极限了。 仲崇毓快马加鞭,在黄昏时刻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湖泊旁。 她喜出望外。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他眼底有抹了解的笑意,她心里甜孜孜的,他们果然是心有灵犀! 见他要离开,她急忙叫道:“你你不要走太远。” “我附近找找果子充饥。”因为是人生地不熟的户外湖泊,她不敢脱得一丝不褂,仅着紫红色抹胸与深紫色亵裤的她慢慢的走向湖水,用双脚试水温。 好凉可身上多处脏污,不洗不行,尤其是手臂一抬高,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就窜出来,令她难以忍受。 她弯下腰,掬了些清水泼到膝盖上。还好水温可以接受她缓慢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从膝盖到大腿、从手臂到肩膀,直到身子可以接受这样微凉的温度,她慢慢走进湖里,让湖水直到她的胸口处,两手开始搓洗着手臂、身子,头一侧,让长发浸在水里,她慢慢清洗。 秀发里都进小沙石了他都没告诉她,她又羞又恼她一定要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才要离开这个湖! 仲崇毓去而复返,满载而归,不只摘了十几颗成熟又香甜的果子,也顺道猎捕了一只兔子,他又去捡拾枯枝,在林里生火烤兔肉。 “呀那是什么?”水里好像有什么会动的东西碰到她的脚了 古弄雪从小最怕的就是软嫩滑溜的动物,这类动物可说是她的克星,她全身僵直,脑中空白,连自己有轻功可以摆脱都忘了。 滑溜的物体穿梭在她脚下,她吓得身子瑟缩不敢乱动,一脸害怕惊叫。“崇毓,救我!啊救我!” 仲崇毓正在为半熟的剥毛兔子翻面,听到她的惊嚷,手上枯枝一扔,飞快施展轻功在湖面上蜻蜓点水,将她从湖水里捞起。 她惊慌失色,两手立即抱搂着他的肩膀与他的颈项,抱得紧紧,不敢放。她的双腿缠着一条无毒水蛇,随着她的离开水面而坠回湖底。 “没事了,只是水蛇,没有毒的!”她的身体服贴着他,凹凸有致,她的呼喘急促,丰嫩的胸房频频撞击着他坚硬的胸肌。他努力漠视,缓声安抚她。秀发湿淋淋,浑身湿答答,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捞上岸的水鬼 “呀”她赶快转过身,觉得自己衣衫不整好难为情。 仲崇毓背对她“你快去烤火,以免受了凉。”他走向湖畔帮她将衣物拾回。 她在这端烤火,双颊红艳艳,心跳扑通扑通。 他在她对面烤兔肉,眼神祇盯着半生不熟的兔肉,手不断翻动,视线不敢乱移,全身鼓噪发烫,窓望沸腾,喉头滚动再滚动,却要不断强自压抑狂燃的欲火。 只着抹胸亵裤的她姣好的曲线毕露,深色的贴身衣物更衬得肌白似雪,她的眼波不停的往这边送过来,那微受惊吓的眼眸迷蒙中带点不安,让他升起强烈的保护欲。 但他不能过去! 他怕一碰到她,自制力就全部瓦解,他就无法对她放手了。 古弄雪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突然一只小青蛙跳过她的脚边,她惊叫一声,赶快扑进他的怀里。“我怕” 她胸前的娇软直接撞上他的心口,她两只玉手攀住他的后颈不肯松开。他全身浴火,目光瞬间黑沉,呼吸粗重,肌肉紧绷,抱紧怀中的娇柔身子。 古弄雪感受到他精壮身躯的体温炽热,温暖了她的身心,她的视线对上他的,看进他眼底深处的一团火热,她露出迷惑。 他是正常的男子,而她是他用生命珍爱的女子,她几近赤luo的暴露在他的视线底下,要他当柳下惠什么都不做,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下一瞬间,她的小嘴被侵占,他吮吻得很用力,她娇躯颤颤。 他察觉到她的害怕,慢下动作,在她湿滑的口腔里舔吮过每寸软腻,搅弄着她的舌瓣,将她的舌蕾含吮在嘴里,吸得她舌根发麻。 两人的身躯贴得好近,他滑溜的舌不断戏耍着她的,蚕食着她的甜美,掳获了她的心神。 他的唇舌热力惊人,她逃不开,躲不过,目眩神迷。 松垮垮的抹胸挂在她身上显得又湿又重又多余,美丽丰满的波形若隐若现,助长了他的欲望,他大手用力一扯,抹胸落地。 她羞赧欲遮,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她娇喘咐咻,脸红不已。可以这样吗? 她不知道她全身失去力气,无力抗拒,也不愿抵抗她心跳得好快,全身不断发热、发烫,她觉得好奇怪也好舒服,酥麻的快感一点一点不断地从心口向外扩散 他呼吸急促,呼出的鼻息灼烫得惊人,让她胸前晕上一片赭红。 他扬起唇,似邪非邪的笑着,性感浪荡得教她无法逼视。 他凝视着羞红满面的她,轻舔她的耳根,呼出一口热气,眸子火热得像两把火炬,嗓音低哑而慢条斯理的吐出“你好美我想要你。” “崇崇毓”她耳根烫热,全身羞红,惊讶异常。 他身上炽热的体温热得惊人,他强悍的体魄也让她心跳狂急。 “嘘!不要说话,不要乱动。”他努力平稳内心的激昂,极力控制自己想要将她吞噬的急切欲望。 她羞答答的垂下美瞳,心口扑通扑通,两颊娇红娇红。 他说了他想要她她并不排斥。她早就把他当成唯一的夫君 她的爹爹已经不在人世,她的娘亲是否在皇宫里她也不敢抱持太大希望。她从小就以为娘亲已经驾鹤归天,她把乳娘当成了亲娘般看待,而乳娘也已经病逝现下,虽然一心一意要去皇宫寻亲,但,她的心里其实是害怕的。 那里的人她没一个熟识! 皇宫不比百姓家,深似海,人心难测。 万一她娘亲早就不在那里了呢? 万一她被当成了想要认亲的冒牌货,不小心犯下了杀头的重罪呢?她缩着双肩,内心不安,身子不禁隐隐打颤。 她很害怕他的碰触吗? 他眼底一黯,对于自己方才的血气翻涌感到自惭。 就算她家破人亡,她仍是千金之躯,容不得他这种人轻薄。 是啊!他这种人他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 他是个背叛组织的杀手,他不知何时将再度面临被多人追杀的惨况他不能把她卷进来,他该尽快将她送进皇宫里。 只有皇宫能护住她的平安! 仲崇毓脱下长衫帮她披上,再帮她把湿透的抹胸拿到烤架旁烘干,一边将已有点烤焦的兔肉翻面。 他正在帮她烘烤着贴身抹胸一抹羞红飞上粉嫩的双腮,让她腮如桃晕,美上三分。 “饿不饿?兔肉快好了。”他熟练的用树枝叉起没烧焦的兔肉用随身短刃切下一块,递给她。“可以吃了。” “崇毓”双腮如酡的她眼瞳黑得发亮,一瞬也不瞬地凝注着他。她没接过兔肉,他往她唇边靠,用坚定的眼神示意,她在他希冀的眼神下小咬一口,慢慢咀嚼,眼露惊喜。“好吃。” 兔肉没有烤老,肉嫩好咬,入口鲜甜。 第十一章 “想说什么?” “我你刚才”她可以直接说她的感觉吗?她是喜欢的。 可是她她说不出口啊! “刚才是我过分了,以后我再踰矩,你可以打我。”他握住她的右手腕,轻轻使力,让她往他颊上挥。 她一惊,暗自使力,挣脱他的手,摇头“我不能打。” “你应该打我的,我不会回手。”他目光深沉自厌“是我不该冒犯了你。” 她睁圆眸子,心口蓦地因为他的话语而微疼“我我我不觉得是冒犯!”一张娇美的小脸因为羞涩而涨得通红。 他眸色一闪,惊疑不定。 她怕他不相信,激动的表明心迹“因为是你只有你,我可以接受。” 他眸眼微眯,心里一震,喜悦之情像蜜般的甜,流淌过心房,再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能拥有她的爱,对他而言,何其有幸! “毓,你听到了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他不发一语,表情莫测,她仰高头,清澈雪亮的美阵映着他的缩影,急急的一再表白。 “来,嘴张开。”他再喂她第二口兔肉。 她乖乖的咬着,口齿不清的说“你要回答我啊!”“我听到你的话了。” “嗯。”她笑了笑,一脸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他对她也有情,应该也会对她说一些深情的话吧? 她等啊等,他却是一直把兔肉放到她嘴边,一直喂食她。 她终于忍不住的把他的手推开,微嘟起唇,有点不悦“我饱了,你吃。”都不回应她的表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好想知道! 他装什么神秘嘛!害她心慌慌,一颗心宛如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不踏实。 他就着她吃过的地方大咬一口,再一口,就把兔肉啃完了。 他再撕下烤架上的兔腿“你还没饱,再吃完这一只兔腿肉。” “我饱了。”她心里闷着,不舒快,不想吃。 “吃了它,不要让我担心。”他深凝着她,语气柔和,带着几分对她的小小任性无可奈何的宠溺。 他关心她呢!她笑开了小脸,笑得灿烂至极,如花般盛开。 “我喂你吃,你喂我吃。”她接过兔腿肉,迎向他嘴边,他大力啃咬一口。 她满意的微笑,再把小嘴凑向他的手,吃着他手里的兔腿肉。 有他喂食,食物果然特别美味可口呢! 一只烤兔一会儿就被两个人吃得精光,他将已经烤干的抹胸拿给她。她接过的时候,纤指触碰到他的手,像有一道光电窜过般直击她的心房,让她脸颊瞬间爆红。 手上的抹胸像是烫手山芋,上头全是他的指纹与手温他抚遍了这件贴身肚兜,她再穿上去,不就像是被他抚遍了吗? 她浑身发烫,明明长衫下只有亵裤,她却热到好想把充满他气味的长衫卸掉,直接奔进湖里降温。 “你的衣服。”他帮她拿过来。 一张美丽的脸蛋红霞满布,她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心跳急促,莫名紧张“我我刚才还没洗干净” “我在这里守着。”他低哑的吐出声音,黑眸炽烈的盯视着她。 他的视线火热得教她羞涩,悸动的感觉在她心口窜动,她微垂螓首,吶吶的说道“可是我怕湖里还有” 那条蛇虽然没有毒,但是滑溜的触感仍教她背脊发冷。 “我先进湖里看一下。”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为了她在水里可以安全而无惧的洗个干净的澡,他直接潜进湖里。 感动与激动涨满了她的心怀。 一会儿之后,她开始担心。 看着湖里全没有他的身影,连一点水泡也没有浮现已经过了一刻钟,他在哪里? 她远眺湖面,一片平静,毫无他的踪影。 他到底在哪里? “崇毓!仲崇毓”她朝着湖面吶喊,深怕他溺水不见了。 须臾,他从湖里冒出头来。 她一颗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走出湖面,一身湿漉漉,手里的两条水蛇已经死了,他随手一扔,扔到她视线之外。 “湖里这一带安全了,你不用怕。”他唇角微勾,带着自信。 “嗯。”她相信他的能力,看他湿发披散在身后,还滴着水,怕他因她而感冒,不禁鼓足勇气走向他“你身上都湿了,快脱下来烘干,你要不要也进湖里洗一下身子?” “弄雪”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他目光一炽,抿唇,感觉到身上有一把大火,快要将他的自制力燃烧殆尽。 她在邀他共浴!而他对自己跟她在水里luo裎有没有足够的理智这一点却没有任何的把握。 他随时都很有可能会兽性大发心跳得好快,声音也好大声,胸口被心跳的力道剧烈撞击着,但她却不想管住自己的小嘴。 “我怕一个人在湖里。”方才被水蛇缠绕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她的心里有了阴影。 唯有他近身的陪伴,她才不会怕。 “你就不怕被我吃了吗?”他有必要让她知道他的可怕。 “你你会保护我。”美眸轻轻眨呀眨,蝶翼似的长睫毛颤呀颤。 她眼中对他百分之百的信赖教他呼吸为之一窒,只能暗自咬住牙根。 她信任他,他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却不信任! “崇毓,陪我。”她柔声的邀请,他无法拒絶。 #会翁银月在天边璀璨,因是下弦月,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虽不若满月皎洁,但在银光辉映下,依稀可辨湖面上的两具身影。 仲崇毓半luo着身,上半身精壮的胸膛一览无遗,臂膀上的结实肌肉昂藏紧绷,几颗水珠正从肩膀处蜿蜒而下,绕过豆般的**,顺着腰线直落湖水里 她与他距离不过五十尺,双手掩在饱满的胸前,注视着晶亮明透的水珠在他身上亲密的爬行,顿感口干舌燥。 她缓缓的向湖中心划行。 黑绸似的长发披散在她光洁的背部,她的双手肌白赛雪。 “小心一点。”湖中央水较深,他出声提醒。 “啊!”他不说还好,一说她脚下一触地,竟踩到光滑的石子,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往湖里栽。 他向前游行,迅速将她从水里捞起,将她紧紧抱住,紧张的低叫一声。“弄雪?” 她呛到了,喝了两口湖水,赶紧头一偏,将嘴里的水吐掉。 她好狼狈好丢脸她明明会游泳的,偏偏在他面前差点溺水! 看她满面通红,有羞有赧,他却只要她没事就好。 “弄雪!”他的心脏差点停了。 他将她紧紧拥住,两人的肌肤相贴,他硬热的胸膛压挤着她雪嫩的酥胸,他有力的大腿紧紧的将她的双腿夹在其中,她可以感受到他腿间的灼热。 全身被莫名的电流窜过一道又一道,她的身躯宛如要被穿透了。 他好珍惜她他好像很怕失去她! “没事了。”她嗓音微哑,微喘着气。 他的臂膀锁住了她,把她抱得好紧,她全身被熨得发烫。 他深深凝视着她,眼神是她从未看过的认真与深沉。 那股深沉,彷佛没有边际,她是到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对她的欲望一张小脸泛起了迷人的红霞,她无法抗拒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邪俊魅力。 他俯下头,牢牢的把她的唇给吸附住,舌尖沿着唇形吮舔,再挤进她的小嘴里,恣意采撷她的甜蜜。 她的舌瓣被他邪恶的嬉弄着,一下子被挤出唇外,一下子又被纠缠不放,让她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第十二章 他的大掌抚摸着她姣好的身段,心,像是要跳出胸口唇上的湿润,带着无与伦比的甜腻,教她兴奋又羞怯。 两人的小嘴交缠,唇舌相濡,他的大手搔弄着她的背脊,抚玩着她的平坦小肮。 麻痒的感觉让她身子微缩,微避一只钢铁似的手臂将她禁锢住,她动弹不得,他另一只手竟然抚上她仅剩的唯一屏障,在她的亵裤下缘轻揉着她的大腿。 她颤了颤luo肩。 “要我停下吗?”他是不想停下,但她若无法接受,他可以逼自己停止。 扬起柔媚含俏的娇丽脸蛋,她看进他眸底的火热,感受到他全身的热烫逼人,还有他腿间那不断胀大的异物。 因为喜欢女扮男装四处游街,她并不像一般闺阁千金对于男人的欲望一问三不知,要到出阁前才晓得。她知道那是什么。 是他渴望她的证明! 他的眉心皱着,她抬起纤手,以指腹轻轻抚平,再对他巧笑,摇头。“不要,不要停。” “你”他眼冒惊喜。 他的话变多了! 她大胆的吮着他的唇,轻轻瞟他一眼。 他再一直问下去,她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就要消散了再刚强的意志力,在遇到她之际,也变成了绕指柔。 他的舌尖滑溜的探进她的嘴里,四处游走,品尝她的甜美,缠着她的粉瓣旋绕,无法抗拒她给予的强大吸引力。 她的眼神迷蒙,任他纠缠。 他把她乏力的双手放在自己肩颈上,柔声嘱咐道“抱紧。” 感觉到她在他颈间的力道加重,他再将她的双腿打开,放在自己的劲腰上。 “这里也要夹紧。”他单手圈紧她的纤腰,然后走向湖边。 她感到虚软,感到酥麻,感到渴望他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不断的在向上攀升 当他放下她时,她身下已经铺上他的衣物,而她身上唯一的亵裤也不翼而飞。 他将一旁的枯枝再丢几根进去微火余烬中,不一会儿,她就感到温暖了。他背着她脱掉下半身的湿衣服,并将两人的湿衣架在火旁烘烤,再拿干布将身上的水渍拭去。 当他一转过身来,性感的身躯教她心头一窒,她的脸、她的耳根、她的颈部都嫣丽一片,她的头更是快要冒烟了,她完全不敢往下看。 他倒是满眼的赞叹。 雪肤如玉般无瑕。 欲焰在他身上四窜! 他为她情乱,为她着迷,无可自拔。 缓缓的走向她,他上下其手的抚弄着她的美胴。 浑身赤luo的他贴在她身上,不断的用嘴吸吮她身上还没蒸发的水珠,将她从头到脚吮得干干净净。 她无法放开自己,羞不自抑。 轻瞄了他邪俊的脸庞一眼,她羞到不行,干脆闭上了眼。 他似笑非笑,定定的瞅视着她。 她胸口急跳,感觉得到他炽热的注视,却仍然不敢睁开双眼。 他他取笑她! 她不甘示弱,一双柔嫩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胡乱摸索,抚到结实的胸肌。 他的喉头轻轻滚动,差点按捺不住浑身的欲火。 不过,为了减轻她的羞意,他不在乎让她骚扰。 她柔嫩的小手在他胸膛前不断抚弄。 他的身子好坚硬,难怪她会觉得好有安全感! 他温热的唇冷不防吮住她小巧的耳垂,她全身悸动。 抬眸,望进他眼底满满的炙灼炽焰,那些汹涌的欲念,早就让理智溃不成军。 他的唇吮住她的,微带霸道,不断挑逗,邪肆又狂狷,燃起她小肮下异样的火团,让她情难自禁的颤栗,心灵深处的兴奋与欢愉让她对他产生无比的期待,对他的抚弄是全然的屈服。 他的舌瓣在她口齿里刺捣,吸住她软绵绵的粉舌,舔吮她小嘴里蜜般的甜津。 她诱人的妩媚展现在他眼前,他嘴里继续贪婪的吸吮,炙铁似的大掌直捣她的腿心,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他知道她在紧张。 “把你交给我”他的手握住她一只手,两人十指交扣,他掌心的热烫传达到她的手心,随着血脉流动直灌进她的心窝。 “嗯”她脸上红霞美絶,感觉到自己被他深深的怜惜着。 他定在她身上,健壮的身子剧烈起伏,嘴里呼哧呼哺的粗重喘息。 下腹的欲火燃烧得他已经不能思考,他憋着那股想要横冲直入的强大欲劲,明明是非人折磨,他却无法看她难受。 他起身,用后背对着她,努力平复热烫激烈的欲望。 他不要她了? 是她做得不好,让他生厌了? 不她要成为他的人她是他的! “崇毓”她用两只小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明明他上半身全是汗,她也不在乎,她的小嘴吸吮他汗湿的背,咸咸的,却好像更贴近他,让她一再的品味吸吮。 “要我!不要弃我而去” 他克制不住的粗嗄低吼一声,拉开她的双手,眉心纠结,眼神深邃中带着红丝,似是被欲望折腾到快要疯狂。 “弄雪!”重重的吮吻她的唇,她全身都是瑰丽的色泽,让他情难自禁。她身躯轻颤,双手攀着他的肩膀。 “你是渴望我的” 她娇软乏力,体内有一种愈来愈强、愈来愈深的饥渴空虚需要他的填满,她扭了扭香汗密布的娇胴,不禁柔声催促“毓要我” “我要你!” “毓啊”两人的气味交缠,他身上的麝香,她身上的甜香,交织成了让人脸红心跳的yin魅她张眸看着他。 他眸底的烈焰是她不能逼视的能把自己完全交给他,真好! “毓夫君”甜甜软软的轻唤一声,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了。 她被他摆弄了不知多久,他似乎无法餍足,不断的要着她。 “娘子,我的弄雪!”他真的要不够她,她太甜美,让他上了瘾头,无法结束这亲密的交缠 古弄雪醒来时身上已经穿好衣物,而他已经将烤鱼剔除了刺,正专注的看着她,似乎早算好她醒来的时刻。“饿了吗?” “嗯。”她想起身,但全身酸麻,使不上力。 “来,张口。”他把她扶起来,让她坐着,再喂食着她“多吃一点。” “你呢?”她口齿不清的问。 “我已经先吃了。”他眸底盈满暖意,含情脉脉的望视着她。“昨晚让你疼了,以后不会了。” 娇羞乍现,绯丽的神色初放,她不禁低垂着头。 他眸光一紧,俯低了唇,探出舌尖,将她唇边的鱼肉渣勾除。 她的唇,馨香如昨,他重重吸吮,她整个人霎时在他唇下融化。 “夫君”柔柔软软的娇叫一声,让两人的唇舌更加难分难离。 “我的裹胸布” “湿了,凉了,我好了!”她的初次被他占领了大半夜,她早已不敌高潮与睡意而昏睡了过去,他犹兀自进击得自得其乐,难以离开。 好不容易才释放了体内的浓灼,他还意犹未尽,但见她睡得香甜,只好独自泅游进湖底,直到欲火冷却。 他舍不得移动她,只好将洁净的裹胸布沾水擦拭她身上的脏污。 她腿间的暗红,是教他怜惜与心疼的页操象征。 他知道,自己太过了。 只是,**真的是会让人上瘾! 光是这个小菜般的细吻,再度勾动他下身的欲火难灭。 “为什么要扔?你拿去擦什么吗?” “你不会想知道。” “我想知道。” “我擦了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还痛吗?”他非常关心。 她脸蛋嫣丽无比,完全说不出话来。 酸酸麻麻的有种麻痒似的痛,他充满她时的力劲像残留其中,还未离去。 她不禁感到别扭,忍不住把双腿合得死紧。 “我们只有一匹马,今天,你不要跟我一样跨骑,你侧骑就好,那里比较不会难受。” 她羞赧至极,不希望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我要吃鱼!” 他继续喂她,她觉得自己的小脸跟身子都一样的滚烫。 他只是尽责的喂饱她,没有再有挑逗的动作或是吻。 吃完了鱼,她再啃一颗野生的甜脆果子,然后,看着仲崇毓。 他正在把自己弄得让别人认不出来,跟之前一样,为的是躲避追杀。 一路赶往京城的路上能够这么平静,全赖他高超的伪装。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她连贴身丫鬟绿儿也没有透露。 她很喜爱路上有他相伴,不管到达京城要多久的路程,能够有他的一路张罗,她就觉得很满足。 “夫君”她轻轻柔柔的喃叫一声。 “弄雪,我的娘子。”耳力极佳的他一听到就柔情的转过头来凝注着她,扬起邪邪的浅笑。 她忍不住起身,想要奔进他的怀里,但腿膝经过初夜的折腾,力气仍没有完全恢复,差点绊跤。 他飞身过来揽腰一抱,让她稳稳的落入他的怀里。 她甜甜的对他一笑,他手臂一紧,唇落下,两人唇齿相依,辗转交缠。他幽黑的阵瞳深深的望着她,她与他对视,有一种像要被卷进他眼里世界的甜蜜。 他的瞳眸里,只有她“软腿了?” 看她羞红的神情,眼底闪过局促的光芒,他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带着粗茧的温热大掌抚上她的小腿肚,帮她按了按,手上的力道是温柔的,脸上的神情也是温柔的。 一个邪魅俊佞的男子,摇身一变,竟也有如此柔得教人骨髓酥麻,身心酣醉的神情而这种神情,只有在面对他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才会有的。 所以,也只有她看得到他眼里的情深款款,让她既是雀跃,又是羞怯。“好点了吗?” “嗯”他按过的地方热热的、麻麻的,却很舒服,她羞涩的轻应一声。 他的眸子紧锁住她,愉快的勾起唇角。 两人四目对看,相看两相爱! 一夜夫妻啊缱缱绻绻,如胶似漆。 第十三章 仲崇毓还是让古弄雪再休息了一个时辰,他们才缓缓上路。 “我可以不用休息的”误了一个时辰,不晓得要不要赶路补回来啊? “黄昏之前我们就会进入京城。”他已经算好行程了。 “我们这么慢出发,没关系吗?”被他逼迫要再闭目休息一会儿,结果,她枕着他的手臂,闻着他的气息,靠进他的怀里,还真的是不小心又睡着了。 “不用担心。”他牵马过来,淡淡回道。 利落的上了马的他也让她坐上马,再轻轻扯动缰绳,让马匹缓慢策行。她侧坐在他的身前,每当马匹行进的速度变得较快时就会直接往他身上靠去,她伸出手轻扶着他的胸膛。 他的身子好结实,好灼烫,让她心跳急快,双颊的绯红难掩。 他时不时就注意着她唇边的笑,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抱紧我。” 他策马疾奔,她双手环抱他的腰,左耳贴紧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 “你心跳得好快毓,你是不是胡思乱想呀?”她俏皮的抬眼看他,唇角露出调气的甜笑。 他不眶她“是。”轻轻佻眉“你一直摸我,让我想要你,想要得无法坐怀不乱!” 她仰头凝望着他,他眼眸紧锁着她,她害羞了,低下头。 “你吓到了?”他让马匹的速度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内,专注的看着她。 “不没有!我我想说,我我也是” 虽然那里还有酸疼未褪,但他充满她的力劲一直让她回味无穷,让她心动不已,明明一个千金闺秀不该去想这种羞耻私密的事,偏偏她一靠向他坚硬的躯体,就无法不去回想 而在马上,两人靠得这么近,加上共骑一驹,身在马上起伏难料,她好几次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 仲崇毓用一双深眸凝着她,幽深微眯的黑眸里似有灼灼烈焰将焚尽一切一般,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局促了下,又想问“毓,我昨夜会痛,你也会痛吗?” “不,我不会。” “可是,我明明看见你在进入我的时候皱眉了,你皱起眉来的样子好像很痛。” “不,我不会痛,我只是为我不能让你完全不痛而感到自责。” “你不要自责是我愿意的。”她羞答答的睐他一眼,眼角眉梢尽是妩媚无敌的娇态。 “我不该让你在那么简陋的地方,我应该找一间客栈,起码要有张让你舒适的床。” 是他太急切了偏偏,面对她的主动,他无法不兴奋,兴奋得就算是十匹马都拉不走哪! 她的俏脸烫得像滚水一般,慌张的撇过脸,却不想掩饰自己的情感与感觉。“我不在乎那些,我我只知道你让我快乐了,也让我惊奇了,满足了!” “惊奇?” “嗯。你”她咬咬唇,吞吐犹豫,却不想隐瞒他“你很持久” 话一出口,不只她脸涨得通红,他也红了脸。 “弄雪,为什么你愿意把自己给我?”他轻抚着她的脸蛋,充满侵略性的气息袭向她。 “因为”眼眸一抬,灼灼的目光凝视着他,深情的目光与他相对“我只要你。” 她怕一入她完全不熟悉的宫中,到时要跟他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她才会坚持,要把自己的身心完全交付到他手中! 他眼神狂喜,神采焕发。 “夫君,你是弄雪唯一的夫君。”她的眼中柔情款款,语气绵绵。 他眼神深邃坚决,口气笃定,立誓般的说道“你也是我仲崇毓唯一的娘子!” 喜悦的火花在她清澈雪亮的明眸底跳跃。 他大手一伸,只手将她揽在怀里,炽热的眸瞳对上她的美眸“我絶对不会离开你,更不会轻易的放开你,就算未来遭遇再大的劫难,我们的离别也只会是暂时的,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因为,你是住在我心里的人,没有你,我的心怎么还会继续正常的跳动呢?” 满腔悸动教她眼眶一热,忍不住包用力的抱住他。 “崇毓”他也忍不住紧紧的拥住了她的纤腰,控制马匹的速度渐渐放慢。 “昨夜那样对你你爱吗?”他的眼波荡漾着温柔与邪气,还有一种不断上升的热度,让他的眼眸渐渐深邃炽烈起来。 仰起头的她看清了他阵底的欲光,心一悸,脸一红“我不想回答。” 猝不及防的,他将她换了个姿势,让她由侧坐改成与他面对面的跨坐,而且两人靠得很近。 随着马匹的向前缓行,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惊人的变化,教她脸上的羞红无所遁形。 “你”这样的姿势,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夜“我我要换回刚才的姿势。” 马匹轻缓慢行,坐在马上的她左摇右摆,下腹无端的酥麻起来,让她难耐,也难言。 “我更喜欢这个姿势。”他扶住她的细腰往上一提,让她直接坐在他的腿坐骑上的他与她,两人的下半身贴得紧密。 魅眼一勾,邪气张扬,透着无边的致命吸引力,教她心跳急促,为他心动得无法自拔。 “我我要下来。”她的心房跳动得太快,快得让她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我想要你。”魅惑的视线紧紧勾着她的美眸,他唇边噙着一抹坏坏的邪笑。 “啊?在马上?”她错愕惊叫,浓卷纤长的睫毛象蝶翼般慌张颤动,不禁紧张起来“不这这太疯狂了” “你就是有本事让我为你疯狂。”他将身上的披风拉开,密密实实的将她裹住,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吮吻。“不是客栈的床上,你愿意吗?” 他的吻柔得似水,又烫得似火,紧靠在他身上的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胸膛的剧烈起伏,身子的炽热高温,还有胯下的硬实难以忽视。 他的视线灼烈如火,神情邪魅飞扬,她的脸蛋、柔颈都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偎着他,深深醉在他温暖的气息里,充满他气味的披风将她紧紧包附,宛如她正被他怜惜守护一般,教她沉迷。 在行进的马上他的提议让她觉得惊世骇俗,又觉得刺激万分! 她拉开披风看看周遭,他们正行进在隐密无人的树林里。 他揉揉她的头,蛊惑的眼神教她无法抗拒,樱唇轻轻吐出“嗯。”他的大掌轻揉着她的胸房,随着马匹的缓行两人身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他手上揉捏的巧劲教她酥麻,她腿心间一闪而逝的快感与空虚让她紧抿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大手窜进了衣内,她媚眼半瞟,轻吟出声“噢”“我会让你很舒服。”他在她耳边低语,火舌轻舔过软嫩的耳垂,教她背脊一抖。 她浑身发软发热“崇毓我怕会掉下去。” “不会的,你抱着我就好,其他的交给我。”马已经走得很慢了,只是路面不全是平坦的,有时凹凸不平,有时崎岖起伏,在马上的她就觉得颠簸。 她紧紧的抱着他,他的大手却不受限制的继续揉捏着她,教她全身悸颤,樱唇半开半合,嘤咛声断断续续的传出。 扯开了她腰间的系带,他抚过她的腰际,惹来她的轻缩。 “这么怕痒啊?”他低哑着声,邪眸闪过一丝盎然趣味。 “嗯。”她心狂跳,身子敏感得泛红。 她全身僵直,忍不住屏住呼息。 眼阵猩红的他凝视着她眸心的春情荡漾,不禁邪邪一笑“你已经等不住了?” “我”她无法辩驳,羞不自抑,迷蒙的双眸一闭,身子紧靠向他,任由他的大手恣意妄为,不加干涉了。 “弄雪,我也等不住了我想直接爱你!”粗哑的声音像磨沙石粒似的,里头的**澎湃无所隐瞒。 身子重重一颤,心房重重一悸,她掀开饱含春情的欲眸,轻轻一瞅,只一眼,就教他心醉神迷。 好麻、好痒还有不断扩张的空虚感好难受! “毓” “想要我吗?” “想。” “有多想?” “我很想很想”她心头涨满激动。 “我也是!”“我怕会掉下去!” “不会。你慢慢来,不要急。”这么羞耻的行径她从未有过,也从没想过有天自己竟会这么做。 他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让她变得不像平时的自己她按照他的动作来做,有他撑着她,她难掩兴奋与羞龈。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筋骨都融化了马匹愈走愈快,快要奔跑起来,他赶紧一手扶着她,一手拉着缰绳让马匹停下来,停在一棵大树旁。 他单手抱紧她,一手施力,缰绳像有生命似的绑在旁边树干上,还自己打了个结,而他用披风将她与自己都裹得紧,最后安稳的落在树叶茂密、枝桠遍布、离地面十丈高的树梢间。 其中,有几根枝干特别粗实,他手半搭在树枝上,用密密的枝干交织成一张小网,让她平躺在枝干上。 她张目四望,这里幽静又隐密,可惜太高了,摔下去一定粉身碎骨!她双手环紧他的肩颈,双腿也圈住他的劲腰,因为紧张频频,内径不断收缩,愈来愈紧,教他也被绞得动弹不得。 他无法一直不动,欲望滚滚而来,让他毫无保留的热情全数爆发。 他饥渴的享用她,她被眼前的男人彻底的狂爱一番。 当他激狂的进击到达了颠峰之际,她的心跳与他的心跳瞬间合而为一,评、评、评!让两颗心紧紧相依。 “毓”甜腻醉人的嗓音一出,就教他心醉神迷。 他在她体内正源源不絶的释放中她深切的感受着。 猛然,许多枝干圈成的小网因承受不住他们方才激切的热爱及她全部的重量,同一时间在她身下纷纷破裂,断裂的树枝迅速往下掉落,她感觉身下失衡,像是一空,紧接着身子毫无预警的直线往下落,她吓得神色发白,牙根频频打颤。 她会跌死吗?下坠的速度好快仲崇毓皆目欲裂,如箭矢般向下直冲,紊乱的心与僵冷的神色都显示了他对她的在乎。 他在半空中劫住她,搂紧她,迅速往一旁低矮的枝干而去,两人立在同一根粗枝上紧紧相拥。 历劫归来,她吓得魂不附体,一时间,竟也忘了自己有轻功。 他心力交瘁,额间显明的汗珠是因惊惧而生,两人的呼吸急促,他把她的手包覆在他的掌心之中,下巴轻摩着她的发顶。 她在!她仍安在! 他眉心无意识的聚拢,火热的眼中却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嗓音瘠哑得不像是他的“你没事了,我会保护你。” “崇毓,好可怕你下次不要在那么高的地方了!”惊险万分的亲密,絶对是让她永生难忘。 他严肃而认真的看着她,眸深如海,默默无语。 是他大意了。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更甚于他自己的生命! 他不该贪欢太过她直直盯着他的眼阵,要看清楚里面的情绪。 她捕捉到了。 他在自责,才会不想说话! 他默默的动手整理她的衣衫,把她整理好之后,再整理自己。 “抱紧我。”不管她有没有抱住他,他用单手圈紧她,把她牢牢的绑在身边,纵身一跃,安全无虞且姿态优雅的落了地。 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比较好!迸弄雪刚才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他将马匹牵过来“可以上马吗?” “不不要再来了!”她羞红满颊。 “这次纯粹赶路。”他也微微红了脸。 为了她接下来的安全与舒适,他会努力克制自己的欲念,不再轻举妄动! 策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仲崇毓突然大叫一声。“雪有突袭,快掩住双耳,小心!” 几片利刃般锋利的花片暗器从后面而来,耳力极佳的他听得风中有怪异之声,头一偏,也在同时将她的头压低,并且让马儿向右偏行,避开了一劫。 他知道敌手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带她出来寻亲的一路上,他们不断乔装,不断绕路,一再低调行事,为的就是拖延被敌人发现与追杀的时间。只差半天了 今夜进了京城,明早就可以直接去宫门口找守卫,她的身世之谜与寻亲之旅就可有个确认了。 “仲崇毓,快点跟我回阎罗忏悔!”组织中唯一的女子红衣鬼剎迅速飞过他们的头顶,声音尖昂,似要划破他们的耳膜。 古弄雪迅速掩住双耳,却仍感到耳里有股难忍的刺痛。 仲崇毓闭气调养对抗,自有一套破解之法,因此双耳听力并没有受损。 他一手抱紧她,策马狂奔,不理会苦苦追赶的同门杀手。 她不会杀他他只需要继续逃! 红衣鬼剎对组织里的第一高手仲崇毓心生爱慕多年,他对她却总是不冷不热,不然就是无视,她以为他天生就是这种死个性,没想到,他竟对怀里的女子那么温柔呵护。 她手握短箭,锋利的前端淬了剧毒,不论是谁,只要被射到,必死无疑。她身形极快的掠到马匹前方,对准古弄雪正面射去。她要她死! 仲崇毓揽着古弄雪往上飞跃,同时愤怒大吼“不准你伤害她!” 红衣鬼剎心中闪过惊异与妒意,他生气了?他不是几乎不喜形于色的吗?原来,他会有脾气,是看人的那她,更没有活着的必要! 红衣鬼剎直接对付古弄雪,招招致人于死,仲崇毓脸色一僵,他不想跟她为敌,她却逼他出手。 处处护着古弄雪的仲崇毓一再闪避,红衣鬼剎的每一掌却愈来愈毒,他眸中划过一抹暴怒异常,一出手,就击中她右肩,让她后退数步才站定,喉头腥甜,吐出鲜血。“你不回去?你为了她而伤我?” “我不会回去!”回去也是一死,他宁可在外,还有死里逃生的可能! “好!是你无情在先,我也无话可说。” 首领只要她发现踪迹就回报,是她不死心想劝回他,他不领情,她不能背叛组织,只好依命令行事。“你不回去,只有死路一条,首领只要你的尸体!” 她努出怪异的嘴形叫了几声独门暗语,无数黑影从远处掠过,迅快接近中。 古弄雪轻眨眼后定睛一瞧,黑压压一片黑衣人,全是要对付他们的! 第十四章 她脸色瞬间死白,一股慌攫攫住了她脆弱的心,她注视着他,抖颤着唇“毓,不要管我,你快走!” 他带着她,会是累赘!反正她不是他们的对手,她逃不了,但他武功高强,一个人的话一定可以脱逃成功。 她一定要让他逃走! “我不会弃你而去。”他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深情难掩。 他疯了?他们要杀他!他带着她很难突破重围! 眼前的黑衣人少说也有一百加上红衣鬼剎是个厉害角色,她会拖累他,会害死他的。 他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眼神坚定,在她身畔粗哑轻语“我不怕死!要活,一起活!你如果有事,我不会独活!” 她全身剧烈颤抖,脸色苍白,眼里闪着晶莹感动的点点泪光,心灵因为他的话而深深的顚悸。 她反握住他的手,也握得很紧,闭上眼,泪滑了下来,瘠哑出声“我们一起活!”她懂他的心意,他不会放她一个人独自逃离,更不会任她在险境中任人宰割。 为了不成为他的负累,她要与他并肩作战,不论如何,不能先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 “一起活!”他同意。 红衣鬼剎怨愤的眼神射向他们紧握的手,恨不得一刀砍下。 “杀!”红衣鬼剎恨声冷语道“首领说了,不留活口!” 一群目光森冷的黑衣人迅速朝他们袭来,仲崇毓抱住她回旋几圈,同时间迅速射出数十枚袖内暗器,多人倒地。 他深谙不能久战的道理,冷阵轻眯,长剑森寒,虽然静默不动,凌厉逼人的气势不容忽视。 古弄雪也拿出长剑,明白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絶不能心软,否则,死的就是她,也会害惨他。 受过训练的黑衣人们互换眼神,群起向前攻击,仲崇毓招式迅快如行云流水,对手都被他一刀毙命。 古弄雪与他背对背,砍杀着眼前的敌人,也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的腥臭,强忍住欲呕的感觉,不敢掉以轻心。 她的武功招式有漏洞,仲崇毓全心全意护着她,一面迎战杀敌一面帮她躲过敌杀的致命危机。 她砍杀了十来人之后感到疲惫,手上、身上也有几道被划过的轻伤,却不敢露出一丝疼痛让他忧心分心。 仲崇毓脸上、身上全是黑衣人身上喷出的血,将他弄得快成血人一个,他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却已分不清身上的血有多少是自己流出来的。 “你们没有活路了!”红衣鬼剎最后放话“我再问一次,仲崇毓,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跟我成亲,我爹是阎罗首领,他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邪眸一瞟,像能摄人心魄般迎向红衣鬼剎,深邃得让人无从得知他心想什么。他眉宇间邪魅,眼底深处却净是冷冽。“你会放她安全离开吗?” 只要古弄雪不死,他愿意虚与委蛇的拖延一时半刻。 红衣鬼剎心里醋海翻腾,艳眸冰冷“她必须死!” “要杀她,先过我这一关!”低哑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红衣鬼剎气红了眼。她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只会绊手绊脚害他一再受伤的累赘? 阎罗行事向来命令一出絶不更改,她是她爹的掌上明珠,她看中他,给他面子,他却不要! 她气怒至极,红影以极快的速度窜前,两枚沾染剧毒的暗器往古弄雪颈间而去,腰间软剑也向她袭去。 仲崇毓拉住她躲得快,她安然无恙,不然身中剧毒,必三步倒地!但红衣鬼剎的软剑朝她心口而来,他与她贴得紧无法闪躲,干脆代她承受这一剑。 “毓!”古弄雪惊嚷一声,他左肩负伤,鲜血快速变黑。“有毒!” 红衣鬼剎全身带毒,擅用百种制毒方法。她见他受伤,眼一闪,再度向古弄雪攻击。 古弄雪气极败坏,她用毒伤了他!“给我解药,我要解药!” 她明知不敌也要奋力相搏,如果他死了,她絶不独活! 古弄雪意念坚定,以一柄削铁如泥的长剑及乱七八糟的舞剑招法与红衣鬼剎陷入厮缠,她攻击红衣鬼剎的气势惊人,一时之间两人竟也平分秋色。 仲崇毓快速点住中毒的左肩伤口附近穴道,知道他随时会毒发身亡,而她,他一定要保她平安! 一大群黑衣人把他们三人围在中间,其中几个见机不可失,不断向他攻击。 他的脸庞冷凝,招招致命,一连杀了数十个人,见古弄雪离他愈来愈远,他边杀敌边往她靠过去,刺了红衣鬼剎左肩一剑,算是以眼还眼,然后拉过她的手环在他的腰上“抱紧!” 他不顾肩上的毒性往四肢扩散向上直冲,然后快捷的隐入森林,拂叶穿枝,只想逃出生天。 红衣鬼剎中了一剑赶忙查看。流出的血是鲜红的,没毒! “快!追上去!”她疾叫一声。 由她率领的众多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追赶而去。 “毓崇毓”古弄雪心慌害怕、心痛欲裂,他不能死! 他皱紧眉心,咬紧牙根,脸上全是汗水,肩上的黑血因为运功而不断扩散,他还一直以轻功踩踏枝干一路逃窜,让毒性蔓延全身。 他只能逃,逃多远是多远身后的追兵难缠,转眼间就快追上了。 古弄雪赶紧掏出“猴痒粉”往后洒,立刻听到身后传来搔痒怪声。 仲崇毓突然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那是万丈悬崖。 他紧急停下,掩住心中慌乱“抱紧我,小心,不然会掉下去!” 她一双美丽的秀眉皱得紧“你的毒伤” 她拿出化毒膏药帮他抹上。黑衣人边抓痒边追来,转眼即至,由少而多,逼得他们无路可退。 仲崇毓把她揽到身后,感觉自己已有点头晕眼花,深知这毒的可怕,但他不愿露出丝毫脆弱,以一敌众,即便毒发身亡,也要护她周全! 他拚命的向前厮杀,几乎费尽气力,但身上的毒性蔓延,他的动作稍有迟滞,便为身上带来更多伤口。 古弄雪想帮他一把,但他不要,硬是不让她插手。 她不要一直躲在他背后,趁他向前杀敌时挺身而出,招招利落,选择一刀毙命,一连杀了几个因抓痒而动作迟缓的黑衣人。 红衣鬼剎躲开了“猴痒粉”一个欺近扑杀动作,招招致命,她惊险闪过心口,右膝下方却被另一名黑衣人划了一刀,深可见骨。 仲崇毓分身顾她,一剑杀了旁边的黑衣人,又出掌伤了另一个黑衣人,却没发现红衣鬼剎的化爱为恨,那鋭利的一剑迅快而 他闪躲不了这个突来的攻击,被一剑穿心那画面像是静止了,古弄雪满眼震惊痛楚。“不崇毓” 其他黑衣人围住她,向她索讨解药,她不断后退,退无可退,左脚踩了一个空,落下深谷 “啊”她惊骇尖叫出声,余音绕崖。 “弄雪!”仲崇毓重击红衣鬼剎的胸口,让她向后倒地喷出鲜血,剌入他心口的长剑也抽了回来,剑上的鲜血迅速化为黑血,淋漓不已 “弄雪、弄雪!弄雪” 他哀恸欲絶,痛嚎一声又一声,纵身一跃,往下跳黑衣人向前看去,悬崖下应该是无命谷,谷里深不见底,一跃而下,必定粉身碎骨! 红衣鬼剎五脏六腑受了重伤,虚弱的起身,缓缓的来到崖边向下一看。底下什么都看不到她拿了崖边几块石子往下一扔,久久,仍听不见下方的声音。 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坠下了谷也会丧命,更何况他们一个受伤,一个中主毋! “回去交差了。”他们没活命的机会了,这是絶命崖,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再活着出现过两名黑衣人过来要扶她,她甩袖一怒“我自己走。” 他是她师兄,竟为了那个女人而伤她即便他以命相赔,她也愤恨难平! 古弄雪两眼含泪,无声啜泣。 她从上面坠崖,两手在半空中挥舞,坠跌到一半就因触摸到一块突出陡峭如枝干似的石壁而勉强止住下落的身躯,她像抓到救命的浮木般紧抓不放,定睛一瞧,石枝旁有一片崎岖不平却能撑住她整个身子或站或坐勉强可以称作平地的地面,她把手伸长,靠着臂力与惊人的意志力攀上了那片地面,顿时,她全身力气宛如全失,狼狈的跌坐,右膝上流血疼痛的伤口让她体力不支。 她气喘吁吁,还没喘息过来,竟看到仲崇毓的身影从她面前一晃而下她眼眸眨也不眨的往下看,却只有缭绕的白雾,再也不见他。 他跌下去了? 他为她落崖了? 她全身的血液像被瞬间抽走,心口像被剧烈撕扯,脸色一片惨白,两行清泪缓缓滑下。 刚才是他?他掉下去了?他死了? 不!那不是他,是她看花了眼不那明明是他,即使只有一眼,她也不可能会看错! 泪水,在她脸上蜿蜒的流,成串的淌她满眼都是伤痛,全身颤抖,喉咙紧缩,一时之间竟无法发声。 他在下面,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要跟着他去! 热泪盈眶、心魂俱碎的她望一眼下方的深不见底,却没有一丝害怕。 蓦地,上头掉下几颗小石子,从她面前一晃而逝,上面的杀手还没死心! 她眼一冷,悲絶恨絶。他死了,她若追随他去,谁帮他报仇? 难道,就任阎罗的人滥杀无辜吗?她爹、她家里的忠仆阿堂、阿威,还有崇毓他们不该死得这么不值! 她应该活着,她必须为他们报仇! 她要歼灭阎罗,她要世上再无像阎罗这般残忍血腥的杀手组织存在! 所以毓,等我!我会去陪你,但必须要在我去陪你之前,让阎罗受到应有的处置 她脸上闪现报仇雪恨的决心跟坚持与相思,拿出随身药膏涂抹在右腿的伤口上,并且服了几颗补血补气的丹药,她随意而坐,努力吐纳,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调养生息,并且撕下衣帛撕成长巾固定伤口,她观察地形,专注于该如何开口,底下深不见谷,离上头却没有很远,只是她掉落的位置刚好从上面往下看是看不到的,她才逃过死劫。 她抓住凹凸不平的石壁,时而以轻功,时而以脚力,一点一点的半爬上去,娇喘着,她知道右膝很痛,伤口又迸开了,眼前因失血而迷蒙,却不敢松手,她满脑子想的,只有四个字。 她要报仇! 第十五章 古弄雪爬上崖顶,已是夜半,她疲惫恍惚,却不敢松懈。 动手检查自己的伤口,她再次止血、敷药,吃药,休息片刻。 全身紧绷的她只想着要快速抵达皇宫。皇宫,是她唯一的救星! 如果连皇宫里的人也不愿相信她,也不能帮她复仇,那么,尽了全力的她,会重新回到这崖上,会追随他而去! 不过,那是最坏的打算,她告诉自己,她爹不会骗她的,所以,皇宫里的人会帮她的! 只要她撑得到美眸画过一抹决絶。崇毓以命相护,她絶对不会让自己轻易倒她施展轻功,往京城方向而去。 破晓之际,刚好城门已开,守卫们见到浑身狼狈的她想要上前盘问,她看着皇宫近在眼前,感觉支撑她的意志力一下子被抽空了,竟颓然倒地。 守卫们的声音她听不见,连一双男人的鞋近在眼前她也看不见她陷入了昏迷之中! 床上瘦弱的人嘴唇干涸,神色苍白,秀眉先微微一蹙,长睫再轻轻搨动,眼皮翕动了好几下,美阵才缓缓张开。 古弄雪的意识先清醒了,但身子却要努力好久才能睁眼动一动,连小嘴想要蠕动都感到口干舌燥。 “你清醒了?”她的脖子僵硬,努力转动,想看清楚是谁在说话。 门边伫立一个长身而立的男子,一身尊贵,因为阳光从他身后照了过来,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脸型似曾相识。 是崇毓吗?他没死?她惊喜的想要看个清楚,但当他走近,她心灰意冷。不是他!她闭上眼,觉得心已经死了。 “仲王爷,她刚才真的醒了!”因为发觉她有苏醒迹象而奔跑去请王爷过来的忠心婢女说道。 “这个,是你的?”他直盯着她,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神情,晃了晃手上的碧色玉佩。 近日城里动荡不安,常有黑衣人无故杀人,奉命驻守城门的仲王爷曾抓到凶手,但对方都是立刻咬下口中毒药而亡,让他问不出个所以然。 她倒卧在他的面前,他是看到她的容颜与故人相似而惊疑,把她带回王爷府,因她身上的衣服脏污不堪,他让婢女帮她简单换洗一下,婢女却呈上这个刻了“雨凡”二字的玉佩给他。 雨凡,曾是他的青梅竹马,却爱上了别人私逃出宫,当时宫里一阵混乱,待她再度回宫,不久之后就成了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的模样。 他曾是喜欢她的,当她坚决表示两人不可能时,他就死心了,把她当妹妹看待,而另择婚配。 她的容颜宛如雨凡年轻时的模样,她跟雨凡一定有什么关系! “还我!”她激动的伸长手,声音沙哑难辨。 那是她的护身符!是唯一能进宫求助,能帮冤死的崇毓报仇的重要信物!“雨凡是你什么人?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仲王爷向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意会,倒了杯水慢慢的让她喝下。 古弄雪看他磊落刚正的气势,还有与崇毓相似的幽深阵瞳,放下防备之心,缓缓的把身世说了出来。 “你是雨凡的女儿?等你伤势好了,我会带你进宫!” 古弄雪愣了一愣。原来她遇对人了,进宫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 面对金碧辉煌的皇宫内苑,古弄雪无心欣赏,一身白衣的她跟在仲王爷身后,走过假山流水,穿过弧形拱桥,群花灿放,蜂蝶飞舞,她一心一意只想寻亲。 仲王爷带着她进入殿中,殿里的气氛慑人而凝重,坐在上位的男子有着阴柔的五官、威严的眼神,一身黄色绣纹衣袍代表着他的尊贵地位,他是皇上!他身边坐着一位面容慈蔼、满身珠翠的女子,依那年纪,应该是皇太后。仲王爷按宫规行礼,她也按照仲王爷教导的宫规行礼如仪。 “皇上万岁,皇太后千岁。”清脆如玉珠似的嗓音在殿内响起。 “把头抬起来!”皇帝声嗓中带着不容抗命的狂霸。 古弄雪抬起下巴,毫无惧色的看了一眼释苍龙,他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恋慕感觉,但,此时此刻她不想搅乱心湖,她只想要寻亲,继而为因她而死的仲崇毓报仇。 她的目光看向皇太后,她的情况仲王爷已经先禀明过了,因此皇太后看到她时心里一动,眼圈不禁含泪“快,走过来让我看看!” 她的容貌分明就是雨凡的翻版当年她破坏了一段好姻缘,被迫诈死回宫的雨凡公主只想寻死,某次一头撞上石柱,当场头破血流,后来御医急忙救诊,她的命是救回来了,她却不再清明,成了没有七情六欲的现在模样。 皇太后亮出手中碧绿中带着细小白纹的玉佩“这是我给雨凡的,想不到雨凡后来传给了她的女儿你就是她的女儿!” 古弄雪屈膝下跪,声音清朗如水“请皇上恩准,为我冤死的爹报仇,根絶杀人如麻的阎罗组织!” “阎罗最近犯我京城,斩草定要除根,是絶不能留!只是,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你可知道?”长眉一挑,释苍龙语气冰冷。 古弄雪相思哀恸丧气的轻轻摇头。 难道她进了宫也不能为她爹、为仲崇毓报仇吗? “天子脚下,岂容阎罗乱来?只是他们党羽甚多,武功也不差,若不能一举歼灭,就是打草惊蛇!” 仲王爷只想赶快找到巢穴,即便狡兔三窟,他也不会错放! “弄雪,你别心急。皇祖母跟你的皇帝哥哥会替你作主。”皇太后亲切的说,皇上也对她轻轻一点头。 不必絶望,还有机会! 古弄雪清澈含喜的翦水秋阵波光流转,欣慰的勾唇一笑。“谢皇上,谢皇祖母!”只要能为她心爱的人报仇,不论多久,她都等! “弄雪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皇祖母恩准,让弄雪见见娘亲。” “准。”皇上轻吐一字,威严立现。 “你跟皇祖母来,你娘一定也很想你”皇太后想要尽力弥补当年对亲生女儿雨凡的亏欠,心里也急着要她们相见。 古弄雪跟在皇太后身后,之后还有一堆宫婢。 当她看到了亲生母亲时,心里一酸,泪水淌落。 那是一个长得跟她相像的女子,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身华妍丽宫服,正坐在窗边,眼神空洞,表情茫然。 “娘!”古弄雪向前跪倒在她面前,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依旧默然无语。 古弄雪知道在她眼里自己是陌生人,她生病了,病得不轻,才会连她都不识得。 她眨掉泪水,走到她身侧,抬起她的手腕,诊脉时,脸色瞬变。 “皇祖母,我略懂医术,我可以见见御医院的御医们吗?也许我可以跟他们讨论出办法,可以让我娘的病情有起色!” 皇太后一脸惊疑“你懂医术?” 见她坚定的点头,皇太后要随身嬷嬷立马去宣御医。 古弄雪看着她的娘亲尽管她不识得自己,那种本以为世上再无亲人,却能亲见亲人的感动,依然盈满她的心胸。 “娘娘”她双眸含泪,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又一声。 古弄雪正式住进皇宫里,被册封为弄雪公主。 半年多来,她跟御医们一起研讨医术,面对她娘亲脑中有血块淤塞这棘手的问题,她与御医们尝试了数百次的针灸及推拿,以及在生死紧要关头时把雨凡当成妹妹般重视的仲王爷的真气相渡,才能保住她娘亲的性命。 她娘亲的头部当年重伤未愈,留下祸根,如今要除去脑中多年淤塞不是易事。 她与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了仲王爷让失踪多年,最近才回府的鬼神医也多次进宫帮忙,她乍看到鬼神医时,心里一惊,他不是她曾在市集里看到的狼狈卖菜老伯吗? 鬼神医一身长袍,仙风道骨,没有认出她,但他的医术却教她瞠目结舌。果然世外还有高人! 他们团结合作,次次都在鬼门关口将她娘亲紧急救回,而九死一生的结果是,她与鬼神医及御医们终于让她娘亲脑中的血块被打散了。 她娘亲认得她了,也认得皇太后及其他人了虽然还无法正常言语,至少会哭会笑了! 她扑进娘亲的怀抱,眼里蓄满了泪,她娘亲亲手抱住她,她在娘亲怀里哭泣了好久,哭到声哑才渐渐停住。 娘亲的怀抱,好暖,好暖她有娘亲,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毓,我找到娘亲了,我感受到娘亲的母爱了,这样就够了,我知足了毓,等阎罗组织被朝廷歼灭,一个不留,我就会去找你团聚! 等我 尾声 古弄雪偷偷骑马出城门,一路疯狂奔至悬崖边,她跪在悬崖畔,衣袂飘飘,泪流满面。 “崇毓阎罗组织被仲王爷父子率兵歼灭了,但因为世子功在朝廷,所以皇上将我许婚给他” 君无戏言,古弄雪于情于理都不得违抗君命,必须要嫁给世子! “不过,自从你走后,我早已置之死生于度外。” 她认亲了,血海深仇也报了,这就够了她不贪心,崇毓死了,她也不会独活世间! 张开泪眼看着苍天,她不晓得仲崇毓会不会等她,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她? “崇毓”泪水滚滚落下腮颊,哀伤欲絶的神色一览无遗。 她拭去泪水,走上絶命崖,怔怔地望着万丈悬崖。 “底下有你我来陪你了!”一股强劲山风忽然吹来,让她受不住风势退后两步。 “毓”她眼底全是凄楚,缓缓地脱下鞋子,站立在崖上,任劲风吹刮,身形不动,眸里全是必死的决心。“我来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她纵身一跃 “弄雪!不!不可以!”暴吼骤出,来人肝胆俱裂。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衣衫与纤腰被扯住环住并且向后拉,那再熟悉不过的声嗓与气息盈满了她的耳膜、她的鼻端。 快马赶来便皆目欲裂,仲崇毓以轻功飙速,惊险地将古弄雪救回的他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远离危险的崖畔,两人都激烈的喘息着。 她的眸里全是他胸口感受到的是他的体温,是他有力的心跳! “崇毓,你没死?你活着?”难以置信的张大眼,她好怕这是梦一场。 “我活着!”他沙哑颤声的回答,脸上布满焦急,臂弯将她揽得更紧。 要是再差一步,她就掉下去了她凝视着他,心房揪紧,泪如泉涌,难以扼止。 是他!是他没错只是,有点不同她仔细凝看,发现是他的穿著打扮舍去以往的黑衣玄袍,换成一袭低调中又难掩尊贵的绣金线长衫,而且头戴发冠,腰佩玉带,她呆呆的凝视着他,被这般不同于平时的他迷了心魂。 狭长的眸紧锁着她的眼,她与他十指交缠,交换呼吸心跳,分享彼此的温热。 “毓我以为你死了”她亲眼看到他身中剧毒又被从胸口剌入一剑,还从她面前坠崖而下 “那一剑是穿心而过!我被鬼神医所救,他带我回去认亲。”他眼神复杂的盯着她。 鬼神医?古弄雪全身一震。医术惊人的鬼神医除了帮她救她娘亲以外,还救了他? “当时我掉下山崖坠入溪流,幸好漂流溪畔被路过的鬼神医所救,也是他发现我耳后的一排三颗小黑痣,正是二十年前仲王爷那尚在襁褓中就被蒙面人所盗的独子,在医治半年后才能回京认祖归宗。” “因我对阎罗组织内部十分了解,就与父王带着官兵一路追剿,阎罗与红衣鬼剎这对父女分别死在我们父子手上,而滥杀无辜、助纣为虐的余党自知没有活路也暗自咬下毒囊而亡,剿灭了余党!” “所以你是世子?”她惊讶不已。“皇上做主要我跟世子成亲,就是跟你?我我不知道是你”他苦笑一声“我回王爷府闹得沸沸扬扬,你没听到风声?” “我除了医好我娘亲,我满脑子只想帮你复仇,其他事于我都无关紧要,我没有去注意。”在看到他当着她的面坠落山崖而逝时,她心里爱情的这一块就封闭了。 “我想给你惊喜,你却先给我惊吓!”他藉由此役,请圣上赐婚将她许配给他。他想将这好消息通知她,却没料到看到她擅离皇宫,才能一路追她而来这悬崖。 “我没人告诉我你是世子”死里逃生的仲崇毓在鬼神医的救治过程中睡睡醒醒,梦到前世的事。 她、他、还有当今皇上,他爱她,而她总是追随在释苍龙身后,释苍龙不爱她,他却为她相思到几乎碎了心。 他总是默默保护着她,喜欢释苍龙的女人何其多,而她条件又在她们之上,因此,想要对她除之而后快的人也很多,有一次她误喝了无色无味无解药的毒酒,差点命丧黄泉。 他以过血的方式救了她,过到身上的毒虽不像她会马上致命,拖拖拉拉数日,仍让他为她犠牲了性命而他,是以生命换得她来生对他动心的承诺。 “你见过皇帝,有什么特别感觉吗?”今生他们是兄妹,但仲崇毓仍想知道她心中是否对他仍有前世的情感。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血脉相连皇祖母是我们共同的亲人。”她一双美眸明亮平静,语气轻描淡写。 她对释苍龙已经云淡风轻,完全不在意他了仲崇毓心中的疑虑尽消“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珠泪盈眶,随着一字一句,颗颗滑落。“我不要你死!” 她把他揽得好紧好紧。“我最近都乱作梦,每一次都梦到你死了!” “作什么梦?”她眼角含泪“我误喝了毒酒,你为了救我却把命赔上!呜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只有你对我最好所以,你不在了,我就算是絶食,就算是哭瞎了眼,我也要去陪你!” 仲崇毓的胸口彷佛被什么撞击,双眼因极度震惊与狂喜而绽放出奇异光采。“这是你的梦?” 她凄迷的看着他,点头“不论梦是真的假的,如果你不在世上了,我独活也没意义了!” “所以,你要为我殉情?你不要荣华富贵,不要当世子妃,只想追随杀手身份的仲崇毓而去?”他撕哑着声音,熊熊火焰在邪眸深处焚烧。 一双秋阵里闪动着泪光与坚持。“我不要被逼婚!我的身、我的心已给了你,不愿再让他人瓜分” 他向她压下了唇,如一团烈火,吞噬她、焚烧她,掠夺她! 她一颗心剧烈的为他跳动,血液热情的向上流窜,全是因他而起。 他吻得两人都快喘不过气,难分难舍的放开她的唇,心疼不已的吻着她的唇角,嗄声低语“我差点死了,就是怕你寻短,所以,我努力配合鬼神医的医治,从今而后,为你而活!” “毓”他们紧紧相拥,刻骨铭心的爱,在此时见证。 “弄雪,当我的娘子,做我的世子妃。”他轻柔的抹去她脸上斑驳的泪痕。 “好。”她深情无悔的回答。 他们的眼眸勾缠在一起,浓情密意,醉入心田! 全书完 后记庭妍 喜欢仲崇毓与古弄雪的爱情故事吗? 有什么想法希望与妍交流吗? 还想看妍的古装稿中哪位配角的故事呢? 都欢迎来信或是来部落格告知妍哟! 妍的古装稿不多,不晓得有读友知道妍总共写了几本古装稿吗?嘻! 古装里的每一个配角都希望赶快被扶正呢! 释苍龙、冷无星、何云薇他们在妍的脑海里吵个不停,妍已经六神无主了! 本来“问真爱”系列只有两本,也没想过再写番外篇,但就是因为被那些等不及的配角们吵个不停,妍才先把默默无声的杀手拿出来写。 仲崇毓最不吵,所以先写他!气气释苍龙他们几个! 呵!想被写出来的,记住,作者最大,先尊重妍,再来,看有多少读友支持哪个配角,妍才会一个一个写出你们这些配角的动人爱情而且,妍除了古代稿还需酝酿,不知到底放了多少东西的脑子里新的现代稿是一个大系列,要怎么发挥也还在伤脑筋呢。 总之,希望大家有空可以来跟妍聊聊哟。 旧雨新知们的来信,就是妍最大的动力了! 阿里阿多! 祝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