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西峰情》 楔子 聚气成剑茫,剑华尽拢于一指,化气为剑,这是已至剑术之巅的造诣,却见这道迅不及眼的锐锋,竟是朝一个跪在地上的十岁小女孩一脚划去,鲜血当下飞溅,有别于满室的惊骇,小小的身躯仅有一声低微的抽搐,便倒在地上痛苦的摀着脚。 “当真是坚强的不哭、不叫,好,本城主答应让你留在斜阳古城。” 古城城主任灿玥冷睨倒地上浑身抽颤,五官痛皱在一起的小女孩,鲜血从摀着脚的小手指缝中渗淌,十岁的小小身躯痉挛而颤抖,却不曾掉下任何泪,这一幕让厅内每一个观看的人都纠扯了心。 这样的坚韧只让任灿玥眯起双眼,却也有着一丝难言的复杂掠瞳。 “想待在古城就用这模样留下。若不想,要牟老马上为你接脉医治,恢复多少不知道,至少,可以走,应该吧!” 痛颤垂下的小脸,苍白惧颤,从脚窜开的剧痛几乎要夺去袁小倪的勇气,爹、娘、哥哥想起家人,酸热泛出眼眶,泪意几乎蒙胧双眼,但她硬生生眨回 她的家还不能回去,她对生母有承诺 “请请城主让小倪留下,我没有亲人了。” 任老夫人虽喝着仆人送上的茶,却可看得出眉目间尽是焦虑,饮没几口便又沉重放下。 “夫人!”一名老仆神色匆匆的进到厅内。 “情况怎么样?”任老夫人迫不及待起身问。 “牟老已尽力稳定她的脚伤,接下来要看袁小倪自己的意志力,只是她的脚已注定一辈子残废,夫人?!” 只见任老夫人身形一晃,左右两旁的婢女赶忙上前搀扶。 “这要我怎么对得起滟娘,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就这么废了一脚”任老夫人几乎瘫坐到桌边,她支着额,哽咽的自责不已:“都怪我没能及时送走小倪,灿玥这孩子怎会变得这么可怕,连一个小孩都下得了手” 身旁多名侍候多年的老嬷嬷们都赶紧安慰主子。 在大厅上,任老夫人内心如何揪拧不忍,都只能强压当下的心绪,让人搀扶离开,她若亲自开口保下这个小女孩,她那心性难测的儿子,将不知再做何手段决定这个小姑娘的未来。 “可怜的孩子,失去母亲连照顾她的福姥姥也走了,现在又残跛一足,未来怎么办呀?”老夫人为这小女孩的未来而悲伤。 “夫人,牟老还说,这孩子的未来不会在古城,只希望在她离开古城前,恳请老夫人能多照应这孩子的生活。”老仆人忙再转达牟放子的意思。 “牟老这么说?看来他心中对这孩子另有打算。”有牟放子这一言,任老夫人内心忧虑稍缓。“告诉牟老,任何药材,不需客气,再昂贵都直接找我拿。”儿子造的孽,身为人母,能弥补多少是多少。 吩咐后任老夫人再次摀着额,叹气的摇着头。“灿玥把对失去蕙兰的恨,全怪罪在这小女孩身上,留在古城是小倪不幸的开始。” 第一章 【第一章 一把独特长刀静静矗立湖岸边,平静的湖面,先是荡漾圈圈涟漪,迅即扩大成漩涡,逐渐惊动湖面一切,当漩涡从顺向忽转为逆向时,无数水流竟激涌成水珠奔洒高空,随即颗颗水珠化成一道道白色水雾,环流旋飞于湖面上! 此时,一道身影猛然从漩涡中拔身跃上高空,牵动湖面水流与水雾,像一匹庞大的布匹掀动,矗立湖岸边的长刀也开始颤动,随着跃身之人扬手,白色雾流绕上刀柄,一声叱喝,藏在刀身内的白色长剑应声而出―― “剑唤――烟岚――” 一握住白色长剑,袁小倪旋身腾飞更高虚空,内劲一吐,剑身绽出锐冽银辉,化成一道白色剑影绕身,当她飘降至湖面,水光所化的轻雾始终盘绕在她双足中,而她竟如走在平地般,在湖面上舞一场剑影绝姿。 优雅的剑影、凌厉的剑锋,随着轻灵的身影,划破湖浪,剑尖吐锋削断四周草林,越来越疾的浪倾如奔涛,随着剑者乘舞一场惊艳。 不停化雾的水光罩住湖畔,难以抑止的剑锐激扬,直至一道剑气磅然荡湖,几要冲霄时,她猛然放开手中长剑,让剑气转为奔散四射,白色长剑唰然回到长刀内,湖面上,仅立着一道收剑回锋,静止的身影。 回到岸边,她抬掌护眼挡着炎热的阳光,看了看天空灿白刺眼的骄阳,眼几乎要眯成一线。 端午才过,真正的炎热将要开始,她拭过额边的汗,回头看向湖水,干脆再次跃入沁凉湖水,在湖内尽展四肢,身躯徜徉的在湖上飘荡,炎热的午后,听着虫鸣声,别有一份沉淀的平静。 “灵穹剑舞还没法发挥完全,外公的剑招真不是一般人练得起来,每一招总觉得少了什么。” 望着湛蓝晴空,冉冉白云,轻风徐徐拂面,袁小倪闭上眼,任水波轻送荡漾,彻底放松。 “难道真像牟老所说,少了更真实的环境与对敌的经验,因此行剑的速度与剑意欠缺变对的锐利。” 牟老说她此刻的剑法,像一场华丽的剑舞,空有形而无神,对此,袁小倪轻轻一叹。 “置身古城能找谁对剑唉。”苦恼。 在古城,她只能练刀不能练剑,若被发现练剑,以她目前夹缝求生的地位,下场大概会被废武功逐出古城,在还没完成对娘的承诺前,她不能离开古城。 “我的体内带有剑气的内力,也不能随意而发,看来要突破当下瓶颈,找个更适合练剑的地方,才能将御气行剑和剑招相合,彻底发挥云涛剑仙的剑法。” 牟老教导她外公御气行剑的内功心法,这部份她倒是得心应手,牟老认为这是因为她和外公一样,有相近的天赋。 在古城练剑得隐藏着进行,也不能发挥太大的剑气,否则剑气冲霄,剑术顶峰的古城城主,岂会不察这剑气和一般古城人不同,到时她的身分可要被揭穿了! 此时,她比常人灵敏数倍的耳目,已听到林子外边,有人正走进树林内,朝湖畔而来! 北峰是她和牟老所居,屋后一大片树林是她练剑的地方,以往众人无论找她或牟老,多半往前方木屋去,很少跑到木屋后方的树林来。 “小倪?” 一对男女来到湖边没见到半个人影。 “听说她午后总在这练刀法,怎么会没看到人呢?” “会不会到牟老住的屋子去了。” 二年前,有感于小倪已成长又是未嫁的姑娘,牟老便让小倪另居不远的小木屋内。 “那是她的长刀吧!”韩玉青指着矗立湖岸边的长刀道。 “刀在这,人在哪?”江织语不解的走到刀边,张望四周后,转为探头看湖,随即惊叫! “织语,怎么了?” 韩玉青才问出声,湖内数道水柱洒射而出,打得江织语措手不及,踉跄退身;随即湖内一道人影跃飞而出,眨眼已到江织语眼前拉住差点要跌倒的她。 “哈,我还以为江大胆真的很大胆,现在看来跟韩水一样虚呀,至今为止,对这招面不改色的,真是只有喵喵了!”袁小倪哈哈大笑。 “你可恶!”甫一靠近水面,就见躺在水底的袁小倪,翻着白眼,张着四肢,吓得江织语还不及反应,便是连番水柱打得她一身湿! “喂喂喂,是你说有什么招,可以尽量对着你出手,你大小姐完全可以接招的!”见她拳脚打来,袁小倪忙回身避开。 “暗算算什么招,有种光明正大来!” “能掠倒敌人都是好招。” “好呀,你把我当敌人了,那我就不用客气了!” 韩玉青看着二个女孩一阵追打后,才开口制止这二个小妹妹。 “你们两个别再玩闹了,大总管还等着呢。” “大总管?他在等谁呀?”袁小倪不解。 “当然是你呀,你露脸的机会来了。”想到自己的目的,江织语难掩兴奋,转为拉着她的手道。“只要这次达成任务,古城内没人能再小看你。” “露脸?要给我任务?” “大总管要我们告诉你,你要和三位楼主一同离开古洲出任务,夺取彩霓八天龙中的红、黄两只天龙。”江织语再道。“我们就是来通知你,到巍峨楼去见城主。” “你们没开玩笑吧?”她能离开古城,出古洲了?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大总管亲自交待我们来告诉你的,我和其他人再怎么闹你都算了,玉青哥你总该相信吧。”江织语下颚顶顶另一端的韩玉青,一副你不信可问他。 却见韩玉青走到小湖边端详,尤其对小湖边被削断的草林微微蹙眉,要再看仔细时,袁小倪却跑去挽过他的手臂。 “玉青大哥,我日前在牟老指点下,练了一招新刀法,你和织语有时间定要和我对招,指点我一下。”她拉着他边说边走,另一臂再挽过织语,巧妙的将他们带离,以防湖岸边被剑气削断的草林被发现。 “管你什么刀法,要对招改天有的是时间,快回屋里换件衣服,你这惨模样短时间内虽然救不回来,但至少穿得像样点,别让城内那些碎嘴的人对你说三道四的。”江织语只在乎这件事。 袁小倪的实力惊人,他们童年玩伴最清楚,因为她用了最严苛的方式训练自己,和她对招,那威猛的力道,充满雄浑霸气,将人逼得节别败退,难以置信她单薄的身躯,从哪发挥出这么沉厚威慑的气势。 但江织语可受不了袁小倪练武时的极致,像要把自己全身的力量打光,直到气虚力竭,同样的,每天挂彩的德性,快让自己不成形了。 据她自己说,没力气就不会多想,沾枕即睡,还可以好好作一场美梦。 “好,你们陪我一起回小屋吧。”袁小倪转头对韩玉青道:“玉青大哥你和织语一起陪我去见大总管吧,你知道前头那些人,看到你都会赏几分薄面,也就不会那么给我排头看了。” 就怕他走回湖边,一定得拖走他,韩玉青可是古城内被城主和大总管特别看重栽培的,未来要主导年轻一辈的人物,心思甚细。 “走吧。”韩玉青回以一个兄长的笑容,拍拍她的头。“刀和剑都是兵刃,使得得心应手,就不该浪费天赋,你的能力越来越不同凡响,我日前发现南峰和北锋交接的一处岩璧后,有一处旷野,只是得越过几处断崖,以你如今之能定然不成问题,以后到那练武吧,不会有人打扰,能让你练得更随心所欲。” “咳谢谢玉青大哥,小倪知道了。” 看来他已清楚她偷偷练剑,本着一个兄长的照顾,不想她埋没才华。 晚上,袁小倪将饭菜和酒摆好,唤着在屋后钻研草药的牟放子。 “牟老,吃饭了。” 她虽另居小屋,但三餐还是由她到牟老住的屋子内打理。 今天桌上饭菜相当丰富,除了鱼、肉外,还有二大块烤牛肉,牟老在古城身分特殊,他通神的医术,救回出任务而受重伤或毒患的人,还负责医治古城中的百姓,因此除了古城必定配来的饮食,三天二头还有各门楼主与城内居民送来各式各样的美食和美酒。 托他之福,袁小倪三天两头跟着享用丰富饮食,为了让老人家有酒伴对饮,她也练就了一身好酒量。 “今天韩楼主送了一块腌好的大牛肉,谢谢你治好他的毒伤,我全烤了,一人一半,够你下酒了。”她指着桌上,清楚分盛两的牛肉块。 “老韩的腌牛肉可是人间美味,就是小气得不肯把独家秘方说出来。” “韩楼主就靠这道美味横行古城,连韩夫人都不清楚的秘方,怎么可能会随便说出来。”每当有事要请托,韩楼主就会用这独家腌牛肉当谢礼。 对古城众楼主,金银财宝不见得有用,独特才受用。 牟老一坐下,袁小倪帮他倒上一碗酒。 “牟老,我要出任务了。”她也在对面坐好。 “嗯,大总管照会了,自己小心。”牟老马上大口吞牛肉。 “你很担心?” “老头我把你栽培的这么像样,有什么好担心。”牟老连眉都没多挑,继续饮酒嚼肉。 “那那些是?”她眼神瞥瞥一旁矮几上,好多罐药瓶子。 “药。解毒药、创伤药、肠胃药、提神丸、清凉油、安宁散。”牟放子理所当然地道:“这趟任务,可能会遇上三门邪教,现在门毒四处为祸,解毒带在身上总没错,你第一次出任务、出远门,别给人添麻烦,万一水土不服,闹肠胃,有备无患,总没错。” “喔那提神丸、清凉油、安宁散是” “都说你一次出任务、出远门,别给人添麻烦,万一在外不适应失眠,就服下安宁散,让你一觉好眠,若是起床感觉精神不好,吃吃提神丸,如果遇上蚊虫叮咬,清凉油就有用了。” “哇,牟老,您果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呀。”带那一堆药就够塞满她行囊了。 她已听闻牟老送了珍藏的老酒,给一同出任务的楼主们,希望他们多多关照她这丫头。 “有什么好担心的,多年来你这身武艺,可没白费我老头这番心血。”说到这,牟放子顿了顿,忽然有想到什么。“等会儿我再把月顺、止痛的药摆进去。” “不用吧,我去的时间,没跟我的葵水日子撞上。”她的月事向来准时。 “万一你太紧张,提早了怎么办?重要的是第一次出任务,别给人添麻烦,备妥不会有错。”牟老又是严正道。 袁小倪只能咕哝自己出趟任务,搞到背个药箱在身上。 第二章 “对了,这也是给你的。”牟老进房拿个大布包出来。 “这是”袁小倪要打开,马上被制止。 “行了,回房再打开,都是一些女人的贴身衣物,是老夫人和其他老嬷嬷们送你的,下个月你十七岁了,衣物也要有些转换。” 女孩的衣物向来是老夫人那,还有其他楼主的女儿们帮她打理。 “老夫人和其他嬷嬷们对我真好。”袁小倪将布包放到一边。 “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还是一样,好像停在一个地方了,不知怎么再突破。”她耙几口饭。 “这场任务来得好,你目前缺得就是江湖经验,只是一场任务不够你增长,需得有更多机会,让你接触何谓江湖,还有各个门派与三教九流的招式与手段,这才有助于你日后夺回剑仙的宝物。” “可是,这次任务之后,都不晓得有没有下一回,若出不得古城,我也没办法将外公的宝物全都找回。” “世事瞬息骤变,机会是可以等的,就像我也从来不曾想过会遇上你,得到一个对师父赎罪的机会。”牟老又喝了一大口酒。“反正最差的下下之策就是等你完成对师妹的三个承诺,再去夺回其他的宝物,这之中,就一边借古城的力量,夺回师父的宝物,最后再一次出手夺走,就此永远离开古城。” “到时我应该会被古城追杀吧?” “练好你外公的剑招,就不用怕没命。”牟老从盘中再捞块大牛肉。 “真到这种地步,玉青大哥、织语、韩水、喵喵、还有其他童年玩伴,大概都会砍我吧!”她心惊的扳着指头,数着未来可能会对上她的玩伴,不得了,足够里三圈外三圈包围住她,让她难脱生天! 对上这群家伙,武力不是一切,玉青大哥精于谋智、韩水善分析、织语和其他几名被特别钦点同伴,剑术都不容小觑,程喵武功承自母族,不但独特,还是少数拥有自成势力的人,这些家伙若联手围攻她 嗯,绝世武功一定要练成,绝世的逃命方法也要想到才行。 “怕什么,这些人就算个个都出剑,也不会真的下毒手戳死你。”牟老继续下筷子挟牛肉。 “是呀,都不会戳我要害,但一定会给我好看,因为我欺骗他们这么久。”光想到时他们的怒气她就背脊发凉,这群家伙真要联手整人,绝对很有看头。 “算了,还没发生的事,现在多想也没没用,牟老,你喝碗汤吧。”将盛好的汤推给他,袁小倪将他刚挟的牛肉再从他碗内捞回。 “门毒擅使各种诡毒,出发前和你娘和福姥姥上炷香吧,保佑你一切顺利。” “这是一定要的。”袁小倪干脆伸筷子挡在牟老又挟起就要张嘴咬下的肉上。“牟老,剩下的牛肉块是我的,说好各一半的。” “年轻人,少吃几块肉没关系,老头不一样,要多吃块肉才能补身。” “就是因为我年轻,更需要补气血,更何况我要出任务了,很需要血气!”她是不会礼让这几块牛肉的。 “要血气,晚点老头我熬碗药给你,这些牛肉让老人家下酒。” “鸡肉、鱼肉也可以下酒呀!” “牛肉对味呀!”三天两头的鸡、鸭、鱼,他想换换味道。 “十碗老窖酒,不倒的人才能吃这盘牛肉。”别想她会事事敬老,只会惯出倚老卖老的,袁小倪干脆下战书。 牟老一拍桌子,指着她:“拼了!” 夜更深沉,照顾完喝醉的牟老,袁小倪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她跃上屋顶,悠然一坐,仰望天上繁星皓月。 她爱在宁静的夜,独望满天星斗,沉淀一天的心情。 回想今日面见城主,她以为会像当年被断脚筋之后,再次见到他时,她缩着身,恐惧、颤抖的躲在牟老身后,而城主看来的眼神只有冷睨,最后轻蔑扯唇。 “站直,看清楚你未来将要面对的人,无论对敌人或目标,不要低下头,你的外公这一辈子,永远都只有别人仰望他,你体内流的血注定你没有懦弱的权利。”回木屋后,牟老狠训她。“记住,你外公向来用能力,把这世界踩在脚下。” 如今,面对城主,她找回自己勇气了吗?也许颤抖、懦弱依然在她心中吧,只是她更懂得如何掩饰,隐藏自己一切的真实。 从十岁被断脚筋,袁小倪几乎不算真正再见过古城城主,曾经留在心中的印象,淡漠不爱笑却让人想亲近的二少爷,如今慵懒唇畔浅笑,却浑身透出冰冷让人发毛的城主,何者鲜明?何者馍糊?她竟已分不清了。 “不过,牟老真是外公无敌、外公就是天下的信奉者,唉,也不想想外公那些惊天动地的传说,完全就不是正常人办得到的,外公到达了天的程度,我可还在地上跳呀。”从小到大,牟老最常训她的,就是不要辱没先人血统。 她往后一躺,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明皓月光映入她清透的一双眼中。 八岁到古城时的她,是如何的模样与个性?从残疾一脚中站起,开始严厉而艰辛的练功,一个回家的梦,支撑着她的意志,无论倒下几次,这个梦都能带给她再站起来的勇气。 “当我回沈家的时候,爹娘还认得出我吗?云希哥哥会记得我吗?” 快九年了,她的模样和当年到底差了多少?袁小倪看看自己因练刀、剑而粗糙的双掌,还有,她的脚下意识抬抬已弯曲不了只能拖行的一脚,一声长叹付于夜空。 “爹、娘、哥哥,霓霓快十七岁了,天今,我一样很想你们。”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怕一触及,便难以抑止的如潮回忆。 月光照在斜阳西峰的侧峰上,原始野林环抱着一座形状特别的湖,湖面呈两道双圆联系着之中一条岩石路,居高俯望,像一只切面葫芦,又唤“双月芦湖” 湖边不远处有一座高起的坟丘,墓碑前一道颀长身形昂立,清亮的笛音在夜风中回绕,一双深沉的眼看着眼前不以传统所立的墓碑,只以他要的属名“古城城主夫人谷蕙兰之墓”旁边一排,夫任灿玥立。 斜阳峰西峰的湖畔长屋,已是任灿玥每年夏季的居所,在她墓前吹玉笛更成他的习惯,他并不擅音律,但这支谷蕙兰所赠的玉笛,他视若珍宝,曾有一段时间,她教他如何吹奏,从此这成了他唯一会使用的乐器。 当他一曲吹完,见到一只黄色蝴蝶停在墓碑上,这几日他每吹笛音,便见黄色蝴蝶,不知从哪飞舞来,最后总停在墓碑上。 “常听人说,逝者会化成昆虫飞回家中见亲人,这只月夜中的蝴蝶,会是你的魂所化吗?兰兰,你还会想再见到我吗?” 任灿玥想碰触那停栖在碑上的黄色蝴蝶,半途却又伸回手。 “不,你不会想见到我,到死你都恨我,恨我强迫了你。” 想起过往,曾经难抑的心境起伏,到如今,音已平静,心平静了吗?或者陷在另一种深沉的暗涛中,始终不愿相信更不想接受,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对你们兄弟二人,我不曾有超过手足之情的想法。”秀丽的容颜,以一种盼他能理解的神态,真心道:“可是命运决定我嫁给了你的大哥任景翔,而不是你任灿玥,那我会做好这个大嫂的身份,也希望你能自重。” 要他如何接受这种答案,他的回应是强娶了她,强占了她,最后,她香消玉殒 “如果我能选择,我宁愿不曾生在古城,不曾认识你”这是她临死前,最后对他说的话,想到此,任灿玥眸子幽冷,沉沉凛笑。 “最后你还是埋尸古城,甚至冠我任灿玥的城主夫人之名。” 但,为何他的心是那么空洞?他懊悔往昔吗?到如今,他已不知,当年他执迷到底的情感是一场荒谬吗?一场命运对他的嘲笑吗?兰兰到死都不曾回应过他付出的感情。 “无论如何,我不会原谅害死你的人,你曾这么疼爱照顾袁小倪这个丫头,没想到却经由她的手毒死了你,无论如何威逼,她都不愿说出是谁要她把毒粥端给你,小小年纪倒是非常硬骨。” 但,他也亲手挫了那身傲骨,摧毁那身让他看了就刺眼的坚毅。 在她被废一足,跟着牟放子来到城内时,那双眼看到他,再也没有往昔的光彩,先是骇住,随即盛满恐惧,躲于牟老身后。 见到被他亲手所废的小小身躯只能无力拖行,任灿玥沉目而视,曾经一双清澈无邪,对他充满信赖的眼,每见到他总散出欢乐纯真的光芒,如今见到他只剩恐惧与颤抖,再也觅不得一丝曾经对他的信赖与快乐,这一瞬,任灿玥竟有一种,他终于彻底失去一切的感受,一股深沉的空洞贯穿他的心。 曾经那小小的身躯所展露出的坚毅也彻底消失,她只是费力的拖行一足,跟上牟放子的脚步,这残破的模样,更看不出她被牟老评为独特的天赋何在? 这一切竟令任灿玥无来由的盘绕一股怒极而起的冷笑。 “牟老,莫忘了你所言,此女未来对古城将是一大助力。”他对来到眼前行仪的牟放子道。 “城主不会失望的,此女将会是老夫晚年最大的骄傲,一个甚至可超越城主的骄傲。”对躲在身后,抓紧他衣角的小身躯,牟放子坚定道。 “那就期待多年后,此女会是牟老的骄傲或只是一个搬不上台面的残废。” 从此,除了每年一次的拜年,她与七门楼主的儿女们在大厅内,和众人一同拜见古城长辈与他这个城主时,远远的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唯一醒目的,是她拖行的姿态。 到今天,真正再次见到袁小倪,也终于看清她成长后的模样,第一个浮出脑海的,这真是那个姿色无双的袁滟娘之女吗?真是可笑呀! 袁小倪连她母亲三半分姿色都没有,身躯在端整的衣物合衬中,勉强有着女孩的模样,但一张脸青青紫紫,像跟人打了好几次架,早看不出原貌,唯有那双眼似又回到小时候的坚韧,直勾勾对上他,也让任灿玥心头那股消失已久的烦躁,再次涌上。 第三章 【第二章 云涛剑仙的宝物彩霓八天龙中的红、黄两只龙,在一场武林名门的聚会内,派人商议以武论战,胜者可得。 却被三门邪教的门毒,门魔率人破坏,最后斜阳古城的袁小倪出手夺下红天龙,黄天龙则落入门魔手中。 袁小倪一战成名,出众的刀法技压江湖众家高手,更让江湖人惊讶不已的是,向来以论剑术和剑阵闻名的斜阳古城,竟出一个用刀高手! 古城虽夺回一只红天龙,但袁小倪为保护古城众人而中了门毒剧毒,她被送回去时,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古城。 “听说此战若非她,红天龙难得手。” “看不出袁小倪有这么高的能力。” 平时就看她拖着腿,虽然总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在牟老和一群同伴照顾下,吃穿都不差,但一头散发凌乱的模样,显得有些粗率,看起来实在不出色。 “人不可貌相呀,立下此功,未来她在古城该好过了。” “这可难说,城主心思难测,尤其自己的夫人因她而死。” 古城内,袁小倪一战成名,过往的恩怨再次被掀起,成为众人议论纷纷的谈资。 “此毒老夫尚需时间了解,目前只能先将异毒全逼在她一边的胸口,每日以西峰独有的绿西露和霍心草稳住她的五感不失,直至解瞬失奇毒的药物炼制完成。” 北峰,袁小倪的小屋内挤满关切的人,任老夫人和其他楼主、韩玉青、韩水、江织语与其他几名的童年玩伴,对袁小倪的情况充满焦虑。 “牟老尚有其它的顾虑吗?”任老夫人见牟放子始终紧缩的眉头,面色凝重。 “要如何维持她此时的情况不恶化是一大棘手问题,不能让她一直陷入毒伤中的昏迷,这将损及她体内的脏器与功体,必须唤醒她进行应对,但一睁眼,将受瞬失奇毒的影响,可能记忆倒退,她将在哪个阶段醒来无法掌握。” 瞬失奇毒,本就是先夺五感,一路昏迷脑智衰退二只废人,就算内力深厚,没解药三天后醒来。也是功力尽废损及心智,一辈子成了痴傻。 “牟老的意思指,无法确定她将在什么样的记一下醒来?”韩玉青问。 牟老颔首。“瞬失奇毒的解药还没完全炼制完成前,也只能暂时以此法维持她某种程度的清醒意识,以防她昏迷太久,伤及脑智。” “牟老,你千万不能让小倪变成白痴呀,好不容易大家看到她的能力了,绝不能让她被门毒的毒给毁了。”江织语说到最后有些哽咽,原本自己还高兴小倪有任务,只要她的能力被看到,未来在古城日子可以好过一些,怎知这么坎坷。 “耗尽老夫之力,都一定会就起她。”牟放子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袁小倪,内心坚定,他是绝不会让师傅的血脉在他手上断掉。 “我、我再要在这里住下,我会告诉大总管,我的任务交给其他人,我要照顾小倪。”她决定了。 “织语,小倪对牟老而言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小倪出事,他比大家心情还要难过,也比我们更快想治好小倪,解药还没有着落前,你待在这里也没用,相反的,你任性推掉任务只会受惩罚。”韩玉青训她要懂事,织语性情急躁,在这照顾只是添乱。 “我会拨两位老仆妇过来协助,小倪此刻事事皆需人照顾,有富人在最妥当,她们都是看着小倪长大的,定然将她照顾妥当。”任老夫人道,有她指选的人照料,她也安心些。 小倪是未出嫁的女孩子,牟老再怎么和她亲如父女,帮她换衣服,擦身,甚至接手这么隐秘的事,牟老也不便照料。 “老夫代小倪谢过老夫人了。”小时候她被挑断脚筋养伤时,也是老夫人派仆妇协助照料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城主答应将她安置在西峰,因为绿玉露和霍心草必得尽快入药,来去往返只怕误时,只有直接在西峰养伤最为妥当。” 安置之西峰,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 “城主由我来说吧,再怎么样说我是他的母亲,我出面,他还不至于太过绝情。”对袁小倪,任老夫人有一份道义责任。 “老夫莫着急,先由我告知大总馆,大总管定然有办法能说服城主。”韩玉青沉思最佳的办法。 “大总管会帮忙吗?那可是西峰,城主夫人的安眠之地。” “大总管虽对小倪不曾刁难,但此事,城主那关只怕不好过吧?” 其他同伴对这一点很担心。 “小倪为古城夺了红天龙,能力不容小觑,大总管定会想要留下她的能力为古城效力。” 韩玉青看得分明,大总管虽执行城主所下的每一道命令,但也经常以另一种方式帮助袁小倪。 巍峨楼内,任灿玥闭眸支着颅侧,神态幽漠的听着言常陵禀告夺彩霓八天龙的过程。 “她为大家挡下门毒暗收才会中毒,一中毒,随行的江堂主和韩堂主马上让她吃下护元丸,一牟老所教之法封住她的几处穴道,让整个身躯意识处于沉眠,护住她的真气。” 牟老曾担心众人此去万一遇上邪教中的门毒,此门生性邪贱、暴虐、以毒为祸,进来危害武林甚重的瞬失奇毒,一种让人失去记忆,成为废人的毒药便是出自他之手,因此牟老告知众人,若遇上先以此法护住自身。 “侥幸没死?”任灿玥缓缓睁开双眼,冷冷一笑,一抹凛光掠瞳。 “这一站证明她能力出众,未来可为古城做更多的事。就她,对古城百里无一害。”言常陵道。 “她是牟老一手栽培的,有牟老在,还何须担心救不活。” “那就请城主准许牟老将她安置在西峰救治,她需要西峰的药效喂服,不能中断直持解药研制出来。”言常陵不看他的眸光肃凛的横瞪。“袁小倪的刀法不俗,救活她,对古城的胁意极大,同时瞬失奇毒若能解成功,未来古城在对上门毒,此毒已不构成威胁,相信衡量利益得失,城主心中定有睿智的考虑。” “你若不身在古城,该是靠一张嘴就能当一方之霸的奇人吧。” “属下之想请城主收敛狭小的心眼,暂开心胸,保下这个古城未来的一大助力。” “总有一天,我应该会用紫焰剑气把你打成瞎子。” 对这种威胁,言常陵向来眉都不抬,只是问:“城主的意思呢?” 任灿玥冷光沉敛许久,才再开口“牟老在西峰南侧的药屋可供她治伤,但是只要逾越一步,打扰到兰兰的安息,那条命就为当年还是兰兰付出代价,我也不再仁慈。” “属下感谢城主发挥了不曾有过的仁慈,确保了古城未来的助力。” “这个夏季,除非要事,别来西峰打扰我。” 夏季,任灿玥多居斜阳西峰内的长屋,独思与练剑,每七天,他便到主峰巍峨楼处理需要他决定的过古城事务,若临时有要紧事,城内会燃黄麟烟。 “牟老,入夜不会有任何变化吗?” 西峰药屋内,刚照顾小倪喝完药汁的老仆妇,小心擦着她因药物和天气逼出汗的小脸,担心问。 “现在也只能希望老天帮忙,让她能平安渡过这一劫,以药物让她昏睡一整天是不得已的。” 明明是希望她清醒的,但遇上西峰禁地的限令,未免多生波折,牟放子只能这么做,斜阳西峰是城主下令的禁地,除了牟放子可在此照顾奇花异草以为入药之外,他人皆不得擅自入,就算是老夫人派来协助的两名老仆妇,也只能白日帮忙,不得过夜,但牟放子要研究提炼解药,入夜也无法在此照料,因此决定入夜都以药物让她沉睡。 “这城主也真半点都宽贷不得,这孩子伤得这么严重,就养伤期间包容些,便是不让我们老下人夜晚留在这照料她。”另外一位收拾屋内凌乱的老仆妇心疼道。 小倪平时有空,也常去帮她们做杂活,是大家的开心果,现在变成这样,让他们一群老下人不舍。 “老夫现在只担心,她何时才能醒来,醒来又是何种记忆?”牟放子长声沉叹,却对这样的做法不得不为。 若不想办法让她每天醒来片刻,就算解药完成,她脑智受损的可能性也增加,只是人的记忆包含着情感,岂是他能掌握,尤其是在瞬失奇毒的影响下,只能尽他所能拿捏的药力,努力唤醒她。 今夜月光分外明亮,任灿玥再次唤笛时,发现夜晚竟见夜空上聚满蝴蝶飞舞,星空下的蝴蝶逐渐飞往南峰药屋。 入夜的药屋仅有躺在床上痛苦呻吟,昏迷不醒的袁小倪,面色青白,随又转红,冷汗几乎渗透整张痛苦扭曲的脸,冰寒刮骨,炎热焚肌,两股气劲在体内撕扯,枕上的人儿也咬紧唇瓣,隐忍呻吟。 “看来是真气散乱冲击各处血脉,这个意外可在牟老的意料中,只是在怎么痛苦,也绝不叫出自己的难受,这一点倒是从小不变。”不知何时来到畔边的任灿玥,带着观赏似的,端详枕上痛苦呻吟的人。“坚韧的毅力,不屈服的个性,可惜对上了我,注定你今生的磨难。” 谁?谁在说话?有人按上她的颈脉,想在探索她的情况,本能的,袁小倪想出手还击的,但手重的抬不起来,一股浑厚内劲缓缓注入她的身体,渐渐平息了她体内忽冷忽热交错的撕裂感。 就在任灿玥转身离开时,衣角忽然被拉住,同时传来一声久违的叫唤。 “灿、灿玥哥哥。” 任灿玥回头看到一双睁开的眼,明亮清澈,,纯真如小孩般的看着他。 “这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床上的人儿起身,不解的张望。 这样一双全心信赖他的眼神,是她八岁与他相遇时,对他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她的记忆会慢慢倒退,哪个阶段醒来无法掌握。 想起言常陵报告过的话。 “灿玥哥哥?”眼前纯真的容颜,对他的神态有些不解的望着。 “你是灿玥哥哥吗?”异样的神态沉默不语,这不是袁小倪记忆中的人。 “这段记忆在你心中是有意义的吗?” 任灿玥从来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这样一双全新信赖的眼神,无邪的绽出笑容,深深撞击他的内心。 见他迟迟不回应,以及那诡谲的神情,让袁小倪不敢确认的就要放掉扯住他的衣角的手,却在此时,任灿玥伸手抚上她的头。 “灿玥哥哥。”眼前的容颜登时一亮。 盛暑已至,古城位处高山,虽较为平地但白日毒辣直射的阳光也让古城内的人吃不消,没特别急迫的事,个个都尽量避开正午的日头。 但也有不想遵守规定,偷跑往西峰药屋的实际看到人才安心,比如江织语和其他几名同伴,却在才溜到西峰外围就被顾守的韩玉青拦下。 言常陵在猜到这群家伙会做什么,特别下令韩玉青负责守禁地,韩玉青非常了解这群弟弟妹妹们的个性个会想出的办法,个个都被他领着剑层武护拦下他来严守自己的责任,无论他们哀求、哭求、恳求,到最后软的不成来硬的,都不让任何人越雷池半步。 目前大家知小倪记忆倒退八岁时,以为自己刚到古城不久,对自己为什么会长的跟大人一样高,还有一脚似乎怪怪的感到不解,虽可下床走几步路,但因为她身体虚弱得由人搀扶,牟老只告诉她,她因为生病才变得这样。 这之中她问起很对人,包括自己的母亲袁灎娘和福姥姥,牟老和老一仆妇们都安抚的对她说,她的母亲和福姥姥有事离开古城了,知道她出事了正赶回来,从小她乖巧懂事,知道了就安静不吵。 目前她也一直维持在这个记忆和状况,在加上她只会在正午时醒来片刻,简单应答后便又睡去了;这个发展顺利的让牟放子送口气。 也清楚自己要赶紧制出解药,因为他不能确定小倪这样的情况维持多久。 入夜暑气退,轻风拂来甚至有几分凉意,也更见深沉时,斜阳西峰的南侧药屋,一道修长的身影进入小屋内,点亮屋内灯火。 任灿玥坐到床边,按上她的心口,源源不断的内劲注入,一双缓缓睁开的眼,从惺忪昏沉中,一见到他马上亮起,绽出纯真无邪的笑容。 “灿玥哥哥” 这一夜,任灿玥让她枕在膝腿上,吹着玉笛。 第四章 【第三章 唤醒小倪为她诊脉的明牟放子,双眉微蹙,她以不同日前的死寂气息,虽还说不上红润有气色,但一扫眉心泛着青黑之气,甚至每日清醒时的应对情况也维持的很好。 原本牟放子预想,无论她在何时的记忆醒来,应该会思绪、记忆浑噩,甚至偶尔会一片空白,也或许无法延续钱一日的记忆,但这些都没发生,情况比预期好,这该高兴,但牟放子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该如此。 尤其连续服用绿玉露和霍心草可暂稳她的情况,但这两味药连服数日,定会让她真气紊乱,可是至今未发生这种情况,或者已发生过却被压制下来了? 他问过协助照顾的两名仆妇,想了解是否她那些玩伴们偷跑来看她,为她疏导真气?两名仆妇都摇头,牟老心中疑惑大起。 但从她的情况来看,得提早换个方式治疗,要让瞬失奇毒释放一些,刚中毒时的小倪太虚弱,连能否撑过来都不知道,他只能让她身体和意识恢复到一定的程度,再接受释毒的方式。 “小倪,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像比昨天的好。”昨天她醒来说话有些费力。今日她觉得精神好很多。 “有觉得身体冷冷或热热的感觉吗?”对八岁的她,他必须斟酌的她了解的询问。 她摇头“牟老,娘和姥姥还要多久就回来?”她等了几天,都没盼到。 牟放子愣一下“快了,再过几天她们就回来了。” 她刚醒来,像孩子般难受与身体的毒伤,却能忍住不哭闹。只是不停的问母亲和姥姥在哪?还有二少爷和兰姐姐会不会来看她。 她目前八岁的小孩子记忆与性格并不难哄,只是会充满疑惑的长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费事的转动的值硬的颈项看着这陌生的屋子。 “我是不是病好了,身体就会回到正常的样子,脚也可以走?还是可以让哥哥背我到树林内追到小鸟?”她天真的问。 明牟放子听了,心有些微酸,却还是撑着面色朝他颔首,安抚她几句。 他知道她的是,病一好,身体会不会回到小孩的模样,这样以后可以跟兄长沈云希继续游玩,她一直在乎的是以后还要回到沈家,怕自己生病变这么大,又走不了路,兄长背不了她,爹娘也会担心。 想到现实中的她扛在双肩的事,牟老不禁沉重的一叹,只希快些协助她的完成师妹的心愿,保住师傅的血脉和武学传承,让她尽快摆脱束缚,有她自己决定要走的路“小倪,晚上可有来?或者发生什么事?”牟老觉得事有蹊跷。 “晚上我、我睡得很死,不知有谁来?”灿玥哥哥说,他晚上来的事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没多久,老仆妇来了,左右各搀着她在屋内走一圈,一刻钟后,她躺回床上,再次沉沉睡去,看着这一切的牟老扶着胡须,神态沉思。 夜晚,再次来到药屋的任灿玥,将她抱去,开始为她灌输真气,没多久,靠到他肩窝的容颜开始有了动静,一双清亮的大眼看着他,随即绽出笑颜。 “灿玥哥哥,你来了。” 这一粲笑也像点亮任灿玥。他轻抚他这么留恋她的笑容,她每一声灿玥哥哥,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有空间,随着她的笑唤,再一点一滴的填起。 “今天感觉怎么样?” “下床不昏了,但是牟老还是不让我出药屋。”就着他抚来的手,她枕到他膝上。 “等你病好了,牟老就会让你出去了。” “昨晚你也这么说。”她像小孩一样撇唇,总觉得自己的手脚只有一点力气,唯一不缺的是说话的力气。 这些她脸上的青青紫紫退去一大半,露出一张清秀可怜的容颜虽不知其母明艳照人的美貌,却带着清甜,有些崛起浮现。 她有着一张耐看的容颜和神韵,初时不经意,却总在嫣餐一笑时,让人想停目而视,平日她将自己掩藏在一头乱发和斑斑紫紫的擦伤下,为何?女孩子不都是爱美的吗? “这张脸未来要真能勾人,那就毁了这张脸吧,哪有疑惑?就提早毁掉。” 这是她小时候,在她废了他的脚时,曾经说过的话! 会是因此让她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甚至多方掩藏住自己,只为了避开他曾说的话?任灿玥忽然想知道她还掩藏了多少真是的模样。 “灿玥哥哥,为什么我都没看到兰姐姐?”脖上的袁小倪有些不解的问。 以前她若生病,就算有母亲和福姥姥,兰姐姐也一定来看她,甚至主动的照顾她,兰姐姐总是温柔细心的帮她擦汗,吹凉汤药喂她。 这回好奇怪,这么多天了,她每天醒来见到的都只有牟老和两位轮流来照顾她的老仆妇。 此时,放在她头上轻抚的大掌停住,枕在他膝上的袁小倪感觉他的身躯似乎一直,一股诡谲的沉默气氛突降,任灿玥缓缓眯起眼,瞳中眸芒万分复杂,一丝凛寒掠目。 “灿灿玥哥哥?”膝上小脸仰望这他,看到那俯视的眼透出锐利,甚至是让人是一颤的战栗,大掌却以又抚上她额前的发。 “她有事,不在古州。”任灿玥闭了闭眼,再次以波澜不惊的神色看着她。 “怎么大家都不在”她咕咙。 “我再次吹笛给你听吧。” 小脸亮起,一双瞳眸纯真的回以甜笑,欢心又信赖的枕在他的膝上,这让眼光也跟着温和起来,他不想了解自己为何从那天起,使天天到此探望她,也不想去探究内心为何对她的反应有奇特的感受?只知他还不想让那双信赖的眼离他而去。 一曲之后,她已在膝上沉睡,她抚着她的发,静静的看着她。 药屋外,牟老神情复杂的从窗外看着屋中情况,片刻后转身离开。 任灿玥眼角余光看到窗外,对那远去的背影都没多理会,继续抚着膝上的人。 任灿玥站在敞开的窗前,看着窗外的一片繁华吐艳,神态若有所思,今天是他惯例到巍峨楼处理城中事务的日子。 “瞬失奇毒,牟老有进展吗?” “目前所知进展应不差。”一边长桌言常陵整理着要他过目标文档。 “袁小倪的毒伤,牟老没问题吧。”声音担心道。 言常陵抬头看着他,随又继续埋首在自己的工作上。 “盛夏暑意中,城主若感觉头昏不适、精神状况不佳,在解暑上,牟老还是在行的。” “你以为我中暑头昏?” “属下只想说,袁小倪的状况不需要劳烦一城之主关切,身为古城城主,武林大局,大势该如何因应与作为,才是你的要务。”何者为要事,别搞错了,就让袁小倪好好养伤吧, 只要事关袁小倪的,任灿玥的任何“关切”最后的演变可能都是一场灾难,某种程度,言常陵同情袁小倪的遭遇,淡化袁小倪在古城内的存在感,尽量不让城主的眼神再次落到她的身上。 “有个这么为主着想,忠心直言真令人刺耳,完全不怕死的大总管,真是古城之福,本城主心头之厌”却也只能忍了,毕竟少了他这个得力助手,跟废了他本身功夫差不多。 “城主谬赞了,今日这些处理完了,您便能继续回西峰过你那吃饱撑了,闲晃整个夏季的日子。”一堆整好的文件推到任灿玥眼前。 霞光已染天际,两名老仆妇先行离开,帮袁小下完针的牟老,正收拾药箱,当床上的人一身低吟,缓缓睁开眼,牟老神色一肃,因为此时不该是她醒来的时间。 “老、老伯伯,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 不认得他?莫不成记忆回到她八岁之前? “小倪?你别怕,我是” “小倪?”袁小倪疑惑侧首。“我叫霓霓,小倪不是我真正的名字,那是”随又见她摇摇头。“不,不对,另一个娘说小倪才是真正的名字,可那只有另一个娘会叫,不可以跟跟人家说的。” “我是你另一个娘的朋友”看来,她停留八岁的记忆时间已过。 只怕接下来不好哄了,毕竟在月泉下,她备受呵护,不需在古城得压抑自己,,同时,谎言也不好骗住她,家人随时在身边,八岁之前的她,只怕还不曾试过落单的滋味。 第五章 “那那另一个娘在哪里?”袁小倪四处张望,是一处完全陌生的小木屋。 “她有事,暂时不在,交待我照顾你,你受伤了,让伯伯先帮你治伤。” 袁小倪疑惑的看着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眼前的老人。 “爹、娘、哥哥”她再次张望,开始恐惧的喊起。 “小倪,不,霓霓,乖,你爹娘还有哥哥不在这里,他让伯伯小倪” 只见原本害怕的缩在一边的袁小倪,忽跳起,猛然推开他,几乎是一眨眼,人一冲出门外。 “别跑出去,你不能离开这里。” 奔窜在山径野林内,袁小倪恐慌的看着四周,陌生的树林,完全没见过的地方。 “爹娘”她恐惧的喊着。“哥哥,你们在哪?” 这是哪?她的家人呢?他无措的朝山下为何能奔跑的如此轻快敏捷,只知凭着身体本能,一跃池聘纵飞,一落地却踉跄的跌倒在地。 “我的脚为什么没办法走?”她抚着无力的跑,不解为什么这一脚和平时跑起来的感觉不一样? 让她更不解的是,她的脚好像比以前的长,还有,她怎么和屋内的那位老伯伯同高?她比哥哥矮,也只到父母的腰边,这是怎么回事? 她害怕的起身,努力拖着不便的脚,转身要再找路离开时,一道身影挡下她。 “你要去哪?”任灿玥看着一脸慌乱的她。 “你、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见她充满疑惑和惊慌的眼神,陌生的看着他,任灿玥蹙眉。 “你不急的几天” “我不知道你是谁?”他惊慌额摇头,挥开他伸来的手。“不要碰我,我不认识你走开” 任灿玥被她打掉的手伸在半空,再次被她视为惊恐之人,那双全然信任的眼神已彻底不在,不知为何让他的心有些空虚与难受。 “爹、娘和哥哥你们在哪?”袁小倪害怕喊。 “爹、娘和哥哥?你还有其他的嫁人?”当年的袁灎娘忽然带回一个小女孩,说是她女儿,从来没听过她提过丈夫的事,只说此女从母姓,还有袁丰娘说过自己只有一个独生女。 “我要爹娘呜呜我要哥哥”她来不及喊完,身后有一道力道直袭后穴身形一软,倒入赶来的牟老怀中。 “她的情况怎么样?”药屋内,任灿玥道。 “要稳定她体内的毒伤,必须换个方式进行,直至解药完成,该感谢城主这数天来,夜夜为她疏导真气,否者此毒只怕已压抑不住爆发了。”对他此举,牟放子有过忧心,但每日发现的脉象都是朝好的发展。 “此毒药牟老可有结果?” “瞬失奇毒老夫已有解方,但炼制解药将是,旷日费时,恳求城主在宽谅些时间,让她待在西峰,直至解药完成。”此毒此想象棘手,西峰独有的绿玉露和霍心草,小倪不能断。 “还需多久时间?” “至少一个月,老夫打算将逼于她胸口的瞬失奇毒释放一部分出来,这段时间内她记忆全无。还请城主能允许江织语和域洁两位堂主到此协助照顾,每日有人以内劲助药力运行。”这必须肌肤接触,,因此将是女子为宜,再加上这两人不但是小倪的玩伴,在同辈中内劲也不差,进行此事定然尽心周全。 “全无记忆?” “是的,不同于这段时间的记忆倒回,她将像出生的婴儿醒来,处处得依赖照顾。” “一片白纸般的婴儿”任灿玥看着躺在枕中的苍白的容颜,心中某处感觉被挑动。 这多日来,她纯真无邪的看着他,对他全新的依赖,满心只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一般说不清的感觉,不甘不想放手,他想再得回那双眼,分沓的情绪在心底在心底激涌而起 “不需再找人照顾她。”任灿玥走过去,一把抱起床上的人儿。“从今天起她由我照顾,牟老每五日便到这药屋为她施针。” “城主!”牟放子一震,向来沉稳的面容出现慌乱的失措,冲身挡在任灿玥眼前。“此事绝不宜,请城主放下她。” “有何不宜?” “城主时尊贵之身,实不宜亲自照顾一个吃喝要人喂,甚至可能连这些隐私之事都无法自理的女子。” “这么说,她完全只能依赖我,也只会看着我?”任灿玥看着臂弯上的螓首,瞳眸跃动更炽的热芒。“我会照顾好她,若怕我对她下什么狠手牟老可不用担心,本城主真要杀她,不需趁她伤病时。” “在古城内,城主要杀她易如反掌,但是小倪是个未嫁的姑娘,此牟将坏她的名声。请城主放下小倪,由老夫人打点照顾。” “牟老很清楚,由我以紫焰剑气为她运劲导气,胜过任何人的内劲,西峰的药材任你进行,任何要求只要治疗她的,本城主都准许。” “但是” “牟老,古城由我做主,让开。”犀利的双瞳。以一城之主的威严喝令,牟放子看的清楚,城主对小倪产生了兴趣,该说他深深受小倪吸引了,爱与恨只有一线之隔,小倪在药屋养伤这段时间,定然发生了什么,让他夜夜到此陪伴,也因而跨越了那一线。 “老夫只有一个请求,无论城主对她有什么心思,别别坏她完璧之身,瞬失奇毒一除,她将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但她不会不清楚自己的变化。”事已至此,牟放子只能做最下下之策的要求。“也请城主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此事,包括小倪自己。” 任灿玥浅浅勾唇,看着臂上的人没有说话的迈步离去。 双月芦湖的长木屋,因应夏季避暑而建,屋内通风舒雅,处处可见竹帘垂掩,轻纱细染。 将她放到屋内的卧榻上,任灿玥端详着那张犹显苍白的脸,长指轻抚着她的五官,此刻他开始问自己为何这么做? 听到牟放子说的那一刹那,他不想再失去那双信赖的眼,同时他也不想那双眼对其他人展露依赖于纯真的粲笑,他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专属。 记得她小时候话不多,却总是一副朝气十足的模样,静静的陪他或兰兰说话,只有烙在他脑海里最深的,是她蜷缩身躯,痛苦捂着左腿灿白的一张脸的模样。那双眼充满痛苦,才十岁的她一透出过人的意志力。 “请城主让小倪留下,我没有亲人。” 这几年,那蜷缩在地的模样,以微弱的声卑微的恳求,几乎揿烙在它的脑海。 曾经对她疼狠至极,甚至亲手在她人生道路上烙下阴影,当时他只想,如此单纯的眼眸与不知时间疾苦的心,在痛苦、挫折的环境中,还能坚韧吗?他想毁掉她的乐观、开朗、想毁掉了他那洁白如纸的心灵,想看着一份纯真被环境摧毁、扭曲想到此任灿玥自嘲的笑了。 一路以来,被摧毁,扭曲,始终是他吧! 这几日,改变他心思的是什么?抚着她的脸蛋,回想那躺在他膝上的纯真的模样,一双眼只信任的看着他,灿烂的笑颜对他充满依赖。 从双亲不顾他的感受,硬将谷蕙兰与大哥婚配,从兰兰指着他,告诉他不曾对他有过男女之情,从太多的开始用恐惧、害怕的颜色看他,连自己的母亲也一样,他的心早已冷下,沉目看待过往。 在他心中更认定,那些他因为留在身边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父亲的看中却不让他娶最爱的女子,他认定与他互有情意的心上人,对他毫无男女之情,甚至到死都恨他做出的手段,到如今,他不曾想过再追回什么,但这双对他再次绽出往昔情感的眼神,真真切切,他忽然不想在失去。 纵然,她看他只是一个小女孩对大哥哥的情绪,但他能改变,因为她的眼只看着他,她的心有着他,她和兰兰不一样,这是一个会回应他情感的人。 没有记忆,一片的空白的她,将由他来写下记忆和情感,一段只有他和她的世界。 那一夜,一声灿玥哥哥,一双单纯的眼,再次对他展露无邪笑容,也让自己再次感觉到那份触动。 “既然你夺走兰兰的命,那就由你还我这份失去的爱和感情。”他将她螓首缓缓揽入怀中,面庞轻摸着她的发。“我要将你禁锢在我身边,完全只属于我一人。” 第六章 【第四章 “今天还是无法自己咽下药吗?”一勺喂到唇边的药汁,她却无力张嘴,声音的主人轻叹“果然完全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大掌勾起她的下颌,随即一阵暖意抚上她的唇,苦热的药汁强硬的送入她的唇内,她皱眉,没多久,心急慉跳起,如心焚的感觉从体内窜开,她开始感觉快嗜不过气,但很快,一股浩气按上她的心口,平定下她的体内的混乱。 任灿玥将她螓首轻按在颈窝内,轻拍她的背,掌心再次凝出紫焰剑气,顺抚在体内余威的药劲,紫焰剑气除了可绽出火焰锐锋外,也可凝出独有的冰冷霜寒,今日,她依旧没有清醒,但从喂药的感觉,她的唇舌已下意识回应,头几日她几乎现在沉睡中,只有药喂完才有难受的反应。 牟老改变的药方带有毒性,与袁小倪体内真气相激,算上“以毒攻毒”的方式来化解被释出的瞬失奇毒。 任灿玥看着怀中仅着他的单衣,衣下一身的赤luo的人儿,他抚着她面颊,低头以唇轻抚着她的,她的唇瓣又复冰凉,,从发现药力让她让她又如火焚的烈灼后,他便解她全部的衣物,让她彷如出生的赤|luo,也因此发现她的右肩上竟有三颗小红痣,在圆润的肩头上,小小红点看起来甚是可爱。 一张干净清秀的脸蛋,每当药汁一饮下,药力的发作与气候的炎织,便烘的面容倍透妍丽,像喝了酒,全身泛着娇红,而她常因过高的体温而呻|吟蠕动,他总以紫焰剑气为她平定难受的燥热。 午后,烈日的劲头一过,山野清风开始拂送,吹动长屋内的竹帘坐在长榻上的任灿玥看着手中的书册,膝上枕着一身轻薄单衣的袁小倪,一边矮几上的汤药已从热烫和微温则在屋内,喂药、照顾她的饮食,为她疏导真气。几乎寸步不离。 从带她回来,照顾她已成每天的要事,偶尔,早晨的阳光尚是温煦时,他会带她到湖畔边上的木栈道上晒洒太阳,其他时候 “水”膝上的人儿忽虚弱的低吟,微弱像气音。 任灿玥抱起榻上的小身躯,让她靠在胸怀内,倒些水喂饱她,只见她微微咽下水后,双眸依然紧闭,他探着她的脉搏,知道她再不久应可完全清醒。 “就算张不看眼,也应该能听见我讲话了吧,小倪。”他的唇贴在她的额上。 “乖,该喝药了。” 药?为什么要喝药?她想看着是谁说话了,但眼前好暗,身体和意识像隔了层层的墙,声音像传到她耳中,身体却无法马上回应。 “药,至少少得再喝十天,你的手脚才有力气。” 无力的靠在结实的胸怀内,眼皮沉重到让她连“睁开”都有困难,努力想将唇边的药慢慢咽进,却是虚弱的连张着都吃力,以至温热的药汁又是从唇边淌滑。 “这是要我喂你吗?”一个擦拭嘴边的感觉随着轻叹的声传来,却又认真地说:“干脆以后都由我喂你吧,可好?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当你接了第一口药,我” 对方仿佛又说了什么,她已难听清楚,因为光这轻微的清醒与喂药的动作,让她意识又开始昏沉。 “乖乖喝下”低语的声,没一会儿覆来的热意锁住她的唇,将苦热的药喂进她唇内。 苦好苦,她不想咽入,但封在唇上的力量,硬生生的确定地吞下。 整个人像是沉到最深的水底,幽暗的沉重,厚重的压力,几乎难以有意识的出现,连这送入耳内的声音,都像隔着很深的水面传来,只能让声音的主人主导一切。 一口又一口的苦药汁,她被动的徐徐咽下,好苦涩的感觉,没多久,清凉的水再次渡进口中缓解她满嘴的苦味。 “今天的手脚有力气吗?”几天后,再次喂完药,任灿玥贴在她的额际问:“你应该能睁开眼了。”早晚为她输入真气,应能比预计的更快清醒。 靠在怀中的人颤着睫扉,似乎一时不知道如何进行睁眼这个动作,缓缓半睁开眼,随又感到光影的亮烁感,微微低吟。 “毒只褪一小部分,你的眼暂时还无法视物太久。” 终于睁开的眼只见眼前一片朦胧影像,上方一个俯瞰她的脸庞,她吃力抬手,想碰触这个人。 任灿玥俯首来到她的口鼻边,鼻息几乎与她相腻,握住她的手,让她抚上自己的面庞“满意吗?” “你是谁?”她虚弱的问。 任灿玥半敛着眸,大掌抚着她额前的凌乱的发,悠缓这声道“我是拥有你,照顾你的人,” “拥有我?”她似乎无法意识他所说的话,只觉头好昏,好疼,心跳到她快喘不过气,浑身好热。 他抬掌,霜寒凉意体内的真气,抚上她的身躯,随着他轻抚过的地方,丝丝凉意之间安定听日混乱的燥热。 “药的作用,激起你体内的真气,暂时会很难受。”任灿玥对仰靠在臂膀上螓首道。“我用内力住你平定体内的真气,等会儿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大掌再来到她的心口,平抑下她急遽的心跳。 发现他的碰触直接触及皮虏,来到胸口更是敏感,这才警觉她竟只着轻薄饼膝的单衣,而且衣物全敞,赤luo的让他搂在臂怀内! “我为什么?” 昏疼和干燥的唇瓣,让她一时间无意识到害羞与震惊,下意识感觉这样不对,却又不知如何进行正常的动作和行为,思考和理智好像被压住,始终浮不上来,随即虚软像从体内散到四肢,思考已成费力。 听见他问还有哪疼,她只能痛楚皱眉。 “我我是谁?” 为什么他抱着几近赤|luo的她甚至理所当然的抚着她衣下的赤|luo身躯?“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人,就够了。” “我怎么了?” 放在心口的大掌,几乎就在乳峰上,她不自在的扭动身躯,对方却只是将她重新环拥更紧实。 “你受伤了,在解毒药完成之前,每天服下的镇毒药物都会让你真气窜热,,现在又是炎夏,这样会让你舒服些。” 可是这不对,为何不对,她脑子昏茫说不出来。 她单薄的身躯在他的臂弯上,他的深深凝视着衣物全敞的身躯。 “这里,只有你和我,能看着这身躯的,也只有我。”他低头吻着她右肩上的三颗小红痣“等你伤好了,我要你成为我的人,这一次,我会握紧,谁都不能夺走。” 她不明白这些话,只知道体内原本平定的毒,好像有烧起,因为低吻的气息已埋到双峰上,甚至定在左胸上,一再吮烙。 “我要不停的在你心口种下属于我的印记” 袁小倪只能无力的仰首,意识再次昏沉,任他灼热的气息在虚软的身躯吮烙下印子。 “城主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在西峰掏到狐仙窝了?” 巍峨楼内,看着任灿玥眉目透出一股久违的神采,言常陵侧目。 “是呀,改天送你供着。”任灿玥很配合他的玩笑。 “能让城主心情转变的神物城主还是自己留着吧。”他就不夺人所爱了。“属下只希望你在巍峨楼时,就算心有牵挂,在处理事情前,别想着走人。” “从哪看出来本城主的心情?” “笑容变少、废话也少、神情正经,处理事情快速解决,人在主峰,却常望着西峰。”以前一个江湖帮派的求见帖,或者哪个老楼主送来对他般般期待的信函,总要听他沉笑、诡笑的冷嘲热讽半天,今天他沉默的快速裁决事情,有些像他还是古城二少爷时寡言抑冷的模样。 “难道本城主哭丧脸会比较好吗?”笑容多也是问题。 第七章 “哪的话,笑到让人提早感受到冤鬼门开,也是一种锻炼。”说得上功德,笑得让人汗毛直立,不高兴也阴测测的勾着唇角,笑声还特别邪魅,让那群不信鬼神的年轻一辈,见他前都要先去香火鼎盛的官庙,求个过炉火的香符在身,好压惊定心。 “我看你严大总管,倒是多年来处变不惊。”说话每一句中听,永远一贯的面不改色。 “属下向来感谢城主的锻炼,让属下置身古城的认知,却有服侍魔教主子的错觉,正邪难分的人生阅历足以留待晚年回味。”任灿玥借掌古城城主之后的风格和手段,江湖风声鹤唳,人人闻之丧胆,可以齐名者,唯有三门邪教。 几十年来代表“正义”的斜阳古城,和当今为祸最重的邪教比拟,真不知古城历代先人会哭或笑。 “卖弄唇舌之巧,可以停了?以后采买的事务你拿定主意,不用再问过我。” “什么事让你这么好心情?”可别说真在西峰掏到狐仙窝,也别说西峰风水太好改变了他,他年年夏季窝西峰,独独今年心情特别不一样。 “吃饱撑着的日子,让我舒服吧。”任灿玥起身,振袖一挥表示剩下的由他处理,轻身便离开。 到巍峨楼前,他已先将袁小倪送去药屋让牟放子定期的施针,看着时间再一会便是她清醒的最好时刻,他不想清醒的她见到其他人。 今日药屋内燃着独特的药草香,一进屋的任灿玥,面对床边所燃的药草熏香有些皱眉。 “此香有何功能?”之前不曾见牟老燃过药香治疗小倪。 “瞬失奇毒影响的是脑子,此香能助她稳定心神和意识。”坐在床边为袁小倪取针的牟老道“在城主悉心的照顾下,她果然复原的比老夫预期的好,她的手脚再过几日便复力气,双眼也将可清楚事物,老夫代她谢过城主。” “牟老何须客套,我知牟老待小倪如女,或许你可替她高兴,以后她由我照料,一辈子锦衣玉食。”任灿玥走过去,对牟放子道:“她不需要再出任何的任务,只需陪伴我。” 意思很清楚,就算袁小倪清醒,也是他任灿玥的人,不会再交还给他。 “老夫只知道,瞬失奇毒影响心智之深重,哪怕解了,也不是就系安枕无忧,至少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以防有看不到的后劲。” “牟老有何意思?”犀利的目光横睨牟放子。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中瞬失奇毒之毒后脱险清醒,老夫虽对此毒有所掌握,却不敢说有完全的掌握,毕竟这可是天下难解的江湖奇毒。”无惧任灿玥转为凌厉的眼神,牟放子迎视着:“小倪蒙城主的错爱,是她的造化,但无城主对小倪未来有何安排,都先别燥进,以免就此毁了她” 任灿玥肃凛的寒光尽现,切声警告:“好好研制出解药,别让她有事,否则本城主在怎么敬牟老一身奇才为古城贡献,也很难不迁怒。” 说完,他抱着小倪离开药屋。 “当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如今你拼命了也会保她一切周全,别说她是老夫一手栽培的,她体内的血也不会准许她成为你的玩物。”牟放子收起草药熏香,盘算着万一的险奇。“唤醒现在的小倪是险招,但真逼不得已,老夫只能一赌。” 回到双月芦湖的长屋,袁小倪渐渐清醒,虽然刚睁开的眼依然是朦胧淡影,但睁得久一点,视野会变得更加清楚。 只是硬撑着看事物的动作,让她又感晕眩,尤其一阵刺眼,扎得她眼前一阵白亮眩芒,大掌从身后覆上她的眼。 “过几天,你会看得更加清楚,也不用怕刺眼的阳光。”任灿玥长治连发数道气劲,分别射向四周卷起的竹帘,一道道常年刷地放下,挡住照进的日头。 “没事了。”确定房内已无刺眼的阳光,覆在她眼上的大掌放下。 坐在他膝怀上的人儿,看着“他”一双清灵大眼睛有些失焦的转动乌黑的眼睛,任灿玥执起她的手,低下头让她抚上自己的面庞,她的手脚依然充满沉重,但他的力量撑着她。 “渴我好渴。”她迷蒙又沙哑的道。 没多久,她的下颚被握起,再次附上他唇的气息,水渡进她的口中,袁小倪回应的吸吮,无论在怎么舔吮,已没有任何的水泽。 “水”虚弱的小手抚上那会渡水给她喝的唇,视物不满,她只能紧紧凭触感依赖着他。 “想喝冰,就唤我灿玥哥哥。”任灿玥拇指摩擦这她被水意微润的红唇。 “哥哥哥”脑海似掠一阵光影的残破的画面,哥哥,她的哥哥但好像又不对。 “是灿玥哥哥,以后就这么唤我。” “灿玥灿玥哥哥”轻轻的吐出这个称呼,一种怀念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我、我喜欢。哥哥总是会”保护我,疼爱我。偷偷带我去玩,但是要再想,脑海却是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的画面。眼前的人究竟是 她想再看清楚,但是红唇蓦然地被吻住,她低吟呜咽,因为没有水再喂入,但他却深深吻住她的唇瓣,舌瓣被紧紧缠吮,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喜欢我,是吗?” 困惑望着眼前的人,朦胧又是清晰,陌生又很熟悉的面庞,这些天照顾着她。 “小倪,以后乖乖听我的话,那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 “说你爱我。” “爱”她困惑的讲出这个字,像是一时间不明白这个字的含义。“喜欢哥哥爱灿玥哥哥。” 她一说完,便被紧紧抱在他怀中,他的唇紧压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要烙在她心中。 “定住,你的人是我的,你的身子也是我的,从此你的心里只有我,绝不可以背叛我,更不准你离开我。” “我是灿玥哥哥的?小倪是你的” 不知为何,对这抱紧的臂弯和胸怀,还有他激动时声中隐含的痛楚,让她心头有些沉重,不解心中的莫名感触何来,只能喃言重复着他的话,却让环拥她的臂弯收的更紧。 她疼的呻吟,当他松手时,她抚着他的唇过水,清润的水意再次就着他抚来的唇徐徐喂入她的口中,直至口中的干壳平息,他的吻却久久不停。 “衣服不脱。”几乎被他吻到抽光力气的身躯,被他按回长榻上,驼红的面颊,除了天气还有被他再次褪去的衣服。 “不行。”不理她微弱的抗议,任灿玥坚定解开她的衣物,今天带她会牟老诊治,才让她穿回衣服。“我说过,这里,只有你和我,能看着这身躯的,也只有我。” “衣服我要穿。”她不自在的抓着要被解下的衣裙,以虚弱的声和力气挣扎。 “等你有力气,再来反抗我。”看着一丝倔气从那双眼中升起,任灿玥感到好笑,连走路都没力气的小家伙,想反抗他? “不不要。” 她心中恼起,却发现自己年年捶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他覆来的身躯,与他鼻眼相对,一双充满占有欲,几乎要燃烧的双眼,坚定的看着她。 “等你痊愈,珠玉宝石、绸缎华服、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但是你现在,乖乖听话,我就是要看赤|luo|luo的你。” 袁小倪不禁别开了头,因为那太强烈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两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褪下,她又在眼前赤|luo了。 第八章 【第五章 炎热的天气,烈日几乎将人的精力晒到干涸,动一下都感热汗浮冒,湖边小屋,偶尔凉风的树荫下拂来,但正午的暑热依旧令人吃不消。 “你今天醒得早”任灿玥探着她的额温,轻拭着她面上的汗。“看来。牟老的药渐渐稳定住你的毒了。” “灿玥哥哥” 她一呻吟,任灿玥低身俯首到她的眼前,因为她现在她一睁眼,便是要先伸手触碰体内的脸。 “今天眼睛怎么样?” 她的四肢逐渐有力气。双眼视物也不再是朦胧,但莆睁眼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清晰,虽然已能看清楚。但她习惯的先抚上他的面庞。 “想要什么?” “水” 他连带裹着她的薄被,一同抱离了床,怕她初夏的眼不适用阳光。他抱她坐在阴暗处的小桌边,斟了茶,放到她唇边,让她细细酌饮,凉意缓滋润了,她的唇也平定了因燥热而目眩的意识。 “灿、灿玥哥哥还要水”才喝了一杯,他就放下了杯子,以往她总要喝上三、四杯。 “在喝药之前,你不能饮下太多水。”牟老已交代过了。“喝完药再喝水吧。” “不要不要喝药还要水。”她转为伸手要自行从桌上拿起茶壶大掌却先一步拿起。 他看着她,唇瓣挑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兴味。 “看来,失忆的你,相当任性。”照顾她的几天,他发现了这件事,还是,这才是退去伪装后的真实?“没有水,我不不会喝药!”纵然体力依旧虚弱,双眼却露出不屈的崛意。 “喔,那你注定没水了,只能喝药。”任灿玥将水中的水壶的水倒在地上。 她倔视的双眼睁了睁 “渴了,就乖乖喝药。”他改拿起搁在桌上放凉的药,要膝怀上的人儿乖乖喝药。 袁小倪只好伸手捧着药碗,缓缓缀饮,就在他叹笑看着时,竟见她转头吐掉。 “!” 再喝再吐掉!在她继续喝时,他握住她的手。 “不准闹,好好喝下去,否则就放下。”声音中的警告明显,这几天的相处让她知道,眼前的人,温声淡语中藏这严厉。 在他的锁视中,她把药碗放上他要接过的手中,却见她的手忽然一松,药汁溅飞了一地。 “没有水,不要药!”她迎视着他,毫无惧色更不退却 这一刻,他像重新看着她,再扬起的唇角,是更浓厚的兴味。 他抱着她起身,走出小屋,屋外就是一座绿竹架的小桥,他抱着她站在桥上。 “就给你很多的水。” 话一说完,她被丢进湖中,气力未复原的她,猛被水灌入口鼻,在水中挣划着手脚,随即一个力量马上将她拉出,她她瘫挂在他臂弯内呛咳。 “乖乖听话,不就没事了。”大掌轻拍在她的背,叹气般的道:“如何,想喝药还是喝水?”他怜惜的擦着她脸上的水。 未复原的身躯,忽来的落水的冲击让孱弱的她呛咳到全身发抖。 “没有水,不不要药”硬着脾气,咬牙说完后,昏倒在他臂弯内。 叽叽的鸣声,阳光透过窗台照入,点点落在长屋内,长榻上的人儿睁开眼,随又感到刺眼的埋到枕中,余光视线慢慢环看屋内,空荡荡,没有这几日那熟悉的身影,袁小倪推开薄被,撑起身坐起,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已让她有些气喘。 她发现自己又换了一身不合身的男性过膝单衣,坐在创不安等一阵目眩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后,她的手脚力气才恢复一些,缓缓站起,咬紧牙关走出一、两步。一脚却无法出力,声一踉跄便跌坐在地,对自己无法施力的一脚感到皱眉。 “脚我的脚” 一脚值硬且无力,她只好撑着在站起,有些小心的试着再迈步,身躯却无法平衡,结结实实的撞到地面,痛到她呲牙咧嘴的抽气,下一刻,身躯腾空,被抱入一睹熟悉的胸怀。 “才有爬的力气,就像走了吗?”任灿玥道。 怀中的人一见他便别开头,最后干脆闭起眼。 “还在气昨天被我丢在湖中的事?”任灿玥抱她来到前厅,再次坐到小桌边,桌上有药,有水、有小菜和粥食,怀中人儿却彻头彻尾不看他也不说话。 拥在怀内的娇躯,明显正闹着情绪,浑身透着抗拒,拼命想拉开跟他的距离,却被他钳制住。 “小倪,睁开眼。”他警告着。 她置若罔闻,就是闭着眼,也不看他,猛地被白扳过脸,唇被紧紧吻住,带着狠吮的力道,吮咬得她快喘不过气的闷嚷。 “双放开我”却挣不赢他的力气。 “愿意睁开眼了?”虽然含怒带怨的瞪他。 袁小倪手背擦着发麻的唇瓣,双眼从一开始的朦胧的淡影,到现在映入眼帘中的一张英俊清雅的面庞,带着一股威严贵气。 虽然他对她说话时总是一脸平和的微笑,但她看得到,他底子里的的个性严肃强硬,那眼神而闪掠让人胆颤的寒光。 “想喝水吗?” 她不想回答。 “饿吗?” 她别开头。 “那就继续喝药吧。”任灿玥拿过汤药。 “我不喝。”美目气恼的对上他,一副就算在把她丢下水,她也不怕。“我不喝也不吃,只要是你拿给我的我就不要!” 任灿玥看着她,轻轻一叹,手指抚着碗沿“想清楚,你真有跟我对上的能力和本事吗?” “就算我没有,你能怎么样?再把我丢下水吗?还是让我饿死,渴死?”任灿玥看着她倔起来的脸蛋,只是小脸有点发红,像憋忍着什么。他扬起似笑非笑的唇畔。 “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你有什么不是我照顾的?”他他忽抱她起身,步往屋后,屋后是另一片天地,地上铺着圆滑白石,就着山林之境,四周繁华绿意围绕城一处天然的隐蔽之地,绿色长竹接引山泉落入一座黑石砌成的水槽中,还有一座及腰的大木桶与放在长柱架上的铜水盆,一个浴洗的地方。 “灿玥哥哥做做什么?”他抱着她来到水槽边。 “你自己走下床榻,不就是为了想梳洗、解手吗?” “我可以自己来”这让袁小倪恐慌了,这两天意识更清醒了,他一会让她处理自己的隐私了,只是擦身、着衣还是经他之手。 “我现在不准你自己来。”他睨她,淡勾起的笑容有些暧昧。 袁小倪睁着眼,一被他放到圆滑的白石地上,便挣扎着推开他,惊慌的面对他,原就只是一袭轻薄的单衣简单系腰的她,一下赤|luo,多日来,她从不自在的到习惯,但对他此时展露出的强硬,让她对自己的模样感动危险,甚至害怕他的靠近。 “不准违抗我,不准不听话,你学不会的话,那就现在开始学吧。”任灿玥单膝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对她像只竖起全身毛的小猫,警戒的看着他,她挑扬起眉。“想接手,我帮你吧。” “我我不需要你帮,不要你,你走、走开” “我说过,我是拥有你的,照顾你的人,不准再要我走开。”一掌握住她的小脸蛋,锁住她那双惊慌的眼,命令着:“只要你听话,要什么,我都给你,现在!解手。” “我不要!”她推打他,微弱的力气却难奈他何,因此她就是继续喊他不准许的话:“你走开走开” “以后再不听话,就不会只是这样的惩罚。” 他褪去她唯一的单衣,自着水槽内的水,为她清理她身子,她赤|luo的身躯似对方才的事还有些轻颤,听到他的话,身躯有些一缩,却又咬紧红唇看着他。 她并没有反抗或激动反应,只是失神的看着他,随即眼泪从眼中滑落,她撑着攀爬他的手臂,埋入他怀中啜泣,感觉自己狼狈,很难看又羞涩,随即整个身躯都蜷缩缩在他胸怀内。 “小倪。”对缩在怀中哽咽的小身躯,一声又一声的低咽,像敲在他心上,竟让任灿玥的心跟着抽动,这是不曾有过的感觉。 她生气的推开他伸来想安抚的手,却是整张脸躲在他衣襟内,再也不愿抬起来,哭泣声也成抽噎的颤抖。 她讨厌他欺负人的双手,不要听到他的声音,只要这个胸膛,几乎都靠在这胸怀内,这胸膛让她能定下心。 她似乎将他的胸膛和其他部位切割,一径的躲在他怀中的伤心,这让任灿玥沉默的看着,这之中他要再伸手安抚她,都让她闹脾气的挥开,好一会而之后他在伸手轻抚着她的发,她的身躯有些想躲,却没有挥开了。 “等会儿乖乖东西、吃药,知道吗?”她不能断每天的药,抚着回让毒素影响身体。 “我不不吃。”她抓紧他的衣襟,额紧抵着他的胸口,坚定又负气的喊;“我就是不吃,我说过不要你的东西!” “你”第一次任灿玥被气到,却清楚知道自己无可奈何,不忍再对她有何惩处的手段,因为她躲在他怀中哭泣不出来时,她尝到心跟着揪拧的感受。 难道真要再把养伤的她丢下湖中,昨她差点因此大病,一天一夜的昏迷,他连输大半夜的真气,才让她恢复原来的稳定情况,在他知道,现在她再有任何的情况,他的心跟着疼。 “我讨厌你,只要是你拿给我的我都不要我不要呜呜”但是她的眼泪,鼻涕却完全留在他的胸膛上。 如今,再听这些话,任灿玥闭眼长长叹了一口去,他可以硬喂她咽两下,但她定然跟他闹脾气到底,他并不想在看她躲在他怀中哭泣,却又抗拒他全部的关切。 第九章 “告诉我,怎么样你愿意吃?”生平第一次,任灿玥放下手段问道。 他没哄过人,谷蕙兰知书达理,不需他哄,自己的妹妹任双双,任性胡闹出名,但俱于他这个大哥,面对他根本不敢造次,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与其说哄人不擅长,不如说很陌生。 “小倪。”他继续放缓了声音,拍抚她的背“你好一点,我带你去看地上的星星,带你到小溪边钓鱼、烤鱼,对岸有很多桃树,花季时风吹落桃瓣想让大地铺了一片织棉,坐在树下我吹笛子给你听。”小时候他和兰兰常常带她做这些。 “真的吗?”怀中的人抬头看着一双清亮眼,泪意已敛去,直愣愣的看着他。“平地星星是什么?” “喝东西、喝药、有力气,身体复原,你就会知道是什么。” 她低头想了一会,在抬头的眼神,充满打量。 “不准再你好好吃些东西,再喝下药,小倪才会好得快,知道吗?”他硬生生改了个口吻,哄着胸膛上的小螓首。 她抿嘴看着他,又是不回应,只是抓着他的衣襟,任灿玥闭了闭眼,忽然有一种感觉,炼紫焰剑气所付出的耐心,都比不上面对她。 “好,我喝药,吃灿玥哥哥给我的东西。” 随即伸手抚上他的唇,努力的撑起身子,红唇贴上她,探舌舔吻他很认真的吸他的上下唇,又像猫一样啃咬,力道不重,小小的舌瓣探入他唇内,任灿玥有趣的看着她的动作。 对她忽来的话和动作任灿玥先是怔了怔,随又了解到他常吻住她,或者以唇喂她药和水,以致他认为要她吃东西时,都得这么做。“灿玥哥哥?”见他忽然笑起来。 “擦过身子,到前厅吃东西吧。”像小孩一样,教什么学什么吗? 只是,他原来想掌控她,到最后,他怎么觉得是自己跌倒一个坑内,这坑还是自己挖的。 再坐回小桌边,袁小倪又是一袭干爽的单衣,看着她自己慢慢吃完粥食和小菜,满脸的津津有味,这是她第一次有力气自己吃完全部的东西,以前都要靠他喂几样。 他把汤药拿过来,她却又对喝药迟疑了,从她有意识以来这药味紧跟她,她不喜欢药的味道。 “味道好苦,喝下去好热,很难喝。”很苦的药,更讨厌的是每次喝完,身体就像会升火一样,热到她浑身燥通红,天气已经够热了,简直让她像在火里烤。 “我会帮你平定燥热,你渴了,就给你花蜜吃。”任灿玥将她抱到膝上,拭过她嘴边残留的食物残渣。 “花蜜?” 任灿玥拿起桌上一个白瓷瓶,指头沾上一些放到她的唇上。 “喜欢吗?”看到她舔着他指上的蜜,蜜的滋味让她脸上亮起。“想看地上的星星,就乖乖喝完药。” 她用力点头,像小孩般快乐的模样,却意志顽强,他不禁抚着她的脸庞。 “昨日,哪怕我真任你溺死,你也倔到绝不会低头的吧。” 他不该讶异,从小她所展示出的意志力就非同凡响,常人,对不想说出的事,任何威吓都绝不吐一字,她的松气小皮被他掐死也是如此,甚至在她十岁被他挑断一脚脚筋成残时,她也只是任痛楚撕裂自己。 想到那小小缩成一团的身躯,捂住一足,鲜血不断从小小的手掌渗出,虚瘫在地的小身躯,这一幕多年来始终盘绕在脑海,任灿玥蓦地闭上眼,把额抵在她的额上。 “我喝药就是,灿玥哥哥你不要难过。” “我难过?”对她的话,任灿玥扬眉。 “你的眼神在悲伤。”袁小倪小手拂过他深锁的眉。 悲伤?!他是这样的眼神吗?为她被他废掉一足? “你为几口水跟我任性,真枉送一命,你是如何衡量生命的?” “为几口水,逼我送命,你又是如何衡量我的命?”她也再次端起那毫不惧色更不想退却的神态。 “你的命?!”她的话和那双不掩怒瞪来的眼神,今掌控这一切的任灿玥神态首次一怔。 脑海再次浮上小小的身躯缩在他脚边,痛苦的接受他垂怜的施舍,留在古城。 “灿灿玥哥哥?”他忽揽紧她,袁小倪虽觉得被抱得有些疼,却也是安静的任他抱在怀中。 “大总管。”古城内,两个要送饮食往西峰的下人,见到巡视的言常陵忙行礼,见到他们提着两个大食盒,两个大提篮,言常陵蹙眉。 “城主胃口这么好”他好奇掀起其中一个提篮,是各种糕饼、点心。甚至蜜饯与甜汤,也促成了疑惑“这些是城主要的?”城主不嗜甜食,怎么忽然要这些? “禀大总管,确实是城主要的,城主前一段时间还命人多备一份养伤的清淡饮食,牟老还到厨子那交待,送去城主那的清淡饮食该怎么准备。” “养伤的饮食?”言常陵眉现忧虑随又沉目,最近见巍峨楼见他,应无状况,那是谁要的养伤饮食? “但是最近不同了?要人准备的三餐分量加倍,这两天还要很多糕点、冷甜汤。”闻言,言常陵目光思量。 北峰木屋,牟老整理着药材,见到言常陵到来,头也不回,不打招呼的继续埋首在他的忙碌中。 “大总管光临老夫这简陋的小屋,有什么事吗?” 言常陵早习惯他古怪的性格、态度,开口道:“来看看牟老,小倪不在,生活上可有什么需求?顺便了解“瞬失”的解毒药研制的如何了?还有小倪现在情况还好吗?” 对他连番的问题,牟老向来简单一句“一起都进行的很好,不需劳动大总管的关切。” “听说,向日照顾小倪的仆妇牟老请她们不用再去了?” “是呀,小倪好多了,可以自理了。” 言常陵略一沉思,随又抱拳,尽一个晚辈至理道:“打扰牟老了,牟老若有任何需求,尽可差人往我那照会。” 长屋内,袁小倪已可面对进屋内的阳光舒服的伸展身躯,卷起的竹帘外,是一片盛夏的明媚丽景。 看着蝴蝶翩舞而过,明亮的大眼四处张望,随又长长吐口气。 “怎么了?”任灿玥现实请负责抿嘴的娇颜,长指在梳理着她落在额前凌乱的发丝。 坐在他膝上的人儿,举着宽大的袖子,随着逐渐康复的伤势,脸上的表情多了起来,性格也更明显了。 “为什么要一直让我穿这样?给我衣服。” 至今,唯有要给以为唤“牟老”的大夫看病时,或者他抱他到更高的山峰看山景时,她才能穿着正常的女孩衣裳,其他时候她常是只穿过膝的单衣,或者披着他的外袍,衣下赤|luo,任他拥在怀中。 “我说过,这里只有我和你,能看到这身躯的也只有我,你不需要自己的衣服。”整座斜阳西峰,没他允许,无人敢进。 “可是外边不能不穿。” 就算是夏季,西峰上吹的风,穿过树荫仍带着些阴凉,最重要的是,她想要穿回自己的衣服。 “穿我的袍子就行了。”捏捏她的下颚,悠赏着膝上,随着伤势复原,益发撩人的身躯。 宽大的男性外袍套在她身上,更透县那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他喜欢自己的气息裹住她。 “这样很奇怪。”袁霞你拉紧衣襟,力气已恢复,每天朝气蓬勃,却对自己总是衣不蔽体开始不自在。“为什么要我这么穿?” “因为我想看。”任灿玥拉开她拉紧衣襟的手,宽大的前襟松开来。“你已隐藏自己太多了,趁现在不会防备的时候,我要彻彻底底是看你的身体,你的情绪,还有你的内心。” “我不明白你的话。”他总说她听不懂的答案。 她的困惑让他更加勾起唇角,亲吻被他握住掌内的手,有些戏称也带着命令。 “我不想再看任何掩盖上你的身,若不想要我的袍子,那就什么也别穿吧!”吃定她别无选择。 杏眸圆睁,几近瞪着他,一股像被点燃的烟芒在她瞳中燃起,对她随着每一天的复原所展露出的个性,任灿玥非常兴趣的看着。 只见她滑下他的膝,以为她要往房内走,这几天她体力、精神复原后,若闹脾气,就会自己扶着墙走回房内,没想到这回她竟往屋外走。 “小倪?” 就见她推开厅门,阳光霎时照入,夏季烈阳尤其刺眼。 “既然能看到这身躯的只有你,我还何须遮掩,反正这身躯你早不陌生了。” 当着他的面,拉下他的衣袍,一身赤|luo|luo的沐浴着阳光,坚定的眼神,透出那挑衅的不屈,甚至一丝难驯的狂野,在在表明,就算选择也要由她决定,不接受别人替她定下的选择。 “灿玥哥哥想看,那就不要移开眼睛,小倪不怕你看。”她坚定而昂然的站在阳光中面对他。 任灿玥怔了怔,他该生气,该拉回她,严惩她的反抗,但他只听到自己的笑声响遍屋子。 这么强烈,鲜明的个性,未中毒的她如何掩藏?她究竟压抑了多少真正的自己? 第十章 【第六章 “看够了吗?”背靠窗前,侧首眺望远方的任灿玥,对一旁死盯着他的言常陵终于受不了。 一整个早上,言常陵毫不掩饰打量的眼神,处理完公事后,更是绕着他打量了一圈,接着在他眼前环胸,同他定住不动。 “等我看出个眉目就差不多了。”言常陵面色不变的继续眼神盯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气真么热,城主胃口大开,不但食量双倍,还一堆糕饼、典心、甜汤下肚,居然还能维持这么精悍的体格不走样,属下敬佩之余,自然是要多看看。” “什么时候大总管古城管不够,连本城主的饮食都要管了?” “城主代表古城,有什么动静,闪失都联系古城,属下自是关切。” “把你的心力放在需要的地方,本城主精神好、气色佳,自然食欲大开。”他下颚指指桌案上一堆文卷,命令道:“这些你先处理过,有异状再交给我。” 都是些来自各地的官府昭告与其他派门公告武林的事,无论是朝廷或大派门,要掌握消息,甚至串连蛛丝马迹,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公告内容,向来暗藏玄机。“属下相合城主要一个通行,袁霞你在西峰药屋养伤,既是为古城为古城出任务,身为大总管,我该去探探。”他转身要离去的城主道。 任灿玥步伐一顿。“不需要,她很好。” “城主探过?” “该时不劳你大总管关切,斜阳西峰谁都不准进去,命韩玉青守好了。”眯凛起的双目,透出厉色的眼光。“违者,我定亲自挖出他的双目,拔了舌头,在砍去四肢。”谁敢看他的小倪,他就废了谁 看着他威胁的撂话离去,言常陵只是皱眉叹气。 “这德行这的病的不轻,都一个人住的离尘离俗了,还能养出更极端的个性,到底发生来了什么事?” 言常陵才测定与袁小倪有关,如今进得了西峰的唯有牟老,但探牟老的口吻,虽有所隐瞒,却不认为有问题,连老夫人那也只认为是小倪好多了,城主更下令不准仆妇再去西峰。 负责送生活用品与食物的下人,也是送到西峰外侧的另一座的长屋内,城主会自行长屋拿取,现在谁也进不了西峰。 回到西峰的路上,任灿玥想着袁小倪解毒之后,带她会古城的安排。 在谷蕙兰死后他没想再娶什么城主夫人,那个位置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讽刺,一种阴影,这一生他不打算再有任何“城主夫人”来提醒他这件事 现在他和小倪的关系已不同,他不想让任何阴影再横入其中,但城主夫人这个位置才能代表她名正言顺属于他,他的小倪,他绝不会放手,未免有任何人,任何事,一个能锁住她的位置,一个能让她的位置,一个让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名分。 精锐的眸芒掠瞳,不管小倪恢复记忆后的想法是什么,他都相信她和兰兰不了样,因为她心中心中确实有“灿玥哥哥”的存在。 一进长屋内,发现长榻与寝卧内皆无人影,整个人影前后也找不到人。 “小倪?”任灿玥神色一紧。 白日下的紫阳花,让一双清灵大眼看得高兴,白色、粉紫、紫色、红色、袁小倪端详看那一朵朵汇成球似的花,蝴蝶飞舞其上,枝哑鸟声脆鸣。 她扶着墙,撑着还有些僵硬不稳的身躯,小心踏步缓慢走在盛开的繁花中,阳光虽炽,让她汗水不断不停淌落,却敌不过她好奇想探究的心。 “好多、好多花和树。”四周尽是湖畔、繁花和树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灿玥哥哥说,这整座山头,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人。 记得灿玥哥哥还说过,除了屋前的湖畔,长屋后山有条小溪,溪水清澈,溪中有很多鱼,她好像去看看。 此时又听到另一种鸟鸣声,好奇抬头,便看到已知绿的的鸟,婉啼着清脆的声。 “绿色的小鸟唔”脑海似乎闪过什么,却又模糊得抓不住,她抱着有些痛起的头,好像,好像,曾经有人带着她她在山林内追逐小鸟,但是她不想又是一声鸟啼声,她再次抬头看着,身躯有一股催动的力量,下意识告诉她,她有能力飞到那那只小鸟身边,凭着感觉,袁小倪提气,身躯一跃而起,纵身飞上树梢,她大喜,凭着轻功追着那只青色的小鸟,竟一路追出树林。 林子外是另一片原始山野,矗立着无数片状大石,过了奇石又是一片诡异的原原始高林,她追到忘我,来到一颗高大的树上,已不见青色小鸟的踪迹,这才发现四周树木高耸入天,有些阴凉凄凉,完全不同于方才那片风光明媚的树林,而且爬窜树枝的虫子也显得狰狞可怕! 当一只大蜈蚣窜过她脚边,她惊叫了一声,身躯失衡摇晃,马上从高高的树上栽下,临急中武学因应而出,气凝掌,一掌打向快坠落的地面,借势弹身而出,站在一处高起的岩石上,挣扎着还有些僵硬的手脚,最终无能稳住身躯摔到岩石下的草丛内,疼得她捣这撞伤的手,才努力站起,就发现四周草丛流窜长长大蛇,吓得她八又是跳脚惊喊,连忙再提气纵身飞起,越到最近的一颗树上。 袁小倪惊魂未定的抱紧树干探望,只见一堆蛇盘在下方草丛她害怕的想着脱身之法,随即耳边再次听到嘶嘶的吐气声,一回头,就见到一条手臂粗的蟒蛇盘在树干上,三角形的蛇首昂起狰狞的吐信,当大蛇扑来时,袁小倪吓得脚下一滑,身躯再次飞坠。 下一刻,数道紫色锋锐划来,大蛇被斩首,蛇驱也随之化成数段,一道飞驰而至的身影借住她。 “灿、灿玥哥哥!”一看到借住她的人,袁小倪大喜抱住他的颈项。 “我对你说过什么?” “不准独自出屋子,可是”那屋子她待得腻了,醒来又没见到他,才想四处探探。 任灿玥眯起眼,一路上没再说话,一回到芦湖边的长屋,她几乎是被粗鲁的按在椅上。 “我告诉过你,任何情况下,都不准离开屋子。”他双臂撑在椅把,逼视她。 “谁要你不在。”她不敢对上他严厉的眼,只能嘟囔为自己辩解。 “以后无论我在不在屋子,都不准一个人离开屋子,西峰后山削壁,过了那片屋子,便是毒蟒、毒蛙、蛊虫之地,我若见没及时找到你,你可知会如何?”光想到,就让他心中一阵激荡,只差一步,她变成蛇口冤魂。 他没想到受毒伤影响的她,四肢优待值硬,行动尚不利落,就已如此大胆,擅自行动乱闯。 那些毒蟒有些品种难得一见,可提炼成毒物,这也是牟老瑞钟爱西峰的原因,奇花异毒,还有无数可入药的天然毒物。 “我我以后不去那片林子就是。”她抿唇也不高兴别开头,嘴上依旧逞硬。 “小倪!” 听到他警告微怒的声音,她马上咬唇,双眼迎上,就算对他已怕的身躯有些颤了,她也硬着头皮上。 任灿玥没想到,记忆一片空白的她,意志顽强虽是意想之中,鲜明的个性也不算意外,但随着身体一天天的好转,个性越来越爱跟她对比,他实在怀疑,挑战他的脾气是不是她的乐趣。 “是该让你尝尝苦头了。” 火炽的热带着低吟的喘息,被钳住下颚,全身如火燎,火焰之气更想四处溢散般,她难受的辗转翻身。 “灿玥哥哥”她抓紧心口难受的唤。 “药力过了,就不会难受了。”任灿玥抚着枕在膝上的人,半敛着眼眸,悠声道、 “帮、帮我” “不行,你太不听话了,也该让你知道轻重了。”大掌抚着她满头的汗,汗水几乎湿透了单衣。 “灿玥哥哥好难过帮我”平时他总是以内力替抚平这份火炎热燥,不让他接受火炎焚烧透骨的感觉。 无论膝上的人儿如何的泣吟便唤,任灿玥俯视的俊雅面庞,都只是唇角淡勾,安抚她忍一忍就过去。 “你可知道,若被刚刚那条大蟒咬了,你会比现在痛苦十倍,等我找到你,应是一具尸首,而且发黑、脓肿,全身流着化脓的毒血。”他轻身,来到她痛苦的呻吟的唇瓣上,轻轻抵磨。“你希望变成这样吗” 袁小倪用力的摇头,她不知道那毒蟒有真么可怕。 “我不再去那就是你不要生气了。” 任灿玥只是继续在她唇瓣上厮磨,闭眸感受着她唇中突出的恳求的喘息。 “灿玥哥哥帮我”她伸手环上他,在他唇上低吮,低泣:“你不要在留我一人在屋内,我只是想找你,谁要你不爱灿玥哥哥” 她一再跟她哭喊,虽是满嘴怪他,却已到了求饶的呜咽,任灿玥睁开眼,低声一叹,一掌按上她的心口,内力轻吐,缓和她体内的不适。 火炎燥意稍平,含着雾光泪意的眼,清亮的眼看着他,他再次覆上她的唇,深深吮吻,她也环着他的颈项,主动的回应,与他探入的舌,紧紧相缠。 任灿玥怀抱起她,让她再次横坐在他膝上,仰靠在她熟悉的比臂弯内,不曾停歇的吻一再吮磨着她的唇瓣。 从此,每喝完药,她便爱赖在他怀中任那双手抚摸自己,感受他所说的情感。 第十一章 夏季的星空,像无数被打碎的宝石,镶嵌着在黑布上,闪烁璀璨光辉。 “灿玥哥哥,这就是地上的星星吗?”袁小倪惊喜的望着飘飞的点点莹光,衬映着夜空。 今夜吃完饭后,他忽然为她穿好属于她的衣裳,抱着她一路跃飞穿林,来到一处山坡处的小亭子,入眼便见满天漫飞的光点,偶尔群聚的密密麻麻,她奔过去又散的稀稀疏疏转聚他处。 “这是萤火虫,也就这季节能看到。”任灿玥负手悠步,保护的走在她身后。 袁小倪只是快乐的又蹦又跳,追逐了一会萤火虫,又拉着他四处探着,好不容易有他陪着,能出来四处走动,她显然兴奋极了。 “那是哪?”来到一处山峰,下方好多住家高高低低的房子,灯火处处。 “那是古城,很多人住在那。” “我想看,你带我过去。”从她醒来只见过灿玥哥哥,还没真正见过其他人。 “还不行,等你伤好了再说,等你伤好了,你想看什么,我都带你去。” 她快乐点头,再次追舞着萤火虫,她欢乐的模样,让任灿玥也不禁跟着微笑。 可能的话他根本不想任何人见到她,甚至关她一辈子,只是真这样做,别说牟老,原来还有自己母亲,都会让他耳根清净,但是现在还想多独占她一段时间, 以二十几天,按牟老所言,再十几天“瞬失”的解药便完成了,折算时间,在牟老测试药性下,她也陆陆续续解去五、六分的毒性,再加上他每日帮她输灌真气,驱除不少毒性。 夜空下,他任她四处游玩,她想往哪个方向,甚至想追看夜空上的星星,他都抱起她,满足她的希望,乘风般的在夜空下奔驰,她欢笑的声,感染了他的心情,让他始终扬着唇角。 “小时候你第一次见到我,我也是抱着你在夜空下飞驰,结束你吐我一身。”坐在一处山坡高处,她靠在他怀中,眺望无边无际的星空夜景,听他说自己小时候的事,不禁让袁小倪张大了眼。 “真的吗?”那好糗。 “你昏迷不醒时,也吐了我好几身,辛苦喂你喝下药,没多久你就吐出来还给我了。”初带她回到长屋照顾,她难承药力,总又吐得一身,最后每次喂药前,他便先为她灌输真气,稳定身体情况,才让她不再喝下便吐。 “怎么听起来我很麻烦”从她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听到他霸道命令的声,害她有力气以后,不知为何就很想跟他闹,这样听来,照顾她真是让灿玥哥哥赞了不少。 “所以,以后不准这么任性。” “你只有听话的分。”他敲敲她的头。 她嘟囔吱声,舒服的倚在他怀中,感受了一会夜风,她抬了抬眼。 “灿玥哥哥,我这一脚,为什么不能跟另一只脚一样好好走路?”她一直觉得好奇怪,之前毒伤重,老在榻上躺着,再不就被他抱着,这几天溜下床榻跑出去,才发现自己一脚真的有问题,不但真不得,也走得不利落。 身后的人好一会没出声,直到她仰首看着他,才听到他缓缓道:“你出过事,一脚不好行走。” “跟毒伤有关吗?”她知道她是中毒才会记忆全失。 “无关。” “那那我是不是一辈都这样?” 任灿玥闭了闭眼,低头吻着她的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嗯,小倪有灿玥哥哥就行了。”她转身,埋入他的胸口,抱着他。 他紧紧搂住她,说不清那扭拧心中的感受是什么,只知看着她的脚,让他感到一股心塞。 曾经,这处高峰时她小时候,他与谷蕙兰最爱带她来的,当时的她虽很少话,却总是像今晚一样快乐的欢笑。 他拿出身后的玉笛,笛音悠扬夜色下,袁小倪满足的贴在他心口上,开始感到困意。 “明日带你去西峰另一处的小溪边抓鱼。”一曲完,他抚着她道。 “好。”她睡意渐渐的呢喃的回应着,已深深眷恋他怀中的舒适。 接下来却是连日疾雨,一过午暑意被打散在空气中,笼罩浓郁,天际乌云沉压,当落雷轰响惊响,大雨随之滂沱而下。 正将几扇窗子掩上的任灿玥,听到寝室内穿来的惊喊,他连忙冲进。 床铺上的人像是突然惊醒,每日她喝完午时的药,便在药力下安静片刻。 “怎么了?”他撞到她床畔边,要检视她的情况,没想到他看到他,竟吓到般,往床内瑟缩。 “小倪?”被雷声吓到吗?他伸手想安抚受到惊吓的她,她又是避开,一双眼惶恐的看着他,这让任灿玥心头一悬,这眼神和她十岁被斩断脚筋后,看到他时惊涛一样!“怎么了,小倪?” “发生什么事?”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你好凶,眼神想要杀了我一样,好、好可怕。” 抚着她的大掌一停。 “我好像很小,你把我带走,很吓人的问我事情,我答不出来,你、你掐死一只小松鼠,然后还要掐死我。” 任灿玥声玺和面色一值,她颤声说着,躲在他怀中。 “没事了,不会再有了。” “后来我好想长大了,你还是阴阳怪气的,但我也不在乎了,因为我反正要离开这里,不会再见到你灿玥哥哥好痛!”他忽收紧双臂,令他呼吸一窒。 “你应该清楚,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得。”她凛声道。 “那是梦,又不是真实的。”她抱住他,猫一般的磨蹭道。 “我才不呀离开你。” “如果那样的我真存在过呢?” “你、你真要杀小倪?”她一怔抬头。 见她瞳中惊恐之色再起,甚至就要推开他,任灿玥忙换紧她,这一瞬,竟然让他害怕,害怕对他对她的信赖与依赖就此远去,害怕她再次用那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事。”他安抚的吻住她,轻轻的吮吸她的唇舌。 他的胸膛,他的吻总能让她安心,她的躁动不安渐渐被安抚下来。 直至她又安然蜷缩在他怀中睡觉时,任灿玥心中想着:真正的小倪想要离开古城吗? 大雨过后,又是高炽的艳阳天,长屋内,袁小倪依旧一身外袍裹着娇小的身躯,衣物宽松得遮不住衣下太多的赤|luo,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任灿玥拿了一颗花蜜。 她先是高兴的吻吮任灿玥的唇瓣,又啃了他一会,才接过他递来的花蜜,对她吃东西的小猫似的舔啃仪式。他一直没纠正她,吃东西前真的不用亲过他才吃。 如今她也以为吃完药,每天都要尝过“**”才行,总是主动跨立在他身上,拉着他的手放到身上,要他开始。 甚至惹他生气时,她也会做这样的事,,因为她觉得只要做着“情|欲”他的脸不会看起来那么生气,想到此,任灿玥不禁无奈的一叹,因为他清楚,她这样的认知是她教出来的。 哪怕失忆,像个孩子一样空白,甚至在他这样的禁锢下依赖着他,他眉目一挑,那双眼也跟着慧黠转动,知道什么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鲜明倔强的性格也带着几分小狐狸般的狡黠。 此刻看着她探舌舔着小玉碟里的黄澄、浓郁的汁液,他的拇指抚过她的唇角,试过那浓稠的甜蜜。 “你这么爱吃花蜜。” “喜欢,很甜。” “你粘的满手,等会儿要带你到小湖边。”他舔过她唇角有沾上的甜腻。 这几日,太热时,他总会带她到双月芦湖泡泡沁凉的湖水,或抱着她在小湖边的树荫下午睡,她若嬉闹地弄脏自己,他也会抱她到湖边擦拭身子。 自从到芦湖边几回,,每当他往外侧长屋拿食物时,回来便见她自己往湖上长木栈道躺着,他不高兴她擅自行动,却有拿她没辙,因为她总是会坐到他身上,寻求“情|欲”安抚他的怒气。 “你不喜欢吗?”她吧小玉碟递到他面前要他试试,灿玥哥哥对甜的东西,好像不喜欢。“很好吃。” “从你身上吃,我应该就会喜欢吃了。”他忽扬勾起唇角。 她歪着螓首,不解他的话意,下一刻,她被抱到桌上。 于是,她每日要做的事开始多了一样,换她脱他的衣服,探索他的身体。 第十二章 【第七章 药屋内,袁小倪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见到牟放子。 “小倪,这位是牟老,这段时间都是他医治你的毒伤。” 看着眼前这位一脸肃穆的老伯伯,对方虽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却不知为何,看着他,让袁小倪心底有些激动。“牟老” “那就请姑娘露出背后的穴位,老夫为你下针。”牟放子道。 背后?要她在外人面前解开衣裳,袁小倪迟疑看向任灿玥。 “别怕,我在这儿,牟老是大夫,他像你父亲一样,让牟老为你下针,病才会好的快。” 于是她背牟老,由任灿玥解开她的衣裳,半褪的露出滑腻与半掩的背,毕竟除了任灿玥外,她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解开衣物,不禁有些害羞的埋靠在任灿玥的胸前,抱紧他。 牟老眸子一黯,尤其看到她露出的背与颈皆是红印满布,老脸表情看似文风不动,额际却在抽动,袖内的手更是握紧了下,才平静的取针。 之前是为她颅首下针,今日要施针在她身上,哪怕牟老与她亲如父女,之前更已诊治无数次,但仍处于仍不许任何男子与宽衣的她独处。 “老夫希望城主慎记一事,在她恢复前,莫毁了她的完璧之身。” “她这一辈子,除了我身边,哪都不能去,牟老不需再担忧。” 任灿玥怀中的螓首抬头,似对他们的对话有些困惑,但有双信任有依赖的看着他,任灿玥抚着她的发放到床铺上,改为她头部施针,同时燃起药箱。 “牟老?”任灿玥发现牟放子开启了另一个小药瓶放到她鼻下,一闻,袁小倪便陷入安睡的状态。 “城主,让她安静的待在这里接受药箱治疗,借一步屋外说话吧。” 来到药屋外,牟放子放胆直言。 “解药已快完成,老夫希望城主对她放手。” “牟老,念在你是因为担忧,本城主不追究你今天冒犯的言行。” “小倪不是你的玩物,你想如何安排她?” “城主夫人这个名分,,对我是个嘲弄的过往,但如果一个正式名分能让牟老安心,了解我对她并非玩弄更不是假意,那就让她成为古城的女主人吧,也能让众人清楚,袁小倪已是我钟情的女子。”他一生不好女色,唯要的只有自己认定那个可共度一生的女子。 “城主,老夫依然是那一句,瞬失奇毒威劲无人可知,是否真脱险,都非短时间内可看出。”牟放子不想说,自己就是知道城主不是玩弄,才更觉心惊,那种执着到几乎毁灭式的感情,其无相应的心,岂非让袁小倪完成承诺,一辈子受禁古城,生路无门。 以往受任灿玥卑视的日子很简单,小倪忍着挨过去便行,如今牵上他的感情,小倪未来之路只怕多舛,因为他不轻易放人。 “城主可知真正的小倪,心何在,情何在?”牟放子希望他正视。 “以城主对她所做过的事,老夫只能请城主莫急进,否则只是重演一场比姑娘的事件。” “小倪的心确实有我。”他冷声道。 “她心中的你是小时候的灿玥哥哥,还是长大后的城主?”见灿玥哥哥是一怔,神色违莫如深。“城主不想面对此事,那么她清醒后,就已注定重演过往,差别只在,她是袁小倪而不是谷蕙兰,不会轻易的自绝生命。” “难道城主还能以强硬的手段抚平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吗?人的心情、记忆、情感不是那么容易抚平,否则城主也不用为当年谷姑娘的撼事深陷至今。” “牟老!”任灿玥严声一唤,警告他的越矩。 此时下方,一道黄色的烟岚缓缓上升,是古城有事找他。 “既然古城有事,城主可放心前往,此刻在药香之下,小倪只会安睡。” 任灿玥看了看屋内的人,有片刻的迟疑,最后还是先行离去,牟放子进屋看着床上昏睡的袁小倪。 “我绝不能让你陷在古城,只是在你完成对师的承诺前。”牟老的平日严厉肃穆敛去,多年来与她如师如父般的相处,此刻流露的尽是疼惜。“这个天下你还没去张翅,无论你的未来是什么,至少都不是在你一片空白下,便遭人掠夺决定。” 牟放子沉思片刻,决定唤醒真正的小倪,虽危险,现在已不得不为了,他抽出几根特长的金针,针上流凝者奇异的红光,是他提炼了几天的药屋织染的,再加上几回药草熏香,此味已烙入她潜意识中。三教九流都有些偏门之道,包括摄神转识,借睡眠来超控意识,早年行走江湖,见识各种奇症,他亦钻研了不少。 西峰边侧长屋,任灿玥听着言常陵禀告急见他的原因。 “已掌握可靠的线索,云涛剑仙的宝物,灰,褐两只天龙已现东北,绿天龙亦将现踪。” “天霄原石所成的灰、褐天龙?”任灿玥瞳眸转锐,掀昏冷道:“天魔、门毒最觊觎的天龙,现在他们的动向呢?”三门邪教中最棘手的两门。 “自然是这两门主子亲自出手夺取,因此城主若有意取这三只天龙,唯有亲自出马。”否侧岂压得下教魔、教毒。 “此回就便宜了门魔,门毒吧。”任灿玥几乎不假思索道:“至少落在他们手中目标明确,要设计夺回,不难。”能刻,小倪的解毒正是重要的关键,他不会离开。 “竟有事情赶在这些之前?我看你在西峰不是掏到狐仙窝,是遇上狐仙修成的请怪了吧。”被迷住澳了心性?想想了也不是,还没改心性前,他就很想邪魔附身,行事,手段随心随性到真不像正道中人该有的样子。 “今天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忧心药屋内小倪的情况,任灿玥不想再与他多言。 “这段时间,我不会去巍峨楼,任何事情,包括云涛剑仙的宝物,都不用纸急着见我,由你决定,得不得手,眼下我不着急。”未来有的是夺回的机会。 “既然这段时间城主不打算用心于城务了,那就现在过目完这些,有什么吩咐一同说吧。” 言常陵一副不差这点时间,再一叠该完成的“公事”放到任灿玥眼前。 好一段时间后,药屋内的牟放子为她取下头上的长长金针,见到她虽还闭着眼,但眼皮下的眼珠子已在转动。 牟放子大掌覆在她眼皮上,一字一句道:“小倪,什么话都不要问,城主要出手杀你了,睁开眼后,用尽你的力量,进出古城。” 等下,一双睁开的眼,已精芒四射。 回到药屋的路上,任灿玥面色深沉,方才翻阅各地方和江湖派门的公告,其中一行寻人启事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 “东方大户急寻一名十七、八的少女,八岁时被一妇人带走,右肩上有三颗红痣,失踪是穿着上等绿绸缎,身上还有一方冰种雕成的脐带玉佩,仁人君子若知下落。请于东方宝庄玉铺联系,寻得亲人必有重赏。” “你也认为此寻人启事看来不单纯?据韩水说已好几年不曾间断,酬谢的金额也与年俱增,他分析应是某个大派门或者官家在找亲人,为怕仇家对失散的家人下手,改以这个方式发出寻人消息。”言常陵对这张寻人启事也留意了一下。 在东方“宝庄玉铺”可不是小辨模的玉铺,能经营这么久与大规模的铺子,背后定然有不同凡响的势力。 任灿玥眉目一凛的是,袁小倪的右肩就有三颗红痣! 八岁时被一妇人带走?!当年他被袁沣娘带到古城正是八岁,但是她被他挑断脚筋时,确实说这句没有亲人,要留在古城。 任灿玥抓着这其中的蹊跷,因为他想起之前她在药屋治瞬失奇毒,回到八岁钱记忆时,从药屋内冲出来,口中确实哭喊着爹、娘、哥哥,全然像是个走失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张寻人启事真和她有关系吗?难道在身世上,她骗了他?只是小倪若还有亲人,为何忍受折磨留在古城? 任灿玥沉思时,一道身影刷过他的眼角。 “小倪?!”她急奔在另一条山径上,浅蓝衣裙飞扬,正往下方奔去。 “城主,毒性超乎掌握,她突然“完全清醒”老夫拦不住。”上方,牟放子冲出药屋朝他喊着。 任灿玥面色一变,赶紧随后追上,这头的牟放子却一敛惊慌之色,转身走进药屋内。 袁小倪跑了一会便停下身,她的头好痛、好晕,闭紧眼忍去那忽窜来的目眩,张望四周,这里的山林景色她认得出是西峰,但小时候来了无数回,为何她会在西峰。 “小倪。” 关切的声来到身后,任灿玥大掌正要放上她的肩,,她却忽然回身,猛然出掌,掌风蓄劲逼人,任灿玥仅侧身卸去她的攻势,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小倪,你” 不待他把话说完,就见她眼神露出了他熟悉的惊恐与骇然,他怔了怔,这一失神,她已使劲挣脱他的掐握,转身再次飞奔而去。 “完全清醒!”这一瞬,任灿玥已清楚明牟老此言何意了,也让他心中一紧。 衣裙劲飞,袁小倪跃身疾驰,拼了命要奔出西峰,她得取回长刀,她的兵器,她的刀在北峰小屋。 正要离开西峰外围长屋的言常陵忽见前方纵身而过的人影,他皱眉。 “袁小倪?” 西峰外,韩玉青坐在一旁内执行守护任务,却听到四周武户一阵喧嚷,因为一道纵掠的声音忽然临空飞降。 “小倪!”见到来人,他惊讶起身。“你怎么会出了西峰,你的毒伤好了吗?”她的眼神迷蒙而困惑看着四周,脸色苍白,唇角为泛着紫黑淡青之色。 “你怎么了?”她难得露出一张清秀素净的脸,却因苍白而显得无助。 韩玉青要上前关切,她却抽身而退,此时,一个声传来。 “拦下她!”言常陵出现道。 闻言,四周武护团团围住她。 “大总管?”韩玉青差异言常陵此举。 “她的情况不对,牟老说过瞬失解药未完成。” 只见被困的人,神色现实仓皇,随又镇定下,甚至缓缓透出犀利阵芒。 “不要伤害她。”韩玉青见武护竟出剑攻上,不禁恼怒道。 袁小倪虽没兵器在手,但出手却是快准狠的毫无留情,旋身游舞在人群中的身影,每一个错身,每一个照眼打得武护剑刃脱手,身躯不稳,一个撞上一个,全跌怕在地,一时间,竟无人逼近她身。 “看来她并不是毫无自我意识,只是现在到底是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中?”见她出手并无伤人之意,也促成了思付,他知道她因毒而记忆不稳。 “这样下去不行,得制住她尽快交给牟老。” 一波武护被击退,下一波武护很快再围上,见到袁小倪的眼已瞥到地上无数掉落的剑刃,韩玉青怕在这样缠斗下去,若剑招出手,她私下练剑的事会暴露,届时将面对来自城主更严峻的惩罚。 不在犹豫,他跃入战圈内,一掌回风荡扫开地上的剑,沉厚的掌风与步步逼近的威势,打算用快招应对的方式,衬她受毒伤所扰时制住她。 第十三章 “玉青哥哥。”对上他,袁小倪感动一下,身形似乎有些一僵。 “小倪,你还受着伤,快回西峰药屋让牟老帮你治疗。”听到她唤出的声,韩玉青心一软停手,想安抚她。 西峰?城主如此憎恨她,怎么会让她到西峰!城主要杀她,所以大家要围捕她的?? 城主要出手杀你,睁开眼后,用尽你的力量,逃出古城。 精芒一烁眼,她的身形就像离弦的箭,无人来得及看清,韩玉青只觉一记错身的风掠,她随身的佩剑已在她手中,同时,剑一出鞘,剑影流光回荡啸风,无数风劲如奔散出的点点流光,近身武护的剑虽还握在手,却全身都动弹不得,每个人都被隔空以风点穴,僵立当场。 刹那发生,不及眨眼,局势已定于她之手,袁小倪令人惊艳的身法和起掌回招让众人目瞪口呆当她拔身再起,如冲天小鸟,几个纵身要跃身离开。 “挡下她,绝不可以让她脱身。”言常陵最快回神,拿过最近的一名武护剑刃,射向前方一面锣鼓,鼓音顿时划破喧嚷,也注入更多的紧张气氛,外围的武护水流般涌入。 袁小倪前路受阻,当下再退回场中,韩玉青担忧的看着这样的发展。 “能从江湖众高手与三门邪教中抢下红天龙,果然不同凡响,牟老果真栽培出了出类拔萃的高手。”言常陵不禁赞叹。 被围住其中的袁小倪握住韩玉青的佩剑,她扬起的眉目锐冽如峰,横目中,似剑似刃的锋流,阵阵灿亮额银光环绕剑身,她拄地的长剑正欲蓄势待发的一击,她浑身充满逼人的气势,小小的身躯,竟散发出慑人的威态,众人心惊。 唯有言常陵镇定如常,他想看着袁小倪的能力到了什么地步。 “小倪,你受伤了,快回西峰药屋让牟老治疗,没必要伤害任何人。”就怕她在毒伤影响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韩玉青赶在她出手前道。 “我不想伤人。只想离开古城,我不能葬身古城。”她的声幽幽的,有些呢喃,说不上是正常的对话,神情有些缥缈。 “葬身古城?”韩玉青不解她的话意。 “我要离开谁都别想拦我”她忽一声叱吼,巨大的气流随着她扬起的剑回荡着流音剑鸣,像一股撞击虚空的剧响! 剑音钻耳,如要挤破二膜般,众人忙捂住耳朵,下一刻,却见她手中长剑铿锵地落地,袁小倪难受的捂住头,头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在拉扯,随即心口一阵激涌,鲜血淌落唇角她踉跄了一下身形忙又稳住。 “小倪!”韩玉青忧心的要上前,深知毒伤在她接连运气下发作。 “以阵成网,将她逼回西峰。”此时,宏亮的声从高处罩下,无形浩气震开双方紧绷的对峙。 “城主!” 任灿玥的声让韩玉青和武护们皆一愣,唯言常陵摇头长叹。 “依城主的意思,把这只倒霉的小狐仙遥回山里吧。” 众人虽不明白言常陵中的小狐仙何意,但全部的武护们都赶紧转变阵法,层层林列在前,要将袁小倪逼回西峰内。 内力不济,袁小倪再也提不住气,更无相抗衡的力量,当无数的剑影横来,她只能转身再次奔进西峰。 “袁小倪受毒伤所扰,城主和牟老会解决,都各自回到岗位去。” 在言常陵挥袖的命令中,众人只将今天当成一场她因毒伤而神智魂绕错乱的意外,却也意外见识到袁小倪过人的武功。 再被逼入西峰内,站在山径上,袁小倪的神情更显惊慌,不知该往哪去,想起药屋,牟老在药屋,正要往药屋而去,却见前方一道昂立的身影。 “城、城主!”她骇然的转身奔入另一条山径呢。 一阵六神无主的飞奔,她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只知仓皇的逃,每至分岔山径,边见那道恶梦中的身影候在面前,就只能往没有他方向狂奔。 直至她闯进童年中的地方,芦湖。 来到湖边的身形,已气虚力竭,她想运出外公的化雾剑招,却再也运不出半丝内劲,甚至鲜血再次溢涌于喉,身后的人已缓步而至。 袁小倪瘫坐在地,看到前方湖畔边的墓碑,兰姐姐的墓碑!她惊恐的转身面对过来的人,他要让她死在兰姐姐的墓前的吗? “城主,小倪自知对不起兰姐姐,我可以用任何一切方式来赎罪,请你不要杀我,我”她咬紧唇瓣,深知自己可能在劫难逃。 “不要叫我城主,任何赎罪都不必了,过往已逝。”任灿玥的心揪拧起,真实的她对他恐惧莫名,真是的她对他戒心极重,这是他最不想要面对的现实,但他的脸色却超乎一切的平静。 “请你放了我,让我离开古城,我知你恨我,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她对生母有承诺,为她守完欠古城的时间,古城若有危险,她定然要出手相援,但她得把命留给养父母,她不能死在古城,她不能以生死不明回报的养育之恩,不能让他们一辈子痴等她这个失踪的女儿! “我不会呢你离开古城。”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小时候你选择留在古城,你的命就已经是我的。” “让我回家,求求我只想回家”她不想死在古城,始终坚强不愿掉泪的她,此刻低哑哽咽着“爹、娘哥哥” 来到跟前的身形,大掌伸向她时,她再也没有回击的力量,只能闭紧眼,瑟缩着身,黑暗也随之袭来。 看着远方天色,药屋内的牟放子,想小倪身上那药的效力也差不多该尽了,时间虽长,却足以震撼住城主。 此事虽是有危机,但也许能为小倪换得另一个机会,毕竟此时的城主,对她有满腔的感情,为了让她恢复,什么都会答应。 再睁开眼,醒来的袁小倪见到自己被他抱在怀中,坐在长榻上。 “灿玥哥哥,我们回屋子来了?”她不是在牟老治毒伤。 任灿玥看着她没说话,伸手抚着她的脸颊,神态深沉眼瞳几无亮光。 “怎、怎么了?”不知为何的袁小倪觉得那双眼,除了复杂外,还透着莫名的悲伤。 “你的毒快解了,我希望你能记住这段时间的事。” “小倪当然会记住啊,你一直对我做让人害羞的事,不记住都难。”她是十一又不是失智,再怎么样她都知道,他对她的要求和所做的事情不止让人害羞,甚至带着一股极端的情绪,他想牢牢的掌握住她。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希望见他面上笑着,心却是不笑的,因此她总想着他,看他为她恼怒,为她伤神。 如果在他面前不着衣裳,只因她一身赤|luo的模样,可以让他发自内心看着她,那她赤|luo,如果拥着她的身躯,只因她的依赖可以让他发出真正的微笑与满足,那她便像个孩子任她抱着,甚至在他胸怀内赖一天。 在他唇边啃吮他,他失笑,主动坐上他的身躯,要求他的抚摸,感受他所说的“情|欲”她单纯的只想敞开身躯,感受他最炽热的内心和气息。 他的手臂和胸怀让袁小倪感受到一股自己都不解的怀念,因此就算他生气时真的让她害怕。她也要让自己埋到他的怀中,寻求那份怀念的安心。 “灿玥哥哥,我毒解了你不高兴吗?” 任灿玥却只是将她的螓首揽进颈边,面庞厮磨着。 “老夫早说过瞬失奇毒非同小可,虽然已经调配出解药,但也不知这江湖难解的奇毒,是否还有其他的副作用。”牟老警告他。 “如今城主一见到她在毒发下的影响,在小倪心中认定你对她的憎恨至极,她若清醒面对你这么大的变化,岂会信任,只会造成更大的不安,甚至身心崩溃,最终难逃一死。” “灿玥哥哥,你怎么了?” 他忽转为埋到她的颈边,热息低撩在她的耳畔,一手拉开她浅蓝的的衣襟,今日去让牟老看病,她穿着一身完整的衣裙。 任灿玥没有说话,湿热的气息一路滑进她敞开的衣襟内,袁小倪微微喘息的看他又在她心口烙下印记,最后深埋在她的胸口上,好一会儿的没有任动静,直至浓浊的呼吸慢慢平顺。 “无论你是否还有家人,不管你为为何骗我,我都不会成全你与家人团聚,如果兰兰的死也是你心中一辈子的内疚,那就用这个内疚将你绑在我身边,我也不在乎了。” “你、你在说什么?”任灿玥从她胸中抬头,又是那以往强硬、独占的列芒。 “这一次谁都不能再夺走,尤其是你,不准再夺走我要的人。” 在她不解的大眼中,他吻住她,从轻轻浅浅的低吮她的唇舌,到转为深刻的缠腻,紧紧相缠的舌瓣,纠结相腻的浓烈,直至他李艾她的唇,还抚着她嫣红的脸颊和被吻到一片桃红艳色的唇瓣。 “灿玥哥哥,要去哪?” 他忽然整理好她的衣裳,牵着她走出屋外,来到湖畔边的那座坟墓前。 袁小倪对这个墓并不陌生,从她自己能走到长栈道上吹风,就一直看到湖畔边的墓碑,上头“古城城主夫人谷蕙兰之墓”的字样,旁边还有一排“夫任灿玥立”当时她还很困惑,灿玥哥哥曾有过妻子? 偶尔她会看到他立在墓碑前吹笛,伫立一会儿,他沉重的眉目,她一直没有问他,但今天他带她到墓碑前。 “她是我的妻子,她并不想要这个身份,但我还是硬给了她这个身份,”袁小倪看着他有些自嘲的痛楚之色浮现。 “灿玥哥哥”袁小倪握紧他的手,不晓得为什么,心中有些跟着酸涩。 “她是你的兰姐姐,待你如亲姐妹一样,我想她死前最挂心的也是你。” “我的兰姐姐?”见他拿出身后的长玉笛,一使劲折成两段,她错愕。 “灿玥哥哥,你做什么?!” “我该埋掉一段过往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埋吧。” 袁小倪接过断成两端的玉笛,虽不解他的话,却也和他一同在墓前挖了一个洞,将玉笛埋入土中。 “从你去药屋见你开始,停在她坟上的蝴蝶便不再出现,我想死她要引我去见你,解我心中的结。” 袁小倪知道他说着她失忆前的事,她虽然许多的不懂,但也不想打断他追忆的模样,心中总想着,没关系,等她毒伤好了,就能恢复记忆,到时就可以知道怎么安慰灿玥哥哥了,可以陪他说过往,他就不会看起来这么孤独。 “你是你,她是她,她的柔弱相对你的坚强,她放弃了生命,相对你在逆境中求生。”任灿玥万般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我虽不尽信牟老的话,但我不能拿你冒险。” 终章 【第八章 为了她复原,任灿玥再强硬,也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听从牟放子的建议,一旦她清醒后,回到以前的相处。 当他告诉小倪,她恢复后将记忆这些,她情绪激动,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我不要恢复,毒不是已经了解了超过一半,剩下的不解就算了。”虽然手脚偶尔有点僵硬,但她又不是不能走,不能动,她不在乎解不解了。“我不想再一片空白的醒来,而且你将不在我身边?”虽然现在对以前的记忆,但至少有灿玥哥哥在,她以为解毒后,恢复以前的记忆,她就可以了解他为什么经常用痛楚的神色说话。 最近又总是带着复杂的内疚看着他。 “你不会一片空白的醒来,而是恢复记忆,回到以前的记忆的状况。” “以前是什么情况?”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深深长叹了一口气。“你不会想跟我一起的情况,我们之前有过往恩怨。” “是什么杀父,杀母不共戴天之仇?还是我杀了你的谁。” 任灿玥闭了闭眸。“都不是,你不用再猜。” “既然我恢复就是我们分开,你还要恢复?”她不明白,气得在他面前激动质问。“你数过你爱我,喜欢我是假的吗?” “别再猜了,乱想了。”他拉住她舞动的手,坚定的告诉她:“你必须解毒,这件事没商量。” “不要我不要忘记你”她撕声哭喊起,紧紧拥着他“解完毒什么都会忘记掉的。” “别哭,只是忘记这段时间而已,你还是在我身边,我也不准你离开我。”任灿玥吻着她的额,低哄:“听话,别任性,不解“瞬失”残毒,你会被毒反噬成废人甚至死亡。” “那我恢复了,你可以告诉我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让我记起来,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她拉紧他的衣襟道。 “这必须靠你自己想起来,否则对你的身体有不好的影响。” “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好多时候,她都听不明白他说的话。 任灿玥抚着她的脸,沉重的道:“不想谈这件事,你乖乖听话就是。”现在的她如此的依赖、信任他,他不想让过往破坏此刻。 “我会忘记你的你不在乎吗?” “我会等你好起来。” “我不要我好怕想起来,好怕想起来”相较于他的冷静,她气恼地在他的怀中挣扎大喊:“记忆好可怕,我每次要努力回想,心头就像嗜不过气,压得我好难受、好难受,哭不出来,喊不出来、不可以哭、不可以喊、好像全身都被绑住,灿玥哥哥,我宁愿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不要,我害怕那束缚得我嗜不过气的感受!” “小倪不会的,不一样的,你恢复记忆后,我们之间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会再总之,你听话。” “你根本不懂我内心的害怕”终于挣脱推开了他,她怒喊:“我不会让你抹煞掉现在的我,我不会。” “我恨不得把时间能永远的留在此时,永远的留住现在的你。”任灿玥捧住她的脸颊,沉重她到:“以前的你为我所伤,现在的你让我知道如何去爱,小倪,我爱你,无论你如何生气,都不要怀疑这一点。” 她强烈的性格,认定这一件,便执意到底,沉思时,似将自己困在沉默中,静静的不说话,不服输的倔性,更带着一股傲气,偶尔体内窜流着超乎他想象的真气,见她冲出西峰时,在毒伤出手,惊艳众人的武学,莫怪牟老说她是奇才,她的天赋极佳。 不管失忆前的她,用多大的意志掩自己,宁愿委屈就全,立身古城,究竟为何?任灿玥只知,她已占了他心中的位置,他无法放手。 生平第一次,他知道对一个人没辙是什么感受,刚开始,她几乎磨去他全部的耐性,却只能牙痒切磨,最后也只能学者哄,学者呵护。 当她破涕为笑地在他怀里,像只猫一样偎腻、撒娇时,他发现自己对这一切是值得的。 “我不怕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袁小倪大喊着,忽又环住他的颈项,吻上他,带着激烈与哭泣,拼命吸吮他的唇,窃取他的热息,如他常对她做的,如今,她要从这每天的动作中求得安心。 任灿玥拥紧她,任她哭喊,任她用粗暴似的发泄不安。 “小倪,我赠你一道守护“紫焰剑气”授你任家“紫焰绝峰”只是只有任家传人才可学习的武学。”她只是在他怀里时哭着摇头,他埋在她发中道:“未八来,你恢复一切记忆,只要你决定要付出当年伤害你的代价,无论你想废我四肢或取我性命,一旦你用出“紫焰剑气”我便知道你的决定,我欣然接受。” “我为什么要学这种取你的命的剑气?”莫名其妙。“我才不学,我不会要你的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那就让我相信,你真的不会离开我,拿出你的意志证明给你看。”他握起她的下颚,认真道:“解毒完,想起西峰的一切,只有你想起来,找回你在西峰对我的感情,证明你心中有我,我们就能在一起。” “这是唯一的办法。” 任灿玥颔首。 “好。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找回这段失落的记忆。我们会再回到西峰一起看地上的星星。”倔然的眼燃起坚定的意念。 “凝神于心,纳气于掌,以此气贯全身气脉。”任灿玥在她身后道。 芦湖的长木栈道上,袁小倪并拢两指成剑指,双目深视着前方,当一股源源不绝的无涛浩气从背后灌入时,紫焰虹光顿时并射四方的腾跃于指上,对着目标直指而去。 初展的威力,花开对岸小山丘一角,崩落的土石推到对岸边的几棵大树。 对自己又这种力量,袁小倪也瞪大了眼,这几天灿玥哥哥一直教导她练紫焰绝峰。 “我开始相信,你将来真有可能取我性命了。”她的天赋确实惊人,短短几天有初步雏形。 “我才不会呢。”她转身抱住他,有些撒娇。“灿玥哥哥,我饿了。” “今天山下送来好吃的果子和点心。” 两人坐在长栈道上,拿过一旁的大竹篮,里面有各色鲜艳的果子和点心,袁小倪快乐的拿起来开始享用。 “灿玥哥哥,什么时候我会完全解完毒,忘了现在的事?” “再一段时间。” “这是给你喝的,加了药材的蜜水,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帮助。”见她拿出了竹篮内的一个小陶罐,任灿玥道。 她打开啄饮了一小口,虽含着药味却是甜滋滋的。 “如果药都这样,我就不怕苦了。”她要再饮。任灿玥却接过她手中的陶罐,将她拉入怀中。 他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拿起蜜水自饮。 “我喜欢你喂我。”她的脸贴在他颈窝边,再苦的药,他喂来,她就咽得下。 俯来的唇,含着甜蜜的滋味覆上她,一口一口的覆入她唇内,直至蜜水喂进,她在他唇上问着:“你喜欢我,爱我?” “你呢?”每次他都逼着她说爱他,但今天他想听她自己说。 “那从现在,你的眼只看着我,你的感受也只能因我起伏,你的怀抱是我专属的,没有我的允许,哪怕是只宠物,你也不能抱在怀中。”她捧紧他的脸颊,正对着他的眼,鼻尖对上他,强硬宣告。 “做到了,我才告诉你,我爱不爱你。” “我以为我已经够霸道了,没想到遇上你,我甘拜下风。” “那你想怎么对我霸道?” “把你对我做的,都对你做了一次。”袁小倪快乐的扑倒地,利落的拉开他的衣物,埋首吮吸他胸膛上的乳首,就像他对她做的,她也要在他胸上烙印子,她卖力的在他身上顺心咬啃。 任灿玥笑了,由得她在身上做着她觉得“逞凶”的事。 一会儿后,躺在木栈道上的任灿玥看着天上的白云,拍拍胸膛上的小螓首。 “小倪,你确定要把啃鸡腿的力道,用到我身上吗?” 她对着那整片胸膛乱吸,狂啃一通,连他的腰她都啃,不明白,为什么她吸的力气,红印在他身上留不久,只留下一摊口水。展现娇润 “不咬了,嘴酸死了,你那么硬的鸡肉。”她坐起身,擦着口水,有些赌气的改坐在他的胸膛上。 “那就来玩另一个更好玩的游戏。” 晚霞染上天际,她已无力竭的睡倒在膝腿上,任灿玥大掌抚着她的发,深睨着她对他的眷恋依赖的模样,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她的撒娇,还有任心情发泄委屈朝他哭喊的模样了吧? 他没告诉她那罐蜜水是最后一帖药,明天开始她将重回过往,彻底忘记西峰之情。 北峰小屋内,睁开眼的袁小倪,见到站在床边的牟放子,忙要起身,却被他按回去了。 “还记得自己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门毒的人交手,然后” “你中了门毒的毒,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这下袁小倪惊讶的快跳了起来。 “现在没事了,好好休息几天,你抢回了红天龙,为古城立下大功。” 牟老说完就离开了小屋,但紧随而至的是江织语、韩水和其他的童年玩伴与老夫人身边的多名的老仆人,全挤到小屋内,争先恐后的探着她的情况。 看众人忧心忡忡的模样,还有人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脸激动,袁小倪有些吃惊,这才有只觉她真的曾经伤得很严重,但这几天一帮人轮流的探望,也让她清静不了。 尾声 终于完全恢复的袁小倪,听到牟放子带来的消息,错愕到不敢置信。 “离开古城?在古洲一座自己的住院?!为什么这么突然?”突然到都来不及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天啊,袁小倪从玩伴口中知道的事情概括,自己出任务,却中了门毒的奇毒,据说昏迷了一个多月,城主点头让她在西峰养伤,牟老费尽心力救回她。 “这一场毒,虽让你昏迷了一个多月,但抢回了红天龙,对战三门邪教,你已一战成名,城主拔你为三总管,抚着执行古城内的事情。” “三总管?!我是古城三总管!”哇,任灿玥是不是吃素转性了。这其中有没有鬼。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不需多想,如今的城主不会跟你玩什么手段了。” “牟老对真主真有信心呀。”她才不相信任灿玥那起伏不定的个性。 “能离开古城是件好事,自己好好把握,趁此化名另一个身份夺剑仙的宝物,也可增长你的江湖经验。”牟放子将约个木盒子交给她。 “用这个盒中的铁面具来掩饰你的身份,还有一些解毒药物与一本书籍,当今江湖个各大门派与三教九流的堆积、武功路数都详细记载其中,记住,夜晚和雨天最能发挥你身负的武学,还有掩盖你一脚残疾的问题。” “牟老,我在西峰躺了一个月让您费神了,这一个多月有发生什么我该清楚的事吗?” 这几天她拼命要回想,却都只记得她出道痛击门毒,接着一阵粉末忽然撒来,然后只听到其他随行的楼主们惊喊,最后发生什么她完全没印象了。 脑海中她拼命隐隐约约似有一些她弄在西峰山径上的画面,但很朦胧,像是一场梦。 “玉青大哥说我曾经跑出西峰,跟武护大打出手,我应该没做什么太蠢的事吧,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吧?”她小心的问。 “什么都没发生吗,唯一的好事,你的能力被认可。”牟放子依旧是那不苟言笑的严肃。 “那,那个咳,牟老,我的全身上下好多红印子?跟毒有关吗?”袁小倪有些害羞难出口。因为胸口、肩颈,甚至双峰和大腿内都有很多红印子。 只见牟放子面色有点崩,才有缓缓的道:“只是毒和解药互冲,尚未退尽药效的关系,过几日就会消退。” “是什么毒这么棘手?居然要让您费神了一个月?”刚开始有人告诉她是瞬失,但又说只是近似瞬失的毒,最近新的一种说法,是一种会让人不是变的幼稚就是睡死的八剧毒,身边没一个说的清楚,她说的满头雾水。 “门毒多的是奇毒,什么毒都不重要了,既然没事就不需多想了,这种毒已炼制出解药。” 古城大多只知她中了剧毒,他已经交代其中知情的人,不需对小倪提起她身中何毒,他不想小倪去追寻此毒的渊源,以免她知道自己记忆有失就麻烦了。 小倪坚持有执拗的个性,真要追一件事,顽强的跟什么是的。 “你现在该专心的是开始学习如何运用你的武功和智慧,了解这个江湖夺回剑仙的三件宝物,早一日完成你目前的托付,早一日回到你自己的身份,古城不是你久待之地。” “城主在书房等着见你,快去吧,见完城主你就可以准备离开了。”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牟老急着将她送出城。 回到小屋整理东西的袁小倪,更换衣物,再次看着身上的红印子。 “这毒好诡异呀,够怪了。” 玩毒的人专搞一堆奇奇怪怪的毒物,刚醒来时,腿中**是红肿的灼刺,有些紧痛,还有红印为什么四肢不显,专显露在让人尴尬的地方。 看着镜中的自己,养伤很久,脸蛋上的瘀伤都褪的干净,她考虑要不要把自己打伤,印点东西在头上,让不出色的脸蛋看起来更没德性一点。 她没生母的姿色,模样也不是挺出众的,身材就胸还有点小料,但和一群女孩放在一起,也说不上很称头,脸上在印着青青紫紫,就更别说会有人想多看一眼,在古城生活,袁小倪一直力行这几点,千万不要自己有什么招人注目的地方。 毕竟那个专门要找茬的城主,会不会载她有个什么意图以媚色勾引人的罪名,她先把自己弄的毫无“姿色”可言的最保险,这模样还能安她一个以色媚人的罪,大家就会怀疑是城主的脑子有问题,不会认为她有问题。 不过,她还真是好久没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嗯,比自己想的能看一点。 “袁小倪见过城主。”书房内,她敛首单膝跪在地上。 上头好一会的沉默,当她瞥见地上的脚,她一愣,城主来到她的面前。 “抬起你的头。” 袁小倪抬起你的头,前方的人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美俊清贵,优雅又深沉的眉宇,充满威慑的高傲,相当生人勿进。 负手俯视她的眼,和以往一样带着让人看不透的冷睨幽光。 袁小倪镇定相迎,直到对方是在打量太久了,她心中开始忐忑,果然还要在自己脸上两拳,只是她才从毒伤中恢复,就要把自己揍个青紫上脸,也太刻意了。 任灿玥看着眼前的人,纵然屈膝也不卑不亢,看似自若的神态,对他充满戒备。 “如果她心中有你,任何毒都夺不去存在你存在的东西。” 牟老的话,让任灿玥俯在身后的手握了握。“牟老已告诉过你,你将是古城三总管了吧。” “属下谢过城主的看重。”她再次恭敬敛首。 “把你的能力好好发挥好,古城栽培你这么多年,就要得回相同的代价,记住,古城安然,这儿就会是你母亲和福姥的安乐地。” 袁小倪瞠了瞠眼,亲人的骨灰就是整治她的筹码吗? 绊住她的东西,要多少他就能出手,包括给一座荒废的庄园让她自己打理,给她一帮年少的武武护由她亲自训练,只要付出心血,就有了感情,牵挂在心她就放不下,哪怕出了古城,也别想能轻易离开,他绝不想让她走。 “还有,离开古城,粗麻布是唯一符合你身份的衣物。”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颚。 他端详她的神态,烁亮又专注到像要眼中挖掘什么,让袁小倪不自觉的垂眸,任灿玥却握紧她下颚,逼她迎视。 共处了一个月,他很清楚她并不平凡,无论容貌或那一身天赋,都只是蒙尘在无奈的环境与她有心的掩饰中,越过挫折益发亮眼,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可蒙尘的珍珠,她的美,她的独特,只属于他。 “珠玉宝石只要上你的身,你身上看到几件,身边就消失几个人。” 他的话是警告也是威胁,虽放她出古城,但一切还是掌握在他手中。 “真是那么一天,小倪会谨记,拟张亲疏名单,方便城主下手。”袁小倪挤出一丝笑容,面对他的警告,依旧是那不卑不亢的随兴。 小倪,他的小倪,他不想放手,西峰的一切,当真不存在你心中,你对我当真毫无一丝残存的心意? 任何奢盼,在她看似微笑却退离的眼光中,握紧她下颚的手不禁收紧力量,任灿玥心中很清楚,这样的“城主”是袁小倪最不想靠近。 “三总管,记住本城主给你的一切和限制,一旦忘了,失去的,任你如何哭喊,也抓不会来。”他缓缓松手,转身拂袖。“你退下吧。” 袁小倪马上一揖,退身离去。 任灿玥忍着想将她拉回的冲动,他答应牟老两年为期,届时,无论最后她是否想起,他都要带回她,她终将再属于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