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无情》 楔子 带着寒意的凉风吹过时,林间传来叶片的沙沙声,啁啾的鸟叫在宁静的清晨时刻传出,显得嘹亮又气息诡谲。 李斯海逸出呻吟,气息微喘,突然瞠大眼,从床上坐起身时,额头布满汗水,惊魂未定,无法回神。 片刻,他拉开被子,离开床,推开落地窗,走上阳台,前方漆黑的林子里蔓延着一股神秘又可怕的氛围,阳台两旁的昏黄灯光既安详又阴森,他毫无惧意,冷漠的看着林子好一会儿,在一旁的木椅上躺下。 遥望天际星空,半圆的月亮与一闪一闪的繁多星子,这就是住在山林里的好处之一,与喧扰的城市隔离,感受到都市里所没有的清静安逸与优闲自在。 没有镁光灯,没有烦人的媒体记者,没有来自多方的压力与竞争,这里的生活清闲得让人忍不住全身放松如果没有那场恶梦的困扰会更好。 那一场无法忘怀的绑架事件,直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多年,仍然困扰着他。 被绑在无人操控的车子里,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车速愈来愈快,无人救援。 嘴巴无法出声,身子动弹不得,遇上那样的情况,也只有无能为力的面临不断攀升的惊骇与恐惧。 高速车子撞上安全岛的那一刻,他从前座冲破挡风玻璃,飞向车外,无法忘怀在他眼前蔓延开来的火海与一片血红 重重的吸一口长气,他紧紧闭上眼,将心底涌出的颤意强硬压下,不愿流露出任何惧色。 只是,表面上的他看起来冷静,其实心底仍然恐慌,一想起曾经经历的片段画面便无法平静。 财团家的孩子,身为家族继承者,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同样也是被人觊觎、成为攻击目标的对象,他懂这些事,但是不代表当事情真正发生时能平淡的看待,面对一切 攒起的眉头,无法松懈的紧绷情绪,看来他又将一夜难眠。 随着凉风阵阵吹来,有一道声音轻柔的流进他的耳中。 他立刻睁开眼睛,冷冷的环视四周。 这时间怎么会有人在唱歌? 轻柔温暖的嗓调,温水流动般的悦耳旋律,不是他听错,而是他缓缓的坐直身子,再次看向林间。 月光照射,让树林间流露出不清楚的昏亮光芒。 视线在林子里寻找,他想知道是谁在那里唱歌,而那声音听起来是个女人,她或许故意在吓人? 这间位于山林间度假村里的小木屋是秘书帮他安排的,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在不成为众人关注的情况下,除了他和秘书以外,甚至连这里的员工都不清楚他的身分,以为他只是一般住宿者。 既然如此,是谁?是谁突然打扰他? 他的视线从林子入口来到小木屋前的空地上,依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蹙起眉头,他的心情有些不好,因为最讨厌这种装神弄鬼的行 有了!在那里! 眼一瞇,他不确定的看向位于林子入口的其中一棵大树上,有个人正坐在上头。 那人坐的那棵树不算太高,大概只有两层楼,但枝叶茂密,枝干又多,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人存在。 透过月光,他隐隐约约看到那人靠在树干上,看不清楚她的面孔,只知道正抬起头,望着天际。 她停下歌声,手上拿着似乎是食物的东西,开始慢慢的吃着。 皱着眉头,他看了眼手表,清晨一点二十分,她待在那上头做什么? 女人吃完东西了,他看到她正在拨着手,然后站起身,仰望天空。 月儿、星儿美丽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他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要站在那里。 轻柔细腻的嗓调再次悠悠的传来,称不上完美的音准,但轻轻哼哼着倒也不算难听。 他躺回木椅上,双手环抱胸前,缓缓的闭上眼。 算了!反正对方不是针对他而来,他懒得再理会。 只要住宿者高兴,谁都能随意踏入那片林子,就算是夜半时分,也没有人能阻止。 而且在这宁静的世界里有个声音也不错,至少不会让他觉得此刻只有孤独的他一人。 有了这种想法后,他的心情更加平静了,一阵又一阵呢喃一般的轻哼声,凉风轻轻吹过,林子里的叶子随风沙沙作响,成了最佳的伴奏曲。 这一方天地,瞬间充满写意,令人心神安逸 第一章 【第一章 “哈啾!” 懊死!果然染上风寒,受凉了。 李斯海一身轻便的纯白休闲服,走在林子内。 白日的山林充满舒服的芬多精,阳光穿过茂密的叶片,透进林间,带着点点温暖的光芒,他揉了揉鼻子,却感觉体内有股寒意。 昨晚他竟然就在阳台的木椅上睡着了,而且被冷醒时,身子还在打哆嗦。 他一步一步朝着服务大厅走去,因为大厅旁边的餐厅有提供自助早点。 再次打了个喷嚏,他觉得有点难受,穿过林子,走到大厅时,也许是时间还太早,所以大厅内的人并不多。 他直接移动脚步,走进餐厅。 早上六点,果然大家都是夜猫子,餐厅内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女人在用餐。 夹了颗荷包蛋、两片火腿,又取了一杯现煮咖啡,他在靠窗的座位坐下,准备用餐。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有什么事?”另一手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 电话线的另一头是他的秘书,一个大他几岁,工作干练认真,对他忠心耿耿的男人。 “星海集团对您的收购提议十分感兴趣,愿意与您会面商谈。” 李斯海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告诉对方,我没打算和他们谈,只要出价,把价码压到我给你的底在线,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我开出的价码,可以自己去寻找买家,现今为止,没有人能够开得出我说的价格,他们也不可能再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比我更多的价钱。” “我知道了,我会将这些话转告星海集团。少爷,您后天就要离开度假村,需要我让司机过去接您吗?” “不用了,我要多待些日子,星海的这座度假村还不错,有些地方没能仔细看看,这几日我要多评估,有些地方需要改造。”他想到那片能让人爬上树的林子。 以身为来度假的旅客来看,这座度假村是不错的地方,但以拥有者的身分来考虑的话,它的问题不小,首先要将这里从四星级打造成六星级就是一个问题,再者,客人该有的隐私,那座林子会是个麻烦。 只要他接手这座度假村,这里将不再是一般老百姓能住的地方,因为它将成为只有有钱人能撒得出大钱来住的昂贵高级私人度假村。 “好的,我了解,那么” “哈啾!” 话语被打断,秘书关心的问:“少爷,您感冒了吗?是否需要派医生过去为您” “不用了,把我说的事办一办,我要回去时,自然会再通知你让司机过来。还有,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尤其是我父亲。”李斯海不耐烦的又说了几句话后,随即挂断电话。 端着杯子,他看向窗外,尽是一片美丽的绿色林子。 微微蹙起眉头,他的表情像是不太满意看见的景象。 很多东西得重改才行,包括建筑物、高档的装潢,还有足以吸引人成为热门话题的主要卖点,想从有钱人的口袋里挖出更多的钱,这里得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又是一阵喷嚏,他脸色难看的瞪着洒在自己身上的咖啡。“该死!” 他站起身,身上的白色休闲服就这么报废了。 抓起一旁的布巾,他往身上擦。还好咖啡不太烫,否则岂不是烫伤了? 顿时,他的心情开始有些糟了。 “不介意的话,这个先借你挡着。”语调轻淡的女声突然响起。 他转头,冷冷的瞪着一旁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女人。 那女人的头发很长,带点棕色,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大眼挺鼻,唇瓣丰润,身形不高,顶多一百六十公分,但浑身洋溢着朝气,十分有精神。 她的手上拿着一件像是披风的大衣,身上穿着一套简单干净,但一看就知道不是高档货的蓝色休闲服。 眼看他没伸出手,她又开口“你的衣服是白的,现在染成这样子,走出去不太好看,所以将就点用吧!” 她的口气听起来没有任何算计的意思,单纯的就事论事,但是他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和人借东西,尤其是要他穿上陌生女人的衣物,更加不喜欢,就算那是一件满中性的黑色披风。 “不用了。”朝着对方摆摆手,李斯海毫无善意的拒绝她的好意。 她眉头一挑,看着态度冷淡的他。 这时,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走向餐厅。 他咳了咳,又打了个喷嚏,脸色愈来愈难看。 该死!现在又来了一堆人,他这模样若是让人瞧见,肯定会破坏形象,当下觉得心情更不好了。 “拿去吧!你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好看,也会尴尬,不是吗?尤其是你的裤子”女人扬起眉头,低下头,目光停留在那被咖啡染上色的鼠蹊部位,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尿裤子的图形 暗暗咒骂几句,瞧见女人眼中隐隐流露出的笑意,他的脸色泛绿,毫不客气的将她手中那件便宜货披风抢过来,穿在身上,避免被其他人瞧见自己尴尬的模样。 还好披风够长,直到他的大腿处都被遮住了。 女人对他的不客气行为不以为意,摇摇头,笑着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他从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一迭钞票,递到她的面前。“喏!” 她低下头,疑惑的看着他手上的钱,又抬起头,看着他。 “这件这块布,我向你买了。”这种低次级的布料,没有名牌,毫无价值,他连把它当作衣服都不愿意。 女人微微扬起眸子,啧了一声,轻笑出声,对他挥了挥手。“不用了。”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换了衣服再把它拿来还你。”他的口气高傲,不可一世。 就他认为,这种普通东西能被他穿在身上一次,也不枉被制造出来,他会在换下后直接丢掉,别想他再把它拿在手上,在度假村内绕着,就为了找寻她交还。 “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等着你拿来还,这件衣服就当作送你了。”对他无礼的态度无动于衷,她懒懒的说,眼底掠着一抹不感兴趣的笑意。 “怎么?嫌钱不够?”他挑了挑眉头,口气轻蔑嘲讽。 微蹙眉头,她轻叹一口气,翻个白眼,看着自大狂妄的他。“我想帮忙是我的事,要不要收下你给的钱也是我的事,你穿了它方便,我现在却不需要,如果你穿过后想丢弃,那就丢吧!这世上不是所有帮助人的人都存着不怀好意的心思,也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用钱解决。”然后径自转身,又要离开。 “我不喜欢欠人情。”他挡在她的面前,表情不耐烦的捏着钱。 “你没欠我人情。” “我拿你的东西就是欠人情。” 她摇头,无奈的轻笑。 眼前这男人不是泛泛之辈,他高大修长,身上那套估计是要报废的休闲服也是名牌货,可见他家里有些钱,所以才会连性格都这么唯我独尊的蛮横。 他的头发梳理得整齐干净,尽管浓密的刘海有些长,几乎盖住炯炯有神的眸子,不过却隐藏不了他的霸道气势。 虽然有种遇到这种人真的很麻烦的想法,但为了避免情况变得更糟,她最好识时务的退一步。 然而她向来是个不愿屈服强势的叛逆孩子,所以 “那么请你当作不是欠我人情,而是”她想了想,冲着他笑咪咪的说:“当作我同情你,帮助一个需要帮忙的落难者。” 说完想说的话,她毫不迟疑的大步离开餐厅。 李斯海瞠大双眼,瞪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她说什么? 同同情?帮助落难者?他?李斯海?他是需要让人同情的落难者? 他气到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里的钞票被捏皱,有一团火在他的体内燃烧,觉得难看,被无礼的得罪。 迈开大步,他走出餐厅,要去寻找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 只是,这会儿哪还看得到对方的身影?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斯海气急败坏,突然又感觉到湿凉的咖啡渍,随着他的移动,有一下、没一下的碰触到他的肌肤,他更怒了。 “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一定要你好看!”瞇着眼,撂下狠话,他狼狈又丢脸的穿著便宜的黑色披风,里头穿着高档却脏掉的休闲服,往自己住的小木屋走去。 走着走着,他难受的咳嗽,又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感冒!懊死的阳台受凉!还有该死的咖啡! 第二章 夜晚来临时,李斯海终于觉得心情好一些。 度假村内有医生进驻,在他终于受不了身子异样的状况后,还是选择让医生来为他诊治。 吃了药,不舒服的情况得到舒解,他坐在二楼的暖炉前,拿着红酒品尝。 明知感冒吃药不该喝酒,但是想做就做,他并不觉得区区一杯红酒能引发太糟糕的状况。 喝完红酒,时间已经十点了,他将窗帘全都拉起来,躺在床上,屋内的一片黑,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讨厌在睁开眼的瞬间看到四周都是明亮的光芒,因为那会让他产生某种幻觉,以为自己再次陷身火海里。 也许是酒精的影响,也许是药效发作,他很快便抵抗不了倦意,沉沉入睡 车子高速疾驶,无法煞车,他孤立无援,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受到猛烈撞击,自己不受控制的冲破挡风玻璃,飞到车外。 血红一片,四周火光不断,车子冒着烟,汽油漏了出来,慢慢的流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他。 车底冒出火花,差点点燃地面上的汽油,他想动、想逃,眼底却全都是血,浑身痛得无法移动。 他快死了!快死了!不停的在心底吶喊、求救,但没有人来救他。 “要怪,就怪你是圣堂财团的继承人;要怪,就怪你的父亲使出下流无耻的手段,把我的公司夺走,害我失去一切,我的老婆也跟人跑了,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意理我都是你们圣堂财团的错,所以去死,所有圣堂的人都该死,连你也是,你该死” 不不是,不是不是他做的,不是他,他不想死,不想谁来救他?他要死了,要死 轰的一声,前方的车子爆炸,眼底的世界变得灼热骇人,他看到残破的车门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倏地瞪大双眼,李斯海急忙坐起身,用力喘息,急促的心律让他觉得心肺痛得好像要炸开了。 歪歪斜斜的摔到床下,他站起身,不稳的冲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大口猛灌。 他睁大的双眼充满惧色,双手不住颤抖,连双脚都觉得无力难受。 可怕的梦魇,无法摆脱的回忆,再次让他感觉自己又死了一次该死!他是李斯海,无论何时何刻都该无畏无惧的李斯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被恶梦困扰十多年仍无法释怀?怎么可以被打败? 情绪始终无法平静,他的身子仍不断的颤动,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突地,熟悉的声音再次隐隐约约流进他的耳里。 手上的动作一僵,他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阳台。 颤着身子,拿着水杯,他缓缓的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借着黯淡的月光,看向外头那棵大树。 那女人又坐在树上唱歌了,他住在这里两晚,她每天都出现。 她不知道在吃什么,偶尔吐出的轻哼声让人感觉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他还是看不清楚她的脸孔,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唱些什么,不过那嗓音很轻、很柔,让他急乱烦躁的心思逐渐恢复平静。 杯子里的水被他喝完了,但他仍然没有移动,只是持续拉开窗帘一角,看着她模糊的身影,听着她那令人心神沉静的嗓调。 想了想,他放下杯子,打算踏上阳台。 突然,昨晚受到风寒,今天咳得快休克的惨状浮现脑海,他动作一顿,打消了到外头的念头。 他半开落地窗,除了寒风偶尔吹进屋内,外头的歌声更加清楚的流进他的耳里。 躺回床上,拉好被子,他的双手在肚子上交握,缓缓的闭上眼。 微微的凉意吹走房内沉重的气息,细腻的嗓音围绕在他的四周,将所有的阴晦与恐惧摒除。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沉睡去,而且是一夜无梦 那个女人是谁? 天亮时,李斯海醒来,记忆自动停留在坐在树上唱歌的女人身上。 微蹙的眉头显示他正困扰着,但陷入思索,还不忘换上新的休闲服。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早上六点,他凝了凝神,眸底掠起一抹犀利。 现在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他要去吃早点。 但吃早点何以神情凛冽,像是要去找人麻烦? 当然,他确实想去找人麻烦,昨天早上遇到的无礼女人,他的目标是她。 从她身上受到的耻辱,该死的鬼同情,这件事一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看着被他丢在沙发上那件该死的中性披风,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捏起它,带着走出小木屋。 朝着餐厅移动时,他行经大树前,停下脚步,想到昨天待在上头的女人身影摇摇头,他继续移动脚步。 原以为今天会如昨天一样在餐厅内遇到那个没礼貌的女人,可惜,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人在吃早餐,但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想了想,他觉得有些失望,轻轻的哼了哼,颇为不满的低喃“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今天再出现遇到我,会很惨。” 将黑色披风丢在椅子上,他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取了些早点,依旧是荷包蛋、火腿和咖啡。 才正要走回自己的座位时,不知怎地,他的手竟然一滑,盘子上的早餐差点掉落地上,他急急稳住,下一秒,暗暗的咒骂几句。 荷包蛋和火腿是保住了,但是盘子上的那杯咖啡又倒了。 这一次更糟,移动的动作太大,整杯咖啡倒在他身上那一套台湾只进口五件的名牌休闲服上。 连续两天失去两套他最喜欢的衣服,他觉得自己和这座度假村的咖啡一定有仇,否则怎么会这么倒霉的发生这种鸟事? 深吸一口气,再重重的吐出一口长气,他发现自己的糗状吸引了餐厅内其他人的注视。 胃口尽失,这该死的不小心所造成的意外,让他的心情变得很不好。 盘子被他丢回桌上,眼角余光看到那件难看的黑色披风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神情愈来愈僵硬。 不甘愿的抓起披风,他咬着牙,将它再次披在自己的身上。 转身,他正打算走人,抬起眼,看向前方,面色当下难看得快要黑了。 该死!那女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竟然在他又出事时才出现。 今天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女人瞧见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从他脸上缓缓的下移到他身上不,是他身上那件十分眼熟,本来应该是属于她,但后来她送给他的黑色披风。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这件连今天都穿着它出门,看来给你是给对了。”她的脸上隐隐流露出笑意,眼底也充满笑意,直勾勾的盯着一脸难看的他。 变黑的脸这下大概又变成绿色的了吧!李斯海心里的咒骂不曾断过,咬牙低语“我并不喜欢它。” “不喜欢?那你现在穿着它的原因是?”她哪相信他的话? “因为咖啡倒在我的身上。”他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她以为听错了,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又倒了?” “对!” “看来你和这里的咖啡有仇。”她忍不住做出评论。 他一怔,很不高兴的蹙起眉头,因为他刚刚才这么想过。 “就算咖啡倒了,你穿上它遮挡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我以为你昨天就会把它丢掉,没想到不尽然,你今天还是把它带出门了。”她指了指他身上那件披风,说话的口气认真。 他听了觉得很刺耳。“那是因为我本来打算把它拿来还你。”他违心辩解,不看她,其实他是想将它狠狠的、率性的丢在她的面前。 “还我?不是说没有多余的时间还我?”她轻笑,坏心的调侃。 “我确实是” “不过算了,没有还我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你又需要它了。” 瞧她笑得真切,但他知道,她在嘲笑他。 朝着她走去,来到她的面前时,他没有停下脚步,急快的越过她,离开餐厅。 那男人的眼底闪烁着怒火,显然又生气了吧!被她惹的。 对啊!她确实是故意在嘲笑他,觉得把他惹火了,真的很有趣。 谁要他的态度这么糟,无礼又自大? 第三章 【第二章 待在度假村的这十天,每天夜里他都能听到在树上的那女人的歌声,从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好奇,他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女人的歌声似乎能平抚他的心情,就算被恶梦惊醒,最终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能再次安然入睡。 这样的情况让饱受恶魔折磨之苦十多年的他感到惊讶,以及对那女人的身份更加在意。 她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每天都要在清晨时分坐在大树上?这么晚了,她为何不睡?天空真的对她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今晚将是住在度假村的最后一晚,他突然有了决定。 他想认识那个女人,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如果可以,也许他能和她谈一场交易,让她待在他的身边,让她每晚唱歌给他听。 今夜的山林飘着细雨,窗外的世界雨蒙蒙又雾茫茫。 站在屋内,面对落地窗,李斯海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今晚会不会出现,但是期待着。 屋外原本下着毛毛细雨,后来愈下愈大,他能听到豆大的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暗忖,看来她今晚是不会出现了。 转身,他正要离开,突地,隐隐传来的轰隆声令他停下脚步。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蹙起眉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那声响只有一下,但不像是打雷,而且与他的距离极为接近,好像是从他的后方传来的 后方?这间小木屋的后方只是一片树林,好天气时,来这里度假的宾客会相约一块上山,只要循着林子路线不断往上走,就能到达山顶,前几天他也走过一次,从山顶了望震撼人心的美景等一下,山顶? 突然,门铃声响起。 他怔愣着,没有动作。 很快的,门铃声再次响起,而且显得急促。 他走下一楼,缓缓的打开大门。 一个女人面色苍白,气息急促,靠在大门前喘着。 是那个在餐厅里不给他面子的女人!顿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做什么?” 她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他,先是愣住,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你必须和我离开这里,雨太大了,稍后如果太多雨水冲刷下来,这间小木屋会有危险。” “雨水冲刷?”他的表情有点难看,双手交抱在胸前,神色高傲的睨着她。 “前几天才发现山老鼠偷偷上山,砍了不少百年老树,因为数量太多,而且被发现得早,所以那些树没有被运走,今晚的雨太大,没有老树的支撑,混了水的泥沙会被冲刷下来,连带的,那些被砍的老树也有可能朝这个方向滚落,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得离开。” “我们?” 即便她的口气很急,但眼中尽是一派冷静。 “对,我们,我没想到原来这间小木屋竟然有人住,真是!”她蹙起眉头,伸出手,袖子往自己湿湿的脸庞用力一抹。 瞪着她的衣袖,看到原本在她脸上的雨水全都被她抹在上头,他露出嫌恶的表情。 “快点,别再蘑菇了,要是再不离开,发生事情的话,就逃不掉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底透着认真。 想到性命安全,他转过身子,随意拉了件衣物,然后踏出小木屋。 “原来你是这里的员工。” “我是员工?” 两人在大雨中急快的走着,走进前方的树林。 天气阴暗,林子里显得愈加漆黑,除了她手上的手电筒以外,他们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虫鸣鸟叫不断,伴随着落在叶片上的雨珠,林子里显得十分嘈杂又可怕。 “既然是员工,竟然还敢对来度假的客人无礼,看来你们这里的管理者十分不懂得训练手下。”轻哼一声,他嗓音低沉的指责。 “员工就员工。”她看着前方,有些无奈的耸肩“我并不记得自己对你有任何无礼的行为。” “没有?你讥嘲我。” “我讥嘲你?” “同情?可怜?凭你这小小的员工,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我会向你的上司反应这个问题。”他不是随便说说,而是非常确定,有意行动实施。 “你打算如何向我的上司反应我这小小员工的无礼行为?”这个男人啊,有没有这么小心眼?她并不认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无礼的行为,但他倒是很会记恨。 不时抬起头,观察林子里的情况,她蹙起眉头,发现原本吵闹的林子,所有的声音全消失了。 “你不懂得尊重客人,不知道一座度假村要得到完美的评价,不只是它的装潢和高级设备,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更重要。”像她这种不敬业的员工,以后他买下这里,绝对不准她继续待着。 突然,她停下脚步,拉住他。 他甩开她的手。“做什么?”她的手湿答答的,现在连他身上都要抹?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的女人? “嘘你不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吗?”她转头,望向来时路。 “什么东西不对劲?”他拍了拍袖子,不喜欢她的碰触,然后侧耳倾听。 静,太安静了方才的虫鸣鸟叫呢?为什么突然 这时,他们的身后再次发出一声巨响。 两个人同时看向对方,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寒风愈来愈强,除了灌进林子里的呼啸声外,又发出巨响,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与前一次不同,就像是爆炸声? 林子的最上方突然传来一种惊声的嘶击,她抬起头,这一瞧,瞪大双眼,再次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他依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树林上方有火光,刚开始很微弱,但是在强风的助长下,再加上雨水,火光愈来愈大了。 “接连山顶的电线走火了,那上头还有一座电塔。”她低喃,下一秒急急的回过神来。 那一簇火苗在上头愈来愈大,随着风势与雨水,再加上林子的叶片,即便它充满水气,在电与水不断的接触下,仍持续增加火花。 “快点离开这里。”她用力抹去脸上的雨水,毫不犹豫的拉着他的衣袖,开始往前跑。 他回过神来,顾不得两人之间的恩怨,急喘成了唯一的声音,除了不断的向前跑,朝度假村的服务大厅移动外,再也没有什么比逃命更重要的了。 就在他们即将要到达林子的出口时,出口方向的电缆像是承受不住电压与破坏,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霎时,她看到危险,急忙停下脚步,又用力将仍在向前冲的男人拉回来。 两人一起跌倒在地的刹那间,他的一口气梗在胸口内,无法吐出。 如果他没有被她拉回来,那么那些电缆此刻已经压在他身上,而他 “这里不能前进,踩过去有没有危险,我们不清楚。”刚才电缆断掉的瞬间,她有看到火花,但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也许是电器设备被烧坏了,却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危险,至少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那要怎么走?这里是要踏出林子的唯一出口。”该死!看来这座度假村的问题真的很大,虽然有商机,但得好好评估是不是真的值得将它纳入他的旗下。 她站起身,向后看了看,想了几秒。“我们从另一条路走。” “另一条路?” “嗯,跟我来。”拍了拍腿上的泥泞,她毫不犹豫的走向林子的左方。 眼看前方就是目的地了,现在又要再往另一个方向走他该相信吗? “走了,停下来做什”她回头,看见他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自己,也清楚的瞧见了他眼中的质疑。 “如果你想拿自己的生命赌上一赌,可以试着从那里直接走过去。不过如果真的出事了,我可就不保证这一次能救得了你的命。” 明明是在危险的关头,她还能保持冷静,面带微笑的调侃他,他眯起眼,有些不爽的瞪着她,她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胆小。 他直挺挺的走向她,直接越过她,走在前头。 看着他有些幼稚的行为,她忍不住笑了,摇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林子瑞安静无声,偶尔他先前住的小木屋那个方向会传来几声巨响,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的移动。 不知道到底在林子里绕了多久,李斯海双腿发酸,身子发冷,不耐烦的冷淡开口“还要走多久?!”尽管走在前头,不过他连转头的意思都没有。 “前面那条岔路向右转,就能从度假村服务大厅的左方进去了,不过有点高,所以跳下去的时候得要注意安全。” “这种不安全的度假村,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设在这里。”他轻哼一声,不爽的说。 “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被开发过度,才会变得这么糟。” “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 “工作?”她低喃,口气有些失落。 “是啊!我在这里工作好久了”雨愈下愈大,原本就湿淋淋的两人,这下情况更惨了。 第四章 李斯海伸出手,抹着脸上的雨水,这才发现离开小木屋时,手上还拿着外衣。 他怎么会一时忘了要把外衣穿在身上,而一直拿在手中? 方才的情况紧急又混乱,说是逃命,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用力甩开外衣,他准备穿上。 这一瞧,他的脸色当下黑了一半。 前头的男人停下脚步,后头的女人仿佛也分神,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背。 “怎么了?”她揉了揉额头,好奇的问。 他猛地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被他瞪得莫名其妙,耸了耸肩膀,满脸疑问。 “快走了,还在那里慢吞吞的做什么?”他用力抓着外衣,面色难看,没好气的向左转。 “喂!你在气什么?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等一下,你别这么喂!你走错路了,不是这个方向,是朝”她急忙跟上。 听到她说的话,他不爽的正要转身,突然一个踉跄,脚下一滑。 “小心!”她看到他的身子向后倒去。 漆黑中,无法看清楚草丛间的泥地,他身后的地面有一处大窟窿,而他又在气头上,忽略了四周的情况,踩了个空,他整个人向后跌落。 心一惊,她立刻冲向他,伸出手,没想到却被他反手一抓,两人同时歪了身子,开始向下滑滚。 霎时,传出的惊叫声响彻林子。 直到两人落在一处平坦的泥地上时,李斯海的口中吐出了痛苦的呻吟。 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根本就是把他当作肉垫,竟然就这么压在他的身上。她甩甩头,除了脑袋一阵昏眩外,倒是没有受伤。 “你你还好吗?”她吃力的从他的身上坐起来。 “滚!宾开!”他恶狠狠的下令,毫不客气的推开她。 想要坐起身,他发现自己的腰似乎扭到了,无法动弹。 他痛苦的低嘶,表情难看。 “怎么了?” “你到底多重?被你这么一压,我都起不来了。” 想他可是堂堂圣堂财团的继承人,竟然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这女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弄伤他的罪恶。 “起不来?该不会是腰杆受伤了吧?”她关心的伸出手,想推他转身。没想到这么一转,他又痛得哀号“该死!你不会轻一点吗?”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看” “这里是哪里?”懒得听她解释,他比较在意这件事。 “这里?我看看这里看起来像是动物藏身的地方不过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滑下来,可能也不是。” 他瞪了她一眼,说得不清不楚,到底是哪里?“所以?可以上去吗?” “现在可能没办法,太高不说,路又泥泞,可能得等人来救援,或是雨停之后可以试试。” 她微微探出头,向下看去,要是平时在这里叫叫嚷嚷,也许能让人发现,但现在雨太大,就算距离度假村不远,里头的情况应该也是乱成一团,不会有人在这时间出来,听到他们的呼喊。 暗暗咒骂了几句,他躺在泥地上,虽然这个洞穴足以遮雨,但从坡上流下来的湿泥也不曾间断,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变成一个泥人了。 看到他一脸难受,又嫌恶的瞪着不断涌进来的泥水,她好心的提议“看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自行移动,不如我把你拉进去一些,因为一时半刻我们都得待在这里,还是尽量到里头会比较好。” 他不想理她,毕竟他的腰会受伤,是谁的错?没把她掐死就很好了。 没得到回应,她也无所谓的耸耸肩,迳自站起身,抓住他的双手,开始吃力的朝里头移动。 “你不会温柔一点吗?这么一路拖,你以为我是猎物?”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难看丢脸极了。 “要不,怎么办?你自己站起来走?”她忍不住莞尔,觉得他真的很爱生气。 “是谁把我弄成这样子的?你以为我不想走?!” “好好好,是我的错,真是抱歉,那我的动作就轻一点,好吗?” 嘴巴虽然这么说,但她的速度与动作还是和方才一样,而他也没有再抱怨了。 来到洞穴深一点的地方,地面反倒比较干。 好不容易,她微喘的松开他的手,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拿着手电筒,她慢慢的环视四周。 “看来这里真的是个小洞穴真特别,我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这里。”她自顾自的低喃“咦?好像有干柴。” 看到更里头的地方有些木柴,她想了想,手伸进裤袋里,摸了摸。 “我记得今天要出来时,好像有带火” “不要生火。”他的口气有些粗恶。 “什么?”她不解,停下动作。 他闪避她的视线,轻咳一声,低声的说:“在这种洞穴里点火很危险。” “这里有木柴,点了火,才能烤干身上的衣服。” “不不用烤,我不喜欢那种无法控制的东西离我太近。”想到火堆离他这么近,他就不住全身起恶寒。 “那我在外头一点的地方生火,好吗?我们全身都湿了,真的需要生个火堆,暖暖身子。”而且有火才能吸引出来寻找她的人的注意。 他还是一脸排斥。 她当他答应了,于是朝着洞口的方向移动。 “喂!你要去哪?我说不准生火,要是出事,那会把我们烧死。”他讨厌火,非常讨厌,无奈无法阻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小的火苗燃烧干柴,然后愈烧愈旺。 身子不住颤着,他撇开眼,不愿看到那火堆,试图将浮现脑海的可怕影像抹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着木柴燃烧的声音,一阵又一阵不算好闻的木柴味飘进他的鼻子。 无法否认,在生了火的情况下,洞穴内确实是暖了些,可是只要想象那团火不小心不受控制的燃烧成大火,开始往里头烧,他现在又不能动就像当时一样,他动弹不得,连求救的能力都没有 突然,一抹暖热的温度停在他因为紧张而紧握的手掌上。 他睁开眼,转头,怔然看向身旁,看见一个满脸泥泞的女人不断扩大笑容。 闪着微亮光芒的洞穴内,女人的双眼又黑又亮,充满笑意。 “你怕火?不喜欢火离你太近吗?那我坐在外头帮你挡着火光,好不好?若是真的发生危险,我一定马上跑出去把火弄熄。这里头真的太冷了,没有热源容易让人冷昏。”她铿锵有力的说,冷静的神情让人感觉充满力量。 从她肮脏的脸孔缓缓的移到被她握紧的手掌上,他沉默不语。 “对了,你刚才拿在手上的外衣”她转身,看向洞穴口。“等一下,我把它拿进来,烤一下,给你盖着。” 放开他的手,她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手掌失去她的温度,瞬间,他感觉到一阵寒冷与空虚。 他有些怔然的看着手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抬起头,对着那女人急切的大喊“不用拿那件外衣,它湿了就不要了,不要去检” 可惜,来不及了,她不只把黑色外衣拿进来,还将它摊开。 这一瞧,他面色尴尬又难看,觉得脸上一阵热。 她看着手上的衣服,不禁呆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这件披风,连逃命都不忘要带上它。” 他有满腹怒火,无处宣泄。 “我一点也不喜欢它,是因为刚才太急了,我随手一拉,就算了,我不想说了。”再多解释,只会愈描愈黑。 看来他不只和这里的咖啡有仇,连她那件该死的披风也和他有仇。 他听到她逸出笑声,又听到披风被摊开的声音,然后是她的脚步声,她坐在他的身旁,她握住他的手 没打算继续找他麻烦,她看着他,笑了笑。 “今晚可能有些难熬,待在这里也没事做,不如找些事打发时间要聊聊天?还是我唱歌给你听?”她发出询问。 她和他有熟悉到能聊天的程度?谁想听她唱歌?又不是知名巨星,他可不想摧残自己的双耳 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倒是无所谓,轻轻的咳了一声,想了想,缓缓的出声。 轻柔细腻的嗓调从她的口中吐出的瞬间,躺在地上的男人表情一怔,身子僵硬。 他缓缓的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女人,只见她正冲着他微笑,口中的轻哼声仍然没有停止。 干柴燃烧的声音不断,而且有愈烧愈旺的迹象。 但是无论是因为视线被她挡着的关系,还是因为被她的歌声吸引,这一夜,他发现除了有点冷、身子不太舒服,以及衣服太湿以外,心情变得很平静,而且竟然还不小心睡着了,这一睡,又是深沉且十分平稳的一觉 原来那个每天坐在树上唱歌的女人 是她! 第五章 【第三章 天亮了,前一夜的狂风暴雨像是不曾存在过,刺眼的阳光穿透叶子,照射在洞穴口的泥地上。 燃烧一夜的柴火已熄灭,冒着烟,除了风吹叶动与虫鸣鸟叫外,四周的氛围宁静又安详。 一阵又一阵的呼唤声响起,破坏了这安逸的时刻。 被吵醒的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神态疲倦,身子酸疼不已。 也许是因为坐着睡的关系,当她站起来时,感觉全身僵硬,难受得不得了。 不远处的呼唤声再次引起她的注意,看着仍躺在一旁熟睡的男人,她失笑的摇了摇头。 蹲下身子,她轻轻的拍了拍对方。 李斯海不爽的睁开眼,瞪着她。 他那一双眼睛清亮有神,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你早醒了?”她有些惊讶。 “在这种地方,谁能熟睡?!”他一派冷静,有些言不由衷,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也是,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醒来?” “让其他男人看到身为女性的你丑陋的睡相,你会好意思?!”他是在给她面子,她懂不懂? 这话是在损自己的睡相难看?还是在褒他有身为男人的绅士风度?她不解的看着他。 “所以我该谢谢你?”说实在的,这个男人的个性很难让人懂啊! “谢谢就免了,快出去找人来救我们倒是真的。”他冷静的命令,缓缓的闭上眼,不打算再看她。 又是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奇怪态度。她莞尔,不过听话的走到洞穴口,对着上方大吼“我们在这里!听得到吗?” 这时,李斯海再次睁开眼,看着她的背影,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他的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无法理解的、具有侵夺意味的深沉光芒。 她仍不断的大叫,他听到有不少人的声音开始朝洞穴靠近,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无法眨眼。 说他因为睡得太熟,所以今天早上醒来时精神大好,不知道她会不会笑他?谁说在这种地方不能睡得好?他可笑的竟然如此。 “有人受伤了,他没有办法起身,所以你们得让人下来。”她抬起头,然后摇了摇,伸出手,指向洞穴里。 洞穴上方的人听了,又说了些话。 “没关系,先让他上去,我等会儿再出去就好,我没有受伤,是他受伤了是你的上司?” 她转头,看着躺在地上、正望着自己的男人。 意外接触到他注视的眼神,她有些惊讶,但很快的回过神来。 “喂!有一个叫做张毕的先生问你是不是他的上司,你是吗?” 李斯海与她对视许久,眼里的惊讶转为笑意,感觉有些奇妙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对,叫他十分钟内把我弄上去,否则我会要他滚下来亲自背我,然后再叫他住在这个洞穴里,周,才准他回去。” 明明他专注的盯着她,回应她的话语却是这么的清楚有条理,就像是眼睛看的和脑袋想的能完全分开来处理。 她忍不住笑出声“知道了。” 她再次转头,对着上方那急切等待她回应的男人说道:“他应该是你的上司,他要你找人将他带上去。” 话一说完,她走向李斯海。 “好啦!我们得救了,不过我看你的情况,恐怕你必须下山就医。”她蹲在他的身旁,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身上的衣物也几乎干了。 “那你呢?”他仍然看着她,视线到目前为止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上。 “我?我怎么了?!” “你的手肘不也受伤了?!”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右手。 她抬高手,瞧了瞧,手肘确实在昨晚被他一块拉下来时受伤了。 “那只是小伤,我并没有严重到需要就医的地步,度假村里本来就有驻诊医生,让他诊查一下,上个药就好。” “可是我受伤了。” “对,所以你需要下山就医,山上的设备简陋,对你这种情况本来就” “你需要对我负责。” “啥?!”她怔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你害我受伤的。”他面色沉静,冷淡的说。 “少爷,您没事吧?”尽责的秘书张毕在昨晚打电话与他联系时发现找不到人,今天一大早就出现在度假村内。 一男一女,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互相看着彼此,完全无视站在一旁、满脸关心的秘书。 “我哪有害你受伤?我为什么需要对你负责?”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李斯海。 “你压在我的身上,把我当肉垫,害得我无法动弹,不需要对我负责?!”神情冷酷的男人理所当然的回应。 “少爷,我先带您上去,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我们赶紧下山。” “这种事,我能控制?就这么滚着滚着,谁压谁都不是有心的,你怎么可以说这是我的错?”她理性的看着他,双手交抱在胸前。 “虽然不能称得上是有心,但你害我受伤是事实。再者,你身为这里的员工,没有尽到保护客人的责任,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都是错误的行为。就好比你到饭店住宿,客房内的设备出问题导致你受伤,无论是不是你使用不当,只要出了事,饭店业者永远都没有借口推迟,应该负责到底,这才是成功的经营者,和成功经营者的管理教育方式。” 她惊讶的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辩解的话。 “少爷,您还是等会儿再救护车已经来了,为了您的伤着想,不如” 突然,她笑了笑。“谁和你说我是这里的员工?” 不是?李斯海攒起眉头。 如果不是的话那可就麻烦处理了。 “你不是这里的员工,但是昨天” “我并没有给你肯定的答案。” “你很了解这里,像是待在这里很久了。”他不相信她的话。 “我的意思是我常来这里,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在居住,所以当然熟悉这里。”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可是你特地跑来找我,带我离开那间小木屋,我以为你是员工” “因为以往我都住在那里,那里较偏远,没想到被我私人预定的小木屋会出租给别人,后来知道有人住在里头,而我又住在附近,所以才想帮忙救人,亲自跑一趟。” 真要说,其实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啊!如果不是她去找他,带他离开,现在这个男人能躺在这里和她说话吗? “少爷,您的伤”张毕一脸担忧,但没人理他。 “那么你就更应该和我一块走了,你不是这里的员工,要是我真的出事,想要你负责,结果你离开这里,我到哪里找人?”他依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有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决心。 “好吧!就算我压了你,让你受伤,但是相对的,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带你离开小木屋,对吗?” 这个男人说的话总觉得在某些方向来听是不对的,但老实说,她又不是很确定该要从哪个方向去针对他的错误做评论。 李斯海躺在地上,没有因为现在受伤,无法动弹,而气势减弱,反倒更加强硬的说:“对,所以我感谢你,想报答你,多加这一条报答,你更应该和我一块走,能站在我的身边是你的福气,从我的手上得到报酬,你会庆幸自己有这荣幸成为我的救命恩人。” “少”老天!谁来理理他啊?他不过是想让他家少爷快点就医,怎么这两人就这么辩论起来,让一堆人只能站在原地瞪着他们? “两件事打平,不行吗?我不欠你,你也不需要报答我。”她终于发现一脸担忧的秘书先生,站起身,不给李斯海反驳的机会。 “我要先上去包扎伤口,秘书先生,你家少爷还请你照顾了。”她笑咪咪的说,有礼的点了下头。 张毕松了一口气,频频对她道谢。 “喂!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准走!”李斯海还是躺在地上,面有难色的瞪着那个不愿意再看他,迳自拉着由上方丢下来的绳索,缓缓的向上爬的女人。 “喂!你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我说你不准” “少爷,您别激动。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扶少爷?”张毕紧张不已,对身旁的几个人下令。 那些人立刻靠近李斯海,准备要扛起他。 “不用了,扛我做什么?又不是不会走!”李斯海拉开身上的黑色披风,表情很难看。 只见昨晚只能躺着,无法动弹的男人,突然就这么坐起身,再率性的站了起来。 “那女人竟然不听我的话,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我可是李斯海!”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李斯海来到洞穴口,抬起头,看着上方。 “喂!女人,你别走至少让我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少少爷,您您没事?”张毕呆住了。 随行的几个人也呆愣住,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喂!回答我,你的名字?你真的很没有礼貌,不知道对人报上自己的名字是一种礼仪吗?”李斯海仍然对着洞穴口大叫。 “少少爷” “真是,那女人,和她真的有得算了。”李斯海抱怨归抱怨,也拉着绳索,打算往上爬。 突然,他停下动作,转头,瞪着呆望着自己的秘书,伸出手指,指向那件披风。 “那块黑色的布记得带上。” 第六章 李斯海一踏进堂皇华丽的别墅内,立刻看到那名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的老人。 感受到老人不满的情绪,他沉下脸,来到对方的面前。 “爸。” 李魁堂轻哼一声,抬起隐含着责备意味的眼眸,审视着李斯海。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拄着拐杖,朝大理石地面重重一敲,他愠怒的出声“我警告过你,不要插手度假村开发案,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私自和对方交涉!” “爸,关于度假村开发案,我”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签下的合约给我交出来,由开发部去处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私人名义设立一间新企业,还把圣堂财团打算进行的新设案交给他们处理。你有什么好本事,胆敢背着我拿圣堂的钱去养你那间没有未来的企业?” 李魁堂冷冷的瞪着李斯海,就算他是自己的儿子,依旧公事公办,跟利益有关的事,便毫不客气。 “我没有挪用圣堂的钱,我拥有圣堂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这七年来的股金利益和圣堂该给我的薪水,我用这些钱并没有任何错。” 沉着脸,李斯海转头,瞪向站在身后的秘书,眼中闪过了然与质问。 “没有任何错?你拿的那些就不算是圣堂的东西?股金?要不是你是圣堂财团的继承人,有资格得到股金?既然拿了那些钱,就给我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让圣堂获得更多利益。” 李斯海重重的吸一口气,眼底掠过一抹沉色。 “今年圣堂增加五个百分比的利润,分支的股权也回购二十个百分比,海外的经营利润每年以十个百分比增加,圣堂财团仍然在亚洲财团名列前茅,难道您看不到我的努力?” “努力?这叫做努力?想当初我建立圣堂,每年以三十个百分比增进,你以为自己有今日的成就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不是顶着我李魁堂的光环?区区一个李斯海,你以为谁会卖你面子?你所受的教育、拥有的成就、得到的名声地位,只要我愿意,可以马上让你一无所有,别忘了,你现在虽然拥有圣堂的执行权,但所有的权力还是在我的手上,我要让股民拉你下台是轻而易举的。” 李魁堂冲着他冷冷的笑着,虽然上了年纪,但独断独裁的强势作风仍一如当年,丝毫未减。他就像是个无论受到什么打压,都不会被击倒的不败神话。 李斯海每每面对这个无情的老人,心情都很沉重,受到极大的压缚。 “亚洲名列前茅算什么?我告诉过你,如果不能在我合眼前将圣堂推向世界前茅,你这个代理执行长的地位就不保,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的独生子就把位置交给你,你没有经过努力,我看不到成果,那么我会把圣堂交给有能力的人,而不是你。” 双手握紧又松开,李斯海露出坚毅的神情。 “我警告你,星海的那座度假村虽然对圣堂的利益来说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都不会放手,即便对手是我的儿子也一样。明天开发部的人会去找你,把合约交出来,如果你想试着我和对抗,我会让你知道挑战我的后果,你还太嫩了,想赢我,这辈子怕是不可能的。” 李魁堂挥挥手,不愿再多说,也不再看儿子,跟利益比较,亲情对他来说太不重要了。 李斯海盯着面前的老人,他那无情的面容,此刻对于这个老人而言,他们不是父亲与儿子,只是上司与下属,他李斯海只是他愿意施予的勉强继承人而已? 既然知道他从圣堂财团抢走星海的度假村,那么他也已经知道他这几天的去处,也知道他在度假村内发生什么事? 一句关心、一句询问也好,但什么也没有。 他见到他,劈头就是责备,就是要他交出度假村的合约? 圣堂?对于圣堂,他不在意吗?对他来说,圣堂的开发营运最重要,就是因为重视圣堂,所以会再设立新企业,直到它步上轨道后,由圣堂出面,困难的交涉由分企业接手,两者同方向努力,不是更有帮助? 无情的李魁堂,他不是早就感受过了?从因为圣堂的事而引发他受牵连,至今仍摆脱不了那一段受伤害的晦暗过往,而他的父亲宁可不接受威胁,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做赌注,也只要保住圣堂,他早就有自知之明。 对于这位众人口中的财权之神,在各大业界足以呼风唤雨的霸主而言,他李斯海的存在一点也不重要。 这可悲又令人受伤的事实让他体会到痛感,但他只能将它压下,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李斯海转过身子,挺起胸膛,不愿意继续待在大厅,选择离开。 这栋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亲情,没有温度,甚至感受不到温暖砰的一声,厚重的大门被关上了。 离开所谓家的男人,只觉得“家”这个字很可笑。 家?什么人也没有,除了那个老人以外,无数的仆人,华丽又冰冷的装潢,还有什么? 他一点也感受不到这个所谓的家是避风港,是能让人放心的安全地方。家? 那是什么东西? “少少爷,真是抱歉。”秘书张毕畏畏缩缩的跟在他身旁,小声道歉。 “不是叫你不要让老头知道吗?”李斯海冷声开口,眼神锐利的瞪向秘书。 “真是抱歉,老爷派人时时刻刻跟着我们,我没有发现到这件事。” 被跟踪吗?李斯海冷哼一声。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这就是身为财团继承人所拥有的可悲生活。 老子防着儿子,儿子也防着老子,就像在战场上一样,两方明明是最亲的家人,却成了敌对的彼此。 “多派些人秘密跟着,只要发现又有人在跟踪我,让他们处理掉,我不要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 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能信,连家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好的,我知道了。”张毕突然想到什么,面有难色。 “还有一件事,度假村的员工拒绝遣散,说是大家在那里做了十多年,都有感情了,希望能继续留在那里。” 李斯海停下脚步,瞪向秘书,高傲冷酷的开口“他们想留就能留?待在那里工作十多年又如何?这一次度假村发生的事,看看那些人的处理方式全都乱成一团,一点都没有身为员工该保护贵宾的自觉,连救援行动都这么慢,有什么资格继续待着? 财团不是慈善企业,也没有照顾他们的必要,告诉他们,我给他们的遣散费已经很合理,不愿意接受的人都直接走人,少一人拿,我也能省一小笔,小蚂蚁想斗狮子,根本是痴人说梦话,我不接受请求、拜托这种无聊事!还有,这种小事也不要拿来烦我,你该不会是嫌秘书工作太无聊,不想做了?”然后坐进车内。 站在车子外面被训了一顿,张毕有些气虚的吐了一口气,关上后座的门,准备要打开前座的门。 突然,后座的车窗被降了下来。“那个女人呢?” 张毕心一惊,赶忙又站到车窗旁边。“那个女人?” 李斯海又瞪了秘书一眼。“那个把我压伤,又把我丢在洞穴内,先行开溜的无礼女人!” “喔!”张毕恍然大悟。“于小姐吗?” “于小姐?”李斯海蹙起眉头。 “对,那位小姐叫做于若允。” “于若允、于若允”想到那女人总是露出嘲笑和无奈的神情,一副佣懒的样子,想起她在与他对峙时,总是让他吐不出话,气得牙痒痒的,他突然觉得心情有点好,而且有些想念她。 “于小姐目前不知行踪。”张毕补充一句。 顿时,原本心情有些好的男人再次沉入黑水里。 抬起眼,李斯海狠狠的瞪着秘书。“不知行踪?不是要你把人找到?” “真真是抱歉,少爷,原本我让人跟着于小姐,但是在星海与我们签完合约后,她突然就不见了,我叫人去查她的住宿登记,根本没有她的资料。” “你是怎么办事的?”李斯海的口气愈来愈冷,看着秘书的眼神愈来愈阴沉,那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真是抱歉,少爷。” “找!傍我把那个女人找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她的消息。”李斯海下令。 看着车窗被升起,张毕觉得自己有点悲惨,用力的吐出一口气,赶忙坐进前座。 第七章 【第四章 晚间八点,黑色轿车平稳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骏,不久,下了交流道,远离喧嚣的都市,来到宁静的别墅社区,停在某栋别墅前。 张毕动作利落的下车,打开车子后座的门。 李斯海的气色很不好,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带着诡气,慢慢的走出车子。 “少爷,明天早上九点我再来接您。”张毕恭敬沉稳的行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坐进前座,扬长而去。 不是他想逃,而是从度假村回来的前几日,少爷的气色明显改善不少,不再如以往那般阴沉骇人,但是就在度假回来的一周后,不知何故,可怕深沉凛冽的气息再次从少爷的身上飘散出来,而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别说身为秘书的他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算想要想办法改善也无能为力。 难道是因为那座度假村里有什么能让人改变的魔力?否则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在度假村住了一段日子后整个人变得爽朗许多,却在离开那地方后又变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了替现今又变得难相处的少爷着想,他这做秘书的是不是该想办法让少爷再去度假村休息一段日子? 但是,这也不行呀!度假村现在关闭重建,不只无法进入,里头的员工全都被遣散了,谁来服侍少爷? 张毕很苦恼,只能祈望有一天能再感受到那好日子的到来,而不是整日面对阴沉暴躁的李斯海。 顶着沉重的头颅,说李斯海最近脾气有多差,有多难相处?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如果每晚受到恶梦影响,难以入眠,白日又累得让人喘不过气,谁的心情和脾气会好? 揉了揉眉心,发胀、发疼的脑袋让他觉得快要炸开来了,耳朵里不断传出噏嗡作响的声音,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刚发生那件绑架事件时,他有很长的一段日子无法入眠,精神压力到达一个紧绷之际,身体本能的会出现这种警讯。 那时他靠吃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但现在自认为情况已经改善,而且能管理自己的情绪精神,所以不再用药。 情绪精神掌控原本已经到了一定的良好程度,虽然每日仍会作恶梦,但也不是完全失眠状态,然而自从在度假村的那几日得到一夜无魇的经历后,他贪恋起那种能安心熟睡的舒畅感,从那一日到现在,半个多月来,曾有的严重状况又复发了 他气恼得想骂人,想发火,却又无处可发因为该死的!那个女人不见了,找了半个多月,那个女人竟然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样,让人找不到面色愈来愈阴沉,想到疲累的身子今日仍然得不到完善的休息,一股烦躁不断的侵袭他。 再这么下去,别说再也无法轻易入睡,说不定他又得靠药物才能休息,只要他又入院治疗的消息被披露,圣堂财团的股价将受影响,身为代理执行长,又是被认定的接班人,他的健康出现问题,绝对会造成股民的不安,这一切,都是该死的找不到人! “嗨!” 李斯海抬起眼,冷冷的睨向蹲坐在他家庭院台阶上的女人,懒得理会,迳自继续往里头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神情错愕。 僵硬的向后退几步,与坐在台阶上的女人平行,他低下头,以为自己看错人。 那个记忆中总是面带微笑、冷静自持的女人,抬起头,笑咪咪的与他对望着。 瞬间瞪大双眼,他一个箭步朝她靠近,伸出手,将她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落进他的怀里。 于若允眸光一闪,神情惊讶,双手自动抵着他的胸口。“你在干嘛?” “你去哪里了?”他严肃的质问她。 “我?!”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去哪里了?” “不是说你不准走?你竟然敢就这么离开,还让我找不到人。”他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责备,眼底却闪过一丝安心。 是说,他的动作太突然了,连说话的方式都让她觉得怪异不自在。 好像他与她有多么亲密。 她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胸膛,没想到他不愿意放开她,将她牢牢的困在他的双臂之间。 “咳,我我现在不就在这里?放放开!”抿着唇,她第一次感觉有些尴尬。 “不放,我一放开,你又要溜了。” 他的态度很认真,认真得让她觉得有些别扭,两人现在的距离太近了。 “我才刚来,是要找你的,所以我不会走,现在不会走。” 将她那张莫名泛红的脸庞看得认真仔细,确定她说的是实话后,他终于松开她的身子,却没有打算离开太远,仍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与她的距离十分接近。 她又咳了一声,试图舒缓紧张的情绪。“那个不请我进去坐?!”她指了指他家大门。 这间别墅是他的私人住处,从他成年起,除非必要,否则他不轻易回到大宅。 他转身,伸出手,抓着她的手腕,进入别墅。 大门关起的那一刻,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带着她来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他坐在她前方的桌子上,直勾勾的与她相望。 “于若允,我说过你要对我负责,也说过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结果我等了很久,你却没有出现。” 直到与他之间保持了些许距离后,她才终于安心,坦然面对他。 “看你的情况,似乎什么事都没有。”挑了挑眉头,眼底带着嘲笑与暗示,她又说:“我听说你根本没有受伤,什么无法动弹,那都是假的。” “谁说是假的?我是身子骨健康,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就能下床出院。”他脸不红、气不喘的睁眼说瞎话。 “这么厉害?原本都不能动,一周就康复,还不需要复健?”她扯了扯嘴角,那表情说明了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所以你该用感恩的心面对我的身体原本就很健康,否则真的要你负责,你恐怕就要吃不完兜着走,花十辈子都赔不了我。”他就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丝毫不感到心虚。 她惊讶的看向他,不太清楚他是说真话,还是开玩笑。 至少在她认识的人当中,没见过这么说谎还无动于衷的家伙。 “好吧!既然你已经康复,那我就不太需要负责我来,是想确定”她咬了咬唇,眼中隐含着一抹认真与紧张。 “你是圣堂财团的李斯海?” 他看到她的神情带着无法隐藏的不安,像是在期待着某件事。 “对。”想也不想,他直接承认。 她静静的望着他,静静的聆听他给的答案,那一瞬间,他看到她的眼底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是吗?原本如此,你是李斯海” 轻喃的确认声让人听起来觉得有些失落,虽然她看起来没啥表情,但 就因为没有表情,才让人觉得更不正常。 一般来说,知道他的身份,听到他的名字,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惊讶,最常出现的还有惊喜,然后会想着要如何巴结他。 但看看她的态度,别说不觉得惊喜,也不认为认识他这个名人是多么幸运的事,他很肯定,她甚至没想过要巴结他,或者对他的身份觉得难过、失望。 这么想想,他突然觉得很难受,心情很不爽。 “怎么?你只是想来确认我的身份,就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又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牵强。 “不会啊!那很棒,既然你是圣堂财团的执行长,那么事情就好谈了。” “好谈?”呵,这真是他听过最有趣的两个字,想从他的身上得到好谈这样的事,是最不可能的情况。 “对,我记得你欠我一个报答。”她开门见山的说。 他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只是神情少了些什么,而他还没想到答案。 他没回应,她也没想太多,继续说下去“既然欠我一个报答,我现在就要向你索讨。” 他还是没有回应她,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她那双眸子不像方才刚见面时那般明亮,她的笑容少了他曾见过的开朗与真心,还有她说话的口气不再直接,而且没有活泼的热度。 “我希望你可以” “你在不高兴什么?”他突然打断她的话。 “我不高兴?”她一怔,一脸奇妙的看向他。“我没有不高兴啊!”“有,从你发现我确实就是李斯海开始,你的态度、你的神情和你的口气都不同了,应该不是说生气,而是你对于我是李斯海这件事觉得失望?” “你想太多了,你是什么身份、什么人,我怎么会有高兴或生气、失落的想法?”她偏着头,微微蹙起眉头。 “你的笑容敷衍虚假,你面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淡,就好像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背后的圣堂财团?” 她微微愣住,很快便回过神来,扬起灿烂的笑容。 “没有人会在发现原来认识了圣堂财团的李斯海而觉得失望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眯了眯眼,紧盯着她的双眼。“算了,到底是得意是失望,都不重要,继续你刚才没说完的话。” 她挺直身子,依然露出沉稳的笑容。 “好。我希望你能现在就实现对我的报答,不要把度假村里的员工遣散,那些人在那里做了十多年,以经验上来说,他们是最适合的员工,那座山里常有野兽出没,那些人从以前开始就接受严格训练,如果发生野兽攻击,他们能很快的掌控情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度假村在开发之前,那座山本来是他们的家,只是把它卖给星海集团,当时星海集团曾经承诺,就算开发成度假村,他们也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份工作,这十多年来,所有的员工都住在度假村内,他们不只在那里工作,把度假村说是他们的家,这一点也不为过,圣堂财团不该将他们赶离自己的家园。” 她说得很慢又有条理,同时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说服他接受她的要求。 第八章 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突然,他开口了“你知道圣堂财团里有多少员工吗?” 她摇摇头。 “十二万。那你知道这十二万名员工代表什么?圣堂财团如果出现危机,十二万个家庭将同时受到牵连。”缓缓的站起身,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松。 “负责十二万个家庭的同时,所有的员工都必须为圣堂付出一份心力,圣堂不养没有用的人,你觉得这是慈善事业?星海集团当初给的条件,不代表圣堂就得负责,能为己所用的,我不放手,但如果是没有用的成员,我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留下。我住在度假村里的日子,看不到那些人的专业和服务态度,精神散漫,工作不敬业,有事就做,没事打混摸鱼,如果我因为任何原因而接收这些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但他们的家” “家?度假村不是他们的家,他们已经把他们的家卖给星海,等于他们早就放弃那个地方,既然如此,圣堂有什么必要也接受他们?我不需要没用处的员工。” “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才想用报答的方式,你欠我一份恩情,我想用这份恩情来” “我欠你的报答仅只于李斯海对于若允,这其中不包含任何人,更何况我不是真的做到绝情,该付的遣散费,我一毛都不会少给。” “让他们离开自己熟悉的家园,这太残忍了,不能通情” “通情?如果为了通情而接受他们,我如何对十二万名努力又有实力的员工负责?这是两码子事。”“但” “家园?如果那里是他们的家园,就不会想到要宝掉它,既然卖了,就不该贪心的奢望拿到钱又得到其他利益。” “好吧!”神情变得沉重,她没有想到他是个这么不通人情的无情男人。 “你说的没有错,圣堂财团确实没有必要对那些人负责,但至少给他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不需要通情,也不需要报答,至少也许他们的工作态度松散,漫不经心,可是让他们有机会可以改过,重新教育,让他们再参加一次面试测验。” “我已经有专业的人员在培训了,那座度假村将开发成比星海经营时更具规模的六星级度假村,不只设备最好,连员工都要是最好的。” 他这么说,等于她的要求完全被打回票,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要怎么做,你才能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她失了笑意的脸孔带着难得的认真,语带祈求的询问。 想了想,他冲着她扬起张扬的笑容。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为他们请命?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那里的员工,与他们应该没有任何关系,有必要为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人拜托我吗?” “如果我告诉你原因,可以让你试着考虑我的请求吗?”她忍不住贪心的问。 “我没到很想知道的地步,你想说便说,不想说可以不要说。”他微微笑着,眼神坚持且犀利,像是个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强制执行者,无情冷酷。 她咬着唇,神情忧虑,这就是所谓站在金字塔顶端与坐落在最低下位置的两种人不同的生活。 有一种人,生来就必须成为强者,成为站在世界上方负责呼风唤雨的掌控者,而另一种人只能祈求,只能弯下身对人拜托。 盯着她失去光彩的面容,不知怎地,他觉得不太舒服。“不过,如果你说,也许我听听,觉得可怜那些人,又或者因为你的关系,可以认真的考虑、考虑。” 她不确定的看向他“真的?” 他缓缓的点头。 舔了舔唇,她轻轻的说:“他们算得上是我的家人。” “家人?” “对,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那里的员工,但是住在那里,从我有记忆以来。” “住在那里?因为?!”他一脸疑惑。 “我的母亲曾是那里的员工。” “员工?”他蹙起眉头,严肃的神情带着很糟、很难看的晦暗。 “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双手握拳,然后再次睁开眼,眼底带着强烈的韧性,扬起毫无自卑感的笑容。 “我的母亲是那里的员工,她在生下我之后过世了,我说了,在那里工作的人们都是原本住在那座山上的居民,当然,也包括我的母亲,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在我母亲过世后,所有的人选择一块扶养我长大。” “所以你才会说自己住在那里,但不是员工?”那些人把度假村当作自己的家在住,所以她理所当然也住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包庇她,再加上星海集团并没有雇用她,她没有领薪水,就算偶尔帮忙做事,也形同一个不存在的人他能说什么?只能说那里的员工胆大包天,竟然合力将她隐藏起来,直到这么大了还没被发现。 “所以那天我派人在度假村内找你,那些人说你已经下山的事是假的?” “对。”她坦诚的点头,眼底却没有半丝内疚。 “还有每天坐在树上唱歌?” “唱歌?”她惊讶的看着他,随后想到他住在那间小木屋里,而自己总是在夜晚待在小木屋前方的那棵树上。僵硬的低下头,她的脸色有些尴尬。 “我我当时不知道小木屋里有人住。” “我也猜到你没有发现。”他理解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庆幸着还好她不知道,否则他不会发现原来她的歌声可以让他缓下每日作恶梦的骇意。“好吧!看在你和我坦承的份上,我可以考虑看看。” 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于若允瞪大双眼,充满希望的望着他。 他方才的口吻和态度是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与无情,她以为自己的请求没有希望了。 “真的?那考虑的时间”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李斯海打断她的话,自大的睨向她。 “条件?”她偏着头,不解的问。 “让我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他的态度高傲嚣张,充满自信,其实一点也不像是想报答她。 “怎么报答?”她不懂。 他站起身,双手交抱在胸口,仰起头,以四十五度的倾斜角度垂下眼,看着她。 “让你待在我的身边!” “待待在你的身边?”她一脸疑惑,眼底的质疑很是浓厚。 看清楚了,不是高兴,不是惊喜,而是疑惑与质疑。 “对,你可以待在我的身边,陪我睡”他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咳了一声。 “不是说你待在度假村里只是个见不得人的隐藏者吗?我想你也没有工作吧?想不想工作?我可以马上提供你一份优渥的工作。” “怎么样的优渥?” “住在这个家里,反正现在度假村封了,在重新整顿,离开那里,你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不是吗?不如就待在我家” “待在这里,我要做什么?打扫你家?!”她还是质疑,表情也愈来愈沉重。 “打扫?如果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我不需要你报答,也不是真的没地方去,那些被你赶出来的家人,我们大家住在一块,我们另外有一块地,大家在那里” “你不接受我的报答,我绝对不会考虑你对我提出的请求。”他瞪着她,对她的拒绝很不满。 “这根本不是报答,而是变相的威胁。”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既然两人现在谈的不是请求与拜托,而是报答的问题,那么她想,也许她就不需要太客气了。 “不管你怎么想,这就是我的报答方式。想想,如果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在我的身边,就有无数的时间可以不断的说服我接受他们,重新给他们机会,说不定我会被洗脑,抑或受不了你的罗唆和吵闹,一时失常,就答应你的请求。还有,你不只能待在我的身边,还能拿到薪水。” “我并不” “就是这样子,要不要随你,反正那些人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是你需要我帮忙,不是我需要你帮忙,这份好意,你接不接受,全看你个人。”他无所谓的说,事实上,他得承认自己有点紧张。 她觉得困扰极了,但是拒绝他说的也没有错,现在只有她能帮忙度假村里所有的人了,要不是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收购星海度假村的人,她怎么能这么幸运的因为有恩于他,得到他愿意考虑的机会? 机会的绳子已经挂在她的眼前了,端看她愿不愿意伸手抓住而已 “那我到底得做什么?”接受与拒绝在她的心中展开拉锯战,想到与这个男人一块生活,她觉得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白天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晚上睡觉时,你一定得和我睡同一间房,陪我一块睡” “你以为我会陪你睡?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要不是我的家人需要我帮忙,否则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不想也不愿意和你这种财团里的人有任何交集!” 她生气的大吼,眼底闪过愤怒与受伤,觉得自己受到屈辱。 上位者又如何?拥有权位者又如何?他绝对不能这么随意的轻视人!她突然的情绪激动让他惊讶,但一会儿后,他轻啧冷笑“瞧你的姿色,哪里有陪睡的本钱?想陪我睡,还得看看你自己的身段够不够。” 撇开眼,她脸庞燥热“那” 她刚才太激动了,所以她以为难道不是?如果不是,那睡在一块要做什么?盖棉被纯聊天?难不成还唱歌给他听?既然这样,孤男寡女同住一房,能做什么? “在我睡觉时,唱歌给我听。” 咦?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他说唱歌?还是在他要睡觉时? 这也太奇怪了! 第九章 【第五章 于若允尴尬的踏出浴室时,李斯海已经准备就绪,躺在床上,对她行迎接的注目礼。 一丝不苟的用被子将自己包得整整齐齐,双手交握,贴放在腹部上,他躺在枕头上,身形呈现一条直线,脸上还露出诡异的笑容。 身穿不属于自己所有的睡衣,她怎么想都觉得不自在。 “我有自己的衣服,非非得穿你准备的吗?” 不是说他准备的衣物太大,不方便穿着,而是穿上男人特别准备的服装,又是他在一个小时前才让人送来的,她很难接受,心情无法适应。 “当然不是,只要你能准备上好材质布料的衣服,不会把我的床刮坏,我可以随你选择自己要穿哪一种。” 他躺在床上,还是笑咪咪的,只是眼底里闪动着威胁和坚持,不打算退让。 “衣服哪有分什么会刮坏床和不会刮坏床?”她又不是穿钢刷衣,只不过是布料,有这么夸张吗? “你知道我这组床是什么牌子的吗?我说了,你大概也不懂,不过这组床要价两百万,手工精细,每一块布料都是最顶级的,凭你刚才穿的那些粗质衣,怎么可能不会把我的床刮坏?还有,想上我的床,一定都得洗澡,否则我会受不了味道。” “我身上并没有味道,好吗?”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压下想打人的冲动,没好气的说:“还有,不过是唱歌给你听,没必要一定要躺在你高级的床上,我可以站在你旁边。” 明明是他有求于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的要求东、要求西? “睡着的人醒来时突然看到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人吓人的行为,很没道德,你知道吗?” 瞪着他,她咬了咬牙。“那我可以拉一把椅子,坐在你旁边唱。” “怎么?我何时变成病人,需要一位玛丽亚来照顾我?还拉一把椅子,坐在我身旁?要不要记得晚点帮我翻翻身、顺顺气?”他没好气的嘲讽。 于若允又想抓狂了。怎么有钱人都是这么难伺候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她躺在他的身旁?他不觉得这举动别扭吗? 不会!他不只不会别扭,反而充满期盼,因为想到今天开始能舒服的睡个好觉。 可惜,她不懂他的那点反常心思。“还是我坐在房门边,唱完歌并确定你睡着后,就自动离开?” 老实说,她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说患有严重的失眠,而在度假村里的那几日,她的歌声让他睡了舒适的好觉,所以他才要她留下来陪他睡这种事,谁信呢? 而且还是为了这种无法理解的事,随意把一个女人留下来,还要对方躺在他的身边?真不知道他的想法观念到底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对的。 “少罗唆!都几点了,快过来。”她竟然一直找理由要从他的身边逃开,他又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也不想想他那命令的口吻和要她做的事到底有多怪诞,她别扭的皱起眉头,瞪着他,打从认识他,她原本的好脾气都被他消磨殆尽了。 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向前移动,好像她准备要上断头台。 终于,她来到床边,身子僵硬的在他的身边躺下。 “喂!”李斯海不大高兴的瞥了她一眼。“干嘛?”她没好气的回应,却不敢看他。 “不要压我的被子,不知道被子多贵吗?被子之所以称为被子,就是需要好好对待,它不只能提供你保暖,还能让你在睡着时不会受到风寒。” 不懂他在说什么啦!被子不压,那怎么用? “起来。”他很龟毛,缓缓的坐起来,在她离开床时,将被子拉开。“躺下。” 她变成木头人,僵硬的躺在他的身旁。 他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被子,除了一颗头颅,脖子以下全被盖着,而且是整整齐齐的盖着,眼前的被子,没有任何皱痕,只有微微隆起的高度。 干干净净,平平整整,那模样看起来就跟他的家一样,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没有任何一丝杂乱。 偏偏这种什么事都要讲求的男人却拥有无情的坏个性。她暗暗嘀咕。 满意的看着她乖乖躺在他的身旁,李斯海再次躺下,仔细的将被子盖在身上,双手再次交握,放在被子上头,缓缓的闭上眼。 “好,唱!” 于若允沉默无语。突然要她唱,她要唱什么?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她想了想,缓缓的发出声音。 倏地,他睁开眼,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等一下,你在唱什么?” 她转头,无奈的开口“摇篮曲。” “我又不是婴儿,你唱摇蓝曲给我听做什么?!”他的口气有些暴躁。 “我唱歌哄你睡觉,你不是婴儿,是什么?” 他咬了咬牙。“但我不是婴儿。” “好吧!那不唱摇篮曲。” 清了清喉咙,她又轻声开口。 当第一句歌声传出时,他又一脸狰狞的张大眼睛,恶狠狠的瞪向她。 “你又在唱什么?” 她的嘴角轻轻颤动。“游子吟。” “我不是孩子!” “你这么大一只,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孩子。”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眼底掠过一抹玩性。 “再顽皮,我就让你唱一整晚。” 顿时,她可不敢再玩了。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想了想,她再次轻轻的唱出声。 细腻的声音从她的中逸出的刹那间,原本凶神恶煞似的男人表情逐渐变得柔软。 瞪着她的眸子,转变为凝视,听着她轻吟的歌声,他的心中涌起了阵阵的涟漪,就像久违思念的声音流进他干枯的心房里,让他瞬间觉得温暖。 就是这种柔腻的嗓调,莫名的抚平了他无法平静的情绪,他看着她的侧颜,感觉自己被她的声音团团包围。 沉浸在温暖的水波中,随着她的声音,他的身子载沉载浮,不断摇荡,舒服得让他感觉无力。 缓缓的合上眼,他觉得这么听着她的歌声,就是一种享受。 无人打扰的房里,昏黄的灯光,躺在床上的两人,除了她的歌声不断环绕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充满温暖,让人感受到温馨。 一首、两首、三首,她像是来了兴致,轻轻哼哼的唱了三首歌,从刚开始的有些别扭,直到后来心情愉快的结束,她闭上嘴,慢慢的转头。 身旁的男人发出轻细的打鼾声,她定定的望着他,有些惊讶,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毫无防备的睡颜,他看起来睡得很安心。 瞧着他的面孔,沉静的容貌,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平日是这么的自大嚣张、不可一世。 想到他高傲睨视她的神情,想到他唯我独尊的自我态度,再看看他睡得像个孩子的安稳模样,她觉得好矛盾的感觉。 在一个称不上认识太久的女入躺在身旁时,他怎么能睡得毫无防备?他会不会对她太放心了? 这个奇怪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十章 于若允缓缓的闭上眼,头一次与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起先的紧张逐渐散去。 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她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虽然不懂这种信任感到底从何而来,但也许她今晚难以入眠,因为他的存在,不过绝对不是害怕,更不是担心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行为,凭他那高傲的性子,绝对不会做那种偷偷摸摸、强迫别人的事。 只是有个男人在一旁她很难熟睡,怪别扭的真的。 早上醒来时,于若允惊讶的发现原本认定不会睡得太好的自己,竟然感觉全身舒畅得不得了。 为了伸懒腰而高举双手的瞬间,她急急忙忙的坐起身。 摸了摸身子,拉开被子,确认身上的衣物,什么都没有改变,顿时,她松了一口气,就算心里想着相信他的高傲人品,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嘛! 可是她也睡得太舒服了吧?难道这就是一组要价两百万的高级名床的魔力? 看向身旁,那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早上七点半。 他这么早就起床,是出门上班了?还是仍在家中呢? 她离开床,走进浴室,将自己梳洗干净,离开卧房,打算朝客厅移动。 经过餐厅时,她不经意的转头,突然看到那男人正坐在餐桌旁。 她走进餐厅里“早安。” 心情莫名的变得很好,因为她看到他一身利落的西装,显示他等会儿就要出门上班了,而她终于得到自由的时间。 李斯海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不知为何,身子顿了顿,没打算回应她,只是发出不满的轻哼声。 那男人不理她,她有些疑惑,但想到他的个性本来就怪怪的,说不定他有起床气,也就不太在意了。 长长餐桌的另一方摆了一份完整的早餐,虽然已经凉了,但她不以为意,迳自坐下,与他远距离相视,自动开始用餐。 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开口,低着头,优雅的喝汤。 她不像他,做什么事都要端庄稳重,拿起碗喝汤,又小心翼翼的偷看他。 他是怎么了?真的因为起床气而心情不好? 难道是因为他睡不好,又失眠了? 但,不是说只要唱歌给他听,他就不会失眠了? 还是他误会了,其实她没有能力治好他的问题,所以在生气? “你是怎么了?在生我的气?还是你原本就是个有起床气的家伙?!”于若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家伙?”低头喝汤的李斯海身子一顿,咬牙出声“什么家伙不家伙的?你这女人真没礼貌!还有,谁说我有起床气?你不想想自己昨天对我做了什么事,竟然还敢说我是有起床气的家伙?这是什么世道?怎么有这种女人?” 他的口气很凶,好像真的被她惹火了。 “我?我做了什么?”她疑惑的皱起眉头,认真的想了想。 昨晚,她唱歌给他听,他睡着了,然后她也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然后就是现在这模样,她有做什么吗?“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她的口气很无辜。 他放下汤匙,猛地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她。 咬了口餐包,喝了口汤,她因为看到什么而梗了一下,差点把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你的脸是不是肿了一边?” 李斯海冲着她恶狠狠的冷笑“是不是肿了一边?你还敢这么问我?我的脸不是肿了一边,是被你揍了一拳,你竟然敢打我!” “我?”她惊愕的瞪大眼,还是很无辜。“我我没有打你啊!”“没有?”他眯起眼,怒视着她。 “没见过睡觉姿势这么难看的女人,一点形象也没有,不但把我的被子拉走,还用双腿夹住它,我想把它拉回来,你就出手揍我。”他的脸肿了一边就是证明。 “是是我吗?我我怎么没有感觉?”她咬着唇,无辜又无害的瞅着他,仿佛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弱小动物。 “你当然没有感觉,因为你睡得像死猪一样,怎么摇都摇不醒。” 昨晚,不可否认的,是打从发生那件事开始,他第一次睡得这么沉、这么熟,一夜无梦的舒畅快活。 但是就算他没有作恶梦,还是在一早就醒来了,因为他被冷醒,还有突然想到什么,他的表情一阵怪异,避开了她的视线。 “好吧!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和你道歉你知道的,人在睡着时,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所以对不起,我打“你我以后会注意出拳时,力道放小。” “以后?还有以后?我警告你,下次敢再对我出手,我一定把你绑着睡,让你动弹不得。” 他与她不同,他可以用一个姿势一觉睡到天明,但是她呢?想到她昨晚的睡姿,那种几乎可以算是不断旋转的睡觉姿势,他有种无语的无奈感。 “我知道了,那么除了我的睡姿糟得可以,昨晚你睡得好吗?!”她笑看着他,觉得此刻他的表情还满可爱的。 拿起的汤匙停了停,他别扭的低下头,言不由衷“差强人意。”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其实他很满意,更正确的说,他看起来应该是满愉快的,连方才说被她打了一拳的口气也不像是真正的在发火,反而像是在抱怨,抱怨完就没事了。 “既然这样,那么考虑的事” “怎么?才睡了一天就想要我马上作决定?这可是攸关圣堂财团的利益问题,你怎么会以为我马上就能下决定?别太贪心了。”一说到公事,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你不能马上作决定,但也是你说的,跟着你,我有机会能说服你,改变你的想法不知道在你要睡着前威胁你,会不会比较容易成功?”她自言自语。 他怎么可能没听到? “那会死得比较快,绝不会成功。”他是不接受威胁的。 “我想也是,那我今天再好好想一想等你下班回来要如何说服你好了。”夹着蛋,她认真的吃了起来。 李斯海停下动作,抬起眼,瞪着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说,等他下班回来?这代表 他不安好心的冲着她微笑。“你可以不用等我下班就说服我,今天一整天,只要你能抓到机会,我不介意你的打扰。” 于若允也停下动作,疑惑的看着他。 “一整天?”怎么做? “你得和我一块到公司。” “啥?”她是不是听错了?她她也得跟着他一块去圣堂财团? “我到哪,你就得跟到哪你以为能过得很轻松?” “我我以为我只要陪睡就好了。” 喝进口里的汤这一次是差点被他喷出来。 “什么陪睡?请你说清楚,就说了你想陪睡,还得看够不够资格谁看得上平板鱼?!”他瞪了她一眼。 平板鱼?她?平板鱼?拜托! “什么平板鱼?我哪里平板了?再怎么说,我也有个c,好不好?” 餐厅内,肃然寂静。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的女人涨红脸,第一次有了想死的念头。表情一顿,李斯海缓缓的抬起头,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负c吗?” 第十一章 【第六章 有钱人家的生活就是不同哪! 车子停在圣堂大楼前时,坐在车内,看着踏出车外的男人,于若允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和自嘲。 所有她所以为的有钱人生活,原本不只是奢侈,而是根本奢华无尽,让人看不清楚这所有的高调与品味到底有没有尽头的一天。 “快下车了,发什么呆?!”李斯海凝着一张脸,不像早上面对她时的随兴与恶劣,此刻的他脸上流露出属于上位者的高傲自信,是不可一世又嚣张至极的气势。 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装扮,又看到他那一身体面高档的西装,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天差地别让她有了很深的感触和矛盾。 “不如今天让我回去和家人在一块,好不好?反正和你一起进公司,我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自卑?不,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好自卑,只是觉得自己站在他的身旁,显得格格不入。 眯起眼,眼底掠过诡冷的风暴,他勾起嘴角,露出不带真意的笑容。 “如果你想看自己要保护的人们失去一切,请便,关上门,告诉司机,他会带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心中涌着挥不去的纠结。 这个男人变相的老爱威胁她,是不是变得乐此不疲,把它当作乐趣了?她咬红了唇,此刻面对他,没有了自主权,她能作出什么决定呢? “既然你都不怕丢脸了,那我有什么好怕的?”心一横,她瞪着他,毫不犹豫的走下车,抗议似的用力甩上车门。 早已站在李斯海后方的秘书张毕小心的看着她,抿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女人,就是在度假村里消失的女人。 也不知道他家少爷是如何找到她的,更奇妙的是,她竟然与少爷一块走出家门,还有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情况好像有些微妙。 他家少爷竟然强迫女人跟在身边?而那女人更怪了,竟然对待在少爷身边觉得困扰是欲擒故纵吗?还这如果是欲擒故纵,那她拒绝排斥的态度也太奇怪了。 满意的看到她决定后的结果,李斯海扬起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毫不犹豫的走向圣堂大楼。 想当然耳,一路上承受到的注目礼、审视、好奇、鄙夷,多到不胜枚举。走在前头的男人像是没有感觉到所有的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但她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是滋味,只觉得好想逃离。 最终,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她觉得自己经历了这辈子最痛苦的煎熬与折磨。 直到踏进执行长办公室,于若允感到疲倦的跌坐在沙发上,完全无视跟着进来的李斯海。 “怎么?昨晚睡不饱?”看她一脸疲倦,李斯海坐在办公桌后,不在乎的随口问道,事实上,他紧盯着她,仔细的打量着。 于若允揉了揉额头,觉得烦躁。 抬起头,她看向望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视线一对上她的双眼便快速转开,拿起一旁的文件,忙碌的审视着。她离开沙发,走到他的面前。 “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让我跟着来这里?!” “这里?”他低着头,看着文件。 “圣堂财团,我不想来这里,你没有看到你的员工看我的神情吗?” 那种像是被人评估着身份和来历的打探目光,那种在她身上流连,发现她穿着低廉品,毫无品味可言的装扮的赤luoluo眼神,就算她不觉得自己这种打扮有什么不好,但面对刺人的嘲讽和轻视的目光,她再如何淡定,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在文件上签名,又拿了另一份文件审视。 得不到他的回应,莫名的觉得受伤,她的双手压在他的文件上,毫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有多无礼。 终于,他的视线从文件上抽离,停留在她故作坚强的严肃脸孔上。 “李斯海,我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不习惯别人的焦点放在我的身上,更不喜欢有人在我的面前对我指指点点,我不像你已经习惯成为众人注意的对象,我们的事一码归一码,你能不能不要强迫我?” 因为她有求于他,所以接受他的威胁,但这所谓的威胁,不代表她接受了就得概括承受。 “如果在意别人对你指指点点,在意他人对你的评论,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和装扮引起别人的嘲笑,为什么不穿我为你准备的衣服?”他双手交抱在胸前,身子靠着椅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因为那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为什么你要我穿,我就得穿?就算那些是名牌货,是高档货,那又如何?不属于我的东西,还是不会属于我,我并不贪恋。” 今天一早,他们两人的相处其实还算不错,早餐时间说说笑笑,让人愉快,直到要出门前,两人有了争执。 起因是,他无视她的意愿,迳自将大批的新衣精品送进他家,给了她一间专属的更衣间。 老天!她是谁?她什么人都不是!为什么要给她这些东西?给了她这些东西,不与她讨任何报酬,这代表什么?他把她看作是什么? “那么能不能请你学习一下贪恋?能不能学习不是你的东西,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抢到手的决心和欲望?”他淡淡冷冷的看着她,神情也变得严肃。 “为什么?我不想要。” “没有为什么,我要你想要。”他强制自我的命令。 “但是我不想要!” 这个男人,她不懂他,真的不懂,不懂他在想什么,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怎么能强迫人家接受抗拒的事? 怎么她才住在他家的第一天,她的生活就开始有了转变,变得让她无所适从? “你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不能改变不想、不愿意被你改变的其他人的人生,尤其是我的人生,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做?” 沉默的氛围只有短短数秒,他定定的看向她,眼底掠过决心和绝对的志在必得,然后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因为我要把你绑在我的身边。” 她怔然望着他,眼底流露出不解。“绑在你的身边?” “对,任何能够满足你的事,我都会为你做,只要你愿意待在我的身边。”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错,只是锐利与茫然,坚毅与困惑。 “为什么?我不觉得自己适合被你绑在身边,也不想被你困着,虽然你是圣堂财团的下一任接班人,但这并不能吸引我。” “可是你需要我的帮助,忘了吗?你需要我的帮忙。” “但你刚才说了,任何能够满足我的事,你都会为我做。” “那也仅止于你愿意被我绑在身边。想想看,只要拥有我,你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 多么方便的方法,任何人都不能拒绝这种诱惑,拥有享不尽的物质,还能得到他,她大概不知道,能站在他身边的女性,至今为止,她是第一位,因为他是各大媒体相继报导中,名副其实与女人完全绝缘的优质男第一名。 她还是看着他,想从这种互看的方式摸清楚他的脑袋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但是最终,根本不可能,所以 “我愿意待在你身边。”她理直气壮,毫无心虚之色的对他说。 他眉角微抽“你以为我会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 “你有什么理由能不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是真心话,你愿意把我送你的衣服穿在身上?”看看她现在做什么打扮,一件牛仔裤,一件白色短t,里头还有一件亮粉红的长袖高领,站在他身边的人怎么可以做这种装扮? 想到那些合身又轻薄的短洋装她的眉头微微一颤,眨了眨眼,看向其他地方。 “好,我明天穿。” “高跟鞋?项链、耳环、女用包、丝袜?”他想到她今天早上说过的话,要她穿丝袜,说不定在十分钟内它会破得乱七八糟,因为很不舒服。 眉头又多抽了几下,她咬着唇,神情有些僵硬。 “好,明天穿。” “妆呢?看看你的两个黑眼圈,别说你看不出来它们有多可怕。” 虽然她的眼眶不是肿,但总是有小小阴影,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化妆品这种东西,就是为了遮掩小瑕疵,而他也相信,如果她认真打扮,应该不同凡响。 挑起的眉头开始蹙起,她的眼底闪动着火苗,僵硬的脸庞已经表现不出自然的情绪。 “我不会化妆,这辈子从来没有化过妆。”她讨厌在脸上涂抹东西。 “那就学,学会了,习惯了就不会讨厌了。还有你的头发,站在我身边,一头自然的长发是不错,但你不会梳理,看起来是乱的,而且不能只扎个马尾巴,那会显得你太平凡,是个没有价值的女人。” 她抬起眼,瞪着他,完全不客气。 “我本来就是个太平凡的女人,从不觉得自己的价值多高,我不喜欢被人贴上标签,更不喜欢被评头论足。” 他的话激怒她了,就算再如何忍耐,人还是有脾气的,所以她不想对他客气,反正从头到尾,她面对他时,都是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你刚才说愿意待在我身边,是骗我的?!” “这是两件事,我愿意待在你身边,至于做那些打扮、穿高档货、表现出有钱人的样子,根本不需要,我就是我!” “但你想过我的身份吗?”他冷冷出声,嘲讽的笑着。 “站在圣堂财团接班人身边的女人,不可以是平凡的,不能没有价值,那会被嘲笑,你被嘲笑,连带的,我也跟着被嘲笑,我的女人被评定只是个没有价值的女性,那代表我看人的眼光有误,当你站在我的身边时,代表的是我李斯海的一部分,还有我身后的圣堂财团,顶着这么大规模的光环,你能这么随意糟糕?” 第十二章 她撇开头,不去看他,完全不接受这种理由。 “不要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的身上,这些并不是我自己要的,是你压在我的身上,逼我接下的。” “对,是我逼你接下的,而你也一定得接收。” 她轻哼一声,冷冷的嘲弄“否则又要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对。”他的双手摆在自己的腿上,神色自若,毫不在乎的说“因为我需要你,而你也需要我,既然这样,我们只能选择一个折衷的办法。” 这个男人让人无法搞懂,他凭什么凭什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明明这种强制、威胁、命令都是错的啊! “你就不能不要需要我?” “如果我不需要你,那么你对我来说就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的东西,没有资格和我做任何交易,这其中包括那些你想保护的家人。” 她紧握双拳,无力无助却又愤怒。“你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沾上关系,也知道自己拿报答这件事做筹码的行为对我来说是强人所难,而且明知道我是真心需要你的帮助,那些人也有机会成为能帮助你的好员工,可是你把这些事全都推到我的头上来要我承担,说得好听是接受交易,事实上,所有的问题都是我在承受,你承担了什么?” 她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怕又无情?他手上的决定权是无数人接下来的人生,但他完全以价值多寡在计算?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有钱人都是这么自私可怕吗? 没有人性,无关性命,只要有利可图,其他人的生死都是不值钱的。 “我承担了什么?”她的问题使得他的表情变得难看,异常沉重与无奈,像是连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需要面对这种问题。 “我承担了对一个平凡又完全不具价值,对我毫无帮助的女人感到在乎,我承担了竟然对一个莫名其妙,身上毫无魅力,根本不值得我注意吸引的女人感到依赖,这个女人让我体会到十多年来不曾有过的舒服愉快和松懈感,让我渴望永远享受那样的生活,事实上,这种对你们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平常事,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的奢侈和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为什么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对她产生依赖?因为只有她能让他定心,只有她在他的身边,他才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平静? 不知道,这一切的问题无解,不过有一件事是他知道的。 只是一个晚上,只是经历了这么一个晚上的舒畅感,她不懂,但他自己懂,那种终于有个让他觉得是避风港的人出现,他能不接受、不承担,不把所有属于她的问题、她的困难全揽在身上吗? 承担她的一切,代表未来必须冒多大的风暴,他需要面临多少的困难与考验,她知道吗?身为上位者,让一个对自己、对财团完全没有益处的人跟着,会造成多少股民对圣堂产生恐慌? “从我决定让你待在我的身边开始,我所有原本做好的计画都得从头开 始,需要接受的挑战已经从双倍开始进行了,因为不只是我自已的事,连你的事也已经成为我的责任,为了让你能待在我的身边,任何会让你受到的伤害,我在决定留下你时,也代表必须全部承担。” 他说的话,单单想象,已是多可怕的模样与场景,但他的口吻是理所当然的接受,没有怨,没有恨,没有不平,只有面对现实。 想得到一个意外之中的东西,势必会失去手上原本的珍贵权利,他必须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但他没有犹豫,不曾挣扎,欣然面对一切,只因为他知道她比任何事、任何人都要重要。 如果她所谓的一切概括承受,那他呢?揽下了多少与他完全无关,又因为是她所在意、认定是自己责任的事? 激动不满的情绪霎时被抹除了,就像原本混沌不堪的躁动刹那间被净化成空,成了白茫茫一片。 她所想的世界是简单的,因为他总是在威胁她,逼她承受他,却没想过,在两人之中,他将因为决定留下她而失去更多。 虽然这件事是他自己愿意去接下承受的,是因为她需要他,但想到他与她之间失去的东西相差有如天壤之别,她仍免不了受到感动。 “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不会放开你,这件事,你只能认了,也许你觉得难过,也许你认为我凭什么没有为什么,因为你需要我帮助你一切的事,而我仅仅需要你一个人。” 她需要他的一切? 是啊!她确实是如此,如果他没有权力、地位,不是圣堂的执行长,不是度假村的主宰者,没有能发号施令的身份,没有能保住所有人的能力,不是因为他是李斯海,她根本不需要他。 这么想想,过分的人是不是她? 她需要他这么多,而他只是需要她一个人,因为她是于若允,单单因为她是她自己 坐在梳妆台前,于若允不习惯的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即便眼前的这副模样已经进行了半个月,别扭,还是有,不习惯,当然,讨厌谁会对美丽的模样感到讨厌? 但是,就算再如何美丽,如此陌生的倩影,有时候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终究还是妥协了他的要求,开始学习转变,成为一个站在他的身旁不会丢他脸的女人,即使她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最终,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因为她的某些小小反骨,而在有了改变后,还是带着一丝丝无法改变的叛逆。 拉拉丝绸衬衫,摸摸肩上的小小蓬袖的皱折,再低下头,看看身下那一件合身剪裁的丝绸黑裤,现在的她看起来就是一身高档,适合时下流行,带着强sol气质的女人。 解开胡乱扎起的马尾巴,拿着梳子,粗鲁的将长发梳理整齐,她真的很不喜欢刻意改变自己。 瞧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她一想到要将那些东西全涂到脸上,顿时觉得嫌恶。 放下梳子,她拿了一支淡色系的口红,涂抹在唇瓣上,却又因为看到自己的唇色而皱了皱眉头,拉了张纸巾,将它擦掉。 虽然擦掉了口红,但也不算是真正的干净,她的唇瓣上有着淡淡的粉色。她满意的瞧着镜中的自己“这样看起来应该像化过妆吧?”她有点自欺欺人。 再看向梳妆台上的饰品,全都是知名品牌、价格高昂的精品,她看着觉得漂亮,不过也仅止于用眼睛看,没打算拿起来用。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空荡荡的,似乎在呼唤着她把那条闪亮的链子挂上。 心烦的叹了口气,她索性扣上衬衫的钮扣,这样就不会看起来空荡荡了。 满意的站起身,确定自己的模样不糟,站在他的身后应该不会丢他的脸,她慢步踏出卧房,来到餐厅。 正在用餐的李斯海,气色非常好,双眼明亮有神,而且不带杀气,心情十分愉快。 这是她每天看到他时他的模样,而且她早就看习惯了。“早。”轻声的说,她迳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李斯海抬起头,看向她。 他微微蹙起眉头,突然想到什么,只犹豫了一秒,马上出声“你今天看起来不错。” “谢谢。”她暗暗吐了一口气,安心了。 “虽然只是一套衣服,但穿在你的身上,提升了你的气质和价值果然还是需要打扮才会有魅力。” 于若允嘴一歪,不想和他计较。 “头发” “有梳好。” “你的妆” “我的气色比你好,也没有黑眼圈。” “你身上没有戴” “现在看起来还不够出色吗?” “总结一句就是” “再吵,你就自己去上班,休想我陪你。”挺直身子,她高傲的瞪着他。她这动作很熟悉,因为是从他的身上学来的。 李斯海挑了挑眉头,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在。“很不错的模样。”低下头,他继续吃早餐。 于若允满意的轻哼一声,今天她胜利。 第十三章 吃完早餐,两人一块踏出屋外,秘书张毕已经尽责的站在车子旁边等候他们。 坐上车子的后座,李斯海拿起早已摆在椅子上等着他审视的文件,于若允坐在另一边,看着窗外的街景,两人完全没有对话。 “少爷,辉世企业放出的股份愈来愈多,投资客转移目标,将投资金全放在收购上头,我们和辉世有合作契约,他们这么被不断大量卖出,股票下跌的情况会大幅回升,要不要圣堂也跟进收购,以防止有人刻意炒作,造成更多的损失?”张毕坐在前座,手上也拿着一份文件。 “不用了,辉世看来撑不了多久,圣堂在最低点的时候将他们当年放出的股票收购,现在抛出只赚不赔,把它们全丢出去。” “全丢出去的话,涨起的价格会翻盘,这不是让他们的情况更糟?”张毕迟疑,口气带着不确定。 “反正与辉世的合作契约再过几天就结束,既然他们没打算和圣堂继续合作,那么我就没有必要为他们护盘,他们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企业最大的股东竟然是圣堂,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分散在这三天内丢出,他们除了措手不及以外,大概也无能为力了。” “不如再和他们建议,如果他们仍然确定不再与圣堂合作,再来定夺” “圣堂需要做到与对方建议的地步吗?既然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不再需要圣堂,那么后果就由他们自行去负责吧!不能让他们搞懂自己的企业之所以能撑这么久全是因为圣堂的势力,接下来那些对我们拉高合作契约金的企业,只会一个一个想着如何推翻,想得到便利,想赚钱,又贪心的想着以低价赚取斑额,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斯海在文件上签名,合上文件,准备放下时,突然抬起头,看向从上了车就不曾出声的于若允。 从头到尾,她都看着窗外的景致。 他眯起闪着不满光芒的眼眸,随兴的将文件往她的腿上放。 她回过神来,视线由窗外转回到身旁男人的身上。 瞧他在看自己,她蹙起眉头,又低下头,看向腿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你都舍不得转移目光了。”他好奇的开口,眼中的不满还是很清晰。 “车内没什么好看的,窗外当然好看多了。”没打算翻动他的文件,她只是瞧了他一眼,又打算看向窗外。 “真是可笑。”李斯海不认同的轻哼。“车内就有个美男子,你竟然觉得窗外比较好看?看来你应该去配一副眼镜了。” 再次将视线从窗外转回到车内,她的目光停留在李斯海的身上。 只见那原本就坐得直挺挺的男人,在她的注视之下,更是挺起胸肿,让自己完美的体型呈现在她的眼底。 她看得十分专注,视线从他的身上缓缓的上移,来到他的脸庞。 他不经意的握拳,放在自己的嘴边,轻咳一声,又顺势不经意的伸出手,轻轻的拨了下额头前的发丝。 收回视线,像是认同他的话,她频频点头。“也是,窗外的景致怎么会比车内好看?秘书先生长得帅又健壮,司机先生年轻得像个花美男下次我改坐前座好了,因为我觉得司机先生的长相比较合我的胃口。” 健壮的秘书先生死瞪着前方,完全不敢出声;开车的花美男司机正襟危坐,更加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瞪大死鱼眼,瞪着她。 “喂!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一个是美男,一个帅又健壮?我说的是我!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对我感兴趣吗?”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他。“你?也是啦!” 她转动眼珠子,再次看向窗外。“有钱人的性子就是不同,那些看上你的女人要是知道你的个性是这么的亲和亲善,热血心肠,我看大概也全跑光了吧!” 亲和亲善、热血心肠?还全跑光?他眯起眼,狠狠的瞪着她的后脑勺。 这女人摆明了暗暗在骂他难相处又冷血无情,要是换作对其他人,她大概死得很惨,得罪他的人,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忍不住嘀咕,谁要他是个好男人?好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和女人辩解,即便那女人说的话有多么无礼、多么让人不舒服。 “你在气什么?我不觉得自己哪里惹到你了。”他开口,目光跟着落在窗外。 现在是上班时间,理所当然的人多,车也多。 “我没在生气,哪有什么事好气的?” “从刚才开始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别告诉我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早已将她的性子摸透了,更何况她是一个不会把情绪藏起来的人,高兴不高兴,从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该配眼镜的人是你才对。”她不承认,但也不想看他。 “说吧!任何问题或批评,我都能接受,反正你的坏口气和暴躁脾气,我又不是没有承受过。” 任何人指责他,对他口气不佳,他会在意得要死,而且十倍奉还,但如果对象是她,他就没那么计较了。 “没什么事情,我哪有什么话要说的?”她还是选择不看他。 “你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你?” 他以为自己认识她多久?她暗自嘀咕。 不过,是啊!倒还真是被他说对了,她有话要说,而且是针对他。 但,她能说什么呢?她不懂企业的事,也不懂财团的利益什么的,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再说,说了又能如何?反正他一定又有一堆能堵得她话说不出来的理由来向她解说,而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过问的 “就当是聊天也好,现在在塞车,不知道被困在车内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闷吗?” 尤其是卡在车潮中动弹不得,这种状况总是会让他很不舒服,所以才会习惯一上车便马上处理公事,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没资格说些什么,但有一种人,不吐不快,有话一定直说,既然是他要她说,要她当作陪他聊天,那客气什么?他都说了,反正任何事,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他都愿意承受。 于若允转身,看着李斯海,目光犀利。“你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流行说什么话吗?” 她傻了吗?他瞪着她。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加倍奉还。”她轻轻缓缓的吐出四个字。 “加倍奉还?”不是十倍、百倍、千倍奉还?他做人做事的宗旨就是如此。 “一间遇到困难的企业,你让它雪上加霜,有一天人家也会这么还给你。” “你在说辉世企业的事?他们要怎么还给我?圣堂只要把辉世的股票全抛出,他们只能败落,想重振旗鼓,还需要很大的幸运机会,但幸运机会不是人人都有,更何况那很大的幸运更不是随手可得,哪一间财团愿意包揽他们所有的负债?这不是几千万就能解决的问题。” 原来她是为了刚才听到他和秘书的对话,觉得他说的话很残忍?无情?还是不满? 这个女人啊,其实还真的是很单纯,她的心思其实只有喜欢不喜欢,对错分得公公正正,不偏不倚。这样的女人,生活在这样的大都市内,会很吃亏的不过说到这很大的幸运机会,她倒是真的得到很大的幸运,因为遇上了他。 “但是圣堂可以,不是吗?” “它对圣堂没有价值,合作可以,揽下倒是一种麻烦。” “这种事情我其实不懂,我只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做得太绝,虽然做得绝与不绝对你来说没特别的好处与坏处,但你的决定掌握的不只是一间企业的生死,还有企业里无数员工的生死,就像你说的,你必须对圣堂的十二万名员工负责一样。”她有些不满的低嚷。 因为她不懂,所以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他来说一定幼稚极了,就像井底之蛙。 “就拿我的情况来说,你不也是决定了我的家人的生死?”因为他决定很多人的生活与未来,所以他不曾吃过那些苦,不知道一个只能靠着在企业内努力工作的平凡小老百姓的心酸之处。 李斯海沉默了,她说的话也许不经意,却让他想起了某件事,当年为何他会被人绑架的事因为父亲的残忍与自私。 “不说这个了,反正论理解和企业经营,你比我懂得更多,我说的只是个人意见而已,但与其让很多人恨你,为什么没想过让更多人喜欢你呢?” 嘴巴说说,谁都会,但她知道,想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他,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一定更多这就是身为上位者的悲哀,永远被认定冷血无情,只为利益、财富和权力而活。 “对了,度假村的人说谢谢你给他们能回去的机会,无论大家有没有成功通过最后的训练和测试,他们都想请你吃饭,表达感谢的心意。” 她转移话题,决定不要在一大早拿那种事烦他,毕竟只有上位者才懂的难处,她这个极小的平凡人没有任何资格影响他的决定。 李斯海缓缓的抬起眼,定定的瞧着身旁笑看着自己的女人。 虽然她单纯得几近可笑,但至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何时该停止,何时该争取自己的权利。 “吃饭?他们?怎么?想大阵仗的压我?!” “哪是啊!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他们都是单纯的人,真的只是想感谢你而已。” “哼!感谢?要是吃了那顿饭,到时和我攀关系,故意让我两难,我该如何?”他怎么会不懂那些人的小心思? 不过他们可猜错了,他不吃饭局这,套,更不会让人走后门,想都别想! 只要是关于圣堂的利益问题,一切都是公事公办,比照办理,绝对没有特例。 “不去?那就算了,反正你不去也好,这样他们也能省一笔钱。”她不在乎的耸耸肩,懒得理会他那种小人之心的想法。 这家伙,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严重到无药可救! 第十四章 【第七章 “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新任老板,想想你们之所以可以进入圣堂财团,不都是靠我的帮忙?要是换成平时,这种机会你们遇不到也求不到,所以为了报答我的帮助之恩,你们应该把它们全部奉上,而不是只给我一张。” 李斯海的脸颊有些红,目光迷蒙,像是喝醉了,声音也很大,与平日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态度截然不同。 度假村的人露天野营,人声、音乐声不绝于耳,一群人团着营火跳舞,好不热闹。 几个年轻人因为李斯海说的话而哄堂大笑,他们全身黝黑高大,看起来十分健壮,好客热情的态度,在他出现后的二十分钟,轻易的感染了这个一脸冷酷的男人,让他跟着他们一块变成狂野的疯子。 跟随李斯海多年的秘书张毕,在呆傻的看到自家少爷的狂野态度与模样后,像是有感而发,含笑的看着他与其他人一块吵吵闹闹,又趁着无人注意时,低下头,擦拭微湿的眼眶,很是欣慰。 “来来来,少爷,这是我们特制的小米酒,不过我得先和你说喔,这小米酒后劲很强,和一般的小米酒不同,如果你能把它喝完,我再多给你三张小允的照片,是她青春期拍的,那时候的她好可爱,我好多朋友都在暗恋她,这样你知道她有多漂亮了吧!” 身材健壮的男人喝醉了,无礼的搭上李斯海的肩,两人看起来就像认识许久的哥儿们,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青春期?”李斯海双眼发亮,听到了令人心动的话。 他看着手上那张好不容易才从对方那里得来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是国中时期的于若允,她笑得很开朗,晶亮浑圆的大眼睛,可爱的小酒窝,长长的黑发被绑成了两根粗辫子,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朝气,就像热呼呼的太阳。 “对啊!青春期,小允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所有的男生都喜欢她,而且她收到超多的情书。”健壮的男人叫做阿德,看着于若允长大,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跟着父母一块在度假村内工作许多年。 黝黑的脸庞露出晶晶亮亮的眼,他将一只碗公递到李斯海的面前“喝!你喝了,我就把照片送给你。” 不多加考虑,李斯海很干脆的接过碗公,帅气的大口大口灌着。 “喂!阿德,你别把他灌醉啊!也不知道他喝醉了会不会发酒疯,你可别害我。” 于若允刚与其他长辈谈完话,一回来便看到李斯海汪灌小米酒的模样,既着急又担心的出声劝阻 “怕什么?这点小小的东西能醉到哪?我听说有钱人都很会喝,因为他们从小都要训练喝酒,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灌醉,可是会出大事的,安啦!安啦!”阿德笑她担心太多。 “你不要像个老妈妈一样,他又不是你的小孩,你管这么多干嘛?我们喝醉时,也没看你担心我们啊!”你是从哪里听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要学习喝酒的啊?喂!于若允无奈的翻个白眼。 李斯海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喝醉了,结果这些人竟然还在那里瞎起哄的拱他再喝,看来是夹带热情之意,行偷偷报仇之实啊! 再看看李斯海的模样,她忍不住又逸出几声叹息。 是谁说不想被攀关系,搞得情况两难,所以绝对不来? 不是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觉得这些人都是不安好心,所以拒绝的吗? 怎么这些话才说了两周,在她打算回来与家人见面时,死缠着要跟着一块回来? 结果这一回来,看吧!竟然变成这种情况 她摇摇头,走到李斯海的身旁,蹲下身,轻轻的拍拍他。 “别再喝了,那小米酒是阿德自己特制的,后劲很可怕,你这种不曾碰过的人这样子豪饮,接下来有你受的了。” 李斯海喝完了一碗公的小米酒,帅气的将碗公倒转,展示在大家的面前,证明自己喝得一滴也不剩。 一时之间,围在他身旁的男人们起哄,为他欢呼,一个比一个还兴奋。 “拿来,照片!”李斯海一脸得意,对阿德伸出手。 原本笑咪咪的阿德顿时垮下脸,可怜兮兮的皱着眉头。“吼!我就剩这三张耶!竟然真的给你喝完了。” “说到做到,愿赌服输。”李斯海打了个酒嗝,笑得很疯。 “好啦!给你就给你。”阿德不高兴的从皮夹内抽出仅有的三张照片,不舍的放在李斯海的手上,悲情的开口“你要好好保存,我没有底片,要是破了,就没有了。” “放皮夹?你竟然把她的照片放在皮夹里?哼哼!”虽然拿到于若允青春期的照片很爽,但看到阿德是从皮夹内抽出照片,这其中的含意,让李斯海很不高兴。 阿德被这么一吼,脸庞又黑了一点。 其实应该说是红了一点,可是因为他的肤色太健康了,所以看不出来是红色的。 “那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放在皮夹里。”他粗声粗气,不好意思的嚷 道,藉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问问看这里的男人,哪一个人的皮夹里没有小允的照片?她是我们大家的最爱,好不好?”他很没义气的爆出大家的秘密,要丢脸,大家一块丢脸。 被揭穿了这不能说的不是秘密的秘密后,所有的年轻男人一下子又闹烘烘的吵了起来,同时有志一同的拿出自己的皮夹,很得意大方的对李斯海展示自己皮夹内偷藏的照片。 “看看我的,小允在爬树时被我偷拍了一张,嘿嘿”“我的才好,她被老师打手心,可能很痛,所以偷偷的掉眼泪。” “哈哈,我的最好,她有一次身体不舒服,躺在医护室内休息,我偷拍的。” “你根本是个大变态,偷拍人家睡觉干嘛?” “交出来!” “贡献给大家,每个人轮流放在自己的皮夹内一个礼拜。” “喂!不要抢嘛!这张她睡觉的照片,我有底片,嘿嘿嘿”“交出来,不准私藏,我要拿去洗成海报,挂在房间墙上。” “那怎么够?我要把它洗成跟壁纸一样大,贴在天花板上,每天看着她睡觉。” “你是大变态,我要报警,叫警察来抓你。我要拿来做成布帘,每天都能从她睡觉的照片中穿越过去,好棒喔!” “你最不正常,好不好?” “喂你们别吵了,很丢脸耶!”于若允无奈的看着这些所谓的大哥哥,没想到他们全是不正常的家伙,她一个一个瞪着,但没人理她,也不管她这个当事人就在现场,愈说愈夸张,愈来愈兴奋。 “全部交出来,都是我的!”突然,李斯海狰狞的瞪着在场的所有男人,好像对他们的敌意漫天席卷而来。 “拜托!不要连你也在那里发疯阿德,你害他喝醉了啦!”那男人的目光愈来愈迷离,看来不只喝醉,而是根本醉得胡涂了。 李斯海伸出的手在所有人的面前晃来晃去,除了浑身发烫,脑袋乱烘烘外,第一次,他这么轻松自在的面对一群人而觉得愉快。 刚开始来到这一处他们所住的地方,偌大的平地,上头盖了几间大型安稳的铁皮屋,看着那些人竟然在空地上野营做晚餐,原本拘谨排斥的他也受到大家热情单纯的性子感染,玩开了。 “可以啊!要我的照片,我这一杯喝下去。”众人开始起哄,又将一碗碗的酒放在他的面前。 “好,喝完后,照片全归我。”李斯海率性的说,又想一碗接着一碗喝。 “别再喝了,我不是带你来和他们喝酒的,要是再喝,你明天一定很惨,真的!”一旁的于若允出声制止,然后朝坐在不远处的秘书张毕使眼色。 精明的张毕当然有看到她打的眼色,不过看到自家少爷玩得这么尽兴的份上,他也就不打算扫兴,所以假装没瞧见。 眼看那根本就醉了的男人还是一碗接一碗的喝下小米酒,流出嘴角的比吞进口中的还多,她深深的感到后悔,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好不容易,终于喝完全部的酒,李斯海得意的把所有的照片都收刮过来。 “嘿嘿嘿那些照片算什么?”一名坐在离大家有些距离的小胖子突然邪恶的笑了起来,站起身,扛着一大瓮的小米酒走过来,放到李斯海的面前。 “我有一张超级绝版中的绝版照片,只要你把它喝了,我就送你。” 李斯海根本已经醉瘫了,整个人几乎要躺在于若允的身上,别说动弹不得,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什么照片这么稀奇?!”众人有志一同,好奇又期待的询问。 “嘿嘿嘿”小胖子好得意,低声的说:“我拍到小允洗澡的照片。” “变态!” “报警!” “打死他!” “色鬼!” “没良心,自己妹妹洗澡也要偷拍!” “果然是猪八戒!” 大家包围着小胖子,鄙视、唾弃他。“哎哟!不是啦——那是小允”还是小婴儿时的洗澡照片。 小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争先恐后的靠近他,好兄弟似的勾着他的肩膀。 “有没有底片?” 于若允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这群不正常的家人,玩开了的情况也太严重了吧!真是受不了。 “我知道了。”李斯海突然大叫,坐起来,看着众人。 他那双眼睛胡乱转着,毫无焦距,指着在场所有噤声的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里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母猪赛貂蝉呕”他抓起一旁的桶子,开始狂吐。 那个“母猪”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天,恶狠狠的瞪着大家。 所有的人非常有自知之明,一哄而散,只留下她和斯海二人! 瞪着不逮处看好戏的秘书,于若允真的火大了。 “张毕,你再不过来,明天我就向李斯海打你的小报告,说你放任他自生自灭,死在酒桶里!” “下次再也可恶!再也不带不带你去了!” 第十五章 烂醉的男人终于被摆平在床上,比烂泥更像烂泥。 无意识,几乎要被称为喝挂的笨蛋,谁想得到,这吐了一整晚,high了一整晚,与大家一块发酒疯,只差没把身上的衣物全扒光一块跳热舞的男人,是众人口中冷酷无情,只为利益的圣堂财团接班人? 低下头,闻了闻沾满酒气的身子,于若允嫌恶的瞪了床上不负责任的男人一眼,拿起衣物,冲进浴室。 她没有想过,原来这个男人酒醉后会变得这么特别,就像一只不受控制的狂狼,胡乱冲着,胡乱叫着,还有五音不全的唱着 想了想,想到他醉得倒在她身上的虚弱模样,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氤氲的浴室内,她哼着歌,全身满是泡沫,伸出手,打开莲蓬头。 突然,浴室的门被打开,一股与浴室内的温度天差地远的冷意灌了进来,冲向她的身躯,让她瞬间打了个冷颤,连带的,身子也变得僵硬。 那一摊烂泥踩着非常不稳的步伐,撑着墙面,走了进来。 瞪大眼,心脏鼓噪,她憋住气息,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没想到那个男人像是对一切无感,脚步踉跄,无视她这赤luo天香的女人就站在眼前,全身泡沫,绕过她,迳自朝里头走去。 身子太过僵硬,她只能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视线。 李斯海浑浑噩噩的站在马桶前,拉下裤子,开始解决急切的生理需求。因为是侧身,她惊悚的看着他的举动,来不及转身,只能瞪大双眼,捣住自己的嘴,压下即将冲出口的尖叫声。 解决完生理需求,那半眯着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男人,拉上裤子,胡乱的走向洗手台,洗了洗手,又摇摇晃晃的踏出浴室。 于若允僵在浴室内,像个木头人,仍然错愕的瞪着眼珠子,觉得脑子被炸了开来,就快要爆发了。 她看到了什么?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不知为何,耳边传来几声鸟叫,她咬着唇,努力告诉自己别去回想,但愈是告诫自己,愈不断的会去想。 她她用力甩甩头,冲到莲蓬头下,放任热水冲刷身子,最好连脑袋里那一幕惊悚的画面也能一并洗去。 这时,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她再次僵住身子,洗头的动作也暂停。 热水不断冲刷着她的头发与身子,她一动也不动,想象得到自己现在的弯腰姿势有多难看该死的!早知道她刚才就应该直接把浴室的门锁上,怎么会记不住教训,非得承受第,一次? 看见男人又抱着马桶呕吐,她无奈了。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啊!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她遇上? 洗手台再度传来清洗的声音,他醉得不轻,所以直到现在,别说没出声,他根本连自己在哪里、做些什么都不清楚吧! 不一会儿,浴室的门又被关上。 她再也顾不得身上的泡沫洗干净了没,用热水胡乱的冲洗身子和头发,赶忙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拉了睡衣,赶紧套上。 冲到浴室门口,拉开门,才踏出一步,她竟然撞上站在门口的男人。 神情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她不爽的抬起头,想骂人。 可是,她口中吐出的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尖叫声,而且在发出尖叫的下一秒,她狠狠的捣住自己的嘴巴和眼睛。 “李斯海!你想害我的双眼烂掉,是不是?” 他竟然没穿衣服,站在她的面前,这下,想不看都不可能了,因为她已经全看光了啦! 闭上眼,他越过她,没有理她,迳自走进浴室,也不关门。 被丢在门边的于若允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觉得今天自己真的受够了。 “明天再找你算帐,可恶!”气呼呼的往前冲,她肯定自己现在的脸颊一定红得很可怕。 拿着吹风机,胡乱吹着头发,她想到那喝醉的男人竟然还有办法自己去洗澡可能吗?尤其这时候冲热水,体内的酒精会快速被催化吧? 关上吹风机,她冲到浴室门口,耳朵贴着门板,仔细的听着里头的情况。除了水声以外,她听不到其他声音。 “李斯海?李斯海?喂!你还好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回个声好不好?” 敲了几分钟的门,愈想愈觉得情况不对劲,她心一横,干脆打开浴室的门。 不想看,也不得不看了,但这一瞧,于若允很肯定一件事—— 今夜的悲惨时光,尚未结束。 热水不断的从莲蓬头流出来,那个男人全身赤luo的躺在地上,舒服的睡他的大头觉。 喔!她要是长针眼,一定会找他算帐,真的会! 结果,昨晚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早上痛苦的醒来,李斯海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坐在床上呻吟了许久,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令他感到痛苦不堪,一刹那间,他觉得也许昏厥比清醒更好,但在转动脑袋后,他发现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了。 第一,头痛好吧!他想起,点事,那就是他昨天被拱酒,然后喝了不少很多、很多,多到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多,所以醉得很惨,惨到到底如何回到家都忘了。 再者,墙上的时钟显示十一点,也就是说他到底睡了多久?他很肯定不是五、六个小时,虽然他平日固定睡五、六个小时,但今天十一点起床?那就是算了,他不想知道,因为答案一定很可怕。 还好今天是假日,他下午才打算到公司,否则的话 于若允呢? 脑中突然闪过这四个字,他转身,看向自己的身旁。 瞧见女人将自己紧紧卷在被子里的姿势,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昨天有和他一块回家 她的那张睡颜看起来很沉,似乎是很累? 他好奇着,她昨晚忙了什么,会累成这样?都十一点了,连他这喝醉的人都醒了,她怎么还没醒,而且感觉不到他的动作呢? 伸出手,他想要摇醒她。 突然,他顿了顿,看到自己赤luo的手臂。“我的睡衣呢?” 揉了揉额头,抓了抓头发,他搞不清楚状况。 胸膛的肌肤感受到的不是柔软的贴身睡衣,而是微凉的丝绸? 他怔怔的低下头,缓缓的拉开被子。 这一瞧,不得了了!他竟然没穿上衣? 他再把被子拉开一些,发出狠狠的抽气声。 他的下半身怎么怎么只有,件内裤,而且还穿错面,**的位置跑到前头? 错愕的瞪大双眼,心头重重,颤,他他不知道昨天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脑中闪过一道光,他转头,不确定的伸出手,小心翼翼,作贼心虚似的拉开包卷在她身上的被子。 小心的瞧进被拉开的一角时,不得了了!他的身子震了震,脸庞不正常的僵了好久。 发晕、发傻,他僵硬的离开床,狼狈的冲到衣柜前,拉出自己的睡衣和睡裤,胡乱穿套上,连里头那件穿反的内裤都忘了换。 他冲进浴室,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脸色不正常发红的自己。 “李斯海,昨天是怎么回事?你有印象吗?” “没有,该死!我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谁会记得这么多?” “你们睡了?!” “有吗?” “不是吧!”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有点邪恶。 “也有可能是。” “那到底有没有?” “这是我自己的身子,我怎么会不知道?都醉了,应该没有办法吧!”最终,他恍然大悟,睁大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难道是她趁我喝醉酒,体力不支时,强迫我了?”他的口气似乎不满,而且不太爽,但表情违背了真正的心思。 “就说了,待在这么有魅力的男人身边,谁能轻易的把持住?李斯海,你果然是个性感帅气的男人,任何女人见到你,都会栽在你的魅力之下。” 他感叹的说,想了想,竟然觉得心情不错。 在浴室里忙了一会儿后,他心情愉快的吹着口哨,大步离开。 看到那女人疲倦沉睡的容颜,他愈看心情愈好。 想了想,他难得体贴,小心翼翼的踏出房间。 一定是因为昨晚他让她太累了。 唉,他真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啊!连他都佩服起自己了。 突然,他想到一件很重要的问题。 对了!昨天晚上拼酒,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些照片在哪里? 第十六章 【第八章 他的心情很好,她感觉得出来。 她的心情很糟,他感觉不出来。 他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又是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拿刀刮他,他却把她这种对他有怨慰的态度当作害羞。 最终,想想自己是个男人,既然是个男人,他就要展现出男人的气势。 “放心好了,我会对你一辈子负责。”李斯海说得很诚恳,又有那么一丝丝惋惜。 昨夜醉得胡涂了,所有经历的过程,他竟然完全没有记忆。 事实上,如果他知道昨天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大概会糗到暴走吧!先前才说要承担她的一切,现下又说要对她一辈子负责?一辈子是什么意思?他所说的一辈子和她所想的那种一辈子,是一样的吗?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种一辈子,可能吗? “一辈子?怎么?你的意思是说要娶我?”于若允心情不好,今天很不想陪他聊天,所以口气有些酸。 “结婚?怎么可能?我要如何和你结婚?你的手上有我圣堂需要的东西吗?如果和你结婚能促成圣堂获得更多利益,也许我可以考虑商业联姻。”他蹙起眉头,觉得她说的话很荒唐。 全世界所有事业家族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为了家族获利才结婚?他们这种人对婚姻是没有任何选择的。 虽然早就知道会听到这种答案,但由他亲口说出来,她不免觉得有些不舒服,而这不舒服隐隐是一种难过的情绪。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相信你也是随口讲讲。一辈子?你要如何对我负责一辈子?既然你不能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你,这一辈子的大话,别轻易的从你的口中吐出。” 她看向窗外,语调有些冷,缓缓的朝着车窗方向靠了靠,与他拉开距离。 他转头,瞪着背对自己的身影,她的话有些刺耳,而且他不喜欢她老是背对着他。 “不想嫁给我?为什么不想嫁给我?我有哪里不值得让你嫁?” 她连回头看他一眼都嫌懒。“你有哪里值得我嫁?” “全部。”他自信满满,露出完美帅气的笑容。“我有钱、有身份、有地位,长得好看,身体强壮,迷人风趣,优秀聪明。” 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有些后悔,不该问他这问题。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报章杂志评选完美黄金单身汉,我可是第一名。” “所以呢?”她轻轻斥笑一声。“从外在的一切选择,怎么看你都是最棒的。” “是啊!是啊!本来就是如此。” “但从内在来看,没一样值得付出青春赔在你身上。” 他沉下脸,瞪着她的后脑勺。“讲清楚。” 这女人好大胆,敢这么说他,他倒想听听她说明到底有多不值得。 她缓缓的转头,神色平淡,早先因为他的话而觉得受伤,现在已经完全掩饰。 “你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相同的,嫁给你的女人会很辛苦,被用放大镜检视一切行为、态度、知识、礼仪、家世、财富。” 他伸出手,对她挥了挥。“继读说。” “钱比你多的女人嫁给你,别人会说反正两人不相爱,你也不过是看上对方家族的利益。” “本来就该如此,让企业与企业联姻,最完美的选择。” “但,没有感情。我的想法很肤浅,不想冷冰冰的面对家庭、面对所谓的家人,更不想在外面要表现得完美,在家里也得表现得完美,无法做自己是一件很累的事,我觉得自己没这么厉害,做不来,如果嫁给你,你的家族让人吃不消,整日将利益挂在嘴边,听得很烦、很腻,我不想承受。” 她说不想承受,虽然只是打个比喻,但以另一个方向来看,她确实是在拒绝,发狠的拒绝他。 “可是你能享受所有的人所没有的富裕生活。” “对,所以我才说,如果比圣堂家族有钱的话,那嫁不嫁给你,根本没有差别,因为我自己就有钱。”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发现漏洞。“可惜你这只是比喻,事实上,你什么都没有。” 他这是就事论事,还带了些许的任性和想刺伤她的坏心。 谁要她说不想嫁给他?他觉得很受伤? 她的眸子黯了黯,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事实上,我没有钱,既没家族身份,也不是像你一样的名人,就因为这原因,我更不会嫁给你,因为别人会怎么说我?平凡女跃上枝头变凤凰,我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想过好生活,死缠烂打的黏在你的身边,走在外面,别人因为你的关系而对我恭敬,私底下却将我批评得体无完肤,何必呢?没有你,我的生活依然在过。没有遇到你时,我还是活得很好。” 虽然自己说的是事实,但她有一种把话说清楚是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透彻的自我提醒意识。 说这个男人没有吸引人的地方? 有,当他说要承担她的一切时,她承认,他那执着认真的神情让她心动了,但是心动与冲动不同,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向他争取包多的东西,因为他是自私无情的男人,感情这种事之于他,也许需要,却不是最重要。 与他争取,连心都赔进去,最终受伤的人,还是只有她自己。 “难道能够拥有我,不足以让你愿意承受所有的考验?”想要得到一个东西,最终都会失去另一些东西,就连他都是这样。 他想得到这个女人,所以接受了将失去一些东西,得用更多的心力去把失去的东西再次拿回来,但是她呢?因为认定,所以没有想过承受面对就直接放弃?那他算什么? 他的模样似乎是生气了呢!她摇头,笑了笑。 “说得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们只是在谈会不会嫁,这只是假设问题,根本不可能发生,就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闲聊,无论我有什么想法,你有什么看法,我和你最终的结果都是没有结果,有一天你会为了圣堂的利益而娶某个女人,我会因为肤浅的爱上某个男人而嫁给他,这就是我们的未来,我们不同的人生,所以你会一直站在最高点,而我会是最平凡的小蚂蚁,不是吗?” 她不知道他会需要她多久,但她相信应该不会太久,所以,一辈子啊?她听了感动,但不会真正放入心里,更不会得意的决定将心交给他。 这个世上的企业家都是冷血无情的,她早就知道,也承受过了,不是吗?毫不犹豫的切断了与他交流个人论点的想法,只是抿了抿唇,轻笑的看着他,然后她再次转头,看向窗外,连同她眼底的无奈与认命都藏起来,让人无法瞧清楚。 “那我们上床的事,怎么说?!”李斯海突然变得严肃认真。 瞬间,车子的方向盘似乎打歪了,感觉不如先前的平稳。 前头的秘书也不知为何,激烈的重咳了几声。 于若允怔愣的转头,瞪向李斯海。“上床?” “对,我们两人昨晚上床了,不是吗?” 她的脸蛋泛红。“谁告诉你的?” “这种事需要说吗?我自己没有感觉?”他无奈的说,觉得她很笨。 “感觉?什么感觉?!”她?*耆欢档幕啊?br /> “我有没有怎么样,我会不知道?!”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是真的不懂啊!他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就是”李斯海才要开口,突然又闭上嘴,瞪向前头的司机和秘书,那两个人看似很认真、很专注的盯着前方,但他有种很强烈的认知,他们两人正努力的拉长耳朵,想听清楚他要说什么。 “神经!不要没事胡说,你不要面子,我还想见人。”于若允咬着唇,一脸不平。 她搞不清楚他在演哪一出戏,就说了他真的很奇怪,让人无法理解。 双手交抱在胸前,她转头,看向窗外,车子里再次恢复宁静。 李斯海若有似无的笑着。 这女人,看看,还说什么不嫁给他?上床的话语一出,她又开始害羞了,不是吗?真的,有没有这么纯情? 不过,还满可爱的就是了,他不讨厌。 于若允坐在办公室内,面前的桌上有一块没动过的蛋糕和一杯咖啡,蹙起眉头,无聊的看着手上的杂志,里头的男人照片让她觉得有些不喜欢。 因为只有她一人存在,显得安静许多。 抬起头,环视整个空间,她无聊的放下杂志,站起身,走到李斯海的办公桌前。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半,但他去开会,还没有回来。 伸了伸懒腰,随意的看着桌面,她并没有想要动他东西的打算。 突然,她看到一份熟悉的企划文件。 好奇的将它拿起来,低头看着,然后她忍不住笑了。 第十七章 度假村的重新建造已经接近尾声了,全新的风貌比她记忆中的模样还要美丽。 还有,那站成两排,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员,脸上露出专业自信的笑容,身上的服装体面又威风,让她看了为他们感到骄傲与得意。 结果,她的家人全都成功的完成培训,再次回到他们自己的家了。 前几天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说度假村内有附属的员工居住处,而且设备比以往还要完善,再加上标榜六星级的度假村,那些人住在那里,虽然工作将会变得更忙,但生活也同样将变得更加不错吧! 思及此,她满足的将企划文件抱在胸口,安心了 “董事长,少爷还在开会,不在里头。董事长,请您” “走开,别挡路!” 沉浸在愉悦中,于若允听到门外总务小姐急切的声音,于是抬起头。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开启了,有人走进来。 那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的老人,他锐利无情的眸子正冷冷的瞪着站在里头的她。 “董事长,少爷交代了,请您到董事长办公室,他开完会就会去见您,请您” “把她带出去。”面色冷酷的李魁堂不耐烦的挥挥手,对跟随在侧的随护下令。 随护立刻上前,将总务小姐强制带出办公室。 李魁堂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向前,晩向一旁桌上的蛋糕和咖啡,无视于若允的存在,坐了下来。 “就是你?一直跟在我儿子身边的女人?”他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于若允的身上,鄙夷的眼神流露出强烈的恶意。 老人的身上有李斯海的影子不,不如说李斯海的模样与他父亲十分相像。 “您好。” “圣堂内部有个传闻,说我儿子包养了一个情妇,我原本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李魁堂冷哼一声。 “我我不是李斯海的情妇。”于若允垂下眼,站在办公桌旁,面无表情的说。 “为了把度假村拿回去,让我儿子照顾那些把你养大的山里头的人,你自愿待在他的身边,以做情妇为由伺候着,你还敢说自己不是他的情妇?” 李魁堂嗤之以鼻,冷冷的笑着,更加鄙视她。 心头隐隐发寒,她直视老人的双眼,平静的说:“对不起,我不懂您的意思,我的家人能继续待在度假村内的结果与我毫无关系,但那是李斯海给他们机会,再一次接受” “如果不是你,他们会有这种机会?还有,关于度假村的事,我先前就已经警告过他,那是属于圣堂的产业,他竟然为了你没有交出产权,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重建,你敢说不是你在他身边影响他?” “我我没有,度假村原本就是属于圣堂的,我不知道什么产权的问题那是什么意思?还有,度假村不是我的,所以” 李魁堂冲着她冷冷一笑,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秘密。 “别告诉我你不是连苍贺的女儿。”他手上的拐杖重重的敲向地面,发出好大的声响。 顿时,于若允的心头也连带的重重震颤,脸色不变,僵硬的瞪大眼。 “你是星海连苍贺的女儿,那座度假村原本是你的,别告诉我我查到的这些不是事实。” 双手紧握成拳,她的神情惊愕难看,仿佛什么可怕的东西被揭开而无法承受。 “星海集团面临倒闭危机,你应该也很着急吧!毕竟那是你父亲辛苦建立的天下,但他无知的自以为是,把赌注全压向海外,结果导致周转发生问题,另一派股东支持他的弟弟接管星海,为了翻转局势,他在这几个月来找过我几次,希望寻求我的帮助,可是我拒绝他了,他知道我看中他那座度假村,肯定我会跟他买下度假村,你知道我可能会派我儿子去勘察,所以待在那里等待时机,你们费尽心机得到他的注意,不就是希望圣堂能插手星海的事?” 她说不出话,在这一瞬间,理解了某些事。 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而且目的是针对她。 “你也太无知了,怎么会以为单凭女色就能动摇左右圣堂的决策?我的儿子没有这么笨,能让你玩弄在掌心中。” 紧握的双拳松了松,她咬紧牙关,隐忍着他的冷嘲热讽,最终,她冷静下来了,即便无法平息心口的痛和火,但不为任何人,就算是为自己,她也不会因为任何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事物而影响自己的脾气和人格。 “是,您说的没有错。”她轻吸一口气,面色苍白。“我早就知道星海度假村将被卖掉,但不知道是圣堂打算接手,那座度假村也是我的,不过我没有实质上的权利,因为主权状不在我这里。至于星海集团要不要倒闭,与我无关,那个人会不会失去一切比起他的结果如何,我更在意的是他能不能活得更痛苦,我只是可怜那些员工而已。” 面对那样一位视她如蝼蚁的老人,与他之间也毫无熟悉可言,除了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抱有一丝尊敬外,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想法。 “父亲?”她轻声一笑,笑得极为嘲讽与冷漠。 “那是什么东西?在我的生命中,没有父亲这种人。李董事长,我的存在对李斯海而言没有这么重要,更没有太大的能力做出引诱的勾当,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是否想得到度假村?那么大一个地方,凭我一个女人,得到了能有什么作为?不要以为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期望能和圣堂攀上关系,至少我不是。” “不是?”李魁堂轻哼一声,不看她一眼。 “既然能说得这么有本事,那么就请高尚的于小姐离开我儿子,他是圣堂未来的接班人,平庸的穷人没有资格待在他身边,你说自己没有期望和圣堂攀上关系,请用行为证明你没有说谎,不要像你母亲一样,为了攀权附贵,当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于若允抬起眼,神情愤怒狰狞,胸口仿佛被刨出血一般疼痛,颤抖着唇,大声反驳“我的母亲不是情妇!” “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只能待在那座度假村里生活,直到死,一辈子不被人认可,连她生出来的孩子都只能躲在山里,无法站在社会大众的面前,那就是情妇的职责,我说的有错吗?” 泪水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您要批评我,我接受一切,但您没有资格批评我母亲,她是无辜的,您根本不知道所有的情况,有什么权利指责不认识的人?更何况她已经过世了。” 如果说她的母亲有错,那就是错在她太信任爱情,太过执着于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她的母亲有什么错?凭什么无辜的被卷入在其中? “既然你已经踩上我圣堂的地盘,我就有资格批评你的一切,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不想自己的家人蒙上被侮辱的罪名,就不要自取其辱,不要做出与自己资格不符的行为举止,我不想赶尽杀绝,只要你离开我的儿子,我不可能接受情妇所生的私生女成为圣堂接班人的女人。” “我也不希罕圣堂的名气,这种只懂得伤人心、抓准别人的弱点便重击伤害的财团,不是每个人都想沾上边。” 情妇的女儿?私生女?呵,咬破的唇瓣染上红红的血渍,第一次,她被人严厉的批评,却吐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情妇的女儿又如何?私生女又如何?这是她愿意的吗?为什么她得承受这些事?为什么?就算她的出现被误会,为什么不能只针对她就好?为什么连她最重视的母亲也要被牵连? 第十八章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用力打开,李斯海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于若允仰起头,挺直身子,倔强得不愿屈服,充满敌意的看着他的父亲。 李魁堂在看到他时,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意,像是在指责他的不是。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李斯海走向父亲。“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如果我不来,把你惹的麻烦都处理好,圣堂的名声就要被你毁于一旦。”李魁堂忿忿的斥责他“你竟然把连苍贺的私生女带在身边,你的脑子坏掉了吗?那女人和她父亲都在设计你,我李魁堂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竟然成了一个私生女的跟班?” 李斯海蹙起眉头,淡冷的看着父亲。“她是连苍贺的私生女?” 李魁堂指向于若允“她是连苍贺的情妇生的女儿,一个不被人认同的私生女,她想要出头,看上你,你还把她带在身边,任由她利用?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斯海转身,缓缓的靠近于若允。“你是星海董事长的私生女?”平静平淡的口吻没有指责和愤怒,只是简单的询问。 抬起头,她为自己设了一道保护墙,眼神同样冷漠。 “你说呢?” 李斯海定定的看着她。 “我只听你说。” 她看向前方。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父亲。” “没有父亲?哼!是自己的母亲不被承认,所以才不敢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李魁堂嘲讽。 “不是不敢说,是我的母亲因为难产,生下我之后就死了。”她紧咬牙关,挤出话语,为了自尊,强忍着不落泪。 李魁堂轻哼一声。“就算母亲死了,情妇生的孩子始终都是情妇的孩子,这种身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斯海缓缓的开口。 看着他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痛,她被他父亲这么嘲讽,他居然无动于衷。 “告诉你?我有必要把自己的每一件事都和你说?” 想到他父亲的态度,想到李斯海的身份,想到自己站在谁的地盘上,想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多么高傲自大的将人踩在脚底下的态度,连保有自己的一点点自尊心都没有,她迷惘了,自己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要被伤害到体无完肤,她才懂得什么是自知之明吗? 她迈开步伐,朝着门口走去,越过他时,什么话都不说,只想要离开这里。 李斯海皱起眉头,扣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离开这个令人窒息作呕,只会瞧不起人,有钱有权有势才是老大的地方。”她不看他,只是用力缩回自己的手。 待在这种压迫痛苦的地方,令人难受疲倦。 “我没要你走。” 她冷冷的看向他。“你没要我走,我就不能走?任何人批评我都行,说我是私生女,我也不在乎,但我无法接受母亲被批评。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安上情妇的罪名,她何罪之有?在无知的情况下,连我都被当作是你李斯海的情妇,我何德何能?”她再次向前走。 “我不准你走!”他再次扣住她的手。 她又甩开他的大手。“你没有资格准不准,我想走就走,我不是你的附属品,圣堂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不要再让我困扰。” “如果你敢离开,我就让度假村里所有的人都离开。”李斯海像是脾气上来了,威胁的瞪着她的背影。 他眯起眼,看到她停下脚步。 于若允转身,忍不住咬牙低吼“威胁?除了威胁以外,你还会什么?你们都是一样的,总是自以为是,令人憎恨。就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根本不是我,为何连这种事都要我来承受?!”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达极限。 “算了,要把他们全辞退?那就辞退吧!随便你了,我没有那么强大,无法保护所有的人,就这样子吧!” 她永远搞不懂有钱人,搞不懂这些握有权力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何总是这么的残忍可怕,只懂得威胁,只会伤害、践踏人心? 为什么他不会保护她? 他明知道她没有设计他,他明知道她根本没有想把度假村拿回来的想法,他明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坏人,为什么他不会在他的父亲面前为她解释,不要让他的父亲批评她和她的母亲? 不是说她的一切由他承担吗?那现在的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任由她伤心难过?为什么他不保护她? 还是他说的那些承担,根本是假的? 她转身,含着泪,迈开大步,走出办公室。 头也不回,坚毅且毫不犹豫,就如同她出现在他的人生中,突然出现、消失,又出现、消失。 门关上的那一刻,李斯海的眼底闪过心痛和不可置信,看着空荡荡的掌心,想到自己拉了她几次,想到她无情冷漠的自他身旁走过、离开,一股愤怒冲上心头。 迈开大步,他冲向门口。 “要是你敢踏出这里一步,去追那个女人,今天我就宣布取消你的接班资格,让你一无所有。” 伸出的手停在门把上,李斯海瞪着门,冷着一张脸。 “你知道我有很多可以选择的继承人,圣堂不一定只能交给你,你的表兄弟里,谁最优秀,谁是最理想的顺位,你懂的。”李魁堂嗓音低沉,一字一句的说,目光精锐残忍,看到他停下动作,满意的笑了。 “那不过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还是个情妇生的孩子,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就什么也没有,你该好好想想什么东西对你才是最有帮肋、最有价值。如果你的人生中多了污点,从此你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因为冲动而害了自己。” 冷静的转过身子,李斯海看着父亲。 “昊升财团的女儿最近接下家族企业百分之二十的股权,那个财团一直以来游走在海外,对于圣堂打入国际有很大的帮助,我要你去接近耶,她是我看好的媳妇人选,你懂我的意思。” 李魁堂站起身,拄着拐杖,来到他的面前。 “这个世界上,感情那种东西最没有用处,这是我一直在教你的事,圣堂财团是这座城市最具权位的势力,任何一个女人,只要你想要,我都不会反对,但如果是会扯圣堂后腿的那种没用女人,我绝对不会赞成。” 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李魁堂的神情带着一丝丝得意。 “你是我特别教出来的孩子,你懂我对你的期望有多大,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想要得到我手上的一切,你就给我乖乖听话。” “母亲也是因为你的这种想法才离开你的,因为你觉得她没有价值?”不知为何,李斯海冷冷的吐出毫无关系的问题。 “你母亲太肤浅,什么爱情,什么在意重视,我的人生中没有这些东西,真要说她有哪一点值得我娶,又让我愿意签下离婚协议书,那就是她帮我生下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还有,在她希望你能和她一块走时,你选择待在我的身边。” 他骄傲的看着面无表情、眼底尽是无情寒霜的儿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也知道离开我便什么都得不到,才愿意抛弃你的母亲。如果想和我斗,你还没有能耐,乖乖听我的命令这是最明智的决定,只要你乖乖的,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交给你。” 沉静的办公室内,在老人离开后,只剩下李斯海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斯海紧握双拳,看向窗外。 夕阳西下,昏黄的余晖,仍然温暖又令人觉得寂寞。 很多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想通改变,但是只要是他认定、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让他更改任何人都不行。 办公室的门被开启,张毕来到他的身旁,轻声呼唤“少爷。” 眯起的双眼闪烁着可怕的锐利光芒,李斯海平静的看着窗外,脸上却布满狂傲与侵略。 “一切开始进行。” 第十九章 【第九章 烈阳下,于若允头戴斗笠,忙着割草。 偌大的草原上,上百头健壮的乳牛优闲的啃着嫩草,在和风、骄阳的洗礼下,显得十分惬意。 挥去汗水,面无表情,平静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黑影,她的神情与这舒服的大草原有些格格不入。 也许是因为她的模样太阴沉,也许是她的心情太不好,所以就算是以往喜爱的自由自在,都无法感染她的情绪。 抬起头,看着蓝色无云的天空,美丽的色彩与她此刻的心境截然不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甩甩头,再次弯下身,忙着手上的工作。 “于若允!”突然,含带怒气的呼唤自不远处传来。 她停下动作,但没有抬起头,抿着唇,眼底掠过一抹深沉的光芒,像是早就知道那男人迟早有一天会出现,毫不慌乱。 李斯海依旧一身笔挺的西装,穿着皮鞋,出现在草原上,显得突兀。 昨天才下过一场大雨,草地仍然有些湿泞,他的脚步迟缓,走得很吃力。 好不容易缩短与她的距离,他看见那原本蹲在草地上忙碌的女人突然站起身,瞧也不瞧他一眼,迳自转身,大步离开。 “喂!你你站住。”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李斯海一面走一面跌,吃力又努力的想要靠近她。 于若允早就习惯走在这种湿泞的草地上,而且还穿着工作鞋,就算他的脚步比她大,仍走得比她慢。 “喂!你别走啊!等等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这是牛屎?是牛屎?我竟然踩到牛屎?喂!于若允,你给我站住,等一下shit!是谁让牛在这里拉屎?是哪头牛在这里拉屎?!” 他面色难看,吐出难听的咒骂,一面吃力的走着,一面脚底抹着草地,很是狼狈。 好不容易,她又停下来,蹲下身,开始忙着割草,他也不管到底鞋子干净了没有,快速朝她的方向移动。 来到她的身旁,发现她没打算理会自己,李斯海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竟然给我跑到这里来割草照顾牛?你有没有搞错?”他气呼呼的说,双手叉腰,不平的神色指起来非常的不满。 于若允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抬起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你知道我找你多久吗?半个月!整整半个月,几乎动员所有的人,最后在被你所有的家人灌酒,醉死三次,他们才愿意告诉我你在这里。” 一个与他的城市距离两百公里,放眼望去只有草原、牛和树的世界。 她还是不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把四周的草全割完了,才站了起来。 看到她举起手中的镰刀,他不禁有些惊慌,以为她想砍他而向后退了三步。 “你做什么?” 没想到她根本没打算理踩他,转过身子,又开始移动脚步。 直到这时他终于明了一件事,他被无视了,被她完完全全的无视。 “喂!你要去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悲催,只能加快脚步,跟上她。 停在一块草地上,她又蹲下身,开始割草,从他出现到现在,她不曾看他一眼,也不曾开口说,句话。 他蹲下身,不客气的扣住她的手,让她无法动作。 “于若允。” 尽管无法工作,她依然低着头,不看他。 “于若允。”他忍不住又轻声呼唤她。 但她仍然不理会他,好像根本不认识他,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一把抢走她手中的镰刀,他抓着她的双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环住她的腰杆,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把碍事的斗笠从她的头上拿开,看着她披泄而下的长发随风飘扬。伸出手,帮她顺了顺长发,他的眼底带着认真,低沉的请求“看着我,好吗?!” 她低垂着头,不愿看他。 “你在生气?是气我?还是气那些外来者带给你的伤害?”他轻声询问, 一双眼注视着她的头顶。“如果是气那些与你毫不相关的人,那么就别这么无聊的气了,那些人这辈子和你勾不上关系,用得着在意吗?就算那人是我的父亲,但他和你根本没有关系,不是吗?你何必在意一个外来者的批评?嘴巴长在人家的脸上,你管他爱说什么?” 抿着唇,眼底闪着火光,她挣扎着想离开他,无奈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还是在气我?”他加重手的力道,不让她离开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 “如果是在气我,那你骂吧!尽量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指责,至少我有权利知道为什么你会生我的气,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好有耐心的口吻听得出来其实他觉得很无辜,毕竟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或者会让她生气离开的行为。 听着他无辜的口气,她的心头窜出火气,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他说的话。 这一看,她顿时怔愣住。 眼前的男人不是她以为的意气风发,总是高傲自信的神采消失无踪,顶着两个黑眼圈,像是好几天没睡,严重的程度简直媲美猫熊。 他的气色看起很糟,疲倦,甚至可以称得上虚弱,难怪她刚才听到他的呼唤,感觉他似乎中气不足。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 低下头,咬着唇,她一点也不想关心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不管他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很好,愿意瞪我一眼了,那代表你在气的是我。”他终于了解方向了。 “骂吧!把你觉得不满的事全骂出来,不管是什么,我都接受。” 她又不开口了,不想说话,不想出声,不想看他。 “开口说话才能解决事情,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但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我想解决,所以,出声好不好?难道你想就这么和我呆呆的站在这里?任何事,只要能让你吐出不满,我都会平静的接受,出声好吗?”他摇了摇她的身子,好声好气的要求。 仔细想想,他变得有些怪,曾经对谁有这么好的脾气?不就只是针对她而已吗? “你明知道我没有设计你。”终于,她感受到他低声下气的请求,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在设计你。” “你明知道我没有想从你手上夺回度假村。” “没错,你甚至不曾告诉我那座度假村是你的难怪你能一直住在那里,原来不是他们在保护你,那里根本就是你的家。” “我本来就没有父亲,甚至对自己是那个人的孩子觉得丢脸。” “对,你说过自己只有母亲,不曾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哪个人。” “我没有靠美色诱惑你,我根本不是你的情妇,我也不是私生女,我只有妈妈,哪来的私生这种事?” 他顿了顿,认真的想了想。 “你真的很没有诱惑人的资格,别说美色,连魅力都异于常人。情妇?你要是做得来,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你强。情妇?私生女?这种事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她瞪向他“这种事哪有对我很重要?我才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你气什么?你不在乎,需要再解释,而且重申?连我父亲说的话,你也很在意,不是吗?” “因为那是痛处!”她又开始挣扎,像是受伤的动物,拼尽全力,想将自己受到的伤害还给对方。 “所以我就说因为你在意了,才会变成痛处,嘴上说不在意,说与那个人毫无关系,但其实你自己对这样的身份感到自卑,否则怎么会连一个外人说的话都放在心底了呢?别人怎么看你,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怎么看自己。” 她红了眼,瞪着他,表情有些无法忍耐的委屈。 “你没有帮我说话,没有为别人对我的误解做解释,甚至只是看戏一样盯着我被骂说什么我的一切你都要承担,说什么要为我挡一切的事,说什么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任由我被批评、被嘲笑、受侮辱,你根本没有站在我这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愈说愈难过委屈,他看到她眼底涌出的湿意和无法掩饰的怨怒。 他的阵子黯了黯,有些慌张。“别哭!” 他伸出手,轻轻擦拭她的眼角“就知道你是为了这种事在纠结。” 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他语带责备“为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事生气,真的很不值得,连带的,我受到的折磨真的很没意思。” 她又用力扭动身子,想要挣脱他。他说什么不值得?说什么没意思?他不知道那时他的保持沉默让她多受伤吗?他的保证都是假的。 “冷静点,小火焰,你总得听我解释,给我一个平反的机会。”他再次收紧双手的力道,轻声安抚她。 说实在的,在两个人中,该生气的,其实是他才对吧!怎么反倒她气他多过他的委屈呢? “如果那时我帮你说话,站在你的身旁和我父亲吵,你觉得会舒服一点吗?吵赢了,就能得到更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为你说话,反倒会让他发现我太过重视你,进而让他决定做出更多的事对付你?如果只为了得到那一点点的吵嘴成功,为了一时能解气,结果惹火了他,将对付的矛头针对度假村里的人,你要如何收场?如果为了打击你,反倒将你的身世公诸于世,受到最多伤害的人是谁?他反对我和你在一块,因此气得解除我的继承权,就为了这一点急于赌气的想法而失去一切,这样子你会快乐?” “但他不该连我的母亲都批评,她是无辜的。”她激动的冲着他大吼,她的母亲是她最大的弱点,谁都不能伤害。 “对于这件事,我为他向你道歉,因为他是个连什么是爱都不懂的可怜人,连我的母亲爱他,他都觉得那是愚蠢的行为,放弃一个深爱他的女人,选择与她离婚,你觉得他有多懂得别人在意的爱是什么?” 一时之间,她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做什么反应。 “如果不是遇到你,也许我连在意、重视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它有多重要、多让人觉得温暖,都不清楚,难道你就不能可怜他是没有爱的悲惨者?他这一生除了圣堂和利益以外,什么都不懂,连自己的儿子被绑架了也不在乎,连自己的儿子因为他的放弃而差点被绑架犯害死,他也只在意这个消息被爆出来会不会影响股价和市场利益,你觉得他会有多在意你的事?” 怔然的眸子闪了闪,原本的激烈刺蜻,一下子像是消了气的气球,她抿着唇,垂下眼,不再作声。 “你想想,所谓的真正成功者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双赢?受到一时的委屈,在不失去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加倍奉还给对方?还是只为了争一时的胜利,让自己失去一切?冲动是最不明智的行为,这种最笨的解决方法,就算是我被人骂到臭头,也绝对不会让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没了所有东西,因为这一点也不值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懂吗?”要,就是让对方一无所有。,要,就是隐忍下来,直到有一天,自己壮大了,能够翻手覆云,记下的帐,咱们再来一笔一笔清算。 她的态度软化,但眼底依然带着受伤与委屈。“我不像你一样想这么多,什么利益,什么失去,这些我都不明白,也不想懂,我只知道,凡是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被牵连,就是不行,即便在之后对方得到惩罚,尝到恶果,但在那一刻,我还是受伤了。” 第二十章 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底浓浓的不平与哀伤,微微纠结的脸蛋红润又可爱,他心一软,低下头,自然的印上她的唇。 “没有人一辈子都风平浪静,被指责、受到伤害,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仍然会持续发生,如果每一次都受到伤害,每一次都只懂得难过,那么你将有数不尽被伤害的次数,那些人与你毫无关系,你干嘛理会他们的事?而且说到受伤,你想想,最难过、最痛的是被外人伤害,还是被自己人伤害?” 怔愕的望着他,他那理所当然的亲吻,让她一时无法反应,而且还红了脸。 “真要说的话,那天你伤我伤得很痛,之后避不见面,让我找不到你的踪影,更过分。”他的目光变成凛冽,指责的意味浓厚深切。 他的神情落入她的眼中,她觉得疑惑。 “我?我伤你?我哪里有伤你?”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蹙起眉头,仔细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 “你当着我的面离开,头也不回,没想过要留下来。” “那天?都被骂成那样了,谁会想要留下来?再加上你根本不为我说话算了,你不为我说话的原因,我勉强接受了,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谁会想要留下来?我又不是笨蛋。” “那么我就是笨蛋?我阻止你离开。” 那天的他是不是像个傻子,连威胁、命令都派上用场?想他李斯海怎么可能为了哪个女人,将她放在心中,给予她一定的重要地位,连这种蹩脚的步数都用上了,还留不住她? “你也不想想我那时是不是就像个被你抛下的孩子,眼巴巴的期盼你不受任何事动摇,一心一意坚持的待在我的身边,结果你给我什么样无情的回报?” 突然,他又低下头,用力咬了下她的唇。 “喂!吧嘛一直咬我?还有,你怎么可以亲我?我有这么随便吗?”她不满的说,红着脸,抚着唇,含怨瞪着他。 他一脸得意的笑着。“都上过床了,为什么不能亲?难道你还想着有一天能离开我?作你的春秋大梦!” “为什么不能离开?还有,那时候本来就该走,被骂成那样,什么情妇的女儿,什么私生女,我根本不承认这种事,打从我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知道自己是不被认可的,可是有一件事你父亲说错了,我母亲与那个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们当年就是恋爱,只是后来那个人离开那座山,到城市发展 为了成就,他欺骗我母亲,直到她怀了孩子,才知道原来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和人结婚,但他放不下我母亲,我母亲也爱他,所以反正那座山是他为我母亲买下的,而度假村是他为我母亲建造的虽然没有实质上的权利,但确实已经属于我,后来他经营困难,才把如意算盘打到度假村上我从来没见过他,也不曾叫他一声父亲,对我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我的家人就是度假村里的人。” “好好好,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的家族历史,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种菜、捕鱼、盖房子的,都无所谓,只要你是于若允就够了。” 挑了挑眉头,此刻的他虽然气色很糟,却又让人瞧着觉得有魅力又帅气。 “瞧瞧我,知道你对我隐瞒身份,我有计较吗?没有嘛!你的身份,不管结果如何,我照单全收,所有该承担的后果,我一个也不推,全揽下了,那么你呢?就不能为了我,学习不管其他人的言语、行动和态度吗?!” 所以,谁才是那个委屈的人?不就是他吗? 明明是他被她抛弃,却还得低下头,急忙赶来找她,好声好气的开导她、请求她? 他是谁?他可是李斯海,竟然为了她,让步到这种地歩,他也眞是服了自己。 还好他只为了她才会做出这种牺牲,否则可真的要唾弃自己了。 “好嘛!好嘛!”她莫名的笑了开来,眼底掠过害羞和喜悦。 这男人认真、严肃的说着甜言蜜语,真是肉麻得让她想不笑都难。 没见过这么会讨人欢心,又不懂得什么是情趣的笨蛋 前一刻仍觉得难过,不知怎地,她现在竟然觉得内疚。 “反正,无论怎么说,我就是说不过你。”她只能把答案归咎在此。 “不是你说不过我,而是我有理。”他自信高傲的说,露出帅气的笑容。 “对了,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和你重申。”看着他那唯我独尊、自以为是的态度,她有些气结,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中。 他挑起眉头,依旧拥着她,两人的姿势很自然,一点也不突兀。 她抬起头,扬起嘲弄的微笑。“我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他沉下脸,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他和她的关系是再也撇不清了,她怎么还是不承认? “又是没关系?看来你真的是不懂” 她伸出手,阻止他说下去。 “不,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没关系,而是我们并没有上床!” 她的态度认真、慎重,没在和他开玩笑。 他心生狐疑,呆了呆。“没有?” “真的没有。”她保证。 “没有的话,那天我为什么没穿衣服?” 她的表情有些怪异。“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那裤子呢?为什么反了?” 用力推开他,她的脸色不自在。 “我怎么知道?你你自己去想!”她转身,逃离他。 “你都醉成那样,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 “喂!你怎么又跑走?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解释清楚不是你对我霸王硬上弓?” “谁要对一个酒醉的笨蛋霸王硬上弓?你想得美。”她愈走愈快,打死不和他招认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晚到底发生于若允,你为什么要跑?等一下,我很累,已经跑不动了,你不知道这半个月来你不在,我根本无法睡吗?你得补偿我,这下不睡个三天三夜,你绝对下不了床。” “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又不是哄睡音乐器!不如以后我把自己的声音录起来,你每日播放不就得了。”这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抱着睡的洋娃娃吗?还是他的宝贝摸摸?这么大了,还在依赖她 “如果我没有喝醉,你是不是就和我上床了?怎么样?是不是?”他跟在她的后头,声音很大、很不客气。 “我为什么要和你上床?这和有没有喝醉无关,好不好?你会娶我吗?不会娶我,谈什么上床?你的脑子灌泥浆吗?” “为什么结婚才能上床?” “相爱会在一块一辈子的夫妻才能上床你一定要说得这么大声吗?” 她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就算这里没有其他人,可是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人躲着偷听?很丢脸呢! “谁说夫妻才能一辈子?谁说相爱就会一辈子,我和你没结婚,也注定在一块一辈子而且我的床这一生只能给一个女人睡,你说,是谁睡了?” “那是你逼我睡的,我又不想睡你的床。”她咬牙,为自己辩解。 “不想睡也睡了,睡了就再也不能更改,既然不能更改,就代表这辈子我的身边只有你这一号女人在,你不包一切,谁包?!” 他说得理直气壮,而且理所当然,想要他再习惯另一个女人?放屁!谁有那么多鬼时间? “不会去找另一张床?”她咬咬牙,看着手上的镰刀,很认真的思考着,能不能转身去追杀他? “你不知道我那张床有多贵吗?还去找另一张?疯了吗?” “笨蛋!我是说去找另一个女人的床睡。” 后头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很难看。“你是认真的?要我去睡另一张床?” 她看向他,抿了抿唇,不做任何回答,但用力抓着镰刀。 “真的吗?确定?你接受?” 她缓缓的拿起镰刀,看着锋利的刀刃,眯起眼,看着他。“敢睡了,那张床就属于我的了,别想” “两百万的床给你?哈,我可是会认床的,低于两百万的价值,谁睡得下去?肯定失眠。” 还好这女人没给他点头,否则他会抢过她手中的镰刀,追杀她。 “喂!既然你打算占有那张床,那么床的主人是不是应该照顾一下?” 这男人和她说话一定要这么直白和不正经吗? “怎么个照顾法?” 他耸耸肩,有点得意。 “你懂的,上上床,生生孩子,不只唱唱歌,还得陪我,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有时还得让我练练肺活量,吵架、冷战、吃饭、洗澡。” “老了再帮忙翻翻身,包包尿布,推出去晒晒太阳,进行复健运动,喂喂流质食物?” “喂!我才三十二岁。” “那又如何?我才二十五。” “好吧!那以上说的那些,你要做吗?”想到这样子走一辈子,好像也不错,单想画面,嗯,有幸福感。 “可以啊!在我嫁给某个爱人之前,勉强接受罗!”转身,她帅气的迈步离开。 他一脸错愕“什么?嫁嫁爱人?喂!于若允,什么爱啊结婚的,都是很肤浅的事,爱人有一天也会变成不爱的人,结婚有一天也可能会离婚,那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他赶忙又追上去。 “我就是这么肤浅,你早就知道了。”她轻轻哼笑,毫不在乎。 “喂!肤浅女,那我们结婚吧!既然你这么想要的话。”他在后头大吼,光是想到有一天她和哪个人结婚的画面狗屎! “你爱我?所以要结婚?” “爱?就说那是没意义的东西,爱是什么?能吃吗?”他翻个白眼,不屑的轻笑。 “那我嫁给你做什么?我要嫁给我爱的人。” “你爱的人?那你爱我吗?”他边跑边问,跟在她的身后,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紧张感。 她在前头,冷冷一笑。 “爱?那是什么东西?对别人,我会爱,但对你说爱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喂喂喂!这就太过分罗!为什么对别人,你会爱,对我就变成能吃吗?” 不再理会后头那个讲个不停的罗唆男人,她随兴快意的朝着前头的农庄走去。 啧!真的很吵! 第二十一章 【第十章 坐在电视前,于若允神情凝重,抿着唇,满是担忧。 新闻台正在播报今天最惊人的新闻,而她相信明天各大媒体将开始发浑可怕的报导车轮战,将这一场新一代的革命炒得沸沸扬扬。 “圣堂财团今天的股东大会出现临时提议的替换接班人投票决议,由圣堂财团创建人李魁堂所点燃的战火毫无预警的开始燃烧,不少股民提议撤换目前的代理执行长李斯海。” 她双手紧握,心惊胆跳的倒抽一口气。 不由自主的望向浴室,李斯海正在里头洗澡,她感觉自己的情绪紧绷,快要无法承受。 “根据消息指出,因为引发这一场接班人改革案,全员经过投票后,以百分之三十八对上百分之六十二,撤换提案被驳回。” 于若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底的担忧却不住扩大、蔓延。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她感慨着。 李斯海的父亲开始对他进行攻击、打压,想将他拉下圣堂代理执行长的位置 而这一切的起因,有一半是来自于她的关系,因为她仍然待在李斯海的身旁,即便这些日子以来,她不只一次受到他父亲的辱骂与威胁,但这一次,她是真的铁了心想回应李斯海对她的认真与执着,坚持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虽然此刻的撤换风波已经平息,但这一次的打压事件将只是个开端,只要她一日没有离开,李斯海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考验与折磨。 想到这里,不安及恐惧不断的加深,她成了李斯海的弱点了有她存在的话,他他是不是永远不得安宁?需要 浴室内没有声音了,里头的男人已经洗好澡,突然,她愈来愈内疚。虽然早已说好,属于她的一切事,他将承受到底,可是如果这个男人因为她的关系失去的,将是一切一切 慌惶的站起身,她冲向浴室,得要好好和他谈一谈关于她存在的问题了。 “直到撤换代理执行长的提案被驳回的插曲结束后的二十分钟,在股东大会将要结束时,有另一波的声浪再次发起。” 于若允站在浴室前,听到新闻主播又接着报导,心情一下子紧绷,面色沉凝,惊骇的又看向电视。 “再次被提出的提议是关于圣堂财团创建人李魁堂董事长的职务卸任提报,经过双方支持者的股民投票结果,李魁堂手上握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加上支持他留任的十七百分比,最终以三十四比五十九、废票七,确定从下个月起,李魁堂将卸下董事长的职务,而接任者李斯海除了成为正式的接班人外,也将接下代理董事长的职务。” 于若允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他的父亲不再是圣堂财团的董事长?而李斯海正式接任执行长职位,不再是代理的,又转而接下代理董事长的工作? 她瞪着电视,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唇,身子激动的颤抖。 “这个消息发布后,专家学者们判定从明天起,圣堂财团将会有一段很长的磨练与考验将开始进行,除了稳定股民的信心外,还有海外接任都将会因为李斯海的正式接位而有许多改变不断进行中。” 新闻主播仍然持续播报着关于圣堂财团的转变与改革,其中包含新任与旧任的董事长历年来的能力与功绩,还有关于两父子之间的嫌隙,同时还包括当年李斯海被绑架的事、他的童年、他的母亲,所有的一切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为了迎接我洗完澡,特地站在这里等我?”李斯海的身下围着一条浴巾,顶着一头湿发,看到她这么热情的迎接,他的心情显得很好。 “李斯海,这就是你这两天不让我陪你一块去公司的原因?”她激动、迷惘又慌张,伸出手,指着电视。 依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了然的扬起笑容。 “看来明天开始,圣堂大门口又要被媒体记者包围了。” “今天开股东大会,你不让我陪你去,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因为知道会有一场恶战,所以他不愿带她去,避免让她看到这么残忍斗争的一面? “今天不是你赖床,所以我才没办法带你去的吗?” 他用力拨了拨自己湿乱的头发,又揉了揉她的头,看到她流露出担忧他的眼神,他微微一笑。 “怎么?担心我?” 咬着唇,想到他与自己父亲正面交战时的情景,她忍不住黯下眼,点点头。 “有什么好担心的?要嘛成功,要嘛失败,就这两种答案喂!你干嘛难过?别再给我来这套喔!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看到你的眼泪,给我收回去,我可没办法应付爱哭鬼。想要夺走继承我父亲的位置,不经过战争是不行的,这种事,平凡的你又不懂,为我担忧什么?” 他失笑的说,弹了下她的额头,讨厌看到她那难过的神情。 因为她在他的面前很少露出这种失落、哀伤的表情,而他只要见到她有这种表情,心口老是梗住一般难受,不知如何解决,很让人闹心。 “这又没什么,说实在的,既然我敢让人提案,就代表我掌握了百分之百的成功,否则不会这么鲁莽。” “但是让你的父亲卸下董事长的职务,你一定很心痛吧?!”她抓着他的手臂,似乎是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没想到他翻了翻白眼“拜托!这有什么好心痛?父亲永远都是孩子的敌人,如果想成功,一定要打败他以后我们的儿子如果想要我手上的圣堂,一样,他也得先打败我才行不过依照我这优秀的智力和能力,可能我都八十岁了,他还打不赢我吧!看来我得好好养身,否则也不知道他臭小子要到多久之后才能把我击败。唉,人优秀就是有这个麻烦,真让人困扰。” 他伸出手,揉了揉额头,好像真的在烦恼这问题。 早已习惯这男人过度自我感觉良好的行径,于若允叹口气,忍不住想他“你在说什么啊?如果是你的儿子,不就是遗传了你的基因?那他会不优秀吗?肯定比你好太多了。” 李斯海白了她一眼,无奈的摇头。“我是有优秀的基因,但他的妈”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从下到上,轻视的打量着,口中发出啧啧声,又摇摇头。 “唉,有待评估。” 她气结,忍不住捶打他。 “喂!什么我的基因有待评估不对啊!我又没有怀孕,哪来的儿子?还有,谁说你,定会有儿子?说不定是女儿谁要生你的孩子?” 疯了!他在说什么?她竟然还跟着他,配合说着,些五四三。 他又白了她一眼。“你不帮我生,那谁帮我生?不是你生,难道是我生?这种痛死人的事情,我才不做,所以只能是你生啦!” 他说得理所当然,表情尽是嚣张。 “神经!不和你胡扯了。”什么他生她生? 原本为他担忧、难过的情绪,被他这么,闹,她都担心不起来了。 而且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也真的觉得这没有什么总归一句,她就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么你的父亲现在在做什么?他很气你吧?”她小心翼翼的询问,还是很怕剌伤他的心,或者戳破他故作愉快的假象。 “不知道。”他照实说,表情仍然不算太在意。 “不过我估计他会有下一波的动作,毕竟就算卸下董事长的职务,他在圣堂内还是很有影响力,还有一些支持他的部门经理,董事长还有不少忠心于他的人存在,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那怎么办?”这下她不是担心他父亲的事,反倒是开始担心他的问题了。 “怎么办?见招拆招罗!”他耸耸肩,满不在乎。 “就这样?”她大惊,怎么他能这么冷静? “不然呢?整日提心吊胆?那有什么帮助?拜托!我是谁?我可是李斯海,要是连这点小小危机都处理不好,我可以滚下台了。” 他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怎么他觉得她有点小看他呢? “可是” “好啦!别可是了。”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打算关电视。 这时,新闻主播仍在播报圣堂财团的新闻,不过画面突然开始转变。 于若允抬起头,正巧看到自己的脸孔在荧幕上被放大,而她的身旁是李斯海的身影,她看到里头自己的模样,确定那是一个月前她陪他到上海开会时的打扮。 “等一下,怎么会有我?” 她一脸错愕,指着电视里的自己。 荧幕上,在她的照片下方清楚的打上了“李斯海的神秘情人,独占黄金汉”的字幕。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 “无聊。”李斯海不客气的按下遥控器,瞬间,电视被关上了。 “李斯海,我要看那是什么,为什么会报导我?”她如临大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那有什么?你是至今唯一与我李斯海传出绯闻的女人,他们不报导你,报导谁?难道你以为自己日日夜夜跟在我身边,不会引人注意?” 第二十二章 他走向她,一把抱起她。 “我我知道,可是独占是什么意思?” “独占当然就是指完美的我全身上下都被你一个人占有,其他女人没望啦!啧啧啧,我猜这消息一出来,大概会让不少女人哭瞎双眼,碎了一地的心吧!”他带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楼,她仍然在惊慌中。 “可是我没有啊!”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独占到这个男人,反倒是这个男人霸道的将她困着吧! “什么没有?你说,我们在一块多久了?”他咬了下她的唇,企图让怔愣住的她回神。 “一年一年半?”她忘了,仔细想想,他们认识好像是一年多前的事,那时他们在度假村,还在吵架呢! “是一年九个月又二十一天。”这女人的记性真糟,竟然敢记不住他们在一块多久了。 她无辜的瞪向他。谁记得这么多 “等一下,你抱着我做什么?”她猛地回过神来,表情很错愕,什么时候被带上楼都不知道。 “做什么?当然是睡觉,我累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压在她的身上。 “睡觉?现在才八点。”她伸出手,不住推他“这时间睡什么” 咬了下她的唇,他的眼底闪过暧昧。“现在八点,再忙个两小时,时间刚刚好。” 他的一双大掌探入她的衣内,抚向她丰满的柔软。 她红了脸,瞪大眼“李斯海,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讨论完,你怎么” “不用讨论了,那件事没这么重要,现在我正忙着你好香” 拉开她的衣服,他低下头,蹂躏着她胸口间的敏感,滑顺的肌肤在他的掌间轻颤。 即便两人在一块一年九个月,她还是很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两人早已越过单纯的盖棉被纯唱歌的情况,也许是这个男人太野兽了,没知足过,一碰上她便像是疯狂的家伙,缠人的程度连她都要直摇头。 “喂!放开唔”一双大手探入她的腰后,将她紧紧拥抱着,他的唇落向她的腰间,微痒又敏感的身子颤意加深,她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移,埋在她腰后的手不断的来回抚摸,明知道她怕痒,无法忍耐,还故意让她忍不住想躲。 随着他的举动愈来愈大,欲望被撩拨苏醒,她伸出手,想拉起他,没想到他愈来愈往下侵略,让她逐渐失去理智。 一阵阵的轻吟自她口中忘我的吐出,她咬着唇,因为害羞而涨红了脸。 被撩拨、挑弄,快|感不断自腹部涌出,让人无力,紧闭上双眼,再也不敢开启,除了承受一切外,她无力也无处可逃。 他的作风总是这么强势又霸道,明知道她羞于承受这样的亲密,却又逼得她得正面面对,就如同他一样,总是面对所有一切的考验。 不懂害怕,不知何谓退却,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愿意承受一切,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揽下。 耳边传来的是他一声又一声极烈快意的低喘声,落进她睁开眼阵里的,是他那张沉醉又难以隐忍快意的脸庞。 那张好看的脸紧绷僵硬,每一次的摆动就像是点燃了他愈加疯狂的欲望,让他口中的气息愈来愈激烈。 双腿不觉紧紧缠上他的腰杆,紧密的契合让彼此口中的愉悦愈发强烈。滚动的热火让两人的身子充满炽灼的热意,急快的心律此刻满满都是对方。 李斯海低下头,占有她的唇,如同将她的一切占有,她的人生、她的生活、她的一切,将再也无法从他的身边逃离。 如果这种无法与对方分开的行为就是爱情,也许不需要开口说出来,事实早已在众人的眼中呈现。 爱情?爱情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一年多来,他仍然不懂,也不热中去理解,因为爱情会出现,也有消失的一天,因为爱情只是一种肤浅的形容方式。 在他的脑袋里,没有多余的空间留出一个角落摆放爱情,与其有这种东西存在,不如多花些时间让圣堂财团的势力发展更大比较实际。 就连眼前在他身下的这个女人,他一点也不爱她只是离不开她,无法与她分开,不能接受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他的人生中必须多出一个人如影随形,那么只能是她,也只要她。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因为是必然的。 少了她,李斯海的一部分就会变得不完整,变得不对劲,变得让人无法心无旁骛的做一件事,甚至也许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如果他的人生必须出现一位继承者,一位增加他生命里重要的人选,那么,只能是由她所出。 为什么?因为他认同的女人只有这么一位,今后也不会再浪费时间去找另一位,没必要。 这个女人,他不爱她,他也永远学不会去爱一个人。 什么是爱?做什么事才叫做\\ai?对对方好?思思念念对方?见着就快乐、有幸福感?还是说夸张的能为她而生而死?这太奇怪了,为什么这就叫做\\ai?如果这真的是爱,那他整日思思念念着圣堂如何扩展,无时无刻不为获益着想,见到圣堂再创历年来的收获营收就快乐、就幸福,为了圣堂不择手段,那也是因为他爱上了圣堂? 可笑的解释,这种让人摸不清的答案,爱?谁懂? 一阵娇喃让他的脑门快要炸了,极致的愉悦让他再也无法分神思考任何事,眼底、心底装满了这个女人,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他觉得这种想法、这种感受好极了。 破碎的轻泣声自她的口中冲出,他伏下身,卖力的摆动,灼热的薄唇烙在她的唇瓣间,与她深浓交缠。 爱啊这个女人,他怎么会爱她呢? 真要解释,他不过是看到她动情的娇态而心颤,看到她妖笑的模样而魅惑,看到她难过的神情而心疼,看到她的身影而冲动,对她吐出的呼唤感到悸动,仅此而已。 “斯海,慢点慢点”她逸出轻柔的哀求声,带着欢愉与震荡的无力无助,红晕的脸蛋染上情|欲的红潮,好不迷人,又令人移不开眼睛。 “若允、若允”他低声呼唤,随着每一次的呼唤,心口的重量更是加深一分,胀满满的,让他觉得胸口几乎炸开了。 涌上心头的快感成了火花,被熊熊燃起,她的呻吟急促紊乱,挺起的身子紧绷着,连带的,让他感受到极致的快意。 嘶吼出声,重重的低吟,他急切的感受到她令人窒息的包容,无法压抑的任由欲望冲出理智。 高扬的吟呻,粗喘的抑吼,紧闭上双眼的两人,身子仿佛定格了一般,再也无法动作 爱欲情潮高张,温暖暧昧氛围,彼此共同筑起一座堡垒,在只能容纳他与她的空间里,那样的浓情蜜意持续上演中。 爱情?是什么东西? 如果早已不再只是爱情,而是更多深切的情感,那么谁说只有爱情才是爱情? 至少,他们不爱彼此,不可能爱彼此,更不懂,再也不会对彼此说出爱字 在那很久很久之后—— 女孩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对峙中的两方。 左边,那个美丽的孕妇顶着一颗圆滚滚的肚皮,目光冷冽,毫不屈服的瞪着对面的男人。 右边,那个一身凛然,带着严肃与隐隐怒火的男人,盯着态度强硬不退的女人,显得很是不爽。 女孩的身旁有个矮她一颗头的男孩,牵着她的手,不同的是,男孩的眼中没有无奈,而是冷酷的瞧着对峙中的男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我说了,就结婚,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可以不结婚?”李斯海的口吻认真又小心,为了不让对面的孕妇生气,增加危险性,就算再怎么上火,也得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好委屈的相劝。 “为什么孩子大了,我就得嫁给你?我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利益可图,嫁了就要被人嘲笑没背景、没家世、没后盾,只是个想过荣华富贵生活的平凡麻雀。”双手交抱在胸前,因为连抬手都酸,于若允顺势把肚皮当作桌子,支撑着手。 “就算没有结婚,但你都要准备为我生第三个孩子,大家早就把你认定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了,结婚后的闲言闲语也不会再多了,现在不结婚,顶多被人冠上没名分的爱人而已,有差别吗?” 李斯海无奈的摊开双手,一副她在耍任性,像孩子一样让人没辙的模样。 “生孩子是我自己想生,那是我的孩子,有我的血缘,嫁给你不是我想嫁,嫁给你也没太多的好处,为什么我得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我又不爱你。”她翻个白眼,瞪着他。 眯起眼,眼中冒火,最后那一句话莫名的让他听了火大。 “不爱就不爱,反正我也不爱你可是,想想看,花萌七年级了,难道你要让她在学校里继续被指指点点,说有妈妈、没爸爸之类的?” “现在的单亲家庭并没有什么好稀奇,又不是活在二、三十年代,如果让大家知道她的爸爸是李斯海,她会更惨才对,跟着我叫于花萌,她的生活会单纯一点。” 针对两人到底结不结婚,看来他们是谁也不让步,没得谈。 她那硬脾气,每每都说出让人心痛的话。 但老实说,她这么讲也不算不是事实,因为没办法,他李斯海就是太有名气了,有名气到连他都对自己的魅力感到没辙偏偏这女的搞不清楚状况,他愿意娶她了,她还拒绝。 轻吸一口气,李斯海发现自己遇到无礼的话,反倒无计可施,尤其那无礼的话还是从这女人的口中吐出来的,他就更加没辙了。 这就像是聪明人遇到呆子,反倒只会变得更呆一样。 明明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笨,但他倒是认为于若允一点也不笨,从怀第一胎开始,每一次他都想拐她给自己一个名分,偏偏她总是有无数的理由否定他想成为正夫的身份。 “好吧!我得向你吐实,件事。”他带着壮士断腕的悲烈决心,要向她招认藏在心中最阴暗角落的真实那一面。 于若允抿着嘴,直瞅着他。 不着痕迹的朝着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诚恳的凝望着她。 “其实从要你为我生一个孩子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娶你了。” 质疑的挑了挑眉头,瞧不出她有任何喜悦的表情。 “哦?是吗?” “是的,因为你是我唯一认同的女人,所以在你躺到我的床上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你有资格成为我孩子的妈、我的老婆、我的身后人。” “嗯原来如此。” “还有,就是因为我确定女人只要生了孩子便不会吸引太多男人的注意,所以才会要你为我生孩子,只要生了,你等于就已经被我定下来了瞧瞧我,是不是非常有心?能被我李斯海看上的女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你不觉得骄傲吗?占有我这个完美的男人,等同你占有了一切,财富、地位、名利、声望,还有圣堂财团的董事长夫人位置。”他愈说愈得意,直到最后,威风凛凛,高傲自信。 “喔”她还是一脸平淡,要笑不笑的睨着他。 “我很有信心,这世上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人会想要你了,所以你只能接受我的要求,否则这辈子大概也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陪着你度过我这么优秀,还有谁能和我比?更何况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不嫌弃你有三个孩子,你就该好好珍惜、感谢我对你的执着和认定,别再拿乔了。” 她点点头,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和费尽心思、算尽心机个屁! 第二十三章 “花萌、小冀,我们走,叔叔他们应该把肉烤熟了,快去吃,否则要被吃光了。” 转头,她伸出手,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招了招,一手牵一个,把那自大狂妄又嚣张的男人丢下,迳自离开。 “喂!等一下,你怎么可以走?你还没给我答复!”李斯海傻眼,瞪着她的背影,搞不懂她为何一点也不感动。 于若允停下脚步,转身,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轻唤出声“李斯海。” “嗯?”听到她轻轻柔柔的呼唤声,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直到孩子出生和坐完月子前,我都要待在度假村内,我的家人说要帮我坐月子,所以你自己回去吧!”她一脸温柔的说,眼底尽是锐利的火光。 霎时,李斯海恶狠狠的抽了一口气。 “什么?不准!” “不准无效,我已经决定了。” 哼!什么女人生了孩子就不会吸弓其他男人?什么他选择她,她该感到无上的光荣? 拜托!他找到她,应该庆幸自己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才能遇到她,好不好?说那什么混话? 认真的想想,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上了贼船。 就因为他认定她,所以不计一切后果,只为了能与她在,块,承担不只是他自己的难题,连带的,她的一切都为她揽下了,她才会一时蒙蔽双眼,踩进他设的陷阱里,与他的牵扯从此没完没了 到底是谁该感到无上的光荣?待在他的身边,她不曾想过要名分、地位、财富,完全因为他对她的执着与不曾开口说爱的专一,她无法否认对他心动。 但即便在与他相处的日子中对他心动且有了爱,即便在心底有着他其实称得上是完美的认知,她也不会告诉他,如同他总是说不懂爱,老是把爱当作屁看待是一样的。 名声?地位?权力?声势?董事长夫人?了不起?她从来不在意这种事,他又不是不懂,就算什么也没有,只要家人能待在一块,只要他一如以往的对她专一与认真,只要她依然爱他,就是幸福,如同虽然她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生,但如果有一天他什么也没有了,只要是家人,她也绝对对他不离不弃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虽然很肤浅,讲什么视钱如粪土,但这也是事实,有她、有孩子们的陪伴,这才是幸福啊! 鬼才在那里和你优秀的李斯海呢!老是爱自夸虽然他说的倒也是事实,但她不会承认,现在不承认,谁要他这般自恋呢? “别走啊!不准离开我超过一天,晚上没有你在旁边,我会睡不着。” “胡说!现在根本不用我再唱歌给你听了,你明明一觉到天亮,无梦无魇。” “是没错,但又有新的糟糕习惯,没有你躺着旁边,我会失眠。” “谁理你!睡不着?去找优秀完美的李斯海陪睡去,反正什么事都不能难倒他。” “李斯海?我就是李斯海,你傻了吗?再完美的人也有弱点,你懂的,插在我骨头里的那根刺是你若允!” 那一头的女人被男人抓住,又继续抬杠。 “你爸妈又在斗嘴了?!”边吃烤肉边看戏的一群人来到男孩与女孩的身旁,好笑的问。 “嗯”女孩点头,没啥关心,将专注力放在手中的烤肉上。 “看来要吵很久”胖子叔叔嘿嘿笑着,看他们吵愈凶,他愈高兴,因为只要吵久一点,好久不曾回来度假村的小允就会再住好久不只他,度假村里的男人们都好期待。 “小冀,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认真的盯着你爸爸?”他发现身旁的男孩始终一语不发,有些好奇。 男孩眯起眼,认真的看着与母亲吵个不停的幼稚父亲,像是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对手太弱了,看来我得很早就开始打理圣堂财团。” 顿时,胖子叔叔口中的烤肉掉落地上,发傻的瞪向男孩。 “嗯”一旁的女孩像是有感而发,一面吃着烤肉,一面认同的点点头。胖子叔叔双眼圆瞪,用力眨了眨。 你们一个十三岁,一个才九岁,能不能正常一点? 做个平凡天真无邪的孩子吧!喂! 致命吸引力之悲惨的那一夜 清晨两点,好不容易把睡挂在浴室内的男人死拖活拖的拖出浴室。 于若允真的觉得自己好悲惨 全身赤luo的男人只有腰间盖着一条毛巾,看到他的模样后,她暗暗嘀咕第十次,后悔带他回家与那些男人喝酒,结果就是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跪坐在床上,她瞪着那个因为喝醉而睡着的男人,看着他沉睡的容颜,有那么一刻,怨慰的情绪悄悄散去。 她伸出手,搓了搓他的脸颊“平时不是很嚣张?起来啊!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让你自己好好观赏。” 想想自己面对着的李斯海,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另一面,她觉得自己有些悲惨。 毕竟外界对他的评论,虽然总是以利益与冷血无情为主,但至少他面对众人时的形象是这么的完美,而自己看到的却全都是他最糟的一面。 就算是被欺骗也好,偶尔让她着迷,让她受吸引嘛!可恶! “还说只为我,只要我一个你要我一个,所以难看的样子都不怕把我吓跑啊?”她再搓了搓他的脸,而且愈来愈大力,愈来愈粗鲁,有点像是在泄恨。 突然,躺在床上睡死的男人睁开眼,坐起身。 心一惊,气息一窒,她有些心虚。“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脸,你可别” 不等她说完,他直接下令“唱歌!” “啥?” “你今天没有唱歌给我听。”看似喝醉酒的男人,双眼清明有神,让人不禁怀疑,他现在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我现在是两点耶!我该睡了,你也睡吧!今天你应该能好好睡了,别再唱了,好不好?”她好累,只觉得全身酸痛,疲倦不已。 “不唱歌?”李斯海瞪着她,眼中的光芒十分锐利。 “今天不要,好吗?” “那照片拿来?”他对她伸出手。 “照片?什么照片?” “我赢来的照片,全部给我。”他嗓音低沉,认真的说,看起来真的没有醉啊! “这个照片”想到他提起的那些照片,于若允尴尬的咳了几声。 “因为你喝醉了所以他们趁你没知觉时,全都偷回去了。” 脑海里浮现一群男人在他的裤袋里抢着所有照片的画面,她忍不住偷笑起来。 “没有了?”平板无情绪的口吻,他的表情依然冷酷。 “没有了。” “好。”他不再向她要照片,反而对她伸出食指,勾了勾。 “过来。” 她好奇的靠近他,视线停留在他的食指上。 他的食指缓缓的伸向她,又指向他自己的脸颊。 “亲这里。” “啥?”她惊愕的蹙起眉头。 “你说什么?” “你亲这里。”他高傲的抬起头,看着她。 “为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你亲其他男人的脸颊,我也要。” 瞬间,她看到他露出不满的表情。 想到今晚大家展示的那些照片中,她确实是亲了几个大哥哥的脸颊,但那是他们生日时对她的要求,那时她才几岁?五、六岁? 拜托!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怎么能拿出来计较?而且他们是她的家人,亲一下又没有关系。 “李斯海,你醉了。”她忍不住叹息。 真不知道这男人现在的模样算不算是变相的发酒疯? “你不亲?你是我的。”他霸道的瞪着她,口气很不爽。 “那是孩提时期,你不能” “算了。”他打断她的话。 她抬起头,正要松一口气,他却伸出手,一把抱住她的头颅,将她整个人拉向他自己。 “怎” 她的脸颊被狠狠一吻,重重的湿意让她的身子僵住。 “我亲了。”他得意的笑了。 “喂!李斯海,你很过分!怎么可以” 像是亲不够,他又伸出手,捧起她的脸蛋,又把她拉过来,带着酒气的灼热薄唇停在她的唇瓣上。 心口一窒,她只觉得脑中有些什么东西混乱的炸了开来。 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跳加快,让她觉得有些虚热。 “我又亲了。”缓缓的向后退了一小步,他离开她的唇,得意的宣示。 捧着她的头颅,他的唇瓣再次重重的印在她颤抖的红唇上,这一次,不只是轻轻的印上,他咬着她的唇瓣,感觉到她的柔软,在她微启唇瓣时,他探出舌头,划着她的唇形,又探进她的口中。 身子不住瑟缩,心口有种东西颤悸、发烫着,她觉得有些紧张与不知所措,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悸动在发酵、蔓延。 他的唇很烫,燃烧到她的唇瓣上,他的温度灼热得让人无所适从,既闪不开,又不愿闪开。 舌尖的热火在她的嘴里荡漾开来,不属于自己的滋味在她的口中与她融合,那一瞬间,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任由无法压抑的感官气息在她的味蕾中发酵。 半晌,两人的唇缓缓的分开了。 她颤着眼睫,慢慢的睁开眼。 那个男人的双眼凝着她看不懂的温度,似醒又非醒,他的手缓缓的爬移,来到她发烫的脸颊上,就像爱极了手感,一次又一次不断的轻抚。 “你,是我的,从你与我相见开始,就注定属于我的了。”他认真的低喃,丝毫不怀疑的坚定眼神,瞧着让人动容。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喝酒醉会发酒疯吗?”也许他明天醒来之后,什么事都忘了吧!她有些虚软,轻声呢喃。 狂烈颤动的心律得不到控制,除了急促跃动外,真的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让它平复下来。 “就算醉了,我对你的想法也不会改变我喜欢你的家人,喜欢他们用热情的态度把你扶养长大,让我能遇到你,我该谢谢他们。” 头抵在她的肩上,他低声喃喃“他们的事,我会承担,只要你一句话只要是你的事,从现在开始,也都是我的事。” 她再一次听到他说出这些话了,心口涌出热流。 这样的意思是想告诉她,什么都不需要再担心了吗?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为她承担? “所以”他猛地又抬起头,看着她。“我能再多亲你几下吗?!” 她忍不住想笑,忍不住无奈,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混乱了吧!怎么可以把承担一切和多亲几下混为一谈呢? “好。”可是最奇怪的人是她,她竟然答应他了。 重重的被推倒,她惊呼一声,抬起眼,看到上方的男人目光炽热,深切的望着自己发烫的脸庞。 “那就多亲几下好了。”他的双手支撑在她的头颅两侧,微微弯曲,他的脸庞在她的眼底逐渐放大。 他的薄唇不是落在她的唇瓣上,而是落在她的颈子。 他喔咬着她的颈子,战栗划过心口,她咬着唇,仰高头,任由他埋首在她的颈窝。 抓住她的手,在她忍不住紧握双拳时,他的唇往下移动,停在她的锁骨上。 湿热的温度沾上她的肌肤,亲密的触感第一次发生,她有些招架不住,想要制止,心底却有个声音反对她。 那一抹湿意停在她锁骨上的时间很短,很快的又移动了。 她的胸口急促起伏,心房像是要炸开一样,愈跳愈快。 当他的视线停留在她高耸的胸口时,她看到他低下头,看到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 突然,他重重的压了下来。 他的胸膛压在她的胸口间,只要他有任何动作,两人之间的暧昧会愈来愈强烈,而她愈来愈紧张,几乎无法负荷了。 可是最后,他却没有动。 然后在她既紧张又有些期待的情况下,打鼾的声音从她的胸口间传来。 顿时,她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他竟然就这么卡在她的胸口间打呼?睡着了? 她咬着牙,挫败又羞耻,好想打人。 虽然有些松了一口气,但这矛盾的结果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吃力的推开上方的男人,他那完全不修饰的大字型睡姿真的很难看,而且 突然,她又羞得红了脸。 那男人赤|luo的身上唯一的一条毛巾,又掉了。 也就是说,她又很不小心的看到了那青春的鸟儿。 她急奔下床,冲到他的衣柜前,害羞的抽了条他的内裤。 脚步僵硬的走回到床边,她死命的瞪着李斯海的脸孔,强制命令自己不准移动视线。 很好,现在该怎么样才能帮他穿好内裤呢? 于若允想了想,想得脸庞发热,都快着火了。 最后,她蹲下身,拿好他的内裤。 她决定闭着眼睛帮他穿内裤,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嗯她做得到的,加油! 全书完 后记韩媛 一般来说,关于大企业的继承者都是为家族名利着想的。 也许妄想自己是王子、公主,而能配得上自己的,唯有公主与王子。 男人与女人不同,在冲动的行径上,也许公主对爱情较为奋不顾身,而王子大多比较理性。 一直有一个很肤浅的想法,这个世界上的王子永远长得不像王子,而公主确实长得像公主,真的要认真解释的话,有了财富、名声和地位,对爱慕虚荣的女人而言,你就是王子,即便长得像神猪。 这就是为什么老年的王子永远娶得到嫩嫩小花的原因。 而老年的主子也许能得到嫩嫩小草,但大部分来说,公主嫁的对象几乎称不上王子,通常都是一介草民,只是长相帅气迷人。 好吧!我的话有点酸,因为我不是公主,只是一介小小草民,所以见不得别人好,变成黑心小媛了。 有钱家族里的男人,通常被贴上花心的标签,因为有钱,女人任你选,这也是事实,至少现在我还没有见过哪一位有钱公子哥儿遇上唯一真爱而相知相守相伴,忠心耿耿,这也是可悲的地方。 有钱没真爱?这句话似乎有某些真意的存在,我相信。 从过去的三妻四妾,到现在的一个接一个换,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某大明星为有钱人生了孩子仍然没有名分,这种事层出不穷。 那么,为何女人要这么做?男人又为何得到完美的另一半,还想吃吃其他花朵呢? 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因为你情我愿?因为你想的不过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而我要的就是一时的新鲜快活?又或者你的存在是为了传宗接代,你懂的,所以别向我讨? 女人啊!好好珍惜自己,想想对不爱的人,想想只为了荣华富贵,你真的什么都啃得下去吗?就算只靠自己,没有办法过生活吗? 也许有钱的生活让人快意,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但相对的,你到底成为了什么?一个不被承认的情妇?一个只为了生孩子的工具?还是一个新鲜有趣,不吃白不吃的小甜点? 每个人的价值观念不同,有些人想着,反正有一天我也会和其他男人结婚,不如选一个对未来有保障的男人。 但你是否想过,这未来有保障的男人真的能保障你一辈子?还是只把你当成战利品,尝过后就腻了? 好吧!黑心小媛很悲观,不相信有钱人的价值观和想法,如同能得到一座花丛,为何要为你这朵小花放弃一切?不值得啊! 对,看看那位以偷拍闻名的某男人就知道。 他的身边,多少女人来来去去?多少女人被拍了?这些何尝不就是一种警讯? 想要富家哥的忠贞爱情?可以,来小说里找吧!这一类的人,我相信现实生活中没有,除非他从有钱人摔到谷底,再也爬不起来了,才会想安分,但如果有一天他又往上爬了,他的下面又开始痒了。 哇!好低俗的小媛,怎么讲得这么直白? 但,这是事实啊! 如果有,天遇上像李斯海这种男人,我想,我也会逃吧! 不只是有钱人,还是伟大的继承人,他的身份地位与自格格不如,就算爱得再刻骨铭心,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就不只是你爱我我爱你这些浅薄的想法。 如同在写李斯海时,也许他对于若允执着不放手,但相对的,小媛将现实生活中的某个残忍的元素放在里头。 李斯海不懂爱情,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算他待于若允的所有行为都充分表达出爱情了,但是相信我,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对她说出“爱”这个字眼。 爱,是一种无法具体形容的感觉。 就像某个人刻进你的心里,会痛、会甜、会酸、会涩,但无法真切解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所以对李斯海来说,爱,不懂。 讲难听点,圣堂财团亏大钱,李斯海会不会痛?会不会酸?公司赚大钱了,他会不会高兴?会不会兴奋? 那么,这也是爱情吗? 请原谅这个愚笨的男人,他不懂,真的不懂什么是爱情。 就如同若是要朋友们具体的解释爱到底是什么,大概所有的人也只能说出好像、也许,却无法解释为何会代表这就是爱。 因为爱上你了的这个字被刻在心中了?脑中想到爱,思思念念对方,但,为何会如此?因为脑里写了无数的爱? 感情想法、细胞神经?哪里能解释这些东西呢? 哈哈,小媛疯了。 这是一本从头到尾都不说爱的男人与女人的故事。 但,这是一本从头到尾都在形容爱的行为和想法的故事。 直到结尾,爱情让那高高在上的继承者不只要得到自己要的女人,连他的权利也要掌握在手中,这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而不是为了得到某一人而放弃其他。 这种利益、自私与无情,以及感情交战的感觉,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因为我们不是真正的有钱人家,更不是拥有宏大家族企业的继承人。 尤其是在看到这么多真正拥有庞大财产的家族孩子几乎像天龙人一样的思想态度,我想,亲爱的朋友们,如果你们正在经历这种感情的话,三思而后行,这世上的李斯海也许只有这么一位,而且是在书里。 很高兴能再次与作者们一块完成套书系列。 我想,大家都感受得到出版业的不景气与衰退,无论是出版社还是作者,为了这块喜爱的领域,大家都咬牙在努力,目的是希望我们热爱的这块小小田地能持续发芽,继续成长。 租书、买书、合法电子书,其实都是支持、鼓励用心的出版社与作者的方法之一,如果朋友们也喜爱这块小小的田地,还请更加支持、鼓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