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为后文集》 阿司匹林的记忆 阿司匹林——已应用百年,是医药史上三大经典药物之一。至今它仍是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解热、镇痛和抗炎药,也是作为比较和评价其他药物的标准制剂。 常见副作用:过敏反应、胃黏膜损伤、肝损害、出血、溶血、造血功能障碍、肾损害、神经精神症状 阿司匹林,2006年2月14情人节上映的,梅婷的作品。讲述她饰演的娱乐记者,在采访一个歌手以后对自己爱情故事的回顾。 阿司匹林,是我现在不能服用的药物之一。 阿司匹林,毫无疑问是我会重复再看一遍的影片。 文静,那个顶着爆炸头的娱乐记者,她说,每段爱情都有自己的符号。她的第一段爱情,没有开始就落下帷幕;她的第二段爱情,没有战争但是安静退场;她的第三段爱情,没有结局但是已经结束。接下去的,剩下她最后的选择,一场婚姻 喜欢影片里的一种状态。 在自己的房间里,肆意跟着音乐摇摆。想象也许有对手,也许有观众。或者没有,只是自娱自乐。 跟最好的女朋友在酒吧或者k房徘徊,交换各自手中的鸡尾酒。 在深夜对着电视失眠。 在不同的街道上行走行走,然后突然跑起来。 在自己己的工作上尽心尽力,获得或者失去,只有自己可以衡量。 有一些姿势,我曾经那样努力想要获得。 有一些姿态,大概再也不会出现在生命里。 于是,看着文静哭着跟主编说要辞职,要结婚了。我的心突然就抓在一块。为什么,可以升职了并不高兴?为什么,可以结婚当个少奶奶了却哭了? 文静说她用五分钟做出了决定。她说可供选择的永远那么少,而我们只能在可预见的范围里选择看起来较好的那个出路。她说,她累了。想有个家了。 当她剪了头发坐在登机室的时候,我想她要告别的,不是那个城市,不是她的工作,而是她的爱情。她依旧会梦到,梦见那个穿着白衬衫跟她说要等待,说如果还是喜欢他身上那样的味道他们就结婚的小白,但是,一个瞌睡醒来以后,她要嫁给一个她不爱但是可以给她安静生活的男子。 爱情真的有那么多符号吗?或者我们太自以为,以为自己的爱情一定有多不同,多跌宕。可是所有爱情到了最后就是这样,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我我不爱你,我们相爱但是不能一起,我们不相爱但是凑合着生活 还剩下些什么? 记忆。 她说,不是开始回忆的人都开始变老。但是反复回忆,一定是一个人变老的代表性动作。她还说,记录别人故事的人会反复想起自己的故事。 想起,但是说不出来。因为记录聆听了太多别人的故事,述说自己的反而变成一种障碍。 我有时会数自己一天开口说话的次数,后来没有计较了。 我开始觉得有些东西只是拿来回忆,不是拿来观望的。 就好像以前发烧感冒头疼要吃的阿司匹林,也要成为一种警告。 就好像再也回不去的关于青春年华的爱情,也会成为一种记忆。 你不再再能帮我止痛。 你不再是我的爱情。 天亮说晚安 开始没日没夜地撒谎,说再见不再见,说忽略却牵连,说晚安然后失眠。 若你喜欢这谎言。 晚安。 在零点过后的安静宿舍里,开着微弱的灯光对着笔记本电脑,轻轻敲下上面的话。渐渐习惯了在夜里不睡,汲一杯速溶的雀巢咖啡然后安静地坐着。不聊q、不阅读、不写字,甚至不思考。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丧失任何能力,包括呼吸。有些时候会感觉寒冷,然后曲起脚坐在椅子上,环手紧紧抱住自己。在那个时候总会想起一些破碎或者黑暗的词语,可是我想,这样始终比较安全。 比睡下以后那些奔跑要好许多许多。 那些长达几年的梦境一直在驱逐我,不管如何疲累都躲不开那些奔跑。宽阔的马路,荒凉的街角,甚至是仓芜的沙漠,我看着自己的脚步在疯狂移动,然后缺氧着喘气。驱逐或者逃亡,始终是没有归属的异类,注定了颠沛的漂流。 而即使后来没有了追兵,却是蜂拥而来的人群将我挤压。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缩小,然后扁扁地被风吹飞 在凌晨3点30分准时醒来成了一个生物钟在我的身体里叫嚣,我无能为力。苏醒的时候不是模糊而是异常清醒,仿佛刚刚经历的梦境真实地出现过,然后我看着手机蓝色屏幕上刺眼的3:30,无奈。黑暗里伸手摸着龟公仔圆圆的头,紧紧将其抱在胸前偷取一些些的温暖,而后辗转反侧去哄自己入眠。 渐渐只能靠着戴隐型眼镜的时候流一些眼泪。对师傅说我变得越来越坚强的时候她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小孩,而我只是昂起我的头看那片阴霾的天空。 我没有眼泪。我不会哭泣。 可是我羡慕她那些倾泻而出的泪水。我试图用酒精将它们逼迫出我的身体,可是它们固执得让我只好一再昂扬起我的头颅说,算了,我是骄傲的王后。 每个早晨戴隐型眼镜的时候看着自己撑大的发红的眼睛,发现眼泪只从左眼滑落,而右脸却会出现那个深成一条裂痕的酒窝。这样的左边和右侧,矛盾着一直将自己拉扯。安静在课堂上神游过或者忙碌但不知所谓地度过一日。许多的日子在指间悄然消逝,没有留下一点一点的痕迹。 冷空气突然来临的时候,a发短信说你要照顾好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说了奇怪的话语拒绝这样的关心,然后听他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争辩学会了撒谎,这样一点都不像你,才知道,从b那里学会了的吵闹已经就这样跟在自己的尾巴后面,而b已经不在。 原来轻易地就把自己给改变了,而预留下的伏线却没能更改。结局怎么等还是横成悬崖铺在面前。 搁浅了一段时间的文字变成了一些片段纠结在眼前。没有什么华丽的描写要去叙述故事,只是带了一些心情去说一些故事,别人的,自己的。 超过3时30分再入睡,也许我可以躲过那场逃亡,也许我可以不再清醒醒来而不知所措,也许我可以深沉地睡一个没有梦境的觉 如若骗过了世界,那么也就嬴了。 而若我喜欢这样的谎言,那么,晚安。 奢求在绝望里 哭给谁看,死给谁看?不在乎你的人,只当你在做戏。 ——题记 锦衣夜行,一个美丽的词语。我在一些寒冷的冬夜里,试图靠近她。穿上与夜幕融合的衣服,将自己丢进漆黑里。行走、歌唱,或沉默。 一切都是安静的,只余下风吹过树枝时“沙沙”的声响。有些诡异,如同很多的寂寞精灵在歌唱。浅浅的、低低的,吟着那些破碎而美丽的曲调。仰头,微弱的雨滴冰凉地砸到脸上,划过眼睛,滋润着干涸的瞳孔。 蓝建议我服用一些抗抑郁症的药时,我用了“不想变得没有感觉”拒绝他。我说过,有疼痛是好的。有疼痛,可以证明呼吸,证明心跳。否则,以为已经死亡。蓝说,其实它们只会使你平静。可是我想我宁愿暴烈地记得疼痛。然后他沉默了,发了一些省略号给我。 我们谈死亡,结束生命的方式。他是像极安妮笔下“林”的男子,干净,沉稳,而内心颓靡。我们以文字的方式结识,看过彼此的照片,没见面,没讲过话。只是偶尔在qq上对话,流畅而懂得的交谈。也曾经在校园里见到他,清瘦的身影,匆忙的脚步。他用繁忙的工作以掩埋心里的忧伤,他说,这是一些健康的方式。 他说他已经很多次站在了边缘,而后被拉回。输给一些现实的责任。 我说,还不是时候,它不收你。 然后我们“呵呵”笑了。 可以难过,可以绝望,但是不要死。我们最后说。 在菩提树下左转右转的晕眩里我只念了四个字,简简单单。 可是我后来还是跟蓝说,我们不能,你知道,早已复杂繁盛。 时常抑郁,伤害自己,疯狂放纵,而后独自舔伤。因为一些懂得,所以在不能要求自己的绝望里,仍奢求对方好一点。 自言自语,互相安慰,偷取温暖,而后各自生存。因为那些相似,所以在无法自我完善的绝望里,仍奢求对方,健康。 在我的夜行时,离在远处买醉。那个温和白净浅笑梨窝的孩子,也在放纵哀伤。 原来很多时候我们过于自以为是了,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肩上扛,以为其实可以担当,然后把自己逼进绝谷里。她说,难过也不懂说了,澈,学了你的失语。 我想我一直没有弄清楚,责任心强是好事抑或缺点。离是,妮是,咩也是。她们被学生会里琐碎的繁忙逼得无法喘气。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大学是一个社会,学生会是最现实的一角。提早地看到了那些残酷,那些伪装,那些黑幕,我说逃,我说退。可是她们很一致地说,扛了就得担下去。澈,我不能对不起自己。 于是我再一次失语。 怎么奢求,你的不在意?如果已经绝望,只剩责任。 安妮说,始终自觉真诚待人,可是翻阅电话本后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然后我知道,我们一直很表面。 在一些人面前微笑,在一些人面前演说,在一些人面前淡然,我们不同,所以方式不同。要哭给谁看,死给谁看?不在乎你的人,只当你在做戏。 一次次错误以为彼此在乎,再一次次绝望失去各自的温暖,我们犯错,不是因为我们不懂辨识,而是我们宁愿去错付真心。对得起自己,亦不负人。然后一如既往地在绝望里奢求一些可能,奢求一些暂时的表面的安慰或温暖。 绝望,是身上的黑色毛衣,阴沉的掩埋。绝望里找得的那些奢求,是毛衣上纤细的漏洞,阳光穿透而过,偷得临时的温度。 路过风景 走路的时候,习惯低着头,在那些有格子的街道上,踩着界线走路。低着头,不看那些沿途的风景,于是,一路错过。 1、习惯走路 很多很多的时候,心里觉得空荡。总在深夜10点多后开始觉得很饿,那种拼命想往身体里塞满东西的饿。于是寻求一种方式给自己安全感。走路,让我变得实在。只有一直走,没有任何目的的行走,可以让我丢失一些忧伤。 但是,在走路的时候,我的双手不知所措。即使掌心一直温和,它们依旧不知如何摆放才自然。原来手指已经寂寞了太久,它们渐渐僵硬。然后我会拼命不可遏制地想起轨,那个有着瘦长手指的男孩。想念那些扣着他手走路的日子,想念那些已经逐渐模糊并永不能回去的爱情。 没有了轨,没有了纠缠的手指,却得到了朵送的一群龟。手机上、提包上,我用那一群可爱的、不同质地的龟陪我走路。用一些安慰,给自己温度。 在生日那天晚上,扔了一对鞋。它们陪我在韶关走了很多的路,我习惯它们的弧度和温度,可是它们已经疲累,需要休息了。用了黑色袋子埋葬它们,然后换上妹妹送的新鞋,往大操场方向走。开始另一段旅程。 走路是一种姿态,没有目的,只有意念。 习惯是一种姿势,无关喜爱,仅是自然。 习惯走路,习惯自己带着自己去一些熟悉的、不认识的街道行走。一直地走,走到我忘记那些莫名的忧伤。 2、害怕世界 一直深刻地记得关于安妮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想象。 渐渐越来越害怕那些现实。即使一直喜欢观察,却不愿多说。那些黑暗的、残酷的现实,让心恐惧。 不是不懂得而不语,而是看太彻而不想言。 那些整个午后都无所事事的中年人,在树荫下搓牌,大声讨骂一些世俗。原来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变得没有斗志,在仍该奋斗的年华开始荒废。 那个在看到路人掉钱后急冲上去捡起但塞回自己口袋的菜贩,该原谅她被生计所逼还是责问她的人格? 那群衣着鲜艳校服的小孩在阿婆的橘子篮被推翻后蜂拥而上,洗劫一空。是教育出问题,还是所谓的国民素质? 大多数时候我冷眼旁观这一切。看到了,记住了,却不愿上前。在这个社会,伸手去援助或站出来责骂都是过错。世态炎凉不只这个世界,还有自私的我的冰冷的心。 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想像,于是我试图逃离,把自己推回自己筑建的象牙塔里。蒙上眼,闭上嘴,关上耳朵。看不见的时候,便可以当作没有。 3、拒绝爱情 昨天买的杂志上说,现代社会不流行明确的感情,而暧昧正在繁荣着。暧昧是喜欢你却不开口说明,只是说“我你”;暧昧是想拥抱你时不表明,而是低头说,天有些冷;暧昧是全世界都以为我们都以为我们是伴侣,但我们知道彼此中间有界线。暧昧是 王力宏唱,我加上你,两个人,并不等于我们。只是我和你,不是我们。 猫推荐挑衅给我听后,唯一记得的歌词是“不要闯入我冰冷的爱情,我怕醒来会爱你爱不停”因为寂寞而容易去喜欢一个人,因为一些疼爱而容易去迷恋。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爱情?那些繁华都市里的暧昧,只是情,却不是爱。 我们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让全世界去误会,甚至唾骂。看那些暧昧蔓延在空气里然后仰头嘲笑爱情。可是我们要怎么逃脱世俗的界定,怎么忽视怀疑的世眼,怎么面对自己空荡的心? 我们始终会,输给一些造化。 (后记:用一节商英课写下文字。我不是创作,我只是出卖。张扬疼痛是我的方式,出卖自己是我的习惯。 我一直在,路过,风景。) 生死同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彼此纠缠在黑暗的底部,每一丝都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盘丝,缠绵。用最靠近的姿势,相互依赖。 在大多数时候,用尽力气支撑起对方的重量,拉着手,扶着腰,抵抗风雨。而在不济的时候,相互小心地,吸取养分。 因为我们只有一条根,所以只能靠仅有的一片泥土,相依为命。 已经站立在这条幽深的道路上,18年。从幼小的嫩枝细叶到如今的枝繁叶茂,经历的风雨还有日晒,都仍清晰可见。而我们的皮肤,早已枯黄衰老。 岁月轻易地,在我们身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然后看我们,泪流满面地老去。 我们站在这里,看着时光流过,等着风景经过。从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一直存在。 她习惯,用右手拥着我。长长的柔软的臂肢伸过我的肩膀,揽住。而后温暖袭来。 我站在她的左边,那永远属于安全的、远离危险的方位。用我的同样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背,给她呵护。 我们用一些简单的姿势,表达我们复杂的感情。 是的。我们是有感情的。虽然我们是两棵树。可是我们有着细腻的,深沉的感情。就如同,我们一直在思考。对着朝阳,对着落日,站着,思索。 没有言语,可是彼此懂得。那些缠绕的根帮我们传达着讯息,关于各自的思想,或者,相同的感受。紧绕着,告知对方那些心里的话。静悄悄的夜里,我们两个,在黑暗中寂静地对话着。 有时会因为对方身上增添的新的刀伤,而落泪。那些刻在她身上的人们以为是纪念的印记,是我心里的疼痛。而那些我手上人们以为是骄傲的印痕,也使她流泪。我们只是这样,不言不语,各自懂得,彼此安慰。 那天是晴朗的星期天。我们伸着懒腰,贪婪地吸取着阳光的味道,企图储存一些进入身体里,企图让对方更温暖、更健康一点。 可是他们来了,带着锋利的斧刀,用邪恶的嘴脸觊觎着我们。 我转头看她。她的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是忧郁。那一份忧郁深深地撞击着我的心。我把手,悄悄地绕到她的头部,轻拍。我在说,不怕。她轻轻转过头,笑。 我们握着彼此的手,一起仰望那灿烂的太阳。 他们先断了我右边的枝节,狠狠地,劈下。我看着她,她望着我。我知道,她比我疼痛。于是我笑。用笑容安慰她潮湿了的眼睛。而后他们绕到她左边,一样狠劲地,砍。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比我疼痛,因为看着她的左臂掉落时,我的心,失去了呼吸。 她的右手绕着我的左手,我们依然昂扬地站立着。在他们狂吼的怒骂声中,我们分开了手。那些掉落了一地的,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我的,指节。在地上,安静地,观望我们。 没有眼泪,一样是安静的。我们望着彼此。看见笑容,看见安慰,看见那些一起扶持的18年,以及一样的思考 他们用了笨重的起吊车,把她从泥土里拉出。我看见她,挣扎的脚,在用力踢着,踩着。觉得疼痛。低头,发现她在试图跟我分离 再仰头,她已经几乎疼晕,我拉住她的仅剩的指节,用力。 她想甩,没有气力。 同根生死。生死同根。 我们终于,抱着彼此,老去。 给我一刹那宠 我在黑暗的夜里,只剩我醒着的宿舍里,关了所有灯,靠着微弱的灯光,看镜子里的自己。 拼命瞪大眼睛,诡异的气氛让我有些害怕。 盖住眼睛的流海,遮挡了我的忧伤。 空洞是形容眼睛时,我常用到的词语。可是,当什么都不再轻易展现时,连空洞,也无法看见。 眼睛越来越小了,黑眼圈和伤痕一直在。可是我极力用眼镜挡住了。我不再在别人面前轻易说我的伤口了。我要渐渐学会保护自己。或者,如以前,防卫着。 睡眠依旧不够,可是作息已经确定,只能那个时候睡,那个时候醒。 于是渐渐看见自己发红的眼,很酸,很疼。 偶尔看见泪水溢满,可是它们永远不愿滑落。 我忘记我有多久没哭泣。只是在这样的夜里,一个人,静静地写下些文字,记录一些青春。 去唱k时,目的明确地抱着话筒唱歌。歌声是给自己听的,然后看着屏幕想起很多的人和事,难过了。后来秀说,你的歌声好忧伤 是吗?我真的那么张扬我的忧伤了吗? 听她们讨论起今晚有发展机会产生的清,说那男生很不错。可是我想不起任何一张脸,我的眼里,只有屏幕上摇晃的身影,以及1999年的谢霆锋,帅得让我无话可说。 开始忧伤着,无来由的。 我唱,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把我的梦摇醒了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开始懂了,是在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懂得了以后,选择为什么还是,艰难 我始终还是,找不到出口。 清澈而安静的追求,是那么远不可及。真的疲累。而疼痛,真的只是自己才知道的感觉。 我想要一只手,可以带我走 那些看到的爱情和看不到的眼泪,美丽得让心醉。 想着回头,想着过去,我的步子,迈得那么地沉重。 我已经不写那些美丽的词句了。只是一切还是哀伤。 我不是故意。 记得喜欢上tcs的时候,小米形容他是罂粟花,有危险的诱惑,不许我靠近,怕伤害。 后来离去了他空间,对我说,澈,他的爱有潜在的危险,我能明白你为何爱,但,记得保护自己。 而现在,对他的感情已经沉淀了。不再是迷恋。还是在乎着,关注。 可是他世界里的繁复的感情,让我读得那么心疼。 女孩的等待那么忧伤,他自己的等待望不到尽头究竟,我们,谁犯了错。 也许其实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一群追求爱情的孩子,用了错误的时间遇见。 有时在深夜看那些短信,真的会难过,很难过。始终是错误。开始就错了,何况结束。可是,我只是蒙一蒙头,睡觉。然后隔天看见自己红色的眼睛。或笑,或扯下嘴角。 没有力气。所以不坚持,也不放弃。 有些误会不想开口解释,有些感情扼杀在怀里。 做一些梦,想一些如果。这样的温暖,我给予自己。 所以,不需要安慰。只是偶尔看看我,伤痛得流血的眼睛。 如果有一刻你为我难过,就足够了。 给我一刹那的宠爱,然后看我优雅转身离开你的世界。 你知道,我不会哭。因为我是在水底沉溺的鱼 流泪的手心哭泣的鱼 故事在苍白的背景下划上一个句点。寂寞是心底阴暗处滋生的青藤,不断延伸,将心包围。抬头望天,灰白的。熟悉的天空底下,熟悉的建筑物,留不住流淌在血液中的叛逆因子。 算计着结局的靠近。用透明的胶袋装着那些将留下的东西。纸条,礼物,挑拣后的cd和杂志。把想带走的,轻放在纸箱里,整齐着排列。锋与菲的cd,安妮宝贝和郭敬明的书,自己的文字记录本,以及,想带去天涯海角埋葬的铭轨的信件及照片。 平静地做着一些事。平静地等待结局的来临。 左冰右火。甚为矛盾。喜爱有白色冬景的城市,却决定去那个阳光灿烂的海岛。 摊开掌心,不再觉得空洞。杂乱的断纹,红润的肤色。显得真实,或许溢满着过重的记忆。手心有着过多的断纹,似是梳理不顺的杂章。又似,莲藕。手指是寂寞的。常让它们不停移动,变幻姿势。然而,空洞。遗失了曾经过分深刻的十指相扣,因此,空洞。换着一种方式,让它们深刻,疼痛。不停写字。 reborn,listen up,黄。三张的正版cd,会带着在旅程里安慰自己。不喜欢现在流行的mp3,仍想买随身听。可以放进喜欢的cd,看精致的内页和帅气或郁闷的迷人内照。让耳朵享受。 王菲的将爱。也定是带着上路的。可以在翻阅安妮宝贝时当背景音乐。会有爆裂的疼痛。但喜爱。 郭敬明的岛*柢步。只有两篇他的文字。但仍是喜欢。有光滑的纸张和漂亮的内页插画。以及海报上小四忧郁的眼睛。 安妮宝贝的清醒纪。成长的安妮,平静的叙述下荒芜的伤感。 手心在流泪。代替干涸的眼睛流淌忧伤。 黑夜是张诱人的网,将我带在漆黑的夜空下清醒。无眠。看着安静的手机,无语。在心里唱着一些喜欢的,伤感的歌。 天涯海角。是个太美的名字。将死去的爱葬在如此美好的地方,会心甘情愿。 信件。照片。信上的斜长字迹,照片上不易笑的男孩。拿在手上,竟是沉重。斜长的字迹,曾经的誓言。唯一的有笑容的照片,是个开心的孩子。个性的签名,遥远的日期。没有笑容的照片,是个忧伤的孩子。 项链。廉价的,已褪色,并有缺陷。难过自己的过失,没有保护好它。 无数的卡片,无限的祝福。 像在水里游动的鱼,带出一点点微小的涟漪。没有人看得见它的眼泪。只是来回地游。一圈一圈。划着一些波纹。吐着泡泡。说着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哀伤词句。 哭泣的鱼,在水中掉泪。于是无人知晓,无人明白。眼泪融在水中,继续滋养着自己。那么,眼泪也许根本没有滑落。 时间走太慢,世界变太快。 时间走太快,回忆散太慢。 时间带着过往,领着我们疾驰向前。世界是苍茫的。我们是缥缈的。在偌大的尘世里,用力寻找自己的同类。遇见了很多人,离开了很多人。只是陌路人。不会相伴。 我用第一人称写了许多的文字。这是我喜欢的。写着一些似是现实又幻是梦境的故事。有时,自己会迷惑。不辩真假。那个“我”那些发生的事,那些记下的事。很多时候,是真实的。只是被拆成碎片再扩大。 喜欢真实。不愿虚构。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首歌,叫新不了情。似乎是部优秀电影的主题曲。不清楚。很喜欢歌词。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么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弄我心跳。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瞭,缘难了,情难了。 缘尽情未了。或许是疼痛吧。然而,情尽缘未了。会更伤痛。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在,然而,线仍未断。是大段的难过。是午夜无眠时难以呼吸的回忆。 终于是摊开手心的人。愿意与旁人保持着淡淡的关联。愿意接受一些不复存在的情感。愿意对着手机发出信息说,谢谢你。最近好吗?愿意自己是被遗忘的人。 在仅存的时光里把握一些思绪,留下一点痕迹。当背起包裹头也不回地走时,就不会再有这些点滴了。 清醒着明白。自己曾经深爱的阴暗,脆弱的男孩,在另一份爱情里成熟懂了,并且阳光,有能力付出爱。是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是欣喜的。唯一遗憾,只是,付出的爱,我不是接收者。 手握紧着。手心便会流泪。摊开了,风吹干一切。 鱼哭泣着,来回游荡。空间太小,泪又返回。 我是一尾不识游水的鱼。 鱼的眼睛滋养着鱼鳞。于是,闪光亮丽。 越是华丽灿烂。越有阴暗残缺躲藏着不被看见。 手心会流泪。 鱼在水里哭泣。 我到哪里等待你。 哭泣的鱼。 害怕没有了疼痛 一直睡,在黄昏时,慢悠悠爬上床去睡觉。然后忘记吃饭,忘记学习。 一直流汗,在睡着的时候,头发湿了,手脚冰凉。然后抱紧抱枕,觉得寒冷。 昨天夜里室友在梦里哭着醒来,我半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叫她的名字。不知道,是否我们都被逼得很辛苦。可是还是羡慕她,有眼泪可以流。 而我只能在梦里哭得像无助的小孩,在梦里流尽那些被禁锢的眼泪。然后在清晨的时候,忽地醒来,觉得窒息。 有时会突然想起高考放榜后的那个夜里。那个敲碎了啤酒瓶,把碎片划向手臂的晚上。那些伤痕已经不见,可是那些疼痛我竟然一直记得 也许我是害怕自己没有疼痛的人。一旦失去这样的感觉,我会以为我已经死亡。 所以,有着疼痛的时候还是庆幸的,毕竟是一种清醒和明白。 发现自己渐渐地逃离一个圈,一个关于要争取、努力的圈。我只是想很安静,很安静的读书或写字就好。可是在这样的校园或这样的环境,我根本是不能安静的人。 去为社团招新做宣传时突然就发现自己原来能讲那么那么多的话,然后在大一的面前知道什么叫做朝气,知道什么叫做感觉老了。 一直说一些莫名其妙但必须说的话,做一些不喜欢但是属于责任的工作。其实现实就是这样,逼我们对自己撒谎。不喜欢根本不是一个借口,现实不接受这样的逃避。 我们无能为力。但,不可以放弃。 他终于开了空间,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是在那里逗留了很久。留了言,说,我坐在这里,看着时间流过,我的心,不知往哪里漂泊。 我希望有一天他会发现,其实我一直站在那里等着。 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菲的这首歌我一直不敢去听,我怕有太多的疼痛我不能承受。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蝴蝶,也许是因为有过很多次,她们停在我手上,不肯走。 可是我在辗转里写我是害怕蝴蝶的女孩 不是等待的蝴蝶,我更像是夜晚总在我灯前灰飞湮灭的飞蛾。 飞蛾扑火是一种姿势,形容为奋不顾身。 终于,我们失去彼此的在意。 回忆,带着声响,走过我身体 一直很喜欢昂扬这个词,用于歌声。 总是觉得,最动听的歌声不是用技巧拼出来的,而是用心情唱出来的。 于是,会为曾经那个唱着唱着流泪的男孩感动。于是,更喜欢那些没有技巧的歌者。 繁华是台上那一束,照耀的灯光。 只有感觉是自己的。 依然,站在一些角落,默默看着属于别人的风景。 可是,也已经学会了拒绝,拒绝给予,可耻的幸福。 静静地,经过你的身边,看见谁的身影,我终于还是笑了。 曾经给予的风景,渐渐地丧失原本的清晰。 把爱看得太重要的孩子,喜欢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要有疼痛,才可以证明呼吸和生命。 留下,然后知道你来过。 离开,而后看见我长大。 言不止 如果坦白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 如果谎言也是伤害我选择沉默 喜欢的状态,是有些淡漠的沉静。于是长时间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动笔,用文字代替了那些嘴巴失去的言语。 喜欢,用笔在a4纸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刻画心情。在午夜的时候,用蓝色圆珠笔,慢慢写得手指关节疼痛,然后开心或难过地抚摸那些精灵,安心入睡。 一直总不习惯用键盘代替笔去描述,觉得有些僵硬和冰凉。唯有笔,握在手心,慢慢渗出汗,一直写,一直写,直至疼痛可是渐渐地也学会了怎么在网络上打很多很多的心情。毕竟,用笔的述说只能是属于黑夜里的自己。而那些虚拟在网络上的心情故事,却可以骗到更多的难过。我总是说,我不是刻意写出那些文字让你们难过。 可是,它们都让我难过了。我又可以如何? 关于文学,是心里一个遥远的梦,难以触及。总是扬头去仰望她,然后低微地抚摸自己的文字。只有它们,让我变得真实。我可以实实在在地站在它们面前,面对自己。 可是很多时候都必须去解释,写作于我而言,是一种欲望,而不是爱好。 是欲望。关于述说的欲望。歌者用了歌声,画家用了炭笔,而我选择了文字。唯有去述说,我们才可以更清澈透明地看见自己。唯有去述说,我们才可以释放那些暗藏在心里的潮涌。 可是,言语是多么不值得信任的媒介。我始终逃避着它。 如果言语可以说明那些疼痛和感觉,也许文字也失去了意义。所以当发现言语对于我是那么不适合的时候,我的手,开始悸动着爬向文字。慢慢去接触,爱上,习惯 如若说成长是条血腥的道路,庆幸在自己的路上,有着温暖自己的文字精灵们伴随着。单薄的回忆容易被时间洗刷,我需要一个方式去纪录,一个可以供我以后怀念的方式。我带着文字,拉扯着它们陪我在寒夜里,缓慢向前。在一些黑暗的摔倒的角落,它们拉着我,给我温暖,带我离开。我们彼此,互相扶持。 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所谓文学创作时,我只是沉默,继续我安静的写作。所谓风格,所谓个性,不是自己去标榜出来的,而是在一路的创作中形成的。于是我甘心情愿地默默地写着,划着,说着。一样是在黑夜,一样只有我和一支笔一个白色本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安静地,一遍遍地,记录我的单薄青春里的沉重记忆。 不是华丽的词藻,没有漂亮的修辞,只是这样,简单的描绘和深厚的感情。这便是,属于我的,有着我内心最深层呼喊的文字。我看着它们,慢慢伸出手去抚摸,触碰到自己的温热的心。 我要说的话其实很多很多,可是在这个不符合我想像里的世界里,我开始害怕我讲的你们都不能懂得,于是我一再地沉默,把自己防备。然后,拿着笔,开始述说。文字被不懂,不会那般疼痛。可是被懂时,却可以流泪这也是,我爱得那么奋不顾身的原因。 我们的 我想着我没有能力给你最好的,所以想让你与那个能力更强的人在一起。我不是不爱你。但我是个倔强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我却不能让你得到幸福。 你眼中,你心中的我如此完美,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可是,亲爱的,现实的残酷将我仅有的温情洗刷得一滴不剩。 我把你埋藏在心里。 我用自己的方式安静地爱着你。 我看不到你对我的在乎,因为你总过分掩饰自己。冬夜里你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告诉我你一点也不怕冷,多带件衣服只是为了怕我冻着。可我却那么明显清晰地感觉到你冰凉的手指在颤抖。 我知道你对我好。 但我始终无法从你眼中看出你心里的想法。 你把自己关起来,你说你爱我。 可是,我却听不到。 离别将我们的爱隔成一道断崖,我们远望彼此,却再也无法拥抱彼此。 我们的人生就是在一站又一站的离别中串成的,我知道你终将会离开我,我只是不希望它来得太快。 北方。南方。我们的爱,飞不过空间的阻隔。 春天。冬天。我们的爱,在时间流淌中消逝。 你用你的方式渐渐疏离我,告诉我你要离开我。 我握着你的手却感觉不到温度。 我以为我和你会有天长地久,我以为我们可以开花结果。 可是,你我冰凉的手指再也传递不出彼此的爱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现实,历程,年龄,距离。 我们的爱,死在不成熟里。 为了等你一个礼物,我的手一直空着。我的心也一样。 我一直以为我能等到,等着有一天你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递到我的手上,填满我的心。它不用很昂贵。它独一无二,只是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 你说你走了我就不能爱你。 你用你的离开决定着我的放弃。 为什么你没有勇气带我一起走?你知道我会愿意陪着你堕落或飞扬的。 我以为我可以陪你走到天荒地老的。我以为我有很真切地告知你。 而原来,我只是做了一场梦。 最终距离还是割裂了我们的爱情。 南方,北方。我为了与你相遇不惜跨越的空间。最终,仍拉着我们往两个方向,背对远走。 你走了,你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坐在深夜两点的安静房间里,幻想,关于你和我,我们,曾经的爱。 我忘了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我说的,我忘了离开的选择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我忘了我们到底有没有紧紧拥抱过彼此,忘了我们到底有没有深深爱过。 到底,我还是忘了。那关于,我们的爱。 自言自语的散句 时光轰轰烈烈往前奔走,带着我们念念不忘的往事,领我们走进宿命的轮回里。 在每一个失眠的寂寞夜里,我总是想你。挖掘着那些回忆的碎片,拼凑一个不完整的你。 我如此爱你,以致我愿意无止境地等待你。 可是我要站在哪里,才可以得回你? 那些褪色的墙,班驳的树影,炙烈的阳光,是我等你时唯一的伴。 风都不吹了,所以我忘记了寒冷。 可是风走了,爱怎么办? 时间从来都是公平的。它带一些人来到我身边,同时拿走了一些我的回忆。我用血流的身躯保护住与你仅有的记忆。 我们的记忆,让我伤痕累累。 可是当泪落了,人走了,冬天仍旧没有来。我始终都握不到你冰凉的手指。 我心疼你的,想传递去给予你温暖,可是冬天没有来。我怎么办?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也终于是松开手的人,不再紧握断掉的线,不再看手的流泪,而让眼睛干涸。 也许有一天,宿命会告诉我,我仍是有幸福的人。 只是不知那个时候,我苍老乏力的手还能否有力气,接住命运里迟来的幸福。 我是让你心疼的孩子吗? 如果有一天,我们回到了从前。我会心甘情愿,紧握你的手,走向颓废,走向阴暗。 时间走太快,回忆散太慢。 人生有很多分岔口,有人选择向左,有人向右。而放不开回忆的人,就徘徊在那个路口。走不回去,也走不向前。 等待会等来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有人问我,关于等待,我的彼岸在哪里。我说,在我闭上眼睛,停止呼吸时。很漫长,又或许不真实。但,当一个固执的人选择了,他或她就做得到,等到死亡。 过去的过去,是我们的回忆;回忆的回忆,是我们在哭泣。 我们觉得十几二十岁的心突然老了,不是因为矫情或自怜。而是在时间面前我们无能为力。它笑一笑,挥挥手就走了。我们在一串是离别中突然就老了。 迷恋的火焰灼热但短暂。渐渐散去以后,我看到我那颗心依旧跳跃,有些伤口都已经结成疤,疼痛而渐渐消散。 如果看不见承诺,我们便随口说说 如果看不见永远,我们就试着敷衍 可是如果你看不见我 我要怎么流泪才可以淹没 那些疼痛 终于我们站在了离别的路口。多好!我们终于可以告别,可以远走。 在苍白的脸上画浓黑的妆。从掩饰,到假扮,我们始终,是公主。 左手的僵硬右手的颤抖 如果生命是长流,我要怎样才能向你表达我的暗涌?那些时常将我淹没的汹涌暗流。 总是很怕听到你对我说,你笑起来好可爱,你的酒窝很漂亮。我很害怕这样的言语。因为事实上我不喜欢笑。喜欢的,是带点淡漠,不喜不悲的表情。 可是我现在每一天都在笑,笑得我的酒窝愈深了。 我仅仅只是在笑而已。 当你说我的文字是关于无病呻吟时,我并没有气愤,我只是难过。你说我稚嫩地将成长当作痛苦的深渊,你说我陷在阴暗的象牙塔里根本没有资格谈喜爱文字,你说我文字里那些纠结是可笑的宿命。我听着,是那么地难受。 我还能用什么方式告诉你我缺角的那颗心确实装着过多的疼痛与阴暗。连文字都无法让你明白。我已失败。 我仅仅只是爱写而已。 我的左手旁边是你的右手。于是我的左手拥有着十指相扣的刻骨铭心。总是站在你的右边,那远离车流人流的安全地带。你的右手扣着我的左手,它渐渐发麻,出汗。 空荡。它失去了深刻,它渐渐僵硬。安静地在衣袋里僵硬地紧握,再松开。如此,反复。 而右手,总在腾空时,轻微地颤抖。 我仅仅只是空荡而已。 她们都说这里的冬天过于寒冷。可是我并不恐惧。我的双手开始变冰凉了,不似以前,温热的手心当着你的暖炉。它们在早晨的时候呈现冰凉僵硬状态,然后我会让它们撕打搏杀一番。它们便开始热血沸腾。 爱战且不认输。多像曾经的我。 可是现在的我,总是忍让。 我仅仅只是疲累而已。 渐渐地明白,一直说完结的故事总有续篇。而不愿结束的故事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断点。 很多的故事,确实关于可惜。 可惜是你永远都不会相信我文字里的疼痛真的是来自我的疼痛。 可惜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笑容真的是我在笑而非我的快乐。 可惜是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发红的手指关节是关于我左手的僵硬。 可惜是你永远都不会懂得我淡漠的眼神是我觉得疼痛而没人懂。 可惜的是你不可能知道我写着写着左手开始僵硬,弯曲成拳;右手开始颤抖,字体倾斜。 可惜你不知道,我一直在难过。 可惜我写了这么多而你,并不能懂得。 天的残光 付出感情的书,就会被感情所收藏。这就是一个写作者生命的延续所在,是他最终的朴素无华的财富。  ――安妮宝贝 很多个闲置的午后,我摊开那本干净的记录本抄写着安妮的散句,耳塞里是王菲慵懒的声音。心,渐渐地安静。不是因为安妮才听王菲,却在偶然见发现这种搭配的完美性,如同咖啡和伴侣,牛奶和面包,不言而喻的得当。 在盗版书上看到这样一段话:她是透彻的。只是一个容易感觉孤独的人,会用某些幻觉来麻醉自己。一个手里紧抓着空洞的女子,最后总是会让自己失望。如此描述安妮,打动了我的心,于是破例将劣质的它购回。 他们说安妮的文字是毒药,让人深陷燥郁里无法自拔。是的,告别薇安和彼岸花时期的安妮是一股蓝色旋涡,一旦踏足便被扯入无止境的抑郁、黑暗和疼痛中。患抑郁症从天坠落的蓝,漂泊动荡的安,桀骜不驯的安生和偏激毁灭的南生,安妮一遍一遍拉人进入潮湿的地域,感受那至深至痛的伤痕。但,清醒纪不同。安妮成长着,她的笔调依旧平缓,文字依旧黯然,但她的思想,从她那些散句中不断袭卷过来。一个思想成熟,富于哲理的安妮在轻省回望中归来。如同阴天里难得的残光,安妮带着清醒纪,走出她自己,也走向我们。 “想起一些人,他们就像在我的世界里盛开过的烟花,被逼迫窜到高空痛楚盛放,然后消失。仿佛彼此邂逅的意义,只在于交会的光华瞬间。”安妮典型的宿命论,两个相遇的人,时间的长短,感情的深浅,都只在那一刹那交汇。如若那一刹那火光绽放,则疼痛但美丽;如若那一刹那没有光彩,则再长的时间也无济于事。 爱是如何一个课题?安妮笔下没有简单的爱,所有的爱都是暴烈炙热的,不灼烧自己决不罢休。而“遗忘就和记得一样,是送给彼此的最好纪念。爱,从来都不算是归宿。也不是我们彼此的救渡。”再轰烈,再刻骨铭心,终究都只是烟花飞腾后,火焰掉入海中。 “我醒来的时候,光着脚走到阳台上,在这个二十八层的小公寓窗口拍下一张照片。是凌晨透蓝的天空,还有天光雾气中石头森林的楼群。”书里有为数不多的插图,多是天空,不同时间段,不同光线,不同层次的天空。深夜昏黄车灯下的路标,雨后巴黎紫色的天空,浓郁的云彩,干净的棉布白裙,一切细而微小的东西,在安妮笔下、镜头下绽放开来。于是会想到张爱玲,那个连气味都写得让人入神的奇女子。任何琐碎且简陋的物体,在敏锐的触角和易感的灵魂下,舒展着柔软的腰肢,让人想入非非。 有人说过,吸烟是吸烟者给自己放映的一部有关美好幻想的小电影。安妮说她的电影更多的始终是往事。她看很多的电影,国外的。et,大头大脑,来自遥远星球,没有眼神但平和的et和大家庭里被忽略的爱略亚,是天真单纯的故事。贝蒂•费希尔,独立生活状态的巴黎女子“写作,独自过简单洁净的生活,带着天真幼小的孩子,看他画出来的水彩,带他去玩具店买来巨大的大象布偶,一起抱着走在街头。”安妮用最淡的文字描绘了一幅幅的景象,于是我会费劲周折去找这些僻远的影片。大部分安妮看的影片,是关于单身女子的,很缓慢、平淡的镜头,深刻的片断。是寂寞吗?是寂寞吧。在凌晨或午后,一个人,在阴暗的房间里随手拿出一张dvd,然后消磨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音乐,从爱尔兰风笛到大提琴。“只有心的老去,才会明白大提琴那种纠缠的停顿的质感。”在28层高楼的窗口看沉浮的云层,听迷幻、有民族异域性的电子音乐“所有热烈真挚的感情,都将会是从红到灰”于是天空从黑到白,眼睛从迷蒙到清亮,心从疼痛到安静。还有王菲,这个她唯一听的国语歌手。她写过很多次她的沧海蝴蝶和彼岸花“菲式唱腔,一贯的懒洋洋,丝毫不费力,却可以轻易地渗入心里去”是不是同样是迷惘但淡薄的女子,所以靠得特别近?我却独偏爱百年孤寂。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清醒纪,关于宿命,关于爱,关于电影,关于音乐,当然还有旅行。海岛、小镇、城市,住破旧的旅馆,逛通宵的酒吧,进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一个人,锦衣夜行。在冷冽或酷热的街头沉默地吸烟。那寂寞的姿势让心狠狠地抽痛。 雪纺裙,越南丝,高跟鞋,项链,布衣,布包,碎花,银镯,在旅程中点滴的收获,是这些确实衬极她身份及气质的礼物。 安妮还是安妮,笔调平缓但深刻入心,带淡淡的哀伤让心偶尔发酸以证实心仍存活。更多的,她谈着生命,谈着意义,谈着琐碎的生活,在阴天里散下一些余辉,让发霉的心慢慢吸收,慢慢回神 写作,这将会是世间最为孤独的一项工作。就像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舞台上,给自己设置的一束明亮光线。他由此看到自己,亦被观众看到。 心如发碎 是你那一低头的温柔,带我陷入你的迷惑里 是我那一抬头的冷漠,领爱走进恨的结束里  ――题记 从梁咏琪的“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到殷悦的“我的头发已全部剪掉,你指定的发型我现在不想要”似乎耳塞里的女子都在决绝着将一头温柔剪去。我摸摸自己碎得盖住眼睛的短发,愣愣地笑了。 我的头发为谁留,为谁剪,似乎已换了好几个春秋。 有时我会突然怀念起我长发时的样子,长至半背,斜斜碎碎地遮盖我的圆脸。大部分看过我长发样子的人都会说我长发时比较好看。可是我一直那么不在意。总是用尽一两年时间将发留长,再在某一些抑郁的午后或雷雨的晚上,坐在镜子前任剪刀一晃,失去一切。 长直发女子,大都温柔如水。波浪卷发女子,大都妩媚多情。男式短发女子,大都外向乐观。只是当所有女子被潮流推着做离子烫直发,拉着做烟花卷发时,当大街上出现一群一群背影相似的女子时,所谓的低头温柔,抬头倾城的美发,消逝到哪了? 还记得高中时,叛逆的我是学校里第一个染发的学生。一头暗紫红的长发,披挡着大半个脸,表情倔强眼神淡漠地走过政教处主任的面前。在那段不可一世的时期,头发换过三种颜色,却一直没拉、没剪过,发质总是被羡赞。而后来校园里开始流行起各色的头发,我却将长发剪去,短得不及脖子,并染回黑色,整一个假小子。那是因他离开的疼痛。爱被全部摧毁,心痛得麻木。当风吹起那暗紫红的长发,让我想起他温柔的手指。于是选择走进了美发店,任剪刀来回游动。 发碎似心。 来松山时随身带着一张大头贴,长发的娴静的我和帅气的弟弟,我把它吊在我的背包上。可后来他丢了,丢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似乎是过了很久才发现它的消失的。我没有去找寻,就像那只我很爱的紫色刺猬公仔,也丢失在松山了。我想我与它们的缘分仅是那样而已,再无法陪伴。 我的长发,长发的我,通通不见。 现在的头发,已经是最原始的,染过的那些已经被剪光了。重新长出的,属于原原本本的,有点浅棕色,细柔、稀少。已经不会怎么去想着改造它了,它现在是短碎的,斜盖着我右边的眼睛,使我有些淡漠,是我喜欢的状态。或许会留长吧。然后等在某个抑郁的时刻再剪去它,没有疼惜,没有不舍。它们是我的救赎。毕竟我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去遗忘那些心里的疼痛,但头发,剪了会再长,可以肆意对待。 留长一头发,等待一双温柔的手善良地穿过它们 剪短一头发,迎接一对明亮的眼疼爱地欣赏它们 长发是想愿给你的温柔,短发是留赠自己的疼爱 快乐宝贝 女孩漂亮的蝴蝶骨飞翔在灯光下,她们的舞步凌乱但纯真。我的心突地难受起来,那已经久远的童真年代。 --题记 女孩穿着粉红色的吊带裙踩着舞步跳动,左转、右转,对着镜头灿烂笑着。男孩着钻蓝色闪片的衣服挥舞手臂,左三下、右三下,扭一扭屁股,羞涩地笑了。 我坐在舞台的右侧,双腿酸痛都不改变坐姿地观赏这一群快乐宝贝。他们的脸上扑着红彤彤的脂粉,眼睛闪亮,笑容羞涩。兰花指,扎马步,打功夫,时装show,劲舞,摇呼啦圈,他们在台上落力地表演,像一群传递幸福的快乐天使。 有女孩,扎繁复的辫子,圆脸红彤彤,唇红齿白,酒窝醉人。她跳着民族舞,表情认真,转踏刹那望见我的眼神,甜甜地笑了。我也笑,指着摄相头的方向提醒她。她的珠链头饰转出流水风景,她的红色傣族裙转出旖旎风光,她踏步向前,移步往后,柔软的腰枝扭出稚嫩的韵味。很是美丽的画面。 蝴蝶扑动翅膀摇来快乐时代。女孩们漂亮的蝴蝶装吸引着我的眼球。双手抬高,翅膀张扬,颜色斑斓的纱巾在眼前晃动,晃出一幅万紫千红的花丛奇景。小小的饰花,在女孩们洁白纤细的指尖闪耀着别样风情。不抢风采,但更添美丽。 男孩们穿帅气的军装演绎英气飒爽的武警气势。踏步、立正、对齐、敬礼,动作一气呵成。偶尔的落拍更添可爱。他们的挥拳刚劲有力,也许依旧过于稚气,但他们认真的眼神却早已把我折服。 绿衣飘动的春天故事,黄裙摇曳的鸭子情怀,还有气势澎湃的中国功夫和童声奶气的歌声。他们专心地完成自己的节目,然后坐在一旁看其他伙伴的表演。那一张张红红的脸蛋,那一双双挥动的手臂,那一步步踏出的快乐,在狭窄简陋的舞台上熠熠生辉。 还有那几个带领孩子们的园丁,她们比孩子更累,整场的穿梭指挥,每一个她们负责的节目,她们都需站在摄相机旁带领孩子们发挥得更完美。汗水淋漓的脸上藏着满足的笑脸。 这是侄子就读的幼儿园五周年园庆的庆典表演,我坐在矮凳子上,双腿酸痛但认真地观看着他们的表演。不管是女孩美丽婀娜的舞姿还是男孩英气刚劲的动作,都让我感动。从那一张张纯真的脸上我看到了简单、质朴的快乐。尽管舞台是简陋的,观众是稀疏的,在高温和灯光的烤闷下,我和其他的观众都汗流浃背,孩子们却依旧灿烂。他们正尽力完成自己的表演,那么自信、那么开心 这份简单,深深震撼住我。我看着看着就突然难过起来。孩子,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要长大?长大的世界就丢失了那些简单和质朴,只剩下成长蜕变带来的撕扯般的疼痛和防卫的自我隐藏。怎么忍心,让那双双纯洁的眼睛蒙上灰? 可是孩子,却渴望长大。 女孩说要穿我脚上的高跟鞋,男孩说要开我的摩托车,他们说要长大,长大去看更多,拥有更丰富。我词穷地望着他们。长大?我们回不去的童真和他们急于挣脱的稚嫩?我们被狠狠分割在两个世界 侄子摸我左耳的两个耳洞,奇怪右耳的完整。他孩子气的声音在我右耳回荡。“姨,为什么这边不给它也开洞呢?开了就听得更清了!” 我哑然失笑。我说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不可以随便开洞。很痛的。 侄子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你还开呢?还在一边开两个呢!? 笑了一下,我扫着他头上的金色纸片说,因为开一边后想想太痛了,不可以这么不爱自己了,所以就不开下去了。侄子似懂非懂地点头,说以后要在我左耳说话以便我可以听得更清 纯真、童真、天真,稚气、简单、快乐,他们的世界大线条的万花筒,绚丽但简单。而我?深邃,沉默,矛盾,世界是碎片的万花筒,繁复得失去形状。 看一长快乐宝贝的快乐秀,在他们的快乐世界里偷得瞬间的笑容;看一场快乐宝贝的认真秀,在他们的认真里看出自己的无所谓。 看完一场孩子的表演,唤起心理最底层关于简单的感动,在他们的舞步中红了眼眶 两极变赤道 红极一时的还珠格格,琼瑶笔下,有一句经典台词,紫薇对尔康说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记得那时追看这部剧,最爱的便是这一对。不喜欢小燕子的疯癫,那是种不成熟的神经大条。一直觉得,女生不该如此。喜欢的女生,应是似水柔情,话不多,执着。那时侯的紫薇,很轻易就占领了我的心。喜欢她的才气,她的柔情。喜欢她的宽容,她的善良。喜欢她对爱情不舍的追求和执着。 假期里电视台重播此剧,偶尔看到,竟只是发笑。当初的感动和迷恋,都一消失不见。亘古的是她与尔康的爱情,无关我的舍弃。 有时,会这么问自己,为什么独自将心抹黑,为什么只肯让疼痛留在血液里?为什么,不想有人陪。 安妮宝贝和郭敬明,这个年代我最爱的写手。一直喜欢叫这些写字的人为写手。不是作家。这个年代不适合有作家存在。安妮,漂泊与宿命,冷傲和寂寞。那些渗入血液里的破碎,一直,不愿与人谈的。感觉,是自己的。小四,明媚的忧伤。同样的80后孩子,经历和感受,文字和伤痛,是手中不愿放下的。 成长与黑暗交叉着一起前进。一直在想,有一天,会结束自己的。 爱着谢霆锋。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解释为什么。 看到电视里教小朋友打鼓的他,我会笑,真正的笑。穿着v领毛衣,将头发往后梳的他,那么甜地在笑,我便跟着阳光明媚了。 想着自己其实不是善变的人。1999到现在,从来没有更换过对这个人的爱怜。看着他在心里深根、发芽,茂盛成长。 计划,在今年去看他。看他在台上高歌,听他弹吉他,为他挥舞荧光棒继续,爱他。 手机号码,接连换了几次后,终究沿用了最初那一个。 午夜无眠,不敢熟睡。怕有一天你会心血来潮打到这个号码来找我。像很久很久前的某一夜,你得知我的号码,发短讯说,文,我是风。 我想我的失眠就是这么留下来的。 神经高度敏感,稍微声响都能唤醒我。醒后,不再入睡。 不敢熟睡,怕睡着的自己会错过什么。一直在等,等有一天你会突然出现,回到我的生命中。 可是,我已经等了很久。没有,半点,你的痕迹。 听说,faye结婚了,跟一个我非常讨厌的男人。 喜欢她,因为她的空灵。这份空灵是这世间任何女子都无法抵及的。 faye的音乐,不带尘世任何纷扰。在她自己的世界,唱她自己的心情。 喜欢的女人,个性、沉默、游离,和固执。对爱情,执迷不悔。 最初听到传言,安慰自己,faye不会如此禁锢自己。婚姻,是不被需要的。 现在,希望她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想,我对一个人的爱,不会是山无棱,天地合。我想,我要爱到两极变成赤道。执迷不悔。愿能抱着深爱的人,等着世界末日来临。 只是,我深爱的,不在我身边。 我一个人,看雪地,长出青苔。 尤离说,在网络里,她是个幸福的女人。我说,是吗。我叫伤离,一个只剩下疼痛的女人。 一直想远走。一个人。 害怕会对不起很多人。 我想一直爱他,两极变赤道。可是,我想,我其实是做不到的。想,仅仅是想的东西而已。 她说自己叫后来,害怕会像后来里唱的,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她跟男友,小学同学,现在分离两地。他疼她、爱她、包容她,她常跟我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她说,高考毕业后,她要去见他。见面后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成为零,一种升为一百。 很极端。我说。你们不容易,要执着。 她说,如果大学四年后他们仍能是一对,毕业后,她会嫁给他,为他生个孩子。 后来。希望后来,你们是幸福的。 鱼爱着一个男子,十年。我想那男子是知道的。但鱼不是他想要的女子。鱼现在会对另一个人好,只是,一样不能开始,不会结果。和好友一起恋着这个人,鱼除了用心对他好,别无选择。 鱼再不是当初那尾活泼得让人害怕的鱼。鱼的眼睛,有了忧伤。 凌暗恋她的晨,七年。晨不知的,我想。晨在北,凌在南,距离把凌的爱拉扯得很疼痛。凌有过可以开始的故事,但她终究放下了。我知道,她是希望能将第一份爱情,送给晨。 凌的文字开始充斥伤痛。 原来,我们都长大了。 最喜欢的经典老歌,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想变成月光,陪你在每一个我不在你身边的深夜。 离别的时候,不要有泪。我会记得你。真的。 我她们 开始有人说我的文字有谁谁的影子,受谁谁影响很大,阴晦消极的东西太多。我很认真地听着,想着或许我应该抖去一些东西,开始另一种方式,完全颠覆的那种。可是有这个想法后我一个星期写不出字。我发现我还是喜欢看安妮,喜欢听王菲,还是喜欢那些比如苍茫,比如废墟,比如离群索居这样的词,还是喜欢悲剧,或别离或死亡。总之,都与积极无关。 sidea。喜欢的心疼 安妮。很难去说服一个人相信安妮能带给人希望,因为她是宿命、流亡、破碎的代言词,她带给我们太多疼痛与绝望。可就是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女子,她带我真正开始写字,她带我知道任何细微都能成为文魂字魄,她带我从阴暗混浊了一段时间,然后催我清醒。 不可否认刚开始读安妮时是疼痛到落泪的,那种衰糜的状态一度让我冷漠到接近残忍。但现在已经不会了,重读安妮的小说时变得很平静,对于宿命、流浪还有破碎的灵魂,只觉遥远了。有时文字只是描述了一种你向往但无法到达的生活便让你泪流满面。而向往总是会变的,于是那些曾有的疼痛或绝望便低微地淡入泥土里了。 其实更喜欢的是安妮的散文,从很细微的尘埃开始描述,她看得细,写得洋,于是她是比别人看得更多更广的人,午夜无眠或午后的苏醒,烦躁或慵懒,一点一滴,在指尖上淌出。轻省回望生命里有过的,细微观察生活中面对的,安妮终于也给我一个积极的信号——清醒。于是我想愿当一个清澈、安静的女子。 王菲。听说她与那个我极不屑的男人结婚了,也有孩子了。我只吐出了两个字“可惜”可惜如此聪颖、细腻的女子找了个庸俗的男人,建立了个被怀疑的家庭。 王菲。我自始至终都想不到一个形容词可以概括她。或许如此便是王菲,无法定义。她用慵懒、细腻的噪音,低吟或随意哼唱便是一曲让人难忘的旋律。她写词,说爱情是战争,说情愿什么都不留下,说要执迷不悔。她淡漠着外表,在受访时沉默或游神,人们说她孤傲。她旋转着裙摆,在演唱会上轻晃着脑袋,菲迷们说她可爱。她伸出手牵住那个男孩,在爱情里奋不顾身,他说她是他永不后悔的爱。她沉默但很有思想,她淡漠但也可爱,她执着但受伤,于是我说,我心疼这个我喜欢的女子。 其实不想关注她的婚姻,也许生活让她累了,也许她在她那个年龄需要有个怀抱,有个家让他栖息了,也许她真的爱上了,也许吧。现实终归还是改变了那个脱俗、不染尘世的王菲,让她选择了庸俗但安稳的家庭生活。我想祝她幸福。她教会了我执迷不悔,为所爱坚持。她教会了我自得其乐,让自己舒服。她教会了我原谅和祝福。我希望,这一次她的选择是对的。 她们,是我喜欢的女子,喜欢的同时带点心疼。她们,你们认识。 side b 疼爱的懂得 尤离会给我发优美的,忧伤的句子,然后告诉我她在一段粗俗的爱情里学会吵架骂人。她是很白净的女孩,没有人能想象她心里的暗涌。她总是浅笑着,梨涡让她看起来甜美,没有人能相信她思想里那些爆烈,没人相信,但她却是灵魂破碎的人。 她喜欢一个男孩五年,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看他换无数的女友,不发一语。她接受了另一个对她好的男孩,然后在燥郁和埋怨中和他大吵大闹大哭大笑,而后告别。她说,澈,经历一场爱情原来如此累。 尤离说,我经常梦见她,在天上跟我说要快乐。尤离说,我决定开口跟他说。我已经等了五年,没有多余的五年了。尤离说,澈,等我,我们一起迈向幸福。可是我不知该是谁等谁,我的幸福还不知游离在哪。然后尤离会在话筒那边低声哭泣说,我们是彼此的幸福。 也许忧伤是划在青春上的明显刀痕,于是尤离跟我反复抚摸然后互相安慰取暖。我希望6月她生日时,她会带给我好消息,关于她和他的。 小米发心理测验给我,结果测出她是我的爱人。小米说,澈,我是在你心里的。对不对?我说,是。我的爱,你在我心里深处。 小米是爱恨极其强烈的孩子。她在狂骂鲁迅狂赞林语堂,她狂踩周杰伦狂捧谢霆锋。高三时我经常在她的声波中安心地做题。她大大咧咧但她想在23岁时结婚,很小女人的想法。但小米很拗,对自由看得比生命重。她想在大草原与心爱男子驾马奔驰。她说,澈,现在没有这样的男子。 小米说心疼我在那段不耻幸福中的付出和受伤,她说不值得。她给我发长长的诗。说莫回头。她说,澈,不要抛下小米独自流浪。于是我就哭了。 也许相知是刻在青春上的模糊印痕,于是小米跟我隔山隔海相互给予疼爱。我希望2009年时她身在大草原,与爱她懂她的男子疾驰欢娱。 她们,是我疼爱的女子,疼爱的同时带着懂得。她们,你们不认识。 我最终还是写了这样的文字,没有积极向上。但我感动了自己的心,于是它有了温度。 可地幸福着 潮湿而温热的春天就这样靠近了,小公园的桃花开了,粉红嫩白,很是好看,芒果树发芽了,一个又一个抽出绿苞,很有生命力。在这样安逸的午后,静静听着广播,看着杂志,讨论“幸福”的篇目。那些我从来没正眼重视的微小幸福。关于家,关于朋友,关于曾经的爱情,那些曾经给我或依然在给我幸福的人,让我变得可耻,卑微。 很早以前就喜欢上“离群索居”这个词,想象那是种自我,孤独且寂寞,痛并快乐着的状态。于是当背着行李离开家的那个下午,我显得雀跃不止,甚至没有回头看那群站在烈日下送我的亲人。我是那般没心没肺地轻易就抹淡了亲情。度过一个学期的离家生活,虽然没能经历那种想象中的状态,却也是确确实实远离家乡,远离家人。假期里回家后显得并不开心,清闲得惶恐,刚回家就想念在学校的生活,对父母也是很淡的感情,极少的交谈。 而似乎人总得在某一种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新年伊始,父母显得忧心忡忡,过少的沟通让我愈发漠不关心。当家里的访客越来越多,父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之后,我终于知道了父亲的病情。耳下方长了肿瘤,已一年,父亲是内敛且坚毅的人,一直忽视它,直至年末工作多了,活重了,辛苦了,它肿得也更严重,甚至,疼痛。筹备着钱去做手术。那一段时间我知道自己正在长大,学着如何看着别人的脸色去应对变通,学着怎样帮忙家里的琐碎,学着去父亲工厂“视察”甚至学着和父亲唠叨家常。我连这都要学,可父亲在医院里缠着绷带说话艰难时还忧心我的生活费和开学日期。我连怎么说一句关心的话都要打腹稿似地想很久,而父亲却在电话那头歉疚地说让你跟不上别人,没能买电脑给你。我抱着话筒难过地掉泪而父亲却以为我受委屈。那一刻我恨透我自己!淡漠于亲情且不识嘘寒问暖的女儿!我是那么无情地漠视这些小幸福,一昧说着“幸福不属于我”的哀叹。可到头来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眼泪莫名地就多了起来,我是那般可耻,可是幸福。 我是有些自闭的人,不愿主动,擅长逃避。假期里我避着不和朋友见面,宁愿一个人待在家按着遥控不知所谓。召开同学会时我选择了逃避,过后听好友说金帛带了女友给我看,我让他很失望。珊的生日我选择了逃避,过后她发短信说我真的好想见你。暑假打工时认识的工友约我出去喝杯东西,我搪塞着。如好不容易得来一天的假期邀我去买衣服,我说我得在家帮忙呢!可事实上我每天只需负责一下妹和弟的三餐,那简直占用不了我三分之一的时间。可是我冷漠着,拒绝着,逃避着,然后又重新开学了,我又离开了他们。 冷空气来临时,金帛发短信说宝贝你要照顾好自己。周末无聊时荣珊说多出去看看,玩玩,不要一个人闷着,玲说省钱还是得对自己好,我给你寄东西。如说好好读书但不许逼自己太紧。离和咩说找机会来韶关看我,看看就好,就放心眼来莫名就丰盛起来,我自私地把自己关在城堡里,在他们需要或想念时逃之夭夭,我是那般可耻,可是缘何能拥有如此的幸福? 我偷过别人的爱情,苟且偷生地幸福了那么一段时间,将其当成生命里重要的宝藏紧紧攥着。然后被辱骂,被指责,然后沉默地离开。再然后,他像好友一样偶尔关心着我的生活。爱情已经没了,再不会将其当最珍贵的幸福紧握着了,总得放手,总得舍弃,才能明白原来空间如此广阔,能任我飞翔,奔跃起,那些曾经温暖的幸福像尘埃一样落在心府,偶尔甘甜。我那么可耻地幸福过。 现在,我会偶尔打个电话回家,哄老爸要节食,啤酒不能喝,工作别太操劳,好好休养。然后听他在那边“嗯嗯”“好”“你要记得吃饭”“等手头松了马上给你买电脑”的回应,开心地笑了。 现在,我会偶尔发信息给朋友,叮咛他们天气多变要致意,读书要用心,生活要开心。然后收到他们回复“你也一样”“我想我们要一样幸福、开心”“爱好自己”快乐地笑了。而爱情,放逐在流年里。毕竟,它可遇而不可求。 幸福类似于真理,我们只能趋近于它但永远不能真正抵达。但幸福是可以累积的,看它慢慢地,慢慢地变厚实,心里那种暖暖的,真实的感觉会越来越浓郁。 假面公主 side a。 就这样套住 当明钻在眼前闪过,想起挂在睫毛上的那串泪,晶莹透彻。公主裙染上尘灰,低垂着伶仃在角落。 刷白的宽松的牛仔裤和卡通的套头衫,安静地听在发胖的身躯上。可爱得像小孩的评赞,听在耳里,掉进泥里。假装的,伪造的,失真的,可爱。 喜欢的白色蓬蓬裙,一直沉默地挂在衣柜最里处。纱布透亮,蝴蝶结飞扬,裙角妩媚,它是心头的爱,却不适合臃肿的身躯。身与心,严重分离。 对于穿着,要求简单。于是常在姐妹的衣柜一 翻出她们不再喜爱的,套上自己的身体。合适与否,都不足在乎。然后被误认为是妹妹的妹妹。不知喜悲。 而后去承认,伪装的公主,带着面具。 做梦,在冬天穿修长的黑色风衣,在夏天穿飘逸的纱裙。可以穿小背心紧身牛仔裤,可以穿白色毛衣黑色暖裤。做着梦,在梦里脱去面具做喜欢的事,穿喜欢的衣服,做喜欢的路。 醉生梦死。 醒着回到现实,一切品位都不对。不合年龄,不合外表,不合性格,不合喜好,只是把自己装在套子里,那个可笑得自己不忍睹的套子。就如她们说我看起来很有钱的时候我哭笑不得的表情。 所有外表都可以伪装,所有的公主都戴上面具。 side b。 以为的假象 晕眩,头顶整一片的荒白。沿着墙壁摸索,然后站直,重见世界色彩。 虚。身体的残虚让站立变得困难,会忽地倒下,脸色苍白。空余一副富态又白皙的躯壳,以为健康。 像是笑话,又似谎言,所以不去解释,不为自己辩护。宁可去被误以为,白皙健康。 红色的汁液在人们口中洋溢着,我却瘟疫般逃离。炎暑的夏日,他们把西瓜当成宝贝抱着啃,我却总一直后退,逼自己入角落蜷缩起。恐惧那诡异的颜色和汁味将我窒息。 白光闪过黑幕,一道一道犀利地闪着,带着愤怒霹雳着。我疯了般踩身下的脚踏车,拼命加速、加速,只求早点归家,那个角落会庇佑我。 有一些害怕,来自灵魂深处,极力地反抗、抵制,然后无可奈何地逃离。 无法假装的表情,把自己清澈打开,呈现。虚弱或恐惧,真实地表露在干净的脸上。让那些被以为的假象,通通去往地狱。 那些被以为的,假象,就这样包围起我,把我护在中心保卫着。于是我可以在以为中去面对自知的事实。一个人,抱着那些独自知晓的事实,靠着墙壁,虚脱。 而后一边假装,一边剥开自己。假装的那一面给你们看见,剥开的真实,留给自己。 公主的马甲已褪下,披上了王后的战衣。你看见的是来自遥远光年的星光,不是日日耀眼的太阳。 婴影 23日,她用红色笔在日历上圈了一个圆,写上“money”看着日历上空白了许久的格子,她也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拿到钱去好好吃顿饭。这次在“影轩”当了一天的模特,终于可以拿到久违的现金了。 对着镜子伸了个懒腰,发现背部依旧隐隐作痛,她背过手去捶了几下,然后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思考着该去吃西餐还是去试下楼下那家新开的韩国料理? 她25岁,自由职业人,从南方小镇漂到北京,今年是第四个年头。平日生活过得极其奢靡,不接工作的时候她混迹在各大pub,总会有形形色色的男人愿意为她埋单。有时候,她用暧昧的笑容谢过,有时候她用吻当了偿还,也有时候她会跟着他们回家或者去旅馆。 只是,25岁这一年她开始发现自己不太正常,当男人们趴在她身上开始有所行动时,她的背就会开始剧烈疼痛,那是种仿佛有人用力扒住她的肩膀,狠狠扣入她背部肌肉的痛。痛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她也一次又一次把男人推开。男人们败退了兴致,穿上衣服扔给她钱,狠狠骂道:你该去看病! 她翻身趴在床上看着那些钱,笑,眼神很空洞。默默地穿回自己的衣服,然后离开。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不开灯,然后坐在地板上听cd,王菲、莫文蔚或者彭佳慧,这段时间经常听塞宁。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听这个小女生的慵懒声音的,只是记得了在大学的时候看过了珍珠饭店,关于每个人爱的选择,关于一直的等待和一路的背叛。 音乐声中,她能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慢,背部的疼痛也渐渐散去,她拍了拍后背腰间凹进去的骨头,自呓着,你到底要跟着我多久? 模糊中她听见一个稚嫩的孩子声音说,七年了,已经。 她翻身睡了过去,梦里回到了18岁那一年。 18岁的生日,是在高考的前3天。那天,她穿着她洗得很干净的白色连衣裙,走到全校最瞩目的男生面前说,你,逃课帮我过生日! 他抬头看她,她背着光,脸庞干净得像未曾染过尘埃的天使。男生收拾好课本,她拉着他在全班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昂扬走出课室。 他们买了短途汽车票,逃到县城去过她18岁的生日。他跟她去游乐园,去电子游戏室,去饰品店买下银制的皇冠头饰。 在kfc吃情侣套餐的时候她用满是甜筒奶油的嘴吻向他的脸。 那是傍晚6点30分,夕阳照在玻璃窗上,把他们的头发染成橙红的颜色。她在他耳边说,你怎么可以,那么干净? 我们今晚不回学校了好不好? 狭小的旅馆房间里,男生看着电视里限制级的节目低声问她,怎么开始? 严夏的炙热点燃了欲望的火苗,在高考以后男生像极了贪婪的小孩一再地粘着她。她有时会想,为什么这么干净的男生也会这样呢? 男生对他说,我们一生一世。 她对男生说,我们只有现在。 九月的时候男孩送她上火车,对她说,你要乖,我会去看你。 她拍开他的手,拎过自己的行李,再见了,没有以后。 他只是她长大时要经过的一道风景。或者说,只是利用了他,证明了自己的长大。 开学第一个周末,学校组织体检,她一直想着要在大学里默默的愿望就那样被碎灭了。2001级外语系那个紫色头发的南方女孩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消息像秋风一样,一扫,漫天的叶子飞舞起来。 她低着头穿越人群,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在没有人的厕所格间里,用手狠狠拍打肚子,你他妈来干吗? 跟同乡的师兄借了钱,一个人去了小诊所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发现自己竟然怎么都没有哭。医生把那毛茸茸的血球勾出来放到铁盆去时,她听见有什么东西像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医生问她,要不要看下?她恶狠狠说了句,他妈有多远给我扔多远! 最后那句话太恶狠狠以至她把自己吓醒。 手机传来简讯“影轩”的老板说照片重影,希望可以重拍,并保证会再付一次报酬。她按了回复,好。为了下个月的伙食费,她乐意再当回模特,或者说木头。呵,她轻声笑出声。 背后同样有着轻微的笑声。 看到照片的时候她的心突然抽痛得难呼吸。那些从她背部延伸出来的重影,不仔细看确实以为是胶片出问题,但她知道,那样一张和她相似的脸明显要比她稚气许多,那样的眼睛清澈得让她害怕,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那样干净的眼神。 “影轩”老板用抱歉的语气解释着胶片、焦距、灯光一大堆的问题,她只简单说了句,重新来吧! 然后,她诡异地侧过头对着自己的背说,乖一点,我累了,不想重拍多次。 而后,她越来越常对着自己的肩膀说话,有时她可以听到稚气的声音给她回答,然后一起笑。笑声像极了她在年幼时得到第一个玩具娃娃时的欢呼声。 她也还是去pub,但不再轻易跟男人回家或去旅店。只是喝了更多的酒,一杯一杯的灌下胃,直到背部越来越凉,越来越沉重,她便踉跄回了家。 她知道她们都累了。 走路的时候她能感到一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努力保持着她的平衡。回到家后她趴下睡着,然后在隔天醒来发现自己满是酒气的衣服已经洗好挂在阳光灿烂的天台上。 她说,谢谢。 她说,你不要恨我。 又一年的高考到来了,现在在燥热还未强烈的6月便开始了这场战争。她看着电视报道的时候听到了背部传来的叹息声。 你也想读书的吧? 如果你在的话可以读小学了呢! 7月3日,7年前18岁生日把自己送出去的日子。7年后,两个影子的空荡房间里。她说,蛋糕很大呢,你陪我吃点好不好呢? 她爬上阳台的栏杆,双脚在风中摇晃,恍惚中她看见客厅的地板上,蛋糕的一角被缓慢咬缺失。她开心地笑起来。 但突然,又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我不是真的不要你的。真的。 泪眼朦胧中,她转身不再看客厅那渐渐融化的蛋糕。她抬头,北京的夜空有些灰,却不是黑。她放开自己握住栏杆的手,任由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下坠。 23楼的高度,能有几秒的飞翔? 坠落的那一瞬间,背部依旧还会疼痛。紧紧地、狠狠地,被抓住的刺痛。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僵直着在半空被转了姿势,背部朝下地,砸在了冰凉的地板。 轻轻的声音,在说,妈妈,我一直都不想,让你疼痛。 她 我要讲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女孩,我没有给她取名字。我想,那可能并不重要。 女孩从小就有心脏病,她的心率比正常人的快三分之二,也就是说,如果你的心跳一分钟正常跳动80下,她的是128。也许你要说,128的心跳频率也还算正常。但你也应该知道,不是每个人的心跳都控制在80下,所以她快出来的那三分之二,也不是刚好就等于128。 可是女孩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她有很强的自尊心,也常常告诉自己,任何自己能完成的事情,不要去要求别人的帮忙。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身边的朋友,她有心脏病。所以除了家人,大家都以为她很健康。 大学军训的时候,她晕倒了两天,也只是笑笑跟教官说,可能早餐没吃好;后来跟舍友去爬山,99级的台阶她喘得很,但也只是嘲笑地告诉舍友,太胖了太胖了,运动都跟不上来了;她灿烂地活着,校园活动她去主持,男搭档说跟她合作镜头都被抢了一半,她笑笑地依旧很自信地上台了;她写文章,很多人给她捧场,但她听说写字的女子都得不到幸福后也天真地想,以后不写了大概就能幸福吧 她唯一一次告诉她的好朋友柒说她心痛。那是她爱了两年的男朋友背着她脚踏两条船,她喝了很多酒,舍友扶她回宿舍的时候她一直说胃疼,路上遇到柒的时候,她靠了上去,说,我心疼,真疼。 大学毕业后,她听从家里的意见回到家乡教书,规律而安静的生活,她以为一切就可以慢慢好。她想着可以跟那个回头的男友结婚,可以生小孩,可以天荒地老很平淡。 可外婆的突然逝世让她的心脏再一次尝到疼痛的感觉。外婆也是心脏病,一直卧病在床,很少外出。那天早上却精神很好地要她陪着去市场上买喜欢的清蒸豆腐。但那天中午舅舅却打来电话说,外婆去世了。 恍然地,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扑通扑通加速着。 那天学校举行校运会,七年级的学生赢了百米比赛的冠军,硬拉着她这个班主任一起庆祝,还起哄要班主任跟新出炉的冠军比赛。拗不过那些孩子的请求,她挽起裤腿换了鞋就上场了。也不知是那孩子故意让,还是她突然爆发力十足,她感觉自己简直轻盈得要起飞。 可是太轻盈,她就真的飞起来了。 她晕倒在跑道上。 住进医院的时候,她还没有想那么多,还告诉孩子们别担心,她会回去和他们一起期末考。可是从五月的校运会住到孩子们七月期末考,她都一直没出院。 她的心跳一天比一天快,频率机上的绿线总是不断快速地闪着,她说话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一分钟的谈话就会让她气喘吁吁。 她开始又在博客上写东西,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按,常常地,看到她的手指在颤抖,却没有停下。妈妈喊她休息,她说,真的想留下点什么在这世上呢,妈妈。 妈妈背过身去擦眼泪。没有再阻止她。 那个挂名的男朋友在五一之前见过她一次,然后便一直说很忙,很累,没有假期,没有再相见。后来甚至连信息也没有发,更别说电话。她早习惯他的忽略,渐渐地也不去找他,任两个人都沉默。 她住进医院,爸爸问起男朋友,她也终于艰难地说,可能,没有在一起了。 七月中旬的某天,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突然好起来,忍不住缠着妹妹陪她去楼下花园散步,还和到医院看望她的亲戚聊了许多话题。其实她知道,她想起外婆要去世的那天也是突然精神很好。人们都说,那是一种回光返照。 那天晚上,她又在博客上写东西。 从来没有告诉过那些喜欢这些文字的人,也许有一天它们会消失。 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跟喜欢,让一颗心有勇气继续跳动。 以前人家常说,我的眼睛里有故事。真希望这个故事曾经陪伴或者上演在你的生命里。 如果你会记得,那么故事一定很美。如果你想忘了,那么故事也一定已经完结。 谢谢曾经看过并爱过这些文字的每个人,我想,世界的另一端,我也能感觉到。 而你们,也能感觉我的祝福。 还有,那个我一直说故事给他听,但他一直没有到来的人,如果,有人遇见他,帮我告诉他,我是真的很爱过他。也是真心希望过,这辈子可以只叫一个人为“老公” 祝福他,祝福你们。 绝笔。 短短不到200字的文章,她打了超过4个钟,比平常更慢了。她的手指不断颤抖着,嘴巴也帮助鼻子呼吸着。那时已经是夜里凌晨快一点的时候了。 也是奇怪,爸爸妈妈和妹妹弟弟那天晚上都留在了医院,也许也是知道她时辰到了。 2点钟的时候,她把手机关掉,叫醒妹妹,说胸口很闷。妹妹看着那条跳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快的绿线,惊吓得哭了。爸爸妈妈也醒了,弟弟叫来了值班医生。但医生也只剩摇头。 她朦着眼,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还是笑了,对爸爸妈妈说了声,对不起。 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爸爸妈妈,以后还是要加油喔,要好好生活,开心,健康。 妈妈忍不住泪,握紧她的手什么也说不出。 她笑着开玩笑,感觉好像拍戏呢,还能说那么多话!然后又对弟弟说,你要长大,照顾好这个家了。别老想着谈恋爱。要交女朋友也可以,爸爸妈妈没有反对。只是姐要告诉你,每个女孩都是天使,你要好好对待你的天使,努力,让她得到幸福。让自己强大,才有资格带走她。 弟弟点着头,说知道了,姐。 她又说,好想见一个人。 那头,女孩和男友的共同朋友深夜逛到女孩的博客,急忙打了电话给女孩,发现关机。还怕是女孩发生什么不顺的事情寻短见,便打通男孩的电话。 男孩在睡梦里被吵醒,以为女孩又耍什么任性或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朋友口气担心并强硬地说,你还是找一下她吧,我看事情不对。或者你让她家人帮忙看看也好,别出什么事了。 于是男孩拨通了女孩的手机,关机。他又打了女孩妹妹的手机,接通了男孩问,你姐在干吗呢? 女孩的妹妹哭喊着对着话筒说,你去死吧! 男孩的瞌睡没了,话筒里有杂乱的哭喊声。 直到女孩离开,男孩也不知道,女孩曾经在他的博客里写了许多留言和文章,再自己登陆删去。 他不知道,女孩忘记跟他说的是,我们曾经幸福过,谢谢你错爱过。 情借过 女人可以寂寞,但是不要空虚,否则容易把自己弄得很便宜。 这是她今天留给我的字条,依旧放在厨房那杯牛奶的旁边,用一张照片压着。这样的情况已经连续了好几个星期了。照片一般是她前一天照的,在酒吧或是街道旁,落寞的自己。 往她的房间望去,门口的kitty棉鞋说明此时的她正在她的梦乡里沉醉。而现在已经是我需要起床去上班的早上8点了。我们一直是两个颠倒了作息的人,极少能相遇。 喝着微温的牛奶,端详她的照片。完美的纤细脸庞,庸懒的长卷发,淡漠的眼神,寂寞的手指以及那燃烧了一半的烟。她趴在吧台边的桌子,低领吊带裙显得很性感,背后是一整片的暗红灯光,黑色熊猫装的她显得特别耀眼,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冷漠地观望周遭。 可是同时也哀伤着。 她是我的同居人,但她喜欢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她每天都要去那间酒吧坐到天亮。她在等一个人。我只是一个替补。 我叫果果,在一家小公司里做文员,每天工作8小时,生活平凡而安定。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喜欢塔莎,可是我还是愿意当她暂时的男朋友,虽然她站起来还要比我高半个头,虽然她总是日夜颠倒很难见她一面,虽然她有时也带一些陌生的男人回家,虽然她很少对我笑,和我说话,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拒绝她。 她偶尔会在黄昏我回家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吻我的脸颊,并做好晚餐等我。她偶尔会陪我看看电影,小鸟依人地傍着我,撒娇要我喂她爆米花。她偶尔会躲在浴室哭泣,等到我去拉她,然后她会狠狠在我手臂上咬一口,说,又慢了1分钟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我看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烟烫的、刀划的、甚至被鞭打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蜿蜒在她美丽的背上,让我忍不住落泪。这些是可以窥见的伤口,而那些刻入心口的,我不能知道。所以我只能尽力去对她宽容,对她疼爱。因为她只有在我面前会有那样纯真而无邪的眼神,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地哭哭笑笑,只有在我面前才会任性当着小女孩。我喜欢这样的“只有”那说明我有些不同。我平凡了22年的日子因为塔莎而有了些不同。 2月14日,街道上拥挤的情侣把气氛荡到了暧昧的极点。我给塔莎买了玫瑰和巧克力,我想这些会让她温暖许多的。可是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塔莎并不在,她留了张字条,说 亲爱的,节日快乐。他回来了,原谅我今夜选择了可耻。桌子上有给你的蛋糕,不准剩哦! 第一次,她用着那么俏皮的口气。于是我笑了。一个人抱着玫瑰花坐在地板上吃光了那个蛋糕。奶油甜腻到我的眼眶里全都是薄雾。 凌晨1点,听到了开门声,塔莎在门口说话,还有一些拉扯的声音。我翻身想起来看看她,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躺回床上,隐约听见塔莎的笑声和男人的呢喃声。想起每次塔莎都只会亲吻我的脸颊,她总是紧紧抱住我,然后在我的脸颊流连,留下深深浅浅的吻。而现在,她的吻该徜徉在男人的嘴唇里吧? 我辗转想入睡,突然发现心有了一些感觉。 刺痛着纠缠起一些一些的难受。 2月15日,第一次塔莎没有给我准备牛奶,也没有前夜的照片,更没有她的小纸条。我看着她房门口杂乱的衣物,缓慢转身,摸到自己眼角的泪。 浑噩地捱过了一天,我想也许我其实真的已经当塔莎是女朋友地在爱着了。可是我要怎么去面对她,面对她等了3年多的幸福,我又应该怎么去告诉她,原来我已经爱着她? 也许塔莎其实真的真的很懂得我,所以她没有让我为难。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像最初她到来的时候一样,迅速,让人没有思考和接受的反应时间。 如果,她是跟着她的幸福走了我会很开心的。那样我可以没有牵挂地继续我的平凡人生。可是“如果”一直是一个很伤痛的词语。她给我留了最后一封信,然后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果果,我亲爱的宝宝,你在我的心里是多美好的女孩,你干净得让我觉得好害怕自己跟你在一起会污染你。认识你真的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只是很遗憾没能在我们都美好的年华里相遇,否则我们一定一定是让人称羡的姐妹花吧?可是人生真的有太多遗憾了,也许这样才算人生吧。 果果,我以为他是来带我走的。我等了他三年,因为他说他要时间去拼搏,我甘心情愿地等待。多少次绝望到我只能躲起来哭,然后看你洁白的手指拉我起身,然后失控地咬向你,我总想着你要和我分担那些疼痛。可是每次看见那些齿印,我知道我还是比你痛了。果果,他回来了,要结婚了,但那个新娘不是我。我真的已经没有痛的知觉了。我只是让自己在他的汗水和泪水中沉迷了。果果,我是不是很可耻呢?果果,我连见你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果果,我觉得自己好脏好脏 果果,我的宝宝,不要找我。我们之间的牵连已经足够了。以后的日子要好好的去生活,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找个简单的朴实的男人谈恋爱、结婚、生子,过你应该有的生活。不要想我。我想我也会有自己的路的。 亲爱的。再见。 爱你。 我分不清信纸上被模糊的字迹是塔莎的泪造成的还是我的。我只知道,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些爱情带给的希望和绝望轻易地把年华磨灭。等待的路上所历经的艰辛敌不过一句结局。那些在她美丽背上蔓延的伤口时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偶尔会在黑夜的时候看见她出现在我的床头,哭泣的脸庞那样叫我心疼,我伸手拉她,她没有再咬我。只是缓慢缓慢地背对着我离开。 塔莎不知道,后来我也长成她那样的女子,一直一直等着一个人。塔莎不知道,我等的人,叫做塔莎。一个在我心里美好而单纯的女孩。 如果这不是幸福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合上手机,耳边仿佛还有古廷温暖的声音。我靠着栏杆往楼下望去,一地的落叶。 古廷没空接电话,我没给他留言。 “言莫,在干吗呢?回家吗,一起走?”尤离从教室里走出来。见我没动,她走了过来,倚着栏杆和我望向同一个地面。“言莫,叶又落了,又一年秋了。” “是啊,秋天了。离,秋风凉爽得让人感动。” “可是你没有泪。”尤离忽然冒出这一句。 “不是感动就需要流泪的,尤离。我是没有泪,不管感动或忧伤。呵。回家吧,离。”我转身牵住她的手,慢慢往楼梯口走去。在转角处看见了安凌,我把头偏转,不看她。 “言莫。”安凌怯生生地开口。尤离停下,我松开牵着她的手,自己快步往前走。听见身后的尤离说了声“对不起”追了下来。 我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直至尤离喘着气追上我。 “言莫,安凌没有错!”尤离扳过我的肩膀。望入她的眼睛,我看到了肯定,和心疼。 “是好姐妹就不要再说了!我不想提也不想听!”我能感觉自己眼睛里流露出的冷漠和拒绝。 尤离叹了口气,牵紧我的手。 “言莫、尤离!回家咯!”严佑从篮球场跑了过来。已初秋,他仍是一身短装运动衫。 “哥,你要多带件衣服在身边,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我恢复淡淡的笑容对他说。他无谓地耸耸肩。尤离拿出纸巾递给他“严佑,刚好,你陪言莫回家吧!” 没等严佑回答,我抢先地说“不,哥,你送尤离,我要自己走。” 严佑看了看我,伸手拍拍我的脸。“我知道应该听你的,对吗?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回去给我短信。” 我点头,推尤离站过他身边去,转身走向车棚。 “言莫,别太晚回家啊!”尤离在身后喊着。 推着车,沿着有残余落叶的马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抬头望望天,一片的 残红。手机在衣袋里震动,停下车,掏出手机。屏幕上小小的字在跳动,龙夕。我把手机重放回衣袋,继续缓慢地移动。感觉好累,好累。 天空是红色的,照着车篮里的白色背包变成橘红的。手放在车把上,无力。心底的难过一波以波涌上眼睛。 手机在衣袋里停止了一下,然后继续震动。没有理会。我坐上车想着尽快骑回家。 在打开门之前深呼吸了一下,扯起嘴角。“老妈,我回来了。”对着沙发上看电视剧的妈妈打招呼,然后径直往房间走去。 关上房门,放下背包。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空气有些微凉,是干燥的,感觉全身缺水般干涸。摸摸嘴角,是往下垂的,所有在别人面前的伪装,抵不过一个人时的寂冷。 掏出手机。未接电话3个,龙夕。按了电话簿,首个号码,古廷。将手机按紧在耳朵上。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听见“嘟“的一声,我对着空气,发出干涩的声音。 古廷,我想你。 合上手机,用手揉了揉脸,起身开门。陪着妈妈挨在沙发里看电视。 “严佑,我打了电话给言莫。她没接。”龙夕站在严佑的客厅里对入迷看着篮球赛的严佑说。“严佑!你给点反应好不好?言莫她是不是不肯原谅我?”龙夕拉起不理会他的严佑。 严佑推开他的手“龙夕,你别忙了。你最好是从此都不出现在言莫面前。那样,也许她可以忘记。” “她是你妹,你一定很了解她。你告诉我,我怎样才可以让她原谅我,我该怎么做?严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龙夕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恼地问。 “就是因为她是我妹,我才要你别忙。言莫她,很难说服自己的。除了逃避。” “难道我只能不再见她、找她?”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她不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我很痛苦!严佑!我这辈子都会这么痛苦! 严佑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过去了。算了,再想也改变不了什么的。放过自己吧!” “我做不到!言莫的眼神和古廷的背影一直在我面前晃动,我根本就”龙夕跪坐在地板上,把头埋到双脚间。 悲伤和自责在空气里交错着弥漫。 严佑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拿出手机。“安凌,你过来我家,龙夕在这。你来陪陪他吧!” 卧躺在床上对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在枕头下摸出一条银链,攥在手里,感觉冰凉。 让链子左右来回地摆动,眼睛随着它转,直至手酸,眼疼。 手机震动,短信,尤离。 心底的荒凉让黑夜如此冗长。沉睡吧!言莫。让梦里的温暖和甜蜜带你走上一条路,叫遗忘。 按了回复键。 离,如果可以沉睡。我不想再醒来。可是,不困,没能合上双眼安静地入睡。 抬头,看到玻璃橱柜里的黄色小转台,深呼吸,空气里有淡淡的柠檬香。走下床,站在转台前,扭动它,旋律在耳边轻轻响起,柠檬的香味开始散发。淡淡的,酸酸的。感觉鼻子也开始发酸。玻璃光反射出自己的影子,眼眶红了,没有眼泪。 林小米打来了电话。“言莫,言莫,给你听首歌哦!猜是什么哦!“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我走到窗台边。音乐缓慢地流淌出来。 在一万年的孤寂里也许是要和你相遇冰河蜿蜒寒雪冰雨不能融化我的哭泣 在一秒见的拥抱里谁的眼泪已分不清仿佛两个冰河世纪不能不爱的决堤 痛不忌因为分离是太可惜溺爱你不原浪费一刻猜忌 誓言是多余越冷越想你我爱你 闭上我的眼睛想像你在风里生命是瞬息 幸福也多余越多越失去拿给回忆 爱到冰天雪地不知人在哪里爱你恨生孤寂 “呵呵,言莫。虽然我知道电话费很贵,不过没关系啦!是吧?快猜快猜!要是猜不出或猜错就嘻嘻!给我小心点哦!”林小米的声音接在歌曲后面让我觉得很不协调。 “小米,考我啊?恐怕你要失望了啊!你不用觊觎‘霆锋派’派长的职务的!”我对着话筒笑“阿锋的冰河,99年谢谢你的爱1999专辑中的。怎样?服不?” “啊!”林小米惨烈的叫声让我不得不把话筒拿远离耳朵。 “你怎么会记得呢?我还以为我找首老一点的歌你就会猜不到呢!呜” 我笑出了声,转身靠着窗沿,望着墙上的谢霆锋挂报。 “言莫,你在笑吗?耶!那就好了!你会笑就好了!无所谓啦!派长你继续当好了!我挂了啊!拜拜哦” 林小米迅速地收了线,她总是如此,急匆匆的。 小米,谢谢。我是会笑的。笑是不难的,我一直都知道。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甚至有“呵呵”的笑声。 不难的。 只是快乐是不存在的。笑容在自己脸上,但不属于自己。感觉是荒凉的。 读新短信。尤离。 没有谁会因失去谁而停止了世界的转动。我们的生命会遇到许多人。有些,只是擦肩而过的。他们像烟火,被迫升窜到高空,疼痛绽放,然后消失。言莫,放手。 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我向空气低喃。离,我不想放手。古廷于我,怎么可能只是擦肩而过?我想让我的世界停在那一天,不想转动了。 手机震动,来电,安凌。 把手机竖着放在桌子上。看它随着震动转圈,感应灯一闪一闪的。 关了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言莫,你早上不是没课吗?怎么会来?”尤离拉着我在校道上走。 “起得早,闷得慌,所以想来图书馆消磨。”看到迎面跑来的林小米,我赶忙跳开躲到尤离后面。林小米撞了上来,给尤离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还好我闪得快!尤离痛不痛啊?” “林小米!你就不会淑女点啊!”尤离揉着肩膀抱怨。 “呵呵,好。淑女点!”林小米站得直直的,双手垂直放得正正的。 “你干嘛啊!立正站好啊?”我推了它一下,保持不了平衡的她差点摔倒,又“哇哇”大叫起来了。 我捂着耳朵跑开,留下残局给尤离收拾。 坐在图书馆里。寂静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进屋内,斜斜地,铺在我的面前。 掏出手机,电话薄,第一个号码,古廷。按下。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听见“嘟“的一声,我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合上手机,开始翻阅桌上的书。 静静地看了好一阵,突然感觉阳光被挡住,阴暗了些。抬头,是龙夕。我合上书站起身。 “言莫,听我说。“龙夕拉住我。 “放手。”我冷冷地水,用力甩开他。“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见到你!” “言莫,我求你。”龙夕抓紧我的手不肯放“言莫你别这样。” “放手!” 龙夕用力拉住我,我的手开始发疼。 “言莫你听我说,古廷已经不在了,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够了!你住口!你没资格叫他的名字!你不配!”我用力挣扎,图书馆的工读生看着我们,不敢动。 “言莫你醒醒好不好?” “龙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感觉泪划过嘴角“不会,原谅你的。” 龙夕松开拉紧我的手,跪在我面前“言莫,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不要再欺骗麻醉自己了,古廷已经不在了,他不会再给你回复留言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言莫,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后退着跌坐在地上,眼泪成串地滑落。 古廷,你回来,你回来。我好痛。一个人背不起。古廷。 “言莫,是我的错,我原谅不了自己。可是我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 “龙夕,我恨你,不是因为古廷帮你挡那一刀。我知道古廷的性格。他帮你挡一刀我怪不了谁。我只是恨,恨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跟别人开战,恨你为什么明知古廷身上有伤还让他去帮你,恨你为什么利用古廷的一起去帮你夺回一个女人?恨,无法,原谅。”我断续地讲着,眼前出现了古廷沾满血的脸,我禁闭眼睛,想逃避,可是那一片鲜红不停地蔓延。 闭上眼,出现的仍是古廷的脸,流着血,依然在笑,只因为替最好的兄弟挨了致命的一刀,保住了兄弟的命。 古廷,你怎么可以 “言莫,我”龙夕抱着头跪倒在我的面前。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坐在土堆里,反复地按着手机听古廷的声音。古廷,古廷,给我回复好吗?言莫好想你、好想你。 靠着石碑,蒙胧中,看见古廷站到了我面前。 “莫。你没有照顾好自己。”古廷温柔地开口。 “古廷,我好想你。”我想站起来抱抱他,但没有力气。 “莫,你要疼爱自己。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陪着你。” “古廷,我一个人好辛苦,好难过。古廷,我想去陪你。好不好?我去陪你。廷,我真的不想一个人这样走。” “莫,听话,原谅龙夕,原谅安凌。放过自己。好好对自己!” “廷,我想陪你。” “不可以。莫。不要让我怪你。乖乖的,要爱自己,爱自己,爱自己” “言莫,醒醒。言莫。” “古廷。”睁开眼,没有古廷。尤离和严佑一脸焦急地站在我面前。 “言莫,”严佑拉我靠在他怀里“妹,放手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再这样了。” “哥,”我抬头看着他“古廷来看我了,古廷他回来了!”我拉着尤离的手说“尤离,真的,你信我!” “言莫,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古廷回不来了。你让我们好担心你知道吗?别这样。来,我们回家。”尤离紧紧握住我的手“言莫,我们回家。” “哥,你信我,好不好?古廷真的来看我了。” “好,我信。”严佑摸着我的头“古廷一定是担心你所以回来看你了。古廷让你好好过,是吗?他一定叫你要乖乖的,是吧?你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哥。”我叫。我想去陪古廷,他看起来好寂寞。 后面这一句,我没说出来。 回到学校时,看见龙夕和安凌站在校门口等着。我走向他们。 “我会忘了一切。以后不要再提起了。”我看着安凌,拉起她的手放到龙夕手心上“如果你们的爱情没有天长地久,谁都不会原谅你们。” 安凌握住我的手说“言莫,我们忘了过去,重新活过。” 轻轻地抽出手,说,祝你们幸福。 回到家。一个人,走在空荡的屋子,空气里有淡淡的、酸酸的柠檬香。 昏睡醒来。夕阳的余光投射在地板上。橘红色的,有温暖的味道。掏出手机,电话薄,第一个号码,古廷。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古廷温暖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手机。屏幕上是自己与古廷甜蜜的笑脸。 有七个留言。按下接听。一片寂静。第二个留言,古廷,我想你。其余,沉默。手里握着两个手机,在夕阳的余光中想起那些片断。 十指相扣在夜里的长街漫步。古廷背着我在雨中狂奔。坐在古廷的摩托后面陪他飙车。并排站在高楼的顶层高呼。和尤离、严佑一起爬山。和龙夕去飙舞,在酒吧里和人发生争执,古廷的手臂被玻璃划伤。古廷为龙夕出头和对方开架,受伤的手指不灵活,勉强着抵挡对方的攻击。看见龙夕的头部将被袭击,用背部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刀。脸上流着血,对我说,莫,爱你。 滴。嗒。眼泪敲打在手机的屏幕上。 古廷,我爱你。 紧握着手机,走到那栋高楼前。缓慢吃力地爬到顶层。十三楼。 站在边沿望天,已经漆黑了。有月亮,还有星星。向下望,是银波荡漾的同心湖。黑夜里显得诱惑。 手机震动。林小米。 “言莫,干嘛呢?” “小米,我在十三层的楼顶,看同心湖。很美。有古廷的笑脸。” “言莫,你别吓我!喂” 设置留言信箱。 “我是言莫。我去陪古廷。我们很幸福。不再联络。” 天是蓝黑色的,月亮弯成了镰刀,星星一眨一眨的。多美好的夜色,古廷,对吗? 古廷,我去陪你。我们会幸福。 站直在边沿,向前移动。 “言莫,不要!”林小米喘着大气喊。 我转头看她,笑,小米,霆锋派,你管好。 “言莫,不可以!言莫”小米的嘶叫声渐渐被风吹散。 我在坠落,有风呼啸的声音。月光好迷人,星星在说话,湖水有些冰凉,古廷在微笑。 我们,会幸福。 尤离拿出手机。电话薄,第二个号码,言莫。 “我是言莫。我去陪古廷。我们很幸福。不再联络。” 言莫,我想你。 痛 天让我这样地苦一再重复 没有退路没有结束 没有勇气逃开这条路 我对你那么在乎那么辛苦 拼命追逐你的脚步 难道注定面对天摆布 爱胜在付出痛也要痛得刻苦 不到最后我决不退出 不到最后我决不退出 颜来学校找我的时候,苏惊愕地放开扣着我的手。我站在那里,看着颜欢悦地跳到苏怀里,笑问是否大惊喜。 苏搂着她,宝宝,怎么来了? 颜走到我面前拉我的手,这是我经常跟你提的我失散三年的好朋友,童,童,他就是我的仔仔。我一直知道你们同校,没想到你们认识!我告诉童要过来找她,可是仔仔不知道 童后面的话我再没听清。 苏的宝宝是颜,颜的仔仔是苏,我,什么都不是。 夜凉如水。我爬到宿舍外阳台的边缘,坐着。风有点凉,咖啡也冷了,已经凌晨1点半。 下午苏要我陪他去逛街,我陪他在步行街来来回回走了5遍,他要找一个吊饰,天使眼泪,给他的宝宝。苏一直都跟我提他的宝宝,可爱甜美的女孩,在一起三年。 苏说,童,只有你会这样陪我逛。 我扬头看他,笑,8月的太阳有点刺眼。 苏说,童,我可以牵着你走吗? 我来不及点头或摇头,苏拉起我的手,大步向前。 苏在校报上认识我的文字,然后找到我,我记得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他说,你好,我叫苏。你是第一个让我心疼得想哭的女孩。童。 我一直喜欢那些先喜欢我文字而后关注上我的人。 苏在深夜或凌晨发短信给我。 苏说,童,如果早一点遇到。 苏说,童,你懂。 苏说,我的,童。 那些语句柔软地敲击入心底,我在那些漆黑的夜里对着手机的白光晃神。 我对苏说,我们试试好吗?我不介意她。 颜跟我睡在狭小的床上,开心地说着她与他的仔仔的美好日子,说着在我们失去联络的三年里她的爱与故事,说着那些我们的要好的从前,说着说着她睡着了漂亮的睫毛微微翘着,嘴角带着笑。 第一次,苏没有在深夜给我发信息。我看着天花板,等待天亮。 阴灰的天空积郁起眼泪,在傍晚5点45分开始宣泄。苏说,童,在楼下等你。 飞奔跑到他面前,两个湿湿的脑袋,紧紧靠在一起。 牵手,暴走在雨中。 苏吻我的头发。不是脸或唇,只是头发。 颜左手拉着我,右手扣着苏,欢快得像小孩子。我看见她左耳的天使眼泪,刺眼的美丽。 苏说很少很少的话,只是嘴边一直挂着好看的笑。 我们去海边,去游乐场,去kfc,颜一直一直站在中间。 旁边的旁边。 照相的时候,颜放开了我的手,依在苏的身旁。他们笑,灿烂眩目,我无措地站在那,表情淡漠。 苏和我坐在田径场的看台上,他的手机铃声在歌唱,他看了一眼,我瞄了一下,宝宝。他看着我,将手机放回衣袋里。铃声持续,然后停止。 我给苏买大堆大堆的礼物,用我的微薄的稿费。 可是我看上那巨大的蓝毛娃娃时,苏沉默地拉着我走开。 没有给予。不留痕迹。 周末两天的假期很短暂,候车室里颜却依然笑靥如花。她笑,说仔仔你要乖乖的,要想我,要照顾童。 苏点头,摸着颜好看的头发。 车来了,颜先拥抱了我,然后转头看着苏,扬头,闭眼。 苏缓慢地,在颜的唇上停留。 我看见,颜的嘴角往上扬。 我走在前面,苏跟在后面。 他拉我右手,我甩开。他牵我左手,我挥掉。左手的佛珠随着掉落,散开一地。 我停下看着那些一颗一颗奔跑的珠子往四处滚。 好了。断了。我说。 苏的眼泪在那一刻跌碎。 谁说过,当一个男生为你落泪时,那是他爱你已爱到疼痛,请学会珍惜。 可是我只是往前走。 那些眼泪,是我负担不起的疼爱。 其实我心里更痛苦 看你的世界只能模糊 到底天藏了什么埋伏 要我们相爱不给幸福 如果爱要粉身碎骨 何不全部由我背负 执子之手 那年红花在院子里飘落 纤纤细手执起你的笑脸 走过年少 穿过风霜 等不到你一句“姐姐” 却在黄叶吹散的公园 听到你迟来的呼唤 疼痛得让心 忘记呼吸 执子之手 盼与子偕老 盼回沧海桑田后的 破碎年华 --题记 认识他的时候,肖琪13岁。那天她按往例带领小院的孩子们坐在天井,教他们读她从学校里学来的诗歌。一阵喧闹声夺去他们的注意力,是新搬来的客户。 他抱着一个变形金刚模型站在那里,怯生生的。 13岁的肖琪白净甜美,她欢快地跑到他面前,伸出手,来,和我们一起玩。 他抬头看她,眼睛纯净。 那一年,关晓6岁。 后来关晓成了肖琪的小跟班。每天傍晚他都抱着他的金刚站在那条幽深的小巷,等待肖琪放学。肖琪走到路口就看见那个小小的,穿着蓝白相间水手服的关晓。然后肖琪就奔跑过去,拉住他小小的手一起跑。两人的笑声响彻小巷的每个角落。 他是安静的孩子。小院的孩子们吵闹玩游戏时他就在一旁静静看着。看领头那个白净甜美叫肖琪的女孩。有时孩子们喊他一起玩,他总摇头。惟有肖琪,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他就跟她走了。 肖琪15岁的时候,按家乡习俗有一个成人仪式。那天的她要穿一身的新衣,呆在家,不能外出一步,不能与同样15岁的孩子见面,还须把一桌的祭品的每一样东西都吃过。 15岁的肖琪瘦小但甜美,精致的梨涡使她笑脸迷人。那天的关晓一直陪在肖琪家,他们对着一桌的祭品大快朵颐。 彼时的关晓,8岁。模糊的轮廓,模糊的童音。 关晓站在巷口等待,看见肖琪,一高大男孩撑着伞护着她。顾不得一身的湿漉漉,关晓跑到他们面前,用力地推开高大男孩,大声喊着,肖琪是我的!你走开! 肖琪淋在雨中,雨水模糊着她的眼睛。那个从一开始就不肯叫她姐姐只喊她肖琪的安静的小男孩,竟然是爱着的 11岁的他,第一次,主动向18岁的她伸出手。 关晓15岁的成人仪式,肖琪给他买了一支手表。银制的,表芯刻着“forever”那时的肖琪是一所幼儿园的教师,在一群孩子中偏爱着穿水手服的小男孩。 15岁的关晓长得挺拔,闪烁的大眼,白净的脸,还有弧度好看的嘴唇。肖琪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孩可以乳齿迅速地成长着。 那天关晓一人在家等到傍晚肖琪才出现。关晓伸出修长的手,肖琪给了他礼物,却没握那只好看的手。 22岁的肖琪不再活泼动人,她渐渐地安静,开始承受家庭的逼婚压力。 16岁的关晓在夏夜的巷口拦住了肖琪,阻止了她的相亲。 17岁的关晓在冬晚的巷口接肖琪,紧紧地拥住她,给予温暖。 18岁的关晓高出肖琪大半个头,宽阔的肩膀和高大的身躯,让瘦小的肖琪一再迷惑 他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那是夏天,中国情人节。满天的星光闪烁得肖琪疼了眼睛。 25岁的肖琪,在迷情中决定把自己给关晓。 清晨从关晓房间走出的肖琪撞上了关妈妈,那个满身肥肉的苛刻女人,她拉着肖琪问长问短,声音尖锐,肖琪支吾着。关晓开门阻止时忘了床上那带红的白色床单 尖利的嗓音划破了小院清晨的宁静。女人揪住肖琪的头发,哭天抢地。关晓一手护着肖琪,一手拉住女人。 小院的人都围着看,指手画脚。18岁的关晓,渐渐慌了手脚 肖琪的父亲,狠狠地扇她耳光。耻辱 关晓被女人带离了小院,肖琪被安排嫁了人。各自都不能选择的路。 肖琪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了那个丧偶的暴躁的40岁男人。新婚之夜肖琪拒绝男人的触碰,喝醉的男人生气地压住她、打她。肖琪摸出枕头下的尖刀,狠狠刺入男人的背。 男人死了,肖琪进了监狱。 26岁的肖琪声下关忆。关于回忆,关上回忆。肖琪安静地服刑,表现良好。偶尔获准外出,她带回了一套又一套蓝白相间的水手服。 29岁的关晓西装笔挺,依旧安静却魄力十足,拥有自己的服装公司,外开了间幼儿园。他回到小院,表情平静。 小院已成了公园,他与身边人慢慢踱着步伐,在秋天的落叶里沉默不语。 公园里秋千上的游晃的水手装身影让他眼熟。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一抹瘦小苍白的女人身影在秋千对面的石椅站起。 “忆忆,乖!我们该回去了。” 熟悉的声音在关晓耳边轰炸开来。他颤抖地走到女人面前,伸出手,对同行的人说,老婆,这是我姐,从小到大,很照顾我。 肖琪抬头看那一张陌生的脸,笑得苍白,你回来了 辗转 1999年10月4日 晴 学校组织郊游,我们像一群活泼的猴子,兴奋、雀跃。在集合地点站了好一会儿,你都没出现。我背着小小的红色的背包冲向大门去等你,转弯时撞到了你的好友宇东,他低头看看我,笑着说“喔!不痛,不痛哦!‘弟媳’跑那么快干吗呢?”呵!他开我玩笑呢。 2004年10月4日 阴 我很久没去学校了。现在放假了,我突然想去看看。看看602班,看看我们的桌椅,看看那条走廊,那棵大树,还有那个小沙坑。我骑着自行车出发,在路上我遇见了宇东。他摸摸我的头,很勉强地笑着说:“文你去哪呢?要小心哦!”他好像很忙,瘦了。聂风,我好希望是你陪我去找学校里那些记忆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1999年10月4日 晴 呼!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往我头上扣下一顶和你一样的帽子,拉着我到车上去。你把靠窗的位子让给我,坐在我旁边细细声地说着待会也许会看到的清水红花,大树绿草你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待会让同学给我们多照几张相。 2004年10月4日 阴 学校变了很多。602班还在那个位置,桌椅却都换了。聂风,我现在坐在我原来的座位上,我转头看着你的座位,我看到你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可是你低着头,没有看我。聂风,聂风!我一喊,你不见了。聂风,你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你知道我胆小的。聂风,你在哪? 1999年10月4日 晴 “好漂亮的满天星喔!”我拉着你在那一片白茫茫中穿过。我们站着听风,你把草环成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你说我是你今生今世的新娘。我抬头看着你俊帅干净的脸,阳光好明媚,刺得眼睛想流泪。你把手盖在我的眼睛上,说,新娘不能哭哦!呵呵,我是聂风的新娘了!我是聂风的新娘了!风把我们的爱,吹向那一片白色纯洁的天边。 2004年10月4日 阴 今天是阴天,没有阳光,不会流泪。聂风,走廊上站着一个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漂亮的盒子。我想,他在等人吧。就像那会你站在角落等我时一样,很安静,很好看的画面。 操场那棵树还是很茂盛,有小孩子在那里玩,他们笑得很开心。 1999年10月4日 晴 我们归队后,大家一起生火、做饭、烧菜。你说要去洗锅子,老师让我和宇东一起去。我们在水边玩耍着洗锅子,直到三个人都湿漉漉的。我们很快乐。水里有荷花,荷花上有只好漂亮的蝴蝶。你移步向荷花走去,宇东喝住你,那边水深,不准去。 你回头笑了笑,没事,文文喜欢呢! 2004年10月4日 阴 男生等到了他的公主,把漂亮的盒子递给她。他们站在走廊小声说话,大声笑着。我站在窗口看着他们,有只蜻蜓停在我的手边。还好,还好是蜻蜓,不是蝴蝶! 聂风,文文不要蝴蝶了!真的!不要,不要蝴蝶了! 1999年10月4日 晴 你慢慢地走,然后开始游,就快靠近荷花了。可是聂风,你怎么了?你怎么不是向前游而是往下坠呢?聂风,聂风!我急得想下水,可是宇东紧紧握住我。宇东握得我好痛,我拼命挣扎,一直瞪他,可是他不放手,他紧紧拽住我。聂风,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往下坠呢?你怎么可以往下坠呢?聂风 2004年10月4日 阴 天,阴灰灰的。我现在在大树下,我一个人环抱不了它那么粗那么大的树干,聂风,你出来陪我,我们一起抱抱它,好吗? 好像要下雨了。我想淋一淋,那样就没有人看得见我的眼泪了。我穿着黑色的衣服,我一个人站在大树下,聂风,我觉得有点冷,你抱抱我好吗?抱抱我。 1999年10月4日 晴 老师把你从水里抱起来时,你的白衬衫上挂了好几条绿绿的水草,你的脚也有。可是,可是你的手,你的手握着那只美丽的蝴蝶。我抱着你,你的眼睛没有睁开,你的身体好冷好冷。我紧紧地抱住你,不再理会宇东曾经嘲笑的“男女授受不亲”我只是想让你不会冷。我说聂风你看看我。看看我,聂风。蝴蝶抓到了,聂风你好厉害!你不要睡着!你醒醒,醒醒。你张开眼睛好不好?好不好?聂风 2004年10月4日 阴 下雨了,聂风,雨很凉。我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回家。我看到一只青蛙,吓了一跳。聂风,那绿色的怪物好可怕! 我走得很慢,很多人走得很快,很匆忙地在我身边穿过,他们一直在看我。聂风,淋雨不好吗?为什么他们要躲呢?湿漉漉的,有什么不好?聂风,我想你。 1999年10月4日 晴 老师抱着你,我和宇东走在后面。你奶奶哭了,你妈妈也哭了,她们抱着你一直哭。聂风,我没哭。真的。你妈妈打了我一耳光我都没哭。我知道你不喜欢掉眼泪的文文。宇东一直握着我的手,他说没事,没事。可是他也哭了。 2004年10月4日 阴 我回到家了,妈妈拿了毛巾和热茶给我。我站在窗前看着雨,一只被淋湿的蝴蝶飞过来停在窗沿。妈妈想赶它,她知道我怕。可我推开了她的手。那只蝴蝶是白色的,它淋湿了,我想让它避避雨。 聂风,你来看我了。对不? 毁坠成灰 蓝色眼泪 把寂寞划成圈 你站在我面前 却看不见我的泪 红色喜悦 把心疼圈成圆 她来到我身边 听得见你们的欢悦 不用再听你的谎言 眼泪流过就看得见 美丽谎言背后的纠结 不想再听你们道歉 转身之后才听得见 歉意里面藏着对我的可怜 阴暗的灯光下,可绮抱着吉他低吟。银灰色的礼服包裹她单薄的身躯,她唱着我的歌,表情淡漠。 音乐停止,可绮放下吉他弯腰谢幕,优雅转身走下台,来到我面前。她拿起我面前的血腥玛莉一饮而尽,挑衅地看着我。 我笑了。 “今晚唱错两个音,感情也不对。糟蹋我的歌?” 可绮坐了下来,抽出more,点燃。 “心尘,我很还是喜欢他的。” “歌,还是他?” “喜欢歌。更喜欢他。” 错的听众 夜深了,杰生还在马路上疾驰。他穿一身的白,表情严峻。我这辈子只承认三个男人穿一身白是好看的。谢霆锋,铭轨,还有杰生。谢霆锋是我唯一爱着的男歌手,铭轨是我永生怀念的初恋,他们是我的爱,而杰生不是。杰生是可绮的爱,我只是路过。 可绮喜欢穿超短裤露出她修长的腿,她总是动作优雅的跨上杰生的宝贝铁骑,然后陪着他在空寂的大路上游荡。很危险,很痛快的锦衣夜行。 杰生总是说很少的话,看见他的时候,不是烟雾弥漫就是酒气冲天。但杰生会唱忧伤的歌,很好听,很动人。他喜欢用我的词去谱上曲,然后在我面前一首一首地唱。 他说他从没唱给别人听。 可绮都没听过。 杰生在半夜三点打电话给我,说心尘,我睡不着。 分岔的选择 可绮换上香奈儿的淑女装,将超短裤和小背心塞到衣柜底层。她动作依旧优雅,跨上的却是某集团小开的宝马。 可绮说,心尘,我喜欢每天坐在星巴克喝咖啡的感觉。虽然我喜欢茶比喜欢咖啡多。 我四处找杰生。却在家门口发现靠着门板安静睡着的他。我摇醒他,他抬头睁着朦胧的眼说,我终于可以来找你 杰生开始住在我的家。抽烟、谱曲、看碟,然后长时间睡觉。他的头发和胡须茂盛地生长,就似我们之间越来越复杂的感情。我不爱他,可是我不忍心他的一点点受伤。我把他当孩子地保护着。我对他说,杰生,你要乖。 杰生在我的词后面写着,心尘,我想就这样老死。 可绮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小资。她把一袋一袋的名牌往家里搬,偶尔丢给我几袋。会看见白色衬衫和白色男式袜子。原来,她知道。 你的抑郁我的伤 杰生送我琥柏色手镯,在我22岁生日时。而我更喜欢的是他那一夜唱的歌。我的词,他的曲。 烛光里摇晃你的脸 闪痛了心中那根弦 十指紧扣遗漏的光线 缠成眼底纠结的天 暧昧在屋里散播寂寞 你我的温暖 抵御不过它的侵蚀 从前中间横着一个人 现在变成一条痕 粉红到灰黑 把我们隔远 你说快乐 我说开心 然后我们都看不见它们 嘿 宝贝 今晚想把你罐醉 去看我 飞 在高空给你安慰 喔 宝贝 你可不可以装醉 来牵我手一起坠落 落成泥灰 我想就这样 这样毁 杰生说,它叫一起毁。 我的22岁生日,蜡烛插在冰淇淋上。它们很快融化成泪。 杰生在我昏睡时从38层阳台跃坠。留在一纸医院诊断书,抑郁症,九个月。 可绮跪倒在他身边,说着不该。 后来,她给我耳光。 他那么爱你,爱到我舍得把他让给你,你怎么可以,让他死? 我怎么可以让他死 我不要你的可怜 我看穿你的谎言 你们之间没有火焰 你说我应该走开 我顺你指的方向离开 你和她 上演一场缠绵短剧 你让我飞 我放你毁 我们一起 沉陷成灰 可绮说,心尘,我们之间是一场没有对错的三角恋。 我说,是。我在幻觉里那样爱着他。 放生 我把头靠在木杉肩上,眼神追着前方的唐格,难受让我鼻子发酸。木杉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背,柔声问,还晕不晕。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唐格的脸不停地在眼前晃动。 木杉,你被雨淋湿了。我指着他的肩说,那是我刚刚靠着的位置,湿了一片,我的泪。 唐格站在前方,偶尔回头看我。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表情。是否,你会担心我酒后的头晕?唐格,你为什么不说话? 3、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看唐格投入地唱歌。木杉和孙里玩着无谓的游戏,东时已经昏睡在一旁。我推了推他。他勉强地睁了睁眼,心尘,送我回去。 唐格在唱他的歌,木杉玩着他的游戏,我扶着东时推开门走出去。 东时将他的半边身体挂在我身上,口齿不清地讲着些什么,我没有听清。他今晚喝得很少,却早早举了白旗投降。我笑他逊,他说是,很没用。他说心尘,你要开心一点。 一个人走在回程的路上,张开手保持平衡。夜色朦胧,没有月亮,微凉的空气穿透在单薄的衣服里。突然就想坐在路旁,只是坐一坐。就真的坐下了。直到木杉打来电话,手机在黑暗里闪,无底洞在响。没有接听,远远,看到木杉跑了过来。 2、 “我要把这首歌送给”我的话还没讲完,孙里就把我的歌切掉了。我转头瞪他。他说,心尘你和我唱活着viva,别唱那些无聊的情歌。 我的歌,是要给唐格听的。 可是我终究还是抱着话筒和孙里吼着那些不适合我声线的歌,歇斯底里。唐格,嘴角有笑容,宠爱着他的手机。 心尘、心尘!孙里叫着我继续与他搭档。 木杉站在我的旁边,我抓起桌上的酒,狠狠与他干杯。、 唐格,不要忽略我!木杉在我失控前抢去我的花筒,塞给我一袋薯片。东时拉我坐下,拿出玻璃杯教我玩简单的骰子游戏。我一直输,把啤酒当开水喝。 1 木杉,集会我多叫一个人行吗?我问。木杉的黑色衬衫让他看起来很消瘦,他拍拍我的头说,当然,心尘。你喜欢。 我对唐格说,请你一起,好不好?屏幕那边的唐格发来了肯定的回应。于是我摸到了自己嘴角的笑容。 站在微雨的街道,我等着唐格。木杉说心尘你先进去,我帮你等吧!我摇了摇头,把他推进屋里去。我等,我一个人等着就好。 唐格打来电话说找错地方了,会晚点到。我说没事,我就在门口等着。 唐格到了,简短的问候后我领着他进屋。唐格转左,我转右,我们散在最远距离的座位上。 木杉半扶着晕头的我,慢慢走着。唐格的背影在眼前凝固成雕像,我苍白地笑了。 木杉,你的女朋友什么时候过来看你? 木杉,我有点头晕。 木杉,我靠着你走喔! 木杉,孙里说我们太暧昧了。 木杉说,心尘你喝多了,不要说话了。乖! 是啊!我喝多话就多了呢!呵呵! 我喝多了,否则我怎么会看到唐格朝我伸出的手。 [写在最后] 相信你,是我犯下的错误。还好,还来得及回头。 经历一场真爱,犹如穿梭一段生死。爱后余生,是给自己最后的疼爱。 结局。故事没开始已走入结局,放生。 放生。 死了都要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过你!你就别再妄想你能离开了!”他这样对她说时,她一脸倔强地看着他,下巴扬得高高的,眼神淡漠。他突然握住那小巧的下巴,用力捏住,她皱了下眉头,依旧不肯开口。他低下头,粗暴地吻住她。她没有反抗,只是僵硬。 他的嘴唇渐渐变得柔软,他呢喃着,我不能没有你。 泪,从她的眼眶滑落,滑过两张紧贴的嘴唇,苦涩而灼热。她开始回应这个从暴烈到温柔的吻。他们纠缠,他们逃不过彼此。 认识的那场飙车会上,当他赢得比赛后从对手的后驾座上将她拉下抱到自己的摩托车上时,她就知道自己从此无法跟这个男人扯清关系。 他们一起飙车,一起泡迪厅,一起通宵狂欢,拥抱、接吻,把所有精力所有爱都放在对方手上。他们敲碎玻璃瓶划伤对方,用囚禁限制对方,撕打、辱骂,把所有恐慌所有痛都放在对方身上。他们相爱,他们相残。他们痛但快乐着,他们爱但怀疑着,他们恨但执着着。 冷静爱着的时候,他们和大多数恋人一样,相拥着看日落、数星星。暴躁恐慌的时候,他们疼痛地伤害对方,一起沉入水底丧失呼吸。他们相爱,他们恐慌。他们恐慌他们的相爱,他们相爱着彼此的恐慌。 他们分散在酒吧的两个角落,各施伎俩诱惑那些虎视眈眈的陌生人。当他走到她面前赏那男人一拳时,当她走到他面前刮那女人一巴掌时,他们相拥着大笑。他们飞奔在午夜三点半的无人公路,他背着她一路欢叫唱着“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他拉着她在凌晨五点多的市场偷青菜番茄,在叫骂追赶声中逃离,哈哈大笑。 他们的快乐,比别人强烈,他们的疼痛,也一样。 他把她反锁在浴室里,他扯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在水里,惩罚她的不告而别;她用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背,用烟头烫伤他的手,惩罚他的胡思乱想。他们相拥着大哭,在没有星星的夜晚把自己倒挂在天台的边缘大叫,他们在失控的摩托车上亲吻拥抱,泪流满面。 是彼此的爱支撑了她活下去,是彼此的爱支撑了他不倒下。他们是彼此的劫难,更是彼此的救赎。 他在那场蓄意斗殴中血流如柱。她赶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却依然对她绽放笑容,紧握她的手要她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离开他。 她吃力地拖着他沉重的身躯往海边走去,她要他和他们的宝贝,三个人一起沉入深海底,生生世世永远纠缠,决不放开 如果这不是幸福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合上手机,耳边仿佛还有古廷温暖的声音。我靠着栏杆往楼下望去,一地的落叶。 古廷没空接电话,我没给他留言。 “言莫,在干吗呢?回家吗,一起走?”尤离从教室里走出来。见我没动,她走了过来,倚着栏杆和我望向同一个地面。“言莫,叶又落了,又一年秋了。” “是啊,秋天了。离,秋风凉爽得让人感动。” “可是你没有泪。”尤离忽然冒出这一句。 “不是感动就需要流泪的,尤离。我是没有泪,不管感动或忧伤。呵。回家吧,离。”我转身牵住她的手,慢慢往楼梯口走去。在转角处看见了安凌,我把头偏转,不看她。 “言莫。”安凌怯生生地开口。尤离停下,我松开牵着她的手,自己快步往前走。听见身后的尤离说了声“对不起”追了下来。 我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直至尤离喘着气追上我。 “言莫,安凌没有错!”尤离扳过我的肩膀。望入她的眼睛,我看到了肯定,和心疼。 “是好姐妹就不要再说了!我不想提也不想听!”我能感觉自己眼睛里流露出的冷漠和拒绝。 尤离叹了口气,牵紧我的手。 “言莫、尤离!回家咯!”严佑从篮球场跑了过来。已初秋,他仍是一身短装运动衫。 “哥,你要多带件衣服在身边,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我恢复淡淡的笑容对他说。他无谓地耸耸肩。尤离拿出纸巾递给他“严佑,刚好,你陪言莫回家吧!” 没等严佑回答,我抢先地说“不,哥,你送尤离,我要自己走。” 严佑看了看我,伸手拍拍我的脸。“我知道应该听你的,对吗?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回去给我短信。” 我点头,推尤离站过他身边去,转身走向车棚。 “言莫,别太晚回家啊!”尤离在身后喊着。 推着车,沿着有残余落叶的马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抬头望望天,一片的 残红。手机在衣袋里震动,停下车,掏出手机。屏幕上小小的字在跳动,龙夕。我把手机重放回衣袋,继续缓慢地移动。感觉好累,好累。 天空是红色的,照着车篮里的白色背包变成橘红的。手放在车把上,无力。心底的难过一波以波涌上眼睛。 手机在衣袋里停止了一下,然后继续震动。没有理会。我坐上车想着尽快骑回家。 在打开门之前深呼吸了一下,扯起嘴角。“老妈,我回来了。”对着沙发上看电视剧的妈妈打招呼,然后径直往房间走去。 关上房门,放下背包。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空气有些微凉,是干燥的,感觉全身缺水般干涸。摸摸嘴角,是往下垂的,所有在别人面前的伪装,抵不过一个人时的寂冷。 掏出手机。未接电话3个,龙夕。按了电话簿,首个号码,古廷。将手机按紧在耳朵上。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听见“嘟“的一声,我对着空气,发出干涩的声音。 古廷,我想你。 合上手机,用手揉了揉脸,起身开门。陪着妈妈挨在沙发里看电视。 “严佑,我打了电话给言莫。她没接。”龙夕站在严佑的客厅里对入迷看着篮球赛的严佑说。“严佑!你给点反应好不好?言莫她是不是不肯原谅我?”龙夕拉起不理会他的严佑。 严佑推开他的手“龙夕,你别忙了。你最好是从此都不出现在言莫面前。那样,也许她可以忘记。” “她是你妹,你一定很了解她。你告诉我,我怎样才可以让她原谅我,我该怎么做?严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龙夕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恼地问。 “就是因为她是我妹,我才要你别忙。言莫她,很难说服自己的。除了逃避。” “难道我只能不再见她、找她?”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她不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我很痛苦!严佑!我这辈子都会这么痛苦! 严佑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过去了。算了,再想也改变不了什么的。放过自己吧!” “我做不到!言莫的眼神和古廷的背影一直在我面前晃动,我根本就”龙夕跪坐在地板上,把头埋到双脚间。 悲伤和自责在空气里交错着弥漫。 严佑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拿出手机。“安凌,你过来我家,龙夕在这。你来陪陪他吧!” 卧躺在床上对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在枕头下摸出一条银链,攥在手里,感觉冰凉。 让链子左右来回地摆动,眼睛随着它转,直至手酸,眼疼。 手机震动,短信,尤离。 心底的荒凉让黑夜如此冗长。沉睡吧!言莫。让梦里的温暖和甜蜜带你走上一条路,叫遗忘。 按了回复键。 离,如果可以沉睡。我不想再醒来。可是,不困,没能合上双眼安静地入睡。 抬头,看到玻璃橱柜里的黄色小转台,深呼吸,空气里有淡淡的柠檬香。走下床,站在转台前,扭动它,旋律在耳边轻轻响起,柠檬的香味开始散发。淡淡的,酸酸的。感觉鼻子也开始发酸。玻璃光反射出自己的影子,眼眶红了,没有眼泪。 林小米打来了电话。“言莫,言莫,给你听首歌哦!猜是什么哦!“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我走到窗台边。音乐缓慢地流淌出来。 在一万年的孤寂里也许是要和你相遇冰河蜿蜒寒雪冰雨不能融化我的哭泣 在一秒见的拥抱里谁的眼泪已分不清仿佛两个冰河世纪不能不爱的决堤 痛不忌因为分离是太可惜溺爱你不原浪费一刻猜忌 誓言是多余越冷越想你我爱你 闭上我的眼睛想像你在风里生命是瞬息 幸福也多余越多越失去拿给回忆 爱到冰天雪地不知人在哪里爱你恨生孤寂 “呵呵,言莫。虽然我知道电话费很贵,不过没关系啦!是吧?快猜快猜!要是猜不出或猜错就嘻嘻!给我小心点哦!”林小米的声音接在歌曲后面让我觉得很不协调。 “小米,考我啊?恐怕你要失望了啊!你不用觊觎‘霆锋派’派长的职务的!”我对着话筒笑“阿锋的冰河,99年谢谢你的爱1999专辑中的。怎样?服不?” “啊!”林小米惨烈的叫声让我不得不把话筒拿远离耳朵。 “你怎么会记得呢?我还以为我找首老一点的歌你就会猜不到呢!呜” 我笑出了声,转身靠着窗沿,望着墙上的谢霆锋挂报。 “言莫,你在笑吗?耶!那就好了!你会笑就好了!无所谓啦!派长你继续当好了!我挂了啊!拜拜哦” 林小米迅速地收了线,她总是如此,急匆匆的。 小米,谢谢。我是会笑的。笑是不难的,我一直都知道。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甚至有“呵呵”的笑声。 不难的。 只是快乐是不存在的。笑容在自己脸上,但不属于自己。感觉是荒凉的。 读新短信。尤离。 没有谁会因失去谁而停止了世界的转动。我们的生命会遇到许多人。有些,只是擦肩而过的。他们像烟火,被迫升窜到高空,疼痛绽放,然后消失。言莫,放手。 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我向空气低喃。离,我不想放手。古廷于我,怎么可能只是擦肩而过?我想让我的世界停在那一天,不想转动了。 手机震动,来电,安凌。 把手机竖着放在桌子上。看它随着震动转圈,感应灯一闪一闪的。 关了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言莫,你早上不是没课吗?怎么会来?”尤离拉着我在校道上走。 “起得早,闷得慌,所以想来图书馆消磨。”看到迎面跑来的林小米,我赶忙跳开躲到尤离后面。林小米撞了上来,给尤离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还好我闪得快!尤离痛不痛啊?” “林小米!你就不会淑女点啊!”尤离揉着肩膀抱怨。 “呵呵,好。淑女点!”林小米站得直直的,双手垂直放得正正的。 “你干嘛啊!立正站好啊?”我推了它一下,保持不了平衡的她差点摔倒,又“哇哇”大叫起来了。 我捂着耳朵跑开,留下残局给尤离收拾。 坐在图书馆里。寂静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进屋内,斜斜地,铺在我的面前。 掏出手机,电话薄,第一个号码,古廷。按下。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听见“嘟“的一声,我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合上手机,开始翻阅桌上的书。 静静地看了好一阵,突然感觉阳光被挡住,阴暗了些。抬头,是龙夕。我合上书站起身。 “言莫,听我说。“龙夕拉住我。 “放手。”我冷冷地水,用力甩开他。“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见到你!” “言莫,我求你。”龙夕抓紧我的手不肯放“言莫你别这样。” “放手!” 龙夕用力拉住我,我的手开始发疼。 “言莫你听我说,古廷已经不在了,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够了!你住口!你没资格叫他的名字!你不配!”我用力挣扎,图书馆的工读生看着我们,不敢动。 “言莫你醒醒好不好?” “龙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感觉泪划过嘴角“不会,原谅你的。” 龙夕松开拉紧我的手,跪在我面前“言莫,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不要再欺骗麻醉自己了,古廷已经不在了,他不会再给你回复留言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言莫,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后退着跌坐在地上,眼泪成串地滑落。 古廷,你回来,你回来。我好痛。一个人背不起。古廷。 “言莫,是我的错,我原谅不了自己。可是我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 “龙夕,我恨你,不是因为古廷帮你挡那一刀。我知道古廷的性格。他帮你挡一刀我怪不了谁。我只是恨,恨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跟别人开战,恨你为什么明知古廷身上有伤还让他去帮你,恨你为什么利用古廷的一起去帮你夺回一个女人?恨,无法,原谅。”我断续地讲着,眼前出现了古廷沾满血的脸,我禁闭眼睛,想逃避,可是那一片鲜红不停地蔓延。 闭上眼,出现的仍是古廷的脸,流着血,依然在笑,只因为替最好的兄弟挨了致命的一刀,保住了兄弟的命。 古廷,你怎么可以 “言莫,我”龙夕抱着头跪倒在我的面前。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坐在土堆里,反复地按着手机听古廷的声音。古廷,古廷,给我回复好吗?言莫好想你、好想你。 靠着石碑,蒙胧中,看见古廷站到了我面前。 “莫。你没有照顾好自己。”古廷温柔地开口。 “古廷,我好想你。”我想站起来抱抱他,但没有力气。 “莫,你要疼爱自己。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陪着你。” “古廷,我一个人好辛苦,好难过。古廷,我想去陪你。好不好?我去陪你。廷,我真的不想一个人这样走。” “莫,听话,原谅龙夕,原谅安凌。放过自己。好好对自己!” “廷,我想陪你。” “不可以。莫。不要让我怪你。乖乖的,要爱自己,爱自己,爱自己” “言莫,醒醒。言莫。” “古廷。”睁开眼,没有古廷。尤离和严佑一脸焦急地站在我面前。 “言莫,”严佑拉我靠在他怀里“妹,放手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再这样了。” “哥,”我抬头看着他“古廷来看我了,古廷他回来了!”我拉着尤离的手说“尤离,真的,你信我!” “言莫,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古廷回不来了。你让我们好担心你知道吗?别这样。来,我们回家。”尤离紧紧握住我的手“言莫,我们回家。” “哥,你信我,好不好?古廷真的来看我了。” “好,我信。”严佑摸着我的头“古廷一定是担心你所以回来看你了。古廷让你好好过,是吗?他一定叫你要乖乖的,是吧?你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哥。”我叫。我想去陪古廷,他看起来好寂寞。 后面这一句,我没说出来。 回到学校时,看见龙夕和安凌站在校门口等着。我走向他们。 “我会忘了一切。以后不要再提起了。”我看着安凌,拉起她的手放到龙夕手心上“如果你们的爱情没有天长地久,谁都不会原谅你们。” 安凌握住我的手说“言莫,我们忘了过去,重新活过。” 轻轻地抽出手,说,祝你们幸福。 回到家。一个人,走在空荡的屋子,空气里有淡淡的、酸酸的柠檬香。 昏睡醒来。夕阳的余光投射在地板上。橘红色的,有温暖的味道。掏出手机,电话薄,第一个号码,古廷。 “嗨!我是古廷。现在有事,不能接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呆会再回复你。”古廷温暖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手机。屏幕上是自己与古廷甜蜜的笑脸。 有七个留言。按下接听。一片寂静。第二个留言,古廷,我想你。其余,沉默。手里握着两个手机,在夕阳的余光中想起那些片断。 十指相扣在夜里的长街漫步。古廷背着我在雨中狂奔。坐在古廷的摩托后面陪他飙车。并排站在高楼的顶层高呼。和尤离、严佑一起爬山。和龙夕去飙舞,在酒吧里和人发生争执,古廷的手臂被玻璃划伤。古廷为龙夕出头和对方开架,受伤的手指不灵活,勉强着抵挡对方的攻击。看见龙夕的头部将被袭击,用背部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刀。脸上流着血,对我说,莫,爱你。 滴。嗒。眼泪敲打在手机的屏幕上。 古廷,我爱你。 紧握着手机,走到那栋高楼前。缓慢吃力地爬到顶层。十三楼。 站在边沿望天,已经漆黑了。有月亮,还有星星。向下望,是银波荡漾的同心湖。黑夜里显得诱惑。 手机震动。林小米。 “言莫,干嘛呢?” “小米,我在十三层的楼顶,看同心湖。很美。有古廷的笑脸。” “言莫,你别吓我!喂” 设置留言信箱。 “我是言莫。我去陪古廷。我们很幸福。不再联络。” 天是蓝黑色的,月亮弯成了镰刀,星星一眨一眨的。多美好的夜色,古廷,对吗? 古廷,我去陪你。我们会幸福。 站直在边沿,向前移动。 “言莫,不要!”林小米喘着大气喊。 我转头看她,笑,小米,霆锋派,你管好。 “言莫,不可以!言莫”小米的嘶叫声渐渐被风吹散。 我在坠落,有风呼啸的声音。月光好迷人,星星在说话,湖水有些冰凉,古廷在微笑。 我们,会幸福。 尤离拿出手机。电话薄,第二个号码,言莫。 “我是言莫。我去陪古廷。我们很幸福。不再联络。” 言莫,我想你。 藤 菲在傍晚的时候搬进了那间有天台的出租房。七月的太阳依然骄傲地挂在天空。菲简单地收拾了一会,吃力地爬上了生锈的铁架梯,推开天台的门。 一阵热浪袭来,菲有些晕眩。她缓慢扶着墙壁走到阳台边缘,忽然听见“嘭”一声,菲转头,看见铁门合上了。再转身时,女孩站在她面前。 白衣粉裙,长头发,恬静地笑。 菲问,你是谁。 女孩不说话,只是走近菲。菲在那双带点蓝色的眼里看见的,不是自己的脸孔,而是女孩的身影。 铁门又有声响,菲看着一清瘦男孩,她开口想询问,却听见自己说,莫,你来了? 再回头,女孩已不见。 男孩走过来,藤,我们离开这里。 菲听见自己说,莫,我疼。我的心好疼好疼。为什么要遇见他,为什么会爱上他,他又为什么要爱上我。莫,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男孩拉着菲的手,听话,乖。我带你走。我们遗忘这些疼痛。 菲甩开男孩的手,看见自己粉色裙角,失神。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们怎么可以生下我又不要我?不要我为什么还要再遇见。他怎么可以?我那么爱他” “藤,你别这样。”男孩喊。 “贱货!不要脸的贱货!”臃肿的女人冲了过来,打菲的脸。 尖锐的声音在阳台扩散。 “当初本来就是不要你的,生下你真是他妈的错误,都丢弃你20年了还找上门,还勾搭他?你贱不贱啊?” 男孩努力拉开女人,伸手护住菲。 女人推开男孩,冷笑道,保护她干嘛?小伙子。她跟自己的父亲上床啊,还怀孕!你以为她还纯洁啊?她根本不值得你护,别笨了你 菲站在那里,眼泪流成血红色。缓慢地,她走到边缘拉起长青藤,迅速地,圈到女人脖子上。 男孩愣在原地。女人挣扎着倒下。 菲,不,是藤。藤在男孩回神前奔向边缘,跃下。 有些凉意。菲睁开眼,看见房东。 “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去天台,门也别打开了。我明天过来封门。”房东冷淡的交代了几句,离开。 第二天房东来封门时发现菲倒在地板上,身下一滩血。法医鉴定,高处坠落致死,一尸两命。 那天是2004年8月29日。农历7月14日。 (新华社2004年8月22日讯)西城一住宅房今日发现女尸两具。一为40岁左右妇女,被勒致死;一为20岁左右少女,坠楼致死,一尸两命。警察从现场带走一22岁男孩,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你和我和她之间 你和我和她之间 我站在阳台,转头,看见她。我们站在相邻的、各自的阳台。她吃着苹果,我喝着咖啡。你坐在对面的阳台,抽着烟。 她笑容甜美向我问候,我表情僵硬声音沙哑着回应。你,皱起了眉。 她浅笑淡吟,诗词歌赋缓缓道出。我歇斯底里,摇滚声浪袭击而出。你笑了,笑容甜美。像她。 a。你和我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我走出驻唱的“声翼”酒吧,神情疲惫。你蹲在门口,抽着烟,脚边有许多烟头。 你唱歌很好听。那些词,很好。你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 晨风吹乱了你我的碎发,我小心地打了个寒颤,你伸出手拉我进你的黑色大衣里。紧紧拥住。 你修长的好看的手指划过我的唇,我的喉咙,很痒,很舒服。你说,很特别。别人的曲你的词,听起来很安慰,又很疼痛。 我不说话。口唇已经干燥,无力言语。 也不需言语。我们,用吻代替。 b。你和她 傍晚四点四十五分,她站在执教的“小太阳”幼儿园门口,迎送着家长和孩子们。你靠在门口,低着头看那些小孩,手在画板上来回。最后的轮廓,却是她。 你的笑容像天使,比这些孩子,还纯真。你把画递给她时这么对她说。 晚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裙角,红霞映上她的双颊,你伸手小心地握住了她柔细的双手,十指紧扣。 你节骨分明的白净的手指扣着她的手,很紧,很亲密。你说,我的天使,请带我回家。 她笑了,灿若朝阳的笑容深深地震撼了你的心。 孩子,跟我走,我们回家。她说。 c。我和她 清晨六点零五分。她打开房门,看见我。 嗨!这么早出去?她笑,纯真的眼睛。 不。刚回来。我也笑,复杂的眼睛。 躲过她询问关心的眼睛,我走过她面前,打开房门进屋。 傍晚六点零五分醒来,听见钢琴的旋律从邻屋传来。干净的、明亮的钢琴声在空气中流淌。我插上电源,打开cd,戴上耳机,暴烈怒吼的音浪撞击着我的头颅。 米饭、青菜的香味从紧闭的窗缝钻进我的空气中,我哑然地笑。煮开水,拆泡面。 d。你和我和她之间 我和她站在阳台,相邻的、各自的阳台。她的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映得她的白裙子格外耀眼。她手边的向日葵,扬头笑着。我的紫红的碎发遮盖眼睛,看不见自己旧皱的t恤和发白的牛仔裤。我的仙人掌,仰头伸着。 你在对面的天台,抱着画板。你的幽深的眼睛看着我和她,你好看的手指握着画笔,迟疑着。 起风恶劣,吹飞你的画纸。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a。你 炭笔在勾勒,谁的眉眼。她的嘴角,她的睫毛,交叉地刷过眼前。手轻微颤抖,黑痕落在白纸上。是无法平衡的疼爱,是坚固成痂的伤痕。 b。我 歌声在飘荡,谁的心情。你的眼睛,她的酒窝,暧昧地闪过眼前。玻璃杯跌碎,裂缝划伤了地板。是无法割舍的痛爱,是执著固守的寂寞。 c。她 笑声在传扬,谁的欢喜。他的忧伤,她的痛楚,清晰地掠过眼前。钢琴声停止,破碎的音符厮打空间。是无法逃避的宿命,是心疼同类的无奈。 刺痛的青春 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17岁小女生的眼睛可以那么冷,像冰一样透着寒气。 在后来的梦里,这双眼睛总是让我惊醒。 我是那么地想念着那个女孩,那个瘦弱的,冷漠又可爱的女孩。 ――题记 认识小刺很偶然。那天穿过小巷去买冰淇淋,看见一女孩被另一群女孩围着打。我舔着冰淇淋冷笑着走过去。那群女孩叫骂着,胖女人,滚开! 我径自走向女孩,扶起她,转身说,一群人欺负一个?赢了也不光彩。 一个头发及腰长,穿着吊带裙的女孩扬着头站到我面前,你,替她跟我单挑! 她,就是小刺。 那天我们没有动手。随后赶来的小刺的干哥是我的前男友,轨。小刺极不情愿地带领她的姐妹们叫了声“爱姐”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轨说,小爱,对不起。 我摇头。没有错哪来对不起。 他说你可不可以多照顾一下这个女孩,她跟你有点像。 我抬头看他,笑了。 我知道小刺和那群人的不一样。她们的眼神或叛逆或惊恐,或装腔作势,只有小刺,冷得让人心疼。 后来偶尔遇到小刺几次,一大班人跟在她后面,很壮观的场面,却让我想笑。年少轻狂的故事在没有我的角落又上演着。 看到我,她将头扬得老高。她的冷漠和身后那群惶恐又坚决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不觉得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交集。毕竟我退出那个圈子太久了。 那次在kfc里撞见她,很狼狈地逃窜寻找什么。见到我时先是一愣,然后狠狠攥住我的手,用哭腔说,爱姐,帮我。 小刺把我拉到小巷,一个高挑的女孩正和一群人谈判着。那群人一见到小刺就奔过来,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势。我挡在前面,先谈谈再说。 他们站住了,领头的“五彩缤纷头”吐了口烟,问,你谁呀?别搅局! 小刺拉过高挑女孩站到我身后,很楚楚可怜的模样。 “圈子里的人都叫我‘爱姐’。小刺这孩子是我妹妹来的,有什么得罪到的就算到我头上吧!但是要是想动她一根头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领头的正想说什么,身后的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打量着我,缓缓地说,对不起。然后起身对身后的人说,我们走。 她们走后小刺拉着高挑女孩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着,口里喃喃地说,有没受伤?有没受伤? 高挑女孩拍拍她的脸,很宠溺地说没事,没事。而后对着我说,谢谢。 小刺仿佛才意识到我的存在,挽着高挑女孩对我说,爱姐,这是林君,我男友。 她眼里的冰意全然被甜蜜替代,我笑着点了下头,离开。 再后来 ,小刺常发短信给我,很简短的一两句话,说着心情或近况。我总是抽空回她,也是简短的话语,安慰或鼓励。 在网上遇到她时,是凌晨1点多。她在资料里写,做梦的天使在坠落,带刺的玫瑰已枯萎。 我看着她的头像,正迟疑着用什么开头时,她发来讯息: 爱姐。我才知道,原来你也叫澈。 是。我要的是清澈。 恩。我从出生就是不干净的。只好做扎人的刺。呵! 小刺是孤儿。靠着街坊邻居的救济长到12岁,开始自己的闯荡。被混混群里的领头看上,从此当了大姐大。领头犯案逃逸后,她依旧领导着,混日子,打架,得罪人。 然后再无法干净、安静地生活。 她说,回不去。虽然我累了,也不想再这么走了。可是澈你知道的,没办法回头的。 我说,其实可以的,只要你坚持。 她发了个苦笑的表情过来。 从这次谈话后她就不曾叫我“爱姐”每次都是“澈――” 她的声音有些沙,听起来很空虚。 有次在网上她和我谈李宇春和周笔畅,她喜欢李,我偏爱周。 她说,澈,你不觉得林君很像春春吗? 我才知道我一直在逃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为什么? 我不信男人!只有女人能让我心安。 林君很疼我,我也喜欢她。 是吗?那就好。记住,女人最首先要学会爱自己。 你呢?澈。 我,很爱自己。你也要。 不!你骗我。你手机上吊着一只龟,你还想我干哥,对不? 小刺。你不懂。 澈 我选择了下线。小刺的短信跟着来。 如果沙漠有绿洲,你可以义无返顾往前走,我不拦你。可你明知,绿洲早已荒芜。各自都不是以前了。 许久不曾掉下的泪“啪嗒”砸在屏幕上。 小刺开生日会,很热闹很喧哗的人潮。她穿梭着,身旁是帅气的林君,走到我面前,很甜地笑着。 “小刺,长一岁了,要更爱自己。”我把水晶镯子套到她纤细的左手上。她张开肩膀抱了抱我。 “澈,我喜欢你。”她说得很小声但很清晰。我笑了,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刺,我也喜欢你。” 小刺放开我,站回林君身旁,挽住她,说,我们要离开这里。澈,你要祝福我。 轨在这时候站到我身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小刺,我们都会好好的。” 小刺笑得很开心,很美丽。 人潮渐散,每个人的脸上都溢着醉意。小刺、林君、轨和我留在厅里收拾。小刺开心地哼唱着歌曲,为着她和林君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旅程。 我安静地收着玻璃杯,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澈,我要结婚了。对不起,澈。” 门忽然被踹开,浩浩荡荡几十人冲了进来。不待我们开口,对方掏出水果刀狠狠袭来,目标是小刺。我喊着让小刺跑,轨抡起玻璃瓶朝他们砸去。 林君护小刺的手被划出鲜艳的血,小刺跑回头,紧紧抱住她。对方三四人一起上,血将小刺的背染红,可她连叫都不叫,死死护住林君。 “住手,住手!”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领头的男孩也叫“停”呐冬进来了,叫我,妹,有事没? 我抱着鲜血淋漓的轨,望着同样血红的小刺“呐冬,我要他们死!”我喊着站起来,抄起地上的水果刀往领头的男孩砍去。呐冬握住我的手,冷静,小爱 小刺被砍了十八刀,她的年龄,她的十八岁生日。救护车上林君紧紧扣住她的手,小刺一直在笑,笑得我的泪一直掉。 “澈,几点了?” “凌晨一点三十。” “还好,不是生日忌日一起过。”小刺看着林君,深深叹了口气“君君,还以为可以退出江湖从此静静过。真是的!君君,去找属于你的幸” 手垂落,泪决堤。 林君说,爱姐,我走了,带着小刺一起走。不会再回来了。 轨的左手失去了,女孩离开了他和他们的婚礼。 我扣着他的右手,他哭了。 我们去海边,看那些海鸥一群一群地起落。 有些梦里,我总是见到她,很坚决的一张脸和冷漠的眼神,还有那种面对林君时才有的甜蜜和宁静。我总是想抱抱她,给她一点点温暖。可是,她已经过于炙烈了。 青春这一把热烈的火焰,狠狠烧过小刺的生命。穿过它,她轰轰烈烈地燃烧成烬。 尼古拉斯 这些笑声 女孩 你都可以带走 这些朋友 夜晚 也都是你的 你的高潮 香烟 你的酒 你的气氛 灯光 连歌手 都留给你一个人慢慢享用 你的房间 缠绵 和室友 你的微笑 动作 多持久 没有人能捕捉 你岂止偶像歌手 你岂止恶劣传说 青春要替你毁灭 嫉妒要陪你不朽 你岂止偶像歌手 你岂止流言传说 爱恨都任你颠倒 全世界陪你堕落 陈珊妮用类似王菲的腔调唱出了这首歌。我不知道你有没听过。像你这样容易感动的人,如若听到了,怕又会红了眼眶吧?当初你对她写给你的香水十分喜欢,到台湾宣传时就一直惦念着她,并送她一瓶香水表感激。你是那般感性,那般懂得感恩。 这十年来,你跌跌撞撞撑到了今天,说不感慨的,恐怕是那些从来不正眼看你的人或是已经换了无数偶像的小女孩吧?当时间从1996年跨到2006年,从1999年来到2006年,你的十年,我们的七年,那些陪伴和疼惜,谁能没有感慨呢? 我们的爱说,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你,也只能是你;从一开始就是飞蛾的姿势,义无返顾;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持久、恒久。是的,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我们就选择了。十年,翻云又覆雨。那些曾经的叛逆、火暴都已经渐渐被磨平了。当你成熟优雅地再出现时,那耀眼的星辰都失了风采。你王子般地笑着,他们总想尽力去踩破某些地雷以求再看到你的狂怒失态。可是你只是笑而不答,你已经练就一身太极的好本领了。他们说你变了,丧失了棱角和个性。可是你说你没变,变的是我们。是我们不再将眼光放在你的女友、你的粗口、你的坏脾气上,是我们转而关注你的歌艺、你的演技,于是你终于可以不再年轻气盛地为不被了解而愤怒。 从符合大众的谢谢你的爱1999,传唱度高的因为爱所以爱,代表中国人拿下第一个蒙特卡洛奖的世纪预言,到完全展示个人创作的me,含泪告别的无形的他,具有民族情结的黄,以及传播大爱思想的释放,当七年过去了,我如数家珍地记录下你每一张代表性的唱片时,是什么在心里汩汩作响? 每一首来自你的旋律,都在我的胸口盘旋,时而柔情,时而摇晃,时而忧伤,时而暴烈。是你的声音,在耳边长成茧。 还记得那一场他们眼中的闹剧,我们心中的悲剧,当你剃着不到一寸的头发表情严峻眼神哀伤地出现时,多少的他们笑了,多少的我们哭了可是再回头时,他们除了偶尔调侃已经再无兴趣多谈。而我们呢?我们小心翼翼地避谈、或者仍旧心疼。是你,浅笑淡定地接受着,成长了,甚至教我们如何别去在意,教我们静静地笑。 那无形的你,那浴火重生的你,那喊着“第二世”归来的你,依旧灿烂得让星辰失色。而走的人已经放弃了,坚持的人会一直守着。所以,当你说,时间过得很快,两三年里,无论值得或不值得,无论陪着我的或离开我的,现在还有那么多那么傻的拿着谢霆锋牌子的歌迷。我一定要让你们觉得这七年里没有跟错人。当你这么说时,我们便更义无返顾地坚信自己决不会后悔了。 你的十年,我们的七年,时光已经残忍地淘汰毁弃了很多的深情。但当你往人群里看时,我们还在;当我们仰望舞台时,你依旧耀眼。又有什么可求呢?时光那么伟大又那么残忍的神都无法拆散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畏惧呢? 你岂止偶像歌手,你岂止恶劣传说,青春要替你毁灭,嫉妒要随你不朽。那些一起怒吼一起狂燥的日子已经收藏入你我的青春纪念册里了。不管是否曾经“锋起云涌”曾经拉起旋风,都已经是遥远布景里暗下的灯光了。当你为陈慧琳写出假天真时,当你给莫文蔚订做出看透时,当你把listen up、one inch close带到我们面前时,我们已经了解,属于你的时代已经逐渐远去。但,属于音乐的你,属于我们的你,正在强大。 你岂止偶像歌手,你岂止流言传说,爱恨都任你颠倒,全世界陪你堕落。那些靠着酷帅外表劲爆行为闯于天下的日子已经关锁进你我的年少风流记里了。即使曾经为你“不霆锋狂”高喊无可取代,也都会成为手心的流沙。当你为花无缺的扇子功而伤及手腕时,当你为无欢而装腔作势时,当你把唐僧的眼泪流得感动上苍时,我们终于明白,所有的外表都不会持久。惟有属于坚持的你,属于努力的你,还在执著。 当释放中那11位音乐人打造不出一张有你味道的专辑时,我们也曾难过。我们怀念末世纪的呼声、游乐场,我们怀念玉蝴蝶、边走边爱,还有活着viva、潜龙勿用等等的你。那才是你的音乐,它们有你的味道。可是你说,释放是散播大爱的,是你想要的慈善效果,于是我们依旧支持,并仔细聆听出另一个你。 十年,要分别要相聚,都已经换了好几个场景。而我们一直都在。 十年,要放弃要选择,都已经挣扎了无数次。而你一直坚持。 因为有你,所以有我们。因为有我们,所以你坚持。 即使这已经是改朝换代的舞台,我们仍会一直都在。已经一个七年了,痒也放弃不了了,所以心甘情愿地继续“锋”下去。在你的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里,只要你愿意站在舞台上,舞台下就一定有十四年、二十一年、二十八年的我们。缺少了的那些时间,我们用最浓最坚持的爱努力补满它。 因为你,不是偶像歌手,不是恶劣传说,但我们为你毁灭,陪你不朽。 荒废 語言殘余成缺陷 話題散亂成泥沙 我看不見你 你還是不懂我 烏云愛上天空 罪惡的天理不容 我不是你的清麗水仙 只是一株自己的向日葵 荒廢了所有手指的魔力 耕耘一分你心里的田地 卻沙漠再灌溉也將失去綠洲 我再往前走也望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