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爷祸水凄》 第一章葬岗 天上一轮诡谲的猩红圆月,照在白骨森森,鬼火渺渺的乱葬岗上,更添几分阴寒。萋鴀鴀晓周边那光秃秃的漆黑树枝上,栖息着数只食腐寒鸦,时不时发出嘶哑磨人的叫声。夜风一吹,那种凉就像毒蛇滑过脖颈一般,侵入骨髓的悚然。 这样的地方,一张浸血的草席上,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娃挥动着莲藕般嫩生生的小胳膊,噼里啪啦左右开弓打向昏迷或者说已经死了的少女。 有那远远路过的人,听到这巴掌声,就像死人磨牙嚼碎鲜肉一般,瞬间吓得一个踉跄,连滚带爬的疯狂跑了。 江山就是被硬生生打醒的。或者说被打‘活’过来的。 仰头间就见到那分外诡异的猩红月亮,浑身凉丝丝的,脸上火辣辣的。这时一颗毛茸茸的头颅出现在她脸上方 狐狸也!那是只什么生物啊!满面肉疙瘩,血盆大口,一只眼睛大得像铜铃鬼眼,一只小得绿豆鸡米。在诡异的月色下,绝对比鬼更恐怖! “啊!!” “啊!!” 两声惨叫同时惊天动地的响起,惊起一片寒鸦直扑腾。江山手指哆嗦得不成样子“你,你是人是鬼啊?你别过来啊,我可是跆拳道黑带!” 小男娃扑腾半晌才捂着被打的脸站起来。抿着那血盆大口的‘小嘴’委屈的瞅着她。 见他没有动作,江山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死了啊!平生最是贪生怕死的人,最后关头做了一次英雄,就是这么一次做英雄,害得她被大货车撞飞,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呈抛物线飞起来,耳边是崔狐狸那小妞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 左右一打量,冷汗更是唰唰的往下滴。这,这,到处燃起的幽蓝磷火是怎么回事啊这简直就是乱葬岗啊!“啊!!” “啊!!你别叫了啊!!!”小男娃比她叫得更大声。 这人虽然长得恐怖些,到底是个活人。江山三两步冲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身牙一咬,心一横,使劲儿抱住他,抖啊抖的抖。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小男娃被抱得要喘不过气去,狠狠道“你疯了啊!要谋杀亲生儿子是不是!”抱着他的人继续抖了两下,然后猛地僵住。江山那心肝儿就给过坐山车似的忽的一翻腾,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猛地放开小男娃,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然后又飞速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还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裳也是血迹斑斑异性怪状。虽然诡异到她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她真的在另外一具身体上重生了 还多了个如此惨不忍睹,长得像小怪兽一样的,儿子?儿子长成这样,她这个娘亲会是什么尊容啊瞬间背后凉飕飕的,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你,你真的是我,儿子?”天杀的,她平素就是贪生怕死贪财好色了点啊,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天道不容的大坏事啊。不至于和她开这么大的玩笑吧? 小男娃瞬间来气“难道你想不认账?” 江山气势忽的弱了下去。“不不会母子血浓于水我怎么会不认账呢” 小男娃满意的抿了抿唇角,冷冷的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传来枯叶被踏的沙沙声。江山满脸兴奋,终于有人来了!不料被儿子一拉“快跑!” 江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一阵疯跑。但到底跑不赢,情急之下,被拉着跳入一个黑漆漆的窟窿里。一股子腐尸的味道传来。熏得江山差点吐出来。却被那小男娃一把捂住了嘴巴。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对话的声音传来。“我看,我们这一趟完全没必要,注定要白跑了。” “也是,这后山的乱葬岗时有猛兽出没,那丫头早就被吃掉了吧?” “还是去看看,谁让令主不放心呢。之前那两个弟子就是敷衍了事,把那丫头往这里一丢,没分尸。结果回去就被令主罚,自己被分尸了”说到这里,那两人似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也不敢讨论了。加快步子,只求快些找到人,解决了好回去复命。 此刻,江山不用那小男娃捂嘴巴,也不敢出大气了。不是这么悲催吧,她这到底是什么命啊?她真的不愿相信,那两个人说的丫头,指的是她这具新身体 “不见了!” 这声惊恐的尖叫彻底证明了,江山就是那个倒霉蛋。 另外一个人也吓到了“怎么会不见了!才半个时辰啊!”“真被猛兽吃了?” “不,就算被猛兽吃了,也会留下些痕迹,残肢。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找!不然就该轮到我们躺这里了!” 江山冷汗唰唰的流。贪生怕死的人重生后会怎样?答案就是更贪生怕死!她可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再一次重生。而且,自己原本那具身体被撞得血肉模糊,只怕也用不了了。 她贪生怕死也只是珍惜活着。就像她和崔狐狸一直说的那样,不管怎么,都要好好生活。所以,即便发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她都很快接受了。 眼下,竟然又要被人分尸了?那得多痛啊暗中感觉‘儿子’的小手一直紧紧捏着自己,似乎也有些紧张。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你那真正的娘亲已经香消玉损了。 外面的两人一直找不到,有些暴躁起来。数次路过江山他们藏身的黑窟窿,吓得江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点憋死。 “看样子,是跑了。后山这么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跑不快。我们分头去追!” 又是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听得渐渐安静下来,江山终于吐出一口气。这腐臭味实在受不了了。就要钻出去。 手上却被使劲一掐,‘儿子’压低的声音在耳畔“笨,是陷阱。”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又有脚步声回转。正是先前那两人去而复返。“看来,她真的不在这里了。不能耽误时间了,我们走!” 直到好久,外面一片寂静,只有草虫唧唧的叫声,和着寒鸦时不时的嘶叫。江山全身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老天爷,要不要这么刺激? ————题外话———— 此文乃邪妃盗情:粘人相公太妖娆的系列文。会出现人物串场。喜欢就多支持啦么 第二章我要你 呜呜的风声似恶鬼夜哭。萋鴀鴀晓江山爬出那黑窟窿,借着猩红月色一看,没差点昏死过去!那哪是一般的黑窟窿,分明是一个瘫垮的坟茔。半截腐朽的棺材板露在外面,隐约可见森森白骨。浑身都是腐尸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 就在那坑里,一只白惨惨的小手爬啊爬。由于身高关系,小男娃爬了半晌都没爬上来。 江山吞了吞口水,状着胆子上前把这个便宜‘儿子’拉上来。 “宝宝啊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小男娃瞪了她一眼“你真没用!” 瞧不起她?是他太诡异吧?这么个小不点在这种满地是白骨的地方,竟然一派镇定被小娃娃还是自家‘儿子’瞧不起也没什么,毕竟现在她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娃娃。“宝宝啊我们的家在哪里啊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杀我啊?”在小男娃目不转睛的诧异下讪讪笑道“那个我被吓得太厉害好像忘了” 小男娃很是怀疑的“你想丢弃我?” 江山赶紧表态“不会,不会!你娘亲我真是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小男娃阴森森的咧着嘴“就算我丑成这样你也不会?” 简直是比鬼都恐怖的长相啊!“不会,不会!就算你丑得娘亲我恨不能把你塞进肚子里回炉重造也不会!” 见江山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小男娃哼了哼“他们是水云间的人。” 差不多说到天亮。江山终于有了点头绪。 大概就是这是个历史上没有的叫梅沧的国家。梅沧人重武。所以江湖门派繁荣。那水云间是江湖中很神秘很邪门的门派。听说其令主无人见过真容。不算魔教,但依旧无人敢招惹。江湖上有句话说‘宁闯地狱十罗阎殿,不去人间仙境水云间’。 这身体的原主人也不知做了什么事招惹了水云间。被打成重伤扔到了这荒山的乱葬岗。而她的儿子,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奄奄一息的她,小巴掌把她扇醒了 至于这身体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儿子也不知道。被问多了,就吼她一句“我才五岁!还是个小孩子!” 等到天完全亮了,两人才小心翼翼的下山。根据儿子所说,既然把她仍在这里,这附近定是有水云间的地盘。夜晚走反而危险,不如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走。 一路奇峰峻岭,远远望去皆是云蒸雾隐的起伏山峦。青山白云,山泉清流。分外惹眼。 江山皱了皱鼻子,身上的味道实在受不了。路过一波碧潭时叫住前面带路的儿子“我们先去洗洗吧。太臭了,受不了。” 显然儿子也很是厌恶身上的腐尸味。“你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江山睁大眼,确定自己没听错。看着儿子那张丑脸有些哭笑不得。“当娘的人看看又怎么了。” 儿子大小眼一瞪,竟然也有了几分可爱“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江山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哈哈宝宝啊娘亲理解小孩想充大人的心情,可是,你真的还不能算男人” 儿子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不算男人,那算什么?” “哈哈,小屁孩子啊啊!”话音一落就被儿子小身体一冲撞,江山直接落在了碧潭里,激起一片水花,瞬间变落汤鸡。 幸亏是夏天!江山浮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宝宝,对亲娘出手,你这是要遭雷公劈滴!你个不孝子!” 儿子小眉毛挑了挑,凉飕飕的说道“还不快洗,等水云间的人来剥了你的皮才好!”这一说,江山生生打了个寒颤。头一缩,潜入水中,飞速的胡乱洗起来。不过,当她的手摸到自己胸膛时,瞬间三魂去了七魄。简直就跟雷劈了没两样。 又摸,仔细摸,使劲摸,没有胸膛上光溜溜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她有不好的预感,手飞速滑到小腹下,那多出来的东西让江山吞了好几口凉水。这是什么 吓得她破水而出,一声尖叫出口。“啊!!” “你想死啊!”在岸上本是背过身去的儿子,听到这一声叫皱眉回头。看到江山露在外面的半截身子,雪白白的一片,也傻了。呆呆的看着她。 江山三两步爬出碧潭,下半身围着湿漉漉的衣服。上半身依旧光溜溜的。一把抓住儿子的小胳膊直摇“宝宝啊宝宝怎么会这样!!” 儿子还在震惊中。片刻后憋出几个字“昨天晚上还在的”他昨天打她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软乎乎两团 “就是就是啊!昨天我也摸到的啊!宝宝啊宝宝,娘亲我没做梦吧?不见了啊!我的小白兔不见了!”这叫她情何以堪啊,穿来就被追杀也就算了。这身体居然还是只人妖?明明昨天晚上她检查时都是女儿身,什么时候变成男人的啊!! 见她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儿子有些别扭的安慰“反正反正我现在长大了也不用吃你的奶了不见了就算了买衣裳还省布料”说完了,更是别扭的抬头看天,不看江山。 江山欲哭无泪。扳过他的小脑袋对着自己胸脯“宝宝你在仔细看看,认真看看,摸摸也成,真的没有了?” 儿子脸憋得通红,狠狠挣扎起来。咬牙道“你做什么啊!”江山颓然的坐在地上。以袖遮面,呜呜的哭了起来。“呜呜呜,不活了这可怎么办” 那呜呜呜的声音在他耳边惹得他心烦,半晌“别哭了!” “呜呜呜,宝宝,你娘亲变成这种怪物你爹爹一定不会要我了” 儿子张大嘴,半晌无语。 “呜呜呜,宝宝,你爹爹一定会休了我这摸样再也没有人敢要我,到时候娘亲天涯流落,孤苦无依,形单影只,只有凄凄惨惨戚戚的渡过下半生” 某女越演越带劲儿,儿子小嘴儿动了动“别嚎了,我养你!” 某女继续“被世人唾弃” 儿子硬声“我养你!” 某女完全入戏了“没人要我” “我要你!”儿子已经在磨牙了。 “呜呜呜”江山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哪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尽是满满的戏谑笑意。一把抱住自家儿子“宝宝,你对娘亲实在太好了!” 儿子这才知道上当,咬牙切齿得都在发抖了“你骗我?!” “哎呀,宝宝,娘亲逗你玩儿嘛。没想到宝宝这么可爱。”可爱得她忍不住就在他那丑陋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流下一个口水印。 本来准备发飙的某儿子瞬间又一次傻掉了。半晌才呆呆的问“你不介意变了” “变成了男人?”江山接过话,仰天大笑起来。答案是当然不介意!虽然刚刚发现这个事实把她吓了好大一跳,但是不管什么样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即便她现在真的变成了人妖。何况这变成了男儿身,在这个封建时空,未免不比女儿身好。 不得不说她这个人接受能力真正是强。从她在这个世界醒来到现在,这一系列考验人心脏强度的事,她都很快接受了。 看,这就是适者生存啊!崔狐狸那小妞常常说,把她江山扔在外太空去,她都能自娱自乐的过得一样滋润! 她谆谆善诱低头教育儿子“宝宝,不能歧视那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儿子再一次无语。 “来来,娘亲,哦,不,爹爹给宝宝洗澡澡!” 儿子瞬间惊醒,就要从江山魔爪下挣逃。无奈小小孩子坳不过大人的力气,愣是被江山剥了个精光。 “呀!宝宝的肌肤好水嫩啊!”这小子,脸蛋长得那么吓人,这小身体却跟白玉似的,光滑水嫩得让人恨不能咬一口。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在儿子那小胳膊上,轻轻咬了咬。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浑身直颤“你个笨蛋,在做什么!” 江山故意一脸邪恶的笑,五指张牙舞爪“爹爹是妖怪,最喜欢吃你这样水嫩嫩小娃娃的肉” 儿子看着她沉默半刻“幼稚。”果真是个笨蛋 江山怒。小屁孩子!瞬间提起他,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就放在潭水里一阵乱揉。越揉越不对劲,清澈的潭水一洗儿子的脸,就变成黑乌乌像墨汁一样。还有细细碎碎的黏糊块状东西被洗落下来。 呀!江山兴奋了。越洗越带劲儿。终于完全洗干净,怀里的哪里还是那个夜叉一般丑陋的小男娃,眼前的小娃娃,水雾雾黑漆漆的眼,粉嫩嫩脂胭胭的唇儿,此刻,脸色绯红又怒又气的瞪着她 太,太诱人了啊! 第三章山贼是很有前途的职业 非常,诱人 感情好,这丑娃娃洗掉了脸上的伪装,竟然是只小祸水!看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看那虽没长开却无比精致的眉目,黑的发,雪的颜,红的唇,仿若一副上好的小小水墨画。萋鴀鴀晓 江山吸了吸口水,还是没忍住一脸猥琐的捏上儿子白嫩嫩的小脸“宝宝!你太漂亮了!娘,哦,不,爹爹给你取个新名字,‘江如画’!你爹呢,我就叫江山,我们两父子名字加起来,就是‘江山如画’!” 看,多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江如画气得小牙咬得紧紧的“笨女人,先穿上你的衣裳,放开我!”就算她胸膛上的两坨肉不见了,也不至于这样裸着身子半天吧!真是不要脸啊! 这一说,江山也觉得是有点凉飕飕的。搓洗着唯一的衣服道“宝宝你不懂,你爹我好不容易做了一回男人,也想试试光天化日之下敞胸露背的感觉!” 江如画无语。 两人也没有别的衣服,都只有把身上的衣服洗了湿嗒嗒的穿在身上。想到这里,江山就很悲愤啊悲愤。昨天晚上她就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身上真正是什么都没有啊! 这地方不能久待,收拾好了两‘父子’就下山。当从日升走到日昏时,还是半只鬼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传说中的客栈之类的了。 这一路,江如画看见路边的野花野草时不时采摘几颗。江山一问之下才晓得,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易容的。她这个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却精通易容术。现在身边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只有采这些花草将就将就了。 这就是江湖了!五岁的孩子也会易容!不过江山很能理解自家儿子为何易容,他那副摸样,不易丑些,只怕要被人牙子拐卖去做童养小相公滴! 为了以防万一,江山让江如画给自己也整个容。江如画就用那些花花草草在她脸上一阵涂抹鼓捣,在自己脸上也涂抹了半天,最后,两父子变成了面色蜡黄,一副穷苦的样子。不仔细看,还真认不怎么出来了。 解决了面子,要解决温饱。 没人没钱也没抓到野味,肚子咕咕叫。这种情况下终于看到官道,并看到一辆马车行来时江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正要冲出去,却有人比她更快。那是十几骑身高体大的凶恶男人。显然早有埋伏,陡然一下冲出来。那马车一个急刹。车夫险些滚了下去。哆嗦道“你们要做什么!” “打劫!让马车里的人都出来,把裤子脱了乖乖站在那里等着!” 藏身在灌木丛中的江山听到这般彪悍的言语,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那车夫又羞又气,车里的人挑开帘子,也是又怒又气。那是一对年轻夫妻,都带着佩剑,显然是会武功的人。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们好大的胆子!哼,早就听说此处有山贼出没,今天我们夫妻就为大家除了这一害!” 大侠风范啊! 根据武侠剧定律,那些山贼都是炮灰路人甲。江山兴致勃勃的等着大侠夫妻解决山贼。 显然事与愿违。那气场颇足的大侠夫妻最终败下阵来。皆是被制住了。那大侠狼狈不堪的吼“你们敢!” 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威胁人的。就在那大侠和侠女绝望羞愤的目光中双双被拔了裤子。 “没有?”也不知在找什么。 “大哥,他们身上也没有,怎么办?”有山贼问。 那山贼头子颇不厌烦“砍了扔西北那沼泽地去喂狼。” 法制社会的江山第一次看到现场直播的血腥杀人画面。瞬间又有了想吐的感觉。三条活生生的生命,那些山贼像捏死三只蚂蚁一样。 三具尸体被拖走,那山贼头子锐利的目光直直朝江山两人藏身的地方射来。“哼,还有两个漏网之鱼。还不滚出来!” 完了。他们成了那要被捏死的蚂蚁。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钻出来。 山贼头子开口“你有没有”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江山中途就赶紧插嘴表态。 山贼头子皱眉“你有没有” “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又一次澄清。 山贼头子看了‘他’半晌“杀了。” “慢!我还没脱裤子,你还没看,你这打劫的态度极其不负责!”江山面上一幅义正言辞的样子。众山贼傻眼。心中暗道,这小子吓疯了吧? 果然,山贼头子冷笑“你不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么?” 江山冷汗潺潺,却咧嘴笑道“大王是聪明人,我那点心思哪能瞒过你老人家的法眼。”说着夸张的一下子扑到那山大王面前,拉着他的裤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王,请让我们父子加入你们这个如此有前途的行业光宗耀祖吧!” 一旁的江如画小眉角抽了抽。这女人还有没有点骨气和尊严? 山贼是很有前途的行业?还光宗耀祖了?她祖宗不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就算好的了。 这一出,又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山贼头子虽知他是为了保命。但显然江山的表演取悦了他,让他觉得有几分意思。“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我清风寨就收了你们。”衣袖一挥“回寨!” 江山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命暂时是保住了,袖中那欲欲待发的手也悄无声息的收起。老实说,她刚刚离山贼头子那么近,可不单纯是求他而已只是以防万一,给自己预备个机会 走在大队山贼中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是去深入虎穴啊! 这些山贼显然不是普通山贼,打劫路人的大腿看?想找什么?不想不想,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弯腰一下抱起猝不及防显然也在发呆的江如画。大声道“宝宝,不怕不怕,这些都是好人,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吃香的喝辣的,以后尽是活色生香的好日子过!”低头亲他,却在江如画耳边小声道“宝宝,我有办法脱身” ——题外话—— 话说,上一章出现的‘水云间’在‘粘人相公太妖娆’中,夭扬对上官七七说过 另外,女主因某个原因,身体偶尔会变成男人样子,所以文中有时会用到这个‘他’。不是某童脑子混乱打错了哈 再,下一章本文最大的美人会出场嘿嘿大美人啊某童的文,文风在怎么变,必有美人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滴 第四章逃出山寨 清风寨纠结了数千人,地势易守难攻,难怪如此猖狂,在官道上说抢劫就抢劫,说杀人就杀人。萋鴀鴀晓带江山他们回去的是山寨的二寨主叫灵鹫。山寨还有一位大寨主,目前不在寨中。 江山跟着一起来不过是缓兵之计,灵鹫带她来也不过是一时好玩。此刻,大厅里山贼们一片吆喝着吃吃喝喝。喝得醉醺醺的总要找点乐子,有人调笑道“喂,小子,这小娃娃真的是你儿子?你才几岁?毛都还没长齐吧,也生得出来这么大的儿子?”说得众人望着江山的下身一阵哈哈大笑。 那眼神猥琐得不言而喻。江山面不改色“各位大哥有所不知,小弟祖上有秘方传下,得以小弟天生神勇,能夜御十女。” 旁边的江如画差点被水呛死。 那些人当然不会相信,却故意起哄,要江山说说那些神勇的御女事迹。江山摆足了架势,把十八禁的花样,例如金瓶梅,例如帝王房中术,从古到今说了一通。她的声音雌雄莫辩,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津津有味,逐渐听得一干山贼都口干舌燥起来。很多听到中途就疯狂的跑出去了。每当有人跑出去,大厅里都是一阵大笑。 虎皮椅上的灵鹫也大笑起来“看来,带你回来是带对了。好。暂时,你们父子的脑袋是保住了。”转而邪恶的一笑“不过要记得,当你不能让众兄弟们有兴趣开心的时候,就是它要搬家的时候哦” 山贼果然不是好人啊!江山吞了吞唾沫,话说多了,渴得厉害。正要去端水喝,一只小手就很是善解人意的给她递了一杯。 “哇,还是宝宝有孝心!” 江如画粉雕玉琢的小脸红扑扑的,黑漆漆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大声道“我困了!” 刚刚娱乐了那些山贼,倒也没有在难为他们。让人带他们下去安置。这清风寨不知干了多少坏事,很是有钱。随便一个普通房间都布置得相当不错。那带路的毛头小子走之前还挤眉弄眼的很是暧昧道“明天记得讲些新花样儿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江山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累死我了。来,宝宝,过来睡。” 江如画抿着小嘴儿,绷着脸过去。 等了半晌没响动,江山坐起身子“咦?宝宝,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偷偷喝酒啦?” 见她一脸无辜,江如画撇过头,自己爬上床,小身子一躺,直接用背对着江山。 小孩子的脾气,就是那晚娘的脸啊!说变就变!拍拍他的头,自己也躺下睡觉。半晌,江如画闷闷的声音传来“以后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山迷迷糊糊的想,啧啧,这儿子真早熟。五岁也能听得面红耳赤的。转而想到,不仅早熟,还聪明,先前说困了帮她脱身,不然,不知道她要讲到什么时候呢 午夜后,一丝薄凉的风扫过面颊,本应熟睡的江山瞬间睁开眼睛,有人!她没动,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老大?老大?老大醒醒!” 看这样子是在叫她。她瞬间融入角色,坐起来皱眉道“什么事?” 那人满眼兴奋。压低声音道“老大,果然是你!没想到你亲自来了!不愧是老大,想出这么好的点子,给那些山贼讲些让人欲火焚身的事,现在,寨子里大多数人都去找女人泻火了。我们布置了三个月,今天刚好时机成熟,加之老大你这一妙招。我一直在担心,要怎么下药,下什么药最恰当。他们都喝了有药的酒水,不去找女人倒没什么,这一去找女人。哼,十之*只能软绵绵的躺到明天早上了!” 江山一头雾水,不过看样子,她无意中促成了别人的好事。“稳妥吗?” “老大放心,我混进来这三个月,已经把清风寨各个暗门山路摸清楚了。我们的埋伏也设置好了。待会儿信号一落,就有官兵来扫平清风寨!” 江山无语。卧底。官家。不动声色的“你回去复命了么?” “前三天就飞鸽传书六扇门了。对了,老大,你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个月才回一次六扇门,头儿最近传信给我,要我给你带话,说有重要任务,让你亲自回去一趟。” 这身体竟然是六扇门的人?一介女子?不。应该说是男子。面前这人看见她现在的男人身一点也不奇怪,也就说,这前身是用男子身出现在六扇门的。 唉唉。无间道啊。 这时,床里边传来一声嘤咛。那人一副了然的说道“老大果然计谋万里,找个小孩子冒充儿子,这样混进来自然没人怀疑了。” 是是非非啊。她可不想惹。还是早早下山逃命为妙。“听着,先想办法送我们下山。” “已经安排好了。” “好,我们现在就动身。宝宝,宝宝?醒都醒了,装什么装。快点起来。我们要下山了。”江山去捏江如画的小鼻子,憋得江如画小脸气鼓鼓的。江山乐了。“宝宝啊宝宝,怎么办,你好可爱哟,爹爹我看见你就想蹂躏哇!” 用崔狐狸那小妞的话说,就是她江山有时候很恶趣味。 夜风岌岌,三人一起下山。 江山知道自己很快就能脱离这山贼窝,可没想到这么快!白天来,大半夜就走了。经过她不动声色的高超问话,得知了一点点这身体在六扇门的事情。这身体在六扇门叫江拂,这个来找她的人是她的直隶下属叫欧阳。围剿清风寨的计划是江拂制定的。听欧阳把具体的步骤说完,江山忍不住在心底抹了一把冷汗。太强大了!简直是智慧超群,绝对成大事的人啊。 有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能说江山的运气很奇葩 天刚微亮时,眼看就要到官道了。陡然遇上一大群人。最前面的人似个白面书生摸样,身后数十个威风凛凛的男人。欧阳一看见那人就懵了,大寨主!他不是去凌城吃酒,要半月后才能回来么! “哼,果然是奸细啊。我朱鹤就等着你动手呢!” 计中计啊!江山欲哭无泪。欧阳倒是讲义气“老大,你先走,我档着!” 他不说她也打算这么做!生死关头,不小人不成活!江山一把抱起江如画,转身飞跑起来。后面乒乒乓乓的声音都自动被她无视了。这一跑,直跑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直到太阳升起来。 “笨女人,放我下来。” 江山放下他。随意用袖子擦了擦汗。江如画小嘴儿动了动。见她左顾右盼的样子,又低声说了一句“笨女人。” “宝宝,做人呢,要有良心。爹爹我拼死拼活的抱着你逃命,你应该感动得涕泪横流才是!”江如画白了她一眼“那欧阳救了你,也没见你多感激的样子。” 呃江山哑然。果然,养孩子不容易啊,需时刻做好榜样啊! 两人又沿着官道跑了一会儿“宝宝,我走不动了。”说着就往旁边草地一坐。江如画这个别扭孩子看了她半晌,终于上前来,小手软软轻轻的给她捏小腿肚。 江山满脸享受“呀,宝宝,来,爹爹香一口!”就要去亲他。 气得江如画瞬间丢了她的腿,转身自顾自的走了。江山哈哈大笑起来。 清风拂过,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好闻香气随之飘来。忽而,车轱辘声隐约,江山一下翻身而起,三两步冲出来。看清不是追来的人时,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辆秋香色马车,马车越来越近,那让人心痒无比的清酥香气也越加馥郁。 这是什么香?当真能香醉十里了??见驾车的是个小孩子,转而一个邪恶的念头闪现了出来。拉过不远处的江如画,江如画甩了甩小手,没甩掉,就由着她了。 马车更加近了,江山以为那香气会浓郁得让人受不了,恰恰相反,当到了一定距离的时候,那香气反而清淡了下去,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却也更撩人心得紧。 被人挡了路,赶车的小童拉住马“你们做什么?” 江山学着那些山贼凶神恶煞的模样,大言不惭“打劫!快些下车,你们的马车我要了!” 那小童张大眼,显然吃惊不小。正要发怒,马车里的人轻叩了两下车壁。童子回道“公子,这里有人拦路打劫!” 是时,夏花绚烂,晨蔼映照,浮云如锦。 那人拉开秋杨木车门的手,万分莹白凝透如玉。不过探出半个身子,却似瞬间万籁俱静,万物俱灭,只独剩他微微疑惑的样子。成了永恒。 第五章美人你真好看 发如黛染,眉似远山,眸比秋水,唇堪朱丹。萋鴀鴀晓一身简单的浅绿衣裳,已是说不出的秀美窈窕,又惑人如妖般迷离。 这青山环翠,花色荼靡,云的淡,风的轻,种种,竟然都及不过那人一抹身姿脱俗,及不过那人眉眼风情流转。 见过美人,没见过美得这般斐然这般有气质的美人。最关键的,这美人竟然还是一个男人!崔狐狸那小妞一定不会相信,她竟然遇到一个如此好看的人,好看得周遭的恐惧都消弭了一般。好看得她都差点忘了,有人在追自己! “公子,就是他,说是要打劫。”小童的声音把江山拉回了现实。 那绿衣美人微微看向她。江山吞了吞口水,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他听错了!我不是要打劫!我是说前面有人打劫,你们千万别去了,还是掉头吧!” 小童怒“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江山两手一摊,摆明了无辜。“你年纪小,听错了。”不理那气鼓鼓的小童,对那绿衣美人满脸含笑道“公子,真的,前面有山贼,清风寨的!凶悍残忍得很,我们父子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你赶快掉头吧!” 又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旁边的江如画狠狠拉了两下她的袖子。心底无比鄙视,没出息! 绿衣美人似乎诧了一下,转而冲她眯眼笑,眼角微扬,令江山想到了传说中天山上的千年雪狐。 啧啧,美啊勾人啊诱人犯罪啊让人想摧残啊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别人一笑,江山厚脸皮的跑到那绿衣美人面前,仰头望着马车上天人一般的男子,一脸诚挚“美人,哦,不,这位公子,为了更好的保护你,让我们父子上你的马车吧!” 赶车的小童气得嘴斜鼻子歪。“公子,别理这个无赖!”江山给他狠狠一瞪。那小童委屈道“公子,你看他!此人定是那山贼派来打前哨的!” “你可以诬赖我是山贼,可你不能诬赖我对你家公子的爱惜之心!”脸不红气不喘。 “你,你,果然是个无赖!” 江山抬头,无意间看见美人在笑。“你答应了?” 美人点头。 江山飞一般的拉过江如画,爬上了美人的马车。美人还好心的伸手来拉了她一把。一进来,那清魅的香气淡淡萦绕充斥着所有感官。 美人又轻叩了两下车壁,那小童不甘不愿的调转车头,原路返回。还在嘀咕“公子,你真信这个无赖的话啊”马车行进起来。江山呼出一口气“终于不用两条腿辛苦了”见美人看着自己,讪讪笑道“呵呵,你这马车真香。” 美人长长的睫毛微垂,多了一份莫名的凄婉忧郁。不过一瞬间,又对她笑,真真是别样清致无双,又罂粟般让人不可自拔。 他把手伸到江山鼻端,那勾得人心尖痒痒的香气若有似无的散发出来。那香不是从衣袖上散发出来的,而是肌肤上! 天生体香? 美人那好看的手收回去时,江山看到他右手食指上居然纹着一朵艳丽的梅花。 落于他漂亮的手指上,别样的潋滟,妖冶。 条件反射拉住,美人诧异的微睁大眼。 “真好看。” 美人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江山脸皮够厚,主动的问“美人,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听得外面赶车的小童怒火越烧越旺。那臭小子竟然叫自家公子一个男人一口一个‘美人’!虽然公子的确很美不,这不是重点!“我们要去哪儿干你什么事!到了下一个驿站,你们就趁早滚蛋!” “小爷和你家公子说话,要你个小毛孩子多嘴!”江山顶了一句,回头果然见美人又在笑。 唉,真是美啊等等,从开始到现在,美人似乎一直没发出什么声音?难怪她一直觉得奇怪。这人一直只是在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和她交流! “美人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啊!当然,不笑也好看!” 美人又愣了一下。顷刻,伸手摸向江山的脸。轻轻一摸,美人的手上就是花花绿绿的颜色。 江山哑然,脸上擦那些易容的东西,竟然已经掉成这样子?转而瞪向江如画。言下之意是臭小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如画冷冷的一哼,不理她。他就不告诉她!让她顶着一张花猫丑脸去勾搭美人好了! 美人陆陆续续的帮江山把脸擦干净了。虽很认真的在帮江山擦,可却没半点流连她脸蛋的意思。也没有别扭不自然。 江山第一次老脸有点绷不住了,她现在是男人呃! 脸擦干净了,美人又对她笑了笑。 “谢谢。”江山这句话倒是说得真心。毕竟,她巴着这人,最主要,是想蹭马车坐 美人怔了一下,细长的双眼弯弯的,眼中流淌着柔和的波纹。 让人很舒服的笑容。 想了想,江山正儿八经的说道“我叫江山。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看着江山,似乎今天吃惊的次数太多了。还是拉起江山的手,手指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南子’。 “南子?”江山重复了一次。 美男点了下头,笑。 外面赶车的小童手一抖,差点落下去。公子居然把名字都给那无赖说了! “美人,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听到江山如此一句,赶车的小童怒道“滚下去!我家公子不会说话又怎么了!” 车里,面对江山那无比纯净无半点异样杂质的眼,南子笑着点头。 唉。真是可惜啊。上天果然是不允许太完美的存在么。 就在他们的马车完全消失后,清风寨大当家朱鹤带着人从一隐蔽处出来。有人问“大哥,怎么办?要追么?” 朱鹤斜睨他一眼“多事!” 那人抹了把冷汗“那抓到的欧阳怎么办?” “寻个机会放了。别让欧阳发现我们是故意让他逃走的。”朱鹤漫不经心的说道。心里却是在寻思,这江湖中,包括整个梅沧,没听说有人天生带异香的啊而且那般姿容,他却不认识,也没听说过,那人,到底是谁? 第六章夜半被袭 话说江山他们一路,几乎只有江山一个人说话。萋鴀鴀晓江如画是别指望了。他正恼着江山呢。南子无法说话,因为他是个哑巴。就那赶车的小童半夏,时不时气愤的怒斥江山几句。 一路走得长了,江山发现南子果然是有体香的,简直到了无一寸肌肤不香的地步。那体香还很奇怪,越远越香,这样靠近的话就是淡淡的。看南子那样子,自己并不喜欢自己的体香。 荒无人烟的,直到下午才见到个小面馆。江山和江如画都是饥肠辘辘。可身上没半个铜板 这个时候脸皮厚就是必须的了。 面馆很小,里面只有三个带刀的的男人在吃面。店主是个中年胖妇女。江山他们一出现,那老板娘眼都直了。挥动着胖胖的身躯冲过来对南子笑得花儿一样,努力吸住口水“这位公子,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啊?” 江山无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老板娘是饥渴很了。“老板娘,你这里不是写着只卖面么?还能住店?那好,我们今天都在这里住下了。” 老板娘看向她,虽然也有几分姿色,可是一站在南子身边,实在相形见拙了。“本店小,最多也就能住下这一位绿衣公子。” 那三个带刀的江湖人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老板娘是看上人家了吧。” 老板娘作娇羞状“讨厌!你们坏死了!”又逗得那三人哈哈大笑。 “老板娘,要四份你这里的招牌面。”江山适时开口。 这时停好马车的半夏走了进来,一听这话立刻道“只要两份!”想蹭吃蹭喝,没门! 老板娘滴溜溜的圆眼睛在他们四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在南子身上“这位公子,奴家听你的。” 南子笑着比了几个手势。半夏不甘心的在旁边翻译“四份”又补充道“公子说全要素面。” 老板娘先是惊讶南子竟然用手势,更惊讶的是他居然全部点素面“四位,稍等。” 不一会儿面上上来,江山他们三个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素面,就南子那碗好多可口的肉。 “这位公子啊,放心吃。你生得这么美,奴家不会害你的。”那三个吃面的男人早已喊起来了“老板娘好偏心啊!就他有肉吃,我们兄弟怎么没有?” 老板娘诡异笑道“几位,你们也可以点肉啊,奴家又不是不卖。” “老板娘店里的肉我们兄弟可消受不起啊。”那可是十香肉!也就是所谓的人肉。可此刻,显然老板娘给那绿衣男子的肉只是普通的肉,真正是偏心眼儿。 江山也觉得偏心眼儿。她不笨,隐隐猜到南子要素面,只怕是这店里的肉有问题。眼睛直盯着南子那碗面,叹气幽怨“生得美就是占便宜啊,吃个面都是又多又好。” 南子见她的眼就没离过自己的面,抿唇浅笑了一下,把那碗面推到她面前。 “给我?”江山两眼亮晶晶的。 南子含笑点头。 她是不会客气的!“美人你真好,又美又香心眼儿还好!”听得半夏小嘴角直哆嗦。 江山也还是有良心的。那碗面拿过来就给江如画夹了几块肉。自己夹了几块,然后还是给南子留了些。 江如画见江山心里记挂着自己,也就不怎么生她的气了。 那三个江湖人很是不拘小节,在那边说道“看到这位绿衣兄弟,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听说水云间的令主生得貌美惊人,我看,若是和这位绿衣兄弟比起来,也会相形失色的。” 江山差点被面呛死。直咳得眼花飞转。令主??水云间??把她打得奄奄一息仍在乱葬岗还派人来分尸那个水云间令主? 坐在旁边的南子伸手去轻拍她的背。江山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就见南子有些担心的眼。他实在生得太好看了。一肌一颜都美得让人窒息。要是此人是那什么令主 江山一抖,一下子闪开。南子微微不解的看着她。 “呵呵,饿了,吃面,吃面。” 那三个男人还在讨论“传言不可尽信。到底没有人见过他。哎,那般邪门变态的人,还是不要见到好。” “哈哈,那也是,见到了我们兄弟的小命也就没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最近他受了重伤。好像是有奸细混了进去,盗他们的至尊秘笈,不料被发现,最后伤了那魔头逃跑了。” “哈哈!这也编得太厉害了!混入水云间?还能伤了那魔头?那得多厉害的人?这么多年,连水云间到底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呢!” 三人离开时,并未支付银钱,而是直接拉高裤子,给老板娘看他们粗壮的大腿。听他们对话,江山这才晓得,这个老板娘的怪癖是不收银子,而是看客人的大腿! 等等,看大腿?那些山贼不就是看人大腿? 不会那么倒霉吧 此刻,胖胖的老板娘正在面馆后面收到一只飞鸽传书。那张纸条上简短几个字:四人,放过。 正是清风寨寨主朱鹤的信息。老板娘沉思片刻。在回来时,脸上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了。只是暗中偷偷看了江山好几眼。 再度上路,江山那心就七上八下的。觉得喜欢看人大腿的人似乎无处不在。 幸好晚上到了一个小镇。还住进了小镇最好的客栈。终于不是黑店了! 由于南子貌似非常有钱,他们住的房间是独立的院子,还自带浴池那种。 江如画整死不和江山一起洗澡。早早洗了就回了房间。江山一个人泡在池子里,满脸享受的闭上眼睛。 睡了半晌,忽而,倏的一下睁开眼。爬起来狼狈的一滚,万分惊险的避开来人的大刀。怒道“好卑鄙,突然袭击!要杀人不知道先喊声‘纳命来’么!” 刀风又至,江山泪奔了。穿着个*的裤衩一边没命的跑,一边大叫“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 第七章先后杀再再杀 刀风又至,江山泪奔了。萋鴀鴀晓穿着个*的裤衩一边没命的跑,一边大叫“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 满院子的跑,逃不开,但每每要被砍上了,她又能‘刚好’‘恰巧’有惊无险的避开。 “哼!臭小子,你看看这是谁?”这边正玩你追我跑的游戏,那边又出来一个人。那人手里提着已被劈昏了的江如画。寒光森森的刀锋就搁在江如画那嫩生生的小脖子上。 江山一闪神,就听到噗嗤一声,被人从背后劈了一刀。咬牙怒道“堂堂男人用小孩要挟,竟然比我都卑鄙!太可恶了!” “要怪,就怪你长了这样一张脸!乖乖受死,我们就饶了这孩子一命!” 江山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无比夸张的哀嚎“饶命啊!两位大侠,我的脸到底是怎么了啊?我毁容成不成?你们也饶了我吧!” 离江山近那人一脸嫌弃的道“这般贪生怕死,的确不像我们要找的人。不过,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你要怨就怨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谁让她惹了我们水云间!” “别和他说小心!”另外一个人话还没说完,江山抓起一把沙土撒向他趁机又跑。 这时,已有人被惊动过这边来看动静。江山一边跑一边叫“水云间了不起啊!你们那什么该死的令主,要是落在小爷手里,我绝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奸他一千遍!最后剁碎一块块做成包子喂给你们吃!” 气得那两人脸色铁青“你找死!” 而江山,刚刚喊完,就看见院子门口,显然刚刚起来,只随意披了一件月白袍子的南子。想必是听到了她的豪言壮语,南子绝美的容颜有点呆。 “啊!美人,你怎么出来了,快跑!”江山冲过去,南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她抱了个满怀。 “水云间的妖孽,真是猖狂!”这时候才有大侠赶到。那是一个中年青衣男人。不知那两人是不是怕了那青衣大侠。总之,往江山这边看了一眼,满脸骇色像被鬼追一样丢下江如画跑了。 青衣大侠冷冷哼了一声“跑得到快!”抱起江如画检查了一番“孩子没事。这位小兄弟,你的伤怎样?怎么招惹上水云间的妖孽的?” 伤?狐狸也!好像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背后被人砍了一刀。这时候感觉奇痛无比了。反手一摸,都是鲜红的血 “啊!血啊!美,美人我,晕了” 说晕了就真的晕了。脑袋搭在南子肩上,那双手还死命的缠着他的腰。拉都拉不动,一干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 半夏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找来时,差点眼珠子就掉下去了。“你个无赖!不准占我家公子便宜,吃他豆腐!” 围观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的确,此刻看上去很是暧昧。一个几乎半裸的少年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南子从容的笑着对围观的人点了点头,而后抱起江山,转身进屋去了。 第八章你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啊!好痛啊!”江山面朝下躺在满是南子香味的床上哀嚎。萋鴀鴀晓 半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没好气“哼!”“没慈悲心的,到时候你也被水云间的人抓去割了肉才好!”人在屋檐下,就得低头,不然抱负来得特别快。半夏一听这话,沾湿的毛巾狠狠往江山身上一拍。连扯着伤口,痛得江山嘴角一咧。 一旁的南子微微皱眉,比了个手势让半夏让开。半夏吃惊道“公子,难道你要亲自给这无赖处理伤口?你”半夏还想说什么,却在南子清冽的目光中退却了。乖乖让开站到一旁。 伤口很狰狞,差不多从左肩到臀部。这般巨大的伤口落在身体如此单薄的‘少年’背上。显得很是恐怖。南子手指刚刚碰到伤口边缘,江山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额上冷汗颗颗的滴。血光之灾啊! 江山趴在床上看不到南子的表情,只听到半夏在一旁不情不愿的翻译“公子说,要把你裤子剪掉才好处理伤口。” 要裸?裸就裸吧!反正现在她是男人。“剪吧!” 于是,咔嚓一声,江山的小屁屁便暴露在了南子眼皮底下。 伤口要先用清水洗,然后上药。不痛是怪物。江山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痛得汗水都浸湿了枕头。咬牙切齿的转移注意力“令主啊令主,我们的梁子结深了!” 南子给她处理伤口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下。 虽痛。但是,这么个大美人给自己上药,被他浑身的淡淡体香包围,江山觉得也不是那么难熬。只是,当南子那微凉的手指给她小屁屁上那半截伤口上药时,江山吞了吞口水。身体有些僵。 “公子说,你浑身都是泥沙血污,整个身子都要擦洗才行。他现在帮你翻身侧躺着,有点疼,让你忍一下。” 江山听到水声,听到南子挤干毛巾的声音。 然后,她被翻身侧躺 那温热的毛巾先是擦拭她的胸膛,然后往下一路擦拭。竟然在擦她的 瞬间脑充血啊! 虽然她现在是男人!被擦的是小*!但是,这种地方 “美人”这声叫得有些无力。 南子微歪头略带疑问的望向她。 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翕合,眼眸真真是漆黑如夜。妖般诱人入魔。 面对这样的眼睛,江山话到嘴边又变了。“谢谢。” 南子眯眼笑。就在她大腿上写:不客气。 手指一笔一划,江山一抖,僵得像一块砖。这人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这次清理伤口,是件非常痛并快乐的事。磨人啊磨人。 折腾了大半宿才弄完。南子的房间被江山占了。就去另外一间房休息了。走之前,半夏一脸莫名复杂的看了江山好几眼。 翌日。应该说天刚蒙蒙亮,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那小身子炮弹一样冲过去拉她被子。 江山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宝宝!天都还没亮呢,你发什么疯?” “你没死”江如画紧绷的小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咒我呢!”江山伸出手就要去敲他的头,扯动伤口,又痛得呲牙咧嘴的。 江如画直直的盯着她有些失血过多的苍白容颜,半晌,小嘴儿一抿,黑漆漆的眼睛眨了下,脖子捏向别处,闷闷道“笨女人。” “宝宝,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哼,你死了,谁养我?” 江山打了个哈欠。“来,宝宝,陪爹爹睡会儿。”这次江如画到没有拒绝,脱了小靴子爬上床,小心翼翼的躺在江山旁边。 好半晌,江山都要睡着了。听到江如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痛不痛?” “痛。” 江如画小心的爬到她背后,嘟起红润润的小嘴儿轻轻的在她伤口处吹。 江山含糊道“宝宝真可爱。” 江如画突然又一下子弹开,对自己的行为满脸的懊恼不可置信。见江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又坐起来看她半晌,哼了一句‘白痴’后,转身躺下。 当两人再一次醒来时,发生大事件了。 大眼瞪大眼,这是多诡异的身体啊! 早不变迟不变,这个时候给她变回女人了! 别说,这身体虽然变态,但作为女儿身时还是很婀娜的。江如画瞪着江山女性化的胸脯,在石化中小脸红了。 突然半夏的声音响起“江山?醒了没有?公子让我来看看你的伤有没有恶化。” 江如画一下子跳下床,只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隙“她还在睡。醒了我去叫你们。”见半夏探望的眼神,咬牙扯出一抹笑“谢谢半夏哥哥” 半夏不过十岁孩子。从来都是被人当小娃娃指使。现在有个人叫自己哥哥,很是高兴。“小画,你好好看着你爹。公子说了,这头三天是很重要的。” “嗯。”江如画又奉送了一个娃娃牌可爱笑容。半夏这才乐呵呵的转身走了。 江如画关上门,就见江山勉强撑着身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还不都是为了你!” 江山从善如流“是,是,宝宝最伟大。”转而一脸苦恼“不过宝宝,这得想想办法,这种状态下让人知道我是女人,只怕真的活不了了。” 江如画瞟了她一眼,脸又红了。咬牙“你不知道先用被子遮一遮么!” 江山一脸无辜。可怜兮兮的“我一动,伤口就疼。” “那你是怎么坐起来的!”话虽如此,江如画还是认命的过去。咕哝道“用布裹裹吧。” 江山看着他一片绯红的小脖子,戏弄的兴味越发浓。“宝宝,你都吃过,还没见过么。怎么看见也害羞?” “你闭嘴吧!” 江山不依不饶,状似不经意的问“宝宝,你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你这样的就”‘行’字还没说出来,反应过来就怒了。“江山,我才五岁!” 江山真正笑得肚子痛。呲牙咧嘴的。 “活该痛死你!” 由于受伤,裹胸这种事自己肯定不行的。江如画给她裹得费力。不敢太紧压了伤口,太松又遮不住江山胸前的青光。最后,把江山鼓捣得像一只粽子。由于没有衣服,就拿过南子的衣服穿了。一切弄好时,江如画自己也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半夏陪同南子又一次来敲门。“小画,你爹醒了吗?有人找他。说是他兄弟叫欧阳。” 第九章令主大人被抓了 欧阳?找到这里来了?江山低头观察了下自己的胸部,被布缠得很宽阔,却不伟岸跳脱了。萋鴀鴀晓“进来吧。” 众人看见江山的第一眼,是有些啼笑皆非。南子的衣裳她穿着过大,手脚处都卷起来打了个大大的结,胳膊腿都挺细的,偏偏把上半个身子弄得特别的粗犷。真真是不协调的丑啊! 半夏心里嘀咕,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穿公子的衣服,这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 “老大,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严重不严重?谁伤的你?那么厉害?”欧阳怔了一下就是噼里啪啦一大串,人早已过来就要去翻看。 江山端起老大架子,凝气一吼“你给我站在那儿!” 欧阳生得剑眉星目,英姿飒飒。被江山一吼,却乖乖立在当场。满脸苦恼。 “公子说,他先给你看看伤口如何。”半夏翻译道。 江山一惊。这还得了?连连摆手“呵呵,不用,不用,美人你看,我现在是好得不得了!对不对,宝宝?” 江如画这次空前的配合,小脸漾开难得的可爱无敌笑容。“嗯。爹已经可以吃下十斤肉包子了!” 江山喉咙一哽。连五岁的儿子都要趁机欺负她啊!她又不是猪! “爹这里我会好好照顾的,有什么事马上来告诉你们。” 半夏感叹“公子,小画很懂事的。这三天交给他看着,应该没问题。”就是可怜呢,可怜摊上那样一个无赖爹! 南子看了看江山,点了点头。 江山松了口气。见南子出去了,又觉得少看一眼香香的美人,有点可惜。正才这么想,手心就被江如画小指甲掐了掐。江山怒,瞪他:打你屁屁! 江如画也瞪她,抿着小嘴儿凉风嗖嗖的看了江山一眼,也出去了。 欧阳有些尴尬的“老大?” “说吧,说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要找老大很简单啊,我们六扇门在各地都有情报据点。老大你一到这个镇子,他们就知道了。”欧阳有些奇怪老大怎么问这种问题。 “哼!知道是我还任由我被人砍啊!”欧阳越发奇怪“老大,你怎么了?”情报据点也不是万能的,他们的工作是注意和登记来往的人。所以,欧阳拿着江山的画像去找人时,一下便知了。具体身份却是不知的。 “啰嗦,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欧阳又是一怔。但老大从来性格多变诡异。也就没太多想。“上面要找一个人。这是画像。”说着拿了一张人像画出来。江山是不知道画得有多真,但,画中人眉眼冷艳傲雪,风情天生,真真又是一个美人啊! 这次聪明了,不多问。 “看来是着急了,头儿本是准备召老大你回去亲自交待。现在却送来了画像。这事得保密,有半点泄露脑袋就保不住了。” 江山瞬间烫手山芋一样把画像扔了。她可不想死。欧阳捡起画像“老大,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 欧阳便把那画烧了。 “好了,事情说完了,你把身上的银子全部留给我,然后赶快走。”欧阳的身手她是没见过。但那山寨里的人她见过一些。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身手。欧阳居然毫发无伤的逃出来了?别是一招顺藤摸瓜吧还是早点撵走安全! 欧阳好似一点也不奇怪。一脸了然暧昧的笑。“老大,那长得不像话的绿衣公子是不是你的新目标?”其实,他更好奇的是,老大一直好男风,你说老大到底是被人压还是压别人呢?当然,打死也不敢问。 江山一抖,感情好,这前任也是个好色的主儿?咳了咳“别乱说,我们只是同路。”想了想还是问道“清风寨怎么样了?”知己知彼,好避祸。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等欧阳布置好的官兵上去围剿时,那些山贼一个都不见了!凭空消失!听得江山又是一头冷汗。令堂的,这下好了。以后真是防不胜防了!看见欧阳准没好事!于是最快速度的把他弄走了。 江山在床上躺了三天,然后该换药的时候也让江如画做了。为了说明自己真的无大碍,换了药就强撑着下床了。 那天救江山的青衣中年大侠叫北岚,是点苍派的副掌门。点苍派在江湖中是类似于武当一样的重量级正派。白岚也来看过江山两次,江山得知,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是听说水云间的妖孽邪魔要在此地现身争夺‘江山策’。所谓江山策,传说得到此物,便能修成绝世神功,还能雄霸逐鹿天下。 江山听到这个名字,那真是恨自己为嘛也叫江山啊!多敏感的字眼啊! 北岚本也不看好‘江山策’和水云间的人真的会出现在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小镇。但他既然路过,先前又的确出现过两个水云间的人,便决定留下看看。 这天,风和日丽,江山直着腰僵硬的一步步走路。北岚来找她“江兄弟,比武开始了。你不一起去看看?” “呵呵,我就不去了,我胆子小,最怕刀光剑影的。”去送死啊,要真遇上还得了。 北岚笑道“江兄弟不必担心,在下定然不会让那些妖人动你半根寒毛的。” 江山无语,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正在这时,另一端,半夏和南子也走了来。 时值,院子里花红绿翠,日熙靡丽。 南子一身粹白轻纱的浅绿衣裳。秀倾的身姿,伴随着一身清魅的香气,美而优雅脱俗,韶又隐约透着些孤绝料峭的意味儿,一如阳春白雪,一如寒梅清傲。 真正是瞬间羞煞了满园子芳华。 不仅江山又一次看呆,北岚这样的中年大侠也怔了怔。 江山叹息,南子绝对不是故意的。正因为不是故意也能如此动人,才更诱人得要命啊! “美人,出来晒太阳啊?” 半夏白了她一眼。 北岚道“南公子这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比武?” 南子笑着点头。 江山诧异“啊,美人要去?这个,不是我夸张啊,美人你这样,远远的就能香迷十里了。只怕要引起围观的。出去,恐不方便啊”见南子似乎略有失望,又立刻狗腿谄媚的献计“也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那就是由她江山提了整整两大袋臭豆腐!熏得半夏直吐,没办法陪同自家公子出去了。江山心底得意,终于甩掉这个眼色不好的小管家婆了。 转头,对身边的另一个小强人无语。“宝宝,你不觉得臭么?” “哼。”江如画冷冷的哼了一声。那是表明自己铁定要跟着了。 北岚不愧是大侠,气度好。这么臭,也还是和江山等人一起走。至于南子,江山笑得双眼眯成了两湾浅浅的月牙“美人,你一定要靠我近些。非常近才行。不然,这臭豆腐掩不了你身上的体香。” 南子看着她,眯眼笑。靠近一些扶着她。江山觉得自己要晕了。 梅沧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由于地理条件得天独厚。几乎终年飞花,满国锦绣。连这无名小镇也不例外。 江山等人到了传说中的擂台时,遥遥的便看见一大群人围着起哄。尽管置办得还算用心。但,要让人相信这里能引出一只金凤凰,实在有些勉强。 台上已有人在比试。最终胜者就能得到‘江山策’作为奖品。当众人猛地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臭豆腐夹杂着莫名香气的怪味道时,皆是看向臭气出处。 这一看不得了。江山清楚的听到全场静默了几秒。真正是呼吸声都没了。全都直盯着南子看。 擂台上又有人被打下来。大家的注意力才转了回去。但时不时还是有不少人偷瞄南子。只是碍于怪味儿,都站在三丈开外的地方,不敢过来。 擂台上上上下下的人去打,看了一会儿,实在平常。北岚笑道“看来,果然是讹传。江湖中这种招摇撞骗的事也多。江兄弟,南公子,你们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江山看向江如画,江如画水嫩嫩的小脸蛋一扭。不理江山。这小子,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啊? 在看向南子。美人脾气就是好啊。摆了摆手,笑着指了指擂台。意思是他在看看。 就在这时,台上的最终胜出者洪亮的声音传来“各位大侠承让了。在下点苍派北岚有幸能看到‘江山策’实在是不甚感激!” 这话一出,江山立刻看向旁边的北岚。如果台上的是北岚,那身边这个北岚是谁?北岚也微微皱眉看着台上那人,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 “多年来,江湖中的朋友也好,朝廷的人马也罢。都在找这‘江山策’。却没人知道,这江山策早早落入了水云间那邪窝里!真是老天有眼,前些日子,有人闯入水云间,盗出了江山策的同时还重伤了那妖孽。现在,我们就把那妖孽带出来,给大家泄愤!” 江山一哆嗦,差点倒地。有没有搞错?邪魔歪道的妖孽令主大人,不是说您老要来夺宝么,竟然已被抓住了? 第十章江山是老大 台上如此一说,台下的北岚明显吃惊。萋鴀鴀晓南子反应不大,默默的看着台上的人,好像听不见他们说话一般。 江山那是又忐忑又期待。令主大人,是你么,是你么?咳咳。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当那帷幔拉开,靠在铁笼子里的人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似故意羞辱,那人身上不着寸缕!显然被下了药。 很多不信的人这一刻信了。因为此人如此美!这般好看的人却没人见过,不就和传说中的水云间令主一样么? 台上的‘北岚’大声道“听说水云间多处搜集少男少女,助其魔头练就邪功。得以武功盖世,青春永驻。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女儿遇害。今天,谁愿意上来捅这魔头一刀的,皆是扶正除恶的侠士!” 江山本以为有很多人要去捅那美男一刀。可事实相反,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没人敢第一个上去捅人。 看来,水云间的威慑力的确大啊。 旁边一声嗤笑传来。是南子。江山看过去,隐约觉得南子美眸中似有丝丝轻蔑自负?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南子看向江山,两人视线碰到一起,江山摸摸下巴,装模作样的赶紧看台上。 而台上笼子里的美男没有看任何人,只抬眼视线牢牢的锁定在江山的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祈求,没有悲伤,没有绝望。 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江山,就那么看着。 却好似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江山一抖。差点没移开眼睛。心底莫名一动。做出了想自打嘴巴的事。“把他卖给我吧!” 她这一声在寂静中出,让全场的寂静更是下降到另一个冰点。台上的‘北岚’也满目诧异的看着江山“这位小兄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可是水云间的魔头啊!”“没错没错。我要买的就是水云间的魔头。不瞒大侠,在下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必须买回去,一个人好好折磨才能泄愤!”这话说得抑扬顿挫,看傻了一群人。 还有更让人意外的,台上的‘北岚’考虑了一会儿。“既然这样,我们就把他交给小兄弟。小兄弟现在便上台来带走吧。” 这么好说话?有没有搞错?不过光天化日,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悲剧的是江山背上有伤,那台子虽然不高,她咬牙切齿爬得冷汗都出来了才挣扎上去。 台下的江如画抿着小嘴儿低声道“痛死你才好!”江山走近笼子。那美男依旧静静的看着她。沦为阶下囚也是一身莫名风骨,似睥睨桀骜。 江山皱眉,语气上扬,隐隐带了命令的霸气“把笼子打开,拿件衣服来!”她这个人的确不是好人,也会卑鄙下流无耻,前生,她虽没亲自杀过人,手中的命也是不计其数。但这种践踏他人尊严的事,她很反感! 台上的北岚一怔。居然下意识回了一声“是”立刻又反应过来“咳,打开笼子。” 笼子打开,江山拿过衣裳递给那美男。“穿上吧。”那美男被药所制,浑身使不上力。只把衣裳随便一裹。江山对他伸出手。那美男又看了看她,见她眼中无半点轻视可怜的成分,便拉上她的手,借力勉强站了起来。 “解药呢?” “解药还请小兄弟随在下到旁边屋子去取。” 屋子?江山扶着美男好不容易才下了台子。来到南子等人身边“北大侠,麻烦你们帮我暂时照顾一下。我去取解药。” “江兄弟,只怕有诈。” “放心。这么多人,又有北大侠你在这里。他们不敢做什么的。” 当江山随着那台上的北岚一起进了旁边的屋子时,几个转回。那北岚突然一下跪在地上。也不变音了“属下参见门主!” 这声音,江山一激灵。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你”那人抬头看她,语气透着丝丝莫测“门主,连属下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江山巨汗。声音倒是听出来了。清风寨的大当家朱鹤啊!还没给她说话的时间,那大当家朱鹤飞速一闪,江山的脖子已被制住,还被割了一条浅浅的血线。朱鹤的声音残戾无比“说,你是谁?为何要冒充门主?门主在哪里?” 冷静。必须冷静。江山暗自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寒冰一般割人。“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眼!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好事,就不怕本座摘了你的脑袋么!” 江山的气势不是作假的。朱鹤真的被震住了。这般熟悉的感觉。难道是他先前多心了么?放开江山再度跪下颔首“属下万死,门主开恩!” 江山也知道狐假虎威,不能太过。大气豪迈的往椅子上一坐,也是万般高高在上王者之气。“哼!蠢得无药可救!把你那假面摘掉,扮个人都不像,看着烦!” 朱鹤撕下人皮面具,原本那张书生般秀气白净的脸露了出来。眼眸深沉似海。 这次近了看,小白脸长得还不错。江山笑眯眯的“嗯,顺眼多了。”朱鹤瞬间低头。江山眸光一闪“说吧,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脖子还在痛,这场戏演不好,就是死啊。心底哀叹,幸亏她天生就是个演戏的材料! 朱鹤说来,江山越听越心惊。这具身体,你到底是有多逆天多神奇?是所有山贼的头?看人大腿的事也是‘自己’交代的?江山想起那日二寨主灵鹫随便就杀了那三个人扔在沼泽地里 据朱鹤说。官府去剿灭清风寨也是江山的计中计。因为清风寨目前风头太过,也不好办事了。索性借着官府的围剿,趁乱来一场金蝉脱壳。也就是说,江山假公济私,帮自己的山寨奇迹般蒸发人间。 这次来小镇,是听说江山被水云间的人伤了。水云间一直都是江山想要探索拿下的地方。所以,朱鹤等人弄了这么一个擂台。一是看能否引出水云间的人来,为江山报仇。二是激化水云间和武林正派之间的矛盾,顺便把‘江山策’在水云间的流言传出去,虽然是随便胡乱说的,到时候引来许多人窥视,争起来,不管谁受伤,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可谓一箭无数只雕。 至于那个美男,当然不是水云间的令主。而是他们无意间在海边捞起来的。当时身受重伤。因其面貌气质出众,又是没见过的生面孔。便用来冒充水云间令主。 江山除了心底冒冷汗,就是想骂‘他令堂的’!她不能随便问,以免朱鹤起疑。她毫不怀疑,如果她说自己是假的,那么,立刻,朱鹤就会杀了她。 天杀的! “你做得不错!”内心在狂喊。面上却一派镇定。“不过,你赶紧把外面的台子撤了,该干嘛干嘛去。接下来的事我自有打算。” 朱鹤小白脸那深不可测的黑眸又看向她“门主想要如何?” 江山眉眼一凛“多事!本座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解药拿来,出去把擂台撤了,就这样!” “属下遵命。” 江山心底松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然后赶快离开。以后避开这些瘟神就是了。才放松,敲门声传来。“大哥,水云间的人真的出现了!” 江山怒,还让不让人消停啊! ---- 某童:女主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哈虽然目前感情戏份貌似不多,但故事自认为还是很不错滴亲们喜欢就多多留言神马滴么之 第十一章七剑侍 台子上,一娃娃脸的紫衣娇俏少女持剑而立,圆滚滚猫儿一般灵动可爱的眸中尽是愤怒。萋鴀鴀晓“混账东西!竟然乱嚼舌根毁我令主名声!今天看姑奶奶不割了你舌头!” 那主持的男子冷笑道“名声?水云间多美人。都是些韶华正盛的弟子。你们令主养你们这么大帮子美人,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小丫头,看你如此维护那魔头,是不是,你早就爬过他的床,伺候过了?” “你!”紫衣姑娘是个火爆的急性子。又是直脾气。姑娘家到底面皮薄。气得直接举剑刺过去。瞬间几个来回。 江山硬着头皮和戴上人皮面具的朱鹤一起出来时,就看见那紫衣少女手中的剑被打飞,那少女自己也是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江山赶紧跑回南子他们身边。诧异道“那女孩是水云间的人?好像不怎么厉害嘛”连她手下的一个山贼都没打过 南子望向她,那似黛染的眸子盈满了关心。江山立刻谄媚的一笑“没事,没事。他直接就把解药给我了。”话落掏出一个瓶子递给旁边真正的北岚。“北大侠,麻烦了。” 北岚点头,把药喂到被救那美男的嘴里。“解药是真的,他们倒是守信。” 江山暗自腹诽,能不守信么。她是他们老大!想起这个又是一阵无语。“呵呵,是啊,是啊。” 此刻,台上那紫衣少女捡起剑,气得跺脚。向场下看来。好似在找什么人。那少女看见南子时,眼中噙了一丝惊慌,飞速移开了。 这时,假北岚也就是朱鹤上台了。“这位姑娘,在下看你小小年纪,心智单纯,定是受了那魔头的迷惑。只要你弃暗投明说几句那魔头不得好死,我相信,广大武林同道也不会为难与你。” “呸!”紫衣姑娘狠狠的啐了一口。“枉你们自称武林正道!却是如此宵小之徒!我们令主多年不出江湖,却被你们胡乱编排成这般!要他真出现,你那嘴还能好好长在脑袋上么!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到底,你们这些鼠辈不过是觊觎我水云间的武功财富罢了!” 江山抹冷汗。说得真是一针见血啊。但朱鹤这人脸皮足够厚。“各位武林同道,这姑娘不知悔改,已被那魔头彻底洗脑操控了。今天,我们就先杀了她,挑了她的头去给那妖祸看!” 江山真正冒冷汗了。到时候,一曝光,这笔账,令主大人一定会记在她头上的!感觉突然有人点了点自己肩膀,更是惊弓之鸟一般咋呼起来“做呵呵,美人。” 南子拉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你在流汗。 江山干笑“我最近上火。” 南子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替她擦汗。感觉周围各种目光,江山真是最关键的是,这么近,刚刚脖子上被朱鹤划破的伤口没问题吧?不会被发现吧? 好似担心多余,南子羽睫轻落,眼光一点也没乱飘。擦完汗,冲江山眯眼笑。 双眸若水,青丝如云,妖惑清邪。 张无忌他娘说过,但凡美的东西都是有毒的,越美的东西越不可信。所以,江山吞了吞口水,又装模作样的去看台上。 那紫衣姑娘对战朱鹤那是毫无胜算,不过几招就显得分外狼狈。眼见要被朱鹤一剑结果时,江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就是这刹那,‘叮’的一声清脆的响,有人架开了朱鹤的剑。 同样是个少女,一身水蓝的衣裳。也是貌美如花,气质却和紫衣姑娘天差地别。全身都泛着慑人的冷冽之气。 “蓝姐姐!”紫衣姑娘欣喜的靠上去。 蓝衣女子淡淡道“紫儿,离远一些。免得误伤到你。” 北岚微微皱眉“糟了。台上的人只怕躲不过去了。” 江山诧异。“为什么?不过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蓝衣少女只怕是水云间七剑侍中的‘蓝’。水云间那魔头近身的,有两长老,四护法,之下便是这七剑侍。七剑侍各有所长,这‘蓝’便是一等一的剑术高手。听说到了能以草木为刃的地步。其剑法有毁天灭地般的威力。” 江山惊悚了。还有更让她惊悚的。因为北岚又在旁边一脸深重的说道“七剑侍都现身了,只怕,水云间那魔头真的重出江湖了。” 就像印证他的话似的。台上还没有十个回合。朱鹤就无招架之力了。手臂上还受了一道轻伤。朱鹤是什么人?那可是轻轻松松就能拿下欧阳那个捕头的人! “那个关于水云间令主的样子,除了美,就没其它特点么?”问清楚了以后看到就好逃跑避开。 北岚沉思了半晌。“的确没有。只隐约听说,他酷爱梅花。不过糟了!”说还没说完见台上的朱鹤就要避不开了,北岚纵身一跃飞了上去。 梅花?好巧不巧的,江山无意间抬头便看到了南子的颈项。 怔忪了许久。 那微微露出来的,血红色 血红色的梅花图腾 狐狸呃,梅花啊!! 第十二章宝宝你当真 淡定,淡定,不过就是梅花而已嘛。萋鴀鴀晓据她所观察,这梅沧人十之*喜欢梅花。处处可见各种梅花,甚至反季节培育出来的梅也有。用梅花做配饰,或者纹在身上的她也看见过。 正想着,感觉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胳膊。 抬眸便见南子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眼睛微带迷惑的看着自己。 指了指江山背上的伤,南子清澈明眸里一片柔软。 江山吞了吞口水“美人你问我是不是伤口痛?” 南子点头。 “不痛,就是站久了,有点累。不过美人你想看,我一定会陪你看的!”就算有梅花,也是美人! 南子微微一怔,弯眸笑。伸手轻轻摸了摸江山的头。江山腿一颤,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江山那个心忽上忽下的蹦跶得不消停。这时台上的北岚早已对上了那蓝衣少女。朱鹤这个假北岚趁机便风一般撤了,眨眼间一干人跑得无影无踪,空荡荡的台子,只剩下北岚对战蓝衣少女。 那些台下看热闹的人也觉出不寻常了。虽然好奇心很浓,但到底小命重要。顷刻。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北岚不愧是点苍派的副掌门,很有几分真本事。一时之间,两人不分上下。本来打得好好的,那蓝衣少女顿了一下,转身拉起那紫衣少女,几个起落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江山正狐疑,北岚飞身下来。长叹道“虽不知是何人假扮我,但我终究上台了。这水云间和点苍派的梁子是结下了。只怕水云间以后不会轻易罢休。” 一种想法闪过江山脑海。朱鹤是真败还是假败?既然水云间的人那般厉害,朱鹤一定能猜到若他们真的来了会有什么后果。也就是说北岚的上台阻止,只怕在朱鹤的意料之中。最后的可能就是,不管怎么样,点苍派和水云间的梁子都是要结下的。真正是强大!她手下居然有如此能人啊!但,从另一方面考虑,很有可能她的一举一动,身边有什么人,都在自己手下的掌握之中!又想骂:他令堂的! 这时先前救那个美男也完全缓过来了。那人径直来到江山面前。“你的名字。” 江山下意识回答“江山。” “我记住你了。”美男说完这句话,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 这,这,江山终于反应过来为何自己这般乖乖答话了。那美男长得虽柔媚,却有一种骨子里的贵气霸气。那种霸气让人下意识臣服。 “哎”“江兄弟,叹什么气?莫不是舍不得那人离开?” 江山差点咬了舌头。“北大侠,你怎么也和我开这种玩笑。”难道她江山好男风谁都看出来了?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也,喜欢美男才正常好不好! 北岚笑道“是在下的错。江兄弟,你还有伤在身,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江山点头,低头道“宝宝,走啦,回去了。宝”左右前后看,没有?“宝宝?!” 不见了?! 北岚也吓了一跳“不会是被水云间的人掳走了吧?” 南子想了下,碰了碰江山。在指了指客栈的方向。意思是说回客栈去看看。 所幸,回到客栈刚刚走到他们的专属院子,就见江如画拿了支小棍儿在地上划拉着玩。 江山气沉丹田,就是一声吼。“宝宝!”震得江如画手中的小棍儿‘噼啪’一下折断了。回头皱着小眉头看她。十分生气。“你又发什么疯啊!”好哇!臭小子!虽然他是她捡来的便宜儿子,可好歹这么些天朝夕相处。就当她江山突然母性大发吧。总之,以为这小鬼真的出事不见了时,她的心脏也稍稍停顿了那么一下下。是对她影响不大,可还是有些生气了! “站起来!” “做什么?”江如画虽不情愿,还是站起来,不爽的看着她。 江山倏的一下弯下,飞速在他小屁屁上打了一巴掌。这是两败俱伤的做法,江山这一大弧度动,背上的伤口瞬间一片濡湿。江如画也怔在原地。粉雕玉琢的小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了。“笨”把‘女人’两个字硬生生吞了回去“信不信我杀了你!” 江山斜睨着他反倒是笑了“宝宝你当真?” 江如画抿着红润润的小唇儿,一脸霜降的看了她半晌,最后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去了。 江山哀怨的叹气“哎,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个父亲做得失败啊。哎哎,真忧伤啊,真忧伤”一手扶着伤口裂开的腰背,走路歪歪像只鸭子一样进了另一个房间。 ‘他’到底有多少面?这是北岚和南子对江山共同的感觉。当真像表面那般无赖?那般贪生怕死?好像‘他’表现的一切都是真的,却又让人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南子和北岚走后,刚巧送东西来的店小二也看见了江山打江如画的那一幕。以为江如画玩泥巴才被打。路过江如画玩的地方时,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却不得了。 这,这不是青岚大陆的地图么! 因过往商客多,他曾见过商人贩卖的这青岚大陆的地图。他们梅沧在南,东面是日月皇朝,西面是夏禹国,北面是许多游牧民族。周边还有许多岛国。 这五岁小小孩子,竟然懂得这种贵族大家才有机会了解的东西。真正是了不起的聪明呢。难怪被自家爹打,会不高兴了。 去敲江山的门,把热水放下好心道“这位客官,不是小的多嘴,你家孩子那么聪明,不能用打的,要和他讲道理才行。” 江山扶着腰躺在床上哼哼歪歪,敷衍道“是,是,你说得不错。” 小二出去后,没一会儿门再度被打开。江山以为是小二又送东西进来“麻烦了。” 却不是店小二,江如画把一个小包袱扔到江山面前。江山傻眼“呀,宝宝,你要离爹出走啊?” 江如画没好气“趴好!换药!” 那小包袱打开,竟然是全新的柔软白布条。江山更诧异“宝宝,这是哪儿来的?” “买的!不行啊!”“什么时候买的?”她怎么不知道。 “你爬台子去救美男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那破身子。迟早有一天,你要死在男色下!” 江山把脑袋埋在软枕里,悲伤道“宝宝,这诅咒太恶毒了” 江如画真想捏死这个女人“你装,懒得理你。手抬起来!”江山乖乖把手抬了抬,方便江如画拆掉旧的布条“宝宝,不要趁机摸我小白兔。” 江如画莲藕般白嫩嫩可爱的小手一抖,恨得牙痒痒的。“我不稀罕!” “宝宝,原来你是看我伤口裂开,去买布条了,宝宝真是孝顺的好孩子!”江山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哼!”江如画手下的动作没停,小心翼翼的拆布条。 江山状似不经意的“宝宝,你真的要杀了我?” “你有完没完啊?!” 江山半侧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对不起,宝宝,我错了。要不,你打我一下出气?” 见她那水盈盈的眸子,江如画怔了一下,咕哝道“没见过你这种女人,烦!” 第十三章这种姐姐要不起啊 这小镇不是久待之地。萋鴀鴀晓可江山要等背上的伤不影响基本活动了才能赶路。幸好北岚要在此地等弟子来汇合一起去凌霄山庄。南子在两天前离开了客栈。说来这边本是探亲戚的。走的时候,江山那个不舍得啊。直拉着南子的玉手无语凝噎。没差点把半夏气死。最后南子告诉她,探亲回来,会来看她。江山这才作罢。 这两天官府的人频频出动,客栈酒楼都不放过,只说逃了重要犯人。可江山看他们那个架势,不像一般找犯人。如果她没猜错,找的,应该就是那画中人。因为,英俊的年轻男人是官兵重点盘查的对象。 江如画这几天也不粘江山,很多时候一个人安静的呆在房间,也不知在玩什么。 所以,江山有点无聊了。这客栈做得大,后面一大片房屋是住宿的院子,前面还有一栋独立酒楼。酒楼为了招揽客人,下面大厅搭了台子,每天都有人唱戏说书。除了酒楼请的专业人士,食客想要上台表演也可以。赢得满堂彩的,还有奖励。奖励大都是些别致的玩意儿。倒也不值大钱,贵在喜欢。很多人尝试,酒楼生意很红火。 今天的奖励是一只毛色鲜艳的鹦鹉。那美丽欲滴的碧绿羽毛,着实漂亮得惹眼。 江山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意兴阑珊的看着说书人口水飞扬。无外乎就是那些才子佳人、美人英雄的故事。讲得精彩,只是老套。 又一个故事讲完,众人一片掌声雷动。那只鹦鹉也在那里凑热闹,学舌“精彩,精彩”惹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江山看了看那只鹦鹉,决定了,她也要上台! “现在,还有哪位要说故事的?请上台来。” “我来。”江山站起来,在众人的掌声中笑吟吟的上了台。率先去逗了逗那鹦鹉“小八,来,说声‘美人,你真好看’听听。” 鹦鹉紧紧的闭着嘴,不鸟她。众人又大笑起来。 江山咳了咳“我讲的是一只蛇妖的故事。” 选白蛇传这个故事是有原因的。传统的故事都是男护女,这个故事,却是女护男。下面坐的基本都是男人。很多生活不如意的,谁不想天上掉下个无所不能貌美如花的白娘子? 江山讲得不算最好。但赢在故事新鲜。一举夺魁。心满意足的赢了鹦鹉。提着鹦鹉笼子又开始逗它。下面有人开玩笑“兄弟,你把白娘子说得那么美,是不是自己也想要个白娘子啊” 江山戳着鹦鹉随口答道“白娘子虽美,却太过端庄圣洁。” “那小青呢?” “小青纯真可爱,妖媚不足。” 台下的人笑道“这么好两个女人你都不要,你想娶什么样的?” “嗯,又美又香的吧” “切这是什么回答” 今天的彩头被赢走了,那些人也就散了。各归各位。就在人群散开后,江山提着鹦鹉打算离开。这一抬头,便看见南子一身清娆绿衣,站在门口对她笑。 江山提着鹦鹉过去“呀!美人,你探亲回来啦?”探头左右看了看“咦,半夏呢?” 南子比了几个手势。大意是说半夏回家去了。 回去好。耳根子清静了。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欣赏?江山乐滋滋的和南子一同回了后面住的院子。正巧遇见北岚出去“南公子探亲回来了?” 南子笑着点头。 “那感情好。江兄弟不会无聊了。” 江山无语。南子眯眼笑。 路过南子身边时,北岚顿了顿,诧异道“南公子身上的香味淡了?” 这一说,江山也发现了。难怪先前南子在门边来了她都没闻到香。那夸张的馥郁香气真的消失了。只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不浓烈,却像是从每一寸肌骨里透出来的,幽幽萦萦。 南子笑。 真是祸水。这是江山的感觉。 晚些时候,点苍派二十名弟子也住了进来。白岚已决定翌日便动身。江山苦恼了,到底是跟还是不跟呢? 是夜。苍穹一片浩瀚墨蓝。 床上睡熟的江山猛然一阵气闷,瞬间惊醒。什么味儿,不对劲!伸手去推旁边的江如画,却发现全身乏力,头昏眼花。不是吧,中迷药了?江湖,你是多么的水深火热啊!“宝”一个字都没说完,就华丽丽的晕了。 顷刻,两个人影闪身进来。其中的女人道“她行么?”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没问题。等着领赏吧。”话落摁了一个角落的花瓶,室内的墙竟然转动开来,赫然出现一条密道! 那两人点了江如画的睡穴,扛起江山进了密道。 江山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入眼的男女很是熟悉。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夫妇!这房间的布置也很熟悉。看样子还是在客栈内。江山无语“没想到老板你们还兼职掳掠人口。” 她这么平静,那中年夫妇倒是意外了。“你不怕?” 江山轻描淡写“怕什么?要杀早就杀了,也不用这么费劲儿。” 老板的眼里有了丝赞赏。这人虽是女子,果然有几分男人的洒脱无畏。正是他要找的类型!“姑娘,你放心,只要你把那位贵人伺候好了,打赏一辈子都花销不完。” 这话。先前还一脸懒散的江山陡的目光一凝。微微带着危险之气“你知道我是女儿身?” “姑娘你也不用紧张。也就是在下经手过无数英气的女子。这才看得出来。旁人,未必知晓。”话落蹲下来,一指勾起江山的下巴,猥琐道“是个美人。” 江山很是淡定“明白了。你是要把我送人。好。让那人快些来。我伺候了好早些回去睡觉。不然宝宝醒来看不见我,会害怕的。”她没亲手杀过人,别说今日要逼她破戒啊听得那两人怔在当场。他们还从没见过这么主动这么配合的! 正在发呆,有人挑帘进来。“李旺,你们说要给我个惊喜。在哪儿?”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女,一身火红衣裳,不着半点首饰,却是贵气天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眉目间的阴邪轻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李旺和那个女人赶紧上前恭敬行礼,一脸谄媚道“三姑姑,就是这个,你一向最喜欢的类型。” 却没看到那少女见到江山时猛地僵住的脸。 “三姑姑,你是没看见,这人在台上说书时那飞扬美丽的神采,真正是好看!三姑姑你可以让她给你说一段,一定能尽兴的!”李旺还在说。那红衣少女看向江山的眼神闪过狠戾,最后化为平静。淡淡道“你给她喂了什么药?” “媚情。” “解了。你们先出去。” “是,三姑姑。”那两人给江山喂了一颗药,而后怀着一脸猥琐又期待的谦卑笑意退出去了。 江山也很震撼啊。让她侍候的居然是个女人?这世界要逆天了。菊花蕾丝果然无处不在。虽然眼前的女人长得很不错,不过老实说,她对女人不感兴趣。 最重要的是,这少女对她的可不是垂涎之感啊,那隐藏在平静下的,是杀气 红衣少女眼中滑过一抹残忍,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山,半晌一声冷笑“呵,五妹,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江山大惊。晴天霹雳啊!这人,难道是这身体的姐姐?这种让人冒冷汗的姐姐真心要不起啊! 第十四章你死了我就省心了 这个姐姐不好惹。萋鴀鴀晓既来之则安之。江山淡淡道“告诉你也无妨,前些日子我受了伤,有些事记不清楚了。” “五妹,你每次做了错事,都说自己记不清楚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说词?”江月信她才有鬼。心里反倒是怀疑江山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有没有搞错!江山无语。准备站起来,却是又一软。没好气道“信不信随你。” 难道她当真记不清楚了?连媚情这种简单的药都不了解了?明明知道吃了解药也要半柱香才能完全恢复,她却勉强要站起来。哼,她还是不信!外人不知道,她江月可是清楚得很,她们所有姐妹中,她江山心机才是最深最可怕的! 江月眼底闪过莫测的光“这么说,你连爹爹也不记得了?呵呵,他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啊。不过,爹爹要是真知道你失忆了,只怕这以后,你连我们江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了。” 原来这身体有爹,而且也姓江。关键是眼前的姐姐好像在试探她啊。一声冷笑“爹爹面前,我自会和他说!” 江月一副你看吧,果然是伪装失忆的。瞬间变脸温和笑道“五妹,你从来不屑在自家产业走动,这里又偏僻。李旺不认识你才做出这般胆大包天的事。你随便杀几个人泄泄愤便罢了。也不要赶尽杀绝,官府追究起来麻烦。他也算是我们江家的远亲,在这里做得也还算顺手。要是杀了,一时之间我懒得去其它地方找人来填补。你就给三姐我一个面子,可好?” 等江山能动了时,和这个所谓的三姐一起出去,才知道随便杀几个人是什么概念! 朗朗皓月下,血腥扑鼻。那鲜红色的血似乎还冒着热气。地上已倒了十几具尸体,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看得江山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而先前对江山下手的男人李旺正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直磕头,形神惊惧的哀求“五姑姑,小人瞎了狗眼,不知道是你老人家,求五姑姑开恩,饶了我家幼儿吧!五姑姑,求你,求你开恩啊!” 他身边,站着个两三岁的孩子,好似已吓傻了。也许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痴痴呆呆的望着她。 作孽啊!江山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窜出来。‘她’要人死,竟然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真正是命贱如虫豸。她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丫的不是人! “不就是一个孩子么,你在娶她个十房八房小妾,在生就是了。”江月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伴随着她这句话,那些跟随她而来的护卫就要下手,江山一惊“慢!”暗自吸了口气“够了,这小孩杀了也没意思。” 江月无所谓的说道“随你。”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啊一般随意。显然,在她眼里,杀几个人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这样,李旺还千恩万谢的磕头。见他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笑得比哭还难看时,江山心脏艰难的抽了抽。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好了,你下去吧。”那李旺抱着小男娃颤颤抖抖的走了。 “五妹,你什么时候回府?五姨娘最近好似有些不开心。也许是想你了。” 江山一个激灵。回府?一个姐姐就这么恐怖,那家到底是个什么地狱般的存在啊!“我还有事没办完。”她要赶紧溜,跑得越远越好! 这时,有个护卫来到江月耳边嘀咕说了一阵。江月望向江山,了然道“还说自己失忆了,五妹,你这收集美色的喜好还是没变嘛。嘿嘿,听说你带了一个大美男在身边啊”“不准你动他!” 江月耸肩“真是小气。我收集的那些美人,你不是都要去玩过了。” 江山差点喷血倒地。他令堂的! “你若动他,用左手碰,我就剁你左手,用右手碰,我就砍你右手!”如果她没观察错,这三姐是忌惮这具身体的。 江月怔了怔,忽而大笑起来。“五妹,你认真了啊?喔,我明白了,你假装失忆,是想抱得那美人归?” 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江山不想和她多说。她不打算回家,自然也不打算问这具身体的过往。 “那大美人五妹是想压在身子下的,那小娃娃呢?五妹带着这么个小娃娃,莫不是要煮来吃?”江月见她要走,似是而非的开玩笑。 江山顿住。一双美丽的眼在夜月下显得分外凌厉。“别怪我没警告你,你在打探我的事,我就废了你!”能吓住多少算多少吧 江月真被震住了。有那么瞬间眼里闪过阴郁狠戾。瞬间又笑起来。“做姐姐的,不过关心你罢了。” “不必。” 江月在后面笑得意味深长“五妹,爹爹虽然向来宠爱我们,可你要记得,千万别玩得太过火了。要是像大姐那样,逼得爹爹亲自出手,你就再无生路了。” 好吧,这个世界真精彩江月的话江山权当耳边风。不过想起一件事,又转了回来。“身上有银票么?拿些没有特殊印记的来。” 受了一场惊吓,最后江山拿着从江月那里得来的大把银票心满意足的走了。不管在哪里,有钱才是王道! 江月望着去路,陷入了沉思。她真的看不出来,这个妹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若是失忆,为何她的各种习惯表情都一模一样?行事作风更是毫无差别。哪有半点失忆的样子? 在说江山,刚刚绕到他们所住的那片院子,就听见兵器的碰撞声。心底咯噔一下,倒霉的人喝凉水都塞牙! 逃跑?不逃跑?里面还有一大一小两只美人啊! 远比她姐姐杀人那个院子强烈得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陡然间,一个满身是血的点苍派弟子踉跄着奔出来“水水云间不”最后一口气,断在了江山面前。 江山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往南子住的那边跑去。一路都看到点苍派弟子的尸体。真正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南子房门前还搭着半个。江山猛地一下推开门,见坐在床上的南子时,上前激动的抱住他“美人!你没事,太好了!” 南子怔怔的,清娆的眸看向怀中的人。 山儿 “妖孽!别跑!还我弟子命来!”一身杀意的北岚提着剑痛愤不已的叫骂。 “北大侠,到底怎么了?”听见北岚的声音,江山出口问道。 “江兄弟?”北岚似诧异江山出现在南子屋里。又咬牙道“江兄弟,水云间的妖孽又出现了,他们用计引开了我,可怜我门下弟子尽数被屠!” 宝宝! 江山瞬间弹起来就往外冲。刚刚跑出去,见脸色惨白的江如画正跑来。见到她,江如画愤怒吼道“你死了我就省心了!” 第十五章山儿你胸怎么肿了 去凌霄山庄的路上。萋鴀鴀晓江山第一百零一次去讨好江如画了。“宝宝别气了嘛来,笑一个给爹看看?” 江如画绷着小身子。一副小傲娇样撇过头不看她。 江山没脸没皮的继续凑上去“宝宝,要不,爹爹给你笑一个?”故意做了一个鬼脸出来。江如画白了她一眼“丑死了。” “呀!”江山猛地一下抱住他“说话了,说话了。”她手中提着的绿鹦鹉也学舌说了一句,‘说话了’。江山讶异。一下子激动了,绿鹦鹉说话了! 说起来,自客栈变故那晚,已经三天了。点苍派几十名弟子全部被杀,北岚痛心不已。发誓要找水云间报仇。江山问了下,是谁下的手,北岚说是七剑侍中的‘蓝’。也就是那日看到的蓝衣少女。北岚说,很有可能是报复他当日阻了她们杀人。 北岚这次出来本是去给凌霄山庄的庄主贺寿的。没想到这寿没贺成,到出了这种事。凌霄山庄在江湖中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庄主莫天放不争名不出头,江湖朋友却都很给其面子。只是近年来,听说他身染恶疾,大不如从前。其夫人们建议给他办次大寿,冲冲喜。 到时肯定有各大正派及正义人士到场。江山毫不犹豫的说自己也要去给莫庄主拜寿! 有那么多人在,被追杀也不怕了吧? 这一路,江山除了给江如画赔小心之外,就是教这只鹦鹉说话。此刻,听到鹦鹉居然说话了,怎么不开心? “小八,说一声‘美人,你真好看’来听。” 鹦鹉和江如画一样鄙视她。江山垮下小脸“唉,真忧伤。” 北岚在前面骑马,江山和江如画在中间走路,后面的马车里坐着南子。江如画压低声音“那晚我看到‘蓝’了。” 江山很意外自家儿子主动说话“然后呢?” “虽只是一抹身影闪过,不过,我觉得不像那日擂台的人。” 这意思是说杀点苍派弟子的不是水云间的人?“嫁祸?” “我不确定。这北岚和南子你最好离远一些。” 江山感动得泪流满面啊。宝宝不但说话了,还如此关心她!真想捏他水嫩嫩的小脸!江如画先她一步冷道“你敢!” 江山呜呜的假哭“宝宝,你好凶,你又吼我” 江如画无语。“总之,你要记住,这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小心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宝宝!你到底是多早熟!江山笑得狡黠“那宝宝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气得江如画差点咬碎了一口小白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你好了!自作多情!” 口是心非的宝宝。不过,宝宝啊宝宝,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的。因为她江山,谁也不信。 宝宝不生气了,她也不想麻烦自己的两只腿了。往南子的马车而去。那车夫停下马车“江公子,你家儿子不上来?” 江山一本正经“小孩子,要多走路身子才会长得好。” 车夫好笑着摇头。江山爬上马车。打开车门进去,刚刚叫了一声‘美人’。那鹦鹉居然奇迹般的接了下一句,‘你真好看’!江山愣了,马车里的南子也愣了。 马车一动,两人一时不备,惯性一扬,江山差点摔出去,紧急时刻南子出手拉住了她。 江山抹了把冷汗。“吓死我了。”坐过去,鼻息间都是南子身上独特的异香。清了清喉咙“美人” ‘你真好看!’刚开了个口,那鹦鹉又接了下句。江山无语“小八,你给我闭嘴!” 抬眸见南子微笑着凝视着自己,眼弯如月。 “美人,你很喜欢笑呃?” 南子微摇头。指了指江山。 看见她才笑的?江山学着那些纨绔子弟摸样,故意痞声痞气的“美人难不成喜欢我?” 南子微歪头,依旧含笑看她。车外的天光洒进来,他那凝脂雪肌好似染上了一层柔光。 江山被美色所惑还没回神,南子拉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写:喜欢 微凉的指落在她掌心一笔一画,一股子酥麻的痒从掌心直窜江山心尖儿。要命! 江山见鬼了一样抽出手。尴尬的左右乱瞟。这一瞟,又看见了南子脖颈处隐隐约约露出的艳梅。荡漾旖旎的心思瞬间冷却下来。 吞了吞口水“美人,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南子看了看她,笑着点头。 “你身上这梅花是怎么来的啊?” 南子摸了摸自己的颈项,笑了。 把衣服往下拉了些,美玉般的琵琶骨处,一小片妖艳的梅完全露了出来。 嫣红似血。绚丽如虹。又邪美傲雪。 “很好看。纹得栩栩如生。”江山实话实说。 南子又笑了一下。 他来拉江山的手,江山下意识缩了一下。 南子不解莫名地看着她。 江山笑了笑,又伸出手。 第一次认真思索,这南子,到底是什么人呢。不会是令主大人吧?--||| 南子在她手心轻轻写下:天生。 天生的?江山不算没有见识,可也是头一遭看见。“嗯,好看。” 南子又在她手上写:山儿 “美人?什么事?”为嘛觉得他虽然没说话,这两个字却被他写得无比*?错觉,一定是错觉! 南子清透娆美的眸中浮起丝丝氤氲之气,俯首,柔软的唇一点一点压在了江山唇上。 江山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啊!苍天!南子居然对她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 怎么办?假装推开他?甩他一锅贴?然后怒骂一声‘无耻’?得了吧。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被这么美的人亲一下又怎么了。别说她不是男人,就算她是真正的男人,也是毫不犹豫献上去的! ‘美人,你真好看’‘美人,你真好看’绿鹦鹉小八突然这两嗓子,江山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动不要紧,把南子柔软的唇都磕破了。 “咳咳,美人,你没事吧?” 南子摸了下自己的唇,神情有些无辜。磕破冒出来的鲜血染得他的唇极为冶艳。江山鬼使神差的凑上去轻轻吸了吸,还忍不住咬了咬。耳畔传来南子轻轻微哼的呻吟。江山耳根子一红,瞬间放开他。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啊!--||| 淡定,江山,你要淡定! 还有更让她淡定不了的,因为南子突然摸在了她胸上,还一脸疑惑的样子。江山差点跳起来。瞪大眼看着南子“美人,你,你该不是要对我用强吧!” 南子又在她胸上摸了摸,满目担忧的望着她。拉起浑身僵硬的江山的手,在她掌心写: 山儿,你胸怎么肿了?要紧?我给你看看。 江山疯魔了 第十六章谁碎了她凳子 她那被层层布条裹住了的压扁小白兔,南美人居然说肿了?袭胸就算了,还说这么打击女性自尊的话啊。萋鴀鴀晓正了正色“其实,我告诉你昨晚睡觉摔床下磕肿了,你信么?” 见南子一副越发心疼的样子,那芊芊玉手要再度落上来。江山一窜钻出马车。把车夫吓了一跳。 唉。南美人。你强。江山爆红着一张脸还是去和江如画作伴了。江如画极其诡异的看了她半晌,不冷不热的嘲讽“怎么,去马车呆了一会儿,心都被偷走了?” 江山望天“今天天气真好啊” “白痴。” 日暮西山时,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凌霄山庄。老远一望,那气派不是作假的。竟然不是一座房,而是一处城镇。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城门口立着一个牌坊,‘凌霄山庄’四个字笔走龙蛇雕刻其上,遒劲巍峨。 穿过城内大街,就是凌霄山庄府前。朱红的大门足有一丈有余,两边红漆门柱,石雕峻伟,真正是气派不凡,颇有几分江湖武霸之气。 刚落脚,就有人上前,拱手道:“诸位可是来参加庄主寿辰的朋友?请问可有请帖?” 江山懊恼,这种大家,自然是要请帖的!这时北岚上前,掏出请帖递上。那人一看,恭敬道“原来是点苍派北大侠,请。” 江山等人沾了北岚的光,也就跟着进去了。里面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江山不了解凌霄山庄,可见这架势,不比一个朝廷王公贵族的号召力小。南子现在虽然不是老远就异香扑鼻,但其过人的容貌引来一路不少人的目光。江山再一次沾了光,也被打量了个通透。 觉得这般招摇不像话。偷偷抓了一把香炉里的灰在脸上一抹。抹完见南子和江如画都奇怪的看着她。“我喜欢这灰” 已有人迎上来。“北大侠,欢迎。请先坐下歇息片刻。庄主稍后便会出来见客。”又礼貌的冲江山等人点头致意。 北岚寒暄着问候了几句,几人选了个相对僻静的桌子坐下。江山一坐下就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各种糕点吃起来。一吃发现味道真心不错。又塞了一块在江如画嘴里。顺便还不忘喂鹦鹉小八。 江湖中的人在一起,无非是谈论那些事。除了担心庄主莫天放的身体,提及最多的就是水云间重出江湖的事。 江山见南子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在听还是没听。 突然,几声咳嗽声传来。众人停下说话,都站起来拱手道“莫庄主。” 被扶出来的中年男人五官并不出色,很是平淡无奇。只那双眼仿若沉淀了世间所有的睿智。可惜,此刻也是病弱的有些涣散。正是庄主莫天放。 一番礼节,大家坐下。不断有人站起来送礼贺寿。江山真正开了眼界,那是各种稀奇珍玩都有。差点堆满了外面的院子。 正热闹着,一阵风刮过,无数的花瓣飞扬进来。只听见幽幽的女子叹气隐约传来“陆郎,你好狠的心。”那声音如泣如诉却又带着莫名的冷诡。让人不免一阵脊背发凉。 江山吞了口糕点,也看向来处。怎么回事? 只见花瓣雨中缓缓走来一个粉衣女子,看身段很是婀娜,覆面纱,看不清真容。 “罗刹姬!”有人吼了出来。罗刹姬是个邪门的人,专杀负心男子。总是神出鬼没的。自然被划分在邪派人物内。 这一吼,江山敏感察觉到她右下方那桌的白面男人表情僵硬了一下。莫不是他就是陆郎? 果不其然,罗刹姬直直的望向那人,手中的红绫凭空击出,愣是把那男人裹带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众人面前。 眼见就要见血,一只银针破空而来,射在了罗刹姬执红菱的手上。一女子温雅的声音响起“桃夭姑娘,负心男人死不足惜,可现在庄主大寿,还请行个方便,不要让此地沾了血腥的晦气。” 居然叫出了她的闺名,罗刹姬大惊。“谁?” 那是个很漂亮的白衣女子,江山见过不少美丽女子,却没见过如此温润如玉的。没错,就是温润如玉,暖如春风。 白衣女子在众目睽睽中淡然走来“瀛洲王洛洛替主上问庄主好。” 上座一直无精打采的莫天放神色略微激动,似乎有些惊诧。最后化为点点感动“你家主上真是有心了。”已是身居高位,那般尊贵的身份,竟然还记得他这个忘年交。 江山正盯着这叫王洛洛的女子看,门口传来夸张的通传声“锦城江府,江三小姐到” 当看见那抹张扬的红衣时,江山差点被糕点噎死。呛得直咳嗽。旁边的南子担忧的给她顺背。等稍稍缓过来了,江山抬头,果然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 刚刚进来的红衣少女也就是江山的三姐江月也不例外。江月眯起美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她。“莫伯伯,侄女祝你福禄碧霄,寿比日月。”江月一挥手,一批批的礼物被送上来,富贵逼人得几乎晃花人的眼。看得江山口水直流。真是有钱人啊。 这次不用江山打听了,听到周边有人小声议论。原来,所谓锦城江府就是她这身体的家。老爹是梅沧第一首富。说富可敌国那是一点也不夸张。与他财富一起出名的,就是他把七个女儿宠得无法无天,性情凶残。 莫天放慈祥道“原来是无为家的三丫头,你爹可好?” “多谢莫伯伯关心,爹爹他身体康健。”转而皱眉望着罗刹姬。“莫伯伯,侄女现在就替你解决了这没眼色的东西。” 莫天放还没说什么,江月就出手了。江山看得那个冷汗直流。难怪江月那般嚣张,身手非常厉害啊! 那罗刹姬明显敌不过,十招就被江月制住。“来人,带出去处理了。” 江山正感慨的拿起一块糕点吃,身下的凳子突然一下碎裂开来。害得她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再次成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是哪个挨千刀的把她凳子击碎的!硬着头皮站起来,讪讪笑道“对不住,莫庄主,在下最近胖了些,连你家凳子都坐坏了。” 莫天放不认识江山,何况她脸上还有乱七八糟的黑灰。但知暗中有人动了手脚,一时无言。 江山索性走到江月旁边“江姑娘,庄主大寿,你竟然要见血?若是江老爷知道了,只怕会不高兴啊。” 她这是要告状?江月抿了抿唇,笑道“看我,气糊涂了。莫伯伯,你可不能怪侄女啊。” 罗刹姬被一放开,深深的看了江山一眼,闪身跑了。 又多管闲事了喂!江山就要不动声色的悄悄退下却被江月快一步拦住“这位少侠,先前多亏你提点,我与你一见如故,很是喜欢你,不如陪我去喝几杯如何?” 江山脸都绿了。三姐,你不会要杀人毁尸吧?见江月眼底深处不怀好意的冷芒,瞬间装作受惊不小的囧慌样子。“江小姐实在对不住。在下喜欢男人!” 一干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而后看向那边的南子。南子倒是淡定,一如平常的对江山笑。 所有人都目光怪异,只一旁的白衣女子王洛洛轻笑了一声。好个有趣的丫头。 江山侧头看她,觉得都是美女,却比自家姐姐顺眼多了。立刻谄媚道“这位姐姐好生漂亮,若是姐姐你,小弟倒是愿意喜欢的。”还故意瞟了一眼江月。 大厅里有人忍不住憋笑。江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里的警告意味儿很浓。江山又吓得一缩。 “少侠抬爱了。”王洛洛浅笑应道。没半点尴尬,很是从容。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晚膳准备好了。江山终于能找个借口溜了。还没到正式日子。大家都住了下来。 夜半时分,江山听四周一片寂静。猫起身子打开后窗,爬呀爬的费力爬上了房顶。打算一个人偷偷开溜。她又不是傻瓜,白天有人故意弄坏她的凳子,是想让她出头呢?还是在试探什么? 反正她现在身上有银子,所以,她要跑路了! 宝宝,再见,别说做娘的没良心。 美人,再见,越美的东西毒越烈。 正感叹着,一股子凌厉的剑气破风而来,江山一激灵,顺势一滚避开。 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衣蒙面人虎视眈眈的对着自己。 晕!又是哪路神仙啊? 那人声音嘶哑难听得很,显然在刻意隐藏真实的声音“锦城江无为是你什么人?” 她勒个去!她怎么知道!不过联想一下,应该是这身体的爹。要命!又是来报仇的?这个高度对于她来说跳下去应该没问题。不过,狐狸也,她恐高啊! 朝下一望,两只腿哆嗦的抖啊抖“大大侠,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就跳了!” 那人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跳啊。 江山泪奔了。“大侠,你就不能说别跳么!” 他们这一闹,下面有女子好笑道“小兄弟,你家朋友让你跳,他接着。” 黑衣人一惊,江山也惊,看清楚下面的人时兴奋起来“美人!” 南子张开双臂,仰头笑望着她。 江山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题外话------ 关于王洛洛此人,见粘人相公太妖娆。其主上,自然是我们的狐狸琴歌嘿嘿,琴歌可是相交满天下滴哇 第十七章江山是美人 被接住了!问题是!她下跳的力道把南子压倒了!整个重量摔在了南子身上。萋鴀鴀晓南子痛得微微蹙起了眉。 美人,果然是个没武功的么? 先前说话的女子也就是一身白衣的王洛洛也有些诧异。过来关心道“二位,没事吧?” 这绿衣公子竟然是个没有武功的?王洛洛没想到自己也看走了眼。 江山手忙脚乱的从南子身上爬起来,南子也坐了起来。有些抱歉的冲她笑。 “美人,痛不痛啊?” 南子比了几个手语。王洛洛翻译道“他说痛,不过你身体很软。” 其实,要说手语。江山不会告诉他们。她也看得懂。面上却是故作惊讶“这位姐姐好生厉害呀!” 王洛洛含笑道“这凌霄山庄看来不怎么太平,二位还是少出房门才是。” 等王洛洛离开后,江山还在思索。却感觉南子拉了拉自己背上的包袱。 “呃,我这个人喜欢银子,怕被人偷了去,随时背在身上安心。安心。” 这么蹩脚的说辞南子居然也信。摸了摸她的脸眯眼笑。江山整个又僵了。南子摸了脸还不算,越发深凝认真的看着她,越凑越近。近得江山一口气提在心口喘不上来。 又要吻她?吻吧! 江山嘟着小嘴儿头一仰,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等来的却不是南子柔软的唇,而是他修美的手指。轻轻在她唇畔一拂。江山睁开眼,就见南子从她嘴角抹来的绿豆糕屑。 这么狗血的场景都让她遇到了?那就不在乎更狗血一点!江山伸出小舌尖,把绿豆糕屑舔了。还故意在南子指尖暧昧的舔了舔。模棱两可道“好吃。” 不能总是被人调戏,吃亏的买卖不能常做。即便是调戏引诱这样的事,也应该礼尚往来不是? 她水眸烁烁“美人,你手指好香。给我吃好不好?” 一股酥麻由他的指窜到他心里,南子呆了。微微有些发怔。 终于扳回一程。江山心满意足的踮起脚尖在发呆的南子唇畔蜻蜓点水亲了一下。“美人,晚安。” 转身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掩盖住了她唇畔狡黠的笑意。跑路不成,回去睡觉才是正事。 显然有人不让她睡。 刚刚关上门,江山就察觉到不对劲。她虽没有所谓的内功,但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屋子里有人。 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长夜漫漫,出来喝喝茶说说天如何?” “五妹好兴致。”江月从屏风暗影后走出来。 江山撇撇唇“没三姐你的兴致好。” “我道五妹还有什么事没办完,原来是这凌霄山庄。五妹,你应该明白,凌霄山庄多年屹立不倒,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现在,我们姐妹必须联手才有机会。” 江山还能说什么呢。她随便走到哪里去,人家都以为她是故意的,问题是听这口气,这前身只怕在凌霄山庄也下得有功夫。 “如何个联手法?” “你今日所做的事已赢得了莫天放的好感,你在继续。之后的事有我。” 江山更无语。她又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莫庄主和爹不是故交么,竟然不认识我?” 江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现在顶着这么张假脸,让他怎么认?” 天雷啊!她洗了这么多天的脸竟然是假脸?江山瞬间拉扯自己的脸皮,痛! 江月自然不相信她。又在装疯卖傻!“还要玩失忆的游戏?这种易容面皮不用盐水泡,是不会落下的。” 江山立刻施行。等她用盐水揭下脸上的面皮后,赶紧跑去铜镜前看。 这一照。 不得了。 三姐美吧?美。那王洛洛美吧?美。可竟然都没有铜镜中那少女美!瞬间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从麻雀变成了凤凰! 这种滋味就像中了大乐透啊有木有! 见她一副迷恋的摸自己的脸,江月不屑道“哼,记得我的话,赢得莫天放的好感。” 江月走后,江山才想起,这假面皮揭下来要怎么戴上去啊!悲催! 不多时,又有人来敲门。“谁啊,我睡了!” 听见她出声,门外的人径直推开门闯了进来。正是只穿了单衣的江如画。 江如画直接走到床边,看都没看床上的江山,就爬了上去。蹭了蹭她,睡了。 江山傻眼“宝宝,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江如画迷迷糊糊的仰头看了她一眼,江山没有易容的真实容颜就落入他眼底。他却没半点奇怪和多余的表情。“没有你,睡不习惯。” 江山被无视,拼命去摇他的小身子“宝宝,看看我!” 江如画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生气道“看什么?” “宝宝,你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江山两眼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哦你眼睛大了,鼻子挺了,嘴巴小了,皮肤白了,人更傻了。” 听到最后一句,江山怒!两只魔爪直挠江如画的痒。江如画被折腾得睡意全消。“你找死啊!”这里面热闹得很,外面某暗处的人借着一缕月光看见江如画进去的。眼里又是激动又是震惊。主子,是你么?你竟然变成了这般摸样?难怪他们几乎找遍天上地下也寻不见 第十八章撞破情 夜越发深沉,整个凌霄山庄就像被苍穹吞没的怪兽。萋鴀鴀晓有种莫名渗人的寒凉袭身。 一抹黑影落在江山和江如画的屋子,飞速点了熟睡中的江山几处穴道,避免她中途醒来。这才沉了口气去轻推旁边的江如画。 “主子?” 那熟悉的声音,江如画被推醒,瞬间睡意全消。 “玉安?” 那人激动得瞬间跪在地上,眼含热泪。“主子!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没想到我变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来。”江如画稚嫩的声音,口气却是一派老成威严。 “主子,你失踪后,夜夜皆有人闯王府。前些时候,书房又有人闯入。缠斗中,属下无意碰到了暗格开关。看见了里面的画像。还请主子恕罪!” 夜夜都有人闯?江如画眼底一片冷芒。这些人到底是要找什么呢?哼!可谁知他书房什么秘密都没有!也就只暗格中那一副画。 画中是一对母子。女子二十出头。身边的娃娃五岁左右。那娃娃的模样就和眼前的江如画一模一样。 玉安虽不知画中蹊跷,见收得隐秘。便拿了画放在了身上。以免被他人盗去。此刻,玉安拿出画递给江如画,画纸并不金贵,所以显得泛黄陈旧。画中的女人温柔可亲。含笑望着他。 “你倒是聪明,猜到画中孩子便是本王。” 玉安恭敬道“主子恕罪!可是主子,你怎会?”变成这般样子? 说到此事,江如画粉雕玉琢的小脸瞬间一片冷冽。“无极门!” 玉安也惊住了。江湖中,知道无极门的人少之又少。据他所了解的。无极门没任何据点。其门人却是遍布整个梅沧。平时就和普通人没两样的过日子。一旦其门主下令。却是能瞬间揭竿而起。这种隐秘的事,他和自家主子也是前不久才隐隐约约查到的。 “无极门的人为何要对主子” “清风寨!官府围剿清风寨本不稀奇。可那无极门的人当真无孔不入,朝廷应该也有内应。知道此事是本王向皇上建议的。只怕是知道了本王怀疑其和清风寨有关。趁本王练功之时偷袭,害得本王散功不说,还给本王下了巫蛊!” 玉安大骇。巫蛊?!所以变成了这般样子?难怪主子要离开京都。若是这般样子,不管说什么,都会被那些一早就虎视眈眈的众王爷们寻个借口杀了! 真正是百口莫辩! “至少,本王证明了一件事。清风寨那些人的确是和无极门有关的。他们要找的应该是同一样东西。那东西藏在人的大腿上。”一字一顿冷冷道“本王想,那东西应该名叫‘江山策’!” 本应睡熟的江山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呓语了一句“姑姑,真好吃” 玉安条件反射拔剑。就要杀了她。 江如画看向睡得一脸酣然的江山,不屑鄙夷道“做梦都在吃。果真没出息。”话虽如此,却伸出那白嫩嫩软乎乎的可爱小手把江山嘴角的哈喇子擦干净了。 看得玉安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说话都不利索了。“主子”身体变了,心智也受巫蛊控制不成?一向冷酷的主子竟然这么温柔的对一个女子?那是温柔吧?真怀疑自己眼花了 “你现在不能跟着我。你只需去调查哪里有人喜看人大腿。跟着追踪就行。这巫蛊之术,若找不到下蛊那原宿主来解。身体是无法恢复的。去吧。” 玉安百般不放心,但找出下蛊之人让主子身体恢复才最要紧。“主子保重,属下告退。” “等等,把她身上穴道解了。伤身。” 玉安奇怪的看了床上的江山一眼,遵命而行,这才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江山还在做梦。一口一个‘姑姑,真好吃’。穴道一解手脚能动了。下意识抱起江如画白白的小胳膊就是一通乱啃。口水潺潺的流。 “你!”江如画扬起的手看见她睡得如此香甜,美梦如此好时忍了下去。“没见过睡觉都这么不安分的人!” 江山的确做了一个好梦。梦中一绝美女子是她姑姑。姑姑还有一手好厨艺,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要知道,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身体的亲戚状态。江山都是没有姑姑的! 所以,翌日江山醒来,梦中那真切的感觉还记忆尤深。见抱在手里的小胳膊时,无语望苍天。 那口水痕迹斑斑的小胳膊她究竟是有多饿,多饥渴,连自家儿子的手臂都不放过? 江如画还睡着,漂亮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红润润的小嘴儿也抿得紧紧的,一副生气却极力忍受的模样。显然被江山蹂躏得凄惨。 江山静悄悄的爬下床,胡乱收拾了一番风一般溜出去了。她敢打赌,江如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吼她一通,控诉她昨晚的暴行。 于是,先溜为上。 晨,太阳还没露头。凌霄山庄的花花草草都含着一股子露水的清新味道。 一路寂静,也没遇到半个人。 江山提着鹦鹉小八遛鸟。顺便打算去找点吃的。 安静得太诡异了点啊。那么多人在这里住宿。就算现在还早,也不至于如此清风雅静吧? 走着走着,越发荒僻了。凌霄山庄实在太大,这附近的房屋园子都好像荒废了许久无人打理的模样。 突然,女子伤心的声音传来“瑜儿,我是你后娘。我们不能这样” “我要你!又不是亲娘!我就是想要你!”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霸道的决绝。 女子又凄凄哀哀的说道“我是凌霄山庄的庄主夫人,你是凌霄山庄的三公子。若被人知道了” 江山差点栽倒。偷情!绿帽子!这种事也让她遇到了。赶快溜。她不感兴趣。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猫着脚步眼看就要完全走过那发出声音的废园子,好巧不巧的,鹦鹉小八又来了一句‘美人,你真好看’! 小八!你不是故意的吧?那就一定是老天爷故意的! 果然,一道冷寒的男声带着杀气传来“谁!” 第十九章最喜欢宝宝了 眼见要被人逮个正着。萋鴀鴀晓突然,江山被拉到一个泛着幽香的怀里。 南子? 刚反应过来,就被一压,径直压倒在旁边的蒿草里。完全被淹没隐藏了。 与此同时,南子打开了小八的鸟笼门。把小八抛上高空。不知是否南子魅力太大,小八特配合的在半空中旋绕着叫,‘美人,你真好看’‘美人,你真好看’! 一身肃杀之气的年轻男人出来就只看到那么一只鹦鹉。确定真的没人后,又进了那废园子。顷刻,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匆匆出来,双双离开。 江山松了口气。抬眸便撞进南子笑意柔水的眼里。那美眸清娆又带着点天然的妖邪之气,诱得江山一阵犯晕。 第无数次感叹“美人,你真好看” 南子微微撑起身子看她,那柔顺的发丝垂落在她身上,痒痒的。江山一声华丽丽的叹息,仰起头,情不自禁的亲了南子一下。 送上门的不吃,是女人的耻辱!何况,也不知怎么了,看见南子就想蹂躏,亲一下就想亲第二下,完全上瘾状态! 南子诧异的睁大眼,转而又眯眼柔柔的笑了起来。 江山扶额哀怨“美人,你不带这么诱惑我的,我若想要你怎么办?” 南子楞了一下。 很认真在她手心写:在这里? 江山喷血。美人,你还真有这打算?打野战?太激烈了点吧 咳了咳,从南子身下钻出来。仰头望天,一脸惋惜“小八不知飞哪儿去了,会不会回来呢。” 南子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顺手把江山发上的断草也拿了。对她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说那鹦鹉养了这好些天,被教会了说话,定然就认了主,会回来。 江山假装看不懂。“算了,先去吃饭。” 正要走被南子拉住。“美人?” 南子微垂眸,在她手心专注的写:山儿 又抬眸看她,眸中漾着不舍。 写道:我要回家了 这是够意外的。“什么时候?” 南子写道:今晚 晚上走? 江山回到房里时,江如画早已起床了。偷偷瞄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宝宝我脸上的假面皮是你昨晚给我弄上去的?宝宝你太了解我了!”早上起来一照镜子,发现又变成了之前那张稚气清秀的假脸,顿时松了口气。 江如画可爱的小脸依旧是酷酷的“你去哪儿了?” “遛鸟。”江山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早饭呢?还没送来?饿死我了!” 说起这个江如画就想起昨夜被啃的不美好记忆“饿死鬼投胎!” 江山心虚。又喝了一杯茶。“其实,也不怎么饿” 白痴。江如画掏出一个小布包仍在桌子上“给你!” 江山打开,那里面竟然是好几块散发着清香的糕点。捡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比他们昨天吃的好许多倍! “宝宝,这是哪儿来的?还有没有?” 江如画没好气“就这么多,你爱吃不吃!” 这脾气。就和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这种异常成熟冷傲的小娃娃,是吃软不吃硬滴于是江山作出一副可怜样儿。“宝宝,这么几块,吃了我还是饿嘛你告诉我,是哪儿拿的?” 江如画抿着小嘴儿,不理她。 这时有婢女送新鲜茶水来。江山随口问道“姑娘,请问,你们庄里什么时候开饭?” “呃?这位公子竟不知?我们凌霄山庄这几年来,为了替庄主祈福,都是不吃早饭的。”看到桌子上的糕点时笑道“这糕点想必是你家儿子的。大人不吃。孩子们却不能饿着。会特意给他们每人做几块糕点。” 婢女下去后,江山两眼水汪汪的注视着江如画“宝宝,你实在太孝顺了!我最喜欢宝宝了!” 这话,江如画有些不自然的别扭“你有毛病啊!”左右看了看,随意岔开话题“鸟呢?” “鸟?宝宝,我现在又没变男儿身,哪里来的鸟。”江山一脸无辜。 江如画小嘴儿艰难的动了动,狠狠一声吼“江山!把你那些龌龊的话语收一收!我才五岁!” 她歪头,含着半块糕点一脸痞子的邪气。无耻得连自家儿子也调戏“龌龊么?宝宝,这是很正常的事啊,男儿身者都有长。你自己想复杂了宝宝不是也有么?” 这次,江如画真正被气得小脸爆红。小胸膛一阵急剧起伏。也不理江山,出门走了。 江山趴在桌子上笑“宝宝,你自己想邪恶了吧” 江如画刚走不久,又有婢女来。恭敬道“江公子,我家夫人有请。” 夫人?江山一愣。“哪个夫人?” 那婢女笑道“庄主夫人啊。” 偷情戴绿帽那个?她可不可以不去啊当然不可以,除非不想在这山庄呆了!江山硬着头皮和那婢女一道去见出墙的夫人。 那是一处别致得近乎奢华的院子。皆用一种带着香气的红楠实木建造。她也算识货。只怕这些木头比金银都珍贵难寻。“你们庄主很疼爱夫人啊。” “是啊。”婢女满脸羡慕“庄主和夫人可是恩爱得紧呢。神仙眷侣般的人物。” 没搞错?都出墙了还神仙眷侣? 进去了,发现屋子里也布置得别致。器皿家具都是香木制作。很是大雅。“江公子,请稍等,奴婢这就去禀报夫人。” 不多时,有女子温雅的声音响起“你们下去吧。我有些事想请教江公子。” 第二十章山儿不怕我在 饶是江山想到了各种可能,却没料到这一种。萋鴀鴀晓待屋子里只有她和那美丽犹存的夫人时,那人竟然一下跪倒在她面前,诚惶诚恐“属下办事不力,恳请门主再给我一些时间,属下万死不敢出岔子!” 吃惊是一回事,最快入戏是江山的拿手绝活。 沉默,沉默。沉默不但可以掩饰自己的无知,还能显得高深莫测。 见她不说话,那夫人果然慌了。 “门主,放在庄主身体里的‘控魂蛊’就快养成。只要在一点点时间。一旦养成,就可用来控制大少爷和二少爷,庄主的位置就是三少爷的了。门主,你也知道,我们必须留一个头脑清醒的。否则,就算控制了凌霄山庄的人,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能为我们所用。现下,只差半个月了,门主,请你稍安勿躁。” 江山那个无语。前身啊前身,你真是无处不在啊!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这般缘由我岂会不知,不过,”漫不经心的一笑“你在怕什么?” 夫人一激灵,惶恐道“绝不是传言那般!门主明鉴!属下绝对没有对庄主动情,舍不得下手一说更是门下那些嫉妒属下的小人恶言中伤!门主,‘控魂蛊’必须用至亲的血养成才有用,属下万不敢故意拖延!” 感情好,庄主不是病,是中了蛊。传言中庄主身体不好很几年了。厉害。这颗棋子竟然布了这么多年!真正是有耐心。那个时候,这前身才几岁?就有如此逆天的本事? 山贼朱鹤也叫她门主,想来是一个门派?到底是什么门?当然不能直接问的。一副轻蔑的高高在上“背一遍本门门规。” 夫人吓得脸都青了。还是颤抖道“无极门门规,但凡任务失败者,杀无赦。” 就这么一句?不过重要的信息已经有了。 无极门?这些日子也听过不少江湖八卦,就没听说有这么一个门派。 “本座就在等你半个月。你可记好了,多一个时辰都没有!” “属下不敢!” “好,你做你的事,别来打扰我。” “属下遵命!” 于是怀着忐忑之心去见夫人的江山,扯高气扬的出来了。 蓝天澄净,白云悠悠,天气真好啊。 此时,庄主莫天放房内。王洛洛正在给他把脉。好半晌,王洛洛严肃道“庄主,依我看,这不像普通的病症。” 莫天放收回手,无奈笑道“有劳姑娘挂心,看了无数大夫,也不见得好。也是天意。” 一看这庄主就有所隐瞒。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庄主也不必担心,我虽不济,却认识一个医术不错的人。不知庄主可听过邪医凤天?” “倒是听说过。此人性子不羁,喜欢医才医,不高兴拿刀架脖子也不会理。” 王洛洛笑道“这个无碍。他是主上的朋友。我这就捎个消息给他。只是他若赶来,怕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本是好事,莫天放却道“姑娘不必,在下何德何能。姑娘若喜欢这里,便多住几日。若不喜欢,早些回去才是。” 王洛洛是极为聪慧的女子,更加确定这庄主不想医。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能厚脸皮留下来么。也罢。“既然庄主不便,洛洛稍后便启程回返。” 庄主的住处和庄主夫人的院子本就相隔不远。江山路过时,正巧看到王洛洛出来。看见美人她心情就好,朝她挥手道“王姐姐” 王洛洛含笑道“江公子。” “姐姐叫我江山就好。” 王洛洛眼中的笑意更甚。“这名字倒是特别。和锦城首富的五女儿一样。只不过,她是女儿身。也不是江公子你这幅摸样。” 江山差点咬了舌头。难道什么都被看穿了?这王洛洛看上去温柔,给人的感觉却和狐狸一样狡猾看不穿啊!太可怕了!故意岔开话题“姐姐是去探望庄主的么?” “嗯。你也要去?” 江山赶紧摆手。“我就不去了。打扰庄主休息不好。姐姐看了,庄主可好些?” “不好。中蛊已深。只怕时日不多。” 大神!王姐姐绝对是大神!问题是她们并不熟,此人却对她说这些。这实在太可怕了。继续装无知“蛊?我还从没见过呢。” 王洛洛温雅柔和的笑了笑。“那种可怕的东西,江山你还是不要见到为好。” 这人怎么这么厉害啊! 淡定,淡定。想个办法赶紧溜。 “那到是”眼角的余光瞟到那边回廊的绿色身影。她就像饿极了的狼看到美食一般扑过去,边跑边说“王姐姐,我有事,先走啦” 她用空前的热情一下子扑到那人怀里,把他抱了个结实。 被抱住的南子微微诧异,抬眸看了不远处的王洛洛一眼。王洛洛含笑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南子抚着江山的头安抚她。待她平静下来了,才拉她一起在旁边坐下。 在她手心写:山儿,怎么了? 叫她怎么说啊。这个逆天的前身,给她惹了一大堆麻烦啊!也不说什么,只抬头抿着嘴儿望着他。 那样子,南子没由来的一阵心疼。非常陌生的感觉。 在她手心写:瞧你,满头的汗 江山粗鲁的摸了一把额头。南子无奈笑着握住她的手,自己轻轻给她擦。 真正温柔得江山的心都要化了。“南子”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南子微微一怔。眼中有着讶异。转而眯眼笑了起来。那极为好看的唇动了动说话,口型是:山儿,不怕,我在 这一刻,江山莫名的非常想听到南子的声音。 “这鹦鹉你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就扔了。”江如画稚嫩的声音响起。手里抓着‘小八’,站在那扇形花拱门处道。 “宝宝,你来得正好,爹我有大事要和你商量!” ---------分割线———— 文改名字啦某童换了个和文风剧情相符合一些的名字。另外,亲们难道不关心谁是男主?(表pai咳咳,弱弱的爬走) 第二十一章玉仙月 所谓的大事。萋鴀鴀晓不过是开溜而已。这凌霄山庄是是非之地。早走早为妙。这个时候江山也不粘南子了,好似先前的害怕都是闹着玩儿一般。笑吟吟的挥手告别“美人,我们先回房啦” 在南子微微不解的目光中拉着江如画高高兴兴的回房去了。 回到房里,江山做贼一样关上门。 “莫名其妙的,你高兴什么?” “宝宝,那是高兴给别人看的。”这山庄里不知有多少人马注意着她的动向呢。 江如画立刻察觉“你想做什么?” “偷溜啊。” “大白天的偷溜?” “宝宝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暗中注意我的人,一定明白我这个人喜欢美人,尤其喜欢南子。南子晚上才走,我这会儿就溜。谁也想不到我会舍得他一个人开跑的。”所以,先前被王洛洛一吓,正巧又看见南子,索性将计就计做了一场戏。 江如画不可置信的看她说得随意。“你,你利用他?”连她那么喜欢的‘美人’她都利用,这女人到底长没长心啊? 江山眨眨眼“我演戏演得真不真?” 江如画无语。真正是没有什么德行的女人。可想到她没有丢弃自己一个人偷跑,好似觉得她的无耻也没有那么让人不喜了。 两人假装大咧咧无所事事的往庄外走,还真没遇到什么事。眼见顺利的出了山庄大门,遥遥的,台阶下正巧有人往庄里走。江山看见那一身艳丽红衣的少女时,头皮都麻了。 出去办事回来的江月看见江山,美眸危险的眯了眯“哟。江公子,这是要到哪儿去?庄主的寿辰还没过呢。” 这是什么运气!“呵呵,江小姐在忙啊。” “是在忙。不是我自夸,江公子许是‘忘了’或者不知道,我江家虽说不是什么贵族大家,可若要找个把人,这天下,便绝无那人的藏身之地。最近,有些不听话的人,我正忙着处理呢。”忘了和处理两个字咬得极重。*裸的威胁啊! 又瞟向江山“江公子你们这是?” 江山赶紧表态“没吃早饭,我们饿了。打算去镇子上买些东西吃。” “正巧,我买了,江公子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江山再一次感叹,这个世界的人为神马都这么厉害啊!任命的和江月一起又回了山庄。偷溜失败。 午后,趴在花园亭子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撕花瓣。不知从何处落了一个风筝下来,正巧落在她面前。 正捡起那只美人蕉风筝来看,轻软无比的声音响起“原来落这里了。” 江山望去。 光晕里。少年一拢淡紫色的缈冉衣袍,腰配深紫玉带,若画中仙子,天上嫡仙,不似凡尘。那份美与这红尘格格不入,让人无法多看一眼,唯恐亵渎了神灵。 少年冲她一笑,眼波盈盈间,似误入凡尘的精灵。纯透得如佛前沾露的水紫浅莲。“被姐姐拾到了。” 一句话,江山瞬间惊醒。没错,叫的‘姐姐’!她现在可是男子打扮啊! 左右看了看,幸亏没人!见那少年又要说话,飞速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嘘,别叫我‘姐姐’我就放开你。” 少年点头。江山这才放开。把风筝还给他。“你认识我?” “不认识。”少年老实回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凑近他压低声音“姐姐?” 少年又笑开来,明净得晃人眼睛的清澈。“我看得出来。” 见他似乎比较好拐的样子。江山尽量做出一副无害可亲的样子来。“你也是凌霄山庄的人么?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少年摇头。又有些羞涩的看向她“我是来做客的。我叫玉仙月。今年十八岁。” 十八岁?完全看不出来啊。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岁的身体。 “姐姐,你是不是要嫁给我?长老们说,要嫁给我的姑娘就会问我的名字和年岁。”想了想,望着她笑道“我也喜欢姐姐。” 晕!这这这孩子不正常啊不正常! 面对那充满期待的清澈眼眸,江山硬话都说不出口。“那个,我呢,已经是成亲生子的人了,所以呢,是不能嫁给你的,烈女不侍二夫,仙月听过没?” 玉仙月绝美的脸上漫上失望。又瞬间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没关系,我也会守护姐姐的!” 这算不算来这个时空这么久,唯一遇到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是,她却不敢轻易要。胡乱扯了些有的没的,找个借口又溜了。 玉仙月望着江山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原来,命中注定的人,是这个样。姐姐,仙月说的真的呢。” 江山正在寻思,这玉仙月又是什么人。猛地被拉入一间房里。听见关门声,江山看向拉自己的两个大汉,冷道“混账东西!敢对本小姐动手!” 桌子旁的江月抿了一口茶“五妹不用这般指桑骂槐。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们先出去守着。”那两个大汉恭敬颔首退出去了。 这时没外人,江山的小姐架子也摆出来了。“三姐,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么!” “哼,三姐,我办事不用你教!用什么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计划,到时候出了岔子就别碍我!” “五妹。你今天真的是想出去买吃的么?” “我要做什么不用和你交代!” 江月叹了口气“看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这次,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今天晚上,我们夜探凌霄山庄如何。” “三姐,你该不是挖了个坑让我去跳吧?”这个姐姐有好心,打死她都不信。不过,不知她在忌惮什么,一时半刻倒也不敢真的把她杀了。如果要问什么消息,虽不能保证眼前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但无疑是最安全的。“你知道玉仙月么?” 一句普通的话,江月脸色骤变。“你说谁?” “玉仙月。” 江月看她的眼神越发古怪“你看见玉仙月了?” “看见了。不是在凌霄山庄做客么。” 是在凌霄山庄做客。可即便是她,递了那么多次帖子,也没那面子见一次。 “呵,这个你也忘了?玉家这一代的天命者就叫玉仙月。” 天命者?听江月说来,原来这天命者类似于占卜算卦之类的。传说能预言推测未世。他们本身不会武功,天生体弱,所以看上去似不足年岁。但其家族里的护法长老们却个个武功高强。历来,每一代天命者皆是为皇家服务,这一代玉仙月却迟迟不入宫。所以,那些有心人士都想暗中牵连上关系。若能得到其相助,不管预言说是否当真,至少名正言顺。 这一次,江月突然兴致极好。给江山普及了一下这梅沧的大概形势。 梅沧有八大世家,听说很多年以前都和皇室有那么点关系,不过现在皆是自立门户。她们江家以商立名,算一个;现下的凌霄山庄精通机关术,算一个;那天命玉家精通祸福吉凶预测,算一个。还有墨氏兵器之家;还有异姓荀阳王,听说拥兵自重云云,也算一个。还有神医族百家;还有冰岛精通海术的冰家。还有一个江山分外熟悉,那就是以武见长的江湖门派水云间。 水云间曾经也是归于朝廷的,十几年前惨逢巨变脱离出来。又沉寂多年,现在完全是妖魔乱入,变成了江湖人士眼中的邪魔外道。 而朝廷,更是乱得一塌糊涂。皇帝不闻不问政事,没有亲生子嗣,只有一个性子孤僻,深居简出不爱交际的义子。 虽无子嗣,皇帝的哥哥弟弟却极其多,除了有血缘关系的,还封了很多异姓王。譬如那荀阳王就是异姓王。 所以,只有一个字,‘乱’。 表面的平静,都是假象。江山感叹,难怪她三姐一介女流,野心都那么大,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啊,谁不想站在权利的顶端,笑傲天下。 “发什么呆,问你话呢,那玉仙月生得什么摸样?” 江山回神,赶紧撇开关系“我就匆匆一瞥,也没看清楚。” 江月冷笑“没看清楚,没看清楚知道人家叫玉仙月?” 江山欲哭无泪。索性装腔作势的冷道“三姐,我敬你为长,才多次忍让。别太咄咄逼人了!不管我看没看见他,三姐你是聪明人,不至于因为嫉妒猜忌就坏大事才是。好歹我也姓江!” “呵呵,你放心。三姐不会做那傻事。”若眼前的妹妹以后真能拂袖天下,她在杀了她,不是更理所当然的捡便宜。 “三姐,以后我生日,不要大肆操办了。”江山笑眯眯的瞬间变脸,天外飞仙的来了这么一句。之所以如此说,是听过她们的爹江无为很宠几个女儿,每次生日都轰动得很。目的,是想看看,能探出这身体到底有多少年岁不。 果然,江月皱眉。“这怎么行,十六岁可是大日子。你也不用故意提醒三姐我,礼物定然少不了你的。” 晕了。这身体果然年轻得很,竟然还没满十六岁啊! 没满十六岁,那她家宝宝是怎么生出来的啊! 看来,和她想的一样么宝宝,不是她的 ----题外话---- 那啥,某童身体不好很久了,长期在家养病的所。偶尔一天,真心很没精神。所以,断更了泪眼俺有罪。所以,今天3000字。只能尽量精神好些的时候,多写点。亲们,也要给俺点动力啊么之 第二十二章玩笑话之娶你 宝宝不是她的,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外。萋鴀鴀晓 反正跑不了,江山索性在凌霄山庄乱转。顺便看看精通机关布置之术的凌霄山庄有多不平凡。 夜探?抱歉。她不感兴趣。 时间一晃而过。夜幕低垂下来。 一直没回去的江山陡然响起,南子不是要离开么? 当江山提着‘小八’匆匆去找南子时,南子的房里已经空空如也。一时之间,不免有点失落。真是不够意思,要走招呼也不打一声。 正想着,一股淡淡舒服的浅魅香气随夜风拂来。 回头,只见月下,南子一拢无暇雪衣,清韶娆娆。 “美人,你还没走?” 南子眯眼笑。冲她招手。 江山过去,南子便牵起她的手往前走。“美人,你要带我去哪里?”这凌霄山庄可危险得很呢。 那是一阁楼般的小房子。竟是开放式的。题匾为:摘星楼。 南子牵着江山上了二楼至高处,把江山往窗口轻轻一推,抬起她下巴,江山便看见一望无垠的浩瀚星空。 星空在这个时代随处可见,可这里,尽是别样不同,彷如自己整个都置身银河璀璨,触手可及,竟不知是在凡尘还是天上一般。 凌霄山庄不愧是精通机关术,竟然能造出如此奇特的房屋。 那满天星斗着实让人震撼的漂亮。但都及不上此刻的南子吸引人。 那秋水般的眸此刻望着窗外,仿若在漫无边际的地方阔视。青黛般的发随风微动。红唇润泽妖娆,冰肌玉骨。浑身散发着淡淡清冽的香。表情平静如水。 看了他一会儿,好似这个世界都静止了。他身上有种魔力,让人沉沦耽逸。 江山呆了半晌,心底哀叹,这不是美人计吧?最郁闷的是人家都没有故意勾引,只往那里一站,她就痴了。要命! 正傻呆呢,南子终侧头看她,凝眸流转着温柔的光。两人的目光在星月下交错。 他静静的看着她,那种静那么美丽,却让人有些害怕,好似能看到人心里去。 陡然间,江山被看得呼吸一乱。不是吧! 老脸绷不住了。一张脸成了被春风吹过的夭桃之花,瞬间潋滟。 “美人,天晚了,宝宝一个人害怕。”绝对是假话。 南子微歪头眯眼笑,在她手上写:对不起 雪白的衣泛着淡淡的光晕,睫毛微垂,格外的温柔这时的他,明明笑着,浑身却有种欲说还休的忧伤,竟让人心疼不已。 “送给你。”江山把手中提着的鹦鹉‘小八’晃了晃。 南子怔了怔,接过去。 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山大言不惭道“可惜你不是女子,若是,我铁定娶了你,免你一生灾,给你一世暖。放在心上来珍重疼惜。” 南子呆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似化成了永恒的雪雕。 漫天的星子闪烁,那话语,许是如恒星一般镌刻在了苍穹之上。和,人的心里 从楼上下来,走了一段路,江山多此一问“要走了?” 南子点头。 “好好待我家‘小八’。”目光中,竟然有些不舍,也不知不舍南子呢,还是那只鹦鹉。 南子笑,柔和美丽。提着江山送的小八,拿着他自己的小包裹,朝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他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颀长背影,江山发现自己的心是越跳越快,到最后都不得不用手去按住胸口。 真是,作孽! 幻觉,一定是幻觉!看见如此美丽的人,谁不会心跳加速! 风花雪月完,江山又待了一会儿。正要回房时突然一阵闹嚷传来。 跑出去,见已有不少人往大花厅而去了。 “江兄弟?” 是进了山庄就没什么机会见面的北岚。 “北大侠?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她家三姐真的去夜探被抓住了? “好像是华岳派来祝寿的两名大弟子被杀了。看手法,好似水云间的蓝剑。” 事儿窝啊!水云间,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第二十三章江山记住你的话 花厅已然不少人,让江山意外的是庄主莫天放并未出现,竟然是她的手下,也就是庄主夫人主持大局。萋鴀鴀晓 地上的两具尸体都是英年早逝,又是华岳派两个出类拔萃的首席弟子,让人扼腕不已。 身上并无多余的伤口,只脖子处一条极细的血线。简直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白岚虽是客,但辈分地位不低,沉痛道“夫人,果然和我那些惨死的弟子一般,皆是被水云间蓝剑所害。” 听到水云间,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站在人群里的江山感觉有人拉自己,诧异的去看,原来是江如画。“宝宝,你还没睡?”这前身带个宝宝在身边做什么呢? “醒了。” 上座的莫夫人也看到了江山,微微变了脸色。说着场面话“水云间重出江湖,第一步竟是在我凌霄山庄杀人?” 江山打了个哈欠。没意思。“走吧,宝宝,再回去睡。”她走了,兴许那夫人能自在点儿。彼此都不露破绽是最好了。 只是一连几天,总有举足轻重的人被杀。那些接到门人被害的门派也接二连三的赶来。好好的寿宴成了凄凄惨惨切切紧紧张张惧惧的大聚会。 凌霄山庄更是乱得一塌糊涂。但有一点是一致的,水云间成了众矢之的。突然一下,成了所有人口中又忌惮又憎恨的谈资。 这疯狂的杀人游戏一致持续到庄主寿辰这天,也就是夫人对江山承诺的半个月之后。因死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众人得出一个结论,水云间不甘心这些年的寂寂无闻,想毁了各门派的根基希望,妄想一统江湖,找回昔日的辉煌! 寿辰这天,因接二连三的事件,只草草意思了一下。大家更多的是在商讨怎么捉住频频出手的水云间妖孽。 江山注意到,自家姐姐并没出现,那玉仙月也没出现。这算什么寿辰?重要人物都不出现? 倒也不碍她的事,找了个空隙和江如画回房睡了。可以看出来江如画不想睡,但是身体幼小又吃不消。一个劲儿的揉眼睛保持清醒。江山一把抓住他莲藕般白嫩嫩的小手“宝宝,别这样揉眼睛,想睡就睡啊。” “睡不着。” 睡不着,她看他是不敢睡吧?最近这凌霄山庄,能安心睡觉的人可不多。 很自然说道“宝宝睡吧,我会保护你。” 保护他?还从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从来都是自己保护自己的。他的心在不习惯后,微微暖了一下。 “呃?宝宝,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活像她是个怪物似的。 江如画又静静看了她几秒,轻描淡写道“我睡了。” 江山一把把他捞在怀里“我抱你。” “放开啊!”个笨女人!“你的手是在做什么!”就在他腰上捏啊捏的! 江上窃笑,当然是蹂躏他了。手感真不错。软软的。她有个毛病,看到可爱生物就想蹂躏,这宝宝如此可爱,不摸摸捏捏都可惜了。 他皱眉“你不知道男人的腰不能乱摸么!” 她狡黠“宝宝,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才五岁,不算男人。” “如果我是男人呢。你还敢摸?” “有什么不敢的,你长成了男人也是我家宝宝。” “江山,你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嗯嗯,记住了记住了,所以,宝宝,乖乖再让娘亲摸一摸。” “你有病。”话虽如此,还是忍受着她的荼毒。这身体变小了,体力和精神也和孩子没两样了,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江山把睡着的江如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唉,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只怕凌霄山庄要大乱了。她从来到这个时空,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的玩。就像玩游戏似的。总觉得自己是戏外人。 尽管玩得很开心,不过 要用这个身体,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永远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行。 所以,她要主动出击了!早点把前身留下的各种破摊子解决掉,在寻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或者去看遍天下美景美色美男,不是更逍遥? 也学人家换了身黑衣裳,蒙了块黑布,闪身出门。 没人注意到消失在夜色里的娇小身影那般敏捷如风,哪里有平时贪生怕死笨拙的样子? 第二十四章偶遇 精巧别致的屋子里,苍松迎客的屏风迤逦而开,遮了大半个视线。萋鴀鴀晓屏风后的床上,庄主莫天放心里突然一阵绞痛,兀的翻身而起,趴在床边咳了起来。这一咳,就是一口一口的黑血。 有人推门进来,婀娜多姿,窈窕美丽。身上有女性的自然魅香。闻着那股香气,莫天放的身体痛得更厉害了。 苦笑道“夫人,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么?” 莫夫人不过微微怔了怔,立刻恢复常态“庄主在说什么?这是怎么了?可难受?” 说着去给他轻抚背。 却被莫天放猛地攫住手腕“夫人,何必在惺惺作态。你不就等着我死么。” 莫天放虽不擅长武功,可到底是男人身。这一用力,几乎要捏碎了莫夫人。杀气明显。 莫夫人一惊。好你个莫天放,竟然是装腔作势等她过来,毫无防备时想杀了她?来个同归于尽么?脸也冷了下来“本想让你安乐死去的,既然你自己想知道,别怪我狠心了。” 莫天放笑了起来“夫人,你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这样杀了我,没关系么?” 他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午夜一过,你对我来说就毫无用处了。” 哀莫大于心死。“既然如此,夫人,永别了。” 谁想先前还一副病哀哀的人突然变得凌冽。瞬间出手,那夫人没避开多少,胸口上挨了一掌。 虽如此,夫人的身手明显比庄主好很多。带伤反击也有余地。很快,庄主就被夫人手中的利刃划伤了手臂。 趴在窗外偷看的江山微微皱眉。这庄主既然早就知道夫人不可靠,看样子此时也是设了局等着夫人的,为何不多埋伏几个人?就他自己那身手,能拿下夫人? 一闪神,果然庄主被夫人寒光闪闪的匕首逼上了脖子。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猛地感觉有人给自己一推。她以极其难堪的样子扑了进去。 “谁!” 夫人的袖箭穿过屏风,江山险险的避开。 该死的!谁又推她! 夫人和庄主看见突然出现的黑衣江山都很诧异。诧异过后都生了杀意。他们的秘密自然不会想被别人知道。立刻的,夫人放了庄主朝江山攻过来。 江山虽不会古武,但身手敏捷,招式在夫人眼中新颖又古怪,一时倒也没占到便宜。就在这时,又一个黑衣人突然飞身出现,目标直取庄主。 那庄主完全不避,就那么站着。江山飞速闪身过去,推着庄主惊险的避开“你就那么想死!” 并没有刻意改变声音,那夫人愣了下来。庄主也愣住了。转而幽幽道“我想试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会对我出手。”又叹了一声“翎羽,你到底是出手了。” 翎羽?不就是凌霄山庄那偷情三公子的名字么? 果然,那黑衣人拉下面巾,年轻英俊,正是那莫翎羽。“你从来就不重视我!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那么,我杀了你取而代之又如何!” 他的剑毫不留情,莫天放又一次不避开。江山看得心惊,也就是命悬一线间,不知莫天放启动了什么机关,大半个屋子地面陡然下陷,速度太快,莫翎羽和莫夫人完全无法避开落了下去。 ‘噗嗤’‘噗嗤’利器穿过身体的声音遥遥,有惨叫声好似从地底下传来,这种机关,下去定然活不了。 那个冷汗啊。真正姜还是老的辣啊。 一场旷日持久的阴谋竟然如此简单就解决了!她的得力手下夫人和她的小情人居然这般轻易就死了! 虽不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莫天放家里的纠葛。江山可以确定一点,凌霄山庄能那么出名,居八大家其一,绝对不是浪得虚名!面对此刻莫天放那探寻询问还带着杀气灭口的眼神,江山瞬间扯下脸上的黑布。 来之前她就揭了自己脸上的假面皮。此刻,一张美丽动人的少女容颜出现在莫天放面前。 规矩行了一个小辈见长辈的礼。“莫叔叔,请原谅侄女儿这些日子的隐瞒冒犯。侄女儿江山这里给莫叔叔赔罪了。” 莫天放还没从莫夫人和莫翎羽死去中平复过来。杀气倒是隐匿了一些“竟然是无为家的五丫头么。怎地这般样子出现在凌霄山庄?” 搬出老爹的名号,看样子不会被杀了。江山松了口气。脑中搜寻着最近听来的消息胡编乱造,面上一本正经,说得比珍珠都真。“莫叔叔定然听过百夷族。百夷族擅长巫蛊之术。前些日子,我家里有人遇害。侄女一路寻着线索才来到这凌霄山庄。莫叔叔身体病得又蹊跷,侄女只是怀疑,又怕打草惊蛇,这才偷偷来查探,没想到” 见莫天放脸上的神色又颓然苍寂了几分,赶紧岔开话题。“没想到又遇到凌霄山庄接二连三出事,侄女儿想着,定是有人要暗害莫叔叔,给山庄抹黑。更是不敢妄动了。” 莫天放满脸疲惫的在椅子上坐下,手臂上的伤也不处理。“五丫头是说水云间杀人的事?” “不错。” “五丫头的意思?” 江山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更是笃定“侄女儿认为,很大程度不是水云间做的。” 这次,莫天放真正对她刮目相看了。似能看到她骨子灵魂深处去。“怎么说?” “水云间侄女也听说过,这偷偷摸摸杀人多半是他们不屑的。这次凌霄山庄死的那些人尤其蹊跷。不瞒莫叔叔,侄女儿在来这儿之前去偷偷查看过那些人的尸身。他们的致命处不在脖子那一剑,而是头顶百会穴!那里,有极小的针眼,想必被人先用银针刺入百会穴杀死,而后在做样子在脖子上割了一剑。” 这般细节,饶是莫天放也没注意到。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平铺直叙的说出来,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如果真是嫁祸,五丫头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很多。挑起武林正派和水云间的矛盾。因专挑各门派的少年英才下手,同时也能消弱这些门派的实力。在者,人是死在凌霄山庄的,也是给莫叔叔你添麻烦,撼动你在江湖中以至于在梅沧的地位。” 莫天放何其聪明。正因为他聪明,他才听得心惊。不是为这阴谋,而是为眼前一派从容而谈的少女。无为,究竟是养了些什么女儿出来? 正要说什么,咳了起来。又是好几口黑血。 “莫叔叔,你的身体?” 莫天放苦笑“这就是勉强乱解蛊的下场,蛊虽解了,这身体,没个十年八年,也恢复不了了。夫人到底厉害,即便她死了,也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 这口气,江山试探性的“莫叔叔还爱着夫人?” “若不在意她,她能活到现在?”又淡淡道“我用一片真心待她,始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对我。也不明白她想要这凌霄山庄做什么。” 江山心那个无语,又差点冷汗。前身啊前身,你真混蛋啊。好好的害了一对鸳鸯。 不过这莫天放可真的不是省油的灯啊,明明爱着夫人也能下手把她杀了。像是知道她的意思,莫天放语气透着无奈的嘲讽“五丫头,这是个残酷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 江山正要说什么,外面陡然喊声四起“水云间的人又出现了!” 莫天放沉着道“五丫头,扶我出去看看。” 外面已是火光冲天,那些人手中举着的火把几乎把半边天空照亮。各处已是数不清的人,那些有门人被杀的更是群情疾愤。 只见皓月下,凌霄山庄最高房顶上,两美丽少女临风而立,一蓝一紫,很是惹眼。 “妖孽!还我弟子命来!” 紫衣少女可爱的脸布满怒气“笑话,你们弟子的命,凭什么找我们要!” “你们杀了人还不敢承认么!嗯”刚刚吼完,一声闷哼。射入他脖子处的是一片鲜红的树叶。 有冷淡的女音像是在周围萦绕响起“现在杀了。我们承认。” 这一出众人噤若寒蝉,瞬间消音。 那紫衣少女兴奋的对着空气喊“红姐姐!” “小蓝,紫儿,在这里陪着一群愚不可及的东西胡闹什么,还不快些回去。”依旧没看见人影。不知说话声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紫衣少女崛起嘴巴“紫儿只是想来看看那个” “紫儿!”暗中那女子一声冷斥。紫衣少女飞快捂住自己的嘴巴。旁边的蓝衣少女冷冷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人,拉起她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那些一直闹嚷嚷着报仇的人,看见人家面都没露,便用树叶杀了人。居然没有人追上去做出头鸟。 想来也是,听那紫衣少女的叫法,这用树叶杀人的只怕是七剑侍中的‘赤’。才七剑侍就有如此威力,那水云间的邪妖魔头,武功到了何种程度? 但她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承认杀了人?又议论了起来。 “邪魔外道的话,怎可信。她们自然不敢承认。” “就是!一定要铲除!” 这一夜,再也没人敢睡。第二天,大多数人一波又一波的来告辞。凌霄山庄一时空寂起来。 北岚走时特意来找了江山,说是要继续去追踪水云间的妖孽,势必为门下弟子报仇。 江山整理好包袱,特意换回了原本的样子,还换了女装,出来时江如画看呆了半晌。 她想过了,那些麻烦,前身好似都顶着那张假脸去做的。她换回真实容颜不就成了?不过带一个江如画在身边,又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这是个问题 看着来告辞的江山,莫天放也直接。“五丫头,你随我进来。”等到了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时,莫天放摸出一块小而精致的牌子递给她。“五丫头救我一命,这小玩意儿就送给丫头玩吧。你聪明绝顶,家世显赫,许是用不着,不过,若五丫头想建造什么古怪别致的东西来玩玩,只要亮出这块牌子,但凡我莫家门人,皆会听你使唤的。” 烫手啊!她要过平凡的日子啊!不能要,绝对不能要。“这”正要说什么,她瞬间懂了。 这是好处也是坏处,这是一种联系,一种羁绊。这牌子能帮她,也能杀她。莫天放是什么人,自家的不光彩家事被听了去,没杀她,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就多谢莫叔叔了。”坦然的收了起来。 藏在哪儿呢,回房之前,终于想到个好地方,那就是靴子里。藏好了推开门,屋子里空空如也。 “宝宝?” “宝宝?” “江小姐,先前你和庄主谈话时,江三小姐带着小公子先离开了。”一个路过的小厮恭敬的说道。 这几天她那三姐过分低调,她差点忘了她的威胁性了!带走宝宝?这是什么意思?要挟她?她江月在心狠手辣,不至于对个小孩子怎么样吧?这样一想,江山倒是一点也不急了。 这不正好,宝宝有自家姐姐帮忙养着。换个角度看,比跟在她身边安全很多。 她江山自由了! 梅沧真正是常年飞花,美得冒泡。江山买了一匹歪瓜裂枣的小马,美滋滋的坐在马上慢悠悠的摇。 云清风缓,鸟语花香。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 三日后,看到远远的巍峨城门时,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唇角。 蒹葭?这城的名字挺有意思的。 这小马是江山在马贩子的刀口子下买来的,此刻到了城镇,江山下马,拍了拍小马的脖子“向大山里跑吧,跟着我是不行的,别又被人抓住了哟。” 那马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在她手上蹭了蹭,调转马头,往远处的青山跑去了。 城里一片熙熙攘攘,接踵比肩,分外繁荣。 江山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免不了被人窥视。有那胆大的少年子弟故意来撞她的,江山也没在意。 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肚子饥肠辘辘,最近可都在吃干粮。 随意进了一家旁边的酒楼,店小二见她长得漂亮,穿得也不错,又是姑娘家,瞌睡都跑光了,殷勤无比的上来招呼。江山好笑,她可还记得上次那个小面店里的胖胖老板娘对她当时的态度。谁说容颜长相不重要?那是自欺欺人呢。 这个时候店里没几个人,不多时菜就上来了。小二一直偷瞄她呢。只是等她准备去结账的时候,摸了摸袖兜,又找了找荷包,什么都没找出来时,脸色微微变了。 算账的掌柜也抬头看她。 江山那个无语,该死的小偷!先前被那么多人撞,以为都是贪图她美色呢,居然也有惦记银子的!还给她偷得这么彻底,全身没剩半个子儿!能从她身上偷到东西,她还毫无所察,那小偷倒也真厉害。 此刻,除了靴子里莫天放给的牌子,她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牌子当然不能拿出来,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姑娘,你不会想吃白食吧?”小二势利的完全换了一副嘴脸。有那些长得人模人样的,故意穿得光鲜亮丽来吃白食的多了去了。 “那个可以赊账不?”气势很弱啊。 老掌柜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见惯不怪的道“看你是姑娘,老夫也不想说你什么了,在这里做一个月杂活抵账吧。” “掌柜的,你就是仁慈了,这种吃白食的,就不能姑息!真是不要脸!” 小二哥!你这是被哪个吃白食的伤害了啊,这么大的火气!江山怒。她可是锦城首富的女儿,个没眼色的! “我”做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柜台上多了一锭银子。那人的手真正好看,修长凝透的,顺着那绿云袖就看到一张让江山心跳加快的脸。 只见,那人双眸若水,青丝如云,正弯了细长的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她。 南子。 这感觉,还真是几日不见仿若几年。 “美人,竟然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千里姻缘一线牵啊”说了才想起,自己现在是陌生的脸,女人的打扮啊!真是当男人当习惯了--||| 愣住的掌柜回神,精明道“这位公子,要替她付饭钱?”一看这气质就是有钱人。 南子点头。 “没问题,没问题。”又训斥小二“张三,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这位公子沏茶。” 江山无语了,又彻底被打击了。 南子却并不理会一直在自己身上看的掌柜和一直就没移开过眼的小二。只又对江山笑了一下,轻轻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江山有点晕。更晕的是南子一副认识她的样子故意清了清嗓子“美人,你家住在这‘蒹葭’城里?” 南子没回答,只是又握住她刚刚抽开的手。 江山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暗骂一声自己没出息。你紧张个屁啊! “美人,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南子依旧没回答,好似听不见一般。 第二十五章最美的意外 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就那样牵着她穿过蒹葭城的大街小巷。萋鴀鴀晓好似很熟悉这里的路。 做生意的,跑江湖的,平民百姓,男女老幼,但凡他们走过的地方,没有不看南子的。 一个都没有! 他就像遗落凡尘的青青碧莲,纯净又妖美。温柔却又带着点点天然的邪气。愣是看傻了一溜子的人。 江山自我安慰,看,也不是她一个人被美色所惑。 渐渐的,繁华被遗落在身后,越走越安静。几乎看不到人了。“美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南子停下来,看她。明眸如水。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这个问题很重要。下次好改进。 南子笑了一下,摸上她的眼睛。江山一抖,退了一步。“因为我眼睛?” 他点头。 “ 你不害怕?不奇怪?”还记得南子给她处理伤口那次,可是见过她作为男人生理象征的哇。眼下,她变成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他竟然接受得这么快? 是她这个穿越而来的落后了,还是这梅沧的人意识太超前了? 南子微微不解的奇怪看着她。 山儿就是山儿,有什么好害怕的? 江山无语“当我没问。”想到自己身无分文,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谄媚笑道“美人,你住在这蒹葭城里?你看,我们遇到真有缘是不是,我来者皆是客,你可要招待我哟” 她变脸如此快,南子微微怔了一下,弯眸笑着点头。 在她手心写:好。 江山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主动勾住他胳膊“美人,遇见你真是最美的意外啊!” 南子低头看了看那圈住自己的胳膊,又呆了下。 当他们两人背影消失后,一转角的阴暗角落,玉安微微皱眉,对身边的小男娃恭敬道“王爷,我们要跟上去么?” 这小男娃不是别人,正是被江月带走的江如画。“哼,最美的意外,这女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条。”又冷冷道“查到没有,偷她银子的是何人?” “不好查,她身上的银子放得贴身隐蔽。能全部偷光不被发现,这梅沧,许只有大盗水淼能做到。不过,此人销声匿迹几年了,属下一时说不准。”心中想的却是,这姑娘的真面目竟然是锦城的江五小姐,自家王爷如此关心她,真的没关系么? 小心翼翼的问“王爷,我们要在这里住下?” “嗯。另外,你去查查南子在此地的资料。” “王爷怀疑他?” “哼,刚刚被偷,他就出现,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么?”也只有那笨女人才那么天真,他早说过,总有一天,她要死在男色里! 没出息! 玉安是吃惊的。王爷从来冷酷,不喜和人接触。可面对那江山,真正是一再让人大跌眼镜。“王爷觉得是他做的?” “本王怀疑,他便是那神秘莫测的水云间令主。”从他们遇到的时间,从各种巧合。 当初他们在那小镇的客栈,他是昏迷了不知情。后来从别人口中听到描述,那两个水云间的弟子用昏迷的他要挟江山,江山中了一刀,本来可以轻易把她解决掉时,却因为北岚的出现逃跑了。 可那真的仅仅是因为北岚么?如果那些人形容得没错,南子比北岚先出现那么一会儿,也就是江山扑到南子怀里的那一刹那,那两个水云间的弟子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有着诧异和惶恐。 之后,更不用说,自那次,再没有一个水云间的人来袭击他们。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或者接到了新的命令 第二十六章危机四伏的客栈 江山兴致勃勃,问东问西,最后问到这城名字的来历。萋鴀鴀晓南子想了下,便直接带她去看。 到了目的地时,江山怔住。入眼白茫茫的芦苇随风荡漾,波澜一般卷过起伏,芦花飞扬在整个平阔的河床周围。像下着絮雪一般美丽。她从没看过如此大的芦苇荡,芦苇在古汉语中就叫‘蒹葭’,倒是和城名字应和了。 如此美景,不枉费她也穿越一回。 穿梭在比人还高的芦苇丛间,鼻息间都是南子身上和芦苇的清香,江山越发的晕,只两个字,享受。 走累了,就地倒在芦苇荡里,压下好些芦苇枝。顺便摘了一根芦草咬在嘴巴里,翘起个二郎腿,懒洋洋的抖着,完全之前男人装扮的痞子样。 南子怔怔的看着她。对她如此行径有些诧异。顷刻,也坐下来,只静静的望着苍茫的芦苇。 江山瞟了他一眼。 美人忧伤真是伤不起啊!就像西子捧心,褒姒不笑,总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美了上千年。 叼着草也坐起来,去拉了拉他的袖子,南子回眸看她。“美人,没事吧?” 南子温柔地笑了笑。 在她手上写:对不起。有些想家。 江山诧异“你的家不在这里?” 南子又笑了笑。点头又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江山正疑惑,南子拉起她的手,写: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你爹娘?” 南子抬头看了看她,又写道:是。 完了,碰到别人的要害了。江山正想说个什么话来岔开气氛,南子又在她手上轻轻划了两个字:没事。 “其实,我也没有爹娘,从小是”从小是谁养大的?七岁之前是在孤儿院,之后那段时间呢?忘了? 江山突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她好像忘了一个人。虽然现在不在那个世界了,可这一发现,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是谁把她从一个孤儿变成那掌握生杀大权的大小姐的? 南子轻轻推了一下她,眼中满是关心。 “呵呵,没事,好像觉得有点事忘了。啊,对了,南美人,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她的变化总是出人意料之外。那般毫不避讳的问一个人是不是有钱。南子突然心情很好,在她手上写:不会饿着山儿。 江山笑得阳光灿烂“我就喜欢有钱人!” 南子愣了下,眯眼笑得格外舒心。 整天风花雪月是不能当饭吃的。天黑下来的时候,两人回城里繁华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南子这个人极度洁癖爱干净。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沐浴。江山一个人在楼下吃了饭,心满意足的上楼回房。 路过二楼最角落那间房时,无意听到里面女子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下意识顿了顿。 不是吧?又遇到熟人了?正打算赶快跑。却被‘令主’两个字拉住了脚步。 只听得里面有人又说道“蓝姐姐,你说令主会在哪儿呢?” 另一个清冷些的声音道“令主在哪儿不是我们该问的。紫儿,你前几天硬要去凌霄山庄看热闹这事,要是传到令主耳里,指不定他生气罚你。” “蓝姐姐,我是见不得咱们水云间被冤枉。”紫儿忿忿不平。 “令主的性子,会在乎这些?总之,没得商量,明天一早,你必须回总坛去!” “好姐姐,我是担心令主!令主被那该死的女人害得散功,现在半点功力都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 惊天大秘密啊!令主大人现在竟然是小绵羊般毫无抵抗之力!等等,该死的女人?之前那个流言不是假的?前身潜入进去真的伤了水云间的令主,还把人家害得散功,到现在这么久都没恢复? 想到这里,江山骂前身的同时又赞叹佩服了一下。 “谁?!” 听到这个字江山就惊悚!飞速闪身在一廊柱后。那楼梯转角刚巧有个店小二送水上来。屋子里的人打开门,紫衣少女见是店小二,不悦道“不是说了么,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们。” 店小二也是看她们漂亮,才跑来献殷勤的。“小的怕姑娘们口渴了。” 紫儿皱眉“你看到其他人了吗?” “没有。姑娘在等人?”店小二还不知生死悬于一线。 “那你听到什么了吗?” 倒是听到一点点,却聪明的说道“小的什么都没听见。” “嗯,你走吧。” 店小二放下茶水,转身离开。还没走远,一声闷哼倒了下去。暗沉的月色下,好巧不巧那双暴睁的死人眼睛正对着江山藏身的方向。 杀死他的,是脖子上一片血红色的叶子。 江山瞬间汗湿了背。只听又一女子的声音落在院子里“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秘密。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这种事若传了出去,自刎谢罪吧!” 这个声音也很熟悉,凌霄山庄那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红姐姐’。 ‘赤’不愧是七剑侍之首,落在院子里不过微微一顿便察觉到江山的气息。正要举步过去时。 “娘亲!你在哪里?娘亲?” 清脆软糯的男娃娃童音。院子里三个少女惊诧的对望一眼,瞬间飞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秒杀,比捏死蚂蚁都随便啊!江山稳了稳呼吸,尽量不去看店小二死不瞑目的脸。从柱子后出来。便见走廊尽头一个小男娃冷冷的看着自己。 看见江如画的第一眼,江山不是诧异,而是心虚。 “宝宝,呵呵,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你就死了。”江如画不冷不热淡淡道。 唉。转来转去,还是在那个圈里。江山彻底死心了。过去一把拉过江如画“总之,我们先进屋去藏起来。” 回了房,江山做贼一样关上门。这才细细观察起江如画,还是那么粉雕玉琢的可爱水嫩。看样子,江月没把他怎么样嘛。就打算去捏他的脸,江如画冷漠的避开。“江山,我不见了,你可曾想过要找我?” 哟,算账了?“宝宝,我知道你被三姐带走了才不着急的。” “你当真?” 江山举手发誓状“当然是真的!” “好。去给我打水来洗脸,我要睡了。” 江山欲哭无泪,这哪是儿子啊,这是小祖宗!得了,伺候就伺候吧,至少,刚刚这小祖宗的确救了她一命。 本以为死了人,不一会儿就会引起轩然大波,直到躺在床上去,也没半点动静。好似先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却不知是掌柜发现,偷偷瞒下来了。在凌霄山庄有水云间的神秘女子用红叶杀人,掌柜自然也听说过。未免引起恐慌,影响生意,虽然也无比害怕,还是让人悄悄处理了。只想着明日多去请些护院回来。 刚刚处理好,有人来敲门。掌柜战战兢兢的亲自去开,看清门外的人时松了一口气。那是本城的一个富户冉家少爷。家里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布商。只此人平素有些不务正业,大不如其父辈。 掌柜正要开口,冉少爷示意他噤声。指挥随从掏出一张画像递给掌柜看。 这是?这不是晚上来投宿的那位漂亮姑娘么?因为那一男一女实在长得过分漂亮,掌柜映像很深刻。只是画中的人看上去更稚嫩一些。 “她可住在你店里?” “在。” “好,明天你寻个机会把这个加在她的饭食里。”冉少爷掏出一个小瓶递给掌柜。 掌柜吓得手一抖。“冉少爷,这”“你放心,不是让你杀人。若做成了,你的客栈能开遍整个梅沧也说不准。” “冉”掌柜还是要拒绝。冉少爷明显纵欲过度的面容嗤笑着要挟“掌柜,你今晚可以好好想想,想想你还要不要在这蒹葭城生活下去。” 冉家绝对有那个实力把他这小小客栈逼到绝境。掌柜揣着小瓶,颓然的点了头。 第二十七章借她上位 翌日,南子来敲江山的门见到江如画时,虽有诧异倒也没多说什么。萋鴀鴀晓好脾气的管了她们两母子的吃食。三人下楼吃了饭,江山昨晚没睡好,都在听外面的动静了,这会儿还有些迷糊。 把江如画拜托给南子照顾,自己爬回去睡回笼觉。她倒是走了,江如画和南子对望了一眼,各自又避开目光,南子拿出一只色泽漂亮的碧玉箫把玩着,江如画则在旁边翻三字经看。 安静得诡异。 江山躺在床上刚刚进入梦乡就被口干舌燥的渴醒。爬起来喝了几杯茶,在去睡时越睡越热,热得她出了一身汗。 这客栈有天然温泉池,这也是南子选这间客栈的原因。江山实在觉得浑身黏黏的不舒服。打算去泡个澡。 刚打开门,就见门外掌柜路过的样子。“掌柜?” “姑娘,请问你有什么吩咐?”掌柜尽量稳住自己忐忑的心。 “找个僻静的温泉池,我想沐浴。” 掌柜力求镇定“这会儿几乎没人泡澡,姑娘请随我来。” 到了地方时,江山微微眯起眼睛,氤氲蔼蔼,活水潺潺,带着硫磺的淡淡味道。果然是纯天然的。 好地方啊! “姑娘,小老儿这就退下了。姑娘切勿泡太久,以防晕倒。” 有些人的确泡太久会晕倒。江山笑道“多谢掌柜提醒。顺便麻烦掌柜告知我同伴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掌柜心中内疚,答应了就飞速走了。走之前告诉江山,这里的池子是相对独立的,他在外面挂上‘有人’的牌子,便不会有人进来了。让她放心。 江山褪了衣衫,滑到池子里,真正通体舒畅,无比享受。 久了,靠着池子边缘打起盹来。迷糊中听到人开门的声音,下意识道“宝宝?娘亲泡澡你跑进来做什么。” 没声音。 不对劲儿,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一脸恬不知耻的笑意,自命风流的对她行了个礼“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江山被温泉泡得有点晕,但脑子无比清晰。“你是谁?没看见外面挂了牌子么?”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微弱得可以,几乎听不见。 瞬间反应过来,她被算计了!飞速把口渴出汗遇掌柜泡澡等事串联起来。暗骂了一声,该死的!什么时候对她下药的?她可是一直和南子江如画在一起啊。 “江小姐,别怕。你只是暂时失力而已。”冉少爷蹲下来,贪婪的看着她露在水面上的娇粉肌肤。 那眼神,江山又不是傻瓜。娇媚的一笑“我道是要做什么,公子你这是喜欢我吧。” 上次见她,她才十三岁。一脸稚气,娇弱胆小的模样。现下,竟然这般解风情?冉少爷又惊又喜,眼神越发热烈。“江小姐明白这是最好不过了。”说着就去摸她的胳膊。 江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压根没力气避开。忍着怒火笑道“我记性不怎么好,忘了公子是何人了。” 冉少爷笑了起来“江小姐不认识在下也正常。我就告诉你,也让你放心,我爹是蒹葭城里最大的布商,和你们江家也有生意往来的。我在家里,排行第三,叫冉棱。江小姐,我们成了好事,在下定会去府上提亲,八抬大轿娶你回家。” 这也是他的目的。娶了江家的女儿,他不但能击败大哥二哥接掌家业,以后,有锦城首富做靠山,还有什么生意做不成? 他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眼看大哥就要接掌家业了。如果大哥接管,岂有他的容身之地?就在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他在酒楼上意外看见了江山。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家小姐。 他给掌柜的药是一种只会使女子失去力气的药,对男人无用。这药是那些*的高官富户用来玩女人用的,享受的是那种女人在身下毫无抵挡之力的快感。因只是闺中用药,又没有什么实质的毒性,就算用银针也探测不出来,如果不是*玩遍天下的人,是不了解的。这也是为何江如画和南子都没发现异样,就江山一个人中招。 江山听他一说,就明白此人原来是要借她上位。“你先给我解药吧,我们在一起回去提亲。” “呵呵。”冉掕微微嘲讽道“江小姐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儿骗?”伸手又去扯她身上的绿色肚兜。 她不是贞洁烈女,却也不想被莫名其妙的人用这种理由强了。冷冷道“你这般对我,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爹,他毁了你冉家!” “到时候,你是我的人了,你爹为了你,也会放冉家一条生路的。江小姐,你乖乖的,以后我自然给你正妻的位置。”冉掕原形毕露,本就喜欢纵情声色,此刻,如此诱人的美色在前,再也把持不住,扯了衣衫低头就去亲江山。 他大爷的!呼救自然不行,这变得猫儿般喵喵的小声音,谁听得到?当冉掕的唇落在自己脖子上时,江山用尽全部力气,曲起膝盖在他胯下一顶。 冉掕吃痛“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女人还不都是那样!开始推推拒拒,一旦被男人上了,就乖得什么样巴上去!江小姐,本想温柔对你,这是你自找的!” 野兽一般咬向她的唇,江山头一偏 ,他结结实实把她嘴角咬出了血。也不顾及她,撕裂她的肚兜,拉下白色底裤,就要强来。 就在他手抓上江山胸脯那一刻,江山闭上了眼睛,意外的平静“我会让你后悔的。” 第二十八章血腥屠杀遇贝贝 “你在做什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来找江山去吃午饭的江如画和南子撞见了这一幕。萋鴀鴀晓听见江如画的声音,门外的南子也走了进去。 只见,江山全身光溜溜的被摁倒在温泉池畔,身上匍匐着满眼*的冉掕。 见突然有人闯入,冉掕大惊,怒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滚出去!” 江如画抿着小嘴,抱起旁边的石块,劈头就向冉掕的头顶砸去。冉掕不会武功,反应过来一滚,也擦破了额头。 “臭小子,你不想活了!”冉掕满脸煞气的捂着额头站起来。就要对江如画动手,被南子伸手挡住了。 “你算”冉掕只说了两个字,却在望进南子那双分外漂亮的眼睛时,莫名的一股悚然,愣是消了下去。不知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突然怕了。 “你们等着!” 坏人退场总要留下这么一句。 江山实在没力气,还是冲南子和江如画笑了笑。江如画捡起旁边的衣衫裹在她身上,南子便把她抱了起来。 一直忐忑着暗中观察的掌柜心下抹了一把冷汗,没由来的更不安了 把江山抱回去安置好后,江如画和南子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屋里。见到他们,江山也安心了。先前的阴影完全不存在般,真正心安的睡了。 梦中,悠远的箫声一直萦绕在耳畔。响了好久好久。 江山直睡到黄昏西沉时,身上也恢复了力气。这一看,屋子里半个人都没有。 现在,是该去找掌柜的算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惊恐的叫声。“有蛇啊!” 开门出去,只听得院子里一片窸窸窣窣。地上游的,树上爬的,都是花花绿绿的无骨生物。 一看就知道剧毒,江山一阵毛骨悚然。正发呆,一抹绿影一闪,拉起她飞速往外走。 是南子。 江山嗅到他身上有硫磺的味道。那些蛇闻到硫磺的味道,并没攻击他们。一口气直出了客栈。南子才停下来。客栈外面,站了不少人,皆是一脸惊惧,客栈里面,还有些没跑出来的,惨叫声频起。 江山还没来得及搞清怎么回事,突然想起江如画“宝宝呢!” 南子拉住她,指指客栈,摆了摆手。 “你说他不在客栈里?” 南子点头。江山这才松了一口气。望进去,还能看到客栈那些高树上游走挂着的蛇群,吞了吞口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反正江如画总有办法找到她,也就不担心。 没想到,街上也是几乎暴动。慌慌张张的人奔向跑着。遥遥的,一队衙役推着板车走来。 那些衙役路过时,江山看到板车上露在外面的尸身。愣了下,冉掕!! 她还从没亲眼见过如此惨的死状。只见其下半身的衣衫被鲜血浸透已变成了暗黑。双手腐化得只剩枯骨。那张脸几乎变形,一看就是受了极大的痛楚才死去。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随风扑鼻而来,江山胃里一阵翻腾,瞬间靠近南子一些,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儿会舒服一点儿。 衙役远去,旁边有人惊魂未定的在说“冉三少虽不是个东西,可也死得太惨了。被人阉了命根子,却留半条命下了药挂在城墙上。足足哀嚎了半柱香,直到那双手肌肤完全腐烂,才断了气。” “他做了那么多欺压良善的事,毁了那么多姑娘的清白。只怕是有人报复。” “他的确不是东西!哼,当初把我叔叔逼到自杀!”“话虽如此,不过那下手之人还是太狠了。居然毒杀了他全家。有什么样的恨,顷刻间让他全家鸡犬不留?” “冉家也出事了?我刚从来福客栈过来。哎哟,你们是没看到啊,无数毒蛇好似从地底下忽然钻出来似的,也死了不少人啊。死得最惨的是掌柜,那些蛇从他嘴巴和后庭钻入了他身体,愣生生的把人撑死了!真是噩梦啊!连衙门赶过去的人见了也有好几个没忍住吐了。” 江山听得心惊。脸色难看起来。 谁,是谁做的?江月的人?还是自己那些属下? 她是有教训掌柜和冉掕的心,但一屠就是满门一毁就是整个客栈,连那些毫无相干的人也不顾及 真正,好狠辣。可以说,下手这人绝对不是正常人。不管是谁,都让人毛骨悚然 人潮涌动。各种声音张张合合。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突然,一角落传来小女娃呜呜的大哭声。 江山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粉面团一般可爱水灵的小女娃被人群挤摔倒在地上,正哭着呢。 想必是哪家娃娃走丢了。 “小妹妹,你家人呢。”近了看,发现这小女娃真是过分漂亮了,漂亮得都不像个真人了。要多优良的基因,才生得出来如此漂亮的娃娃?怎么敢把她弄丢,也不怕被人拐卖了。 那小女娃扬起两泡水水的眼睛“带我来的大哥哥去杀人了。”软乎乎的嗓音好听得能柔化人心,内容却让江山张大了眼。“杀人?” “嗯。”小女娃点头“杀来福客栈和冉家的唔”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山捂住了嘴巴。小女孩灵动水盈的眸子看向她,眨了眨又要眨出水来。 江山赶紧抱起她,飞速跑到一僻静的街角。那个冷汗。这时空的小孩简直都不是小孩啊! 小女娃本准备继续大哭,却在见到跟来的南子时顿住。也不怕脖子酸,扬起小脑袋看他就没眨眼睛。 半晌,来了一句“美人,你真好看。” 晕!江山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孩子有两岁没有?看到南子的台词竟然和自己一样!让她情何以堪啊!“小妹妹,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女娃咬着唇儿,雪白雪白的漂亮小脸很纠结“我是大哥哥抓来的人质,现在不能回家。” 这,是哪家养出的奇葩啊!还没说话,小女娃突然又大哭起来“哇哇上官宝宝一定把娘亲做的糕点吃完了啊!!”哭得那叫一个响亮伤心。 江山完全一头雾水。“那个,小妹妹,你先别哭啊。姐姐给你买糕点怎么样?”总要问问,她那杀人的大哥哥是什么人吧? 小女娃却哭得更凶,小胳膊抱住南子的小腿“救命啊这个姐姐要用糕点拐卖贝贝哇!” 见江山欲哭无泪的望天,南子满脸柔和的弯腰抱起小女娃,清致的容颜上是花般的笑。 轻轻抚摸着小女娃的头。 小女娃坐在他臂弯里,果真不哭了。莲藕般的小手缠上他白皙的颈项,软软的头发在他的皮肤上厮磨。 江山真正是目瞪口呆。 那小女娃见她一直眼馋的看着,更是调皮的嘟起小嘴儿在南子脸颊上亲了一下。 南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微笑着看小女娃。 美人就是美人,什么时候都如此温柔,比江南四月的风还温柔,端的是雅致无双。 这么和谐美好的画面,让外面街上的不安,躁动,惶恐都变得不存在了般。 但江山终究是清醒的,换个方式问小女孩“小妹妹,这位美人呢,想知道你家大哥哥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女娃仰头看南子,又看了看江山“大哥哥叫‘东篱’。是天下用毒最厉害的人哟”她这个人没别的兴趣,就是崇拜各种最厉害。 东篱?谁的人? 这时,旁边墙角上滑下一条极其漂亮的小小竹叶青蛇来。小女娃看见那蛇“姐姐,美人哥哥,贝贝要走了,东篱哥哥来接贝贝去给他当人质了。” 江山狂汗。当人质还有这么自觉的。 南子放下那小女娃,那小女娃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过来拉了拉江山,让她低头时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其实,她蛮喜欢这个姐姐的,她身上有种让她熟悉的气质。 目送小女孩和那条小青蛇走远,江山告诉自己,这世界就是如此神奇! ----- 注:小女娃名东方贝贝,后皇和七七的女儿,两岁多点儿。 第二十九章城 江山回神时见南子也若有所思的望着小女娃贝贝消失的方向。萋鴀鴀晓 “美人,你认识她?” 南子抿嘴微笑,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孩子?” 南子微歪头看她,轻轻一笑,泉水般清澈的笑容。 到底是喜欢不喜欢啊?看他刚刚对那小女娃,是喜欢的。可总觉得,南子这个人看似温和,实在难以接近,许是并不喜欢孩子。 晕!现在不是考虑南子喜欢不喜欢孩子这种事的时候。那女娃若没说错,那个杀人的凶手就在这附近。 一阵凉风嗖嗖,拉起南子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南子点头,眉目间还是有淡淡的疑惑。 外面的街道依旧风声鹤唳,突然一下死了那么多人,还是那般诡异恐怖的死法。大家都很怕。这时又听到有人说,城门禁了。只准进不准出,出去势必好一番盘查。 江如画能从江月手中好好来找她,江山并不担心。但这城也不能久留。 和南子两人准备出城时,却被守门官兵拦了下来。“两位,不是蒹葭城的人吧?” 江山点头“我们可是良民,怎么也不能出城?” 守城的官兵见他们长得如此漂亮娆丽,相对耐心的解释道“城里突发血腥大案,据府衙推测,恐是外地人做的。所有外地人出城需把你们在此地的亲朋叫来作证,否则,一律不准出城。” “没凭没据,怎么说是外地人做的?” “姑娘,被害人中,不少老实的善良之人。本地人,大家多少都有过接触,没人下得了这般狠手的。” 江山无奈。只好和南子又掉头回到了城里。现在都不敢去住客栈了。简直心理阴影。 因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大都回家关紧门户了。清冷的街道两旁挂了不少红灯笼,散发着莹莹茕光。 江山正愁找个什么地方住下,无意间看到一小茶楼栏杆处,坐着一个让她有几分熟悉的人。 英俊的侧脸轮廓,眉眼飞扬明朗。 欧阳! 楼上正牛饮般喝茶的欧阳感觉到被人注视,一眼便看到夜幕下的江山和南子。 欧阳不认识露出真面目的江山,南子倒是见过一次。如此好看的人,还是个男人,他印象深刻得很。他正愁最近找不到自家老大江拂,想着下来问问南子。毕竟,上次他们是一道的。 这身体南子反正知道,江山也没避忌他,两人上楼后,径直走到欧阳面前,一副老大样子“欧阳,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语气和声音,欧阳嘴张得老大,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瞪着她。“你,你你是老大?” “不是我是谁!” “老大,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我男扮女装!易容查案!” 欧阳拍拍胸脯,一副吞下鸡蛋后放心的表情。“吓死我了。” 江山无语。“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 ++,编辑大人又建议某童改文的名字,亲们有什么好的建议么?求赐名。 另外,某童写文一直以来,从没要过收藏神马滴,今天也要吆喝一声了,走过路过的亲,若喜欢请务必收藏支持,万分感谢。 总之,暂时字数也不能多发了,因文点击需要,小段时间内,大人也建议某童控制字数, 乃们不支持,这文的进程真心慢啊某童想发多点都不行哇。支持啊支持泪奔中 第三十章未婚夫 欧阳看了看南子,南子站起来,微微笑了一下,比划着说出去一下。萋鴀鴀晓很自觉的不听他们的秘密。 南子走后,欧阳凑近江山,对自家老大这幅娇美的女人装扮还是有些不适应,有点不自在的压低声音道“老大,上面要找的人很可能在这蒹葭城里。我收到线报,有人在这里看到他的贴身侍卫出现过。” 江山瞬间反应过来。就是上次画中那男子?“我以为你查来福客栈和冉家的案子。” 欧阳皱起眉来“说起这个,我也是倒霉遇见了。真够凶残的。我和地方官员打招呼了,肯定是外地人干的,让他们把外地人都扣留下来,一来可以找找这次的凶手,另外,也可以看看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这个手下还真有两下子。不过对自己这个老大倒是直爽。“你知道东篱么?听说擅使毒?” 欧阳思索想了一阵。“前两年办案子,我追缉凶手出了梅沧,好像听过这么一个人的名字。”又奇怪道“不过,那人应该是日月皇朝的人啊,老大的意思,冉家的毒是他下的?为什么?” 无语了。扯得这么远。想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啊。她也想知道为什么。难不成那东篱是前身的手下? 岔开话题道“上面找画中人到底干什么?”见欧阳疑惑的眼神,很直接道“别看了,我老了,记不住事情很正常。” 欧阳愣了愣,大笑起来。“老大,你讲的笑话还是这么冷。”见江山不悦,左右看了没人,才凑到她耳边,很小声的说道“皇上重病在床,只怕时局不稳。” 江山也压低声音“那人到底是谁?” “逍遥王。皇上的义子。” 江山想起,江月曾经对她说过,当今皇帝无子嗣,只有一个深居简出,不爱交际的义子。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总之先找个地方让我们住下,明天送我们出城去,我还有重要的事做!对了,多给我准备点银票,我身上的银子全被偷了。” 毫不客气噼里啪啦就是一串吩咐。欧阳被自家老大虐惯了的,也不觉得诧异,他诧异的是谁那么有本事能偷了自家老大身上的银子。“老大,你遇到大盗水淼了?”只有这个可能。 这世界各种人才真多啊。江山感叹了一番。“总之,你按我说的准备就行了!” 他们谈论得差不多了时,南子也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消失了半天的江如画。 欧阳拿出六扇门身份的令牌,住在了官家驿站里。总算安稳过了一夜,翌日,江山一大早就起来了。 刚刚推开门呼吸新鲜空气,一个驿夫路过,江山懒洋洋的身子一顿,因为那驿夫递给她一张小纸条。 周围没有人,打开纸条,上写:门主,请想办法去看看南子的大腿。 该死的,见那背影越走越远“站住!” “老大,你叫谁?”旁边欧阳打开门,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 江山一看,递给她纸条那驿夫已经不见了。不动声色的收起纸条。装得没事人一样“我眼花了。” “一大早,吼什么吼?”江如画一脸怨气的出来,不高兴被吵醒。 江山弯腰去捏他漂亮可爱的小脸“宝宝,我还没问你昨天跑哪儿去了呢。” “江山,别捏我脸!” “我就捏,就捏” 欧阳无语,这时有人进来恭敬道“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这位江姑娘,说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在场的三个人脸色都变了,惊吓不浅。 ---------- 推荐朋友樱桃小饺子的宝宝宠文金牌宝宝撒旦爹哋不好惹她的文风很暖心很好看哟求围观,求支持。 第三十一章香饽饽 眼前的人长相颇英俊,一身华贵衣裳。萋鴀鴀晓明明笑着,江山却觉得此人很阴险。欧阳看到那人,怔了怔,大惊着就要行礼。此人不是当今圣上三哥的儿子么!竟然是老大的未婚夫?也就是眼前的老大是个女人? 双重震惊欧阳呆了好半晌,等他反应过来行礼时云栎阻止了他。“私下出访,不可张扬。” 看向江山,笑道“山儿可是在躲我,才从家里跑出来的?”他们的婚事,他父王不过刚刚去向皇上提了提,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圣旨还没下来,江山就跑路了。他可是一路辛苦,好不容易才查到线索,跟到了这蒹葭城来。 平白无故的儿子,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未婚夫这人一看就心机深沉啊。讪讪僵硬笑道“怎会。我出来散散心。” 散心么?云烁温柔道“这蒹葭城虽乱,景致实在也好。正好,我就陪山儿游玩几天。到时候在送山儿回府去如何?” 如何?她想抽他!多管闲事啊!“呵呵这自然最好了” 旁边江如画拉了拉她,故意甜甜软软的“娘亲,我饿了。” 果然,云烁大惊。“山儿,他是” “我儿子!”有拖油瓶,这位仁兄也要? 儿子?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来的儿子?云烁不免多看了几眼,觉得这小娃娃有些熟悉。不过,就算真的是她儿子,他也要娶了她江山! “真可爱。” 江山和江如画同时有些泄气,居然没吓到他。 云烁噗嗤一笑,径直点向江山的额头“你呀,太调皮了。” 江山雷劈了一样。前身和这人到了这么熟的地步?她退也不是,迎也不是。欧阳也被震得不轻,又不敢上前说话。这云烁小王爷可是三老王爷的独生子,天生聪颖,文武双全。就连当今圣上对他也是另眼相看的。 云烁一点也不避嫌尴尬,又伸手摸上江山的脸“山儿,瘦了些啊。” 江山要喷血了。她光明正大的被调戏吃豆腐了! 这人绝对是老狐狸一只,眼光乱瞟,视线和正出房门的南子碰到一块儿去了。 南子静静地看着她。 也只是一瞬间,便转过头去了。 没有感情的眼神,虽无笑意,但也没有一丝厌恨。 只是冷得让人有些心寒。 这时官驿的负责人满头热汗的跑来,一来就跪拜在地给云烁行了一个大礼。“小人迎接来迟,望小王爷赎罪。” 就这样,云烁也在官驿住了下来,江山找了个空隙问欧阳,据欧阳所说,并没听说云烁小王爷被赐婚的消息。江山本以为欧阳要问自己的身份,但欧阳什么都没说。 云烁坚持陪江山出去游玩,但江山可没什么好感觉,身后跟着一大群便装侍卫,她简直脊骨发凉。南子和江如画没跟来,这两人奇迹般的默契都说要留在官驿。 江山终于明白前身为什么易容了,这本来面目一露,简直各路牛鬼蛇神都盯上了啊!这身体还是只香饽饽!谁都想来啃两口 哪有心思欣赏美景,下午早早回去,找个借口溜了。 云烁房里,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对地上跪着的侍卫道“这江五小姐,有些奇怪啊,换了一个人是的。” “小王爷,接下来怎么办?” “呵,不管她变没变,身份是江山就行了。本小王可没时间陪她看花赏月虚耗光阴。明天我会把她约出去,你挑些好手,把和她一起的人都杀了。做干净点。” 到时候,不怕她不乖乖立刻和他回去。然后,路途中随便布个局就能把这女人吃干抹净! “对了,除了那个欧阳是六扇门的人,另外那一大一小是什么身份?” “属下没查到,他们都像凭空冒出来的。” 云烁嗤笑“莫名其妙出现在江家女儿们身边的,有哪个目的单纯?本小王现在杀了他们,也是把一切扼杀在摇篮中。免得日后麻烦。” 第三十二章美人美人中招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云烁死也不会想到,有人比他更快把一切扼杀在摇篮中。萋鴀鴀晓 半夜江山没睡着,爬起来准备溜到江如画的房里去。 夜空清寒,虫鸣唧唧。整个官驿都笼罩在一片清越的夜色中,朦胧得美丽。 许是馆驿的官员私心想讨好云烁。把南子和江如画的房间都安排得挺远,要去必须经过云烁的房间。 路过云烁房间时,江山刻意放缓了脚步。免得多余的麻烦,只是,不对劲啊,血腥味,屋子里有很淡的血腥味从门隙中飘出来。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去敲门,竟然轻轻一推就开了。门一开,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小王爷?” 屋子里很暗,月光照进来,也能隐约看出,地上铺天盖地的红,那小王爷云烁半仰在地上,暴睁着双目,死了 白天还笑着摸她吃她豆腐的人,此刻变成了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江山头皮一阵发麻,飞速跑了出去。 觉得夜空都不在美丽,而是阴森。这一溜子房屋都黑漆漆的沉寂,江山一口气跑到尽头,见那房间燃着灯,也没多想‘砰’的一声闯了进去。 南子正脱了衣裳,坐在铜镜前静静的梳头。陡然的门响,手中的木梳吓落在了地上。转过头略显讶异的看着江山。 唉。江山真觉得自己是乌鸦心啊。想什么不好的事都能发生。此刻还有些心神不宁,匆匆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喘气。 南子捡起木梳,理了下丝缎般美丽的长发,站起来走向江山。 美成这样,妖得如此惑人,江山觉得简直就是夜半聊斋。“呃,美人,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转身拉门,就打算溜。 门忽然被关紧,回头见淡胧光影中,南子漆黑剔透的凤眸凝视着她,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茫茫的雾气。 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比看见云烁死了都厉害。“美人,你要做什么” 南子拉起她的手,轻轻写道:告诉我。 “云烁死了!”吞了吞口水。“他那么多侍卫竟然到现在都没发现!我们房间靠得如此近,一点响动都没听到!”太可怕了,好不好。她的小命儿啊! ‘为什么?’南子写。 “一定是他,那个人肯定在蒹葭城!他要杀了我身边所有人,让我害怕到崩溃,在来杀了我!” 南子低下头,又写到:谁? 他的双眸深凝得仿若能吸人魂魄。江山反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水云间令主!我害他散了功,他必定不会放过我的!呜呜呜,我就要死了,怎么办?” 南子微微错愕,又展开她的手写道:别怕。 江山一脸的欲哭无泪“他是水云间令主啊!”南子没抬头,垂眸又写:有我。 “你?你也只会被杀的。不行不行,我不能连累你。我还是现在偷溜好了,免得他要杀你,我可是要心痛死的”江山一阵碎碎念,抬眸时见南子微讶着望着她笑。 小样儿,看你不中招。心底得意,表面上继续装出一副很害怕很义愤填膺的样子“他最好期待别落单,否则让我遇上,我一定要狠狠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子又怔了。江山趁机一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乱蹭干嚎“美人,美人,要是我死了,你一定不要忘了我,记得多给我烧点纸钱,最好多扎几个像你自己的纸人烧下来陪我” 她江山若动真格的演戏,她可以自信的说,这世上没几人能辨得出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她的最高级别是连自己都骗过,她会把假的当成真的来做。南美人,不管你是不是令主,第一个要拿下的,就是你! 第三十三章山儿你会死的 总之,缠着他会安全很多,绝对没错!江山心底打着如意算盘。萋鴀鴀晓不过,美人身上的香气真是特别啊,闻得她心神荡漾的。 南子拉了拉她的手,没拉开,索性轻轻抚摸起她的背来。待到她平复下来后,干脆抱着她坐下,把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坐着。 晕!美人,你不会趁火打劫吧!外面可是死了人啊!抬眸见南子满目关心的看着自己。仰面一笑,双臂揽上他的脖子“美人,你真好看。” 如果,如果她现在下手,能杀掉美人的机会有多大? 南子静静的看着她,神情柔和,忽而微微一笑握住她在自己脖颈上游走的小手。 笨山儿,你出手前,会死的。 眼中浮起点点嗜血冷芒。他不需要这世间的好,苍天从来负他,可是山儿,如果你也要杀我,那么,我会先杀了你。 “啊!!”陡然,惊叫声传来“小王爷!” 有人发现死去的云烁了。三老王爷就这么一个独子啊,死在这蒹葭城,死在这小小官驿里,何其事大。瞬间乱得一塌糊涂。 已经有人来敲门,急得火烧屁股似的。“老大,你在里面吗?” 打开门,欧阳一副我就知道你觊觎美色来了。“老大,出事了!” 她当然知道出事了,却假装不知。两人随欧阳一同出去。整个官驿的人都出来了,惊骇非常。怕得陀螺一样旋转,那小小驿官哆嗦着在指挥。 江如画出来时一眼便看见江山拉着南子的袖子,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没出息样儿。 冷着小脸似笑非笑“江山,你可真是瘟神转世啊。” “臭小子!怎么说你娘亲呢!”虽然她的确是个瘟神--||| 不由得感叹道“这下好了,没个十天半月,别想出城了。” 就像印证她话似的,没多一会儿,接到急报的本地官员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为首的人满脸严肃冷峻“这里的人,全部带回去。” 事态严峻,不管这里有没有凶手,地方官都需要一个替死鬼。于是,把官驿的所有人直接下了大牢,想来个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潮湿的地面上时不时爬过两只蟑螂,一股子腐臭霉味充斥鼻间。幽幽暗暗,环境可真不怎么好。江山和一干女丫鬟被关在一起,耳边都是她们呜呜的哭声,无奈的望着黑漆漆的牢顶。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哭了?” “江小姐,发生了这种事,审问不过是走过场,大人们一定会用我们的脑袋保他们自己的脑袋!” 是么。不过,她很是放心,懒洋洋道“放心,我们死不了。” 那哭得双眼通红的婢女虽不信,也生出了一丝希望。“真的么?江小姐,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在朝廷做大官?” 小王爷对她那么好,一定是的! “这个啊”她呵呵笑起来“也许。” 婢女惧怕之余不免奇怪“江小姐,小王爷死了,你不伤心么?” 江山更奇怪“他死他的,我为什么要伤心?” 婢女哑口无言。这时一个衙役前来,指着江山冷冷道“你,出来!” 第三十四章我我我脚痛 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全,看着这样的屋子,江山默然了。萋鴀鴀晓她肯定自己死不了,但也不想先受一番罪才出去。 与此同时,官邸里,地方官林博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女,目光都颤抖着惊恐。“姑娘此事可非同小可啊!”这姑娘给自己的居然是小王爷云烁通敌卖国的证据! 青衣少女的长相和个性都像她那拢青衣,低调淡然。“林大人,好心提醒你一句,赶紧把牢里的人都放了。现在拿着这‘罪证’上京,许是还能升官发财。要知道,皇上早就想动三老王爷。” 这是多大的事,好就好,不好就是九族不保!眼前突然出现的神秘青衣女子,可信?这样一个少女怎么会知道这般大的秘密?还掌有证据来给他?“姑娘,为何找上老夫?” “简单,因为我家主子在牢里。”因是主子临时下令东篱和‘赤’杀那小王爷及其所有侍卫,给她消息有些突兀,等她赶来稍稍晚了一步,不然,也不会有这牢狱之灾。一向淡然的青衣也不免有些奇怪了,主子为何事,动如此大的怒?不管不顾就杀了人? “不知姑娘的主子是哪位?” “林大人,不该问的你还是别知道才好。” 此刻,江山已经被人夹上手指了,只是还没开始动刑。“你们这是要找替死鬼!” 刑房的衙役满脸诡笑“替死鬼?没错。不过小妞,长得倒是颇有姿色,如果愿意乖乖伺候兄弟们一场,我们就饶了你这一次,如何?” 如何?如何他妹!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四个人。因为是刑房,相对封闭。装作垂头挣扎害怕了半晌,抬头时眼波水盈“大哥,我,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虽然穷,从小却是娇生惯养,琴棋书画爹爹在辛苦也请先生来教。为的,只有朝一日能选上秀女入宫,飞上枝头当凤凰。如果我现在失去了完璧之身,可叫我怎么活啊”说着以袖仰面,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如果一来她就答应,他们不会相信。正因为这一番势利现实的说辞,见她又的确临危不乱,风度秀仪,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入宫?哈哈,小妞儿,过不了哥哥们这一关,你连这刑房都走不出去。” 一人捏上她的下巴,见她梨花带雨,雨洗白莲的无暇,眼中的挣扎惧怕矛盾的交织,更是惹得他无比怜惜欲念大动。呼吸浓重起来“心肝儿,现下,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拼命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大哥,我不想死。我从了你。你先把我手上这枷锁解开好不好?我只求好好伺候哥哥们,你们给我一条生路。” “哈哈,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好!”枷锁一揭开,江山装模作样的摸了摸手腕,一副娇弱的样子。又‘颤抖’着怕怕的说“哥哥,你们,可不可以一个一个的来我,我还是雏儿,爹爹请的嬷嬷们虽教过我不少闺房之术,可是,可是我没和人试过,我怕应付不来” 这娘们看上去一副纯洁摸样,没想到这么骚!她不说倒也罢了,这一说,他们全都受不了了,甚至不知为何,明明是同一张脸,现在飞速想到的却是她光着身子在自己下面*的样子。个个身体都起来变化。 精虫入脑,理智全无,淫笑下流的一起围向江山。 当四个人都近身在她一尺之内时,两声惨叫,只见两人滚在地上捂住裤裆杀猪一样惨。 另外两个也才刚刚反应过来,一人正准备出招却被江山飞起一脚踢爆了头,脑浆喷了另一人一脸。那人僵硬的一抹,没等江山出手,直接被吓晕死过去了。 她没有所谓的内功,所以,只有一击的机会!那个机会就是把这些人骗到自己身边,趁他们神思恍惚无防备时出手。 “你你”地上抱着下身哀嚎的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先前还一身柔弱的少女。无奈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我我怎样?”她学他们的语气,转而哀嚎一声“我脚好痛啊!”能不痛么,人脑多硬啊?踢爆了。那是什么力道?这的确是江山第一次杀人,以为至多把那人踢昏,居然直接爆头了。 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满脸厌恶的脱了鞋子扔了。哎哟,这么快就肿了。也不晓得骨头断没。 听到脚步声,江山笑眯眯的望向那两人“怎么办呢,要不要杀你们灭口呢?” 那两人惊恐的艰难蠕动着想逃开。想也知道,能一脚踢爆头的力量,他们的下身整个都碎了,哪能站得起来。 “别怕别怕,我脚疼,不动手了。不过,别人动手不动手,我就不知道了哟”站起来,一瘸一拐跳着出去了。 不论是哪方人马,是来救她的准没错。她好歹也来这时空这么些天了,这点都分析不出来,她就白当了十几年的黑道大小姐! 刚刚出去,一个衙役摸样的人就奔了上来,惊恐的跪下“门主,属下来迟,请恕罪!” “哼哼!等本座心情好了,把你脑袋砍下来当球踢!”这个时候横眉冷眼的气质出来了。 “门主恕罪!”那人颤抖着匍匐。 听见隐约又有大片的脚步声传来“别泄露了我身份,懂?” 那人点头飞身进了刑房。果不其然,顷刻一大群人匆匆而来,最前面的是南子,他身后是一大帮子神色忐忑的衙役。 “呜呜呜,美人,救命啊 !!有人要杀我!!”几乎是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江山跳着脚难看的飞奔过去,就要摔倒时南子伸手接住了她。 “有刺客!”那无极门弟子杀了刑房里的人,此刻配合演戏的飞身出来直取江山的命,那些衙役赶紧上前招呼。那人故意落了一个败势,装作仓惶逃跑了。 “美人,好痛”可怜兮兮的说了这么一句,很不负责的故意晕了。 ---- 最近排版不知怎的,前面的空格总是显示不出来。呃,童童会继续研究滴 第三十五章妖孽啊 这城禁莫名其妙的解了。萋鴀鴀晓蒹葭城这两起轰动无比的大案都被地方官压了下来。官方对他们的解释是,真正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抓错了人。 她娘的抓错了人!“好痛啊!”躺在床上江山鬼哭狼嚎的叫。江如画冷冷的“痛?这就痛了?” 星子般的黑眸中寒风一样割人。周遭的空气都下降了无数个冰点。 “宝宝,我也不想的。那人要杀我,我逃跑就崴了脚,这是老天爷故意折腾我。”谎话大言不惭。 江如画抿着小嘴儿瞧了她半晌,看得江山头皮直发麻。“江山,回家去吧。” 呃?家?拜托。她的家在二十一世纪。“不能回。” 江如画一怔,眸色更冷。“那你就等死吧!” 等死倒未必。却故意去拉江如画的衣裳“宝宝,上来陪我睡觉吧。”昨晚痛得她都没睡好。 “江山,请你自重。”江如画没理她,抽出自己的衣裳,冷森的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江山一如既往张大眼,哑然半晌,然后笑得直捶床板。宝宝,真是一只活宝。自重?对一个孩子的自重怎么写?貌似这都成了她和宝宝的相处模式了。 因出了如此大事,住在官驿的外人只有他们一行。此刻很是寂静,躺了半天的江山百无聊赖,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出门去。 几个转回。 夕阳脉脉斜晖,清风和煦间,笼罩着一片青翠花色。 那人斜斜散懒的靠在竹椅上,一身简单清致的雪衣,虽淡然素雅却有一种别样的清傲之气。听见声音侧头,江山便撞入他笑意清浅的目光。 “美人”她眼眸弯弯的打招呼。南子冲她招手,像是想起她脚不便,站起来迎向她。径直把她抱在怀里再度回到竹椅上。 江山晕了。被人这样放在大腿上坐着,真是不习惯得很啊。又想起,南子的大腿上,有没有她那些属下找的东西呢?她那些手下无孔不入,肯定还在这蒹葭城的。 抬眸间,见他黛色眸中依旧带着点点笑意,眸光轻浅,只不知为何,她觉得这笑意透着股与生俱来的淡漠疏离 没多想,出口道“美人,你要小心点,也许有人想害你。” 空气片刻停滞,江山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又多事了。许是人家压根不屑呢? 南子看向她的眸西海般深沉,渊冥般让人看不清。 江山咳了咳“哪个,你长得过分好看,许是有人想把你抢回去” 南子笑着伸出手,那笑极其温柔,这种温柔着实让江山这个脸皮厚的都心间恍惚。 他微凉的指尖贴上她的掌心,轻轻写:山儿,要我么? “咳咳”江山被自己的口水剧烈的呛了起来。心中暗暗的咬牙,狐狸精啊狐狸精,千年狐狸精! 她是打算缠住他,也打算那么做。但纯粹是为个人安全着想。美人她自然喜欢,不说别的,看着也悦目啊。但是!这种极品美人,一定是剧毒的,她可没真的打算去碰啊! 这么一沉思,感觉腕上的手紧了一紧。自己的手正被冰凉入骨的掌心包握。 低头看,只见南子的手苍白剔透中透着淡青,骨节分明,修长漂亮也寒凉得可怕。 那种凉死人般彻骨,仿佛积淀了千万年的冷冽。 江山一僵,以前南子的手没这么冷凉啊!不免一阵脊背发麻。 他又在她僵硬的手心写:笨山儿。 她是小妖,遇到这千年老妖,深深觉得自己道行不够啊。讪讪笑道“美人,我很聪明的!” 南子眉目间已是柔柔的暖意,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江山瞬间石化,妖孽啊! 第三十六章 太阳越发漫下去,南子没有要放开江山的意思。萋鴀鴀晓江山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江山都感受得到。或者是气氛过于美好,连带的,她的气息莫名其妙的略微急促了起来。 无意间一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在暖黄的暮色中相互碰撞。 只见他眸中深凝得仿若能滴出水来。微弯眸笑,那长长的睫毛震颤着挠过她心上一般。 她的整颗心骤然紧缩。分外口干舌燥起来。要命。江山,你要守住防线。眼前的人不能碰啊不能碰! 一时间,憋了一口气,都不敢喘!只闻得风摇花枝的微微香响。忽而,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熟悉的容颜离她越来越近,江山浑身都跟着收紧了。 微凉的怀抱,柔软的唇,让人彻底失去自我的吻 那种颤动是彼此的,直到呼吸耗尽,微微窒息,才停了下来。 南子雪白的容颜上微泛起了桃的绯。真正比那雪中红梅还要妖娆三分。江山此时心中只有一种感觉,天崩地裂啊! 淡定。必须离开。动了动强行从南子身上扭下来。刚走几步就淡定不了了。因为南子从身后抱住了她,双臂紧紧搂着她的腰。 “我天,天还没黑”晕,声音都沙哑了!说的什么鬼话。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南子把她头轻轻转过来,含笑望着她。也不知是否故意,手指就那么不轻易间滑过她的唇。 江山心底沸腾了,美人,你放过我吧! 当被抱进屋子,放在床上时,江山只差泪奔。南子带着异香的身子压上来,她的脑中什么轰然决堤了。 他撑着身子,俯瞰着她,他的发滑落在她脖子上,脸上,丝缎一般又柔又痒,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江山的理智是说不行的,但身体却无法控制的想接近他。手指失魂一般的轻轻抚摸上南子的喉结。 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紧,美眸那么深的凝视着她。她烫手山芋一样丢开,他却不准,霸道的抓住她的手,俯下头来。柔软的唇亲在她的眼睛上。 她可知,那般紧张又期待的眼神,活像邀请他来吻似的。 他的吻从她眼睛往下,等江山反应过来时,衣裳已被解开,他的唇顺着她脖子啄吻下去,最后落在她花朵般的胸脯上。江山脑子一轰,炸了 他的唇舌在她身上点火,她就像一尾濒临死亡的鱼,浑身*的依附着他才能呼吸。 他是极温柔的,温柔又细致。他的吻一寸一寸落下,他的指轻拢慢捻,一点点盛开了她最深处的秘密。让她开得就像他雪白手指上那红梅纹花一样娇妍美丽。以便于她能完全接纳他,温暖他。 饶是如此,他进入她时,她依旧觉得痛。那种痛伴随着悸动,在情海中浮浮沉沉。 迷离的喘息,无法抑制的轻吟溢出口。一种彷如远古而来的戚色哀楚蔓延。不是身体的痛,而是心口。仿佛很远很远的身体深处。 南子,三生石畔,忘川河边,我是不是见过你?怎么会那么刻骨,刻骨的痛,刻骨的契合? ---- 某童:看,多有爱的二更(捂脸) 第三十七章被逮了正着 南子是一只披着温柔外表迷惑人的禽兽。萋鴀鴀晓江山扶着自己酸痛无比的小腰爬下床时,心底暗暗腹诽。 外面天还没亮,南子并不在屋内。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下,是被渴醒的。 正倒了杯茶喝,隐约听见有人声。不止一人,脚步不重,想来都是习武之人。 “东篱,我说你一个毒物带着一小女娃儿干什么?莫不是要养大了做老婆?”一轻佻调调的男音调笑着响起。 江山差点被呛。东篱 只听得那男声又咕哝道“我们水云间真真都是怪人。令主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换了我,女人罢了,哪有这么多耐心唉,我说东篱,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怀里这小女娃儿是哪家的孩子呢,生得如此可爱,我也去顺一个来养着” “说你,你倒是走得更快了。深更半夜,你来这官驿到底是做什么?” 清晰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另一个陌生男子冷淡的声音响起“怎么,水淼,你竟不知令主住在这里?” “令主在这里?你这是要害死我啊!不过,”那人暧昧的一笑“令主应该早已得到那丫头了吧?”又有些鬼祟的道“令主到底住哪一间房?” 脚步声远去,江山冷笑。因云烁的死,他们从东边搬到了西边。没想到这一席话会入了她的耳吧。 空气中还残留着南子身上的香气,连带她身上也沾染上了。南子,不,令主大人,她江山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水淼这个名字她不陌生。赫赫有名的大盗。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先让人偷了她的钱,在来雪中送炭。 其实,何必呢。就他的姿色来说,如果只想和她共度一夜,她没理由拒绝啊不是。 烛蜡燃尽,烛泪滴答。看着跳动明灭下去的火苗,她的眼中一片清湛。 唇角的笑自负又邪气。她江山也不是那爱占人便宜的人!毫不犹豫找出从欧阳身上搜刮来的银票搁在床头,取墨留书:美人酬劳,昨夜辛苦了。 想了想又抽了一张出来。自己也得吃饭嘛。 月黑风高夜,适合,跑路! 伴君如伴虎啊,既然得到了,吃了抹嘴就溜什么的,才是她的本色。 欧阳早已离开,云烁这事他也得回去复命。眼下,到底带不带宝宝呢?如果不带,毫不怀疑,很可能也会被杀。 南美人啊南美人,你真是小心眼儿啊,前身不就害得你散功么?至于把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都杀了吗? 做贼一样打开门,暗沉的夜,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子浅浅的香味迎面而来,头顶清醇酥软的嗓音轻轻响起,柔羽般“山儿,这是要去哪儿?” 这绝对是她听过的世间最好听的声音。 虽然从没听过,但那熟悉的香味,想忽略都难。 南美人你居然说话了 “我,我,小解令主大人饶命啊!” 第三十八章美人都是不正常滴 启明星出云,黎明的第一丝曙光遍及大地。萋鴀鴀晓 入眼的人,黛莲般的发丝随意披散,慵懒中透着妩媚,雪白的衣裳轻漫披在倾长的身上,颈项间的红梅越发娆魅。整个人却是冰清玉洁,仿若不被世俗沾染的妖精。 见她发呆,南子唇畔溢出一抹轻笑。“山儿不是要小解么?”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我送山儿去。” 哼哼。他倒是自然。“我哪敢劳动令主大人。” 南子微怔,抚摸着她的脸,轻轻一笑“山儿,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江山恶寒。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抹朦胧的青色影子。定睛一看,是个年轻女子。顺着江山的目光,南子也看见了。“青衣,何事?” 那青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去找那地方官救出江山他们的人。也是水云间的七剑侍之一。恭敬回道“人找到了。” “既然不能留在身边,就让他们从这世界消失,眼不见了才干净。” 南子这话说得平淡,江山却觉得一股骇人的凉意从脚底升腾,直窜脊梁。 青衣点头退下,消失在晨光里。 南子把江山抱进屋,一眼便看到枕上的银票和留书。微微愣了一下,搂住她的腰肢轻笑道“山儿和我不必如此客气。不用银票我也会对你好的。” 晕。这人能说话了,竟然是如此变态。“你哪里对我好了?” 南子笑得温柔,悠然反问“哪里不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双臂主动揽上他的脖子“令主大人对我哪里都好。” 南子含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微凉的指尖轻触她娇嫩的面颊,柔声道“所以,山儿要听我的话,要乖。” 她忍! “山儿,还疼吗?”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落在她小腹之下的私秘。搁着薄薄的衣料轻拢慢捻的给她揉着。江山瞬间石化。 南子眼中有着愧疚“弄疼山儿了,对不起。”玉般细致的颈项上泛起淡淡绯色,微微侧过头不看她“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会这般” 第一次的技术就差点让她爬不起来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如此让人喷血的事“很好,很强大,我喜欢。” “山儿喜欢就好。”他倒是答得一本正经。江山差点喷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听见南子微微呢喃道“山儿是南纳人吧。” 南纳人?不是梅沧人么?“什么南纳人?” 南子笑着抚摸着她的唇“为山儿疗伤时,山儿可是男儿身。听说南纳人偶尔便有雌雄同体的。” 坑爹啊!她真的是雌雄同体啊!很虚心的仰头请教“有什么好处么?” “好处?”南子弯眸笑“若说好处,有人说,吞食南纳人的*可以长生哟山儿,你说这算不算呢?” 她结结巴巴的“令主大人,你,你不会想要吃了我吧。我还没长好,肉很酸!” 南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山儿,你已经很好了。”他的声音轻且淡,似有梅香。 江山却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果然,一个人生得太美好,这性子嘛或多或少都是不正常滴 ---- 呃,这文某童想创新换个调调写法,看来,不怎么适合俺啊,泪奔不过,俺会继续努力滴亲们圣诞快乐祝福之亲(3) 第三十九章美人令主师父 想了想,还是扯着头发硬着头皮问“令主大人,小的有一个问题请教。萋鴀鴀晓” 南子含笑轻执起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折腾她可怜的发。“你问。” “令主大人你怎么突然说话了?” 南子美眸斜向她“功力恢复了,自然可以说话。” 功力恢复了晕。立马讨好的星星眼状去抱他大腿“大人,收下我做徒弟吧!” 就差摇尾乞怜了。 南子一怔,笑了起来。唇角挂笑的他,美得就像冬日里骤然绽放的万千桃花。 他声音转着几分优雅“山儿是认真的么?” “比珍珠都真!”她举手指天发誓状。又一脸谄媚“令主大人一定是天下顶顶厉害的武功,你就收下小的吧!” 南子摸了摸她的头,眼里的笑意三分温柔七分宠溺。“山儿要学,我教你便是。” 晕,这么容易? 见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南子不解道“改主意了?” “怎么会!三生有幸啊!令主大人武功一定是天下第一的!” 没等来夸奖,却被南子敲了一下头。“山儿,这世间没有什么天下第一。须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物相生相克,妄自托大者,后果多惨烈。” 江山张大嘴,南美人,你进入角色也太快了。这立刻就摆出师父的架子教训人了。 而且,话说得如此理性,先前还一副妖孽样和她滚床单的所,真正是美人你有多少面?瞬间转换角色也是她的强项“是,师父教训得是。” 南子又笑了。他本身气质很是清冷,这一笑,邪肆惑人的同时又有种他身上独特的纯净安然。若对上他的笑颜太久,会让人觉得世间万千繁华都不及他笑颜漫懒清贵。 “乖。” 江山哑口无言,他倒是心安理得的受了。 “啊!”陡然,隔壁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有人颤抖着跑来敲门“江姑娘,大大事了!” 来敲门的是官驿的小厮。“江姑娘,你家小公子” 江如画就住在隔壁。她正在想这一大早上了为何没点响动。推开门,江山也震住了。 只见江如画小小的身子狼狈的蜷缩在地上,脸色已经是紫青。小嘴儿被牙齿咬得鲜血艳红,就算没有意识了还是没吭半声。 “宝宝!”下意识看了一眼南子,是他下的手吗? 把江如画揽在臂弯里才发现他全身被汗水湿透了。那真正如画的小脸此刻痛苦的纠结着,江山的心也莫名的揪扯了一下。“宝宝??” 没有人回应。 虽然不是她孩子,可这孩子是真心待她好的。望向南子“你能救救他么?” 南子的脸是说变就变,淡淡道“不能。” 江山一急“你怎么这样变态!”见南子神色更冷,立刻又狗|腿笑道“变态好,变态才有个性,我就喜欢变态!”作孽啊!又软软的撒娇“美人令主师父,你就救救他吧。他好歹也叫我一声娘亲。虽不是亲生,我却视如己出的。” 第四十章又见女娃 南子看了她半晌,神色有所缓和,但眼底依旧冷寂。萋鴀鴀晓“若是山儿,我会救。换了旁人,死活与我何干?山儿,人是这世上最丑陋肮脏的存在,多死一个便干净一分。” 偏激啊!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是救不了吧?” 她的语气有着挑衅,南子意味深长的看向她,忽而轻轻一笑“山儿,激将法对我无用。” 话落微侧头,望着苍茫碧落。泛起的眸色,好似梦中湖上漾起的浩淼烟波,声音飘忽悠远自言自语般“的确,我救不了人。” 他不救,她不能不救吧?求人不如求己。掏出唯一的一张银票塞到那小厮怀里“帮个忙,去给我请个大夫来,感激不尽!” 小厮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然后飞速跑出去了。 江山把江如画抱在床上,细心的给他擦汗。南子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多时,小厮拉着满头大汗的大夫前来。 那大夫还没怎么诊察,突然惊慌的站起来,嘴唇哆嗦着发白。“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江山一把拉住惊慌失措的他,怒道“都没仔细看!” “姑娘别开玩笑了,一个没有脉搏的活死人,姑娘让老夫怎么看!”大夫吓得不轻。 江山怔了下,伸手去摸江如画的脉门。也吓得不轻。的确没有脉动。可是他额上还在出汗,压根没死啊? 那大夫趁机踉跄着跑了。 活死人? 江山捏了捏额角,颇感无力。站起来脚上的旧伤一痛,身子一歪,被南子接住了。 “山儿,你就这般伤心?” 伤心?那倒不至于。她这个人没什么心肺的。不过也没解释。因为的确有些不忍心见到江如画死。 见她默认。南子把她放在椅子上,淡淡垂眸。“看他运气吧。” 江山正诧异,只见南子自袖口滑出一只碧玉箫。还散盈着他身上的香气。 红唇微动,箫声响起。 萧的音色本就古悠。南子吹来,曲调别致,让人沉浸得就像经历了几千年的尘埃,看到万年前的明月。 江山突然忆起,那日她昏睡在来福客栈,朦胧中就听到别样的箫声响了好久。想来是南子? 人家黄药师能用碧海潮生曲伤人救人,难不成南美人也是?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南子吹箫不过是传命令罢了。 半柱香后,有人落在院子里。 小女娃娇软甜美的声音带着惊讶激动响起“美人哥哥,抱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山坐这个位置正巧能被外面的人看见,她却看不见外面的人。 这声音倒是有些耳熟得紧啊。 起身望出去。 只见门扉外的光阴里,一分外俊美的白衣男子抱着个漂亮得骇人的小女娃。那小女娃还可爱的冲她直挥手。 正是那日街上哭泣的女娃娃。 立刻反应过来,这白衣男子莫不是传说中的东篱?黎明前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杀人用毒又是那般狠辣,没想到长得倒是谪仙似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第四十一章姐姐的明路 清风暖阳,疏影流光。萋鴀鴀晓 江山蹲在院子里,已陪东方贝贝玩了半天泥巴。东方贝贝也就是那漂亮女娃,那白衣男子的确是东篱。 江山断断续续的知道,东方贝贝和东篱一大早就出城打算离开的。难怪南子说看宝宝的运气。要是那东篱走远了,自然也就听不到箫声。 门扉依旧紧闭。那东篱治病不喜人在旁看。 见东方贝贝正拼尽全力把一堆泥巴捏成奇怪的形状。江山努力一副纯良样子诱哄“贝贝,你的家在哪里啊?” “不告诉你”东方贝贝头也没抬。 江山囧。“姐姐是好人。” 东方贝贝抬头,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她。一副你好笨没救了的表情。“我娘亲骗人时都像姐姐你这样子。” “咳咳”被口水呛到了。上次见面也让她生出这种情何以堪之感啊。感叹道“贝贝真是聪明。” 这话东方贝贝高兴了。粉滟滟的小唇儿骄傲的荡漾开灿烂可爱“因为贝贝像爹爹。” 见马屁拍得贝贝高兴,江山正想趁机卑鄙的多问点事,房门打开了。 东篱讨厌女人,兼之性子本就冷漠。冷淡道“暂时吊住了命,不过离死不远。” 江山厚着脸皮笑道“请问,他到底怎么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啊! 那笑让东篱微微皱起眉来。这年头,女人都是如此恬不知耻么?“中了巫蛊,想必是母体死了。” 呃?谁来给她解释一下?她怎么听得不是很明白。 好在东篱虽狠辣,身为医者,对治病本身还是负责的。“别说母体死了,就算母体还存在,我也解不了。这世上,能救他的人寥寥可数。别说你找不到,便是能找到,他也捱不到那时候。” 这么严重?难道宝宝必须要死么?江山犯愁了。 “姐姐”安静了好一会儿的东方贝贝突然软软的开口。泥忽忽的小手去拉江山的衣袖。 东篱又皱了皱眉,眼中微闪过不可思议。并不是谁都能获得贝贝的亲近。 “贝贝,要洗手么?”江山好脾气的问。这么漂亮的孩子,别说泥巴抹在她袖子上,就是把屎故意抹上来,她也会一笑而过滴! 爱护祖国的花朵人人有责,自己感动一把先。 “姐姐,你别难过。那个小哥哥,贝贝可以把血给他。” 江山还没反应过来,东篱就是一声冷斥“东方贝贝!” 先前出去的南子这时候刚巧回来,也听到了东方贝贝的话。看向东篱的目光闪过一抹深凝。 “哇!”东方贝贝变脸神速,瞬间泪珠儿疯狂的噼里啪啦直下。小炮弹一样冲到南子跟前,抱住他小腿告状“美人哥哥,呜呜呜,有人欺负小孩你要给贝贝报仇!” 江山心底感叹,这孩子果然不一般,居然知道谁才是老大。 南子优雅的蹲下身,轻刮了下东方贝贝的小鼻尖,笑道“贝贝要如何?” 雪肤清娆,眉目温柔。江山抖了下,实在不明白,那个下命令杀人跟切萝卜一样的南子竟然如此的天使。仿若披了层朦胧圣洁的光。 “让他给我亲一下!” 听贝贝如此说,江山又是一抖。 南子抱着她站起来笑道“东篱,你就给贝贝亲一下吧。” 东篱眉头皱得都要扭曲了。但也没避开。任由贝贝亲了一下。面对南子时,平静道“令主,你逾矩了。” 南子逗着一脸得逞的贝贝浅浅笑道“不错。约定作废。东篱。你自由了。” 江山更是一头雾水。但还有要紧的。“等等,东篱大夫,希望你走之前,给我指条明路。” 贝贝看看南子美丽的脸,又看看江山一直避开的目光,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无比天真心直口快道“姐姐,你的明路应该和美人哥哥走才对” 贝贝啊贝贝,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第四十二章你要对我负责 东方贝贝如此说,南子微微讶异了一下。萋鴀鴀晓眯眼笑了。 秀长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交错起来,低声道“若养个如此讨喜伶俐的女儿,倒也是一桩乐事。” 江山不知怎的,居然有点要脸红。无语。脸皮竟这般薄了! 又听得南子轻轻道“山儿以为如何?” 这人的性子简直可比动荡莫测的股市,那叫一个让人忐忑心惊。急忙表态“当然好!美人令主师父你的孩子一定非比寻常!”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 见她猴子似的跳脱,南子笑了起来。没笑几声捂着嘴轻微咳嗽了几声。 东篱皱眉。倒是东方贝贝问了,小脸上都是纠结“美人哥哥,你生病了?” 生病?东方贝贝不说江山还没觉得。突然发现南子的确一直都有种体不胜衣的清弱感。 南子并未直接回答东方贝贝,揉了揉她脑袋“贝是稀罕珍贵物,想必贝贝的父母定然捧你在手心的。这般宝贝却被东篱盗走,他们急是不急。” 东篱脸色难看了些。什么盗走他现在多后悔当时一怒之下带了这小麻烦出来。 “贝贝救了小哥哥就回去。”贝贝水汪汪的眼睛透着认真。 见江山也在一旁,东篱不相信这女人。总觉得从她口中没一句真话,也看不出她有半点真心。赶紧阻了贝贝接下去的话。“要救现在就乖乖去沐浴准备!” 贝贝这次倒也听话,随东篱下去了。 先前说只能等死,一个小女娃的血却能救?好奇心杀死猫,东篱两次阻止贝贝说下去,江山虽心痒,却聪明的不问。 “山儿,想什么呢,这么呆。” “红烧肉。”纯属胡说。 南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疼爱得很“我带山儿去吃。” 呃。泪奔。南美人,你果然温柔时能让人飘上云端啊。 蒹葭城一片平和,之前那些事不过转瞬间,好似皆成了浮云。因不想过于招摇被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绞杀,江山选了个看上去比较低调的酒楼低调的位置。 南子果然给她点了一大桌红烧肉,看得江山无语。他自己就清清白白两个素菜。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吃肉。不过面对南子笑吟吟的注视,只好硬着头皮吃,好在味道还真不错。“你怎么不吃肉?” 南子支着下巴望着她笑“我口味一向清淡。不如山儿这般重口味。” 他说得清醇无邪,江山却剧烈的呛了起来。南子无奈,帮她顺气“瞧你,我又不会和你抢。” 江山呛得两泡眼水,可怜兮兮的望着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美人令主师父,你说话别那么歧义好不好。会死人的。” “如何歧义了?”南子歪头看她。 再忍!“小的是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南子轻抚着她的背,手指温热游弋“是不错。” 江山毛骨悚然,身体僵硬。“我们现在在酒楼。我已经不呛了”够明显了吧。 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南子笑开来“山儿,你想多了。不知我素来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那昨晚怎么回事?这才叫睁眼说瞎话。 “山儿,你想要我,我才给你的。你要对我负责。” 江山一抖,没差点栽倒。泪眼汪汪的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胸膛呜呜的嚎“美人令主师父大人,你饶了我吧!小的经不起你折腾啊!”南子柔柔笑道“乖,我会疼你。” 他们这个位置的确低调,又是相对独立的,却没想到,还是有人听到了墙角。隔壁房间的江月也被呛到了,却生生憋着。五妹,你好生厉害啊! 第四十三章说谎+上架通知 因晚上东篱要给江如画治病。萋鴀鴀晓两人并没有闲逛多久就回去了。何况,带南子逛街并不明智。 很快夜晚来临,江山被东篱视为可疑的‘外人’是不准进去的。江山无所谓的和衣趴在床上,从怀里摸出今天偷买的极品春宫图册慢腾腾的翻。 一边翻一边啧啧嘴,这古代的人没啥娱乐活动,大概把所有空余时间都花在钻研此事上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烛光火焰忽的一闪。有人落在了屋中央。 江山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压低声音怒道“混账东西!你们烦不烦啊!!”进来不动手,只会是她那些属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多日的朱鹤。眼下,朱鹤很自觉的取了脸上的假面皮,那张白白净净的秀气面容露了出来。“门主。” 江山眯了眯眼“我若死了,你们统统自宫去谢罪!” 朱鹤已知道了全部事情。看向江山的脚,默默的上前来给她按揉。 这一出,江山绝对没意料到。这人虽长得小白脸,眼底的嗜血冷残可不是作假的。此刻,竟一点不反驳来给她揉伤脚? 不说别的,搁在这时空,绝对是不正常的。“放肆!” 朱鹤眼皮都没抬,面无表情道“门主的脚受力太重,淤血所致。属下用独门手法,比敷药管用。” 江山扶额“说吧,我已经习惯没好事了。” “既然门主弃了凌霄山庄莫夫人这颗棋子,想必东西已得到。”一点也不意外的语气。 江山一激灵,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想了下前身一向别致狠辣的作风。莫不是早就打算牺牲莫夫人,取得莫天放的信任?毕竟强扭的瓜不如自动送上门的肉来得划算。 而她误打误撞,得到了莫天放的令牌,完成了前身的意愿。不管她乐意与否,她都在走前身的路,完成她布下的棋,压根无法避开。 既然如此,还是问个清楚为好。“我身边那孩子。知道怎么回事么?” 这一问更是无语。宝宝身上中的蛊居然是前身让人做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死了的莫夫人。根据朱鹤的说法,这母蛊比较特别,要食完宿主的尸体才会完全死亡。 难怪莫夫人死了这些天,江如画还活着。 宝宝啊宝宝,可不是娘亲做的,你的仇千万别算在我身上。 朱鹤无意识瞟过江山露在外面的脖子,隐约可见暧昧的红痕。冷冽的眸子移开。“门主已得手了吧,那人腿上可有秘密?” 江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身上除了梅花什么都没有!满意了!到底我是门主还是你是门主?” 她不是故意欺负人,实在厌恶被人步步算计紧逼的感觉。 朱鹤怔了一下,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却被江山突然捂住了嘴。示意他噤声。 脚步声已在门外,跑是来不及了。 “山儿。”是南子。 吸了口气,笑道“美人令主师父大人,何事啊。”态度变得朱鹤满脸古怪。 “山儿和谁说话?” “我在练习说书呢。” 门外的南子似顿了顿,轻笑道“山儿好生有趣。” 江山头皮又发麻了。 那笑意酥软的声音又温柔道“山儿可会说谎骗我?”好听得凉薄。 江山恨不得掐死朱鹤,灾星!她江山这两辈子也没真正怕过一个人,南子是个例外。 说到底,她也算半个黑暗生物。直觉敏锐。她若想活,还是别去硬碰硬对着干才明智啊“当然不会!”必须斩钉截铁。 “甚好。山儿,出来。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他的声音轻得她嗓子眼莫名发堵,说不清为什么 ---- 亲们,此文明天上架了哈,v后字数应该会多些。废话某童也不多说,总之呢,会努力写心中的故事滴!集体么么 第四十四章是天使也是魔鬼 江山开门出去,只见月色朦胧中,南子一拢碧色衣衫别样水幽。萋鴀鴀晓 特谄媚的迎上去“美人令主师父,什么好东西啊?” 南子含笑看她,伸手给她擦汗“这么多汗,可是太热?” 被他吓的算不算?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房门。朱鹤还在里面呢。“我们还是快去看好东西吧!” 南子看了看她的脚,很是担忧“山儿你脚没问题么?” “很远?” “不太远。” “不太远就没问题。”她说得豪气干云。终于两人一起出门了。江山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当她走过两条街越发偏僻时,她在怀疑,南子是不是故意折腾她。 可怜兮兮的去拉他的衣袖“美人令主师父,还有多远?” 南子停下来“上次那片蒹葭地。” 晕!那片芦苇荡可偏远得很呐。“我脚疼,不想走了。” “我可以用轻功带山儿去。”他好心的建议。 那不早说!只是真正飞在夜风中时,江山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美好。别人晕车晕船,她居然晕轻功! 南子也发现她的异样,低头问道“山儿怎么了?” “我有点昏” “山儿抱紧点,我们快些。” 她自然依言而行,把他的腰抱得更紧了。南子微勾唇角,加快了速度。 江山本在想,深更半夜跑来看草到底是多诡异的兴趣爱好。可到了时,却被眼前的美景怔住了。 只见茫茫的芦苇荡里,数不清的点点绿莹飞舞,比银河更绚烂。 那流动的小小流萤,也让人生出无限浩瀚之感来。和那天白日里看到的感受完全不同。 “好美。” 南子淡淡道“这或许是梅沧最美的蒹葭了。”又笑了笑“听说这里有蒹葭之神,山儿要不要拜拜?” “真的假的?”她很怀疑。 “十几年前,这里也有蒹葭,却不如现在繁茂,后来有人说见过一极美丽的女子出没,身上穿戴多是蒹葭枝制成。便是传说中的蒹葭神。”他的声音显得很悠远。 江山看过去,只见他肤白如凝脂,她看他才是像蒹葭神。 不料南子突然侧头,眼眸弯弯的对她笑。而后自己一个人优雅的跪了下去。 不可思议。南子居然真的跪这莫须有的蒹葭神?好吧,既然美人如此有兴致,她就陪他玩玩。 她跪在他旁边,南子便牵起她的手,两人连着磕了三个头。 南子还挺诚心的说“蒹葭神,这是山儿。”表情孩子般明透认真。vefk。 把她介绍给蒹葭神?江山扯了扯嘴角,她竟然跑到这鬼时空来拜神仙。脑子一定进水了啊。 这个时候的江山完全没想到,这种仪式,根本就和拜天地成亲一模一样更没想到,南子的深意13639488 夜风徐徐。 景色虽美,这大半夜的看久了还是犯困。江山打了个哈欠,这美人到底要看到何时? 南子看了看她,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蒹葭枝上“山儿,坐。” 江山欲哭无泪的坐下,昨天晚上和南子折腾了半夜,天还没亮被美人的身份吓了一跳准备跑路又被抓到,宝宝生病,东篱的到来,好不容易晚上朱鹤那混蛋又来了,还没消停又被南子弄出来看草,真是充实得她眼皮都睁不开了 正恍恍惚惚感觉南子轻柔的抚摸上自己的脸,这一来瞌睡都吓醒了。 “你,你,想做什么” 南子歪头笑了笑,那一头柔美的长发滑落雪色里衣,眸中流转的水色甚是惑人“山儿觉得呢?” 妖孽啊!你不是清心寡欲么!“你别乱摸了,我,我要喊非礼了” “山儿,我从不知,你这样怕我。”南子的表情活像江山做了多大错事似的。 “咳咳,我不怕。美人令主师父你这么温柔,这么善良,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南子顺了顺她的发,笑道“我想也是,当初那小镇客栈里,山儿可是英雄无双的吼过,说碰上我必定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咳咳”又被呛到了。“不记得了。” 南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嗯山儿的原话是‘水云间了不起啊!你们那什么该死的令主,要是落在小爷手里,我绝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奸他一千遍!最后剁碎一块块做成包子喂给你们吃!’” 他声音柔柔的,江山却听得咬牙切齿,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好啊!让她自己复述都不能保证一个字不差啊!立刻抱住他大腿哀嚎“小的错了,小的有口无心,美人令主,你现在可是我师父啊,我这么乖的徒儿,杀了多可惜啊!” “是呢,还没教山儿东西。”很是从善如流。 江山拼命点头,南子一声轻笑。“我不杀你。”下一句差点让江山蹦起来。“可是,山儿。我想在这里要你。” “我可不可以拒绝?”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你说呢。” 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的身体貌似也经不起南子的诱惑。不过,真是有点心理阴影啊,一想到此人很可能是看上她这只香饽饽身上的某样东西,她就心底发寒啊“美人令主师父,你到底要什么啊”“笨山儿”他的话语似呢喃叹息,压上她柔软的唇。 一番缠绕,江山有些发软。南子却抱着她让她压在自己身上。很是体贴“地上寒,山儿在上面吧。” 江山的厚脸皮又一次红了。 夜的风,微凉。 两人身上却像燃了火。烫烫的。虽如此,冷不防的,江山打了个喷嚏。南子的手顿住,把那脱了一半的衣裳给她穿回去。眼中的*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山诧异,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最后关头打住了?“不做了?” “山儿会着凉。”抱着她坐起来,南子眼里闪过自责“山儿,对不起。” 呃?呃? 天崩地裂啊“冷么?”耳畔是南子关切的声音。被子一伸。 “不冷。”本不是冷的季节,这样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也的确不冷。 南子尖尖的下巴从身后搁在她颈窝里,江山僵了僵。浑身发麻。“你别放那儿啊,呼吸痒得很。” “山儿很香。”南子的声音很轻,很柔软。 “没有你香吧”唉,算了。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世界这般安静。安静得好似只有那漫处飞舞的流萤,只有草中虫鸣 不知何时,睡着了。 清晨,一声压抑的惨叫把江山惊醒。 她依旧在南子怀里,只是入眼的一切太惊悚了。 不远处地上好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没一处完整的。还有十几人被绑缚着跪在前面的芦苇荡里。旁边站着一个青衣女子。 一大早如此血腥暴力啊! 她这一动,南子也察觉到她醒了。对那些人冷冷道“我说过什么,不能吵到她。” 那十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早就是面如土色,恐惧得不能自已。此刻听他如此说,更是有两个孩子直接吓晕了过去。 江山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头顶南子轻描淡写的下命令“弄醒。” 青衣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的刺入那两个孩子的手脚,不致命,却痛得他们瞬间惨叫醒来。 “爹啊!”那两孩子怕痛得一次又一次尿湿了裤子。终于忍不住哭叫起来“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爹啊,明儿好怕,你让他放了我们吧” 他们求助的对象是个五十多岁的微胖男人。那人此刻的脸和死人也没什么差别了。怕得牙齿直打颤。头僵硬的转向南子,哆嗦道“公子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全部的银子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孩子们吧,他们还小” “银子?”南子微微一笑“换个玩法如何?” 好似绝望中陡然的一丝希望。那胖男人狗一样匍匐乞怜。 南子慢悠悠道“你这些个女儿还有几分姿色” 那人迫不及待的赶紧说道“我把他们全部送给公子!” “呵。”南子略微讽刺的笑了一声。“要美人,我不知道照镜子?” 这下是江山噎住了。南美人,你不但喜怒无常的变态,还很闷骚。 “为奴为婢都可以!反正都是赔钱货。公子可以留下随便玩!千万不要客气!” 南子眼底寒气凝聚,淡淡道“不会客气。现在,你便先玩来给我看看。” 那人惊住了,就算他再不是东西,也不能和自己的女儿啊“怎么?不愿意?青衣。” 只叫一个名字。青衣出手极快,一中年女人叫都没来得及脑袋就被挑飞到了那男人面前。 血淋淋的,掷地有声。 “看来,痛不在自己身上,你也无所谓。断他一掌。” “啊!!”惨叫划破整个芦苇荡。 南子当然不会让他晕,想死现在都死不了。还没第二轮折磨,那男人就狗一般“我做,我做” 南子浅浅一笑“多贱的人。” 不用他吩咐,青衣就解了那胖男人的绳子。那人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上。却还是一寸一寸爬到自己三个女儿面前。一只脏手去撕她们的衣衫。 “老爷,不能啊!”旁边的女人绝望尖叫着。 胖男人不管不顾,那三个小姑娘已被撕得衣不蔽体。皆是满眼惊惧泪水模糊,怕得不住后挪。却没逃开自家爹爹的魔爪。 被拉过来,毫不留情毫不犹豫的压在身下,那丑陋的玩意儿径直强硬侵入。 “啊!”这叫声不算大,江山却听得一激灵。那小姑娘不大,还很是稚气。 承受不住这种事,竟然咬舌自尽了。口中的血流出来,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涣散的睁着死去了 那胖男人竟然没半点悲痛的抽身扑向另一个女儿,一把先捏住了她下巴,那肥胖的丑陋身躯在她身上难看的扭动着。没几下,落出了肮脏的白浊 第三个女儿也没逃脱这种命运,一番下来,两个小姑娘死了一样躺在地上,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半点声音 那胖男人怕自己死,拼了命的野狗般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自家两个女儿。直到再也动不了。“公子,现在,现在可以饶了我性命吧” 由于江山动了一下,南子换了个姿势抱她,淡淡道“你真能说笑话,现在还做梦。” 那人好似雷劈一样,恐惧到了极限“你卑鄙!为什么!!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残忍!” “到了此地,还想不起自己做过的事,记性这般差,实在不好。” 又笑着看向那两个小男孩“想必你家儿子受你遗传,记性也不会好。不如,我们看看?青衣,你破开那小娃脑子,拿给他看看。” 他吩咐得优雅,淡淡的。说的话却让人骨头发寒。 饶是江山,看到青衣利落的活生生挖出一个小男孩脑花搁在那男人面前时,也毛骨悚然的差点吐。 那男人又一次晕了,青衣捅了他一剑,又醒了过来。只哆嗦着喃喃“你不是人不是人” 南子觉得有些无趣,给青衣一个眼色,当青衣杀得只剩那一个小男孩和那男人时,江山吞了吞口水回头看向南子。“能不能” 南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很是温柔“山儿可是饿了?” “那个” 南子低头亲了她一下,轻轻道“山儿,有什么话是不可以对我说的呢?” 尼玛变态啊!“我是说,那小男娃才五六岁,不如”她也不想说,实在是那小男娃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或许是看的她身后的南子。他一直没出声,表情也很无知,怕不是个正常孩子。想来痴哑。总之,让她觉得真是罪孽。 “原来山儿对那孩子有兴趣。”很是认真的问道“山儿喜欢他什么?” “眼睛。”但愿他能发善心饶了那孩子。 “这好办。青衣,小心些。” 青衣显然很了解主子的吩咐,一挑,便是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真正很小心,完好得一点都没破损。就那么送到江山面前。 凉,透了四肢百骸。 江山开始冒冷汗。 “山儿,送你了。” 江山一弹,从他身上跳起来。又觉得这反应大了点。“我又不喜欢了。”笑得肯定难看。 她说不喜欢,青衣又把那残缺孩子的脑袋挑飞在了胖男人面前。 要杀死那些人简单,如此费事就是要折磨这男人。这种折磨就像钝刀子割肉,才是最残忍的。南子要的效果也达到了,那男人已经被逼疯。眼中竟然没了恐惧,嘶哑的哈哈大笑起来。 厉鬼一样一步一步摇摇晃晃走向南子“魔鬼会下地狱的!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报应你!你杀辱我全家,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如我这般!受尽万般折磨凌辱!孤家寡人!死无全尸!!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越说越疯狂,也不知哪里的力气,猛地扑过来。 ‘噗嗤’。南子都没动手。青衣就把他断成了两截。 血喷了一地。 先前的美景之地,生生变成了往生地狱。 南子看着满地的残肢尸体,淡淡道“若有老天爷,定是瞎眼的。顺便告诉你,我从不在乎报应。” 第四十五章江山我饿了 蒹葭适喜绕水而生,这周围也环绕着不少河流水泊。萋鴀鴀晓清晨,湿凉凉的空气,江山硬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她是不相信什么诅咒,可那男人的声音还是让人渗得慌。 好在南子也没在留下来,自然不过的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感情着,这才是南子来蒹葭城的真正目的?这般杀人,说话的语气,只怕是为了报复。到底是什么仇恨,就不得而知了。她也不想问。 又感叹了一次自己的神运气,随便走个地方就遇到南美人回来报仇。 回到官驿时,老远就看见外面停了两辆奢华的马车,还有十数个劲装护卫。那些人衣袖上以及马车上都有一个特殊的江字应图。 “五小姐。”那些人一见江山低头恭敬行礼。 晕!一直以来她都没给任何人特意说过这身体的身份,包括南子。因为她总觉得没必要。现在,居然找上门来了。 “呵呵,好,好。”笑嘻嘻的打招呼,那些人眼神古怪,不过素来训练有素,到没说什么。 门口早已有官厮翘首以盼,看到江山比先前招呼云烁这个小王爷都热情。一口一个不知道她原来是江府的五小姐。江山算是见识到了江家的影响力有多大。 进去后远远的看见大厅官驿代事人一脸卑躬屈膝奴颜媚骨的样子站在中厅主位下方。 主位上的少女一身鲜艳绯衣,姿势优雅的在品茶。 “五妹。” “咳咳,三姐,原来是你啊。” 江月良好的教养此刻体现得完美,微微笑道“自然是我。爹爹传消息,让我们赶紧回家。”又颔首向南子点头,好似从来没见过他的样子“这位公子有礼了,这段日子家妹承蒙照顾。” 南子清清冷冷的目光看向江山“山儿是江家的人?” 不是吧,你老不是很聪明么。竟然不知道?“是。”会不会也有仇? 他还真的不知道,呆了呆。呢喃道“我以为只是巧合姓|江罢了。” 江月从来聪明,微微眯起眼睛笑道“这位公子是我江家旧识?又是五妹的朋友。不知可否有兴趣去京都锦城做客?” 三姐,你要干什么!江山暗暗瞪了江月一眼。 南子回神,摸了摸江山的头,笑了笑“山儿要想我。”话落把那精致的碧玉箫递给她“送给山儿。” 通体莹透,淡淡幽香。 果然美人的思维是迥异的。 江月也不在意自己被他们无视“既然公子不去,五妹,收拾一下,随我走吧。” 该来的躲不过。那就回吧。江府还能比南美人更变态?只是当江山去找江如画时,房中空空如也。 一问,才知东篱一大早就带着东方贝贝离开了。江如画已醒来,也被一个冷面男人带走了。那小厮还说,那冷面男人对江如画的态度很恭敬。叫她不必担心。 他们要走了。整个官驿的人都很高兴热情。一方面,觉得这些人是麻烦人物,另一方面都知江家的人出手大方 。都跟着去谄媚,浩浩荡荡,只想捞点好处。毕竟,在这里做事,每个月二两银子有限得很。 江月不愧是超级富二代。这方面真不吝啬,轻描淡写让人拿出一大摞银票赏给那些人,说是照顾江山的补偿。那可是他们花十辈子也花不完的巨大数目啊,一个个激动得差点给江月下跪。 江山笑眯眯的望着那些银票,不说别的,就冲这个,她也应该回去! 常年飞花的梅沧,殷红残落,零零絮絮飘零。 南子站在大门冰冷的石狮旁,轻垂着眉目,看不清神色。江山爬上马车,还在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把自己杀了。 旁边的江月压低声音打趣“五妹,果然像你的性子啊。这得手了弃如草芥。” “三姐,你是眼馋了吧。”江山淡定的回击。 “他是很诱人,可我这人素来明白。不能碰的危险不会硬凑上去送命。这点,我倒是要佩服五妹你了。” 这一说,江山想起蒹葭地里的一切。寻思着第一次见到南子爬上他马车时果然胆大包天啊赶紧钻进了马车,江月不上自己的马车,也进了她的马车。马车行驶,江山往那华丽的长毛软榻一躺,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真特么的享受啊。果然,做有钱人真好! 江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微撩开帘子,只见那大门前的人都散了,只南子一人还在原地,马车越发快,南子那清丽绝伦的姿容越来越模糊 “人家望妻崖一样看着马车,你竟然告别都不曾就走了。看来,他也不是你的心头好。” 江山囫囵道“你知道就好。”那真正是没半点留恋。 两日后,江山被颠簸得差点撞了马车壁,无语道“我们一定要走这样的路么?” 江月也不好受,眉头皱着“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你惹了祸。我们要尽快赶回去才抄了这该死的近路!” 正说,护卫们瞬间围住了轿子防备,有人靠近小声道“三小姐,前面有打斗声。” 江月沉思了一阵。“过去看看。”说着从马车里跳了下去。江山见她都下去了,也跟着跳了下去。 古沉幽幽的腐暗木尸气扑鼻而来,这只怕是好多年的老林子了。入眼也不怎么清楚,雾气弥漫整个林间。三丈开外就是灰蒙蒙的一团。 “你下来做什么?滚上去。”江月冷斥。 江山一愣。这语气,真像一个姐姐了。“三姐,你这是要保护我?” 颠覆她认知啊。 “你别天真了,我是怕爹爹那里交不了差。”也不再阻止她,前面有几个护卫探路,她们走在中间,后面跟着几个护卫。 大家都是高手,踩落叶都不发声。就江山目前不知所谓的轻功内力。但她好歹身手也轻灵。倒也没出太大纰漏。 寻着树枝的轻微折断声,眼前的迷雾渐开。 雾色晕开,枯藤老树,血色弥漫,一种绝望的美。 只见厚厚的青荇被染了红墨绿,地上躺了十多具乱七八糟的尸体。还有四五人满脸惊惧忌惮的围着一个黑衣小身影。如临大敌。 风动。 陡然,那小身影出手,急如闪电,迸如流火,噗嗤一声,一人倒下。手脚分家。 借着迷雾和古树遮掩的江山等人皆有些吃惊。吃惊的同时,江山觉得这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冷剑锐利的寒光一闪,那身影飞身乍起,又是两个人。 浓烈的杀气弥漫在林间。这杀气皆来自于一个人,便是那孩子般的小身影。 江月抓住机会下命令“去帮他。” 几个护卫领命而去。江山无语,人家压根不需要人帮忙,三姐这时候去是要凑什么热闹。 突然有人加入,那小身影转过身来。 江山怔住了。 宝宝?是宝宝,又不像平时的宝宝。vefk。 子不少人。巴掌大的小脸微微圆润,小小的下巴精致而完美,一双圆圆的星子般的眼睛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眼角微微上挑,可爱中带着点小小邪魅,这也的确是宝宝。 可是,那孩子却有冷得寒冰一样的表情,华贵冷然。杀伐滔天,锐气天成。睥睨众生。 他也不动,任由那些护卫解决了剩下的两人。这才慢条斯理的把沾血的长剑在地上死尸的衣裳上擦了擦,还剑入鞘。做完这一切看向护卫,又看向江山她们隐身的地方。 一步步走过来。 江月大大方方的迎接“江|公子,好巧。” 江如画对她微微点头,又看向一旁脸色走马灯变化古怪的江山。 再一次感叹她的神运气吧,随便捡个孩子竟然如此毁天|灭地啊!裂开嘴笑“宝宝是你啊”见他苍白的小脸上有几点血迹,想起是前身给他下的蛊,不免有点心虚,弯腰主动给他擦了“宝宝,没受伤吧?” 江如画微怔,抿着潋滟的小嘴儿“江山,我饿了。”话落力气透支,小身子一软,竟昏倒在了江山身上。 一干护卫看着她,她三姐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江山无语望天13639488 马车快要驶出密林的时候,有护卫发现后面有人追了上来。江月的马车在后面,便下令停下。 来人冷峻眉眼。一身焦急愧色。正是江如画的贴身侍卫玉安。 话说在蒹葭城玉安去见江如画通知他事情时,正遇到江如画中蛊醒来。 虽醒了武功恢复了,却没恢复原身。 两人也是为了赶时间,选了近路回京都。没料到,这里遇到伏击。先是用调虎离山之计,然后围攻江如画。等玉安找回来,江如画已经不见了。 这追上来就看到等在马车旁的江月。 “玉侍卫,逍遥王无事。现在在前面我五妹的马车里昏过去了。” 玉安郑重抱拳道“多谢江三姑娘出手相救,这个人情,玉安会记着。” 此刻的江月有种商人特有的精明气质“逍遥王如此大的秘密都说给了我江月,我江月遇到了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在说,我江月是商人,最是懂得投资做生意。逍遥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义子。他日登基,也会扶照着我江家。” 话虽如此,玉安不得不在心底感叹,江家的人果然个个不简单。七个女儿,都是不让须眉的。“姑娘可知这次” 江月笑得一副无辜女儿样。连带脸上的邪佞之气也淡了“我只是个商家小女儿,玉侍卫有什么事,我可无力解答。” 不但厉害,还很聪明。他还没问知道这次的刺客否,她就猜到了。不过玉安也大致猜到了。只怕是圣上那些兄弟手足王爷下的手。 主子虽变成了小孩摸样,一般人不知道,那些老一辈的王爷却有人见过他幼时的样子,只怕已经被怀疑了。 那些人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样的话回京的确更好。 第四十六章乌鸦反哺 江如画果然一番好睡。萋鴀鴀晓白白的小脸终于恢复了一点点血色。江山的腿却发麻得僵硬了。 怒,睡觉也要抱着她!还把脑袋搁在她腿上!本想直接把他推开的,可是见他一脸孱弱苍白的样子,勉强忍了。 见江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三姐,还有一辆马车空着,你和我挤什么。” “当然是看你想动又不能动的傻瓜样子。” 江山真想伸出爪子挠她两下。 马车应已来到比较繁华的地方,不时听到外面的惊叹向往。 “看,是江家的马车” “我要是投生在江家就好了” 又来了一群小乞丐,满脸渴望的跟着马车跑,叫着打赏点银钱。 江山以为江月要直接轰人,没料到江月掀开帘子,随手便扔了一叠银票出去,眼都没眨一下。 那些乞儿和路边的人立刻一窝疯抢。随便捡一张都能过一生富足生活了。 江山嘴角抽了抽,真是花钱如流水。 “你那是什么眼神?在我们江家,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不过也就是张纸。几张纸就让这些人感谢一辈子,落个广善济施的美名,很划算。”又莫测的笑了笑“怎么,五妹还要继续失忆游戏?这么点银票就把你馋成这幅摸样?” 这个姐姐,又残忍又恶劣。段数很高。 是夜,一片静谧。 到锦城还有两天的路程,此刻江山等人住在当地最豪华的客栈里。这客栈的老板也算是江家的远亲,她们享受的是包客栈的超级贵宾待遇。 一奢华精致的房里。 江如画觉得胸口好似压了块大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猛地惊醒,借着幽幽烛光才看清,分明是江山的大腿。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了。 咬牙从她身下爬出来,这女人睡相真是难看! “姑姑真好吃” 睡梦中的江山咕哝了一句颇耳熟的话,吓得他瞬间跳开。就怕她又抱住自己的胳膊啃。 只见她一脸餍足的表情,精致的面容此刻像个三岁的小娃娃般简单满足。 第二次听到她在梦中叫姑姑,一样是吃东西。这未免太奇怪了点? 江家压根没有那样一个‘姑姑’ 想了想下床走了出去。 江山的确在做梦。和上次区别不是很大,一个美丽的女人给她做了很多吃食。那香气漫延开来,瞬间醒来。 “啊!” “闭嘴!” “宝宝,你想把我吓死啊。怎么总是悄悄趴在我脸上看?”他长得在可爱也不能这么吓人啊。 “起来,吃东西。” 江山坐起来,狐疑的看向他。他从倒在她怀里就开始睡,睡到天黑来客栈也拉不下来,也无醒来的迹象。 “深更半夜吃什么东西。会长胖变丑的。宝宝你倒是应该多吃点,长身体。” “江山,你胖不胖都一样丑。”端起桌上热腾腾的瘦肉粥舀了一勺嘟起小嘴儿吹了吹才送到她嘴边“吃吧。” 这个时候有热粥不奇怪,客栈的人都是二十四小时候命伺候她们这两位江家贵人。 江山更狐疑“宝宝,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江如画白嫩嫩的小手顿了顿,咬牙切齿道“没错。我是有事求你。求你别再做梦流着哈喇子在我身上乱啃!” 的确,她自从穿越来,做梦老是在吃东西。好似饿了八辈子似的。这种感觉,真正是遥远得很了。上一世也是七岁之前尝过。 “咳咳,好像有点饿了。”心虚的含下勺子里的粥,吞了。 这女人典型的欺软怕硬。你弱她就强,你强她就弱。江如画也不拆穿她,又舀了一勺吹了吹喂给她。 吃得差不多了,江山摸着饱饱的肚子老人一样感叹道“乌鸦反哺。果然,儿子没白养啊。” 江如画的手又抖了抖。 搁空碗时见到床边江山衣裳上放着的碧玉箫。 正看呢,江山一下子抓起来。“宝宝。虽然你很孝顺。这萧还是不能给你。” “谁稀罕。南子给你的?” 江山把那碧玉箫搁在鼻端嗅了嗅“真香啊。” 气得江如画莫名眼神一寒。冷道“他大方,你也敢要。” “我有什么不敢要?好歹陪他玩了这么久。送只萧给我又怎么了?宝宝。我做人呢,是要回报的。就像我养了你这段日子,以后你长大了,飞黄腾达了,也要回报我。” 江如画眉角颤了颤。转身走了。 江山笑眯眯的目送他出去,力气颇大的拉上门。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这个人。她的真假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的。有时候吧,好像真的挺喜欢南子,挺心疼宝宝。有时候吧,觉得他们都不过是自己来这时空寻的乐子而已。 撅起嘴巴亲了碧玉箫一口“晚安,美人。做个好梦。” 接下来两天,江山的马车里时不时传出江如画的怒吼声。听得外面的护卫阵阵心颤。 自家好几位小姐都是重口味,男女通吃老少皆宜。这五小姐一向孤僻,不爱见人。没想到,才出来这么几个月,竟也变得如此可怖了 江月笑吟吟的掀开车窗帘往后望,逍遥王啊逍遥王,身手恢复了还被人欺负得如此惨,你是不是,对我这五妹有兴趣呢 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梅沧本就是富饶大国,锦城作为梅沧的京都首府,国内首屈一指的各种行家多聚集在此。繁华自不必说。 不仅繁华,也极度漂亮。梅沧人素喜梅花。培育的梅各个季节都芳华盛放。空气都是清魅梅香。 梅沧人又尚武,比较随性潇洒,男女地位也不是那么尊卑分明。所以,街上随处可见各种摸样的男男女女穿得花枝招展的漫步。 江府在南岸东街,那是一条古街,清幽美丽,江府占了一大半。 青瓦白墙,八角屋檐。淡雅得水墨画一般的房屋。和想象中满身铜臭的金光闪闪大为不同。 当然,这只是表象。此刻,一个十多岁的小厮匆匆远远跑来,咋呼道“三小姐她们的轿子进城啦!” 于是,轿子停下时,江山看到了空前的阵仗。 那架势,就和迎接国家元首差不多。男男女女起码上百人站在门前。 江如画早在进城前就下了马车,只告诉江山,他的家也在锦城。虽没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江山只让他记得以后要报答自己就好,说不追究他乱认娘亲的事。 江如画甩甩小胳膊,看都没看她就被气走了。 江月见傻傻的江山,恶作剧的凑到她耳边“五妹,是不是一个都不认识了?” 一扬眉,一挥手,那前面十几个穿个各色衣裳的俊美少年郎迎上来,有的喜悦,有的冷着脸,但都围向了江月。 江月轻佻的在其中一人脸上捏了一把,看得江山觉得真逆天。 谁料这一来,那门口站着的人中也有几个走向了江山。 不是吧。不是吧。 不是才怪。 最前面的是个紫衣少年,十七八岁,水灵灵的。声音黄莺出谷的好听,却也并不热情“五小姐,你回来了。” 旁边的江月已调戏了好几个美男。就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也没人说半个字。好似早就习惯。 这时,府门前的剩余众人缓缓让开,一个素衣少女走了出来。 平凡无奇的五官,只那双眸子黑若点墨,静若深潭。她那么一看,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垂手立在原地。13639488vefk。 “在这里闹什么?府里还有客人。别丢脸。” 强大啊!如此气场。江府真是卧虎藏龙。 江山正在寻思这是谁,江月已经笑嘻嘻的行了个礼“二姐。” “嗯。”那少女淡淡点了下头,又对江山道“五妹,你上来。” 江月悄悄给了江山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自己毫不负责的先走了。这个时候,江山深切的觉得这个三姐虽坏水多,可在这里真心是和她最熟悉的了。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上吧。 她准备好了接受一通家训谩骂,谁知这二姐只是把她仔细的看了看,竟然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进去吧。” 就这样? 一个吃惊没完又是另一个。从外面看那古色古香的典雅房子,一进来,江山真是哭笑不得,这老爹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第一首富似的? 总之一句话,这房屋外面看上去有多雅,这里面就有多俗。晃人眼睛的各种富丽堂皇。 更夸张的是,此刻跟在她身后这几十人,竟然是伺候她一个人的。也就是说先前府前那阵仗,一半人是她的,一半人是江月的。 差别只是,江月多是男宠女伴,她的多是小厮婢女。 很好,很强大。 这府到底有多大呢,和红楼梦中的贾府差不多。在府内行走都要坐轿子。子于恢接。 一番折腾,江山终于来到了前身的闺阁绣楼。这尼玛不是绣楼,这是小公园。 太夸张了。如此有钱。真是让人惶恐啊。 “呜呜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圆滚滚的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瞬间扑到她脚下。 -- (应要求,俺奔来加更啦)提示一下,江山做梦说‘姑姑,真好吃’第一次出现是在第十八章。根据童童写文定律,这肯定是伏笔。此姑姑在正文虽戏份不多,但绝对贯穿全文。咳咳。俺不是剧透。另外,某童明天要去医院,明天的更新估计会晚点。在此祝亲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多泡几个帅锅锅嘿嘿 第一章夜逛赌场 一晃数日。萋鴀鴀晓这些日子,江山一直在自己的地盘,谁也不见,也不见谁。 只留下那日扑倒自己脚边的小丫鬟照顾。 经过这些日子,江山也终于不是无头苍蝇的未知探险了。小丫鬟和她圆滚滚的身子一样就叫小圆,这江家的人取名字都很简单俗气。小圆是个单纯得近乎愚蠢的娃娃。江山都不用动什么脑筋,想问啥她都说。不过,显然这丫头也不了解前身。应该说,前身故意找这样一个单纯的丫头就是怕她坏了自己的各种好事吧。 这丫头虽笨,但对这身体无比的忠心。全身心信任。江山随便胡说什么她都信。这前身,还挺会笼络人心的。 总之 ,江府各种人物虽多而繁杂,但有一点,这锦城首富确如传说般,无比骄宠七个女儿。 早知如此,她老早跑回来了。真是。 此刻,金走银飞作线绣的香木屏风后,江山舒心的泡着花瓣浴。 手中把玩着一只奇怪的黑管筒。 听说前身性子极其喜静,这锦城有两个出了名的孤僻不和外界接触的人,那就是前身这个江五小姐和皇上的义子逍遥王。以至于除了自家府里的一部分人,外人很难知道他们的样子。 在她看来,这前身只是方便做坏事罢了。更逆天的是,这黑管筒竟然是一只制作巧妙的望远镜! 这东西,在这时空压根没有啊!前身难不成也是穿越者? “小姐,夫人来了。”小圆蹦蹦跳跳的跑来通报。自从小姐离家回来,对她更看重了,别的人都不要服侍,她一定要更尽心尽力伺候小姐! 这段日子,唯一见过的就是这身体的娘。说实话,娘亲虽年轻长得却普通,一副小白兔气质怯怯的,老实巴交得不像大户人家的夫人,一股子乡土气息。 江山到也喜欢她,这娘亲虽相貌和气质很路人,对她倒是极好。每天在小厨房换着花样儿给她做各种好吃的。江山是个美食主义控。 穿好衣服出去,她的娘春花早已等在那里了,一身小碎花衣裙,几乎没穿戴什么首饰。见江山出来,春花有些局促“山儿,今天娘给你做了糯米鸡。” 若不是知道,这这里,她爹这些老婆和韦小宝那七个夫人一样和睦,她还以为娘亲被欺负冷落了。事实上,娘亲的房里金银首饰绫罗绸缎都快没地方放了。只是这娘不喜打扮而已。 食物的香气诱得她馋虫大动,弯腰就用手去撕。烫得一缩“嘶” 春花大急“山儿!”想也没想就拉过她的手指吹。痛的好像是她,眼泪瞬间溢出来。“是娘不好,只想快点给山儿尝尝,我怎么不吹冷一些才给山儿呢” 江山心底羡慕嫉妒恨,前身,你真幸福啊。不过不管是你留下的麻烦或幸福,现在都是她江山接收了。“没事,没事,娘,你看,一点都不疼。”为了证明自己不痛,又去撕了几块来吃。取地盘了。vefk。 谁知春花感动得更厉害。先前山儿也很尊敬她,虽孝敬但总觉得和她有很远的距离。没想到山儿出门一趟回来如此亲近自己了。 不免又难过又开心。 “娘,你怎么又哭又笑的。”江山咬着鸡肉含糊道。 “山儿真的长大了。十六过后就能嫁人了。”春花看着她吃,自己也觉得特别满足。 “姐姐们都没嫁,我急什么。”这点江山毫不担心。 “总有一天要嫁的” 这娘亲那淳朴的脑子,江山一下便猜到她在想什么。“娘,你舍不得女儿啊。我说,娘你也不能整天把心思都花在我身上,多去找找爹才是正经。” 春花脸蓦地一红,三十岁的人却十八少女一般害羞了。“你爹忙我,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见她一阵风似的逃跑了,江山无语。他们孩子都她这么大了,至于如此害羞么。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汤,江山便让外面伺候的丫鬟去看看。结果那丫鬟回来说,五夫人出了边角偏门。 这江府有十多个小偏门。每个大院落都有一个小偏门。江山在想,他爹真是明主,也不怕这些老婆出去给他戴绿帽子。 这地方比较幽僻,葱郁茂密的绿芭蕉丛丛簇天。远远的,江山听到她娘小小的声音“我只有这些” 赶紧拉着小圆钻进芭蕉地里,借着芭蕉的掩映悄悄往前走。 说是偏门,也是双开的,比一般小府的都大,此刻,就在门外,站着一个满脸市侩的华衣妇人。 那妇人斜挑着势利的眉眼,俨然高高在上“春花,你好没良心。别忘了,可是你哥哥省吃俭用把你拉扯大的! 现在你发达了,做了江大首富家的夫人,瞒着我们倒也罢了,如今,找你借点银子使使,你这区区一千两,是打发叫花子呢?上个月不给了十多万两么!” 句句刀子。春花倒真的觉得是自己的错似的“嫂子,那次给你的是我这些年在江家所有的月钱,都给你了。这是这个月的。” ‘啪!’,那妇人结结实实打了春花一巴掌。 小圆愤怒的就要冲上去,江山把她拉住了。眼底却是一片寒芒。 “柳春花,你以为我是你,这么蠢?江家是什么家业,你就只有这点月钱?随便拿几样首饰珍玩出来,也是价值连城吧。” 春花只委屈的捂着被打的脸颊,虽害怕还是拼命解释“嫂子,那些东西是老爷送的,我不能” 眼见那妇人又要扬起巴掌,江山装作突然散步的样子走了出去“呃?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春花吓得一僵,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说。 那妇人看来,不免呆了。 只见少女身着浅蓝冰绡裙,腰间佩一容香,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再简单不过的穿着,却是清贵无比。 在看那容,不染半点铅华,却是肌肤赛雪,唇如朱丹。天生的风情眉目眼角,真正好一个美人胚子,她还没见过如此美的姑娘! 江山笑了笑,似水双眸看似清澈,此刻却深邃得不知其心思。看得夫人一激灵。“娘有客人啊?” 妇人反应过来,一脸恶心至极的巴结嘴脸“这位是大姑娘吧?哎哟,可算给见着了。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啊!”江山轻描淡写的挑眉“你是?” 那人搓了搓手,气焰莫名的使不出来了。“我是你舅母,大姑娘叫我荷香就好了。” 江山揽上春花的肩,一脸嗔怪的样子“娘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是舅母大人找上门来,怎么不让进去招呼招呼?” 先前一直紧张害怕的春花怔了。她和江山的身份到底不同,眼下见江山居然不嫌弃还如此热情有礼,不免又是感动得要哭。 荷香只觉得莫名不安,赶紧摆手结巴道“不,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春花。大姑娘,我,我这就走了” “等等。”江山叫住她。又笑盈盈的道“舅母你既然来了,做外侄女的怎么也要给点见面礼。小圆,舅母想必是手头不宽裕了,你拿十万两银票给她。” “小姐!”小圆愤怒的咆哮,却在江山的目光中非常不乐意的掏了一叠银票气呼呼的给荷香。 荷香差点被劈晕。这天上落下来的好事。都傻了。 “自家人,多关照是应该的。以前我是不知道舅母你们,若晓得了。这些银票早就该给了。舅母以后若需要,尽管来找我便是。” 江山这善解人意的一番话,听得荷香完全云里雾里。最后只得夸春花“春花,你真正好福气,养了如此美丽又孝顺的女儿!” 她的确很羡慕,羡慕得恨。春花要姿色没姿色,又蠢得要死。却如此好命。老天不公啊! 说到江山,春花这时候也安下心了。笑得特别满足。特别骄傲。“山儿是我的宝贝,是个好孩子。” 最后,荷香怀着激动又怨恨的心情拿着银票两眼放光的告辞了。 “山儿,不是娘不告诉你,你舅母他们原不是本地人,上个月才来锦城的” “娘,没事没事。俗话说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你不必在意。来来,回去吧回去吧。” 是夜,江山爬起来。摸摸自己又变得平躺的胸,很是无奈。 这江府包括她娘都是不知道前身这个秘密的。 拿起桌上的两个馒头往衣服里一塞,权当冒充那消失的两团肉好了。 “小姐?”门外,小圆鬼鬼祟祟的声音响起。 “小圆,你这样子,活像要告诉人,我们要出去做坏事一样。大大方方的走。我们家又不限制人的活动。” 可不是么。这么大的院子,因为前身要求不要护卫暗卫,那爹就真的不给派。 两人顺利的出了小偏门。 江家这一大段的街道都很古幽,两旁高高悬挂的一溜子锡箔八角红灯笼在夜风中很是好看。13639488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 “怕什么。不就是赌场么。”白日里,她让小圆悄悄跟着那荷香,发现其去了锦城最大的赌场。她就说,上个月春花才给她十万多两,这么快又来。 吃银子也没这么夸张。一听就有问题。果不其然。竟是个赌徒。 天子脚下就是不一般,晚上依旧人声鼎沸的热闹。两人去成衣店换了一身男人打扮。小圆还很不服气“小姐,你胸是怎么缠的,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不像她的胸,就像整个人又肿了一圈似的。 当然看不出来了,她现在压根没胸。两个馒头一扔。那就是地道的纯汉子 这时代,赌场和妓院都是合法纳税的。鸿运赌坊作为梅沧京都的第一赌坊,纸醉金迷得让人叹为观止。 在门口你就得拿出一些家底晾晾,不然进去的资格都没有。小圆掏出一大叠银票给那门口的护卫看了看。那几人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立刻礼貌弯腰“两位公子,里面请。” 走了两步,江山回头,笑得莫测“还不出来?”别以为她没察觉到,有人跟了一路。 第二章借刀杀人 人影重重中,一抹淡青色渐渐出现在她们眼前。萋鴀鴀晓挺拔身姿,白皙皮肤,秀气眉目,若单单看那张脸,小白脸书生一个,当然,前提是忽略他身上天生的冷寒之气。 朱鹤。 小圆下意识往江山身后一缩。江山到淡定,也不多说“来了就一起进去吧。”之前在江湖初来乍到,纯属戏玩的心态在过日子。 不过现在嘛,她已经当自己就是这时空的江山了。不都说生活就像强奸,无法反抗便享受吧。 “大,大,大!开大!” “小,小,小!” 一进去大厅里各处撕心裂肺的兴奋声震耳欲聋,几十张八仙桌都围满了人,兴奋的舞动叫嚣着。 那脑袋叫一个密密麻麻,什么风度完全是浮云。简直就是一帮子赌红了眼的野兽。 此刻就是着火了这些人只怕都注意不到,别说进来了几个人。小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见到如此场面,紧紧的拉着江山衣角,搞得江山很无语。 看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发现西北角落那一堆人中荷香疯狂豪赌的身影。 自己这张脸只怕她认识,便叫了赌坊的小厮领到一包间去。仔细检查了一番,这包间没什么偷窥孔。“朱鹤,给我弄张上次那样的脸。” 半刻钟后,小圆对着镜子做鬼脸,好厉害哦!在看江山,已弄成了刚穿越过来时的样子。 江山满意的摸了摸脸,这张假脸虽不如真脸美,但英气飞扬,再适合不过她扮男人用了。 “小姐,小姐” 屈指敲了她一下“嘘小圆,又说错了。公子。” 识们眼上。“公子!你好英俊!”小圆两眼冒星星。 “看着吧,你家公子不止英俊,还多才多艺很厉害。”江山大言不惭得嚣张。 朱鹤面不改色。小圆果然更佩服了。想来也是嘛,小姐居然有这么厉害好像能变戏法一样的手下呢! 三人下楼径直去到荷香那一桌外围。此刻的荷香满脸兴奋得通红,已连着赢了许多局了。“哈哈,今天真是老娘的黄道吉日啊!”“我偏不信邪了,再来!我大小都压!”有人咬牙切齿的吼着拍下最后的银票。 所有人都注视着骰罩。当揭开时,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子的,这也能遇到!” 江山一看,非大非小,中。荷香又赢了。“换对手,老子不在这桌玩了。真他妈邪门!” 一下散开了不少人,江山趁机钻进去,豪气大把银票一拍“我来!” 众人看过来,这又是哪家的纨绔公子?有人认出来,那银票是天下第一钱庄的印记啊。这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不过这人一看就是二世祖,想走的也留下来看好戏。 荷香是信心满满,一点也没把江山放进眼里。大家又热烈起来,跟着吼大小。 众人沸腾,江山却安静得很,屏气凝神听骰子在罩中滚动。“大。” “开” “开” “哇,是大啊,是大!哈哈,臭女人,这小兄弟一来,你运气要差了!”有人幸灾乐祸。 荷香这个人十赌九输,今天运气难得这么好。眼下突然输了,怔了下也没太当回事。只是一盘接一盘输得分文不剩时,见江山站起来要走飞速拦住她,血红着眼睛“不准走!”vefk。 江山微挑眉“这位大姐,想抢劫?” “我还要和你赌!” “喔?你拿什么和我赌?” 荷香鼻孔朝天不屑道“哼,毛头小子,你可知我是什么人?首富江老爷你知道吧?他要是见了我当家那位,也要规规矩矩叫一声大舅子!还怕没钱和你赌么!” 她这一说,周边看热闹的人真的被震住了。这猥琐的妇人竟然如此贵亲?不得不多给了她几分脸。 荷香洋洋得意的“现在可以赌了吧!” 江山微微眯眼“既然你这般想,我就再和你赌一次。不过”邪恶的一笑“我输了,这些银票都是你的,你若输了,我要,你的一只手!” “赌” “赌!” 众人又开始起哄,吸引得周边不少人围拢来。荷香心底本虚,但赌徒往往都是不要命的。硬着脖子“赌!我做庄!”她也算惯赌了,以前小赌。自从偶然发现春花不仅没死,还成了江府的夫人来要钱后,那更是花天酒地挥金如土。 烂赌徒都有那么些小手段,长袖一拂,电光火石间换了骰子。 这小动作别人没看到,江山却心知肚明。把身后的朱鹤推到桌前,笑嘻嘻道“在加一个,我若输了,这护卫也给你。” 荷香早就偷偷看了朱鹤好几眼。这人生得真是白净啊,如此秀气,却充满男人味。眼下江山一说,她甚至吞了吞口水“你可不能反悔!” 江山抿了一口小圆端上来的茶润喉咙,无视朱鹤冰冷的眼神,邪气道“愿赌服输,反什么悔。” 这骰子是荷香动了手脚的。此刻激动道“看好了!”一通摇猛地扣下“大还是小?” 江山似笑非笑的瞟了朱鹤一眼,压根没看桌子“我说是大,朱鹤,你说是不是?” 朱鹤暗暗咬牙,就算不是他也得给她弄成是。冷冰冰道“是。”袖中手掌微动,那些骰子被高深的内力翻了个个。 毫无声响。不愧内力高深。 荷香兴奋难耐的“我开了!看,是”小字怎么也出不了口。 脸色陡然转青“不,不可能” 江山站起来,弹了弹衣袖,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匕首来“赌本就是有输有赢,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位大婶,我给你自己选的机会,你要舍左手呢,还是右手?” 见她要动真格的,荷香吓得连连后退“不,不行,我不能。不,你不可能赢!” 江山很是无辜“为什么不可能赢?来来,只是一只手嘛。” “不!这骰子明”荷香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们对话太奇怪,已有久混赌场的人发现蹊跷,立刻拿起那骰子。一番掂量愤怒道“这女人简直是作死!骰子动了手脚!” 都是输红了眼的人,此刻其愤怒可想而知。围上去好似要生吞了荷香似的。江山不动声色的拉着傻掉的小圆退在外围。看他们群殴荷香。 直到荷香满脸是血趴在地上,赌场的护院赶来制止。江山这才靠上去,唉声叹气。“你说,光明正大的赌不好么。”13639488 又故意咳了咳,站上旁边的凳子,居高临下豪气道“各位,小弟也是看不惯这种无半点赌品的行为,这才出面教训教训她。眼下,小弟把这些银钱全部奉还给大家。” 空气寂静了。 见她真的留下一大摞银钱时,还是不可置信。这就是天上掉馅饼,谁不爱。 “好个仗义的少年英雄!” “哪里哪里。”江山抱拳笑嘻嘻的“出来玩,图的就是个开心嘛。只是这大婶,唉” 立刻有人道“她的手既然输给这位兄弟,我替你拿下来!” 江山故意慢半拍出声“别” “啊!”惨叫响起。江山一脸难过“我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唉。这就是教训吧。” 那些人又说少兄弟不仅豪气干云,视金钱如粪土,还善良慈心云云。天真的小圆看不明白江山借刀杀人。朱鹤可清楚得很。心底对江山再无半点怀疑。 这人的确是门主无疑。手段一模一样。 早就惊动了赌坊管事,此刻一行人来抬起失去左手的荷香扔出去了。 二楼处,有一紫衣少年。趴在雕花窗棱上,突的噗嗤一笑,明媚得氤氲了人间的容颜。 姐姐,又看见你了,你还是这般可爱。 屋子里另外一位陪同的中年男人赶紧赔笑道“赌坊不时有人摸鱼,今天这样的事也时常有。玉公子一定要在京都多住些日子。偶尔这样看看,也能解闷。” 这紫衣美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江山在凌霄山庄遇到的那个拾风筝的少年。玉仙月。 中年男人是这赌坊的老板,叫司徒文。同时,他也是朝廷四品大员。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身份,便是三老王爷的舅子。也就是那小王爷云烁的亲舅舅。 眼下,见一直淡淡若仙的玉仙月突然笑了,司徒文倍感踏实高兴。 天命玉家作为八大家之一,一直都是朝廷和各路人马想要拉拢的神圣势力。本来在想,这一代玉家的天命者如此年轻,好似不染红尘烟火,不知从何下手。眼下看来,这玉仙月对那狡诈害人断手的蓝衣少年有兴趣。 心中打定主意,稍后一定要去寻了那蓝衣少年来,送给玉仙月。 在说江山,在得了她好处银钱的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告辞走了出去。 街上已有大群人围着被打得狼狈不堪的荷香指指点点。 看也没多看半眼,潇洒的从她旁边走过。 繁华的夜,明灯璀璨,小贩吆喝声不绝。 见一卖糖炒栗子的阿婆,江山买了三袋栗子。给小圆一袋,自己一袋,扔给朱鹤一袋。“跟我回府。” 朱鹤看了看糖炒栗子,恭敬道“是。” 江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转性了?突然这么乖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小圆咬了一颗糖炒栗子,含糊着理所当然“小姐你这么好,买糖炒栗子都不忘我们,我们当然要乖啦!朱哥哥,你说是不是?” ‘噗’江山喷了,这种真天真伤不起啊。 不过有了朱鹤在身边,她现在真可以螃蟹一样横着走。 回到江府已是月半中天。江山打了个哈欠“空房间多,自己随便挑。” 朱鹤看了看她,无声无息的下去了。小圆伺候江山去泡澡,见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也让她下去睡了。 洗好后回自己房间,刚刚推开门就觉出不对劲。 一股陌生的香味淡淡萦绕,随着浅浅的呼吸自床上传来。 --- 从这第二卷,俺家山儿生活态度终于端正啦不在夸张坑爹的游戏红尘啦掌声鼓励 第三章我想你 “谁?” 本应点灯的屋子此刻昏暗一片,江山第一反应是拉紧了衣裳,不让这纯爷们的身体被人发现。萋鴀鴀晓 “五小姐。”男子迷蒙的声音响起。江山怔了下点了灯,看着床上漂亮的少年,叫云幽的?“你这是做什么?” 云幽赤足下床,身上薄薄的单衣妖娆的勾勒着美丽的弧线。一步步过来把她抱住。 都穿得薄,感觉明显,江山莫名的浑身不舒服,何况目前是男人身,推开他。冷淡道“什么目的,直说吧。” 云幽并不意外被推开,也收了脸上的笑意。同样冷漠。“江五小姐财大气粗,费尽心思买了云幽。买来又弃之一旁不闻不问。若是不要,何必把我圈在这牢笼里!” 江山扶额,前身的确有好几名男宠。她估计是买来看了大腿后就扔在一边的。 “来这里的人都有各种所求,我并未强抢。各取所需罢了。”淡淡的两句话,说得云幽脸一下苍白。“不过,你既然想走,我也不会留。你先出去。” 云幽不可置信。终究释然,咬了咬牙脱了最后一层衣裳。光洁的身子站在她面前。“我不想欠你什么。” 很美的身体,不过她确实没有什么冲动。邪佞无比的瞟了他一眼“用身体还?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南子的身体,冰肌玉骨,清艳的梅在背上落了个弯月形状,其中几朵便在左腰侧。雪肤红梅,那颜色真正美丽得让人窒息。好似活的梅花一样,散发着他身上特有的体香 突然觉得喉咙一紧,要命!居然想男人了! 凝眉“出去,我不想再说一次。” 云幽出去后,江山喝了一罐茶水。这男人的身体果然是下半身动物。她现在深切体会到了。难不成她要去找个女人来发泄一下?天杀的老天爷,要不要这么整人? 那床上留有丝丝云幽身上的味道,江山竟然睡不下去。果然,南美人到底和一般人不同么,在他面前,她才会有脸红心跳想要扑倒的感觉。 无奈的出去,在外面园子里转了半宿,看了一夜的月亮。精力旺盛必须要消耗啊消耗。 翌日顶着个黑眼圈,脾气颇不好。把自己院里那些美少年统统叫来,话也不多说,一个个问了他们的愿望。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无能为力,最后宣布全部自由。马上离开江府。 凭心而论,虽被府中的人暧昧误会,这江五小姐却从来没玩弄过他们。除了刚来时看了他们的大腿。 有人感谢,有人犹豫。江山斩钉截铁,一个不留。统统送走。这么大动作,一会儿江月闻风而来。身边还跟着个青衣美男子。“五妹,这是怎么了?” “我乐意。不行?” “哈哈,当然可以。做姐姐的也舍得,我让垣青陪你几天如何?”说着拉住那青衣美男垣青。 江山眉角抽了抽。“谢谢!我不需要。”富户贵族,真特么的腐|败。 江月美目斜着笑,很是暧昧“那出去玩。” 出去玩?到哪里?自然是青楼。 春风楼白日里生意也火爆。莺歌漫舞。欢客男女皆有。这国家,真心开明啊。 江月也不避嫌,非常高调。老鸨对这个金子一样的常客热情得夸张。看到旁边的江山时,眼睛一亮“这位小姐第一次来?” “我五妹。不爱出门。老鸨你也别藏私。懂么?”江月轻描淡写。 五妹?江家那个神秘孤僻的五小姐?生得真是好。不过,看来江家几个女儿都一样,当然,她们这一行,就是希望她常来。端出万分的热情保证“绝对,绝对。” 江月专门的包厢简直可媲美皇宫。一大屋子各色美男美女风情万千的坐在两侧。 昨晚的赌场小圆还能勉强适应,这青楼简直不行。“小姐,我” “小圆,你现在是大丫头,不能忒没见识。会丢五妹的脸知道不知道?今天我请客,你也开开荤,长长见识。”江月颇有理的截下她的话。 一听事关江山的脸面,小圆立刻绷住了。 江山无语“三姐,你别捉弄她了,她还是个孩子。小圆,你自己出去玩。” 江月无趣的撇撇唇,仰头便喝下一壶醇酒佳酿,真正是女中纨绔极品。有美男立刻上来给她倒酒。她又仰头喝下。“五妹,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玩的。不管我们怎样玩,爹爹也不会骂。你说,这是幸与不幸?” 江山一次都没见过那爹爹。实在无法想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强悍。“大姐呢?” “大姐?呵。她不是玩,她是过于认真,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穷书生的心。爹爹怒了,才把她送到云灵寺思过一年。” 难怪府里的人都不怎么提到。这三姐身上真有种放纵的意味儿。听这语气,怪没人管自己? 这地方她实在没什么兴趣,站起来要走被江月拉住“你去哪儿?” “我去问问老鸨,极品怎么还没给我准备好!”听她如此说,江月放开。笑道“哈哈,五妹是赶着想去看极品的大腿吧。去吧去吧。”又凑近她耳朵,轻得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找到‘江山策’,记得给姐姐也看看。” 江山心下一冷。这事,江月竟也知晓。果然不能放低戒心啊。 因她们这是超级贵宾区,外面很安静。江山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前身和江月这般兴风作浪,往天大处去想,便是想造|反。 只是,一个家庭在强,一个门派在厉害,比起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弹丸之痒。的确需要各种准备充足。 她纳闷的是,她们江家富可滔天,朝中那些官员谁不给面子。日子这般滋润,两个小丫头片子为什么要造|反? “你是谁?放开我好痛不要呜呜呜救命啊!”陡然,熟悉的呼救声惊慌的响起。 小圆? “小东西,让爷好好再疼你一次!”猥琐的男声带着急切。 想也没想,江山寻声跑去,一脚踹开门。同样的豪华包间。只见小圆被摁在地上,光溜溜的在挣扎,身上趴着个同样光溜溜的男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淫|靡味道。 那布满欲|望的眼睛看向她,男人的怒吼化成下|流的淫|笑“好一个美人。” 这一松懈,哭得涕泪横流的小圆狼狈惊慌的趁机爬出来,见到江山哭得一塌糊涂,害怕得直发抖。“小姐好痛小姐救命” 她从屋子出来,没走多远就被敲晕了。醒来就见自己没穿衣服被一个同样没穿衣服的男人压着。 江山低头,只见她稚嫩的大|腿|内|侧,血迹斑斑。 被迷|奸了vefk。 见小圆懵懂的眸子里溢出水珠,这一刻,江山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冷得手脚发寒。“你这该死的东西!” 云江山怔。手起刀落,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江月正在喝酒调笑,门猛不然被踢开。见江山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圆,吃了一惊。“五妹,怎么了?” 江山放下小圆,冷道“怎么了?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么?小圆才十二岁!她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她?” 江月摸不着头脑。这时外面骚|动传来。有人惊天动地的大叫“不得了了,司徒少爷出事了!” 司徒少爷?这京都爱进花丛的司徒少爷只有一个,司徒文的独子。江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顷刻回来。脸上也变了严肃。“他命根子,是你割的?” “是又如何?” 江月挥手怒道“都滚出去!”那些男男女女飞速跑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人。“江山,失忆脑子都变蠢了么!你可知他是何人,是当朝四品司徒文的独生儿子!是三老王爷的外甥!真正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在蒹葭城做的好事,爹爹废了多大力才给你压下!你现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等着人家告御状来拿你吧!” 一通吼了吸了口气瞬间又无比冷静。“你先给我回府。” “凭什么要听你的?” 江月冷冷道“凭我是你三姐。”不等她出声,又命令道“都给我进来!”几个影卫飞身闪了进来。“小圆出事你们看见没?” 几人不出声。 “说!” 其中一人抱拳道“三小姐,你素来与五小姐不合,何况是一个小丫鬟,小人们的职责是护得三小姐安全,不敢擅离职守。” ‘啪’,江月拂袖甩了他一巴掌,结实的五指印。“好,好得很。现在,你们先把她们给我带回去,至于你们,我回府了再来伺候!” 谁都没想到,在平常不过的出来玩玩,会发生这种事。江月没想到,江山更没想到。 小圆的确要先送回家。此刻的春风楼乱成一团。老鸨吓得脸都绿了。眼睁睁看着江山抱着小圆离开。 回到江府安置好了小圆,没多一会儿,就有管事嬷嬷第一次擅闯了江山的院子。13639488 江山走出府门时,她二姐江鱼站在门口和那些御前侍卫说话。 “江二小姐放心。”前面的侍卫彬彬有礼道。 江鱼深邃的黑眸看向江山,微微皱眉,上前拍了两下她手臂。淡淡道“去吧。” 唉。她敢割,就不怕。不过,这一场事,突然发现,江府这些人,都是真的关心她的。何其有幸。 由于江鱼的关照,这一路御前侍卫对江山都很礼貌。搞得他们倒像是她的护卫一样。皇宫的恢弘自不必说。飞泻六尺,奇花异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江山被带到一房内让她等着。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个人。据欧阳所说,这皇帝卧病在床,严重得很。只怕一时半刻起不来。 干脆出了房间,欣赏起皇宫的景色来。一路走过,宫里的侍卫以为是哪位新进的娘娘,也没阻拦。 只是,皇宫房间的建造格局大体相同,又大得离谱,老半天后,江山迷路了--!更无语的是她走得累了,昨晚没睡好。现在昏昏欲睡。 好吧,如果待会儿问罪。自然要来找她的。心安理得的靠着一丛青竹,睡了 江山醒来时,置身在一片青纱帷帐之中,天色,已是拂晓。晨光微薄,柔柔渗透。凉风如水,曳起纱帐,动一片青影,朦胧如山岚一般。身下,铺着锦席,沁出一丝冰凉和丝丝清香 这香 正要下床,身体一软,扑通跌倒床上。 “山儿,醒了?” 这熟悉的声音江山下巴张开都没合上。循声望去,只见南子挑起青纱,赤着双足,缓缓步入。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还有些凌乱,显然刚睡醒。 他身上只一件月白单衣。有些慵懒的松垮,却也愈显身姿秀颀,如冰雕雪裁。却无比随|性潇洒。 江山眨了眨眼,一时间有种不知在何处的错觉。“美人令主师父,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我怎么在这里?”又发现自己身上衣裳也被换了,这过大的带着浅浅香气的应该是南子的衣。这一查看,更惊讶的发现又变回了女儿身! “山儿在我门外竹下睡着了。”南子想了想,又道“许是山儿身体变化,才会身不由己睡得这般沉。” 的确够沉的,他一笑,江山又犯晕。心跳加快。“你给我换的衣裳?” 南子点头,眯眼笑。“嗯。山儿那身衣沾了泥。” “没人来找我?”南子是什么身份,竟然在皇宫? “有。见你睡得熟。我不忍心叫。”他眼中溢满关心“山儿可是闯祸了?” 他嗓音柔和,不知怎地,南子如此纯美简单的一面让江山有些想哭。莫名的一下扑到他怀里“美人令主师父,我想你。” 南子微微惊愣过后,脸颊上泛起点点红晕。眸中的温情似冰雪消融,化了春水盈盈,涟漪般漾开。伸手紧紧揽着她。 山儿,我也想你。 在蒹葭城那种方式的莫名离别,再相聚,两人却自然的更近了,说不清为什么,都是心底的感觉 第四章各种另类 怡和殿内药香还没散去,龙床上厚重的帐子也挡不住那人撕心裂肺的咳。萋鴀鴀晓屋子里,跪着的司徒文低头道“皇上,保重龙体!” 好半晌,帐子后的翌帝才喘过气。“你家孩儿可好些了?” 说到这个司徒文不免老泪纵横。昨天他来告御状,皇上让御林军去拿了人后身体太差无法治罪。这一再次好些,竟是今晨了。害他白白等了一个晚上不说,那江五小姐还自在的在皇宫里溜达得找不到了!可怜他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重伤不醒。 “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翌帝又咳了咳。“是叫江山吧?想来此刻在听雪殿梅小侯爷那里。” 司徒文猛不防的睁大眼睛。梅小侯爷!拥兵自重的荀阳王前两天才送入京的质子。大家都只知道荀阳王的长子,青年将才,文韬武略。这次子只隐约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但其从小体弱多病。只和老太太在佛前作伴,从不出现在外人面前。 荀阳王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廷上下一致通过让其送质子入京。这送来的,被抛弃不在意的,果然是那默默无闻连面容都不被世人知道的病秧子。 江山和南子正在吃早饭。江山倒是真饿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吃。南子面前只有一碗清粥。 有宫人进来低眉顺眼的报“小侯爷,圣上传江姑娘。” 江山一口鸡肉咬在嘴里差点噎着。古怪的看向南子,小侯爷? 南子淡淡道“山儿在用膳,吃饱了再去。” 如今局势这般紧张。这话宫人哪敢回去复命。只站在一旁“奴才敬候。” 南子微点头,也不在意。“山儿,怎不吃了?” 江山动了动嘴“侯爷?” 南子笑了笑“南子。” 是的,南子,不管他有多少身份,在她面前,他都是南子。“山儿还没说,到底做了何事,怎么都进宫了?” 那宫人偷偷瞟了南子一眼。这梅小侯爷果然如见过他的宫女太监所说,美得天人摸样,纯净得不染世俗烟火。可为何,没人敢来找他麻烦,忤逆他的话呢? 叫她怎么说?“有个禽兽奸污了我贴身婢女,我让他做了太监。” 南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明白时睁大了眼。“太监山儿,那得多疼。” 江山抖了抖,差点吓趴在桌子上。南美人,你要不要这么语出惊人。在疼也疼不到你身上吧。 南子又微微皱眉“山儿,你看了那人的身体?” 回想了一下当初云烁的惨死,江山这次聪明了。立刻一脸不屑道“没看清楚。不过,饶是这样也让我觉得挺恶心的。哪有南美人你的身子好看。” 不远处静候的宫人这次吃惊真是在骨子里了。这江五小姐和梅小侯爷竟然 南子到是笑得很开心。丽若冬雪拥梅。“山儿真乖。” 宫人全身紧绷的尽量无视,让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终于等到江山吃完了,才怯怯道“小侯爷” 这时一个宫装女子进来,正是水云间七剑侍中的青衣。都看见南子,在看见青衣江山也没太大的吃惊。 青衣对南子点了下头。 南子对江山道“山儿,去吧。回家后不要再来宫里了。” 皇宫这种地方,她也不想天天来啊。问题是,眼前的事还没解决呢,他怎么就知道她能顺利回家了? 倒也没问,跟着那宫人走了。可怜的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命儿保住了。 南子捂着嘴微咳了咳。见青衣还站在屋里,不解道“有事?” 别人不知道,青衣好歹跟了南子好几年,是明白令主很多时候心思透纯简单的。对于外界一些事,若不是他感兴趣,要知道的,根本不屑也不愿去了解。 所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有时候会显得特别的无垢无邪的单纯。昨天看到江山时,自然意外。后来有宫人来找,宫人也不敢多说,只约莫知道是问罪的。 些重的翌。南子的身份,一个送入京的质子,是无法在皇帝面前为江山说什么话的。便让青衣出去守着,若看见江家的人进宫了再来回他。 刚刚青衣回来点头,南子才让那宫人带了江山走。也是保证这期间江山的安全。 对于令主对江山的特别,青衣并不想过多探究。“令主,妹妹们传消息说,左护法依旧下落不明,无法找到。” 南子有些疲乏的靠在乌木椅上,闭上眼淡淡道“他早就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半年前还好好的啊!谁能杀了他? “不错。死了。他爱上了一个人,被那个人杀死了。”南子的声音轻淡得没有什么感情起伏。vefk。 “是谁做的”青衣眼底蕴起杀气。 谁做的?南子笑了下,有些凄然。“弃了那报仇的念头。我只说一次,青衣,你要记住。” 这话青衣素来冷静聪明,心中一个答案瞬间清晰。江山!是江山!她们七姐妹这两年并不在水云间总坛,直到听说令主出事才回去,她一直纳闷,江山何德何能,能混入水云间重伤令主。 只隐约听过,左护法带了一个人进去,那人在令主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要拜师,后来令主便收下她了。但到底只是传说,令主在水云间也是独自而居,那些在外面服侍的人压根没见过那传说中的弟子。 那弟子也是江山 “令主,左护法对你忠心耿耿” “我从不曾怀疑他的忠心。”南子笑了笑“青衣,只是要杀山儿,我下不了手。” 青衣唇角动了动。她早该想到的。以水云间的能力,倘若要真心追杀江山,当初哪容得她逃跑她想到一个更不敢相信的,令主放出追杀江山的话,是不是希望她自己害怕主动回去? 怡和殿。司徒文望着身边的少女,眼底的怒焰几乎要把江山活活烧死了。 翌帝依旧在那密不透风的厚厚幔帐里。“江山,你可知罪?” 江山努力了半天也没看清楚这皇帝丁点龙颜。听声音有气无力,果然久病在床么?“民女不知所犯何罪。” 司徒文气得胡子哆嗦“好个不知所犯何罪!你断我司徒家香火,毁了我儿一辈子,你不承认!” 江山挑眉“便是我一小小民女也知,梅沧泱泱大国,更是礼仪之邦。圣上英明无私。我做的错事我愿意一力承当,那你儿子犯的过错呢!” 司徒文老脸变了变。这点他自然没和翌帝说。皇帝本就想拿住他的小辫子,好借机消弱铲除三老王爷的势力,现在,江山一说。立刻跪下直磕头“皇上,请赐老臣一死吧!老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幔帐里的翌帝又咳了起来“一个奉承,一个死逼,要死的看来不是你们,是想要朕的命。都很好。江山,你到底出手伤了人,用的哪只手,便把哪只手砍下赔罪。” 这手段好生熟悉。能不熟悉么,她自己就喜欢做这样的事。对付那荷香就是这般做的。江山头皮发麻,还没说话呢。司徒文悲沧道“皇上,我司徒家断子绝孙了啊!”“司徒大人身强体壮,草民看你再生一个绝对没问题。”突然,醇如美酒的声音响起。 一听这声音,司徒文咬牙切齿道“江无为!” 传说中的老爹?江山猛地转身。13639488 那不经通报就直接进来的人看上去最多三十岁,一身华丽花衣,俏得堪比太阳闪蝶。却无半点脂粉女气,有种无比洒脱的郎艳独绝,不羁飞扬。 爹?有没有搞错? 正巧那人看向她,美丽的丹凤眼一勾,真正是笑时如弯月皎洁,肃然时若寒星深凝。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得让人心动。身上无半点商人铜臭市侩之气,倒有些淡薄高远的风雅。 江山终于知道春花为何说起这个爹爹就要脸红了。 江无为走上前来,不卑不亢的弯腰对着龙床上的翌帝行了个礼。“草民江无为祝圣上早日龙体安泰。” 能听到龙床上的翌帝废力的坐了起来。“朕赐给江家的免召金牌,没想到,也有用到的这一日。” 司徒文一听这话“皇上!请你为老臣做主啊!”又狠狠的盯着江无为“江无为,都知你宠女无度,今天,莫不是想颠倒黑白护短包庇不成!” 江无为那桃花妖一般的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慢慢转到江山身上。看得江山头皮一阵发凉。 这年轻爹爹的小眼神儿看似在笑,却有种被看透灵魂的错觉。不愧是商场巨头,真正一个深入骨髓的锐利。“五丫头,给人家道歉。” “道歉?这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她,”司徒文都无法出口,咬牙道“她断了陵儿的男根!” 江无为以宽袖遮唇,掩了想笑的嘴角。顿了顿才皱起眉,满脸严肃的对江山道“五丫头,道歉。” 江山本不怎么乐意,却见江无为竟借着袖子的遮挡对她调皮的偷偷眨了眨眼睛。 江山吓得没跌倒。这爹要不要这么另类啊 第五章家人 看在如此可爱美丽爹的份上。萋鴀鴀晓她道歉。“司徒大人,抱歉。” 这轻描淡写的道歉让司徒文更是怒火中烧。“我只要她受我儿遭的罪!” 江山笑了起来。“大人,小女子又不是男儿身,怎么受?” 在司徒文发怒前,江无为笑着接话“五丫头说得极是。她都道歉了。这事,司徒大人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vefk。 “孩子?”司徒文气得老脸哆嗦。“江无为,你养了七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却不准她们出嫁。到底是孩子,还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事?” 江无为眼里笑意未变,只是夹杂着嗜人冷意。“司徒大人慎言得好。我江无为虽是一介草商。可该知道的规矩也懂。该知晓的大事也明白一些。今天既为你儿的事而来,我们就来仔细说说。据在下所知,昨日乃在朝正四品以下的政绩考核日。你那儿也是朝廷命官。不是应该在任上?如何出现在春风楼这种快活地?莫不是体察到姑娘们床上去了?” 司徒文吓得赶紧去看龙床,可惜帐子太厚,什么都看不见。也看不见翌帝的脸色。这半天皇上都没说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大人又为何不说说,小女缘故对他动手?” 司徒文脸色瞬间惨白。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能等江无为出现!所以一出事他就来告御状了,可是,谁晓得还是耽到了这时候! 江无为的手段他隐约知道,他现在既然来了。一定准备万全。只怕他还捏住了自己的其它把柄。 所有的恨含着不甘吞回肚里“皇上,老臣想,这里面或许有误会江姑娘一定也是错手” 江山看了看司徒文,又看了看江无为。强大。怪不得江月那般嚣张啊。有这样一个爹,她也嚣张啊! 感觉那司徒文眼角的余光恨不能把自己生吞活剐。瞬间藏在江无为身后去,故意探出半个头来气他。 对她这举动,江无为诧异了一下。五丫头,有点奇怪 帷幔后,终于传来翌帝的声音。“既然是误会,那便是不追究了。不过,江家这丫头伤人是事实。江无为,朕命你送上黄金白银万两给其养伤用。都下去吧。” 乍一看,这皇帝多么圣明公正。江无为却没有这般乐观。五丫头一向避世,现下居然惹到宫里来了。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只怕,以后会麻烦。 三人出去后,翌帝淡淡道“出来吧。” 一个小身影,也就是江如画从内室屏风后走了出来。“多谢父皇。” “深更半夜就跑来守着,第一次叫朕父皇,如此客气,竟是为了一个毫无羞耻心,对男人下那种狠手的刁辣丫头!” 江如画美丽的小脸一片冷漠。“父皇,若无事,儿臣告退。” “褛曦!你给朕站住!”翌帝扯开幔帐。那是个四十开外的男人,英俊逼人的五官没半点苍白病态,那双眼鹰鸷肃杀。不怒而威,不寒而栗。 江如画停下来。翌帝眼神深沉得可怕。“江家只有一条路,那路叫黄泉。” 江府,又是声势浩大的迎接。这次江山见着了几乎江府她所有的亲人。因江无为很忙,本在外地办事,是江月亲自快马加鞭去请他回来的。 众人一通关心先不说,待全部坐定后,满满一大厅人,莺莺燕燕看得人眼花缭乱。 “五丫头,你过来。”江无为这才开始算账。 江山在无数双眼睛中上前去,这个爹爹特别得很啊,特别得她都摸不透。 江无为妖冶的凤眸含笑“五丫头,你可知错?” “爹啊女儿错了不该做出这种事,连累爹爹辛苦!”夸张的扑腾在地,又开始演戏。 这丫头。这性子突然一下扭转得厉害啊。江无为哭笑不得。“你是错了。起来。” 江山站起来,一副怯怯的样子望着他。 “唉。丫头。过来爹爹看看。”江山走过去,江无为拉住她仔仔细细看了看。拍了拍她的头“几个月不见,好像瘦了,也漂亮了。” 无语。“那都是爹爹你漂亮,生的女儿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己这张脸自然不是春花那普通的容貌,看来,都是遗传这爹爹啊。 一席话,在座不少人脸色都变得奇怪。江无为怔了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个花枝乱颤。“五丫头啊五丫头” 正在这时,一个大家闺秀摸样的三十几岁妇人缓缓前来。姿仪万千。正是大夫人。“老爷,远途跋涉,先下去洗洗风尘休息一番在来说话吧。” 江无为点头“也好。”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依旧站在原地的江山道“五丫头,你的错在过于冲动。若不是你三姐来找爹爹,你一定会吃些皮肉苦的。下次要记得,出手也需筹谋。目的要达到,还要让人有苦说不出。不能莽撞的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明白吗?” 又看了江月一眼“三丫头,你也记住。” 此刻的江月早已没了那嚣张样子。规规矩矩的低头颔首“月儿谨记爹爹教诲。” “嗯。”江无为也拍了拍她的头“三丫头不用过于自责。只是下次要玩,记得多带些可靠的护卫。” “是。”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江山却注意到三姐这手可是捏得死紧死紧啊。啧啧,真是。这桃花妖一般的爹又没骂她,她捏个什么手? 这江府的人真是相亲相爱。大家一通问候关心,最后江山不堪盛情。赶紧溜了。好在她娘亲春花不知道。不然又要抹眼泪了。 走到一幽僻小池塘边时,见江月一个人坐在栏杆上,吊着双腿在喂鱼。 想了下笑眯眯的迎上去“三姐,多谢你去找爹回来救我啊。” 半晌,江月回头皱眉道“我是看不惯你,以前一直假装乖巧赢得爹爹欢心。现在又哗众取宠博得爹爹一笑。不过,你若出事,爹爹不会开心。在说,我能欺负你,但外人不行,这是江家的规矩。” 江山默,说得被她欺负是多么幸福一般。 “江山,你太冲动了。树大招风你应该知道。皇帝对我们江家一直不安好心。只是没拿到什么把柄。也不敢妄动。毕竟,这梅沧国库的一半赋税都是来自我们江家。” 一半赋税。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三姐,我失忆的事,你没告诉任何人?也没给爹爹说?” 江月斜眼嗤笑了一声“你当我吃饱了撑的?” “咳咳,三姐。原来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啊。”江山就要去拉她胳膊。江月嫌恶的挥开“江山,你那无赖招数对我不管用!刀子嘴豆腐心?你真是失忆得彻底啊。三姐不帮你回忆回忆,实在不好。” 怎么回忆?看见眼前的这些人时,江山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昨日跟着去春风楼的那些护卫。此刻,显然已经被折磨过一番,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地下牢房本就一股潮湿霉味,此刻各种恶心的味道混合,实在不怎么美好。 江月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玩着刑具“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无歉司小。江山惊啊!这些人竟不是因为江月和自己的私怨而不出手? “不说?你们是新进的护卫吧。呵,我就说,若是呆得久的,怎会不知这江府的规矩,不知我江月的规矩!”一挥手,就有另外的护卫上前来,径直割了其中一人的舌头。 江月挑起那舌头扔进熊熊焚烧的炉火里,‘嗤’一声,化为灰烬。“不说话,舌头留着多余不是?” “给我泼辣椒水!” 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浑身是伤口的人怎禁得住这般折腾。好些人痛晕了过去。13639488 有人忍不住,挣扎着“我说,我说,小姐饶命” 江月轻笑一声,眼底满是邪佞之气。“来人啊,把他给我丢进火炉里。” “不要,不要,为什么!啊” 江山捂住鼻,差点呛出来。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人家都要招了。这三姐却把别人活活烧死了。 “为什么?既然你们背叛了我,现下,这点疼痛都受不住,又要背叛你们的第二任主人,这样朝夕善变的东西,死,算是便宜了。”又回头对身边的护卫道“你们也给我好好记住!” “属下们誓死效忠小姐!” 正在此时,有人匆匆而来。“三小姐,二小姐来了。” 进来的人正是一身素衣的江鱼。深幽美丽的黑眸淡淡瞟了这地下牢房一眼“三妹,爹爹在家,你还是收敛点好。” 江月毫不在意“杀几个叛徒怎么了?二姐你大可去告诉爹爹。让他来家法伺候。” 江鱼摇了摇头“你便是想得很,我也不会这么做。不过,人总要积点福,你既知晓是谁指使他们的,何必不给人家一个痛快。要这般折磨。” “我乐意。二姐不必操心。” 这三姐,今天吃火药了?江山赶紧打圆场。“二姐,不知有什么事?” “翌帝圣旨到了。要你们两个去皇家学院读书。” 第六章替坑爹的书院 皇家学院,也叫玉梅书院。萋鴀鴀晓并不在皇宫,在京都最北边的梅山上。是专门为皇家人,朝廷官员以及八大世家子弟建造的书院。江家作为第一富贵的商人,也属于八大家之一。若不是江无为一早周旋,七个女儿早就应该去玉梅书院学习了。 要说学习,还是第一学府。本是好事。只是这玉梅书院不同,建造的目的就是历练世家子弟的骄奢淫逸之气,培养各种人才。军事化管理。很多纨绔之弟讳莫如深。最怕被皇帝点到去书院学习。都说进了玉梅书院,怎么也得褪掉两层皮。 圣旨一下,江家上下一片哗然。大家担忧的不是江月江山受不了苦,而是皇帝的深意,只怕不是那般简单。 白日里的喧嚣终是散去,终于送走了又高兴又担心的春花。江山趴在桌上,半晌出声道“朱鹤?” 朱鹤不知从何处出来“主子。”为了避免泄露身份,已经把门主改成了主子。 昨天他没跟随一起出门,就出了这般大的事。现下,就算江山上茅厕他都在外面不远处守着。 “带我进宫去吧。”她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跑到古代来读书,无语。更无语的是听江月形容来,虽离家只有半日的路程,这书院却不准时刻回家。只一个月才会放三天假回家。真是先进 从各种叙述中了解,这书院的制度简直和现代的高校差不多。施行的竟然是月假制度。 所以,还是去和南美人告个别吧。 朱鹤并未多问。给她换了一张假脸。vefk。 夜晚的皇宫像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可怕的垫伏着。 江山只说了南子所在的宫殿。朱鹤却轻车驾熟。前身的无极门果然厉害啊。 院子里,几簇青竹挺拔。月下反着细碎清幽之光。 江山猫着脚步靠近房门,正打算来个突然惊喜。 “你不是说,你不愿踏足红尘江湖么” 陌生女子的声音,是不可置信的幽怨。江山的手赶紧停住,满眼兴味的靠在窗棱下偷听。同时示意朱鹤捅个小洞。朱鹤手脚轻,不至于被发现。 透过小洞,朱鹤只瞟了一眼,顿住。低头看向江山。 他这是什么眼神?江山踮起脚也偷看进去。 同样怔了。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这不稀罕。稀罕的是她觉得看上去有些眼熟。和自己这张脸有三分相像。 莫不是江爹爹还在外面生了私生女? “这和你无关。”南子态度很冷淡。 那黄衣女子落下泪来,楚楚也动人。“你怪我当初不告而别么。师弟,我知道,你怨我。师弟,我不是怕你。这三年,我走过很多地方。可从不曾有一刻忘了你。”说着上前一下抱住南子的腰。 江山看得一抖。更抖的是,南子虽然冷着脸,却也没推开那黄衣女子。只清清冷冷的道“芙殇,放开。” “师弟,别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也记挂着我。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在一起。回水云间。” 南子闭上眼睛,低声道“放开。” “不放!师弟。你要怨我也可以,恨我也可以。我只求你,不要如此为难作践自己。我都听说了。你缠着一个像极了我的女子。师弟,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替身?江山十指不知何时紧紧握住。她就说,南子为何不杀她。竟然是因为她这张脸和他的心上人长得像? 胸口莫名的有些闷。 任谁被当成替身心情也不会好的。 所以不要轻易给人制造惊喜,很多时候,只有惊,没有喜。 悄无声息的转身,和朱鹤消失在夜色中。就像从来没来过那样。回到江府已是月上中天。 “你下去睡吧。”见他不为所动,欲言又止,无奈道“怎么,你要睡我屋里?” “既然他是水云间令主。有些事,属下还是告知你为好。江湖传言,水云间令主十四岁那一年杀了生生父母,且血洗水云间。是个冷血无情到极致的人。” 杀了生生父母,据她所知,荀阳王夫妇建在啊。南子不是作为荀阳王的儿子送入京的么?他到底有几个父母?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 “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人。” 翌日。江府一干众人皆到门前送行。江无为没给她们带半个婢女小厮。连包袱都没一个。两人两手空空的站在门前,两匹马。仅此而已。 关于这点,江山已经有觉悟了。这玉梅书院什么都不准带。一切都是书院统一发放。 三夫人也就是江月的娘长得颇有几分风尘味的妖艳。此刻捂着手帕在哭。看得江月直皱眉。“娘。你哭什么。我是去读书,又不是去送死。” “三丫头。别吓你娘。” 出声的江无为今天依旧一身艳丽衣裳,美得花枝招展。他一出口,江月乖乖的不说了。“你们两个记住,好奇心不要太重。” 感觉,这书院蹊跷大得很啊。江山泪奔。“爹爹,女儿舍不得你啊。” 江月在一旁说风凉话“这书院,想提前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大凡家里订了亲,要回来成亲,就可离开了。五妹,不如,去和你那南美人成亲怎样?” 南美人想起那叫芙殇的黄衣女子。江山淡淡道“三姐你怎不找个人成亲?” “南美人?五丫头有心上人了?”江无为满眼兴趣。 “爹爹,我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走为好。”明显转移话题。 “也好。路上小心。” 眼见江山和江月翻身上马要离开了。春花终于含着红彤彤的兔子眼跑上来,递给江山一个小包。“山儿,娘昨夜做了些糕点。你们在路上吃吧。”话落也不看江山,抹着眼泪转身跑进府了。 江山无奈的摇了摇头,率先策马而去,江月紧跟其上。儿都最属。 顷刻间,两匹马就消失在古朴幽静的长街。 待那些人都进府后,江鱼恭敬道“爹爹,三妹和五妹这一去,只怕会吃些苦。” “三丫头最近越发贪玩,去锻炼磨一下也好。我虽不介意你们是否贤良淑德大家闺秀,可旁人还是介意的。三丫头毕竟是女儿家,玩得太过,以后怎么找婆家?至于五丫头,脾气太执拗。太孤傲。也要去受受委屈才好。” “爹爹,女儿是怕”江鱼欲言又止。江无为已明白她想说什么。“我们江家每一代都须得有人去学习。你们这一代。拖到如今,已算晚的。不管上面那人安的什么心,玉梅书院的院长我却知道,是极为认真严肃的人。不会故意刁难。鱼丫头,我要离开梅沧一阵,家里的事你多照应着点。” 刚刚初秋,梅沧天气无大变化。沿途景色绯然。13639488 这一路别说还遇到了不少人。皆是少年少女。一看就非富即贵。可惜,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多是不情愿。和江山她们一样,身边也没带半个仆人。不是他们不想带。是不敢带。带了也白带。 夕阳染了半山梅林时,江山江月终于来到了梅山脚下。那是起伏连绵的数个山峰,仰头望去,只见耸入云端的各色梅,白的,粉的,红的,梅香清魅扑鼻,沁肌透骨。 进山的路口竟有朝廷官兵把守,但凡进去的人,皆是下马递上类似通知书摸样的东西,而后步行沿石阶上山。 江山两人的马也被专门负责的士兵牵走,江月拿出皇帝发的通知书递给那守山门的官兵。两人这才进去。 石阶很是古老,却被脚踏得很光。山道两旁,层层叠叠的梅树形态各异。清梅疏影。江山无意识就想起了南子身上的梅。 作孽。被人当成了替身。真是。不服气啊!! 有人匆匆跑下来,一时不查就撞了正在发呆的江山那么一下。眼见江山就要被撞到,江月手疾眼快的一拉。冲那人怒道“不长眼睛!” 那往下跑的人一身白衣,俊眉星目。被人吼停了下来,挑眉看她们。“新来的小师妹?” 这时,上面又匆匆跑下几个穿着白衣的少年来。打扮都一模一样。感情好,这就是书院发的衣服? 真是天雷滚滚。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 江月不理他,拉起江山没好气“发什么呆!被撞死了我可不管。” 这三姐,越来越可爱了。 隐约还听见后面有人说。 “这一届的小师妹,美人还不少。” 江山脚一抖,那个无语。这书院到底是个神马地方啊! 一炷香后,江山更无语。这上山的路也太长了点。不知爬了多少石阶了。这就是第一重训练? “三姐,歇会儿吧。” 江月满眼鄙视,竟然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走了。望着那仿若绵延至天际的石阶,江山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没内力,身手在灵活也没法和这些都练过武的人比啊。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人偷偷看她的,不过眼中大都是鄙夷。显然看不起她。 歇了半天,站起来正准备继续爬。听得一个惊喜的声音,带着江南春风一样的清软。“姐姐。” 这声音耳熟得很。江山回头,只见梅花树下一紫衣少年,珠玉般明媚清澈。由于上山气急,此刻微微喘着。 玉仙月。 “呃?是你?你也来读书?” 玉仙月笑了笑,加快速度爬了上来。这一近了。江山甚至能看到他额上薄薄的细汗。“真高兴遇到姐姐。”又认认真真的看了江山半晌“姐姐这次没易容。” “咳咳这个就不用说了。既然你也在这里读书。我们一起上去吧。” 玉仙月笑吟吟的乖巧点了下头“嗯。”不过这玉仙月比江山还不济,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看得江山只怕他晕过去。跟着他那青衣小厮也是紧张兮兮。“公子,你慢些走。” 都不准带下人,这玉仙月竟然可以带一个小厮进来?走后门了? 别人爬山是越来越红光满面,这玉仙月却是脸色越来越惨白。所以,当他身形晃了晃时,江山条件反射扶住他“我扶你上去吧。” 玉仙月满脸歉然。“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江山听江月说过玉仙月的事。天命者。不能修炼任何武功。天生身体贫弱不足。一个从出生就被死亡笼罩的人。说话自然带了几分怜惜。“不会。” 第七章朽木废材 等两人到目的地时,山上各处的锡箔灯笼都点起来了。萋鴀鴀晓夜风拂来,空中飘起了梅花雨,阵阵沁香。那连绵的书院比想象中大很多,不下上百殿。还有一座九重塔,高高矗立。此刻,各处屋檐上的风铃被吹得清脆作响。映寸着后山苍鸾青翠。真正人间仙境。 第一道大门前,摆了一张桌子。一个清瘦的老头坐在那里。宽大的黑袍显得他更是瘦小,此刻懒洋洋的很是不耐烦。“如何现在才到?” 江山规矩的行了一个礼。“学生身体不适,请先生责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那老头半眯的眼看似没睡醒,实则眼底隐隐藏着精光。不着痕迹的把江山打量了一番。“你会什么?” 会什么?坦然回道“学生什么都不会。” 听她这话,玉仙月在旁边笑。周围几个围观的人也是忍不住笑。 老头忍了忍“锦城江五小姐,江山。这个身份,这个名字,竟然什么都不会?” 前身太厉害,也是一种折磨。江山叹气。“不会。” 老头白了她一眼“给你个最简单的题目。梅乃我梅沧国花。自己不会作,总听得别人作过。现在,你说一首来。” 想到南子身上的梅,江山斩钉截铁的说“不会。” 老头显然没料到她如此烂泥扶不上墙。大失所望。拂袖离开。老头一走,周围的人议论开了。“我道朱院士这么晚等谁呢,原来是江府的江五小姐。”13721277 “本以为是块材料,却是朽木。” 那些人就怕江山听不到似的,完全不避忌。这些人是嫉妒吧。嫉妒她一来就得到院士的特别关注。嫉妒她是江无为的女儿。她才不屑计较。 由于男女有别,进去后就和玉仙月分开了。 有专门的人带江山去宿舍。两人一间。江山的室友叫羽灵,是个桃腮杏眼的姑娘,长得很水灵,动作说话却豪气得很。拍江山肩膀一下都让她一抖。 听说江山是首富之女,只是兴奋的围着她转了两圈。依旧爽朗,并未另眼相待。这点,江山很喜欢。 羽灵虽好相处,江山却睡不着。听着对面床上羽灵均匀的呼吸。江山望着房顶叹气。才第一晚上啊,这些人就不能消停点么。连她这个没有内力的人都察觉出来了。房顶上不知有多少人来来去去了。 这书院果然猫腻大得很。难不成有什么秘宝?嗯,老爹说了,好奇心不要太重。 这一晚,江山睁眼到天亮。翌日,看好多人都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这些都是大家子弟。大都不习惯和人共用一个房间。又都是会功夫的,自然耳聪目明,被闹腾得也不敢轻易入睡。 每一批新学生第二天都是院长例行公事的讲话。此刻,一百来号人不论男女都穿着学院统一发放的白色衣衫站在广场上,高台上设了十几个座位。 来书院前,江山已经了解过书院的编制。除院长外,还有院士、助教、讲书、监院、首事、斋长、堂长、管干等管理人员。 “还要等多久啊,少爷困了!”有人不满的咕哝。 “到了这儿,你的少爷脾气还是收敛点好。要知道,若被学院开除,皇上那里的罪责可是祸及全家的。” 江山听到这话吃了一惊。皇帝真的是要这些人读书么?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左右瞟了一下,见江月站在自己右手边第三行。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想也知道这三姐肯定做贼去了。 感觉到江山的目光,江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看得江山慎得慌。立刻回转目光。 “江山,那是你姐姐?”羽灵好奇的小声问。 “我三姐。” “你们两个真是一点也不像。” “三姐长得像她娘,我应该像爹。”老实说,她觉得自己既不像娘也不像爹。基因突变了。 羽灵很是兴奋。“你们都生得好美,想来你爹一定很英俊。” 江山索性开玩笑“我们一家人都很美。” 后面一高傲不屑的声音响起“不要脸。” 江山回头,眼前的少女一脸倨傲。虽同样穿着学院发的白衣,但其用来挽发的簪子却是纯金打造,很是华丽高调。要知道,大家用的都是学院统一的木簪。这人好另类。 敢如此另类一定有非凡背景。所以很识趣的摸摸鼻子转回身来。不理。 正欲和羽灵说话,一片抽气声传来。江山寻声望去,只见十几个人从梅林出来,此刻正往高台而去。 看到那白衣如雪的熟悉身影时,江山怔住了。 南子。 可不就是南子,南子身后便是玉仙月,玉仙月之后那美丽女子江山也认识,南子的心上人芙殇。 这三个天人一般美丽的人走在十几个老头中间,可想而知反差之下,更显得他们美得多么超凡脱俗。也不怪这些世家子弟看得痴了,眼中写满了惊艳。 纷纷猜测到底是何人。 答案震住了所有人。当那严肃的老院长程序化的讲话后。就是这三个新人的自我介绍。 芙殇站起来,一身鹅黄飘渺衣裙更显婀娜。表情却很清淡。“水云间芙殇,以后负责教你们武功。” 一石激起千层浪。水云间!这些都是有见识的人,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更有不少男学子看得眼都直了。美的女人不稀罕,稀罕的是这美女竟是水云间高手。vzwv。 那个沉寂了好几年的水云间! 一拢精致紫衣的玉仙月清风般浅浅一笑“我叫玉仙月,现在是你们的院士。” 下面更是炸开了锅。传说中的玉家天命者,竟然如此年轻美貌!不是说他一直不进宫么,现在怎么愿意出山来皇家学院教书了? 江山虽不至于太吃惊,多少有点意外。难怪玉仙月可以带小厮入书院。 虽刻意回避,还是不免看到了旁边的南子。在万千梅红中,他一身洁白,温玉如月,又清冷似霜雪。 似撞入他的目光,他却只是在她脸上微微一顿便移开,朝下面的众多学子点了一下头。 就像不认识她似的。 过了多久江山不知,直到周围的人都散了。羽灵拉她。“江山,我以为你站着睡着了。” “她哪是站着睡着,是发花痴。”江月从旁插话进来。无限嗤之以鼻。 立绵香立。因是第一天,不用上课。这里环境优美,很多学子都三三两两的结伴在各处游玩。江山却想回去睡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在京都锦城混的,好些认识江月,时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顺便也就观摩一番江山这个传说中不爱出门的江五小姐。 躺在床上,江山寻思。水云间的人,玉家的人,荀阳王送入京的质子。一起出现在皇家书院,到底想做什么?皇帝是怎么请动他们的?他们不是一直不愿和皇家往来么? 这三人,从身份上看没什么相连。她却不会忽略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都属于八大世家之一。 八大世家这样逆天的存在,想来皇帝是要一个个毁掉的。其中,就包括她爹这个第一首富的江家。 躺到下午也没出门,羽灵哼着小曲儿回来时还不忘给江山带了些吃的。这一吃,江山郁闷了。难道从古至今的学校食堂都如此差劲么? 还是她在江府把嘴吃刁了? 见她的反应羽灵大笑起来。“我听那些师姐师兄说,这书院的伙食一直都是如此折磨人。” 江山狠狠的咬了两口馒头,仰天长啸直捶床“我不想读书啊啊啊啊” 翌日。开始实际性的学习。梅沧重武。这里教的又全部是公子小姐。所以,先磨其娇气是第一步。 江山他们这批是新人。不和学院里的师兄姐一起学习。本以为会见到芙殇。却是个小老头。精神矍铄,目光锐利。 “今天是你们的第一课,皇家学院只培养最优秀的学生,在这里没有小姐公子,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实力!要是受不了苦,收不起小姐少爷脾气,趁早写份申请,滚回家成亲生孩子去!” 都是些高傲自负的,被老头这话一激,一个个皆是磨刀霍霍一副我能坚持到底的神情。江山倒是没多大感觉。 “你们先去那树上取一条锦带下来。” 众人一看就明白了。不远方那树可谓高耸入云。少说也有二三十丈高。下面十米都没有枝桠。树上不同位置挂着不同颜色的彩带。这是要看看他们的底子。 老头旁边的年轻助手念了一组名字。那些被念叨名字的男男女女足尖一点,纵身而起,飞身上树,轻而易举的取到了缎带。 如此几回下来,有身手俊俏的,取的是大树顶端最高的缎带。最次的,也能取到第一层的缎带。 听到念自己的名字,江山除了无语就是无语。硬着头皮上呗。摸出一根绳子,把身上这白衣飘飘的衣服扎紧。走到大树下,往上爬。 众人愣了,清风雅静。 这些贵族子弟虽不乏纨绔者,但该学的东西也不敢落下。江山不会轻功,被无限鄙视了。就连江月望着那八爪章鱼一样爬在树干上慢慢向上蠕动的人,都觉得脸发烧。 于是江山第一天正式上学就以笑话的方式出名了。所幸,不辱使命。最后终于取到最底层的缎带拿去交差。 那锐利矍铄的小老头看着手中缎带,又看了江山一眼。这个两眼亮晶晶笑吟吟的丫头,被如此多的耻笑异样眼神包|围,骨子里尽是这般从容。 微点了下头,算是承认。 当都下去后,年轻助手把记录的资料拿给老者过目。“陆先生,这期学生的资质都不错。除了江山。” 老者摇了摇头“阿语,你说反了。这里资质最好的便是江山。” 阿语不解。 老者眼神变得越发深沉。“这同楠木躯干光滑,有三人合抱之粗,十米内无任何落脚点。便是借助铁钩工具,要硬爬上去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她却是靠双手双脚。她看似无章莽撞的爬,实则手脚的姿势步位角度都很奇特。” 这种奇特隐隐给他一种熟悉感。好似曾经见过类似的步法。 在哪里见过呢 第八章她需要变强 有句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萋鴀鴀晓 从树上下来后,江山随便走哪里都能看到别人的窃笑。还有人上前奚落的,说是发现某处有一鸟窝,麻烦她去掏下来。 她理解。这个冷|兵|器|时代,一个人的力量本事确实很重要。在二十一世纪杀人勾勾手指,一颗子弹就能解决。这里不行。 宿舍每人有一张红木条形小书桌。听到江山叹气,趴在书桌上看戏本子的羽灵安慰道“江山,你别在意那些看笑话的人。他们懂什么?肤浅得很。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到了缎带。” 这羽灵看上去大大咧咧,思想倒是很出脱。“在意我就不爬树了。” “哈哈”羽灵大笑起来,见江山也笑。很是感兴趣“你三姐身手那般好,你的身份不可能没学过功夫,你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呢?”竟然半点轻功都使不出来? 羽灵一说江山也想到了。就算她没有前身的一切记忆。不至于连前身本来有的内力也不见了吧? “江山,你给我出来。”正说到三姐,江月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这个时候,同院落其他宿舍很多人都睡了。江山跟着江月越走越寂静。 “三姐,做什么?” “做什么。教你运气!”江山还没来得及表示激动感谢,江月就开始了“气沉丹田,运小周天。” “三姐怎么沉小周天在哪里” 江月愣了下,恨不得上前捏死她。伸出一手指在她身上捅了好几个地方。“跟着我做!” 半个时辰后,江月很是神清气爽“以后照着这方法练。” 江山都不好意思给她说,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跟打太极拳似的。这一番折腾,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翌日。 还是昨天那精神矍铄的陆老头。不过今天考察的是他们的真正武功和本事。这一轮考察后就要分开教学了。就和现在分特教班,优秀班,普通班一样。皇家学院不会浪费时间去磨一块顽石。不同的资质教法和先生自然不同。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被叫出去的居然是江山。 顶着众多视线,站在巨石面前。到了生死关头,她的确有能踢爆别人脑袋的力量。不过,后果就是脚肿了好几天,下地走路都勉强。 “江山,怎么还不动?” 动?怎么动?用手把石头震碎?她可没这威力。也只好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番,打在石头上,纹风不动。 凉风嗖嗖啊。 陆老头沉着脸“拿出你的真本事!” 也得她有真本事拿啊。见陆老头脸色不好,也识趣,用上十成十的力道,可想而知,石头没动,她的手木了。等再次恢复感觉时,已经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江山,你没事吧?”最近的羽灵吓了一跳。 陆老头深沉的眼划过失望。难道昨天爬树的步法是巧合?他虽没亲自教过江无为,可也听说过,江无为当年惊才绝绝。难得的少年天才。这江山身为他女儿,当真没有半点乃父的风范? “下一个,继续。”又有人上来,巨石边角被一掌震下大块。这样一个个,大都不错。其中特别厉害的女子,就有那戴金簪子的高傲女,还有江月。 最后分班,第一等的甲班就只有江月和金簪女两个女子,其余全是男子。羽灵进了第二等的乙班。江山分到最普通的三等丙班。 丙班最末等也不冤枉。分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刁蛮小姐,纨绔公子。品行和武功都不怎么样。可以用乌七八糟来形容。 这不,江山刚去熟悉了将要上课的舒华殿。一个轻佻的男音在耳畔响起“江山,走那么快做什么,以后就是同窗了,应多交流增进一下感情嘛。” 那是个飞扬跋扈的少年,三角吊眼,真是标准的坏人长相。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抱歉,我对你不感兴趣。” 那人邪笑着一拦“我对你有兴趣啊。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乐子。明日才上课,不如我们去梅林走走如何?” 虽才来两天,但对梅林这种鸳鸯处处的奸|情多发地,江山还是了解的。“你找别人吧。” “如果我就要找你呢。” 这语气,江山挑眉。他不是来泡她的,是来找她麻烦的。和前身有仇?“我不想和你动手,请让开。” “呵,装什么清高。谁不知你江家的女儿是些什么德行。本少爷找你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来,先给我香一口,哈哈”说着就凑过来,江山还没出手,蓦地,那人却是一声惨叫,退了好几步。 捂着被打的脸,那人飞速侧头“谁江月!是你!” 江月把玩着手中的果子“是我。陈和思,你胆子真是够肥,欺负到我妹妹头上了?” “欺负?你也好意思说!我哥哥好好的一个人,是被你活活逼|死的!” “你哥哥那是活该,谁叫他不识抬举。” 这话让陈和思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愤恨的出手,直取江月。丙班的人怎么打得过甲班的人,没过十招,就被江月踩在了脚下。“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谁要找江山的麻烦,我江月定不饶!” 周围看热闹的人谁敢说话。 被踩得嘴角流血的陈和思嘶吼着“江月,我就不信,你能时刻跟着她!你能害我哥哥,我就不能毁你妹妹!” 江月眼神变得凌冽。“那就别怪我斩草除根!” “哈哈江月。你敢在书院杀了我么?你不敢。在书院杀人,你江家的脑袋不够砍。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你在嚣张,也改不了是婊|子养的事实!” 杀气。江山切切实实感觉到了杀气。此刻的江月就如她第一次见那样,眼中的冷残着实骇人。 “你找死!” 陈和思被踩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说到痛处了?我就要说,我要让书院的人都知道,你们江家的女儿个个都是婊|子养的!江家的七位夫人都是花楼被千人枕万人睡过的!呸!恶心!” 周围一片哗然,却努力隐藏脸上的惊讶不耻。江山也是第一次听说。看江月的反应和表情,这消息应该是真的。 江府的七位夫人,曾经是青楼女子? 眼见江月的力道就要踩死那人,立刻上前“三姐,冷静点!” 江月也是聪明人,恢复得快。只是此刻骨子里都是冷意。看了江山一眼,转身离开。 江山本准备跟上去,却在看见她的眼神时顿住。那嗜血深处的戚然。她从没看过。vzx2。 江月,被伤到了。伤的不是身,而是心。江月的性格,断然不是嫌弃自家母亲的出生。一定是另外的东西。 江家的事情和关系她都是从小圆那里得知的。小圆一个单纯的小丫头,知道的不过是江家最表面的东西。眼下看来,江家还有很多事情,她不知道。 整个丙班的人几乎都看到了这一幕,好在江山并不在意。忽略掉那些刺人的目光,径直回了宿舍。羽灵见她回来很是兴奋“江山,刚刚听到消息,逍遥王过些日子会奉旨来书院。” 逍遥王。在她的|逼问下,欧阳可是说过,曾经找的那画中人便是逍遥王。看样子,逍遥王回朝了。来书院,皇帝老儿到底想做什么? 前几天虽没看到皇帝的样子,凭直觉,那皇帝不简单。 是夜。 清风明月,幽幽梅香。 江山站在梅林深处,第三次叹气。江月教她的法子,她练了整整一个时辰了,真正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代说奚话。 这古代的武功内力,自己不行么?那前身到底是如何那般厉害的?明明是一具身体啊? 正要再一次继续,听到脚步声便飞速隐在一株梅花树后。 “你倒好,分到乙班。我们丙班太乱了。第一天就有人闹事打架。你猜猜是谁?就是那个闹了两天笑话的江山!还有她姐姐江月。”女子娇声八卦。 “喔?江家的女儿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又欺负人?”男子的声音显得见怪不怪。 “你一定猜不到。江府的七位夫人竟然都是青楼出来的!难怪那江月行为那般不检点,道是遗传。”女子轻鄙的语气却透着隐隐羡慕。毕竟,谁能那样坐拥财富呢。 “真的?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昨晚一师兄说来书院那天,在山道上看见江山和玉大人亲昵暧昧得很。切,水性杨花。”这话一半是讨好女子,一半是酸葡萄心理。江家女儿在水性杨花,也有不少人想娶。 这书院里,对于高层管理者,不称先生,皆是叫‘大人’,这玉大人,说的当然是玉仙月了。 “哼,你是不是看上那江山了?” “怎么会呢,那种废物,又流着青楼女子低贱的血,哪能比得上你。” 女子一阵娇笑“讨厌别碰那里,坏死了” “心肝儿,你就别折磨我了”13721284 她想杀人!说她废物她无所谓。毕竟,这不是她的二十一世纪。可说低贱的血,即便这具身体她是鸠占鹊巢。想起憨和的春花,纵容她的江无为,她真的想杀人。 然,直到那两人喘息消停,剧烈运动完毕离开,江山也没出来,更没杀人。 有些事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她需要变强。 夜越来越深,山顶总是比地面温度要低。江山却依旧在练江月教的行气之法。 虽练得满头大汗,却没有用。她不在是二十一世纪的天才。不免坐在地上,生平第一次有了一丝挫败沮丧。 望了一眼星子越发少的夜空,无奈,明天还不知什么事等着,先回去吧。 走出梅林时,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苦笑。别没练出个什么,到走火入魔了。 忽然“江山。”微微讶异的调调,却是天生酥软轻柔的嗓子。 条件反射飞速回头,只见陌上梅树夹道尽头,南子满脸关怀的看着自己。 这刹那,江山竟什么都没想,就像皇宫那次突然遇见一样,只是突然莫名的委屈一股脑冲上头。“南子” 上一章 回封面 末尾页 第九章原来山儿想我了 这刹那,江山竟什么都没想,就像皇宫那次突然遇见一样,只是突然莫名的委屈一股脑冲上头。萋鴀鴀晓“南子” 也不过刹那,瞬间反应过来。南子不乱杀人时,的确美好得能让人忘掉所有烦忧,这点她早就明白啊!居然又被迷惑。但,她毕竟不是三岁孩子。 笑吟吟的打招呼“南大人这么晚了,出来赏月啊” 夜寒中,一袭雪衣的南子很是清冷。本讶异江山为何如此晚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听她这般说话,有些不舒服,垂眸间看到她交叉的手,微皱眉。“你手怎么了?” 手?不错。她的手还馒头一样,没消肿。南子这一说,江山把手反在身后遮住。讪讪然“拍石头拍的。” “石头?”略微思索,才想起这书院是要考核学生根基的。“过来,我看看。” 江山不情不愿的过去。 南子削葱般的指在她手掌上摁了两下。痛得江山抽了口凉气。“南大人,轻点。痛啊。” 一看便知她用了多大力气。南子凝眸看向她“知道会痛,还如此拼命,多笨。” 笨笨笨,她要是不笨,能被他诱到床|上去吗!还是个替身!虽然她是不古板,不介意,但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我本就不聪明,劳你费心,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 话落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被南子挡住。“山儿好大的脾气。” 江山暗自腹诽,她脾气再大也没有他性格古怪吧! 南子抓起自己雪白的袖子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怪我没来找你?” 江山下意识退了两步,南子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轻笑开来。伸手搂住江山的腰,温柔又强势的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原来,山儿是想我了。” 这话说得暧昧。江山被圈在他怀里,跑也跑不掉,退也退不了。整个都是他身上异样撩人的气息。深吸了口气, “你要怎样?” 南子轻笑着拧了下她的脸。“山儿,是你想如何。” “我还要去练功!” “你在此处练功?练什么功?”难怪如此晚遇到她。 江山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变脸笑眯眯的仰头望着他。“南大人,你答应做我师父的。”vzxe。 南子点头“嗯。山儿想学什么。” “内功!”她有身手招式,只要有了内功,不会比这些古人差。 南子不赞成“内功本不是一朝一夕可练成,你的身体更是不能。” 她的身体怎么了?“谁说一朝一夕不可速成,你直接传给我不就成了。” 她随便说说,没料到南子没半点犹豫。明眸含笑应了“嗯。”就算是她也知道。直接传内力给别人,多少是会伤身的。轻则调养数日,重则危及生命。 她那表情,真是让人想笑。南子没忍住又笑了出来,眸光那叫一个烟波浩渺。“果然是笨的。跟我来。” 有子头间。江山任由他牵着自己走,穿过悠长的梅花树道,又饶了好几殿几院,才到了南子所住的风岚殿。 南子不是学生,是皇帝下旨的监院。自然单独住一殿。 一殿相当于独立的一个院落。南子径直把江山带到了自己房里。他寝房布置极其简单。除青纱掩映的古床外,只一面巨大的雪景屏风,一张古檀木桌,一椅,桌上一白底青花釉瓷瓶,里面插着几支鲜艳红梅。 “公子你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半大孩童的身影闯了进来。 听到响动跑来的半夏在看见江山那一刻,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公子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 见他看怪物一样看自己,江山恶作剧的挥手打招呼“哟,半夏” 这语气,这调调。半夏差点吓跌倒。“是你这个无赖!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 什么这幅德行。她本来就是这样子好不好。 “半夏,你先下去。”南子开口。 半夏眼神古怪的又盯了江山半晌,这才颇不放心的出去。关门时还警告她“江山,你别欺负公子!” 这半夏真是一点没变。欺负?谁敢欺负水云间令主,欺负荀阳王家的小侯爷? 南子撩开青色幔帐,在床头暗格翻找了半晌才在一堆花花绿绿的瓶子中找出一个粉色小瓶。自言自语道“这药是半夏带来的,也不知有用没,山儿来试试。” 试药?千万别是什么毒药。抹在手上清清凉凉的,还好。 南子微紧张的注视着她抹药的手“怎样?” “没什么不舒服。” 听她如此说,他松了一口气。“我对药不熟悉。怕选错了。” “多谢你的药,我要走了。” 南子奇怪的看着她“山儿,不是要内力么?” “我随便说说的,你真要给我?”他干嘛这么舍得? “自然。你的身体现在若只凭自己练,十年也赶不上人家一日。必须要有人给你过内力才行。” 这一说,江山真是打击。这身体果是个废材?连普通人都不如?“看来,这奇怪的变态体质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山儿,”南子握住她双肩“你不奇怪,也不变态。别妄自菲薄。你现在无法自己练内功是因之前被人强行废了武功和内力。” 强行?是哪个挨千刀做的!又仔细一想,她醒来时就没感觉到什么内力之类的东西,又是从水云间逃出来的,难道是南子 如果真是南子,现在给她内力又算怎么回事?试探性的问“谁做的?” 南子微微一顿,绝色的凤眸闪过一抹寂寥。没说话。只去褪江山的衣裳。 江山一抖“你做什么!” “你怕我”南子的轻叹浅浅的,却有种无法抑制的淡伤。“给你内力罢了。” 江山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两人早就有肌肤之亲。就算他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她这般动作也夸张了点。“你为什么要给我。” “你想要,我便给。不是应该这样么?”他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江山实在不知要说什么。只得由着他。南子确实只是要给她内力而已,虽褪了她的衣裳,他盘腿坐在她身后,黑眸水晶般美丽清透,没半点欲|情之色。 感觉到江山的僵硬,南子出声提醒“别胡思乱想。集中精神。” 窗外一片寂寂。风过,花落知多少。 江山醒来时,第一时间察觉整个身子都轻了不少似的。站起来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古武的好处。 南子不在屋内,倒是床上属于南子的香味浓了一些。穿上鞋出去,天际已泛鱼肚白。 房廊那头,半夏正走来。看见江山没好气道“公子让我来叫你去吃早饭。” 本以为是书院的饭菜,去了才发现是半夏做的。南子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大厅的布置同样简单,但桌上也插了一支红梅。鲜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有晨曦的露珠晶莹,看来,南子确实喜欢梅。 江山凑近那梅花嗅了嗅,一脸享受的感叹“真香。”感叹完见半夏和南子都奇怪的看着她。咳了咳“早。” “早。坐下吃东西。”还是南子先反应过来。 江山坐下,吃着半夏煮的青菜小粥。突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早晨竟然有种如水的温馨。眼角瞟到南子吃得极为优雅,食量也极小。皮肤,似乎又白了不少。嗯,又香了不少。 突然一个想法窜入脑海。第一次遇到南子,他身上也是异香扑鼻。中途淡了,现在又浓了?难道说,他受伤了,或者身体受到了影响,香味就会浓些? 莫不是昨夜给了她内力的缘故? “山儿。”南子放下竹筷看她。“不合胃口?” 江山不答反问“你不舒服?” 南子笑了笑,悠然道“今天可是你第一天上课,去晚了,小心被夫子罚。” “啊啊你不早点提醒我!” 南子很无辜,斜睨了她一眼。“山儿,你吃饭不认真,不是发呆就是看我,耽误了时间,怎么怪我。” 她还能说什么呢。新生上课是非常早的。有句古话叫闻鸡起舞。江山赶到时,丙班正在集合。羽灵看到她,上来压低声音关心道“江山,你昨晚去哪儿了?害我担心得。又不好嚷嚷。” “在梅花林里练武,结果睡着了。”本质上来说,这书院的人都不好怎么相信啊,尽管她对羽灵感觉不错。 有夫子来了,羽灵也没多问。这皇家书院的确不一般,就算他们是最末等的丙班,整个上午的训练程度也很大。有不少人累趴下。江山若不是有了南子的一些内力,只怕也要累趴下。 下午是文化课。丙班三十五个人。至少有二十个在下面昏昏欲睡。气得那摇头晃脑的夫子把所有人都提到角落里罚站。这一天总的来说没出什么事,算是充实又平静。昨天打架的事想来也没人敢往上告。班里的人看见江山虽眼神还是异样,倒也不敢当面怎么样。 活动量如此大,晚上自然要沐浴才能睡。江山真不习惯和如此多的女人一起洗澡。不过也没办法。此刻,水雾朦胧中,羽灵诧异的看着江山的手“江山,我才注意到,你手完全消肿了。你涂了什么药?这么神奇。” “嗯。我三姐给的。不知道什么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羽灵虽很感兴趣,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好意思再问。回到宿舍后,江山真真切切有饿的感觉。食堂的东西果然不是人吃的。躺在床上虽没动,一直也没睡着。不知过了多久,羽灵小声的叫“江山?” 江山不作声。羽灵又叫了一声。转而下床来,轻轻推了她两下。江山还是不动。果然,羽灵确定以为她睡熟后,悄悄摸出门。 老爹说了。好奇心不能太重。还是睡觉吧。 只是这肚子实在饿得不行。终究爬了起来,打算去找点吃的。13721322 -- 话说,一到写美人的时候,某童就颇感鸭梨。一个小时也写不出来两个字。遣词造句形容神马的,都要想了又想。所以,更新这个时候了俺要报复,报复美人泪奔 第十章 食堂是别指望了。豦穬剧晓江山溜了一圈,最后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往后山而去。 梅山本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这后山不少珍禽异兽。对她来说,要抓只野鸡不难。学着黄蓉的方法做了一回‘叫花鸡’吃。吃完顺便吹了吹风,这才带着剩下的慢悠悠的往书院回返。 路过书院那九重塔时,下意识站住仰头望了望。这地方,书院明令禁止不准私闯,乃禁地。给人的感觉的确也很神秘,而且,名字叫九重塔,却只有八层? 摇摇头,不在想。继续往回走。穿过几个梅花巷,却听闻旁边殿院有人咳嗽。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传来。 “公子,这梅山气候寒凉,芳香沁鼻,实在不合你的身子,还是早些离开吧。” “无碍。我大约推算出,她在此有一劫。” 这声音熟悉,不是玉仙月是谁?玉仙月住在这里。琴绾殿。这琴绾殿好像是离九重塔最近的一个殿吧? 大门虚掩着,江山却没推门进去,纵身一跃翻|墙而入。有内力可以使轻功的确方便不少。这殿和南子住那风岚殿一样清幽简单。望了一圈见一房间薄绡冰白窗纸上映着跳跃的烛火和两个人影。 “谁?!”屋里的小厮茯苓不愧是玉家人,在江山刚靠近窗户时便呵斥出声。 打开窗见到江山,诧异了一下。“江姑娘。这么晚了,江姑娘怎在这里?” 玉仙月听到声音披衣过来“果真是姐姐。” 江山挥了挥手中的叫花鸡“呵呵,玉大人,学生给你带了好吃的。” 这称呼显然玉仙月和茯苓都不习惯。等江山进了屋后。见她一副狗|腿谄媚样子的围绕在自家公子身边,茯苓眉角抽了抽。更让茯苓大跌眼睛的是自家公子竟然真的慢条斯理的撕了江山用树叶随意包裹来的所谓‘叫花鸡’吃。 “怎么样?” 玉仙月乖巧的笑了下“香,嫩,鲜。” 这玉仙月别说她还真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随意,很舒心。“以后我做了,都顺路给你捎点来。”又冲他眨眼“不过,你要保密哟。” 玉仙月噗嗤笑出来“姐姐放心,仙月不说。” 再话说,除了玉仙月逗人喜欢外,好歹他也是书院的院士,又是八大家之一的玉家,打好关系是没错的。 回到宿舍,羽灵还没回来。爬上床,美美的睡觉去也。日子就这样悠哉而过,白天各种训练读书,晚上偶尔出去弄点野食吃,顺便去玉仙月那里坐坐。 甚至,托叫花鸡的福,江山人际关系空前的好了起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由于羽灵在一个宿舍,不可能每次都能避开。索性拉她做共谋,一起去后山抓野鸡吃。有时候未免晚上出不去,也会多做几只带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只是香味太浓,渐渐的,有隔壁宿舍找来,自然又成了共犯。直到她们这个小院子的人都知道了一种叫‘叫花鸡’的食物。但大家很有默契不给其他院子的人晓得,毕竟,人多嘴杂,何况,资源有限。 书院的日子其实单调无聊得很。大家闲时就说说八卦,谁和谁昨晚在梅花林里打野战了啊,谁和谁在大树后断袖啊,谁和谁为争谁谁大打出手啊。vyfn。 据八卦所说,江月和金簪女在甲班作为唯一的两个女子,地位自然不可小窥。两人被班上的男学生众星捧月,拉帮结伙,互看不顺眼。明争暗斗。各种不服输。 这金簪女有如此胆气本事,来头自然不小。甚至说她的待遇比所有学生都好。和书院的大人们一样,她有独立的院子。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开小灶。 不过没人好说什么,这是皇帝的意思。只因这金簪女是夏禹国送过来求学的公主。这关系到两国政治,差别待遇也不奇怪。 每每说到此处,江山都觉得好笑。一山不容二虎,难怪三姐和这金簪公主斗得水火不相容。也只有她这三姐,有这胆量老虎嘴上拔毛。 还有另一个信息,那便是南大人和芙殇助教竟是情人。看见芙殇助教常常去风岚殿找南大人呢,真正是一双璧人,相配得很!多叫人羡慕! 满了一个月,有月试。检验这一个月的成绩。只是这检验有些不同,不是各自考核,而是甲乙丙三班打乱了对阵。优胜劣汰。就算你是甲班的,如果结果奇差就会被重新分到丙班来,反之,如果丙班突然出了个天才,则会被直接提到更好的甲板或者丙班去。 人,谁也不想自己被分为三六九等的劣等。在说,素来就有彼此看不爽瞧不上的情况,丙班的人磨刀霍霍,干劲十足。 江山又一次见到了芙殇和南子,两人一起走来,一百多个等待比试的学生眼无一例外的再一次看直了。 “啊啊!今天是南大人和芙殇助教主持比试啊!”江山身后已有女生在尖叫,一脸花痴。这人是她宿舍隔壁的隔壁的陈默。有个很安静的名字,人却闹腾直白得很。 陈默两眼发绿,来拉江山的衣裳“江山,你快看看,南大人是不是在看我?不行了,我要晕了。” 江山抬头,见南子的确看着这个方向,遇到她的目光,轻轻笑了一下。13717957 “笑了!南大人对我笑了!我晕了!”陈默说晕就晕,一下倒在江山身上,江山无语的扶起她,冲南子狠狠瞪了一眼。 这个时候芙殇不着痕迹的走过来,挡住江山和南子的视线。冷淡道“你们每个人都有编号,抽签决定对手。每轮胜出的人再度抽签。” 周遭早已搭起了各种擂台,琴棋书画,武功兵器,都在比试范围。文武各有一次机会。 江山抽中的先是文试,和甲班有名的风流才子轩扬。 轩扬是左相之子,背景厉害。又长得很是上得了台面。江山看到,好多女生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面对着轩扬坐下,被轩扬笑吟吟的注视着,她可没多享受。 做方兽往。先是比琴。就算江山恶补了一下,勉强弹奏出来。这古琴看似只五弦,却不好操纵得很,弹得实在勉强。 轩扬的琴声却是高山流水,激昂万千。自然轩扬胜。 再来比棋。轩扬笑吟吟的轻松在落子越来越慢时慎重起来,不免重新审视起江山。“不愧是江家出来的,先前输琴莫不是让我不成?” 江山坦然“让?我们又不熟,我为何要让你。我琴的确普通得上不了台面。” 轩扬狭长的凤眸闪过兴味。江月这妹妹,很是有趣啊。不免又多看了江山两眼。 一局杀得难解难分,轩扬的棋艺那是梅沧出了名的,难逢对手。又是个棋痴,眼下,满身的兴致都被挑起,一时忘形,兴奋得一下拍上江山的头“丫头,厉害!” 因没料到他突然出手,江山没避开。心底却是冒了一次冷汗。看来,自己的警觉心越发低了。要是这轩扬用了内力,还不拍碎她的天灵盖? 本欲发难,见轩扬眼中兴奋的色彩纯粹只是棋逢对手的喜悦,忍了。只是轩扬时不时激动了就拍她一下,不是头就是肩膀,手臂。这棋一时半会儿下不完,正要开口抗议,眼角的余光瞟到一抹浅绿衣角,一股浅浅香气拂来。梅一般清魅优雅。 那人就站在自己侧身后处,不用回头,江山也知道是谁。 轩扬再一次兴奋时,正欲拍江山,伸出的手被莫名一股轻柔却不可抗拒的内力拂过,愣是停在了半空中。这一来注意到出手的人,吃惊道“南大人?” 南子微点头。“棋逢对手固然让人欣喜,可她到底是女孩,你要克制些。” 如此淡然正经的话语,轩扬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南子是送入京的质子他是知道的。到底是丞相之子,处在政治权利中心,思维敏捷,第一反应便是,这南大人时刻注意着面前的江山!这意味着什么? 不动声色的掩下各种猜疑想法。恭敬道“多谢南大人提点,学生谨记。” 南子并未多言,示意他们继续。他却不走,就站在江山身后,看他们下棋。虽不说话,轩扬和江山却下得浑身不自在了。最后,轩扬落败半子,输给了江山。 轩扬人精似的,也不叫江山丫头了。规规矩矩的抱拳“学妹,棋,我输了。” 接下来书和画,两人平分秋色。所以,总的来说,文试这一局,江山和轩扬打了平手。这是何等的爆炸性新闻!附近那些观战的把这个结果吆喝出去。那震惊是一片片。 区区丙班的废物江山和甲班的天才轩扬打了平手! 轩扬真心作楫行礼“学妹好生厉害。以后再来找你下棋。”又对南子行礼道“南大人,学生先告退。” 江山正要跟着轩扬溜走,听闻身后南子开口“江山。” 她站住,却没回头“南大人,学生还有比试呢,不知何事?” 感觉南子走上前来,站在自己面前,江山不用看都知道周围那些眼光刷刷的看向了自己。 南子伸手,本想摸摸她,终是改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比试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说,她为何整天躲着他?是他做错了什么?他一直在学,在学怎么对一个人好,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第十一章眼线 江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有人匆匆跑来。蝤鴵裻晓“江山,你快去看看,羽灵受伤了!” 去到时,羽灵被两个少女搀扶着,脸上身上好几道鞭痕。还渗着血。有人激动得义愤填膺在旁边说“澜瑶太过分了!比试切磋而已,竟然下如此毒手!” 澜瑶,也就是她们开玩笑说的金簪女,那夏禹国送来的求学公主。 平素眼睛就长在头顶上的,人缘也是相当的差。 羽灵也是倒霉,第一轮抽到武式的号,对手竟然是澜瑶。羽灵功夫略差澜瑶一点,输败时就打算撤退,偏生澜瑶的鞭子甩得密不透风,愣是霸道的缠着她不准她退。这一打下来,羽灵硬生生的挨了好几下。 先前江山和轩扬比试,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看这伤痕,澜瑶这是要比试,还是要杀人?“你怎么样?” 羽灵无奈的苦笑“还好,幸亏我避得快,不然被她打死了。” “我先送你回宿舍包扎一下伤口。”脸上都抽了一道血口,的确不是一般的刁辣。 正要离开校场时,芙殇走过来“你们这是不想比试了?”一如她平时待人的冷淡,平静的语气。 这是江山第一次近距离看芙殇,这近了看,发现她们两人也不是多像。只是眉毛稍许像而已。也不奇怪,世上长得像的人都何其多。“芙大人,你也看到了,羽灵受了伤,需要处理。” 芙殇看都没看羽灵“我只管比试,你们不完成,我会直接报给院长。” 报给院长!军事化管理的学院,后果不亚于犯了军纪之类的严重。这女人简直像具没有感情的机器。“那芙大人便去吧!” 听她如此说,芙殇只轻微挑了下眉。倒是羽灵拉了拉江山“我自己回去处理一下就行。你还是回去比试吧。” 江山对芙殇没有任何个人的偏见。但显然芙殇故意难为她们。芙殇这人一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偏生关注到她们两个小虾米了? 理都不理,自己扶着羽灵走出校场。 芙殇望着那抹执拗的背影,久久没移开视线。她是有些私心,想看看江山到底会怎么选择。这莫名的热心肠,这莫名的善良,不是师弟最厌恶的么? 不过出神一瞬间,鼻端嗅到风中的香气,心下一凛。 南子轻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芙殇,你故意难为她们?” 芙殇掩下眼底的感情。竟然连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了么。果然,只要是江山的事,他就如此在意?那么,她不会告诉他,上月还在皇宫时,她来找他,却看到传说中的江山,便先她一步故意演了那么一场戏误导她。比来过羽。 嘴角破天荒勾起淡淡的笑“师弟若不喜,我不报上去便是。” 南子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芙殇越发有些奇怪。 他们在这边说话,远处不少学生偷偷在看。见芙殇笑了,更是坚定的认为他们无比相爱。毕竟,冷若冰霜的芙殇大人也只有在南大人面前才会笑! 在说江山和羽灵。给羽灵弄好后,已经一个时辰后了。羽灵脸上的鞭痕不可小窥,一不小心就是要破相毁容的。收拾好了江山回到校场,好在还没比试完。只是 看着面前眼高于顶,一脸轻蔑不屑的人,江山无语。该说她和羽灵同甘共苦还是说她和金簪女澜瑶特别有缘? 因大多数已比试完,这下都围过来看热闹。不少乙班丙班的女生此刻皆义愤填膺的吼“江山,打败她!” 台下还站着江月和轩扬。见江月皱起的眉头,轩扬笑道“我看你这妹妹也不简单,你不用过多担心。” “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的妹妹我会不知道。” 轩扬摸摸鼻子,自讨没趣,但依旧不惧江月的不耐烦呆在她旁边。甲班谁不知,风流才子轩扬对江月有意思。只是江月对他很是不屑一顾,压根没看在眼里。 台上,澜瑶美丽的脸挂着讽笑。“上一个不过毁她容而已,至于你,本公主是要送给阎王的。” “澜瑶公主真是看得起我。” “呵,梅沧首富爱极如命的女儿。本公主不给点特别待遇,岂非对不起这称号。” 她们的对话声不大,也就彼此能听见。澜瑶这话初听没什么,但江山就是觉得不对劲。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彼此,彼此。”羽灵那几鞭子,她作为室友怎么也要给她讨回来! 江山除了匕首不擅长任何兵器。匕首并不适合直接对战,只适合暗杀。近身战。澜瑶的确有高傲的资本,身手相当不弱。手中的长鞭让江山完全无法近身。 于是在台下众人的眼底,就是江山不住的围着澜瑶周围转,那攻击也是不痛不痒的被澜瑶鞭子档住了,在三米之内,完全无法靠近。 但,江山速度倒是越来越快,澜瑶的鞭子迎接得舞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就是现在!江山提气纵身一跃,快如闪电般从半空往下,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杀伐生风。直取澜瑶的头顶。 实在太快,快得在场只有少数的高手看清了她突然转换的动作。 澜瑶手中的鞭子被江山先前诱甩得太彻底,反应过来时已完全来不及。只觉耳边一股刺凉,左脸颊有什么一拉。 一截青丝飘落,下面观战的众人集体屏住了呼吸。在看澜瑶,左脸颊上也隐隐现出一丝血线来。 逐渐,啪嗒,啪嗒,有血珠滚落。 “你,你敢划伤本公主的脸!”澜瑶摸下血,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13603500 “以牙还牙。比起你下的狠手,我很仁慈。”话落飞身下台。留下满校场震惊得回不过神来的众人。 江山又出名了。这次不再是废材,而是突然崛起的天才。更成了丙班的集体偶像,让他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比试完就放月假,因是第一个月,大家简直归心似箭,也不顾已经是黄昏了,急急忙忙打包飞奔下山去。山下早已等了来接他们的家丁马车,众人并不怕赶夜路。 羽灵受伤,江山没给江月一起走,留下来照顾她。一时间,书院的新生区又寂静下来。 躺在床上的羽灵颇感抱歉,江山见她那么在意,无奈道。“大家那么想回去,不是想家里的父母亲人,无法是想繁华处的花天酒地滋味。我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留在书院还清静。” 羽灵一直觉得江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她看人也少看走眼过。虽没去,也听说了江山伤了澜瑶的事。想了下直爽的说道“江山,其实,我不是梅沧人。” “不是梅沧人?”据她所知,羽灵的爹是个六品官吧?v4ti。 羽灵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美丽的杏眼闪烁着坦诚“我是日月皇朝的人,是‘隐阁’在梅沧的眼线。” 所谓隐阁,可说是这青岚大陆上最大的消息组织。其主要骨干和力量虽都在日月皇朝,但周边像梅沧,夏禹国,北方诸国等等,多少都有他们安|插多年的眼线和消息网。羽灵是个眼线二代。也就是,羽灵的爹就是隐阁的人。 一个消息组织,眼线都安|插在别国京都官场来了。这是何等的厉害和可怕?那日月皇朝的帝王要吞并天下不成? 看向羽灵“这般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不会杀我灭口吧。” “哈哈,江山。你知道我们隐阁最厉害的是什么?消息网是其次,最厉害的是看人。我们看的人,十之*不会出错。这是对你,若是别人,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逼问,也断然问不出半个字的。你当我傻啊。”说着绷到身上的伤口,又吸了一口气。 江山开玩笑“那倒好,以后不知的就问你。” “我只是个小虾米,知道的不多。不过,只要不触犯隐阁规矩的,都可以告诉你。哎哟!对了。说了半天把最重要的事忘了!”羽灵慎重起来,压低声音“澜瑶名义上是送来求学的,实际应是送给梅沧皇帝的礼物。作为礼物,她应做的就是安分守己,赢得众人好感,博得皇帝欢心。但她所作所为,可说完全相反。” 这点江山也想到了。不仅相反,甚至可以说是夸张得到处惹事。 果然,羽灵又道“你是因我得罪了她,我也不隐瞒你,我怀疑她是故意的,故意伤人,目的虽然诡异了点,但很可能是挑起夏禹和梅沧两国的矛盾!她一直找你三姐的麻烦,我想是因为你们爹是第一首富。若是你三姐出事,你那富可敌国的爹一定不依。到时候,梅沧或者夏禹都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乱。” 所以,羽灵的意思是以后澜瑶只怕会故意找自己的麻烦。甚至可能会下死手。这一说,结合今天澜瑶在台上对她说那番话,倒也不意外。不过,呵,来吧。看谁遇上谁会比较倒霉一点。 正想着,羽灵无意间看到江山枕头下露出的半截玉萧,满眼兴味道“江山,住了一个月我怎没看见过你吹|箫。” 萧。南子送那萧。江山敛眉。“羽灵,荀阳王家小侯爷的事,你知道多少?” 荀阳王家的小侯爷,那不是南大人么?羽灵满眼促狭,正要开口,看到门外光影中走来的人时笑了起来。“江山,你喜欢的人来了。” 第十二章倒霉的巧遇 江山和羽灵都没想到南子是送药来的。蝤鴵裻晓让半夏把药给了羽灵,就像普通老师关心学生那样嘱托了两句就欲离开。 被这莫大殊荣震得受宠若惊的羽灵终于回过神来。“多谢南大人,南大人,让江山替学生送送您吧。” 猛不然被点名,江山狠狠瞪了羽灵一眼。见羽灵一副活脱脱把她打包送人的表情。又听得南子说“不用。”神大宠和。 不用?她还懒得动呢。 南子回身走到江山面前,寒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颊浅笑道“山儿不乐意。” 羽灵张大嘴巴没合上。南大人在摸摸江山这也太震撼人心了 直到南子径直出去离开。看同样一副被雷劈了摸样站在那里的江山,才结结巴巴感叹“江山,你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这一夜的书院,多是人去楼空,静得只闻风吹落花声。 翌日,天气晴好。 梅山下的小镇甚是繁闹。如归客栈生意很是兴隆,掌柜算盘打得噼啪响。陡然,一轻灵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掌柜,你这门大得无极啊。不知可还有空房?” 掌柜拨算盘的手一顿,倏的抬头,见眼前明丽动人的少女时,虽狐疑却恭敬有礼。“姑娘请随我来。”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从书院下来的江山。她刚刚说这一句话,是无极门上面传达命令的暗号,掌柜已然明白,这个少女在无极门有不低的地位。把江山引到一座独立的小楼前时“姑娘请稍后,容我去通报一声。” “通报什么,我自己进去。你多去准备些好吃的,在书院没馋死我。” 掌柜有些为难,倒是里面有人出来了。掌柜一看见他,恭敬道“朱大人,这位姑娘” “王掌柜,你下去,准备些吃的。”朱鹤秀气的面容不算顶美,却依旧是眸似点漆,唇如朱丹。气势冷冽逼人。 书院只不准带人进去,可没说不准在山下的小镇驻扎。于是,一个月前江山来读书时,就在第一晚让朱鹤跟着。毕竟,父母在宠自己,她身边太多不安定因素,朱鹤对她已有了绝对的忠诚,拥有自己的势力方便很多。前身创造的无极门也的确厉害。如传言一样,当真很多地方都有其势力,平素普通百姓一样过日子。这客栈的王掌柜就是其中之一。 王掌柜办事效率非凡,不多时亲自送了一大桌子吃食来。江山馋了几辈子般狼吞虎咽了半天,最后舒服得就地倒在长毛地摊上,摸着凸起来的肚子直哼哼。 她在自己面前越发随便了。朱鹤心底却古怪的生出高兴。秀气的眉纠结的皱了起来。“主子。” 江山眼未睁,吃饱了就懒洋洋的,这是化学反应。“怎么?查得如何了?” 老爹让她好奇心不要太重,可天生的危机意识告诉她,即便她好奇心不重,江家也危险得很。与其坐以待毙被人除掉,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有那么几分机会。 还真当她在书院整天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先不论江家那一门子亲人还不错,就单单她自己而言,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很难查,却也让下面的人找到最可疑的事。玉梅书院十九年前销毁了一个人的所有记录。那个人不仅从书院销毁了,且有过关联的人都被下了药,失了记忆。从这整个梅沧抹掉了。” 的确可疑。做到这个程度,怕只有皇帝有这种一手遮天的本事。只是,这和书院香饽饽一般天天晚上被各种人探秘有什么关系? 朱鹤解了她的疑惑。“传闻那人博古通今,有惊世之才,得此人者,得天下。那人又是从玉梅书院消失的,不少人,包括当今圣上的那些兄弟,都在暗中寻找。” 得天下的野心她没有,但她有想要拥有得天下的能力。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倒是值得去找找。“你把潜入书院的探子都撤走。别白白做了人家的踏脚石。”13756934 晚上那样闹腾,书院的人就像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一般不闻不问,很有一个可能,就是书院那些老头放任这些人胡来。 又躺了些时候,想着下山前,羽灵让她帮忙带一封信给别人。便问道“青莲居怎么走?” 青莲居朱鹤眉头又皱了起来。倒也没多说什么。“我去安排马车,送主子去。” 当江山坐着马车到了青莲居时,终于明白朱鹤为何皱眉了。这般雅致的名字,竟然是男倌楼,做的是那风月买卖! 预想中浓妆艳抹的脂粉扑鼻倒是没有,装扮得也清幽。来往的美貌少年们也各有千秋。很是气质。 想也知道这多半是那隐阁的其中一个窝点。难怪与众不同。江山被引到一颇有意境的宽敞素雅房间里。 不多时一青衣男人走了进来,平凡得过分的面容,却月神一般让人觉得温柔。那人客气的谢过了江山,很是礼貌。又招呼她坐下,拍手唤来了一大群各色美男子。说是羽灵的意思。让那些美男好好招呼江山后,便出去了。 看着这万紫千红的美,江山着实无语。这时代,女人都喜欢请女人上花楼玩么?她三姐是,这羽灵也是。难怪早上走时,羽灵古灵精怪的眼中有着暧昧神色。好在那些美男并没饿虎扑食,都是紧着江山的意思。 他们如此坦诚,江山都不好意思立刻走。假装清高的和他们聊聊爱好理想。这一聊天,发现这些人都和羽灵一样,给人的感觉很好相处,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心里寻思着,这才是最高境界啊,让人放下所有戒心,多好套取情报。这些人肯定有知道她是江五小姐的,却没提半点不该说的。聊得倒也还算舒心。 聊得久了,也有调皮的少年开她玩笑“这位姐姐,是涵儿不够美么,你为何都不碰碰我?” 这少年笑起来很是纯透。因故意揶揄,眼尾挑起就有了那么点点勾人的邪气。有两分神似南子。江山不免怔了一下,笑道“谁说不碰,是我喜好太特别,怕你不肯。” “喔?姐姐说说,如何特别?看看涵儿能否满足姐姐?” 大家都是开玩笑,江山便随便道“那感情好,涵儿把大腿给我看看摸摸。” “看,涵儿的第一次要献出去了。” “我看,涵儿未必敢。” “我说也是,你看,这姑娘一句话,涵儿就呆了。” 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关系很是融洽,都故意揶揄作弄起少年来。少年咬牙“谁说我不敢!”说着拉起江山“姐姐,到我房间去,涵儿脱给你看个够。” 江山被拉起来“这个,其实”vio2。 “涵儿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算话。姐姐不用推辞。” 江山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娇美的少年竟然是个直线条的热血孩子。现在她不去倒像是侮辱了他似的。真正是无奈啊。 被拉着穿过院子繁茂的百花,涵儿还在念叨“姐姐,我的房间就要到了。” 江山正要开口,被从月洞门走出的三人怔住了。怎么会遇到南子!不仅有南子,还有好久未见的青衣,还有这里的管事青莲。 三人都看向江山和涵儿亲密交握的手。 南子的目光甚是飘渺,好似在看,美眸又好似远目,落到了无边无际的虚无。 涵儿在青莲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馆主放心,涵儿是自愿把第一次给这姐姐的。” 他说的是实话,江山却是一激灵。这话太暧|昧了好不好! 此话一出,众人莫名觉得浑身被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包|围。南子眼底闪过阴鸷“江山,过来。” 江山抖了抖,这天杀的狗血运气。又一次降临在自己身上。不过她没做错什么吧? 才走两步左手便被南子粗鲁的捏住,没半点多余的话,拉起就走。 青衣对青莲点了下头,算是告辞,也跟了上去。半晌,青莲对发怔的涵儿道“瞧你做的好事。不是告诉过你们,羽灵的朋友别碰么?” 涵儿也很委屈。他是真的做好了献出第一次大腿的准备。“舵主,那公子是什么人?” “梅小侯爷。” “梅小侯爷?那个过往神秘得连画像都没一张能传出来的梅小侯爷?竟生得这般风采。”来这里的要么寻欢,要么打探消息。涵儿立刻来了兴趣“舵主,那梅小侯爷打探什么消息?” 青莲脸一沉“还如此莽撞!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任何一行都有铁的原则和规矩。我们这一行,雇主要的消息是能随便问的么。”话虽如此,内心的震撼也不小。这小侯爷打听的,竟然是二十多年前废太子自|焚一事。 梅沧皇室复杂,斗的自然是那一把龙椅。当初本应登基的太子被废,被软|禁后一家自|焚而死。才有了当今圣上的登基为帝。 个中曲折自不必说,自古帝王之争都是白骨累累,成王败寇。只是,这梅小侯爷来打听,就很值得推敲了 不过,冲着他亲自来,并未隐瞒身份这一点。他青莲着实对这小侯爷另眼相看了。当然,他只是个买卖收集消息的人,这其他的,断然不会管 第十三章贴心宝宝 如归客栈的掌柜到底是训练有素的。蝤鴵裻晓见上午来见朱大人的紫衣姑娘被人这样径直拉上楼后,丢下一切事务,赶紧去后面禀报朱鹤。 那公子是昨晚来投宿的,见过人来人往的掌柜当时也惊叹了一番。真真白衣胜雪,人中龙凤。却也深不可测。 也是巧合,南子投宿的客栈是江山无极门的势力。 也紧了一。在说江山,此刻被推进屋,南子身上的杀气她不是没感觉到。南子的手段在蒹葭城她就见识了。 见南子关了门,她袖中的随身匕首也悄然的滑落至手腕处。南子的身手,不可估量。鱼死网破的手法最是差劲,但如果他要动手,她也不会任人宰割。 关了门的南子并未看她,径直走到红木桌畔坐了下来。倒了一杯冷茶浅抿了一口后嫌弃的皱起眉头,显然,这冷茶实在不合他的喜好。 搁下不甚精致的茶杯,依旧没看她,换了个姿势一手支起下巴望向透着浅白光晕的木格子雕花窗棱。 怎么看都是风华一绝。美好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你喜欢他什么?”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那叫涵儿的少年。如果她说喜欢任何一样东西,南子是不是会挖下那东西给她?如她说不喜欢呢?以南子生气时的变态程度,一定会说既然不喜欢,还不如死了算了。也活不成。她并不想连累那无辜的少年。 这客栈毕竟是自己的地盘,相信此刻朱鹤已在外面的暗处。只是南子这样的人,没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硬碰硬。扯出笑“南大人” “换个叫法。” “小侯爷” “再换。” 你有病吧!心底虽如此想,还是换了。“美人。” 南子微微动了下“换。”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令主大人!”veyz。 南子屈指一弹,一颗白珍珠破窗而出,‘噗’一声,外面似有重物落地,伴随着人的轻哼惨叫。想也知道那暗中的只怕是无极门的人。 “南子!你个死变态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及无辜!” 万籁,俱寂。 顷刻,南子转过头,斜斜的看向她。似笑非笑“死变态?” 即便笑意很冷,也甚明艳清媚,端的销|魂。 “甚好。你还未回答,喜欢那人什么?”曲指,一颗珍珠弹出。外面又一人不知从何处落下。 “喜欢他笑起来有两分像你。”要杀就杀你自己吧! 南子并未高兴,先前的笑意都淡去,又侧过头不看江山,那背影一如既往的清贵优雅,却隐隐透着落寞。 久久不语。 终是轻轻道“所以,山儿想要他?” “不,只是看看他大腿罢了。” “山儿何必舍近求远,要看,我给你看。”他站起来缓缓走向江山。江山面上不动声色,垂着的手却蓄势待发。 “紧张什么,是我脱给你看,又不是你脱给我看。”走到她面前时,南子突然一声轻笑,转而去向床榻。 果真褪了衣裳,只留一件贴身单薄衣衫。倚塌而靠。“山儿过来看吧。” 门外赶到的青衣和暗中的朱鹤皆沉默。都是内力高深的人,也听到屋里发生的事。两人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 青衣是了然。令主对江山,果然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朱鹤早知江山和南子有过肌肤之亲,尽管江山说过,南子大腿上什么都没有。但,他隐隐觉得,门主之前废了那么多年心力调查水云间,最后不惜以身犯险,若没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如此做。也就是,南子身上一定有秘密。 十足非常人。这是江山的想法。那叫一个反复无常。他不是在生气么?不是都想杀了她么? 里面古怪的气氛,外面掌柜跑来,在门口道“姑娘,有位小公子要见你。” 自然没看南子的腿。江山趁机溜了出去,南子并未留她。本以为是掌柜谎报,可到了客栈大厅见着那人时,顿住了。 那小男娃一身玄墨色袍子,忖得粉雕玉琢如墨如画的小脸愈发嫩白漂亮。黑色不适合一般孩子,在他身上却有种不属于年龄的沉稳和大气。见江山出来,只望了一眼便皱起了眉。“你见鬼了,脸如此白?” 比起南子的阴晴不定,宝宝是多直白啊?江山真有冰天雪地里见到贴心小棉袄的感觉。一个狼扑把江如画抱了个结实。“宝宝啊宝宝,你个小没良心的。回家就把我这个同风雨,共患难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这女人逢人便抱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江如画被缠得几乎窒息。还是他身后的侍卫玉安看得哆嗦开口。“江姑娘,主子快要没气了。” 江山还算厚道,又顺势捏了捏江如画的脸后,终是放开了她。老实说,很怀念这水嫩小脸蛋捏起来的触觉啊。 此时的大厅除了他们未有外人,掌柜在看见江山被南子拉进客栈后就机敏的让所有客人走了。江如画也是巧合。也看到南子拉江山进客栈。本不想此刻过来,又隐约觉得不对劲,这才过来。眼下一看江山这脸色白得一副小可怜样儿。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猜到一些。 “你那南美人把你怎么着了?”语气颇有几分不屑。 江山又拉起他的小手蹂|躏“大人的事小孩别多嘴。”也奇怪,分开这么一个多月,再见面,居然一点隔阂都没有。一如她当初看见他杀人的冷厉,半点不觉奇怪害怕一样。 江如画冷冷哼了一声。 这时,青衣走了进来。见到江如画,没有过多的惊讶。依旧万年不变的淡然。“江姑娘,主子说,天色不早了,你们要回书院去了。” 她原计划也是今天务必赶回去的,毕竟羽灵是伤员。虽不算严重,自己去食堂找吃的肯定会崩开伤口。但和南子一起回去 一下抱住江如画的小身子“我才遇到宝宝,舍不得。” 虽知她拿自己当借口,江如画听了却挺高兴的。被抱住也就没有反抗。 青衣退下去请示南子后来告知江山,说他等她一起。不管怎么,江山此刻和江如画大手牵小手在小镇的大街上闲晃。 玉安远远跟着,觉得自家主子很憋屈。被江五小姐当孩子一样牵着,时不时还要被她摸摸捏捏。虽玉安见过数次,心底依旧无比震撼。 “说吧。”江如画一副少年老成的口气。 江山停在一卖风筝的小摊前看风筝,随口道“说什么。” “出来玩,不就是避开你那南美人的人,好和我说话么?”江如画毫不避讳的戳破她的意图。 江山幽怨的看向他。“宝宝。太聪明雷公也要劈的。”又邪邪的一笑“不过,避开是真,说话嘛,和你个小屁孩子,能说什么话。说哪家的糖葫芦好吃?” 不等江如画发火,从架上取下一只风筝搁在他怀里“来来,拿着,娘亲送你的,算是久别重逢的见面礼。” 江如画白了她一眼。“白痴。”一拿风筝想起怀里的书信,便摸了出来递给江山“路上遇到你三姐,这是她给你的。” 江月?昨天才见面,今天带封信给她?打开,只十几个字。的确是江月的字迹。 看向江如画时,满眼怜悯。江如画被她看得发毛,皱眉“你”才说一个字,就被脸颊上柔软温热的触感惊住了。该死的江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 江月的信上也没说什么,只写了江如画幼小丧母,今天恰好是江如画亲娘的忌日。 估摸着这三姐的意思也就是让自己好好疼疼江如画,自然,这是表面的,她三姐不会闲得做这种小事。另外的目的呢? “江山,你又着了什么疯?”江如画反应过来后,小脸可疑的红了些,捂住赶紧退开。 看得路过的大婶大娘直呼可爱。 不,她三姐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会下山呢。她三姐只可能晓得江如画一定会遇上她。那么,也就是说江如画会去皇家书院?皇家书院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江月想告诉自己,江如画的身份。除了学生和书院领导。还有一种人,不用圣旨也可以进,那就是皇家人。江如画莫不是哪个王爷家的? “江小公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他乡偶遇的诧喜。 那人四十多岁,颇为刚毅正直,一身简单灰衣,手中一把长剑。典型的大侠装扮。北岚。 北岚叫的是江如画,因为江如画摸样没变。上次从凌霄山庄和江山分别时,江山不仅是男装,还顶着假面皮。 “没想到在此地遇见。”又左右看了看“江兄弟呢?” 先前还脸色微红可爱得粉|嫩的江如画此刻无比的沉稳内敛“北大侠找她有事?”有礼又冷疏。 北岚也算识趣“那到没有。”又笑了笑“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江小公子替我问候一声江兄弟。” 江如画小大人一样点了下头“我会传达的。” 北岚冲江山礼貌性的点了下头,带着两个弟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江山笑嘻嘻的拉江如画的头发玩“宝宝,北岚招惹你了?” “没有。”没有招惹他,却很可疑。从当初第一次客栈遇见,他就有这样的感觉。江湖是个和皇家一样复杂的地方。13742211 江山装似不经意的开口“宝宝,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有无极门的痕迹。”这是其中一个目的,也没骗她。 江山听得小心肝儿一抖。“无极门?没听过。” 第十四章南纳神秘人 江山黄昏回客栈时,南子又恢复了如水的温柔。蝤鴵裻晓好似白日里那冷悚的人不是他。两人倒也相安无事的回了书院。一晃三日假期过。书院新生区又恢复了热闹。 第二日公布先前比试成绩,江山被破格升到甲班。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她自己却是颇感无奈。时刻被周围的人欣赏动物一样观摩,也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才行。 其中,澜瑶的目光最为‘热烈’。 好在书院宣布了一件紧要大事,逍遥王明日要来书院祭塔。要知,这几乎是逍遥王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大家的话题被引开。江山也得以空闲。下午整个书院不上课,都在打扫布置。准备迎接工作。 翌日。江山站在人群中等待所谓的逍遥王。哈欠连天却尽量憋着。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人来报说逍遥王驾到。 江山跟着众人望去,并不张扬,只几人抬着轿子缓缓而来。那逍遥王连脸都没露就直接去了九重塔。这一祭,就是整整一天才出来离开。从头至尾,都在轿子里,没人看见他的样子。 黄昏的梅林很是美丽。江山就地坐靠在一株红梅树上,咬着熟悉的糕点,含糊道“三姐,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带上来的?”这是她娘春花做的糕点。书院的规矩,不许带任何东西上山。 对面梅树上,江月枕着双臂,仰靠着望天。红衣鲜艳,姿势甚潇洒。“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用感激我,若不是爹爹交代,我断然不会帮你带的。” “那我不谢了。”江山毫不客气的厚脸皮。又咬了一口糕点“爹爹真好,有爹的孩子像个宝。” 江月没说话,半晌似呢喃“爹爹自然是极好的” “所以,三姐你喜欢爹爹。”江山歪头又咬了一口糕点。 她们姐妹谁不喜欢爹爹?江月一时没多想。直到江山又补上石破天惊的一句。 “不是女儿对父亲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江山的轻描淡写,江月浑身一僵,差点从梅树上栽倒下来。盯着江山的眼,涌起惊涛骇浪。 “三姐,不用如此惊讶。这是你的私事,和我无关。我只想告诉你,因我们有共同的家,有共同的爹爹。我不想对你动手。不想让家人伤心为难。你也别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让江如画给她带信,不会那么简单。无论如何,她珍惜现在的家,不想变得那么复杂。 她和这个妹妹,算是竞争对手。她们都到处培养势力,都在找传闻中可得天下的‘江山策’,都想收服八大世家。虽彼此都有所察,却心照不宣。眼下,她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了?不止说出来,还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兴的过了三日。江山甚是惆怅。一觉睡醒又变了男儿身,洗澡成了大问题。硬捱过了七天,直到羽灵委婉的表示,她是不是月事来了,不方便洗澡。 是以夜半,待到那些偷偷去后山开小灶的人都离开后,才摸向那一汪碧潭。冷是冷了些,倒也不至于受不住。泡在冷水里,江山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这身体。 她能接受。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麻烦。现下已是万籁俱寂时,泡着泡着美眸一凝,一口气憋着潜入潭水里。在水中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借着月色一瞧,没差点呛了水。就在离她水潭不远的石岩,竟然缓缓开了一道门。从里面闪出一个黑衣人来。那黑衣人四下一望,确定无人才小心翼翼的把石岩还原,拨弄好青荇遮住,若不是亲眼所见,当真看不出半点异样。 待那黑衣人消失了,又过了片刻江山才从水潭中冒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长长的吸了口气。 这后山还有如此机关。当下学着黑衣人的手法摁了几处地方,那石岩又缓缓开启。 这是潮湿的地道,刚好也就能容一人通过,江山把湿漉漉的衣衫打了几个结,方便行走。泥胚的味道浓郁。想来这地道挖建时间并不长。 刚开始还能有点微弱的光线,越往里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大约半柱香后,越走越宽阔,依旧不能视物。江山只好一直摸着一侧的洞壁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猛不然的,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凉之气笼罩上来。江山暗道不好,正要退开,脚下的土地一动,愣生生的摔了个狗爬。 不对,土地在动?入手的触感,滑凉活物! 没给她退开的机会,那东西把她一卷,江山就像被巨人捏在掌心,半分动弹不得。虽暗黑不能视物,却依旧看见了,两个拳头大小的泛着寒光的碧莹莹的东西 据她的经验,摸起来这般感觉,又是用身子缠住敌人的,难道是蛇? 才想着,暗中那东西一动,她全身的骨头被卷得嘎吱作响,江山毫不怀疑下一刻就会被缠断气。手脚动不了,怎么办?总不能等死,深吸口气,就是一口狠狠咬下去。 这一口特狠,血腥味瞬间满口钻。好死不死,正咬在那东西最痛的命门上,那东西受痛,发出一声怪叫,尾巴一甩江山硬生生被打飞出去visq。 昏迷前,江山无限悲凉的想,爹说得没错,果然不能好奇。 “阿碧,别担心。他没事。”迷迷糊糊中,有轻淡的声音远远飘来。江山听到水声啪啪作响。 再度睁眼,望着头顶的跳跃水纹,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醒了。” 江山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弹起来。却被眼前的情境惊住了。 蛇。有水桶之粗,八|九丈长。墨绿的巨大蛇身她先前看到的拳头大小的东西,竟然是这蛇的眼睛! 她不是没见过巨蟒,但如此巨大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最关键的,那蛇盘踞在寒水里,硕大的脑袋搁在岸边。一白衣人正蹲在它面前,轻抚着那妖异的蛇头。 ‘哗啦’。那人站起来。他有一头及腰的黑发,赤着双脚,这声响却是锁住他的大铁链发出的。 江山这才看清,他们身处的是一个平台,平台四周都是寒水。那宽阔的寒水环绕得平台就像汪|洋中的孤岛般。寒水外,四处岩壁上镶嵌了几颗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实乃绝境。 很明显,这个人是被关在这里的。正想着,那人转过身子。丰神俊朗!绝对当之无愧这四个字。比期布二。 只是,那人眼中有种淡然的死寂。风采只有其形,却无其神。虽如此,他一步步向江山走来时,却是优雅若闲庭,没半点困兽之态,依旧有种不可睥睨的高贵气度。 “你是南纳人?”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第二次听到南纳人这个说词,震惊过后的江山很快恢复常态。“多谢你救了我。” 那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我救的,是阿碧救的。” 阿碧?那条大蛇? 那人的眼光掠过江山脸上的几处小伤口。“想必阿碧嗅到你血的味道,这才饶了你一命。” 江山抹了一把冷汗。又听得那人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梅沧更不是南纳人的天堂。看在同族一场,提醒你一声,小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小子?江山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儿身。眼前的人看上去最多不过双十年华,这般年轻叫她小子实在有点违和。“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那人没回答。倒是那大蛇游过来,吐出长长的蛇信子舔向江山的脸。饶是在胆大也不免后退两步一阵脊骨发凉。那蛇不依不饶,以为江山在和它玩,继续亲昵的蹭上来舔。 这一来,那白衣美男死水般的眼中漾起一丝波澜。“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就算是南纳人,能让阿碧如此亲近的,除了他,曾经,也只有一个鱼璇玑而已。 江山正要说话,那人突然道“藏到阿碧身后去。”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江山下意识已经这么做了。阿碧盘起来的蛇身有一层楼那么高,她站在它身后,被挡得严实。顷刻,传来厚重石门开启的声音。 只听得白衣人淡淡道“你又是谁?皇帝还真把我这里当善堂了。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前辈的名讳可是‘修竹’。”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江山听得一抖,南子! 吃惊的不止江山,白衣人盯着寒水那头的南子。有些不稳的走了两步,带动锁住他手脚的大铁链又是一阵哗啦作响。连带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你是鱼璇玑什么人?” 南子笑了笑“看来前辈就是修竹。有人托我找寻前辈。说只要讲出前辈的名讳,前辈自然相信我。” 修竹冰白色的唇动了动“她终究记挂着我”似惆怅,似叹息。“她如今可好?” “已故去多年。” 闻得此话,修竹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有些无力的靠在了大蛇身上。一瞬间从天堂被打入了地狱。好久都没说话。 “故去故去他们说,她活得很好”所有信仰瞬间崩塌。若那个人早已故去,他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许多年,是为了什么? 胸口一揪。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南子开口“前辈,还请保重。我定会找到方法救你出去。”眼前的人死活虽不和自己相干,但答应了的事,他要做到。 “你走吧。让我静静。” 南子微点头。“请前辈在忍耐几日。”话落转身出去,那厚重的石门又缓缓闭合。 江山在大蛇后,心里寻思着,竟然出现南子,也就说现在还是在书院范围内?那么,南子来书院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找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是不是朱鹤口中那个得此人者,得天下的惊才绝艳者? 半晌没听到那叫修竹的白衣人声响,江山走出来。见他竟是闭着眼睛靠在大蛇身上,脸白如纸,毫无血色。 “前辈??”南子都叫前辈,她叫一声前辈也无可厚非。 一直安静的那人突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江山正要去扶他,却惊见他那一头如瀑青丝颜色越来越淡,不过喘口气的时间,已是一头银霜华发。 这冲击力,就像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变成了男人一样。还真有瞬间白头的事。这人得多伤心?13757232 大蛇感受到主人的伤心,烦躁不安的蹭着修竹扭动。 “前辈节哀。”她是无法体会这种极致的悲痛,但能理解,这时说什么都多余。 不料修竹瞬间钳住她双臂。情绪激动“说,你叫什么名字!” 好高深的内力!她居然半点动弹不得!赶紧道“江山。” 第十五章惊天噩耗 “江你姓 |江锦城那个江?” 在江山听来,这是个带着神奇色彩的故事。蝤鴵裻晓据说在梅沧之南,浩茫茫的大海彼端,有一处世人无法靠近的神秘之境。叫小楼。那里居住着一支奇特的民族,名曰南纳。南纳人大都面容俊丽,身怀非凡本领。不过南纳人不喜和外族人接触,独居避世。这修竹就是南纳人,由于某些原因被梅沧如今的皇帝计困在此处许多年了。 这地方居然就在九重塔之下!也就是说,九重塔的最后一层是在地下!九重塔的最后一层,原是梅沧开国皇帝修来以防万一的避险之处,这机关,历代梅沧皇帝才有资格代代相传,也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进来的法子。 江山进来的地道是前几个月才被人挖通的。那人是当今皇帝的一胞弟。那人也不知怎么知道此处囚着修竹。也算厉害,避开了各处机关挖了这地道。每隔半个月就会派人来问一次,修竹可愿出去帮他。如果愿意,就去盗钥匙来救他。 而南子进来那路,正是只有皇帝才知的唯一入口。这就太诡异了。但修竹说,既然知道他名讳,南子一定不是皇帝的人。 江山突然想起一件事,一问修竹果然。前几日那逍遥王来祭塔。便是来找修竹的。修竹没说具体找他什么事。但江山隐隐猜到,南子应该是跟踪了逍遥王。记住了各处的机关和操作,才寻到这里的。 说话间,有各种食物水果顺着地下寒水冒起来。那大蛇首先兴奋的去咬了一只鸡过来,乖顺的放到修竹面前。 江山看得傻眼。修竹并未吃那鸡,只是伸手抚摸大蛇。“这寒潭源流连着一宗香火鼎盛的庙,他们拜神时把食物抛下水,便会流到此处来。” 古人的智慧真真不容小窥啊。修此处的人太天才了! “皇帝也想前辈出山帮他么?若前辈不答应,他打算这样对前辈到什么时候?” “论心计,十个修竹也及不上一个翌帝。他真正想要的,是南纳长生的秘密。” 修竹很淡然,江山眼都瞪圆了。长生?世上真有长生?还没等她发话,修竹又道“不过比普通人老得慢些罢了。”顿了顿“江山,你娘亲是什么样的人。” “很普通憨厚的妇人。待我极好。”虽是第一次见面,眼前的人又说了这么些天方夜谭的事,她就是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让她很有亲切感。 修竹冰白的容颜牵开浅浅笑。“想听听鱼璇玑的故事么?” 江山点头。 在修竹淡淡的声音中,江山总结出来,那鱼璇玑是个大美人,修竹爱恋着这位大美人。 个中曲折修竹都没说,他回忆的都是鱼璇玑的好,和鱼璇玑一起长大相处的日子。江山觉得,他只是想要有个人,一起听听他记了许久的人吧。 总之,江山依旧不明白这鱼璇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最重要的她不会忘问。“前辈,南纳人的身体都能转换性别么?” 修竹看向她,似没理解她的话。半晌“为何如此问?” “实不相瞒,我是女儿身。只是时不时变几天男儿身的样子。” 修竹身子颤了颤,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角也微微哆嗦起来。“果然,没逃过” 等他恢复情绪时,又过了好半晌。 纳境名世。原来,那南纳人不能和外族人通婚不止是族规,也是为他们的下一代着想。百分之九十的南纳人和异族人通婚,生下的孩子多有奇怪的毛病,或者会出莫名的问题。 “本不该由我来说。想来,你应是鱼璇玑的孩子。” 鱼璇玑?天雷啊!不是春花? “手伸出来。” 江山依言把手伸出去,任由修竹寒凉的指搭上她的脉13757279 清晨的梅香有种扑鼻的冷。江山被大蛇‘阿碧’送了出来。也不知那修竹在她身上使了什么法子,总之她从昏迷醒来后,就又恢复了女儿身。只是全身有些无力。 才走到宿舍门口,就见满脸急色的羽灵。 “江山,你们家出事了!”羽灵吸了口气“江山,你听了冷静点。半柱香前,我收到隐阁的信鸽。说你爹和七位夫人前日出门上香,中途被悍匪伏击三十个护卫家丁尽数惨死,并找到六位夫人的尸身只你爹和二夫人的尸体没找到” “江山?江山?”见江山怔了怔径直晕倒了过去,羽灵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扶住。 羽灵是隐阁的人,自然比别人先一步知道消息。由于江家的人来报,不到晌午,整个书院都晓得了。这无异于是巨雷一般的消息。江无为何许人,竟然死了六位夫人!自己还生死不明! 江月怒红着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招呼都没和书院打,径直下了山。 江山醒来时,看着宿舍的房檐有些恍惚。她没有江月那么强烈的感觉,可是心依旧会痛,会涩。春花死了?即便她不是她娘亲,想到那个做出各种好吃的,就怕自己不爱吃的春花,她心真的痛了。 人的际遇总是这般忽然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她要冷静。正因为她没有江月她们那么深的感情。所以她才要冷静。宿舍外,可看见许多人躲躲闪闪的往她们房间所在的地方看。 看什么?看笑话?世人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羽灵打开窗户,怒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滚!”气呼呼的关紧后,不知作何安慰江山。没料到江山脸上并无悲痛之色,平静得不可思议。 “羽灵,如果我要找你们隐阁办事,需要什么代价?” 羽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说,需要隐阁怎么做。” “我想请你立刻联系你们的人,让他们派梅沧所有最厉害的杀手去保护我的那些姐妹。”vitb。 虽日子不长,她也知道江无为何等厉害。那些护卫更是个个高手。暗地里,一定还跟着许多影子护卫。且江无为不是没脑子的人。这样一个人,都有人能伤害得了。那设局出手的人,到底何等恐怖? 而既然她和江月收到了消息,那么,那些个各处的姐妹应该也收到消息了。痛失亲人的她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去。 所有江家血脉聚在一起,江山只想到一个词,‘一网打尽’! “好!”羽灵并未多问,立刻下去处理了。出去后又吼了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一通。 众人以为江山一定会躲在被子里哭,没料到她开门出来,一脸平静的在书院里转来转去。 “今日才知,江家的女人不止淫|乱,还冷血。” “第一首富的神话,要破灭了” “活该!当初本少爷去提亲,他江家还不答应。如今,便是送给小爷,小爷也不稀罕。江无为一死,江家还有什么了不起”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窃窃私语,却又故意让江山听见的音量。江山却纹丝不动。 “这就是你们在书院学到的?”玉仙月沉着脸,向来好脾气的他难得很生气。 那些说话的看见匆忙而至的玉仙月,规矩的行了礼,统统闭嘴不敢造次。但依旧远远的看着。 玉仙月见坐在梅花树下的江山,在她面前蹲下。“姐姐。”江山没动,玉仙月叹了口气,毫不避忌的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姐姐,不怕。” 这时书院的院长和几位教过江无为的老头也找了来。一看见玉仙月抱着江山,脸色都变了变。还是上前道“江山,你家里出事了,书院准许你先回去。” 江山站起来,平静的行了一个礼。“三姐已经回去了,学生还是留在书院学习得好。学生先告退。” 玉仙月冲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几位老头点了下头,匆忙跟了上去。 一路别人的异样眼光江山不在意,玉仙月也不在意。直到江山无奈的转头,玉仙月差点撞上了她的背。 “仙月,你跟着我做什么。” “姐姐” 江山叹气。“我没事。你身体不好。别在外面吹风。” 玉仙月哑口。这个时候,她却关心着他的身体。这样的姐姐,让他怎么放得下。“姐姐,我和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令尊的面相,不是福薄命浅之人。他一定会没事的!” 这一说,江山才想起,这玉仙月号称天命世家的天命者。空穴不来风,有些东西确实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多谢。”先前还是不够冷静,这出来一吹风,彻底冷静下来。她还得赶紧去找羽灵才行。 “仙月,我有些累,先回宿舍去了。” 玉仙月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姐姐,你可知,许多命运早就注定,怎么也改不了?姐姐,你终究要走到那一步的。 见江山回来,羽灵松了一口气。“江山,我已传出消息,你放心。至于报酬,不过银子而已。” 江山点头,伏案写了一个小纸条。“羽灵,这个,麻烦帮我送到山下如归客栈掌柜手里。”这是给朱鹤的命令,隐阁的人毕竟是外人。所以,她让朱鹤带人也去暗中保护。 隐阁的人确很专业,别看羽灵平素直率得没半点城府的样子。到了这种时候,却是非常可靠。不多时,又把这消息送了出去。 江山安排好了一切,才有些疲倦的倒在床上。 从始至终,她没让羽灵拜托隐阁查幕后黑手。她想,能动得了江无为的,这世上没几个。她都不用想,也知道最大的嫌疑人。 翌帝! 第十六章被欺负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蝤鴵裻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山梦到了春花,梦到了江府那些慈爱的年轻夫人们。真不知这些感情是这具身体本身的,还是她的。 先前书院的晨钟敲得急,羽灵早已应声而去。只叫江山好好休息。想必书院也不会责怪她不赶去做早课。 一定有不少人暗暗的在关注她的反应,江山索性大大方方的出门。她准备去后山一趟,再去见一次那叫修竹的人。既然那么多人想得到他,他必定有非凡的本事。也许还知道‘江山策’的秘密。 不去试试,不去努力,怎知行不行!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学生都去做早课了。空荡荡的书院只有红梅无我无执的开着。 路过凌波殿外的梅林时,冷不防碰上两个宫女打扮的丫鬟。一看到她们,江山下意识加快脚步,却被叫住“江山,我家公主召见你。”高高在上的语气,很是轻鄙。vjoh。 澜瑶不仅拥有自己独立殿房,还是唯一可以带下人来书院服侍的学生。 要是平时,江山一定不理。“澜公主找我何事?”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跟我们走就是了!” 澜瑶这个时候应该也在做早课吧?还叫两个丫头来找她?“抱歉,我现在不想去。” “好个大胆的刁民!平素你们姐妹就老是和我家公主作对,现在公主召见,你竟然敢不去!”两个丫头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这种情况,江山不意外。江无为不知所踪,江家出了如此大的事,以后各种来找麻烦的只会多不会少。“你们想怎样?” “怎样?”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既然你不愿去,就只好由我们姐妹带你去了!” 都是练家子,飞速缠上江山。就要架住她的双臂。江山心底一冷,在其中一人就要靠上时先她出手,一掌打了出去。 刚刚打出去,心底就明白过来了。可惜收手已经来不及。果然,那丫鬟‘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甚至吐了一口血出来。一手颤抖着指向江山“江山,你胆敢伤我,等着你们皇帝抄你江家满门吧!” 唉。江山心底低低一叹。她怎么就冲动了呢。上了这种把戏的当。不过,她自己出的力,自己心中有数。断然打不到人吐血的。澜瑶啊澜瑶,你一早设计好了这出戏,真正好手段啊。13760819 算计得如此好。一定也猜到她江山平素的性格,一定咽不下这口气。那么,正好给了她借口不是?“是我江山不是,恳请二位原谅。” 没按照她们公主给的剧本来,那二位显然有些吃惊。反应得也快。“原谅?你打我就是打公主的脸!要求,就去求公主吧!” 这凌波殿竟然要比其他殿更为华丽。 站在凌波殿石阶前,江山心底感叹。有权有势身份高贵到底是好啊。 突然,那没受伤的婢女在她膝盖弯一踢,江山不妨,差点跌倒。 “跪在这里等公主宣吧!”另一个人上前顺势一按。江山只是握紧了拳头,索性放弃挣扎,任由她们把她强摁跪在地上。她膝下没有黄金。 大门‘砰’的关上。别说此刻大家都在做早课。离此处甚远。在说澜瑶贵为夏禹公主,所住的凌波殿比那些院士先生的殿院都禁忌,是不准擅自靠近的。她也是倒霉,想着走此处的近路。 很是清静。梅沧虽少有寒冷,这跪在青石板上,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活儿。 有所牵挂必有所牵制。如果她还是初入异世什么都不在乎,那么,此刻定然不会这般乖觉。 勾践还卧薪尝胆,这点屈辱,她到不会幼稚得只晓得拼武力。逞一时意气。 不过,既然受了罪,有一天,所有的,都要找那罪魁祸首讨回来! 午时,周遭已然寂静。那大门打开,一丫鬟泼了一盆脏水出来,好巧不巧就泼到了江山身上。 江山只是握紧了手。最后慢慢放开。淡淡笑道“请问,公主什么时候召见?” “等着吧!公主忙着呢!” 这一忙忙到夕阳西下。江山的膝盖已然麻木。径直站起来。先前没人,她一站起来,凌波殿的大门瞬间开启。显然有人一直暗中注意着。“公主没召见,你敢走?” “不敢。我去吃点饭,上个茅厕,然后再回来。” 气得那两个婢女瞬间出来“那你别想见公主了,直接等着你们皇帝召见吧!”而后又进去甩上门。 江山扯下旁边的一梅花枝,唰了好些梅花,狠狠的咬在嘴里,嚼了嚼,吃了。 来路梅陌上,匆忙找到此处的南子本来的生气在看见她此刻的举动时,笑了。 九重塔下锁住那人的铁链并非一般,就算是他也无法强制弄开。因得到消息,亲自下山去找能开那铁链的人。不料听到江家出事的消息。他匆忙回书院,却没找到江山。 而正因匆忙回来了,那能开|锁的需要别人亲自而去的怪癖之人他也没见上。 看到她跪在地上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是气的。气她如此委屈自己。可是见她此刻负气得可爱的举动,又不禁莞尔。 江山吃了几朵涩涩的梅花,感觉到一股热烈的视线。回眸时看见来路尽头的南子,颇为惊讶。不过掩饰得很好。立刻两眼弯弯没事人似的扑上去“南大人!好几日不见,学生甚是思念啊!”如果不算前夜在九重塔下那意外的‘遇见’,还真是有几天不见了。 她这般一阵风一阵雨。夸张得让人不知几分真假。真像他们一起在江湖上行走那段日子。南子含笑看她不着痕迹的故意把身上的脏污往自己雪白的衣裳上蹭。一只手把抱住自己双腿的某女提了起来。 从她眉目间,看不出悲伤神色。“被人欺负了?” 江山点头。一脸委屈。又去抱他大腿。结果又被南子拎着衣领提了起来。“站起来。” “我膝盖疼。” 凌波殿大门后,那两个偷偷观察的婢女虽听不见江山和南子的对话,但透过细细的门缝,看到那清丽绝伦的男子望过来的眼时,有些稳不住身形。并没有怒目而视,可她们却莫名的恐惧。而院急前。 这人她们自然也认识,梅小侯爷,送入京的质子,书院的监院之一。 江山这么一说,南子竟然抱起了她。脸颊靠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心脏低沉平稳。在书院,南子一直挺守规矩的,这久违的亲密姿态,江山心中一动,为了掩饰这莫名的异样感觉,故意把脸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南子有多洁癖她在知晓不过,一件衣服从来不会穿两次。但凡沾染丁点脏污的,立刻就会换掉。本以为南子会把她丢下来。事实却是 “山儿,脏死了。别乱动。”话虽如此,却掏出一块雪白手帕给她擦脸。没半点嫌弃。 而见南子抱着江山就要离开。门内的婢女虽忌惮还是鼓足勇气把门开了一条小口,探出头来“南大人,公主下学后还要召见她呢。” 南子冷淡道“找她有事?” 那二人吞了吞口水,换了个说法“江山她伤了奴婢,自愿跪在门前请求公主原谅的!” 南子并未看她们,而是低头问江山“得罪澜瑶了?”在书院里,他几乎不和人来往,对学生的事更是不关心。半夏虽爱说话,但也不嚼舌根子。因为不知,这也是他花了些时间才找到江山竟然在凌波殿前的缘故。 江山‘怯怯’的点头。 南子捏了捏她不甚干净的脸,轻笑了一声。“要得罪就彻底一点好。” 一手护着江山,一拂袖,生生把凌波殿前的所有石阶和江山所跪的那一片青石路整个揭了起来碎成了片,这一幕离两个婢女太近,吓得她们一屁股摊坐在了地上。 轻描淡写!这些百年老石在他优雅的一挥中粉身碎骨了!就怕南子把她们也这样碎了。 江山也怔住了。南子有时候的确很暴力。可都是示意手下在做。这是第一次,她看到南子亲自动手。现实比想象震撼得多,南子若要杀她,比动动手指都容易 “顺眼多了。告诉澜瑶。她是夏禹国的公主,不是梅沧的公主。既然来了书院,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清淡的语气有些冷“让她记住,江山是我的人。江山伤了你,你大可让她冲我来。但你们今天对她的所作所为,我也记下了。” 没有杀她们,没有吼她们。淡淡的说出这些话,抱着江山离开。两个婢女却半个字也无法说出来了。她们谁能想到有这一出啊!谁能知道江山竟然是梅小侯爷的人啊! 江山被南子抱着,心中难得有了一点负罪感。如果南子知道她利用他,作何感想? 只是,不管如何,她没料到南子这般毫无避忌的说出她期待的话。这般毫不在意的护着她 第十七章山儿嫁给我吧 八卦流言总是快比野火燎原。轰炸得整个书院一愣一愣的。江山在南子那里休息出来时,外面已经惹火朝天了。江山路过玉仙月的殿院时,见到玉仙月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听说你把南小侯爷扑倒了?” 玉仙月是纯净无暇神仙一样的少年。并没其他意思。正因为他如此无邪,江山老脸红了红。“没有。” 看了看她身上过大的衣裳,分明是南子的。玉仙月笑了笑“姐姐脸红,一定是撒谎了。这衣服都是小侯爷的呢。” 这衣服的确是南子的,她那衣裳脏得一塌糊涂了。在南子住处洗了澡,南子那里又没有备用的女子衣裳,就拿了自己的给她。也怪不得玉仙月误会。 玉仙月抿着唇笑“姐姐,我逗你呢,我这里有你穿的衣裳,进去换吧。” 这话江山就诧异了。“仙月怎么会有?” 玉仙月拉起她的手往院子里走“前几天院长找我们开会,说后山珍禽锐减,一定要查查。我想着姐姐常常去后山偷烤野鸡吃。若是衣服上沾了痕迹被发现,院长免不了教训你一顿。就偷偷拿了几套姐姐能穿的学生衣服。姐姐路过我这里也好更换。” 没想到玉仙月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如此细心。“仙月,谢谢。”谢谢你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依旧如此真心待我。 玉仙月的笑有些腼腆“姐姐,你突然一下这般客气,让我好不习惯。” 到底拥有多无垢纯洁的心,这孩子。江山心里的点点闷也消散不少。 从玉仙月处出来时,刚走几步听到半夏诧异的声音。“江山,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半夏无语,这人就嘴巴利索。把手一伸“你的东西,落在公子床上了。公子让我给你送来。” 江山接过那东西一看,正是凌霄山庄庄主莫天放给她的令牌。这东西,恐有不少人觊觎。一直以来她都是妥善安放的,因江家出了事,她才把这东西藏在了自己身上,时刻带着。居然大意的落在了南子那里。 半夏本就是来送东西的,只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江山。眼下东西交给了她,就回去了。江山收好令牌,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异样的暧昧眼光,又羡又恨的,心底无奈,澜瑶那两个丫鬟,指不定怎么传播的呢。 回到宿舍羽灵已下学,看到江山笑得意味深长,果然如此的表情。但也没忘正事。“江山,你爹和你二娘依旧没消息。我们隐阁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虽然江山没问,当她作为她朋友,特意留意了。 找不到就是活着的可能性极大。但,也不排除被人控制住了。 去见修竹的计划只好暂时搁置,当江山再一次踏进教室时,不在闲闲散散而是无比专心认真。她已经打算提前申请考核。只要成绩到了书院的目标,她就可以提前毕业离开书院。 澜瑶破天荒的没就婢女被打的事件做任何说法来找江山。事实上,澜瑶空前的安分,一点也不敢再来打江山的主意。她不来找麻烦,江山乐得清静。 众人都只当江山是伤心过度而发奋努力了,最开始的各种流言慢慢也就淡了。每天下学后,江山一出学堂殿院,就见外面那繁茂的梅花树下,南子一身云衣出尘,胜雪冰白,比梅清艳。 就算别班的学生都知道了。有女子路过江山身边时,含羞带怯的低声道“南大人又来接你下学。好温柔啊。江山,我羡慕死你了!” 不错,南子来接她下学。然后去他的风岚殿,明目张胆的吃好东西。南子是吃素的。所以,那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都是给江山的。由于南子吃素,半夏只会做素菜。这些都是每日山下的酒楼送到书院门口,半夏去取的。就这一点,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得流口水。因为,书院的伙食真的不是人吃的。 玉仙月也说得没错,书院的确开始管理后山。好些人去偷偷烤野味吃被逮住,第二天好一通罚。 江山却认为没那么简单。书院只怕不仅仅是想要保护野味。这让她不得不想到九重塔下那个人,修竹。 风岚殿。 半夏趁着南子进去换衣裳的时候跑到在客厅吃饭的江山身边,好奇道“江山,你真的要求提前考核成绩啦?”又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些“你干嘛那么想离开书院?你们江家这段日子乱得可以。在这里好吃好喝不好么。” 江山放下筷子,很淡定的看了半夏一眼“难得啊,半夏大人也有拐弯抹角说话的时候。” 半夏被说中了心思。脸一红。“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是担心公子累着。你若离开书院,公子也会想办法陪你走。到时候,你想管的事,公子断然不会不顾。” 江山一脸不解的无辜样子。“南大人一定很闲。”又笑吟吟的加了一句“不然,他怎么天天来接我下学?” 半夏气得鼓起小小腮帮子,又不敢大声吼。这女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子啊?公子天天去接她,还不是让别人知道,他有多在意江山,要对她出手的人,也须得掂量掂量,能否有本事和荀阳王作对。不然,她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在书院能安生? “果然是个笨蛋!”这是半夏的结论。 南子出来时,江山立刻告状。“美人令主师父,半夏又欺负我。” 半夏那个咬牙切齿啊。狠狠的一扭头。撇过去不看她。南子微微皱眉,轻道“半夏,你多让着山儿些。” 让着她?这女人得寸进尺的好不好?再说,要他个十三岁的孩子让着一个十六岁的女人,真是冤屈。 气呼呼的端其它菜去了。 南子无奈的摇头“半夏是个可怜的孩子。山儿莫怨他。” 谁和小屁孩子生气,谁才是真的笨蛋。江山咬了一口红烧肉“我大人有大量。” 南子失笑。“山儿吃东西这狼吞虎咽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因为她知道,饿肚子,饿得死亡逼近是什么感觉。她饿怕过。那种记忆,太深。深得她来到这陌生的时空,陌生的身体,也忘不掉。“我这叫破罐子破摔。我是怎么都学不来美人令主师父你那样优雅好看的吃相的。” 南子愣了一下。“山儿觉得好看么?” “好看。” “那么山儿,嫁给我吧。” 江山差点被呛到。这是什么理由?因为他吃相好看,她就要嫁给他?“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一个人因可怜我而来娶我。”她抬起的眸中有着一种倔强的高傲。 “是么”南子稍微顿了顿,伸出手,探向江山的嘴角,轻笑道“嘴角又沾了酱汁。”他又何尝不骄傲。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孤傲。 他们都是,绝对不会丢弃自尊的人。 半夏出来时,不知他家公子竟然说过如此劲爆的话,因看不出任何异样。公子还是支着头,眸中含着浅笑望着不雅吃饭的江山。 寒冬腊月时,梅沧虽不冷,梅山上却已有了些寒气。这天,江山早早起来,羽灵很慎重的陪着她出去。因为今天是江山考核的日子。 考试是院长并书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亲自出题。也是单独的。 这些先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各种本事都有精通者。书院虽人才济济,可四年的学业在目前三个月内就胆敢要求考试的,还真没听说有什么人。 所以,当江山不到午时就出来,院长宣布江山完全合格的提前达到了书院的标准后,一个个的嘴里都塞得下一只鸭蛋。只玉仙月和南子,二人都笑意温柔,完全没有担心。 院长等人看着江山玉仙月南子三人离开。回到屋子里时,几人的脸上都有了沉重。 院长叹了一口气,似追忆“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再一次见到绝世天才。” 其他一同考试江山的几个老头互相望了一眼。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他们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可以提起的人,一个被人刻意抹掉的人。 那人也是一个天才,才色双绝,那人名叫——鱼璇玑。 只愿,如此奇女子,别陷入泥沼漩涡。别红颜薄命。否则,真是可惜了。只是,想来,是奢望了? 几人又对望了一眼。那沧桑了岁月的容颜里,平添风霜。 这世上,对天才这样的人,除了嫉妒还有一种感情叫做崇拜。书院的这些公子小姐虽有不少人不甘心风头被抢,不甘心别人比自己强。但虚心的人也不少,到底没有经历外面的磨砺肮脏,都是少年少女孩子心性的多。他们聚在一起自发给江山举办一个欢送会。 说殿休说。因出生条件好,大家都学过很多东西。因怕蜡烛被风吹灭,有人做了各种式样的灯笼罩子,点了蜡烛挂在梅枝上。食堂的饭菜虽不如意,但酿的梅花酒却不错。 梅沧这样浪漫美丽的国家,喝酒在书院这种地方,是雅事。学生也是可以去领酒的。vltv。 除了认识的几十个人,还有些隔得远的师兄师姐也来凑热闹。江山被羽灵拉来,实在无奈。不来,就显得她太做作了,也没必要。 她看这些孩子,除了欢送她,还有一点就是被书院折磨久了,这好不容易有个理所当然的借口,好玩闹一番吧。 看见她来,大家又围绕着她闹了一番。有人给她唱歌,有人给她跳舞,也有人给她舞剑。还有人来出对子挑战的。都是闹着玩。 玉仙月出现的时候,玩闹的众人刚开始还是有点局促。毕竟他人在柔和无害,也是高高在上的院士。却在玉仙月怯怯的一句,‘请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后,逐渐化解。 江山把他拉到火堆前。并没说话。从小因为身体不好,被过度保护的玉仙月,从来没有这种深更半夜在野地里呆的机会吧。 见他望着前面玩闹的那些孩子们,只是看看,都能如此满足,如此高兴么? 察觉她看自己,玉仙月侧过头,乖巧的笑“姐姐,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明天。你呢?” “既然姐姐走了,我也不必留在这里了。我明日随姐姐一同下山。” 这么自由?玉仙月是为了什么来书院的?“是回玉家去?” 说到这个,玉仙月有些怏怏的。眸中都是不舍。“再不回去,大长老他们要来绑我了。”看着跳跃的火苗,低低道“不知何日才能来看姐姐呢。” 他病得很严重么?江月说是先天不足。到底怎么个不足法没说。 “下次见面,我带你去放风筝吧。”前几天,有学生在放风筝玩,玉仙月远远看着 “真的吗?”玉仙月激动起来。转而又有些苦恼。“他们不会让的。”他说的,是玉家暗中保护他的影子护卫。 “我已经想到一个好办法甩掉他们。到时候保证他们找不着。”13767219 他高兴得一把抱住她胳膊。“姐姐,我会做个最大的风筝!” 江山好笑。在玄乎,也是个孩子啊。 “咳咳”玉仙月一激动,又夜凉了,咳了两声。 “仙月,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嗯!”玉仙月站起来,脸上的笑似能点燃漫天星辰。走路的步子都带着轻快。 有少女上前来,鼓足勇气问“江山,玉大人怎么叫你姐姐啊?”其实她想问,玉大人是不是也喜欢你啊,我还有没有机会啊? “因为他是我弟弟啊。”如果她有弟弟,一定是玉仙月这般善良温和的孩子吧。 这不符逻辑和事实的话,少女却很高兴,不是那种关系就好。正要说话问点玉仙月的喜好,见远远的,南子牵着一只古朴的八角灯笼远远走来,身上只随意披了件墨绿的衣袍,长发自然披垂着,并没刻意打理,显得有些慵漫。不过这样一个隐约轮廓,在灯笼摇曳中走来,却美得异样妖冶。不免看傻了。 好多人都看傻了。江山转过身时,也看傻了。要是搁在荒山野岭,就是聊斋中的狐妖。 南子完全无所察觉,只以为这些人见到自己局促。冲他们微微一笑“打扰了。” 真的有人倒地。绝对的。 “山儿,夜凉了。” 上一章 回封面 末尾页 第十八章醉美人 墨色苍穹,弦月细微。梅影横斜,香气冷幽。 的确不早,夜已转凉。 有学生回过神来时恭敬的给南子行礼。南子都微微点头。示意他们无须多礼。在学生们心中,这人清贵优雅,美如天人。平素不敢逾矩的接近,现下好不容易的机会,有调皮的少年嬉笑道“南大人,是不是没有江山睡不着觉啊。” 南子好脾气的笑了笑,径直走到江山旁边坐了下来。 江山冲那人故意阴森森的一笑“胆子不小,南大人的玩笑也敢开。”刚一说完,就听到旁边的南子轻笑道“山上夜寒,若有人合抱而眠,的确暖些。” 意外啊!“你故意的吧!”江山凑近他耳朵咬牙。她敢打赌这些人不知怎么在脑中想歪。“我的闺誉!” “山儿,”把夜风撩在面上的一缕长发随意拂向耳后“山儿的闺誉如何,我明白即可。” 他并未*的说,而是陈述一个事实。江山却老脸一热。“你来做什么?”w4ak。 “来接你啊。” “我没说要去你那儿。” “唔在这里陪山儿也是一样。” 见他捡起一支木棍悠然的拨弄了下火堆,江山无语。有学生早已抱了几坛酒上来。“南大人,和我们一起喝酒吧!” 南子含笑拒绝。“你们喝就好,不必在意我。” 这梅沧即便是女子都喜酒,他们不依不饶“南大人,明天江山就要下山了,饯别酒总是要喝的。” “我说,你小子难不成怕你自己喝不完?”江山凉凉的揶揄。 美弦横无。“哦呀江山护着南大人!”那少年夸张的玩闹。 江山冲他扬了扬拳头,只听得南子很淡定的“我会陪她一起走,没有饯别,酒自然不需喝。” 这一说,一大圈子人都愣了。没听说南大人要走啊?江山也很诧异。她也没听说。侧过脸看他“你要和我一起走?” “怎么,山儿不愿意?”他眯眼笑。 美则美矣,却是罂粟花,危险得很。她赶紧点头“愿意,愿意,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眸中漾笑“山儿晓得,真欣慰。” “咳咳”有人实在看得面红耳赤,不得不出声提醒。先前一直在不远处的羽灵笑嘻嘻的挤上来“南大人,没有饯别酒,交杯酒怎么样?”她实在没看过江山脸红的样子,据她观察,江山这人脸皮堪比城墙。先前却看到她在南大人面前脸红了? 羽灵这一说,周围的人跟着起哄。江山狠狠瞪了羽灵一眼,羽灵暗暗朝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鬼脸。还手疾眼快的倒了一杯酒给南子。 大家对南子会喝没抱希望,所以,当看到南子拉起江山的手臂交|缠,并喝了手中的酒时,有点意外。回过神时直冲江山嚷嚷“江山,南大人都喝了,你还不喝!” 被那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瞪着,江山欲哭无泪的喝了手中的酒。 大家又嘻嘻哈哈的闹起来,不过玩笑也不敢开得过大。有人抱出古琴,开始弹起来。一时间,梅花林中的日子好不滋润快活。 自从喝了酒,南子一直很安静。江山侧头看他,只见南子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方嬉闹的人群,漆黑如夜的眸中,似凝了两汪秋水。清雅中生生的惊艳出丝丝妩媚妖冶的纯洁。 这样子不正常啊不正常,伸手推了推,南子缓缓侧头看她。很是迷茫。睁着他那双此刻分外诱人却无比清透的眼。 “你喝醉了?”这可是花酒!就算是个十岁孩子都不会醉的花酒 南子眨眨眼,摇头。风又把他柔顺的发丝拂了些在脸上,隐约遮住了眼睛,他有些不耐烦的把那无辜的头发往后扯了扯。 江山看得一愣一愣的“没有?”她显然不信。她想终于明白,为何从不见南子喝酒。这世上一万个人中许是才会出这么一个碰不得半点酒的,显然南子就是那万分之一个。 南子越发迷茫,看向她的目光甚是不解。还是微摇了摇头。 死鸭子嘴硬啊。他现在意识到底清醒否?“我看你喝醉了。”这是江山的结论。一脸笃定。 “嗯,我醉了。”他迷茫着乖乖道。 江山大汗,显然,还醉得不清。玩闹着的羽灵跑上来,看了看南子“不是吧,南大人的酒量真是” “我先送他回去。”江山无奈,去拉南子,不料南子不动。他微歪着头看她,那一头长发又滑了下来。他颇不喜的抽出一截燃着的枯枝,就要烧向自己的头发。 吓得江山一爪子给他拍掉,羽灵也吓到了。南子眸中略有委屈,似指控她的暴行。 “你干嘛烧头发!找死啊!”“头发不听话,总遮眼睛,不喜欢。”醉了的南子像个小孩。江山想的却是,这人即便醉了,处理问题的方法都没变,他自己的头发不喜欢,都敢拿火来烧。 这一闹,周围的人也注意过来了。都惊得够呛。在他们心中神仙一样的南大人,醉了居然,居然 江山寻思着南子要是酒醒了,不知会否杀人灭口啊?还是赶快把他带走为妙。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不管南子愿意不愿意,强制拉起他走了。好在南子还算配合。羽灵跟着送出梅林“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羽灵的心思她不是不知,拉她来,也是想着这样大家热闹一番,让她开心吧。 羽灵也不多说,只暧昧的看了她一眼。“哈哈,放心,我不去打扰。我去帮你招呼那些人玩。”话落一溜烟跑了。 江山把南子拉回风岚殿时,在客堂打瞌睡的半夏很是唬了一跳。得知南子喝了一小杯酒就醉了后半夏准备要指责江山的话都吞下去。 他无意间见过一次,仅有的一次。自家公子的酒量,那真是惨不忍睹。别说一杯,估计一滴就能放倒的。 “半夏,剪子。”被安置坐下来的南子咕哝出声,半夏一跳。“公子,你可千万别自杀啊!”绝对不给他找。 正在找茶来给南子醒酒的江山脚下一抖,半夏,你还能活宝一点不。“剪子不用给他,弄个束发的带子来。” 半夏虽不解,还是拿了来。 “这么漂亮的头发,你也舍得剪掉。梳梳不就好了。”他的长发柔软而且冰凉,在指间飞舞徘徊。江山一根根一丝丝小心梳理,生怕把他弄疼了。这个时候的南子可是脑子不清楚,一不小心惹火了若一巴掌把自己拍死了不划算。 不过,江山实在也不怎么擅长,只梳了很简单的样式,不精致却烂漫。南子这个人气质很仙,也不适合太正规的梳法。用手摸了摸,确定不会散开。“好了。” “啊,江山,你是不是弄疼公子了,你看他脸都红了,是不是憋的。”一旁的半夏大惊小怪。 “怎么可能,疼了他不知道说啊。你家公子喝了酒,脸红不稀罕。”她已经很轻了好不好? 是么?半夏狐疑。 “好了,人交给你了,早些扶他去睡。我回去了。” 岂料江山还没走出门口,半夏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一脸无奈。“公子不睡。他说头发会乱。根本不听我的话。你去说他许是会听。” 一进去,南子果然不睡,直挺挺的坐在床上。江山笑眯眯的哄“南大人,乖乖睡觉,明天下山给你买糖吃。” 南子望了她一眼,面颊粉嫩如花。“不喜欢糖。” 可不能和他在这里一直耗着。她还有事。“不如你先睡?头发乱了明天我再给你梳。怎样?” 他似乎在确定她话的真实性。看了她好一会儿。“嗯。”终于搞定了。江山松了口气。待南子睡下后才出了风岚殿。一直在南子床边的半夏过了好半晌才想起,公子去接江山不就是要她留在风岚殿的么?现在公子竟然醉了,江山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转而想到公子隐约有交代人暗中保护江山,想来无须担心的。 再说江山并未回梅花林,而是悄悄潜入后山。确定没人跟踪的情况下熟门熟路的摸进上次那暗道。 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照着湿漉漉的泥墙壁前行。走了好久,到了上次的宽阔地时微诧异。难怪从九层塔正门进来的人无法发现这地方被挖了这么一条暗道。当真隐秘得天衣无缝。奇怪的是没有看到那条叫阿碧的蛇? 只隐约见到修竹靠在粗大铁链上的背影。 “前辈?”借助轻功落在寒水平台上,水中也没有大蛇的身影。“前辈,晚辈江山拜访来了。”13839066 修竹一动不动。江山上前两步,看见修竹微露在外面的脖子时顿了顿飞速上前。呆了。 死了。修竹死了 番外前篇.壹.江山如画 此乃绝境。 望了望茫茫无际的巍峨陡峭山崖,小男娃叹了口气,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 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已然残破,身体上也多处擦伤。饶是如此却不愧狈,寒星般的眸子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在这幽境绝地,少不得有豺狼虎豹。他现在不过五岁孩子的身体,又失了一身武功。 他已走了许多路,这地方不仅无出口,且土质贫瘠,野果子都不长。倒是有野兔偶尔跑过,他这身子,却无法猎取。暮阳西沉,倦鸟归巢,这已经是他落下的第三天了,只吃过树叶,腹中饥饿早已无法察觉,只是前胸贴后背,呼吸都觉五脏六腑生疼。 走着,不知何时眼前的景象随着日光的黯淡昏黄起来,终是体力不支,失去了意识。 他仿佛做了很长的梦,梦中有母亲相依,虽孤苦却温暖。不比皇家,勾心斗角,步步惊心。 醒来,猝不及防眼前是一张凑近的笑吟吟的脸。 “哟,醒了?”那是个姿容只能算清秀的少女,一身猎户打扮,有些散漫的英气。 他不认识这少女,到底镇定,坐起来不声不响的退离了一些。猛然间心底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看见就在百米开外,有数只绿幽幽的眼睛包|围着他们。那是狼。 对于他刻意避开自己的举动少女倒也不在意。从火堆旁取下烤好的野兔,扯了一只兔腿递给他。 他看了看她,没接。这种三面绝壁,一面深渊的绝地,深更半夜,她是如何来到的? 那少女挑了挑眉,啧啧道“和自己肚子过不去的人,蠢。”收回那兔腿,她自己慢条斯理的撕来吃了。甚至把剩下的那兔子也吃了。 他很饿。闻着兔肉的香,看着她有滋有味的吃,更饿。饿得肚中冒酸水。但,开口要,他是不会的。 少女吃完,瞟了一眼不远处那些狼。眼里的光显得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用这些狼皮给爹爹娘亲做两件衣裳,正好。”猝不及防歪头冲他笑,神色很有几分揶揄“你刚刚做梦也叫‘娘亲’来着,看你如此孝顺,我猎了狼,也送你几张皮如何?” 他不知她说了几分真假。冷淡的扭头看着篝火。 “哦哟”那少女嘻嘻的笑了起来“我可不是时常都这般热情好心的哟。” 他依旧不理。那少女脸皮很厚,或者说她压根不在意。自己在那里说话。听着,听着,身体的极限疲累让他再度睡了过去。 崖底的阳光来得比外面晚一些。他醒来时,周围的狼,那少女皆不见踪影。若不是那堆还余有火星的篝火堆,会以为出现了幻觉。 站起来吸气间,他愣了下。通体舒爽,腹中也无饥饿的感觉了。更察觉到,口中似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味。 他对药不是很熟悉,但也知晓,自己能恢复力气和精神,势必是那少女给自己喂了良药。 他又开始走路找出口,这方圆几里的崖底,今天格外的寂静。连鸟虫之声都少了,更别提猛兽靠近。 再见到少女时,又是一个黄昏。她猛不防的从树上倒挂着垂下头来吓他。长发倒飘,仿若一只吊死鬼。他眉角抽了抽,终是忍了下去。 “无趣。”少女又趴回树上。懒洋洋的说道“我劝你别到处走。” 他仰头,看她。“你是谁?”抿了抿唇,眼底漫着寒意“想要什么?” 在那少女看来,这小娃娃粉雕玉琢,眼睛黑葡萄似的水灵,小手玉藕般白嫩,那淡粉的红润小嘴微抿着,实在乖萌得紧。翻了个身趴在树上,两眼亮晶晶的望着他“好可爱的宝宝,怎么不是我家的呢。你若是愿意叫我娘亲,给我当儿子,我就救你出去,怎么样?”w5kn。 在他眼底风雨欲来时,又笑吟吟的说道“我叫江山。江山如画那个江山。”神采飞扬。 极具野心的名字。 这个时候,他没想过,眼前的江山和梅沧首富江无为有什么联系。 “至于做什么嘛”少女从树上跃小来,轻松落到他面前,猛然伸手捏向他的脸“我想做这个” 见他退不开,只嫩白的小脸气得爆红,少女笑得狡猾。 自然不是不期而遇,她是刻意来找他的。本以为从那种地方摔下来,这人应该死了,却没料到还活着。作为无极门的门主,眼前的人变成了这幅摸样可说全是拜她所赐。毕竟,是她的手下在他身上下蛊,把他变成了孩子的。 想当时,她听到手下的回报。说此人落下了天之崖。她不算良善的人,未达目的也会不择手段,但也不是恶魔,不会乱害人性命。当时,因顺路,她本着来看看的想法找,也是好些天才摸索下来,这地方,若没有极高的轻功,是无法来回的。 在这之前,她没见过此人,看到变小了的逍遥王。这小模样真正可爱得和她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一个人,总是干正事也甚是无趣啊。眸了口是。 他的确生气,活了这么大,除了娘亲,还没有女人敢碰他。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许多厌恶,只是满腔恼怒。 更甚者,那叫江山的少女搭了个简易的茅庐,在这鸟不生蛋的险绝之地住了下来。也不管他的意愿,把他强拉到了茅屋里。 事实上,那江山在茅屋的时间屈指可数。甚至晚上也不回来,只是给他留了食物。 某一天,他终于别扭的开口问。那江山也没隐瞒,说是在诱猎狼王。这地方的狼王是只极其罕见珍贵的雪狼。听说其皮毛不仅能御寒,对有病的孱弱身子穿,更是有好处。 他听听没说什么。只以后那江山一天两天没现身时,他心底竟有些隐隐的莫名不安。 狼本就是狡诈凶残的,何况是罕见的雪狼王。 那日,她终于出现了。 暖洋洋的光辉中,她一身带血的破烂衣裳,肩上抗着一头硕大的雪狼。她身上有血,那雪狼身上却洁白无瑕。 见他站在门口,那江山小心翼翼的放下肩上死去的雪狼,戏他“宝宝,望妻崖一样,是不是在等我?”13843533 她从不问他的来历,也不问他的名字,霸道无理的就直接叫他‘宝宝’。她说话没几句好听的,总是故意戏弄他。这些日子偶尔回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来蹂|躏捏他的脸。此刻她一说,他眼神一冷,拂袖进了茅屋。 不多时,那江山进来了,却没像以前一样来捏他的脸,而是用牙齿撕咬下布条,往手臂上缠。这时,他才注意到她受伤了,右手臂惨不忍睹,那伤痕是狼咬的,数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觉察到他的目光,那江山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很是轻描淡写。 他浑身一激灵,这江山只怕是用自己的手臂做饵吧。这样的人,是勇敢还是可怕? 他现在身处的那个环境,就有许多这样的人。狠,毒,无所不用其极。他很厌恶那种感觉。 “不过,雪狼毛皮完整无暇,这买卖划算。”若不是为了保持毛皮的完整美丽,她完全用不着受伤近身杀雪狼王。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夹杂着冷意,高空偶尔飘落些零散梅瓣。像血。 血,让他觉得恶心。 他回去时,茅庐静悄悄的,那雪狼也不见了。他想,她丢下他离开了吧。毕竟,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推开门,那人却毫无预警的出现在那简易木头床上,睡得正酣。 毫无防备。 他走过去,看了她半晌,最后默默的把她绑伤的松散带子系好了。 那江山并未离开。 自从吃了他那日做的简易饭菜后,那江山恬不知耻到了吃饭的时候就直直的巴望着他。他没多说什么,就当还她的救命之恩。 与世隔绝的日子总是很快。那江山手臂的伤好得差不多时,这日收拾好雪狼毛皮,喜滋滋的告诉他,他们要离开了。 他从来就知,此人定有非凡武功。毫不意外她带着自己飞檐走壁。虽如此,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中途两次差点摔下去。 外面的世界依旧那么温暖而美丽,终年飞花。 “啊,终于出来了。”那江山眯起眼睛,眼里的精光如狼般狡诈“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想我没。”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这雪狼毛皮是为你师父寻的?”他以为是为她父母。不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为身子不好的师父来寻,也属应该。 “自然。也只有这极品雪狼毛皮才配得上师父他的风华绝艳啊。”那江山半开玩笑的话语,从来都不知真假。 他无意别人的私事,并未多说。 分手的路口,那江山难得正经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宝宝,再见。”顿了顿,又说道“唔最好在不相见。” 他怔了怔,冷冷道“如此最好。” 那江山笑了笑。他觉得,这人看似有着棉花般的笑容,骨子里却是个铁一般冰冷的人。她并未留念,和他相处的日子好似天边的云彩,风吹吹就散了,在她身上留不下半点痕迹。 走得洒脱,如风。 他以为彼此不会再见了。却没料到因在外面遇到重重危险,无意中在一深山乱葬岗在次见到了那个叫江山的奇怪少女。只是彼时,她被人用凉席裹着扔在死人堆里。 气息微弱。满身是血。 寒鸦呱呱的叫着,吵得人心微发慌,有些凉。他看着那个面如薄纸的人,挥起小手掌,噼里啪啦就打了她几个巴掌 江山,醒来! 不许你装死! 第一章我是好人 风岚殿。 殿内没有燃香,参差梅影映在窗纸上,显得有几分鬼魅的斑驳。 有人如灵巧的猫,落在屋内,无半点声响。 绕过半开的屏风,是落着青色帐子的床。帐子内,有平稳的浅浅呼吸。 她暗自稳了稳心神,手中的锐锋匕首捏得紧紧的。将帐子掀开一条小缝,一股属于南子身上的香气萦绕而来。她微慌了慌。 习武之人,黑夜中亦能视物。她清楚的看到,这个让她迷恋放不下的人,睡得很安然。 她很快镇定下来。缓缓举高匕首。 别怪我,如果,如果你一直留在水云间,不出来。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杀气凛然的匕首就要刺入那雪白的脖子时,她顿了顿。毛骨悚然。因为,她看见他已经睁开了眼,漆黑的睫,梦幻般的眼睛。 怎么会醒来? 若不是半夏给南子喂了醒酒药下去,南子此刻的确醒不了。 头还有些昏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难受。对于突然出现在床边的人,淡淡道“芙殇,可是江山出了什么事?” 江山明天要下山,那些想害她的人,机会也就这一晚了。所以他才会亲自去找她,只是没料到自己喝了酒。不过,芙殇受他之命暗中保护江山。 芙殇手心隐隐出汗,不知他是何种心思。她隐没匕首的动作的确快。他到底是看到没看到? “她去了后山。” 南子微微皱起眉来。 再说江山,此刻有些懵。修竹死了,修竹和她虽没有太大的交情,好歹也帮过她。现在,连修竹的遗体都带不走,多少有点惆怅。 被这种情绪左右,出来时警觉性低了不少。等到发现不对时已来不及,身上好几处刺痛没入,那种感觉,应该是针。 她冷笑“敢埋伏暗算人,藏头缩尾做什么?” 有几个黑衣人渐渐走了出来“江五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有恃无恐,他们发射的针虽不致命,却有让人无法运气的功效。倘若她强制出手,银针走脉,必定生不如死。 走一趟?也好。w7ew。 来无影,去无踪。 翌日,准备给江山送行的人自然扑了个空。羽灵也很是奇怪。而风岚殿里,半夏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也不知该不该送进去。 这信鸽是荀阳王府的,肯定是大事。只是现在进去13850858 寒,割人冷凛。芙殇低着头,已知难逃一死。死并不可怕,既然她下不了手杀他,那么,死在他手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谁能晓得,江山就这样失踪了呢?他们找了整个后山都找不到。 “公子府里来信了。”半夏还是不畏艰险的进来了。 “出去。”少了一贯的柔和,显得有几分阴沉。这话自然不是对半夏说的,而是芙殇。 芙殇美丽的大眼睛闪过一抹诧异,他竟然不杀自己? 半夏送上信,也不知信中说了什么。心中寻思着,看主子这表情,是在意的。那府里让主子在意的事,莫不是老夫人的事? 江山醒来时,满目的桃花。与这绯色格格不入的是不远处靠在桃花树上那一身黑袍的人。只见其大大的黑色斗篷帽檐遮住了多半个脸,只露出那分外苍白的下巴,薄唇如染桃花。身形似鬼魅。 这死神一样打扮的人就是抓她来的幕后主使? 实在不认识。不过穿得那样严密,能看出是谁,认识也就怪了。 “说吧,把我弄到这里来要做什么?”她语气平静。这人若是杀她,也犯不着这般麻烦。这人到底是冲着前身的恩怨来的呢,还是冲着她这个江五小姐的身份? 能那么轻易捉了她,只能说明她的一举一动,此人恐怕都了如指掌。 那人薄唇微勾“我是好人。” 好人? 他又笑着加了一句“此地风景虽好,一个人难免会寂寞。请五小姐来,不过陪我赏几天花罢了。” “可惜,我没兴致。” 见她往外走,那人只是靠在那里笑。举手投足都是优雅柔和。“江五小姐随时可以离开。” 江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自然,他的容颜依然被那大大的黑色披帽遮着,只能看见苍白秀美的下巴和微杨的薄唇。 江山没报希望能这样走出去,的确,当她绕来绕去又绕道那死神般打扮的男子面前时。不由得多了几分恼怒。整人也不是这么整的吧? “哦呀五小姐原来舍不下我。”那人故作惊讶的声音着实欠抽。 人在屋檐下硬气那是浮云。江山忍了忍“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痛快点!” 那人伸手摘了一片桃花,他指骨修长,同样苍白得仿若泛了一层冷意。左手无名指上那蟠龙黑宝石戒指闪着耀眼冰凛的光。 “我可没说谎。不都告诉五小姐了么。” 他身上那种神秘鬼魅的气息,让江山生生打了个冷颤。 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优雅柔和如斯,却让人心底发寒。 直到他走过来,把苍白指尖那朵艳丽的桃花插进她发里。“五小姐,送你的。” 她发愣的时候,他往桃花深处而去。这一刻,江山看到他的背影。那一头华丽的黑发,长得好似披了一层乌缎丝绸衣裳,妖诡得令人窒息。 一个背影,却能让任何看过的人。永生难忘。 她下意识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头“佞罗。妖佞的佞,阎罗的罗。” 佞罗?真正和他形象极度契合的名字。 当江山又一次在桃花林里迷路时,一个白色的影子冷不防出现在她身后。她察觉飞速回头,被眼前惨白的人惊得不轻。 有没有搞错,又是一个惨白如死人的人。 等等?死人?? 面对这冰桩子似的人,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性的凑向他鼻端。呆住了 没有呼吸! 老天,这人没有呼吸! “请跟来。” 没有呼吸的人,却开口说话了。尽管声音很机械生硬。江山捏了捏自己的手掌,会疼,说明不是幻觉。 这冰桩子般的人把她带到了桃花林深处的一木屋前。 “五小姐,进来。”屋里传来佞罗的声音。 心香窗心。江山按捺住各种心情,走进去见佞罗拿着一块磁石摆弄着。见到她,他很自然说道“用这个也不知能否吸出你体内的针。” 结果可想而知,毫无反应。江山忍住气“我体内的针不是铁,是银制的!” “哦呀难怪没反应呢。”佞罗恍然大悟。 江山那个气。他自己让人做的,难道他不知道? 佞罗想了想“白。” 先前领江山来那个白衣男人走了进来。 “把她体内的针吸出来。”佞罗吩咐。 “吸?怎么吸?”江山条件反射躲了躲。这白衣人没有呼吸,不是练了什么邪功,就是一个死人! “自然用嘴吸。你体内这针若我看得不错,是无法强制用内力逼出来的。” 不错。她试过,只要一用内力这针就在血液里游走,真正痛不欲生。“我不要他吸!” “为何?” “他像一个死人!” 佞罗笑了起来,摸了摸指端的黑色蟠龙戒。“他就是一个死人啊。” 吃惊非小。 眼见那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要来给她吸银针,江山想死的心都有了。换谁也没有如此嗜好,让一具冰冷的尸体用嘴来给自己吸银针吧! 在她吃惊又狐疑的眼神下,佞罗坦言。“我不是死尸。”不过可以操控死尸。这句话他不说江山也猜到了。 驭尸。 看来她真正孤陋寡闻了,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的确没听过有人能驭尸的事。不过这种事,也没人会到处说。这样一来,她反而安心了些。可以驭尸的人,至少说明眼前的佞罗是个活生生的人吧? 虽然神秘诡谲了点。 “别怕,白不会伤你。” 江山气结“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承担负责,既然是你叫人对我出手,为何不你亲自来吸!” “我做不来。”苍白的下巴扬了扬,佞罗大方承认。 “你可以选择,让白帮你吸出来。或者,永远受制于人。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这银针的手法不比普通,除了那出手的本人,否则,这世上能找准吸出来的人不多。于我,也是能找准,无法做。你也放心,我可以指挥白来做。” 打一巴掌,在给一个甜枣?这人还真是好不要脸。几乎咬牙切齿了“好!”待江山跟着那叫白的行尸去了另一间屋子后。佞罗身边有声音传出“主人,你为何不解释?” 有声音却无半个人。 佞罗摸着指端的黑宝石蟠龙戒,好似对着空气说话“她认定是我指使的,多说无益。” 那声音又响起,好似从虚空而来。带着鬼魅的兴奋。“主人,何时杀她?” “死人?无趣得紧。”他感叹。这桃花瘴中已经够多的死人了。 再说梅沧江府。 江月又要出去时被江鱼拦住。这些日子,江月几乎变了个样子。昔日的美艳此刻憔悴了不少,整个脸颊都显得分外清瘦。 “闹够了没?”江鱼平凡的面孔却有着坚定的沉着。 “二姐,我是比不得你。你做你的,也别管我用什么方法找爹爹。” “刚来的消息,大姐被掳,五妹失踪。这样,你可以稍许冷静些了么?” 第二章 佞罗说只是留江山在桃花瘴里陪他几天,还真就是几天。五日后,江山被那依旧毫无生气的冰冷活死人送了出去。在回头望,身后那片绯气氤氲的桃花林近在眼前却又像远在云端。江山唏嘘不已,五行布阵她虽是个外行,但也多少能看出来,这地方,只怕进了不好出去,出去了也不是那么好进来的。 不过虽只有短短五日,外面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好似从世|外|桃|源突然落入了烟火红尘。最热门的是她那还没见过面的大姐被一邪魔外道掳走的事。 据说,那人有个外号叫‘子夜魔兰’,因为他都是在半夜三更杀人,一杀就是屠满门,杀人后会在凶案现场留下一朵散发着幽香的雪白兰花。 但此邪魔外道已经销声匿迹好几年,这突然出现竟然是乘乱掳走了江家的大小姐,众说纷纭。 “老大?老大?”见江山半天没反应,欧阳不得不出声唤她。他是出公务的,没想到竟然在一条僻静官道上遇到慢悠悠晃荡着的江山,还真正有些吃惊。毕竟,锦城都传遍了,江山失踪了。 也幸亏是欧阳,换了个人不见得能认出来。因为江山又恢复了男儿身打扮,脸上也戴了过去的人|皮|面|具。 “我在听呢。”抿了一口梅花酿,依旧漫不经心。“什么时候六扇门这种事情都管了?不就是兔子畅销么?” 不错,兔子畅销。空前的畅销。一只普通的兔子在市面上竟然比一只肥猪价钱都卖得高。 欧阳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注意压低声音道“本不稀罕。只是据消息,那些兔子大都被运到了漠陵方向,那边多百夷族人,上面担心和巫蛊之术有关。” 这样一说,江山也明白了。这个时代,迷信的力量是非常之大的。难怪这点小事也能引得皇帝注意派出六扇门。 见他如此认真,江山开玩笑道“怎么着,这么努力,是要争第一捕快不成。” “自然。”欧阳果然认真,明朗的俊颜上尽是一本正经。“等我成了第一捕快,就能取苏梅了!” “好志气!”江山拍他肩膀,却并未问苏梅是何许人。 欧阳又垮下脸来。“不过有老大在,我怎么也超不过你了。” 江山无语,前身给这孩子造成的压力也太大了。 吃完饭再度上路并未和欧阳一道。而是随着人流凑热闹去了。这一凑还遇见了熟人,不是别人,正是点苍派白岚。还有一大帮子所谓的正派人士。所谓正派人士,最喜欢做的就是替天行道,斩妖除魔。这次的目标就是掳走江山大姐那位,传说中的‘子夜魔兰’。 这一程,大家聊江湖,聊‘江山策’,也聊到了锦城江无为。江山都不发表任何意见,面上无常,心底却在冷笑。这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想要的,还不是一样,名和利罢了。 要是这些人晓得她就是江无为那个女儿,江山。不知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虽不喜,也不打算一个人走。跟着他们,也许真能找到那被掳的大姐。11fs2。 福临客栈地处四通八达的交接之处,此刻,白岚和其他几位中年男子正面色凝重的在说话,门外还有几名好手守着。 其中一蓝布衣衫的中年人道“白兄,江山真的是女儿身?还是江无为的女儿?”他完全没看出来,也没想到,那江山哪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15174006 “不错。”白岚叹了口气“江兄白某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为人是极为仗义的,当时白某还受过他的恩惠。只可惜,如今出了事,至今不知生死。” 众人一听,终于明白为何一路白岚那般关照江山了。白岚果然是个念旧情的人,不由得又佩服了几分。只听得白岚又道“正因如此,白某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步了江大小姐的后尘。”罗罗回无说。 “白兄的意思是”众人吃惊,他们可是有人听说了,那魔头掳走江大小姐,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是有段似似而非的爱恨纠葛。难道这江山 面对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惊愕,白岚点头道“你们猜想得不错。水云间的魔头,只怕对江山有情。” 说到水云间,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各种难看。他们可没忘记,在凌霄山庄,不过是水云间的两个少女剑侍就有那般强悍的功力。“白兄见过那脾气古怪的魔头?缘何如此认为?” “不瞒大家,白某认识江山时,她正被水云间的人追杀。事到如今也有些时候了,特别是如今江家出了事,江山依旧安然无恙。大家可以想一下,如果水云间当真要杀一个人,那就是阎王令。岂能逍遥活到现在?至于水云间的令主么” 白岚笑了下,眼底隐隐闪过恨意。“白某自然没见过,若见过,以那人反复无常嗜杀如命的性子,白某也活不到现在。”见众人脸上明显的惧怕和退缩,话锋一转“不过,白某得到确切的消息。‘江山策’的确落在了他手上。” ‘江山策’,何等的you惑。即便为其丢掉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见他们眼底掩藏不住的贪婪,白岚觉得自己要的目的达到了。 有人立刻出主意“如若真这样,我们只要把江山留在身边,不怕诱不出水云间那魔头!要怎样才能留在身边呢?” “为了她的将来着想,也只好暂时委屈她了。”白岚面上一脸痛心不忍,心底却是冷寒无比。不错,江山是很聪明,可是她有个致命的弱点,她不相信任何人。正是她刺猬一样的不相信,才让他反而有了可乘之机。他找了十年才找到的东西,没想到用到了一个小丫头身上。 “当然,我不勉强大家。我们首先要做的是除掉‘子夜魔兰’。” 翌日,众人上路,江山坐在马上正有些昏昏欲睡。有童音霸道的在前面乍然叫嚣起来。 声音甚是耳熟,江山一个激灵,瞌睡虫都跑光了。一眼望出去,前面路口挡了一辆青缎马车,半夏站在马车前,娃娃脸风尘仆仆。望见她的目光,愤怒得很不友好。 众人还怎么搞不清状况,白岚反应快,上前和半夏打招呼。却不动声色的留意四周。心底冷笑,好个嚣张的南子。竟然只带了个不会武的书童。 半夏倒是傲气,对白岚礼貌的问候不屑一顾,只是吼江山“说你呢,你死哪儿去了,害得我家公子到处找你!” 江山指指自己的脖子,颇无奈。要真说被一个神秘人掳到桃花源一样的仙境看了几天景色又莫名其妙送出来了,估计别人会说她神经病。再说,她直觉认为,这件事不要被人知道更好。 白岚倒是镇定,依旧笑容大侠得很。回头对江山道“江兄弟和南兄的关系真好。”这话看似很正常,却很耐人寻味了。 江山嘴角抽了抽。见半夏很不满的样子。很自觉的和白岚告别。确实,南子好歹是她喜欢的美人,美人也比较有良心,多少知道担心她,晓得找她,这让她心里觉得有些甜。 于是心情极好的主动掀开帘子,跳上马车还探出头笑嘻嘻的朝白岚等人挥手。 当马车扬尘离开后,众人不解的望着白岚。白岚当然晓得他们在想什么。“各位武林朋友不用担心,白某自有安排。” 风筝飞得再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因为线在他手里。 为了方便赶路,马车不是很大,当也不算小。江山上了马车,莫名心情极好,有些雀跃的小泡泡在心里跳跃。死不要脸的往南子怀里钻。“美人,美人,我好想你。” 暗影中,南子淡淡笑着把她揽在怀里。“山儿总是说谎。” 他肩上披了些柔软的发,江山顺势在他丝缎般滑凉的发上蹭了蹭“真的。” 那语气,比珍珠都真。南子被她逗笑。真正是艳丽得天真无邪。捏了捏她鼻尖“小骗子。” 江山扁嘴。不满着挥舞爪子。“我是好人。”这句话,学佞罗学了十足十。 南子握住她的手“山儿,别乱动。” 江山这才发现自己在南子怀里的位置很尴尬。摸摸鼻子不敢动了。赶紧岔开话题。“令主大人,你认识午夜魔兰么?” 南子并未避讳。“萧是水云间右圣使。”笑着合拢江山张得夸张的嘴巴“山儿,流哈喇子了。”在江山不满的目光中,南子淡然道“不过,萧的私事我从不过问。他只答应,在水云间五年。时间到了就离开。各不相干。” 微低头看她“山儿,我不知你大姐和萧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大可放心,萧不是狠毒之人。” 江山那个无语,不狠毒能叫‘午夜魔兰’?能杀人都是涂满门?不过南子这样说,想来大姐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现在我们去哪儿?” “荀阳。” 江山差点跳起来。荀阳!那不是荀阳王的封地么!作为质子,能随随便便回封地去? 第三章被休了 梅沧京都,皇城。殢殩獍晓 御花园繁花成簇,彩蝶翩跹于上,流绕着清溪上的落英缤纷 ,清幽得别样平和。花前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虽都是英伟绝绝之姿,宫女们却远远的站着,不敢半点偷看。她们的皇上,是个很迷人也很可怕的人。 翌帝微微勾了下唇角,似乎在笑。“朕可有说错?” 在他对面的人,倾长挺拔的身姿,即便是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黑衣,也挡不住那天生卓然又妖艳的气质。那是一张无比瑰丽的脸。不错,瑰丽。 多少宫女初见他时,半点不敢多看一眼。她们的逍遥王。 “女人天性杨花水性。喜攀龙附凤。”翌帝那双和黑衣男子像极了的美丽眼睛里有着轻描淡写的鄙夷。 黑衣男子只微微邹了下眉 “哼,她选了条不归路。旬阳王想做什么,朕会不知道?既然老夫人病重,朕让你去慰问一下也是应该的。你明日便启程吧。” 待黑衣男子走后,有老太监上前来,恭敬道“主子,王爷此去怕是诸多风险,要奴才派人暗中保护么?” “若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就不配做朕的儿子,也不配活在这世上。”轻描淡写的残酷,这就是帝王。老太监默默的退下,在不多半点嘴。 荀阳地处梅沧之北,并不算富饶之地,但百姓安居乐业,也自有一派平和景象。见惯了梅沧其它地方常年飞花的烂漫梦幻,突然来到这北国之境的辽阔粗狂,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荀阳王府虽气派却不招摇。但江山和南子从马车里出来时,那些平时机灵能干的下人竟个个木雕一般。江山看似笑容阳光灿烂友好无比,心里寻思着,果然如传言一般,南子这个梅小侯爷,荀阳王的二公子,鲜少有人见过真容,包括自家府里的人。 由于说是荀阳王的母亲也就是南子的祖母病重,南子这一回来就直接去见了他祖母,江山被安排先休息。 让江山没想到的事,荀阳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极其好相处。让人感觉不到半点不自在。更别提什么刁难了。即便是府中倒夜香的下人都是从容有礼。 从此不难想象,荀阳王带出的兵只怕不是泛泛之辈。难怪让梅沧皇帝如此忌惮。 荀阳王一向低调。但这次遇到老夫人生病。所以老夫人即将的大寿准备大办一次,冲冲喜。 一晃数日,眼见着就到了老夫人大寿这天。整个王府张灯结彩,自是热闹非凡。这个时候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上上下下都很忙。江山这个闲人此刻却甚是悠哉。正在老太太的专用后花园陪她钓鱼。老太太显然有病在身,很瘦。但最近精神却恢复得不错,很是慈眉善目。对江山也是打心眼里喜欢。 眼见江山两只眼睛直滚滚的盯着水面,那认真的样子惹得她又是一笑。“山儿,眼珠子掉水里了。” “那最好,用眼珠子当鱼饵,给老夫人您钓一条大鱼上来。”江山回得一本正经。老太太又是笑了一阵。“你这孩子,就会逗我这老太婆开心。小心些,别摔下去了。不然有人可要怪我了。” “谁敢?你老是菩萨一样让人尊敬的。” 这丫头。也不知哪来那么多新奇古怪的想法,想出那么多新鲜的玩意儿来逗她这个老太婆开心。只是她自己明白,自己的身子真的不行了。硬着多活了这些年,已属奇迹了。 “老夫人,你是不是累了?”眼见老夫人有了疲态,江山很识时务。站起来关切的上前。这一动,怀里的碧玉箫掉了出来。 老夫人一看见那萧,脸色瞬间变了变。到底是见过风雨的人,待江山捡起萧收好时,已是恢复如初,只苍白了些。似无比疲累“有点。我们回吧。”由于不相信又故作平常的问了句“山儿,这萧” “老夫人认出来了?这是南子送给我的。”15397298 果然老夫人多想自己看错了 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早就等在花园入口处着急了。见她们出来也松了一口气。 日暮时分,江山也被折腾了一番穿戴。婢女柳絮平素就直接,望着铜镜中美得天仙一样的江山,由衷感叹道“江姑娘,二公子一定会看呆的!” 这身体美么?美。有南子美么?当然没有所以南子会看呆么?江山可不这么认为。 等到收拾好了,府里已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南子的大嫂也是盛装打扮了,来找江山一起去接老夫人。没走多远,又有人来找大嫂。最终,大嫂只得让江山先去,她随后就来。 老夫人住的地方本就安静,那些个贴身婢女此刻也不再。江山熟门熟路的进来居然没碰到半个人。就在靠近老夫人的房间时,正欲开口,屋内突然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那是老夫人的。 “孩子,你如此,让奶奶如何放心走。奶奶以为,江山那孩子于你是特别的。可你竟然把碧玉箫这种东西送给她” 又是一声叹息,似绕了无数的惆怅。“你可知,那孩子把碧玉箫随时贴身带着的,你这是想要了她的命啊那可是剧毒啊,你比奶奶清楚,那会一点一点侵入她骨髓” 剧毒,侵入骨髓 江山脑子有瞬间的空白。都不知如何离开的。怎么出的荀阳府。身边人的惊叹声和诧异声,说话声,一概入不了耳。 就像所有狗血剧情一样,明明晴朗的天陡然下起了暴雨。真实情况只是这梅沧四季如春,天气本就多变。变天就是眨眼间。也不是故意矫情,只是冲动之下出来真的没带雨具。冒雨走了多远的路她不知,只是越发偏僻,一直出了城,人烟稀少。早已成了落汤鸡。 狼狈不堪的终于看到前方微弱的亮光。颤抖着敲开那民舍的门。开门的大娘看见这么一个水淋淋的小姑娘,那是相当的吃惊。这深更半夜,淳朴的大娘赶紧让她进了屋。拿出自家出嫁女儿留下的旧衣裳出来让江山换下。见江山换衣服时拿出一个小羊皮布裹,展开看了看,也不知里面包着什么。脸上竟笑出了几分得意来。大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姑娘真是先前那个一副被天下抛弃的可怜孩子么? “姑娘你”江山胡乱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笑容灿烂道“大娘,我被相公休了” 大娘又吓了一大跳。被相公休了能笑得如此开心?这丫头定是伤极了。再也不敢轻易提。这时候已经很晚了。等到江山的头发擦干,准备和大娘休息时,暴雨声中又响起了敲门声。 门口的人青色衣袍湿透了,长发就像散开的浓墨,即便如此狼狈,却是何等的妖艳,冰冷的妖艳。大娘张大嘴,终于反应过来,张口一句就是“小兄弟勿急,来寻你家娘子的吧,她正在我家呢。” 当大娘急不可耐的把人带到江山面前时,江山也怔了那么一怔。 这人,似乎有几分眼熟 大娘是不相信江山真被休了的。这不,这么快就找来了。一定是拌嘴吵架了。年轻人嘛。“你们说,你们说。大娘再去准备些姜水来。” 围着火炉,江山被这不速之客盯得发毛“我们认识?” 男子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江山,你跑什么。”就这样跑出来,她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语气不算好,声音却很磁性,虽然有些冷。 这个语气,当真越来越熟了冷风不知从和处灌进来,江山脖子一缩,打了个喷嚏。12bxw。 “从未见过,你这种蠢女人。”话虽如此,却拿起旁边大婶留下的干帕子去给她擦未完全干的头发。 有些东西变了。比如他长大了。可是有些东西未变,就像他一直对她的别扭关心。江山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人毫无目的的去对一个人好的。她不知他到底想要如何,但这一刻,没心没肺的心底,突然变得有些酸。尽管自己也从来不曾真的相信过南子 ,但,真的是喜欢他的。沧京白和平。 南子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前身对他不用想也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就算明白南子只是恨前身,自己无辜,但。到底是什么样的恨要让南子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不惜这么麻烦来杀她呢。他要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哭什么。”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才发现自己哭了。越发鄙视自己。 猛地一下抱住他湿漉漉的腰,干嚎道“宝宝,你来找我,我太高兴了!” 他身体陡然一僵,那双冷酷漠然的眼却因这句话朦胧了一层温柔。深刻又深挚。 外面的雨没有停歇的趋势,屋外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的梅花树下,有一浅绿衣角划过,残如暗血。败了一地。 。亲们端午节快乐o(nn)o 第四章江山的人头 三日后。殢殩獍晓 由于荀阳王母亲大寿,整个荀阳城里的大小客栈都住满了人。只福临客栈是个意外。这里不止没什么人,简直到了冷清的地步。想起这个原因,掌柜的就心有余悸。自从三天前那对漂亮的年轻男女住进自家客栈后,时不时第二天就有人扔出几具死尸来。伙计们都不敢呆了,现在连端茶送水,做饭烧火都得自己。此时已到正午,这不,去给那姑娘送饭呢。 正才准备好,眼见门口进来一人,勉强笑道“客官,您回了。” 江如画点了下头。看向掌柜的食盘。掌柜立刻递上去。这一近距离不免又多看了江如画两眼。掌柜见多识广,英俊漂亮的男人也见得不少。可却从来没见过长相妖艳到如此地步又这般冷冽沉默的。待到江如画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口处,掌柜才反应过来,糟了!那姑娘此刻怕正在沐浴呢! 再说楼上的江山,自从那天晚上从旬阳王府跑出来又遇到江如画后,便一同来到了这小镇。江如画显然有事在忙,并不常呆在客栈。但江山清楚的知道,即便如此,暗中却有不少江如画的人。 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这个世界有些无聊啊。总要找点事做不是。 找到‘江山策’,找到老爹江无为。然后呢?正想着,门毫无预警的打开,会这样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来杀她的人,不过那些人进不来就会被江如画的影子护卫杀掉。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面对显然也有些意外的江如画,江山咬牙切词“你给我出去!” 木桶中,水光绰约间,少女的肌肤一如菡萏初开的娇艳,明媚不可方物。12ptd。 “江如画,你听见没有,女人洗澡你看什么看!” 也不知江如画楞那片刻是不是被江山的美色迷住了,总之不过是一瞬间,江如画无比淡定的转身把食盘搁在旁边的桌子上。冷冷酷酷的“你说过,五岁不算男人。” 一个大男人,一本正经的陈述这种话。还是孩子时候可爱啊。虽然娃娃模样就冷冰冰的,可总比这大冰块可爱。白瞎了他一张妖孽脸啊。 就在江山被这话呛得张着个粉嘟嘟的小嘴时,江如画更狠的话来了。“你现在也不是个女人。” 不错,她又变成了男儿身。这次江山真的差点被气死了。气得心底那点空洞都冒烟了。不顾形象大跳出来扑向江如画“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那真是狠命的在他身上一通乱掐,乱咬。江如画稳如泰山不倒,当她不存在。 门外那些暗中的护卫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听见自家主子被如此蹂|躏,生生都捏了一把冷汗。主子太可怜了,真是 午后陆续便有人来找江如画,尽管他已经足够低调。江山坐在旁边看那些地方官各种谄媚的嘴脸,看得直打哈欠。好在这种折磨不算长,江如画决定启程回京了。这下,好玩的事也来了。杀手一批又一批的出现,看样子是狠命想让江如画死在荀阳的土地上。 江山自然不必担心,当又一次解决后,江如画一反常态的没骑马,而是上了江山的马车。 “谁要杀你?” “我所有的皇叔。” 又是皇位之争。让江如画死在荀阳王的地盘上,一箭双雕。高位者的悲哀。 突然又兴奋起来“喂喂,你武功真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喂喂!你干嘛装睡啊。你到底是乐意不乐意啊?你看,你连累了我,我也得跟着你逃命,你教教我就当补偿也是应该的。”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江如画侧头,终于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一晃又是三日。终于快要出荀阳地界了。江山正趴在江如画腿上,睡得哈喇子横流。猛不防的,马车一个急刹,若不是江如画捞得快,她非得撞残废不可。才反应过来,江如画人已飞了出去。 那是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即便江山没武功,也感觉得到,这些人很不一样。那种杀气几乎是毁天|灭地般的。没有任何语言,目的明确。 “江姑娘,主子让我们护着你先撤。”守护在马车旁的护卫道。 先撤?看来那些人真的很厉害了。撤不撤呢?真纠结。还是撤吧!那些人的目标果然只是江如画,护卫没费多大力就带着江山远离了重围。一炷香后,江山终于忍不住“我们回去接他!” 彩霞布满整个天际,艳红似血。风也是猩红的味道。江如画黑色的衣袍如浸了血色,所有人都死了,他的护卫也好,那些来行刺的黑衣人也好。 突然而至的马车让那剑指着江如画的紫衣少女回过头来,那娇美的容颜,江山见过。 水云间的七剑侍之一,叫‘紫儿’的。 看见跳下马车的江山,紫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飞身跑了。 “江如画!”江山跑过去,抓着江如画血粼粼的袖子,心跳得有点急。 他缓缓抬起那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抚像她脸蛋“别怕”话音未落,人已倒向她,彻底昏了过去。 随行的护卫有懂医的,上前一番查探没险些昏厥在地。有毒!眼见江山这会儿出奇的冷静,正要把一颗白色的药丸喂到昏迷的江如画嘴里,下意识拦了下来。“江姑娘”却被江山冷冽的目光骇住。 这药丸是玉仙月给她的,虽不能解百毒,对江如画目前的处境来说,并没有坏处。 一起回来的护卫们知道江山于自家主子是特别的。此刻更是把目光都投向了江山。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必须马上找专业的大夫。不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赶路,只怕会加速毒的发作。正寻思着,冷不防的一串银铃似的清脆娇笑声传来。 众人全身戒备,都护在江如画和江山周围。 “小川,小川,前面有人打架也”女子的声音好似还在千里之外,却在话音落时出现在路口残阳下。 那是个身着新绿雪帩罗裙的女子,清然娇美,在这血腥遍地的修罗之地,像山泉清流,美好不可方物。 不过转瞬间,一布衣青年男子缓缓而来。相教女子的灵动俏皮,显得沉稳许多。只淡淡的扫过江山一行人。 江山被众人护在中间,那少女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远远站着,探着脖子往这边望“你们有人受伤了么?” 少女眼睛很坦诚,护卫们却不敢半点放松。 少女似自言自语“好像真有人受伤了呢,让我看看可好?” 这话一出,护卫们捏紧了手上的长剑。却听得江山道“姑娘,麻烦你了。” “江”15352541 “要死也是我陪你们主子一起。”语气平常,护卫们却不敢违抗,有种莫名的威力让他们不敢违逆一般,缓缓让开一条道来。 那少女也不多等,他们一让开,只见绿影一闪,那少女便早已飞身过来搭上了江如画的脉。一检视伤口,秀眉微微皱了起来。“好狠辣的毒。” 若不是她正好遇见,或者在晚来一些时候,真是回天乏术了。正要告知江山接下来要怎么做,却不知这一抬头,便怔住了。本站在远处的那年轻人一见少女望着江山发呆,也飞身过来。又是引起护卫们的一阵紧张。 像是心有灵犀,少女回头冲那年轻人调皮的一笑。这才吩咐道“找块干净的地方,快。” 效率是非常快的,护卫们搭了一个建议临时帐篷。少女对旁边的江山道“他中的毒名‘七彩锦’,无解。只能刮骨。这样一来,即便保住性命,身体也许都毁了。” “不死才能报仇。不是么?”江山冷静无比。少女又看了她一眼。点头。 当夕阳完全沉下,夜幕的繁星都逐渐淡去时,已是五更天了。少女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递给江山一块写满字的白布道“我出门在外,没有这么些名贵药材。他身体的恢复这些都是少不了了的。你们赶紧带他走吧。” 江山从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她可以肯定一件事。眼前的女孩不是因为有什么目的,纯粹就是一个医者的医德。这点,她绝不会看错。发自内心的“在下江山。多谢姑娘。告辞。” 当江山一行人走后,给绿衣少女擦汗的俊美男子道“下次不准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少女娇憨的一笑,顺势靠在他怀里。“小川,我爹常说,上天既然给了我们南纳人救世治人的本事,我们就要心怀慈悲怜悯。遇到了,我怎么可能不出手相救呢。” 早知她是这样的性子。只是他有时候会心疼。世人如此对待他们南纳人,甚至生吞活剥,当能长生不老的神仙肉。可是他的妻子,这个受过苦的美好妻子,一如既往的善良纯粹如斯。他无奈的笑,这个看上去比他小,实际却可以做他姑姑的妻子又一脸的疑惑“小川,我觉得那个叫江山的人有些眼熟。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你说,是不是我年纪大了,忘记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那种熟悉感。 叫小川的男人沉默,他对别的人没多大兴趣,却又不想自己的小妻子脑子里都是别的男人。转移话题道“睡吧。不然赶不上上官七|七的生辰了。” 一客栈里。 从客栈散发的香气一如这幽深的夜,迷惑得人不知方向归途。迷得打更的更夫发了半宿的呆。终于想起要打更时,天际已经露了鱼肚白了。 客栈里面,在一片寂然中,有人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咳得似要背过气去。终于缓过来时,声音淡得几乎听不清楚了。“扔出去。” 被扔出去的紫衣少女双手双脚已废,痛得小脸已变形,却倔强的不开口说一个字。就在扶她的红衣少女不注意时,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一下撞在了冷硬的假山石上,头破血流,瞬间气绝。 红衣女子不忍心的闭上眼睛“令主,紫儿妹妹她” 屋子里的人无情的淡淡道“死了便死了。不听话的人留着何用”这句话很轻,却又咳嗽起来。 日后只自到。“令主” 他咳出了血,惨然一笑。“红衣,你传令下去,江湖中谁能提着江山的人头来水云间,我水云间就奉上‘江山策’!” 第五章 梅沧京都。殢殩獍晓 逍遥王府一片愁云惨淡。应该说,整个京都都有种莫名的压抑气氛在流窜。众人各怀鬼胎,来探路看情况的也不少。大家只知道逍遥王在荀阳王的地盘上出了事,受了伤。具体是个什么程度,却没人知晓的。 江山正在江如画的书房翻书看,小丫头浅浅跑得气喘吁吁的来。也顾不得规矩,推开门就嚷“江|公子,又,又有人来了!” 浅浅是她来了后,自己在外面街上买的个女孩。这种孩子单纯啊。至于为什么是公子,江山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在者换了张假脸。于是,街头巷尾还流传着一个说法,说逍遥王多年足不出户,原来是金屋藏娇,乐在其中。都在府里陪自己的男宠的。 这个男宠,自然就是说的江山了。 江如画现在的身体的确不乐观,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不能下床走路。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浅浅不说,江山也知来的人不会有多好心。这些天见多了。他们是想来看看江如画死了没有吧。真抱歉,要让他们失望了呢。 走到前厅时,正听见某人的怒吼声“大胆奴才,信不信本王现在就砍了你脑袋!” 这些天,在书房也不是白待的。只看一眼,江山就认出了眼前撒野的是当今八王爷。“对不住啊,他的脑袋虽不值钱,也只有我们家王爷才能砍。” 还是少年的声音,却无半点惧怕。甚至有几分鄙夷。八王爷正准备发难,就见那紫衣少年却挑不出错的行了个礼。鼻子冷哼“你是谁?” 江山心底冷笑。她是谁他不知道?大大方方的“草民就是我们家王爷的心头肉,口中好。” 八王爷立刻眼露鄙夷“你就是曦儿养的男宠吧。”更是不屑“带本王去看看曦儿。”15460330 “真不好意思呢,八王爷。王爷正在休息,小民不便打扰。” “你敢阻我!” “不敢。”江山慢条斯理的拿出一道绸黄圣旨来,瞟了八王爷一眼,笑笑打开“八王爷,要小民给您念一遍么?皇上的圣旨可是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我们家王爷养伤休息”想想,这阴阳怪气的皇帝总算做了件人事。 八王爷忍了忍。没听说皇帝下了这样的圣旨啊!那些该死的,竟然不告诉他!故意让他来吃闭门羹的吧!还是给他下了套?终是哼了哼,拂袖而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逐渐的也没人来打扰。可喜的是,江如画可以下床走路了,被人搀扶着散散步也没问题。 这天,江如画醒来时床畔没有熟悉的那抹身影,召来影卫。 “回主子,江姑娘一早出去了。我们,跟丢了”影卫的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眼见自家主子站起来披衣,影卫吓了一跳。“主子,属下已安排了人去找,你身体还没恢复” “哼!找到了吗?”他不怕她遇到那些江湖人。他怕的是他父皇卸磨杀驴。这种事,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在他父皇的眼里,江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江家的人都不能活,不能给他们死灰复燃的机会。他一定会设好套,让她去钻的! 江山来见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属下朱鹤。当初自从遇到欧阳,便稍信让朱鹤一路跟着欧阳。欧阳不可疑,可疑的是欧阳去办的事。不过是兔子脑子被挖掉,就算是与巫术相关,也轮不到皇帝的直属部门去管。势必有蹊跷。 “主子,你如何看?”朱鹤说完,征询江山的意见。 江山把玩着青釉茶杯,嘴角的笑有些讽刺。“三王爷这是殊死一搏。竟敢偷马种培育战马。这兔子脑的巫蛊之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般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皇帝未必不知,依我近些日子的暗察,那皇帝只怕是胜券在握。看他们跳梁小丑罢了。” 朱鹤静待下言。这般通透厉害的门主,自然是他那个尊敬誓死效力的门主。早就没有半分怀疑了。 “梅沧现下可说是内忧外患。翌帝先动我江家也在情理之中。江家根基深厚,富可敌国,爹爹却不入仕途,那就是皇帝眼里的一颗刺。不论谁反了,若是有爹爹背后的巨大财力支持,对翌帝来说,都是睡不着觉的。” “既然如此,门主” 知道他要说什么。江山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为何还救了逍遥王,呆在逍遥王府是吧?我江山自问不算好人,但多少还有点血性气。翌帝和江家的账,我迟早会讨回来!逍遥王么他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有一天一定会兵戎相见,但至少,现在我们是朋友。” 想起一件事,朱鹤犹豫了下,还是说了。“门主,水云间令主对你下了诛杀令” 江山顿了顿。又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他如此想,我便送上门去给他杀好了。” “门主,你”江山站起来,拍了拍朱鹤的肩膀“总之,你就替我在京里好好守着。看着吧,要出大事了。动了爹爹,下一步翌帝要大清|洗了。什么八大世家,什么王爷皇叔,个个都逃不掉。你们自己警醒点,没事在那些王爷皇叔身后扇扇风,点点火就行了。”顺势捏了把他秀白的脸颊“乖” “门主!”朱鹤炸毛。 江山耸耸肩,很是无赖“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这倚翠楼是无极门自己的地盘,本是很安全的。只一山还有一山高。就在隔壁,同样生为花楼的怡红阁某间房。有人饶有兴味的笑道“原来这便是无极门门主。也不怕隔墙有耳呢。” 说话的人身着一件白色华美衣袍,懒洋洋的靠在美人靠上,这般随意,却是天生的风情万种。尽管迤逦得很,却有种让人半点不敢亵渎的隐隐君王之气。 “无极门已兴起十余年,属下以为其门主至少也人至中年了。没想到如此年轻。”说话的是个青衣男子,用温润如玉来形容都不为过。这人江山还见过,正是梅沧书院山下那个青莲居的馆主。 “呵呵”白袍男子笑了笑,微微眯起的眼像极了诱人狡猾的狐狸。“君隐,你看不出,他易容了么。” 君隐还真没看出来。毕竟,这世上比易容术,谁比得过眼前这个有着‘千面狐’之称的主子。 “不过看他身段,年纪也大不到何处去。” 君隐沉吟“主子,这人恐怕不简单。要不要属下” 瞟了他一眼,白袍男子凤目中尽是哀怨。“君隐,别和我说这些扫兴的事。我是来梅沧看风景的。” “那水云间的‘江山策’” 白袍男子极其夸张幽怨的叹了口气“君隐,你真是劳碌命啊传言怎可尽信。别说一个子虚乌有的‘江山策’,便是翌帝老儿这整个梅沧,我也不放在眼里。”美目流转,更是漫不经心“谁乐意收拾烂摊子。只要翌帝老儿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动他的。”沧京地事愁。 “是的,主子。” 当君隐不再说话,白袍男子又突然道“不过,我对那水云间令主倒是有几分兴趣。贝贝回来总是念叨的美人,真让人吃醋呢。难道我还没那水云间令主生得好看么?” “”君隐无语。 江山完全不知自己和朱鹤说的话被人听了去。不怪她不小心,实在是怡红院的格局太厉害了,当初修建时,就是按照能窥视左邻右舍的修法。又隐藏得太深,从没人会怀疑的。因为他们是看客,不会插手梅沧的事。 出了街道,外面已是月上中天。摆夜市的小贩都几乎收摊了。江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在卖混沌的摊子。 暗影处,江如画看着那个吃得一脸欢乐的人,心底莫名松了口气。江山吃得很欢,却是吃着吃着突然用手支头,正要站起来时倒了下去。 那卖混沌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脸上的憨厚消失不见,目露贪婪。“‘江山策’终是我路虎的。” 他这自言自语虽然很小声,但江如画等人内里深厚,听得一清二楚。 眼见那路虎贼眉鼠眼的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扛起江山就跑了时。有护卫忍不住问“王爷,我们不去救江姑娘么?” 他黑眸深凝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似乎有点痛。“回去。”江山对人的戒心没人比他更清楚,她不是那种在如此环境下会毫无防备的人。她不会着了这种不入流角色的道。 那么她是自动送上门去的。她到底,想要什么?‘江山策’么?还是南子 路虎的确是个不入流的角色,在江湖中也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所谓鼠有鼠道,这种不入流的角色也有本事之处。假装昏迷的‘江山’感觉到路虎没费什么力气,就瞒过了守城的士兵,把她弄了出去。到了荒郊野岭之地,许是累了,一下把她仍在地上。江山直想爬起来踹他几脚,丫个不怜香惜玉的! “大哥,真弄出来了!真有你的!”有人的声音显得很兴奋。“我们可以去换‘江山策’了!” 又有人有些担心“那魔头会遵守承诺么?” “这个你放心,那魔头虽然狠辣。说话却是作数的。” “那就好,不过大哥,我们这样搬运一个人,一路太麻烦了。那魔头不是说只要此人的人头么。既然如此,我们只带人头去就可以了。”有人建议。12rwa。 江山敢打赌,南子是不希望她死在别人手里的。他肯定想自己折磨死她。不然也不会那么麻烦来各种算计她。眼前这几个白痴,要真是带个她的人头去,那倒是离死不远了不过她也不能就这样醒过来反抗,不然,戏就白做了。南子那多疑的性格,会相信她才有鬼。 正想着,感觉一阵刀风扑面而来。 白痴! --------- (真心感觉,南子和山儿虽然某些方面很聪明,但这个情商嘛,着实很低啊b汗) 第六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寒潭凄魅,夜色如鬼。殢殩獍晓 只见青纱帷帐,曳动雾色,流转如烟,带着与周遭厚重阴霾格格不入的轻浮缥缈。依稀可见,纱帐之上血色斑驳,有种别样的凄艳。纱帐之内,灯火微暖,隐约映出床榻的轮廓。榻上人影晃动,女子婀娜的身姿隐隐绰绰,透帐而出。 就像阎王地里开出的诡异的花。路虎等人不是胆小之辈,却有种无法印制的汗毛直立。传说中美如仙境的水云间,竟是这般妖邪诡异。 正当他们惶惑之时,男子清醇酥软的嗓音含笑响起“你们到是好本事。竟带来了本座要的人。”说话间,灯火一晃,摇动人影。纱帐被轻轻撩起,拂动一片雾气。 首先入眼的,是那撩起了纱帐的手。修长手指,分明属于男子,却是冰肌玉骨,似带着冷梅香气。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那只手而下,移过手臂,攀上肩膀,而后落在了胸口。遮掩得随意,便能隐约可见均匀肌骨,诱人线条。那草草披着的衣衫,血染红梅朵朵,显然是受伤所致。 路虎等人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血色中,眼前的人美得有种让人想要残|虐的性感。 这时,帐子里走出四个娇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来,正是帮南子疗伤的几位剑侍。她们脸色都有些苍白,却个个算是国色天香。但比起南子,似乎便很普通了。 “好生无礼!”见路虎等人对自家令主那热切的目光,红衣冷喝了一声。“人呢?” 被这一吼,就像冷风入喉。路虎等人瞬间清醒。忙打开地上的麻袋,提死猪一样把昏迷的江山拎了起来。 那粗鲁的动作,南子只微微眯了下眼,情绪并无太多变换。向红衣做了个手势。红衣扔过来一个破旧本子“人留下,拿上立刻走。” 路虎等人一看,封面上赫然三个古旧大字‘江山策’。几乎忘乎所以,就怕对方反悔,抱着跑时激动得都在打颤了。 南子的确不屑出尔反尔,但路虎等人能不能走出水云间的迷雾重重,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了。出去,自然不会像进来那般容易好运。 路虎等人的生息远去了,这周围就静得只听见风声,潭水细微的荡漾涓流声。 装昏的江山心里多少有点七上八下。就在她要憋死时,南子发话了“扔了。”语气雅淡得近乎无情。 靠!果然是个bt。前两日,路虎等人准备砍下她人头时,莫名的被阻,又运气奇好的一路找到了无人知道所在的水云间。她绝对有理由相信,是南子让人出的手,引的路。 果然是要她死在他的手里才解恨。感觉被往寒潭方向移动,那寒气浸骨,江山暗暗咬了咬牙。又听得红衣道“令主,她太轻,只怕沉不下去。” “沉个人都不会么。”南子语气隐隐有些不耐烦。 “红衣姐姐,绑几块石头吧。”黄衣剑侍笑着建议。 真就绑了石头。当身体沾染上水寒时,江山‘幽幽’转醒。 黄衣剑侍早就等着她‘醒来’故意夸张的发现一般“呀,令主,她醒了。” “沉了。”南子甚至没多看一眼。 她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南子是装腔作势。那种危险她感觉得到。江山心中的小人忿忿的把南子蹂|躏报复了一番“令主大人!要杀人也该给个理由先!” 见南子看过来,那静静的无起伏的眸子,江山开始挣扎,就像搁浅频临的鱼。红衣手一松,‘咚’的一声,江山便落入寒水里。呛了一口水,狗扒了两下才冒出水面,顶着几根*的水草。 许是她的狼狈滑稽取悦了南子,他走过来居高临下低头看她,他那不束不冠的长发正拂过微含笑的嘴角,美得江山心底发悚的打冷颤。“不想死?” 江山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想!”心一横,牙一咬,令主大人,我们等着瞧!扑通一下抱住他的大腿“令主大人,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就当小的是个屁,你就把我这个屁放了吧” 黄衣剑侍眉角直抽抽,好个江山,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都是故意蹭在令主身上的。可怜了那衣服。比起血,令主可是更接受不了这些埋汰的东西的。 果然,南子把扒在自己腿上蠕动的某物,就像拎猫一样拎了起来。 感觉南子手一动“令主大人手下留人啊放了小的吧小的一定会为你每天三炷香,感恩戴德的!” 他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在审判什么一样,半晌,柔声道“好。” 手一松,江山再次掉入寒潭中。面对南子含笑的眼,江山实在很生气。“令主大人故意整我是吧!” “山儿,是你要我放了你的。”他笑得温柔。他的笑让江山想到三毛的一句名言‘我笑,便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自然,这其中不包括江山。江山觉得真心没见过南子这样小心眼的男人。 这糟心的一天好歹过去,南子还算有点人心未泯。让黄衣给江山安排了个住处。 夜寒露重,再被寒潭水一浸,江山这一晚睡得可真不怎么好。第二天顶着个大黑眼圈满心怨念的出去时,南子以及他的一干众美女剑侍正在吃饭。“江姑娘,你起了。一起坐下吃吧。”黄衣笑着招手。就她旁边有个|空|座|位,可是空|座位|旁|边是南子! 望着桌上这一片清清白白一清二白的清汤寡水,江山腹诽,这水云间到底是有多穷啊,肉末星子都没有半点。黄衣相较于其她几个剑侍,要热情好相处许多。“江姑娘,可是昨夜没睡好?看你精神不怎么好呢。” 正在优雅喝粥的南子抬眸看向江山。江山赶紧端起碗,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喝,以此挡住南子的视线。不想刚放下碗,南子那天然带着透肌沁骨香气的葱白手指就轻覆上了她额头。 潭凄微榻斑。“有些低热。黄衣,让人给她熬些退热的药汤。”转而一脸关心“山儿,怎么发热了?可是黄衣准备的被子不够厚?” 见江山那暗地里磨牙的劲儿。黄衣心底叹息。令主有时候真的很傻很天真啊就这样在水云间住下来,之后南子并未为难江山,当然,也没多亲热她。平平静静,真正岁月静好的感觉。水云间的人不怎么爱搭理江山,于是,江山所有的消息来源就变成了黄衣。 黄衣倒也没隐瞒什么。只要是江山问的,她都照实说。于是江山知道,南子之所以常年住在水云间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适合他的身体。包括这次回水云间。黄衣没说具体怎么回事,只说南子受了伤,要回来借助寒潭的寒气疗伤。 这真正住下了才知水云间并不如第一晚见到的那般诡异可怖。除了那天晚上见到的寒潭周围,其他地方的确就是人间仙境般的美丽。 只有一点,江山实在受不了。那就是水云间上顿接下顿的清汤素菜。所以,当又一次吃饭看见桌上破天荒有红烧肉时,口水泛滥成河。一个人解决完了。吃完饭抹抹嘴巴正准备继续去勘察水云间的机关布置,顺便找找‘江山策’时,被南子叫住了。 江山有些心虚的站住,难道这些天的作为被南子知道了?她自信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察觉的。讪笑道“令主大人,有何吩咐?” 南子拿出一物,递给她。“你不是想要么。” 江山一直不信南子会真的把‘江山策’给路虎他们。所以一直在水云间找。只是,这“令主大人,这不是给别人了么”12ryh。 “他们误闯机关死了。青衣顺道把这东西捡了回来。”南子说得轻描淡写。江山心底又冒了一滴冷汗。 “呵呵令主大人,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拿啊”其实很想拿啊!总要装一装的! 南子看她,很有几分似笑非笑。江山被看得心虚不止,屁颠屁颠上前拿了过来。索性不在装,迫不及待的打开,这一打开,脸都差点绿了。 这是‘江山策’?这明明是妖精打架图啊!“令主大人,这,这是江山策?” “不然,山儿以为是什么。”南子很是自然,这本就是所谓的江山策。他并未说谎。 江山却半点不信,正要合上时却突然顿住了。人人争夺寻找的密宝是春|宫图不奇怪。奇怪的是这画中的女人貌似和自己这身体的长相有六七分相似 揉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迅速翻了一圈。真的很像,越看越像 等等,最后一页有个落款。幸亏她对书法有些研究,不然还真认不出这狂草来。 鱼璇玑著。 鱼璇玑,那是谁?偷偷瞟了一眼南子,见南子神色无异,显然他是看过这本图的。 正在这时,听到一剑侍恭敬开口“芙殇护法。”望去便见到了南子那青梅竹马的师姐。芙殇就像一朵洁白无瑕的扶桑花,那分气度和美丽不是作假的。看都没看江山一眼,径直走到南子面前。恭敬颔首“令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南子在看见芙殇时,神情微微变了变。虽然南子并未刻意让人隐瞒自己什么,江山还是很自觉的主动出去了。这一出去自然也听不到什么了。 自从芙殇回来后,江山就再也没看见过南子,不但南子,很多南子近身的人都看不见了。除了那些几乎不露面的长老外,水云间就只有一些低阶弟子走动了。江山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凭着这些天的勘察,走了半日绕了出去。 这个小镇不大,离梅沧京都锦城不过一日之遥。一出去就感觉那种气氛很古怪,行人皆缄默匆匆。找人问话别人皆是慌张挥手表示自己很忙。 好不容易找到个没关门的酒楼吃饭,整个大厅就她一个人。这种气氛实在很不妙啊。难道荀阳王和翌帝开战了?她之所以主动去水云间,明面上是为了江山策。可更深沉的意思是让翌帝紧张。南子这个梅小侯爷是水云间令主,据她得到的消息,翌帝是知道的。那么,只要她去水云间,翌帝必然会想着整个江家要支持荀阳王。总要出手。只要一方出手。她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她并不担心翌帝马上对江家出手。没有江无为这个核心人物在。江家的几千族人中总有能被皇帝威逼利诱臣服的。若真的和荀阳王对上,翌帝会先拉拢江家族人,而不是打压。 她是利用南子,她是卑鄙无耻。可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比替春花报仇重要,比替江无为守护江家重要!再说,据她的调查,荀阳王扎根荀阳多年,其实力绝对不会弱于翌帝,那是平分秋色的! 只是心,为何还是有些慌? 随意扒了几口饭,放了银子在桌上就走。因为莫名的心慌和烦躁并未注意到走过的人,这一来撞了个惊醒。 听见哗啦拔剑的声音,那是立刻退了三步。 “收起来吧。别吓着人家。”被撞的男子叫住那拔剑的随从。 这一望,江山愣了下,不是因为眼前这个被撞的人生得一副妖孽俊美的模样,不是他脾气好叫住了那拔剑的随从,而是他一身鲜艳的绿衣让她有片刻的错觉。“对不住,公子没事吧?” 她在水云间不久就又恢复了女儿身,现下虽然也弄了张假脸,不过确是女装打扮的。 “无碍,不过小姑娘这样出神可不好哟。”这话语平常人说来或许轻挑了,他说来却无半点惹人厌。笑容明明只是一种礼貌涵养,却端端的是风情万种。 江山又真诚的道了歉,那人表示不用在意。这是江山来到这个地方,见到的姿态最随意悠闲的人。就算要打听消息,也得别人肯和自己说话才行啊。于是开始扯话题“不知公子可否赏脸,让小女子请茶赔罪?”说完自己恶心了一把自己说话的调调,小女子,好做作啊! 那随从听见这话,有不掩饰的鄙夷。被自家主上迷住的女人多如过江之卿,只是她们不知,主子看似多|情实在最是厌恶她们这类人。才不会陪她喝茶! 正才想着,就听见自己那英明神武的主子笑着应“正好口渴了。”随从没差点栽倒。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主上太闲,无聊所致。 两人坐下后,江山东拉西扯半天,那绿衣美男笑吟吟的听着。看似没什么,江山在他完美的笑容下却有种被看穿的的感觉。是她的错觉么?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么说,公子不是本地人。” 绿衣男子笑“不是。”心底的兴味到是增了几分。绕来绕去,看来这人终于憋不住了。 “我也不是本地人呢!这地方好生奇怪,竟是这般冷清!”心底的小人直念叨,接话吧,接话吧。 绿衣男子眼尾上扬,唇畔的笑意不减。如她所愿的接话“姑娘不知,昨日荀阳王的大公子在京都锦城午门被处以凌迟之刑?发生了这等大事,临近的城镇被影响了也属正常。” 荀阳王大公子,那个出类拔类英俊威武对人和善的大公子?江山手脚有点僵硬。“可是你亲眼所见?” “姑娘想听?”绿衣男子一手托腮,状似考量。心里想着,这脸上抹着易容膏的少女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啊。先前答应她喝茶本是闲得慌,陪她玩玩而已。这一来,到真有点兴趣知道她是谁了。 江山点头。只是真的听了眼前人那轻描淡写的描述后。浑身都莫名的泛冷了。 描述得也很简单,总体就是前些日子,宁州开采官银的矿山被毁,大批官银失窃。查下来,乃是荀阳王出的手。一个封王盗取这数目庞大到足以撼动梅沧国之根本的官银,其心可想而知。那是要造|反啊! 就在皇帝追究荀阳王面临灭族之灾时,荀阳王的大公子站出来,说是自己私下所为,父亲兄弟全然不知。一人顶下了罪。荀阳王亲自绑子入京。翌帝念及荀阳王曾经护朝有功,此事又全然不知情,便圣恩浩荡只赐死了大公子和其参与的一干人等凌迟。执行凌迟的人不是别人,是翌帝那神秘的养子,逍遥王。 江山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后怕。只听到绿衣男子好听的声音响起“姑娘,吓着了?” “荀阳王的二公子呢?公子可知?” 绿衣男子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凭他的消息网和聪明才智。只江山这一句失去理智的话,就隐约猜到江山可能的身份了。只是,如果所想不差,这丫头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啊。真正是被人当枪使酿出大祸了。“那二公子到无碍,荀阳王也表明,这个二公子从小体弱,多养在深山不问世事。此事自然也没牵连到他。”突然倾身靠近她耳边,含笑低语“江五小姐,你闯祸了。” 江山心底一凛,动了杀气。那绿衣男子却适时退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15460487 她一字一顿的“你是谁?!” 第七章 “算是江五小姐父亲的故交。殢殩獍晓江五小姐可以叫我韩黛。”绿衣男子依旧是风情万种的好脾气。 江无为的关系网,江山这些日子也了解得不少。但确实没听说过叫韩黛的。眼前的人虽知道很多的样子,她却并未感觉到敌意。这一冷静下来,反倒是淡定了。“既然是爹爹的朋友,还请恕小侄无礼。只是,小侄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 被人一下推高了辈分,韩黛哭笑不得。这江五小姐可真是个识时务的人啊。也不难猜到她想问什么。“我知道江五小姐要问什么。这江湖上,谁不知水云间令主对一个叫江山的人下诛杀令。我能猜出也算巧合。因和你父亲的关系,对他这些女儿的习性倒是了解一些。你这个江山便喜欢女伴男装,或者变一张脸到处混迹。加之先前,江五小姐旁敲侧击问荀阳王二公子的事。”说到这里韩黛笑了笑,狡黠着半开玩笑“这荀阳王二公子,他还有个身份,水云间令主,你说呢?”语调一转“不过,于别人到不见得就能想到水云间要的江山便是江府的江山。江五小姐不必忧心。” 江山真正听出了一身冷汗。这人看上去如此年轻,至多不过二十又几,关系网却是有多广?分析能力和揣测人心的能力到了何种地步?这样的人要是成为敌人,太可怕了。 “江五小姐曾住过荀阳府吧。可知旬阳王府丢了一件东西?” 江山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旬阳王府的确丢了一件东西。一件可说是关系身家性命的东西。那是旬阳王府的兵部人脉图。上面详细的记载了荀阳王在各处的兵力布置和潜伏的隐藏实力。搁在二十一世纪,驻兵的具体精确方位和力量多少也是绝对机密,何况这个冷兵器时代。这个时候要换防不是三两天能做到的事,光是传递消息,也要十天数月,可兵家的时间,那是分秒必争的。她想她隐约明白了,荀阳王为何主动绑子上京。这是弃卒保车。只有这样,才能赢得重新布防的时间 而那兵部人脉图,是她拿了旬阳王府的人因她是南子带回去的人,对她算是极度信任和友好她只是习惯的对重要的东西顺手牵羊了 但就算这样还是想不明白啊韩黛适时解了她的疑惑。“据我收到的消息,梅沧逍遥王缕曦进献给其父翌帝一件荀阳的密宝据说是临摹的。” 荀阳的密宝江山瞬间僵硬当场。寒冻成冰。江如画么,她在逍遥王府期间,江如画让人临摹了她身上的兵部人脉图? 寒的不是身,是心。 时间好似停滞了,她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很多我们以为的事,往往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真相和现实何其残酷。 直到有一直温暖的手,柔和的抚摸上她的头顶,江山才反应过来。入眼的是韩黛那风情的凤目。“江山,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和义务,你大可不必伤心。无论做了什么,别后悔,别责怪自己。江无为的女儿必定是勇敢坚强的。” 她有瞬间的仲怔。因为这种温柔让她想起了江无为。“为什么?” 韩黛微微一愣,如水的眼慢慢眯了起来。笑得慵娆。“因为,你很像我一个朋友。”总是什么问题,都自己一个人扛。“江山,我要离开梅沧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到日月皇朝月离镇的‘倾君之时’找我。” 外面的街道依旧行人稀少。随从不解的问自家主子。“主上,你要插手梅沧的内政?” “梅沧?”韩黛眼里几分睥睨不屑“呵。上位者的野心苦的是天下黎明百姓。我只需护得日月皇朝一方百姓安宁即可。” “那主子你”“江无为失踪,我承诺帮他女儿,也算还当年欠他的一个人情。” 虽说不能妄加揣摩圣意。君心难测。随从还是不解。要保护江山,主上为何不直接带走江山呢,却不敢问 。 “霖雨啊,你这心思都写在脸上。可如何当一名合格的护卫。”在随从霖雨紧张起来时又笑道“她的路需得她自己来走。这是谁,包括她父亲江无为都无法帮她的。再者,帮一个人,不是对对方的怜悯可怜施舍,而是平等的。你可明白?” 霖雨摇了摇头。不明白。太高深了。主上不愧是主上!但不懂就学还是明白滴。“主上,属下一定多看书,努力学习!” “哈哈哈”被霖雨那一脸认真的表情逗得大笑。笑够了,韩黛感叹“那也不必了。我挑你做随行护卫,还就看上了你这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用上官七七的话说,出来度假,还带个时刻家国天下事的聪明人出来,那是给自己找闹心。 秋日的阳光颇有几分薄脆。虽高照当空依旧有几分瑟瑟凉意。官道上一匹瘦马也央央的不紧不慢。马上一身形消瘦的少年同样有几分无精打采。12skc。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容成欧阳上司的江山。 这离京都不过十里之遥了,可依旧行人稀少。有也是匆匆而过。显然前几日凌迟荀阳王大世子的阴霾恐慌还未散去。 到城门时,已是黄昏。城门口戒严得厉害。江山掏出欧阳留给自己的六扇门令牌,到没费什么力气就放行了。 由于满肚子心思,一时专注的想自己的事情了。冷不防马撞了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少女,少女大叫一声,惊得江山赶紧簕住缰绳。15461846 严格来说,是那少女跑出来慌得太厉害,撞到江山的马腿上了。江山还是赶紧下马,查看了一番。好在少女没受什么伤,只是手中的各种物件撒了一地。少女没怪江山,只是手忙脚乱的捡那些东西。 正当江山帮忙捡时,冷不防一声呵斥“你这贱婢,本公主让你买点东西,慢吞吞也就罢了,还把东西仍在地上,这是对本公主有意见?!” 这声音江山抬头。真是冤家路窄。这人不是别人,是当初的同窗,夏禹国澜瑶公主。自然,澜瑶没认出来易了容的江山。只是冲那婢女发火。不管婢女的求饶,一鞭子直接就甩了下来。那婢女不敢跑,不敢叫,硬生生受了一鞭子。 江山是不想管闲事的,但毕竟自己也算有责任,在澜瑶又一鞭子下来时给她截住了。澜瑶这才正眼看了江山一眼。不过是个相貌普通衣着平凡的少年。“你是什么东西?本公主教训下人,要你多管闲事!滚开,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这澜瑶以前在书院虽然也盛气凌人,但多少有几分公主的样子。眼下,亲自这样众目睽睽下鞭打下人,一副泼妇样子是怎么回事儿?“公主殿下,您贵为一国公主,何苦和一个下人一般见识。” 澜瑶眯起眼睛,眼底浮起戾气,冷笑道“既然知道本宫是一国公主,还敢说教本宫。好大的胆子!本宫倒要看看,是你的胆子硬还是本宫的鞭子硬!” 一鞭子下来,江山不闪不避,只皱了皱眉。周围看热闹的人没人敢上前。最近多事之秋。这澜瑶公主虽才来京区区几天,鞭死下人,欺压民众,就已经做了不少了。他们只觉得,这下,眼前这个少年必定也逃不过了。 江山不避无疑更是激怒了澜瑶。眼见另一鞭子又要下来,却被一柄剑挡住了。那是个体形魁梧的中年男人。 “澜瑶公主,何事发这般大的火。”清润的声音,少年特有的软糯嗓音。 众人望去,来路上那少年紫衣水筱,唇红齿白,甚是灵秀美丽。江山和澜瑶认出那少年时,皆是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各自隐去。是江人子日。 玉仙月的气质一直是纯美出尘的,美好得让人无法拒绝,无法亵渎。澜瑶悻悻的放下鞭子“玉大人。” “澜瑶公主不必如此称呼,我已不是书院的大人了。”自然而然的看了场内众人一眼,笑道“澜瑶公主,这些人怎么惹你了?” “玉大人,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是。这些凡人俗事,怎好说出来打扰你的静养。”这话说得,看似为玉仙月着想,实际却是让他别多管闲事。 又转向身后的随从“把这两个人给本宫带回去。免得惹了玉大人不快。” 带回去?那还不是折磨死的下场? 玉仙月正要在说什么,哒哒的马蹄声从前路传来。前面那马背上的人极具俊美,卓然不可方物。只一身华丽黑袍,又显得很是冷然。 待走近时,有人已经认了出来。这人以前大家不熟悉。现在可是想起都胆战心惊。这般俊美如天神一样的人物,却是面不改色看着荀阳王大世子被千刀万剐执以极刑啊! 直到这人在澜瑶面前下了马,周围的群众才想起跪地行礼。 “公主,父皇传召。”话是对澜瑶说的,看都没看江山一眼。 皇帝传召,自然不能耽误片刻。“今天,算你们两个运气好。”澜瑶率先拂袖而去。 江如画还是没看江山,只是向玉仙月点了点头后跟澜瑶而去。就像一场闹剧,大家悄声议论了一阵就散了。地上的婢女要自尽被玉仙月的随从拦住了。因回去也是个死,玉仙月便问她愿意跟自己不,那婢女是知道玉仙月身份的,千恩万谢的答应了。 眼见江山要走,玉仙月追上来。还有些气喘不匀,却是一张脸明媚如惷光,无半点瑕疵的纯洁。“你也和我走吧。” 江山回头看他,半晌,点了点头。 到了玉仙月住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玉仙月亲切的拉住江山的手,笑容甜甜“姐姐,你别作不认识我了。” 江山只有一个感叹。自己的易容术真的需要改进才行啊!“你是不是特意来接我的。” “是啊。我想着姐姐一定会这几天回京都的。现在的京都很危险。我便让人时刻关注着,只要姐姐一进城,就来通知我。不过姐姐,你怎么和澜瑶对上了,她最近脾气暴|虐许多。要真是惹急了,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的。她带的那些随从,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姐姐和她对上,要吃亏的。”玉仙月看见江山,显得很高兴。美丽的小脸红扑扑的。 “多谢。”这句话江山是真心的。“不过你找我干什么?” 玉仙月有些难过起来。微微低垂着头。“我想姐姐陪我一起玩” 真是孩子啊“好,我陪你玩!” “嗯”他抬起头,又笑得如雪霁初光。“姐姐,你先去休息吧,睡好了我们一起去吃好东西。我给姐姐寻了好多好吃的!” 皇宫。 探子恭敬伏地禀报完毕退下。翌帝笑得高深莫测。老太监也听到了探子的说话。江山易容进城,遇到澜瑶公主起冲突。天命世家的玉仙月,逍遥王都赶了去。 见翌帝还是笑,伺候多年的老太监悄然摇了摇头。 这时,有太监来禀报,说是逍遥王和澜瑶公主到了。 翌帝似自言自语“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老太监思索片刻才斟酌道“皇上,老奴以为逍遥王不会愿意。”皇上早就有这个心思,他是知晓的。只没想到真的会如此做。 “呵。他会愿意的。因为,他喜爱的女人现在恨着他。而以后,也再不会信任他。”所有人,都别想掏出他的手掌心!即便是他的儿子! 。 第八章 “公主”澜瑶的宫女看见自家公主一脸阴郁痛苦的表情,很是担心。殢殩獍晓觉得自家公主真是个苦命的人。 “呵,小锦,生比死更艰难。琳琅真正好狠的心,就丢下我一人走了。” 琳琅是公主的青梅竹马,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和公主两情相悦,只薄命得狠,英年早逝。死了还背了个乱臣贼子的罪。说到底,还是夏禹当今圣上手段太残忍无道了。自己的亲妹妹也用来利用。而公主,即便是要保护琳琅公子的尸骨,琳琅公子的族人,也不得不来到梅沧。 “公主”小锦又要抹眼泪。澜瑶却一下子站起来,脸上已收拾好神情“好了,小锦,收起眼泪,把飞扬跋扈的架子给本宫端起来,我们要迎战了!” 所谓的迎战是皇帝的野营计划。翌帝的意思大抵是为了给年轻人们创造机会,便召集了许多在京的王孙权臣公子小姐一起曲水流觞之类的风月事。15464930 主澜翩见心。此刻另一边的玉仙月也有些担心。 马车里,他又偷偷看了江山一眼。江山突然睁开眼睛,甚是促狭。“仙月,你老看我做什么。” “姐姐,如果我猜得不错,梅小侯爷应该也在邀请之列。”自从旬阳王府出事,梅小侯爷就一直呆在京里,虽没明说,只怕和质子无异。 也就是说会遇到南子。江山下意识握了握手。脸上却是笑得痞气“喔,小侯爷是个美人。” 玉仙月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心底喟叹一声。脸上也笑意吟吟岔开话题“姐姐,你要给我做烤小鸟啊!” 翌帝身为一国之主,这种事自然不会小气。给众人提供的场地那是没话说,花开锦绣,小桥流水。视野所及宽阔无边际,茫茫花海,甚是灼人。早已有不少公子小姐带着仆人随从到了,谈天说笑,把酒言欢,吟诗作对,真正相谈甚欢。 江山作为玉仙月的随从之一,是一副小斯打扮,倒也没人注意到她是女儿身。他们到后,不少人上前来和玉仙月打招呼。可以看出,这些人对玉仙月还是非常尊重的。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铺席而坐了。玉仙月的随从也选了一处地方,拿出准备的地毯铺上,茶啊,水啊,点心,这些一样不少。 不时有人过来攀谈,江山百无聊赖,便是说去给玉仙月抓只鸟回来烤。玉仙月不放心派了两个随从和她一起。 梅沧自然条件如此好,飞鸟自然不缺。有玉仙月的两个高手随从在,没费吹灰之力就抓了好几只。随从也很兴奋,他们尝过江山烤小鸟的手艺,那是知名大厨都比不上的。 三人兴匆匆的往附近的小河,打算清洗干净就拿回去直接烤了。 “小侯爷。”拨开挡路的花枝,就看到这么一幕。美丽的少女含羞带怯的叫前面身姿脱俗的绿衣男子。手里捧着一方绣得精致的鸳鸯手帕。 他好像又瘦了脸也苍白了些 江山三人的突然出现,令那少女显得更是羞怯。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南子侧头,淡淡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美眸里只有冷漠。就像看陌生人。 这里这么多人,那少女羞怯到极致反而鼓足了十二分勇气,勇敢的抬起头直视南子。“小侯爷,这手帕送给你!” 花影拂动,暗香盈袖。 他抬手接过,如水的眼弯起。“谢谢。” 他只是平常的笑,那少女却心神荡漾得厉害。一张脸红的要滴水一般。手足无措不知怎样反应。江山在了解这少女的感觉不过。别说是个养在深闺的纯情大小姐,就算是她这个见过千山万水的人,曾经在第一次遇到南子时,第一次看到南子的笑时,反应和这少女如出一辙。 江山有种想要逃的感觉。脚步匆匆。两随从也拿着鸟追上来时很是不解。“小山,你跑什么。这片地里,此时此刻不知多少这般的鸳鸯呢,你害臊个什么劲儿。回头给主子说说,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主子去说给你,别人还能不卖主子的面子?” 这玩笑两人一阵大笑,江山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 另一随从压低声音“那姑娘真是个好姑娘。这个时候向梅小侯爷表露心迹,可见其真心。”剩下的话没说,江山也知道。 回去时点起篝火烤野味的人已不少。江山熟稔的架火,上架,动作一气合成。玉仙月在旁边馋得眼睛都水漉漉滴。待到香味漫出来时,那是吸引了不少的人。最后发展到都想分一点羹的意思。玉仙月很护食。坚决不给。那些人就要求让江山给他们烤点。玉仙月也不准,说江山会累。最后众人只好自己让人去准备了素材,在玉仙月他们旁边架起了火堆。让江山指教。 这地方本树花繁茂,又广阔。江山和玉仙月被包围了。几里之外的人看不到也正常。譬如澜瑶江如画等人。他们现在这块地儿的众人和江山他们这边众人的其乐融融完全不同。说是出来玩的还不如说是出来奔丧礼的。江如画准备走开时,澜瑶霸道的吼“缕曦,不准走!” 周边的公子小姐齐齐低下头,假装没听见。自从皇上把澜瑶公主指给逍遥王后,她就更嚣张目中无人了连对逍遥王的称呼都变了这夏禹的女子都是如此奔放不知羞耻么? 江如画皱眉。澜瑶上前来,主动拉住他手臂。江如画甩开。“公主,请自重。” “缕曦,父皇说了,让我们多相处相处,我将来是要做你的王妃的!”她一副很不要脸的样子。同样都是不要脸的女人,江如画就觉得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怎么那么不同呢。 皇帝的时间是一天一夜,天黑下来时,江山真心累了。脑子里嗡嗡回响的都是怎么做烤小鸟的问题。玉仙月看到她的疲色,便让她先去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休息。江山一躺下,身体想睡得不行,脑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外面还能听到人的唱和,真是那句话,越热闹,越寂寞。她第一次真切的想,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到底是做什么来的。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时,却感觉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了。绝对不是玉仙月或者玉仙月的人,那么,只能是来杀她的了。 江山沉着气,假装不知,待那人走近时顺便出手,匕首逼上他颈动脉。“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出声,江山仰望着他隐约的轮廓,慢慢的眼睛适应黑暗,大抵能看清一个模糊的样子了。那寒星般的眼平静的看着她。 “呵。什么时候逍遥王也成了这般偷鸡摸狗的鼠辈了。怎么逍遥王,这次看上我江山什么了?” 她并未移开匕首,他也并没反抗。他沉默半晌。“对不起。” “对不起?上下嘴皮一搭,真是容易。你这不躲不避,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好!好得很!”手起刀落,并没落在他脖子上,而是一刀扎进了他胸口。他闷哼了一声,依旧没避开。 江山深深吸了口气。“滚,别想死在这帐篷里又来陷害仙月!” 在她心里,他就是这般不堪么 玉仙月看到江山出来时有些诧异,压低声音道“姐姐,你怎么没休息?” 江山摇了摇头。这时玉仙月才发现她的脸色很差。“姐姐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到是仙月,你的脸色才不好。”感觉有些青白了,都。嘴唇也泛紫。 玉仙月完全没觉察,听江山这样一说,摸了摸自己的唇。“姐姐,我常年这样,不用担心。” 此时刚过午夜,两人坐着听风花声。一直很安静,直到玉仙月软软的倒在江山肩上。江山笑了笑,这孩子,困了吧。侧头看他 “仙月!” 夜黑得可怕,一丁点残月也悄然隐入云层。玉仙月的随从抱起他“小山,马车太慢,我们先带主子回去。你在后面跟上。” 江山一个人驾着马车在黑夜里狂奔。只求玉仙月没事。不知跑了多久,好似天要亮了。前方隐约有个人跑来倒在了马车前。江山下车,正是玉仙月其中一个随从,满身鲜血,气息奄奄。 “小山陵阳山山贼劫了主子去去报信救” 没说出完整的句子,那人就断了气。江山怔怔的。陵阳山位于京都和她们今天玩的地方之间,那个地方的山贼江山也听说过,并不算太厉害,只是地形易守难攻,且人多势众。官府缴了两次没成功便不了了之。 被山贼劫道,自然只有回转报信。谁能救?南子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觉得只有南子能最快做到 马车开始往回奔。 晨起,昨日满园人的地方有几缕余飘炊烟,很是清冷。有人看见玉仙月的马车狂奔回来,马车上一个双眼通红行迹疯魔的少年跳下来到处跑,似乎在找人。 有人叫住他“你不是玉公子的随从么,怎么回事?”昨夜玉仙月突然发病,走得急,又是半夜,几乎没人知晓的。 “人呢,大家都去哪儿了?” “昨夜逍遥王遇刺,受了伤。现在都在南面逍遥王帐篷那边去了。呃,你别跑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12t8m。 逍遥王的帐篷外站了许多人,逍遥王遇刺,他们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就麻烦了。其中许多公子哥要么自己为官,要么其父辈在朝做官。目前的局势是清楚的。现下翌帝用一切可能的借口和手段排除异己。就怕逍遥王遇刺,又牵连一干人等。现下,都祈求逍遥王无事。 江山冲进去时,门口的护卫没拦住。帐篷里只有四个人,江如画,江如画的随从,南子,以及青衣。 “仙月被陵阳山的山贼抓了!他发病了,耗不起,求求你,救救他!”而且山贼一般只求财,随从却被杀光,明显不是冲着求财去的!她径直去拉南子的衣袖。这个时候,好像他成了她全部的安全感和依靠。 南子轻轻抽回自己的衣袖,温柔笑道“他的死活干我何事。或者,你准备拿什么来换?你自己?” 她咬了咬牙“只要你救他,你要对我怎样都可以!” 他笑了,轻佻起她尖尖的下巴,温语“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山儿” 她来干什么,来被人当面扇耳光的么?的确,她什么都不是。何况,南子何其残忍的事都做得出来。她还没忘,当初在蒹葭城里,南子在那片芦苇荡中,做出的那bt得禽兽不如的事 没杀她江山,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了。她还指望他帮自己救人么?在她害死他哥哥后? 直到那抹熟悉的幽香散了,她才知道南子已经走了。 “江山,我去救。”这是江如画的声音。 她没反应,他怒吼“江山,你发什么呆!我去救!你敢哭试试!” 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见主子停下来,她也停了下来。 “陵阳山除了玉仙月,鸡犬不留。”他淡淡的吩咐。 青衣一点也不意外。迄今为止,她还没看见令主对江山的要求能拒绝的。“是,令主。” 第九章 京城附近的官府靠不住,曾经去剿过陵阳山山贼简直是隔靴搔痒,无半点成效。璼殩璨晓要最快效率,只能调直属皇权的精锐。九门上将尽管很为难,因为皇上今天病了,早朝都没上。他们得请示皇上才行。但在江如画一句‘你们不去本王一个人也会去’的说辞下不得不听从其调动。 对这个逍遥王,他们的心情多少有几分复杂。众人只知逍遥王是皇上的义子。但他们这些常常受命于暗中 保护逍遥王的人最是晓得一些内情。贵为一国之帝,沧海遗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皇上虽铁血无情,对于这唯一的‘儿子’自是打心眼里爱护的。若逍遥王真因此出些什么事,他们也是担待不起的。 何况,这件事若做成了。也是给逍遥王增加威望。毕竟,这人也是他们以后要辅佐的帝王。怀着这样的心情出发,江如画却是给他们惊喜不断,当他指挥若定的说出进攻方案时,上将们只有一个感觉,不愧是帝王之后,雄才大略。这逍遥王要是早出手,何至于让那些山贼存活至今。想到以后追随的是如此睿智的明君,自然很是欢喜。 一如江如画的计划,只是晚来了一步。静,死一般的。入目的是满地鲜血,似还散发着腾腾的腥气。那流成河的血把浅黄的薄土染成了褐红血色。寸草不生,鸡犬不留。见过风浪的五百精锐也是浑身毛发直立。 这种危险地带自然不用逍遥王自己上来的。回过神的上将赶紧让人找,不消片刻,属下找到一个存活的人,天命世家的玉公子。玉公子深度昏迷,他们不敢怠慢,留下些人收拾这森罗之地,一些赶紧带人下山。 下山报告给江如画,江如画沉默了片刻。“此事不宜张扬。对外便说朝廷剿了山贼。” 上将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若传到外界去,必定会引起百姓恐慌。能如此心狠手辣鸡犬不留的屠杀整个陵阳山贼窝,这般的人,太让人害怕。但是,能比他们速度更快,手段更利落,据他们的情报网,还真不知有这般恐怖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朝廷势必要注意注意才行了 玉仙月醒来时就见床边江山那两个乌黑的眼圈别样明显。觉得有些心疼,勉强撑起孱弱无比的身子去摸她。江山一惊,瞬间清醒。 玉仙月笑了笑,手指依旧落在她乌黑的眼圈上“姐姐,你多久没睡了” “你醒了,就好。”话落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下人进来时,就见自己公子吃力的把小山抱到床上,满脸心疼得给小山盖上被子。 玉仙月的病本是胎中带来。这一缓过来 ,和平时也无大异。玉家自带的大夫是从小给他治身子毛病的。见到玉仙月满脸慎重。“公子,依老夫看,你这次发病不是偶然。” 玉仙月淡若清风的笑了笑“这里没外人,先生但说无妨。” 老大夫又望了望床上睡得酣然的江山,这才斟酌说道“公子应该知晓,你这毛病最忌‘寒幽九妖’的香气。” 寒幽九妖,一种极为罕见的九色花。九年才开一次花,且只在午夜。花期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花香浅魅生幽,平常人闻了倒也没什么,甚至能使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对天生心弱心疾的人,却是致命毒香。本来这老大夫都是不认识的,也是许多年前,有友人不知,只因这花珍贵难得便把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一株送给玉仙月的父亲。也是那一次,小玉仙月差点回天乏术。这才知晓这花的厉害之处。 “喔,先生的意思?”玉仙月的心底已猜到十之*了。 “老夫也是前两天和陈御医闲聊无意中才得知的。几年前,有使臣也送了当今圣山这样一株花。因这花有易于身心医道,当时陈御医很是眼馋。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研究。只圣上不肯割爱。” 这整个一场露营赏花,原来目的是他玉仙月。当今圣上要他死,他也能明白。换个更好操控的人来做玉家之主。不过寒幽九妖是他病的克星,这事也只有玉家的人知晓。看来,玉家有人想他快些死。想到这里,玉仙月的心有些涩凉。他本就是将死之人,何苦来哉。 见他沉默,老大夫也有些难过。“公子,许是他们被要挟了” “先生不必安慰我。我一直不愿为当今圣上所用,有我这样的家主,他们感觉无望永无出头之日另寻他路也属正常。何况,他们的明路是当今圣上,这自然最好不过。我只希望,我死后,当今圣上还需要玉家在民间的影响力,别对玉家族人开刀。这样,我也不怕下去见祖宗父母了。” “公子,你何苦来哉。这么多年,你还想不通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莫非王臣。我们玉家本就和八大世家一起,是辅佐历任皇帝的,你又何必”15501139 玉仙月轻轻笑了笑。“先生,我父亲何其忠心。不也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许我自私一回。我实在勉强不来自己。人的一生,倘若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活一次,那么,活着也是没多大意思的。何况,我如此短暂的人生。先生,你说是不是?”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即便说如此寒心龌龊不好的回忆,依旧洁白明皓如月,分外干净透彻。不带半点世俗烟火气。 老大夫眼眶湿润,半晌说不出话。若不是他有幸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公子这次也就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乏术了。顿了顿让自己尽量收回所有悲伤才道“公子躺了五日了。身体很虚,不宜劳累。老奴让人时刻备了药粥。这就让人送来。” “先生。”玉仙月叫住他。 “公子有何吩咐?” “这五日京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当今圣上罚了逍遥王。”说是虽为百姓除了一方之害,但私自动用京都禁军,罚俸禄三年,降职六扇门做少卿。 “这么说,是逍遥王救了我。” “是的,公子。逍遥王亲自送你回府的。” “嗯,先生也下去好生休息,这些天累了你。” 老大夫走后,顷刻便有人送了药粥来。空气中散发着药粥淡淡的香。屋子里寂静异常。好似过了许久,玉仙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姐姐,我活着有这么多人希望我死,可若我真死了,却是没有一个人会记得我的” 皇宫。132yn。 “这么说,玉仙月没死?” 旁边的心腹太监觉得,皇上似乎并不吃惊。“是。探子的消息是这样说的。他午时刚过便醒了。” “嗯”翌帝轻叩着龙椅椅廓。“命真大。不过,即便朕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呵,不为朕所用,只有一个下场,毁灭。” “缕曦呢?还是老样子?” “回皇上。逍遥王依旧没让人处理伤口。整天都在书房。” “哼!他这是和谁怄气呢!他想身体长蛆死在书房不成!你暗中派人去逍遥王府,和管家说,不想看着自家主子死,就派人去通知江山一声!” “皇上,行刺王爷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难道就这样装作不知么?后半句太监没说。 “王安啊,你不懂。缕曦不愿意被朕知道。朕就假装不知。呵,何况出了这一桩,也并非不见得是好事。朕突然改变主意了。江山不但不会死,朕还会成全缕曦的心意。一个玉仙月,引出这么多事,怎么算,朕都是那个赢家。” 毕竟是心腹,一下就明白了翌帝隐含的意思。“既然皇上试出了水云间的实力,那么是不是” “不急。水云间虽属八大世家之一,却和这七家有根本不同。朕若下圣旨,这七家势必要遵守。水云间却是可以例外的。他是独立存在的。脱离了朝廷的江湖。这些年沉寂,朕以为当真如所说没落了。呵,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天子脚下,比朕所向披靡的禁卫军更快铲平了陵阳山山贼。真正是好厉害。王安你说说,要何种可怕的潜伏和力量,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召集到人做完这许多事?这说明什么?”甚至,那山贼窝里的很多人还是自己安排进去的。 王安有些不敢说。但了解圣上的性子。若不说必定不讨喜。因此把想到的都说了出来。“老奴猜想京都附近也许有他们的人” 不是也许,是一定! 城近附率靴。梅沧是富饶之地,翌帝更不缺钱,所以南子这个质子在京都也有很好的府邸。南子不喜欢太花里胡哨的东西,花花草草也不喜欢,除了梅花。梅花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这府邸南子不是第一次住,别样没有,各种梅花却是种了不少。 不知是南子像梅还是梅像南子,骨子里都是清傲冷孤的。就像此刻,即便他心里很想一个人,也是绝对不会说的,更不会问。青衣来时,正看见南子解了‘小八’腿上的线。眼见小八扑腾扑腾要飞了,一向稳重的青衣下意识用轻功把刚刚准备飞走的小八抓住了。 小八是只鹦鹉,在鹦鹉中也不是顶漂亮的。可是,却是令主最喜爱的。平素闲时,都是令主亲自喂的。兴致好了,兴许还逗弄一番。 倾国美人,自古都有。南子的美却不止美在脸上,而是温柔时的酥|骨风情,安然时的孤雁出群寒梅傲雪。脸像嫡尘仙子,眉目似能温柔岁月,做事风格却似妖佞修罗。 青衣觉得南子逗弄小八的时候,有种他特有的纯净安然,又仿若始终隔着晨雾般让人琢磨不透。如果你对上他的笑颜太久,还会让你觉得世间万千繁华都不及他笑颜漫懒清贵。 自然,在她们姐妹心里,南子这个令主怎样的一面,都是她们尊敬爱戴的。没有人知道,赫赫有名的水云间剑侍们,都有着怎么的过去。那些惨烈的过去,在她们跟随了南子成为水云间剑侍的那一刻,也被她们抛弃了。因为,那些都不是值得留恋的东西。只有一点,南子在她们心里绝对不是外界传说的不堪那般人物。她们的令主,其实是很简单温柔的,虽然做事极端了些。南子也是会出手救人的,救的绝大多数,都是女人。譬如,她们七姐妹。 不过,救归救,她们的令主并不喜欢救向别人求救的人。不知道原因。也从来不会求别人。只隐约听令主说过,求别人是送上最后的尊严给人践踏。 令主也是有故事的人。只是,水云间除了令主一人。没有人知道他心底最不可碰触的故事。手里的小八扑腾着挣扎了两下,青衣回神。“令主,小八的绳子掉了。” “我解开的。”南子握起盛满琼酿的青玉杯浅引了一口。虽这梅花酿的酒比较清淡,入喉依旧*辣的。不在说这个问题“查得如何了?” 说起正事,青衣立刻道“一如令主你所料。玉仙月出事并非偶然。且核实陵阳山山贼中有大内高手。” 南子轻荡着酒杯,看小小的水波漾起片片涟漪。在青衣从陵阳山回来复命时他就觉得蹊跷了。水云间一百个高手出去,只活着回六十三个。就凭那些不入流的山贼,怎会有这个实力?怎会有这个胆量? “果然是有预谋的。八大世家。荀阳王,现在是玉家。” 说起荀阳王,青衣不怎么敢接话,因为前不久大公子惨死。怕南子再想起又突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只道“属下刚收到消息,玉公子已经醒过来了。” “他的死活与我有何相干。” 虽然语调平常,青衣就是觉得情绪很古怪。这个话题又不能不说。赶紧岔开话题“令主,属下认为翌帝做得太明显。玉家不难想到小小一处山贼如此贼胆滔天。一定事出有因。就不怕暴露后引起玉家的反弹么?” “翌帝借山贼出手,要的不过一个借口。至于这个借口别人信不信,有何相干?谁有本事和资格去质疑?青衣,要说暴露,我们水云间应该也暴露了。” 青衣难得睁大了眼睛,显然很诧异。“令主从何得知?属下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呵,猜的。” 青衣还是很诧异,也不知真的假的,这一诧,手也放松了,手中的鹦鹉飞了出去。青衣正要去追。南子叫住了她。“要走的留不住,它心不在这里。” 这是在说鹦鹉呢,还是说某人呢青衣不知怎么说。既然令主忘不掉某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提醒一下,兴许令主又追上去了呢。“令主,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嗯。”“江家家主失踪的确影响了江家许多生意,不过江府的几位小姐以退为进,退出锦城的市场,在其它的地方却发展得很不错。她们自己身边也有许多高手保护。属下派去的人也在暗中保护。令主大可放心。只还留在京都的江五小姐江山目前的处境危险一些虽然玉公子会倾尽全力保护她,可毕竟玉公子自己身体也不好,总有晃神分心的时候” 见南子脸色渐冷,青衣不敢说了。正巧这时,那飞得没影踪的鹦鹉又飞了回来,绕了梅花树两圈后落在南子如玉的手上。 张口就是:美人,你真好看 青衣心里替那鹦鹉捏了把汗。这小畜生,真是找死。这个时候去惹人。却不料南子把鹦鹉扔给她,往外走。 “令主?” “养着吧,许养养就家了。” “是。”待南子走了,青衣才想起,据消息,今天六妹应该要送药来了。那可是耗费水云间众人五年时间才找齐的药材做出来的,可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也不知效果如何。令主这个时候出门,是要去哪里? 想了想多少不放心,毕竟令主重伤在身还没恢复。于是召了个人来交代了一番这才作罢。 第十章是魔障是祸水 江如画的身体上次受伤损耗得差不多了,眼下受伤又不处理。王府的管家忧心忡忡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有门房来报说是玉仙月府中的人求见。 秋色蔓延的庭院里,江如画手中的寒剑颓然落地。对于一个使剑的人来说,拿不动舞不起自己的兵器,是一件让人多么难受绝望的事。何况梅沧人从来重武。即便是江如画。没有人希望自己是废人。 江山进来时正看到江如画脱力,单膝跪地,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剑上。 江山来这里是听说江如画旧疾复发,状况很是不好。想着他救了玉仙月一命,不管之前的利用,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真的看到江如画憔悴冷峻的模样时,心,还是有些难受的。 管家见主子投过来的目光,做贼心虚的扯了个借口开溜了。 “谢谢你救了仙月。” “你来就是说这个?” 江山点头。 “话说了,你可以走了。”他拔起剑,身形微微晃了下。江山条件反射的上前去扶他。他胳膊僵了下。侧低看她,淡沉道“江山。玉仙月能活下来是他自己的运气。你不必因此觉得欠了我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他也不要这种感谢的怜悯。 “”江山沉默。她发觉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自己的心里,真的是想江如画死么?真的是只是为感谢而来么? 沉默下来,才嗅到细细的血腥味。抬眼便看见江如画胸膛上微湿。五天前她给了他一刀。想来应该开始结疤了。应该是他先前舞剑扯动了伤口。 江如画越过她,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晃了一下。江山再次追了上去。一股晕眩让江如画几乎要站不住,猛然压下,江山完全没准备,差点被他拉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住。回过神却是一手的濡湿。赫然是鲜红的血。 江山一惊,只是伤口裂开何至于此!也没顾忌太多,伸手探入江如画领口,往胸膛抹去。12ryw。 全是血。胸膛上没有任何包扎。难道他一直没处理伤口?“你你找死啊!”他以为自己是谁?金刚不坏之身啊? 江如画额头沁出冷汗,英俊卓然的脸虚弱得病白。“你不就是要我死么。” 白痴啊!她若真的要他死,那一刀就刺中他心脏了!当时她出手,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偏离了致命的心脏。毕竟,曾经和江如画那般亲近的相处多日,气息还是感觉得到一些的。 却说不出来。“那你就死吧!”赌气的话一说,转过头气冲冲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气冲冲的调转回来“白痴!脱衣服啊!我们的账以后在算!” 他看向她眼深幽如潭,邃如苍穹寒星。听她吼自己,心中竟有几分欢喜这是什么心态?江如画也迷茫了 当自家王爷同意收拾伤口时,管家激动得都找不到北了。要知自家主子先前身体几乎完全垮了,又被哪个糟心的浑蛋捅了这么雪上加霜的一刀对江山那是感激涕零。可怜的管家不知道,江山就是罪魁祸首。本来曾经江山也在逍遥王府住过那么久,只是那时候是另外一张假脸。现在江山顶着个真脸作男装打扮,管家还真没认出来。 不过自从发现王爷好似很听她话时,就对这个玉公子派过来的少年的指挥言听计从。只是有点为难的想法就是,莫不成王爷真是有龙阳之好的?喜欢男子? 这个,真的有点麻烦 江山帮着大夫一通忙碌。江如画脾气也怪。要自己服药包扎。不喜被人碰身体。无奈之下,江山吼了他一通亲自出手。收拾好后弯腰给江如画扎绷带时,怀里掉了一本破书出来。刚巧掉在江如画受伤的胸口上,痛得江如画一声闷哼。江山正要去捡,就被江如画拿了。 江山策。 看见这三个字,江如画的表情没任何变化。随手就把手中人人寻找的书放在了一旁。江山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表现,甚至,她其实是故意把书掉出来的。 江山去拿那书,又假装不经意的把书翻开了一页。江如画依旧没看。甚至仰靠着雕花床头枕,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个状况江山不意外。深藏不露的人都是不会轻易露马脚的。他表现得如此不屑一顾正说明心底有鬼!才这么想,床上的江如画睁开眼睛,带点微弱的卓然男子,眸如墨莲般美得让人窒息。在自然不过的拿起那本‘江山策’,就当着江山的面慢悠悠的翻了起来。 只是看到其中的内容时,不怎么淡定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江山正纳闷,他怎么就不避嫌,还当着她看了?见他翻完沉默下来。空气莫名的有些热。 “就会看这些艳书。”江如画的声音显得有些低。 江山不服气“你不也看完了!”对上他更深凝的黑眸,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走了!”书都忘了拿。 外面茂密树枝上蹲点的暗卫甲冲隔壁榕树枝叶掩映下暗卫乙道“主子恋爱了。” 暗卫乙道“主子不懂恋爱。要说这主子虽然英明神武,可若要论讨女子欢喜,这点真得请教我。” “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我倒希望主子娶这江五小姐。比那刁蛮跋扈的公主温柔多了。” “遥遥无期啊等主子开窍了,学会了男女之情在说吧” 江山也很奇怪。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晃。身旁陪着的,朱鹤是也。如画庭时剑。 朱鹤照例汇报了一些事。江山百无聊赖的听。她觉得前身的这些理想和目的,她有种莫名想完成的冲动。她也一直在这样做。无极门是神秘,人也算无处不在,但和一个国家对抗,那就是巨象和蚂蚁。所以前身做的那些事都是积蓄力量,找寻捷径,在这些大家族和那些王爷中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给别人创造契机让他们互相争斗杀戮等等 说了半天的朱鹤见江山状态不佳“门主,你有心思?” “有。”江山慎重点头。 朱鹤沉默了下“门主可否与属下说?” “我饿了!”江山很爽直的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吃好吃的去!” “老大,吃好吃的也不叫上我!” 突然冒出来的青年男子咧着笑得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阳光灿烂得很。 欧阳全程都很兴奋。因为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老大的蹂|躏之下了。他告诉江山,六扇门顶头上司告老还乡了,圣上颁了圣旨让逍遥王去做少卿,掌管此部。而他的顶头上司江山也升官了,做副少卿。还有更让欧阳激动的,自从他晓得江山是江家五小姐后,就担心上面皇上知晓了怪罪她女扮男装混入六扇门。可今天圣上召见他,居然还让他带了圣旨,升江山的官。圣上还说,梅沧不是那迂腐的重男轻女小国。江山巾帼不让须眉让朕很欣慰。要嘉奖。这不,欧阳不但带来了升官的圣旨,还有许多的金银首饰已经送到江府去了。 看似冷清了许久的江家因为这事,又有好多人去巴结。这可苦了江府里管事的,你说偌大的江府,没一个管事的主子在,可把他这老奴才累慌了。 等兴奋得张牙舞爪的欧阳走后,江山脸上的笑完全消失。“看来,我们真正都小瞧翌帝了。”毫无疑问,深不见底的人物。身处深宫,却掌控天下。 “既然他挑明了,主子便不好在住在玉公子那里。”朱鹤说道。 “嗯。我回江府。”虽然江府的人都被训练得很能干,但一个主子都不在,没了主心骨还是容易被you惑的。她可不想,以后江无为来爹回来看到一个满目苍夷的家。 走之前,肯定要和玉仙月告别的。日暮西山薄。两人路过西郊的花田渚时,远远的听到一阵刀剑的碰撞声。 朱鹤下意识把江山护在身后。“主子,小心。”听了一阵,刀剑声歇了下来。 “我们去看看。”江山道。 几十个黑衣人,多么熟悉的场景。只是那被围住的人从江如画换成了南子! 这些人都是死士一般豁出性命的。江山也见识过。同样的场景,南子嘴角也有血,江山一阵脊背发凉。眼见那些人又杀上去时“朱鹤!” 对于朱鹤的加入,黑衣人根本不管。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南子。那就只会直取目标! 朱鹤是武功不弱,但面对那么多高手,又要顾及南子,显然不是对手。南子避开其中几人,显得有些吃力,却被另一人一剑刺来。江山看得胆战心惊。她是没看过南子出手,可想象中,南子不应该如此弱啊! 正想着,又是几个黑衣高手接踵而至的攻向南子,江山想也没想冲上去,以最傻最原始的方式扑向南子,把自己的后背露给了黑衣人 江山最后的意识,是一片黑暗,一片夹杂着血腥气的幽香,和点点雨水?或者是血? 青衣脸如寒冰,冷酷的眸子看向地上低头请罪的属下。“看来,舒心日子过久了,这水云间的规矩,你也忘了。” “属下但求以死补过!”那下属自知必死无疑,毫不迟疑的一掌挥向自己的天灵盖,当场绝命而亡。他本是受命于青衣跟随保护南子,但又不敢离得太近,以免被令主发现。他眼看着令主去了逍遥王府,没多久又出来了。感觉样子有些反常。令主情绪反常时他是知道的,更不敢离得太近。谁知,一晃眼。完全跟丢了。令主出事,他选择自杀谢罪,这样,至少青姑娘会放他的家人一码15458890 蓝衣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就听到令主重伤的消息。匆忙而至。找到青衣“青姐,令主怎么样了?” 看见她,青衣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这个时候又婢女跑来说,令主醒了,说是要找一个叫江山的人。 两人赶紧往南子的房屋而去。 南子也算是从小身体不好,加之五岁时逢一场大变,若不是运气好遇到高人相助,怕是枯骨都朽。最近频频多次受伤,身体早已负荷累累,所有水云间走得近些的人,都知道他是活不长久的。说起来,这江山还算是某个程度的罪魁祸首,不然当初水云间也不至于到处追杀她。 进了屋,南子果然醒了。不但醒了,还坐了起来。身上披了一件雪色大氂,脸白如纸,唇红似血。两人赶紧行了礼。蓝剑献上锦盒。“令主,这是属下从东篱先生那里取来的。共七粒。三日一粒。东篱先生说,连续服用七粒,令主定能祛除陈年旧疾,身体也会康健起来。请令主服用。” 南子并未看那药,只对青衣“江山呢。” 青衣沉默。 “我问你,江山呢。”声音并不大,青衣却捏了捏手。 “江山在隔壁屋里。”青衣本想说江山死了。可看到南子那摄人心魄的冷峻目光时,老实回答了。 很安静。南子从未看过江山如此安静。安静得让他感觉不到一点点生的气息。突然,他心里窜出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慌。那恐慌揪得他胸口一股闷闷的钝痛。不是此刻他自己身上的伤,而是心口。 “令主,江姑娘中那一掌大夫们都说经脉俱断,多处胸骨断裂,五脏亦受损,回天乏术。”虽然残酷,青衣却不得不说。 南子抬手,那葱白如玉的手在接近江山无半点血色的脸颊时微弱的颤了颤。终没落下去。他怕这样碰她她也会疼。“蓝,把药拿来。” 蓝剑和青衣同时瞪大了眼睛。这也是青衣为何想说江山已经死了的缘故。这药这世上百年内恐怕是再也炼制不出来了。这需要的上百味药材,其中许多虽然珍贵难得,她们也能寻到。可有三种,却是几乎绝迹了的啊,另一种最特别的,百年才开花一次,她们算运气好,等了五年,正逢百年开花,历尽千辛万苦死了那么多人,才在绝地等到。这药单子,听说是十几年前一高人为南子开下的,当时那高人便说,这要看缘分,看命。如果南子可以等到那一天,就可以活下来。 这药就等于是令主的命!现在令主要舍了自己的命换江山的命? 青衣就是预料到这一幕,才想撒谎说江山死了。 虽如此,却是不敢违抗命令的。蓝剑碰上盒子。盒子一打开就有一股丹瑞的香,磬人心脾。 盒子里只有七粒,南子拿出一粒,轻轻放在江山嘴里。江山没半点反应。青衣赶紧送了一杯水上来。南子很轻很慢的微捧起她的头,喂她喝水吞药。 水从嘴角蜿蜒而下,雪白单衣的领口都湿了。南子俯身,脸轻轻埋在她颈窝。半晌无言。 那种孤绝的悲伤。悲伤?青衣回神“令主,属下知道一法,有人以口哺药,不如你试试?” 他含了水,唇覆上她的,舌尖感觉到的,是淡淡的血腥气。他找到药,用舌尖轻轻推了下去。 蓝剑离开有一阵子了,许多事并不知晓详细内情。两人出去后问青衣“我刚刚给令主盒子时,悄悄探了一下他的脉,怎么,内力又没了?” 青衣安静的望了会儿天上变幻无常的白云。突然淡淡笑了。“蓝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有些信了,这都是令主的命。” 令主的确又没内力了。如果有,他不至于被那些黑衣人伤到如此,江山也不用替他挡那致命的一掌了。可若是江山没从旬阳王府私自离开,令主也不会再次失去内力。这一切,真正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当初,江山从旬阳王府离开。南子随后找出去,那种暴雨天气,他身体本就不好,加之看到江山和江如画亲密无比的样子受了刺激。导致中了别人的圈套重伤昏迷。这才回水云间疗伤的。虽外伤好了,因他体内的旧疾,内力再度没了。本来那七粒药丸可以救他日渐颓败的身子,现在给江山用了。 “我不知,江山于令主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青衣又笑了笑,那种认了命的浅笑“自从遇到她,令主多灾多难,这算不算孽缘?” 蓝剑也终于认命。苦笑。“是祸水。是无法绕开的魔障。” 。 (不懂爱的孩纸真悲催。这三只貌似都不懂样。话说,以口喂药狗血吧?哈哈,狗血狗血更健康好久没说话,祝福所有看文的亲们,稀罕你们啦就算只有一个亲在看,童童都是会写完滴在童童这里,没有不会写完的故事额,这个故事童童确实发挥不好,亲们多担待啦么之) 第十一章疫情 江山睡了七天第一次醒来时,除了浑身的痛,就是被自己身上的浓浓味道熏得有些受不了。 谁说故事中的主角们不用吃喝拉撒? 想动,动不了。这着实着急得很。 张口叫人,声音嘶哑微弱得蚊子一样。身体真正是革命的本钱啊垂死挣扎时,门开了,青衣见她醒了。难得的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你醒了,太好了!” 看见青衣,江山就想到一定能见到南子。只是南子曾经那么无情的说过,她不是他的什么人。眼下收留她,应该是她冒死替他挡了一掌的缘故。这般看来,南大美人还是有那么几分良心。 南子出现时,江山正喝了半碗粥。全没有病美人的虚弱。谁叫肚子空城计唱得厉害。只是身体还是不能动。青衣见南子进来,自觉的放下喂江山的粥碗,退了出去。 南美人在床前坐下,有淡淡的暗香自他身上溢出来。 江山眨巴眨巴眼,天真无邪的正大光明打量他绝色的脸,吹弹可破的雪白皮肤“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南美人的神情住了那么一住。 江山颇为惆怅的叹息一声“哎,我什么也记不起了。” 南美人神情已恢复正常,拿出一颗药丸来。“吃药。” “我不认识你,毒药怎么办?”江山想摇头,却扯动胸腔的疼痛,有些呲牙咧嘴。南美人就趁这个间隙准确无误的把那粒药丸丢进了她喉咙里。 江山被呛得咳了起来。南美人屈尊降贵的倒了杯水喂给她喝。江山喝了水,药顺下去了,气却顺不下去。“南子!我是病人,你就不能温柔点么!” 南美人弯腰俯视着她,眼睛弯起,笑得天地万物失色。“山儿,你不是什么也记不起么。” 就在江山狠狠咬着后牙槽,在心底把南子的祖宗问候了千百遍时,蓦的被南子轻轻抱住,他的脸埋在她颈窝里“山儿睡饱了罢唤你这么多声,现在才醒” 江山心跳得 胸腔受的伤都痛。“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救了你,不必如此感激。” 南美人微微抬起些头,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眼里带着薄雾似的光华。“山儿,还生我气?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他到底是要怎么样?一时亲密,一时疏远,一时温柔,一时冷漠的。江山突然很委屈。眼里泛酸。“谁要和你闹?你性子到底是有多无常bt!你简直是个神经病!” 南子被他吼呆了。半晌迷茫的问“我真的是这样么?” 门外的青衣和蓝剑默默的对望一眼,皆在心底又一次叹气。 一晃又半月,每隔三天南子就会给江山喂一颗药。江山也不知那是什么,只看青衣蓝剑那盯着药丸惋惜得掏心挖肺的表情,猜测很贵。好像她一口吃的一座金山下去般。 江山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只以为不过是受了点小内伤。她不怕养伤,只是二十天没洗澡了,这个滋味简直不堪言说。 青衣说她在完全断药前绝对不可以碰水洗澡。江山问还要吃多久的药,青衣说只剩最后一颗了。明日服用了就可洗澡沐浴。 第二天最后一颗药不是南子拿来的。江山吞了药就迫不及待的泡进木桶里,觉得水都洗变了颜色,这个腌臜程度,自己都不忍直视。 终于下床活动,身体还有些瘫软。也不要青衣扶,自己巴着墙壁长廊慢慢走。在屋内不觉得,出来才发现院子里已有了冬寒之气。冬梅花苞待放,散发阵阵沁人幽香。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江山床上躺着二十几天那是什么都不知道。玉仙月听说江山醒来后来看她无意中说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江府被江山最小的妹妹,也就是江七小姐输给别人了。由于输给江湖人,那些人只要府邸,江山那些个姐姐用钱都赎不回来。江府的所有人被迫都搬了出去,或者回乡,或者另行安排。因江家的生意暂时退出京都。那些人也全部离开了京城。 江山听得那个心疼。这江七小姐是个标准的富二代败家女啊。更心疼那些皇帝才赏给她的银子,都还没来得及花。 玉仙月走后,江山问青衣江家的事。青衣所说的和玉仙月说的几乎一致。想了想,青衣还是告诉江山。今天早上她还在睡觉时,江大小姐来过。江大小姐这次回来安置江府那些下人,顺便来看看江山。 江大小姐霸气十足,找到南子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只说要是江山有个三长两短,她江家姐妹绝不放过他。 江山问南美人什么反应。青衣说,令主涵养极好。甚至笑着叫了一声江大小姐‘大姐’。把江大小姐气得一拳在桌子上留了个洞 晚些时候南子回来。对江山委屈的说“山儿,大姐好生厉害,可把我欺负得惨。” “叫得到是顺口。谁是你大姐。”江山嘴硬。南子只眯眼冲她笑。晚上睡觉时南子理所当然的爬上江山的床,江山愣是要在中间放一个枕头,不准越界。 结果,南子当真没越界睡了。 如水清凉的月色下,他雪白的肌肤朦胧着一成淡凉,却睡得安稳,嘴角微微翘着,一头丝缎般顺滑的长发落在软枕上,美得像江南烟雨工笔画。 不知怎的,江山就有些怨念。这怨念,一直折磨她到天亮16525444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两天。中途朱鹤来过一次。朱鹤说,荀阳和南疆交界处的一边城发生大规模瘟疫,朝廷对此束手无策,已死了不少人。现在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那边城的地里位置及其重要,在这空气都是不安生分子的时候发生这么大的瘟疫,江山直觉有古怪。 这天早上,江山一起来就看见青衣等人张灯结彩的布置。一问之下才知明日是南子的生辰。江山顿觉自己白吃人家的,白住人家的,甚至,白睡人家的不说回报,作为基本的礼貌,也应该送个礼物。 她现在穷人一个,出去逛了几圈,最终在天桥旁的瓷窑坊自己动手做了几个泥娃娃来烧。江山手艺一般,鼓捣了一天才做好泥胚。坊主说要明天下午才能取到。江山心想,还能来得及。这一晚神神秘秘美滋滋的乐。 旁边的南子半撑起身子看她。江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明天你生日?” 南子‘嗯’了一声。山一己山熏。 江山不高兴的“你生日怎么我都不知道?” 南子愣了一下笑了。 江山不满的嘟起嘴。南子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自己是不大在意这个的。只青衣她们,总要热闹热闹。”看向她的眼亮得惊人“我倒是很期待山儿的礼物。” “南子,你要不要脸。哪有问别人要礼物的。” “山儿不是别人。”17l1q。 第二天江山寻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出府,这才发现没看见南子。问青衣,青衣说南子不大舒服,在后面静室休息。江山寻思着快点去拿礼物,好早些回来看他。青衣见她要出去,也没多说什么。 大街上一切依旧熙熙攘攘。 突然一匹快马惊得行人四散,江山压根没看清马上的人。那疾驰的骏马自己折了回来在她面前停下。正是一脸焦急的欧阳。欧阳也知道江山受伤的事,见她好了很是欣喜。“老大!”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 欧阳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凑近江山耳边低声道“衡阳城闹瘟疫。逍遥王和玉公子早上私自带了几名大夫赶往了。圣山知道这消息后,已派人去拦截。我一个人走得快些。也许能在他们进入疫区之前阻止。” 江山心底咯噔一下子。她前两天刚听朱鹤说这事。那衡阳城已成了坟场,这个时候去,是要找死么! 有些消息她不好给欧阳说。欧阳虽然爽朗耿直。可也是为朝廷做事的。欧阳一个人去,只怕劝不会江如画和玉仙月。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 还在离衡阳两个州府之外,城门的士兵一听说他们去衡阳,坚决不放行。欧阳拿出令牌都没用。最后还是衙司出现,拿出两份生死状让签了才准进去。 离衡阳城越近,那种恐怖的气氛就越浓烈。江山和欧阳三天后来到衡阳城门前时,正看到几十个城中的老百姓暴动,被恐惧死亡折磨的众人一起往外冲,守城的士兵至少有三千人,口鼻捂着白布,就像两军交战一样临阵以待。有人冲出来的,还没跑出城门的甬道,就被乱箭射死在红黑的腥味泥土中。 江山欧阳皆看得浑身冒冷汗。那几十人镇|压的被镇|压,极少数的人退回了城里。这些被乱箭射死的人守城的士兵点了一把火,把他们烧得干干净净。 欧阳拿出令牌。那些人看都没看就仍在了地上。“我们是圣山派来查疫情的,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守城门将赤红着眼睛“天皇老子,进去也是个死!” 欧阳气得抓狂“你们这样,城中的老百姓怎么办!” “老百姓?皇上都抛弃他们了。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做戏。已经半个月,再也没有半个御医来衡阳城了。” 江山心底咯噔一下子。别说当今皇上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疫情的可怕别说古代这种医疗技术落后的。即便搁在二十一世纪,什么流传疯魔的疾病也是人人谈之色变。还记得当年*那草木皆兵的劲儿。 如果这地方的疫情真的不能控制,皇帝怕是要他们全部死在城里的。 第十二章 欧阳之所以执意要进去并非没原因。覔璩淽晓他身上有朝廷御医们新研究出的药方子,虽不知能不能起作用,但好歹试了才有希望。眼下,已确定江如画和玉仙月先他们半天进了衡阳城。要是逍遥王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守城门将虽然坚持,当终究放这两个一定要进去送死的神经病了。在他们眼里,欧阳和江山简直是急着去找阎王投胎。 江山二人进了城,城里飘荡着挥之不去的腐腥味。萧瑟的街道角落蜷缩着脸上,身上生满脓疮的人们。甚至,连老鼠都没逃过。到处都是老鼠胀鼓鼓的尸体。苍夷得分外荒凉。 江山和欧阳走在街上分外醒目。猛不防的,角落一个生满脓疮的人眼冒绿光扑过来。把江山和欧阳当成了救命稻草。疯了一般“救我!” 欧阳眼疾手快拉着明显不适应这环境的江山躲了过去。那人一扑空,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身子,不动了。想必是死了。 欧阳额头冒出冷汗。“老大,你不应该进来。如果这药方起不到作用,我们都出不了城了。” 江山不是不怕死。只是江如画和玉仙月都在城里。她如何放心得下?更何况,江山自认为多少了解玉仙月。玉仙月虽是个善良的孩子但绝对不是会多管朝廷闲事的人。再说,玉仙月身体虽不好,却一直很珍惜生命。活得很认真。他性子纯净,但绝对不是没脑子的冲动之人。既然玉仙月也来了这衡阳瘟疫区。她相信,这里面问题不简单。且有一定把握治好。毕竟,玉仙月那些家养的大夫幕僚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三步之内,必有人死。好几个人爬在江山和欧阳面前死了。 两人走到府衙时,府衙也是愁云惨淡。门口没士兵把手。一进去就看见满院子躺着疫患。府衙的士兵口鼻绑着白布穿梭其中递送汤药。院子里几口大锅散发着浓郁的中药苦味。那些人看见他们进来,大吃一惊。欧阳拿出表明身份的令牌,并且说找府尹大人有急事。 那士兵不敢怠慢,赶紧带他们去见府尹。府尹大人正在烧香拜佛祈求上苍保佑衡阳百姓。看见江山和欧阳激动得憔悴到裂口的嘴唇颤抖不已,最后竟然流下泪来。府尹说逍遥王和玉家公子带着人出去查探了。又赶紧让人拿了欧阳的药方子去抓药置办。 衡阳那头就是荀阳王的封地。虽然荀阳也属于梅沧,但皇帝肯定是要防着的。因此衡阳城虽只有四万百姓。却有十万的大军驻扎。眼下,城中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兵有三分之二染了瘟疫。少数健康些的也被隔离起来观察了。 府尹大人老泪纵横的祈祷。欧阳和江山交代了药方子就退了出来,准备去找江如画和玉仙月。 欧阳见江山从进了城到现在几乎没说过话。一副想事情的样子。“老大,你有什么看法?”之所以这样问,是他作为一个长期处理案件的人的直觉。历史上的瘟疫也有过记载,大规模的不少。但都有一定范围和规律,譬如有特定的群体感染率高些。老人,孩子。身体弱的。或者从事某样特殊职业的。这衡阳城的瘟疫亲自来见了觉得有些古怪,具体哪里古怪欧阳一时也说不出来。 江山也想到这些了“这瘟疫真是人人有份,不偏不倚。” 欧阳叫道“老大,你也觉得蹊跷?” 这个时代不够先进,正因为不够先进,病毒细菌应该也没那么复杂。感染瘟疫的途经也没有那么复杂。如此大规模的瘟疫,到底是因什么传播的? 吃了某种食物的可能首先排除,不可能是每个人都那么巧吃了。气候的变化滋生细菌感染也不靠谱。梅沧四季如春,这衡阳也不例外。气候和梅沧其他地方相差不大。 会不会像禽流感那样,接触了某种动物?很快这个想法也被江山否定了。那些士兵可不用养鸡养鸭天天去买菜。 那么理论上最可能的还剩下呼吸,空气。17fxy。 但据资料所说,这些感染瘟疫的人几乎是一批一批在各个不同的地方同时感染的。如果人是瘟疫移动体,这个时代的交通如此落后,没有人能带着瘟疫那么快速的移动去传染别人。 江山一时有些迷茫了。 找了一圈没找到江如画和玉仙月,两人决定先回府衙去看新药方的效果。 已经有人喝了新药。不知是不是凑巧,有人喝下去没半个时辰就病发身亡的。府尹绝望得在石板地上只磕头。也不敢让人在喝了。16605954 欧阳也没料到,整个府衙侵满绝望和死亡的气息。 江山和欧阳正在府衙后院唯一一个干净没人住的小屋准备吃东西时,门猛不防被大力撞开。见江山正把食物含进嘴巴里,玉仙月纯净雪白的脸上带着恐惧大吼“不能吃!” 江如画有武功,是行动派。提起江山把她身子朝下,直接把她嘴里的东西抖了出来。欧阳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想起来行礼。 终于被放下来,江山满脸被憋得冲血。恶狠狠的冲江如画吼“你能在粗鲁点么!” 玉仙月惊魂未定的过来解释。原来,玉仙月和江如画虽进来也作了相对的准备,食物和水这些都是自己带进来的。他们赶路快,比江山他们先到一天。这一天都和瘟疫病人有接触,到目前为止都没事。 江山笑道“仙月,你道我这点常识都没有?疫区的食物自然是不会乱吃的。我们和你们一样。这些东西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就算不确定瘟疫的传播途径,这是最基本的预防措施。 江如画生气,很生气。语气冷得摆出了王爷的架子“江山,谁准许你来衡阳?”又看了欧阳一眼,目光甚是寒冽。欧阳也不是胆小的人,却觉得寒意逼人得让人有些想退缩。 他一摆王爷架子,江山也拉下脸。“我来找仙月,关你什么事。”扭过头就是一哼。 江如画忍了忍。也别过头不看她。玉仙月失笑。这两人相处怎么针锋相对得像小孩子那么简单别扭。平素都是很聪明冷静的人啊。“姐姐,王爷说得对。这次,你真的不该来衡阳。” “仙月,放心吧,我既然进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玉仙月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三天,玉仙月带来的大夫也没找出能治瘟疫的方法。死的人一车一车被拉倒旷野去烧。玉仙月的脸色日渐一日的沉重。江山也没闲着,查看了城中所有人们最常去的地方。脸色也开始沉重。她隐隐猜到什么是源头了。只是不敢确定。 果然,到了晚上玉仙月把府尹等人召集起来。玉仙月带来的大夫严肃的说,这场瘟疫的由头是——水。 每个水井里都有大量肚皮鼓鼓的死老鼠。最开始以为老鼠也感染了瘟疫死了。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些老鼠完全是被水胀死的。如果老鼠很渴很渴到处喝水,老鼠本身带有瘟疫病毒,水源就会被污染。府尹赶紧派人去城中所有井边守着,不让人在用水。另一方面让人出去送信。想像临城借些食物和干净的水进来。无奈守城的将领也就是掌握十万大军的将军不论是谁,完全不放行。如果他们要强行出去,即便是江如画这个王爷,他也照砍不误。 众人退回城里。江山这几日却异常的沉默。不多言不多语。欧阳以为她是害怕。因为她们带进来的食物和水都有限得很。干粮现在还有点,水却完全没有了。 感染瘟疫的人一日严重一日,感染了的人身体会有特别缺水想喝水的感觉,现在府尹又下令不准喝水,很多人活生生渴死了。那将军也接到了是水的问题,虽下令不在喝水。但依旧不让半个人出去。倒不是这将军坏。恰恰相反,这姓王的将军速来翘勇善战,爱兵如子,是非常有原则的铁血男儿。虽然玉仙月的大夫说水有问题,不是靠人与人之间传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要对城外那些康健的人负责,这样的险冒不起。 只不能喝水,看着自己的属下有咳得抓破自己的喉咙死去的。王将军终于来找府尹,同意让少数经过健康检查的人出去临城取水。 好不容易等了一天去临城的士兵回来,结果却是临城的地方官还没等他们走近,就乱箭把他们射回来了。他们几次闯上去,甚至还有人被射伤抬了回来。 他们被孤立了,孤立在了这座死亡之城里。 又过了十日,别说感染的人,就是健康的人也绝望的等死了。这时候城里来了一队特殊的兵。只有二十个人,且没带武器。运送着装水的大桶。跟着他们的是王将军派来的人。 送水来的就是隔壁荀阳王手下的一名小将军。那将军二十多岁,唇红齿白,笑起来甚至有两个可爱无害的酒窝。这叫舒灿的小将军不是装好人,是真的悲痛衡阳死了如此多的人。根据舒灿所说,他们无意中在临城那日看到衡阳士兵们被箭射也要去要水的事。这才送水来。 这个时候送水来,简直就是救世主。虽然他们是荀阳王的属下,由于荀阳王大世子前不久被凌迟让两方将士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舒灿不仅带来了水,还带来了几个大夫。这些大夫和玉仙月的大夫整日一起研究,找寻治疗瘟疫的方法。又过了十日,舒灿带来的一名大夫宣布说有了也许可行的方子。只是此方子要加入鸠毒为引,凶险无比。不敢用。 鸩毒那就是见血封喉啊!感染了瘟疫还能拖个十天八天的。要是鸩毒,只一滴立刻见阎王。 城中死的人越来越多。时间耗不起了。大夫最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找人先实验。但舒灿等人身份特殊,不能用衡阳城内的人实验。要是试出人命,很可能会演变成战争。本来玉仙月要求自己试,舒灿自然不能答应。舒灿是真的怜悯这些被瘟疫夺走生命,折磨的人们。最后决定自己以身试药。 舒灿的决定传出去后,那一向铁血的王将军红了眼眶。只说了一句“如果舒将军为我衡阳百姓死了,我王栗必定下去陪将军!黄泉为伴!” 别说衡阳的老百姓和士兵,就是欧阳一个大男人,也佩服舒灿。 舒灿立了军令状,在众人的目光下对他们笑笑,而后闭上眼睛喝了从井里打出来的水。这天夜里,舒灿身上就开始发痒,喉咙发渴。开始长疙瘩。第二天,越发严重。果不其然,被感染了。 大夫们端着配的新药,喂给舒灿时,紧张得冷汗唰唰的流。大气都不敢喘 十日后。 衡阳城人集体出动送他们的再生父母舒灿出城。 瘟疫解除,江山等人自然也回京城。玉仙月经过这一趟奔波,身体受了些影响。和他的大夫们并没回京城,而是分道回玉家。欧阳要在前面去报信,也先走了。阳要歹先半。 江山这些日子虽然没出什么力,也有够呛的。只剩下她和江如画两人了。本来江如画一个大男人是不屑于坐马车的。因为江山的坚持,就雇了一辆马车。江山上了马车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江如画心底叹了口气,江山,你是不是,早就觉察了什么。所以才不怕,不怕入瘟疫之城。因为,你知道,你死不了 马车一颠簸,江山身体摇晃了下。江山怀里的碧玉萧掉了些出来。江如画自然认得此物。 眼神黯了黯。不在看她。 可当马车又一次颠簸时,他还是把她的头轻轻搁在了自己腿上,用手臂在她身体周围护着,让她睡得安稳点。 。 第十三章大婚 三日后。覔璩淽晓京都。日要紧想的。 “姑娘,要烧什么陶?”制陶坊的伙计见有人进来。热情的上前招呼。江山拿出一纸收据,店小二一看。赶紧道。“原来姑娘是来取这两件的。我们掌柜还说呢,约定之日姑娘没来,想必是有事耽误了。说姑娘当初要得急。你不见来,掌柜吩咐小的给姑娘装了收起来了。”说话间从后柜台找出一个盒子打开给江山检验。 初次成品手艺不怎么样,好在别致。江山拿着盒子直往南子所住的地方去。走的时候太急,这一回来她也有几分觉得不像话。绕过朱雀大道转进一片梅花夹道,尽头就是翌帝赐给南子目前的居所。 朱红色的大门颜色艳丽,很新。门口此时却没有半个人。江山走近,见大门只是轻掩着的,并没上锁。江山正要敲门。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令主!”熟悉的女声江山一下就听出来是芙殇。江山透过门缝,院子里冬梅已开了些许。芙殇扶着脸色病白的南子,满脸紧张。 南子穿得很厚,少见的厚。今日有太阳,他身上还披了一件白色大氂。穿这么厚也遮不住他的清减。 芙殇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身体明明有希望好的。都是她,都是她” 江山见南子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压制喉咙的瘙痒不咳嗽。好半晌南子脸色才恢复了点。摆手示意芙殇别多说。 芙殇心痛至极。她对南子的爱意有多深,心就有多痛。她满眼都是梅树下的南子。哭得梨花带雨,无比绝望。 南梅树下的南子微微一声叹息“芙殇,别哭了。” 芙殇依旧哭得像个泪人。这一刻和在江山印象中那冷气凌人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概念。是个正常男人都怕要忍不住怜惜的。她面前的南子也是个男人,终是伸出手替她檫了脸上的泪。 这一动作,芙殇的泪完全收不住闸。如绝提的洪水泛滥不可收拾。哭着哭着蓦的一下扑到南子怀里。有些急切而亡命的去亲南子的唇。 南子初始没动,在芙殇一个劲儿的乱咬乱亲下慢慢伸手把她抱住回应。 入冬。有风。微凉。 一同回来的江如画到了京城就和江山分开了。本打算直接回府。走着走着决定来找江山。江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梅花夹道上。有些恍惚。都没发现路的那头,站着沉默看了她半晌的江如画。 “江山。”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难受。他难受她一脸比哭还让人心痛的表情。 “哦哟宝宝”江山看见他,脸上扬起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江如画只是凝视着她。“江山,忘了他吧。如果,他一直让你哭,那么,忘了他吧。” 忘了。江山以为自己可以。于是她笑着说“宝宝啊,我从来就没记住过。好了。再见。” 看着她洒脱离去的背影,江如画什么都没说。他常想,既然她自己喜欢,那么,就让南子照顾她吧。可好好的一个江山,为他哭了多少次!如果是他,定然一次也不会让她哭! 江府被她那败家的七妹输给别人了。玉仙月回玉家了。朱鹤出京替她办事去了。绕了一大圈,江山竟然不知自己的家在哪里,要到哪里去,可以去找什么人。 暮色萧瑟。倦鸟归巢。 不是她矫情要去喝酒耍耍酒疯,实在是在外面闲逛觉得无比的有些冷了。随便进了路边的一个小酒馆吃饭。这小酒馆条件太简陋,四处漏风,害得她只能喝点酒御寒。喝着喝着扑通脑袋磕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夏禹国公主澜瑶。江山看了看身处的地方乃一处闺阁芙蓉帐。“澜瑶公主?” 澜瑶见她醒了略带嘲讽的“江山,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为情烂醉街头。” 江山真觉得冤枉。她喝了两小杯。绝对不会到烂醉的程度。最近很嗜睡。再加上这一路赶路。实在没休息好。实在要说,她真的是困了。“是公主把我带回来的?” 澜瑶挥挥袖子,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模样。“醒了就离开。本公主可没闲心招呼你。” 她可不觉得澜瑶那么巧遇到她。当然,澜瑶也不至于跟踪狂一样。澜瑶的出现,只怕不是偶然。“我还没恭喜澜瑶公主。不日就是逍遥王妃了。” 澜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半晌“看来本公主想多了。原来我要嫁逍遥王,你吃醋了。” 天地良心。她没吃醋。只是麻烦了澜瑶。多少说句漂亮话客气下。 澜瑶显然不相信。不过还是道“江山,你用不着吃醋。本公主不会嫁给逍遥王。”16605970 这个就让人吃惊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山,逍遥王人品不错。本公主佩服他。也是看了他的面子才去外面捡了烂醉的你回来。你不必感激我。就我个人而言,是不大想招惹你的。” 不知为何,书院两看相厌的澜瑶此刻这傲娇的小模样江山竟让觉得有几分亲切。真心道“谢谢。” 澜瑶愣了愣,嘀咕了一句。“就算你谢我,我也不会领情的。” 虽澜瑶嘴上让江山走,但江山没走,她也没赶人。通过江山这两天相处的观察,澜瑶在人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假象。刚开始江山实在想不到澜瑶一个身负两国友好的公主为何要这样做。后来隐约从澜瑶手下那些宫女的口中感觉到,澜瑶这样子是想被翌帝以及这些王孙公子讨厌。也就是,她并不想和这边任何一个人和亲。 澜瑶之所以乖乖过来,是因为她在夏禹国有个心上人。她心上人已经去世了。为了保护心上人的家人,不得不听命皇帝的差遣来政治联姻。也不知和江如画后来私下达成了什么约定。总之澜瑶不在江如画面前故意装得讨人嫌了,而是和江如画成了同阵营的朋友关系。 没过几天,朝廷发生了件大事。翌帝杀了一个三朝元老的重臣。这老臣多年积威,深受百姓爱戴。民间就传出翌帝听信佞臣小人,残害忠良的流言来。还有说,翌帝自从上位,残暴无道,前不久衡阳的瘟疫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17fye。 一个月后,赵阳王也就是翌帝的皇兄在安阳起兵造反。起兵之前就在各处有老百姓发现赵阳王才是真命天子的神迹出现。赵阳王打的旗帜是除暴君,安天下。他又是正统皇室血脉,可谓名正言顺。时机也好。 赵阳王如有神助,所向披靡。眼见着江山就要改朝换代,其它许多人审时度势,纷纷投向赵阳王,其中,就包括荀阳王。 这个关键时刻,翌帝龙体抱恙。逍遥王亲自领兵,平叛乱军。由于江家财力的大力支持以及天命玉家的效忠,截住了叛军的势头,现下,处于不相上下的对峙状态。 才连续下了几日的鹅毛大雪。望眼的银装素裹,苍苍茫茫。 今年的梅沧别样的冷。 江山双手哈着气走上城楼。城楼上,江如画一生玄黑战袍,如黑夜神祗。君临天下。 看见江山上来皱了下英挺的眉。 “今天他们还是没动静?”江山探头出去,苍茫得望不到尽头,看不到一个黑点。这种天气也有一个好处。人没处可藏。 看了看,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好冷啊。”说着就往江如画怀里钻。江如画用披风裹住她,为她挡了寒风。 自从江山宣布嫁给江如画以后,看起来像是几乎败落的江家从各处冒出来,雨后春笋似的。大力支持逍遥王平乱。按照江山那个败家七妹的说法就是,江家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那是因为他们江家人聪明绝顶,晓得审时度势。眼光比谁都尖。能在适当的时候选对适当的人去辅佐。江山其实隐隐猜到一些,江家是什么样的地方?最成功的商人!那就是人精。这样的人精可能吧府邸都输掉么?显然江家那些姐妹早就猜到有这么一乱。为了以防万一,把江府的众人名正言顺的撤出了京都,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样才能五后顾之忧。 尽管江无为还是没有消息。江家的小姐妹绝对是个个不省油。江山算是最笨的例外。江家大姐多少有点感概的,她们选择支持江如画真的完全冲着江山的面子。她们是姐妹,是一家人,江山的选择才最重要。江家大姐觉得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以为江山要跟随梅小侯爷的。 说起梅小侯爷,自从荀阳王宣布追随赵阳王。在京都做质子的梅小侯爷就神秘的消失了。江大小姐和水云间的‘子夜魔兰’曾经有过那么点风流纠缠,别人不晓得,她多少知道梅小侯爷是水云间令主,身怀绝世武功,一个京都困不住他也在情理之中。 现下梅沧战火四起,梅小侯爷也没闲着,就像他一向喜怒无常的性子一样,除了天命玉家和凌霄山庄。其它门派无一个幸免,正道的,邪道的,几乎逢人就杀,这才三个月,已经传来十个门派被灭的消息了。无所不毒。那是众怒难平,怕极的众门派纠结着要血洗水云间 梅沧以武立国。八大世家按照惯例都是辅佐皇帝的,力量不弱一支军队。大家都在说,水云间令主这是要清洗八大门派,让八大门派彻底臣服支持赵阳王。也有说他这样杀人是没有理由了,他脑子有病,不高兴了,想杀人了,就杀了。说是被女人抛弃了,得了失心疯 “哟两位好兴致啊,这大雪天的,跑到城楼上来谈情说爱。”江四小姐一身雪白狐裘,美得像只邪恶的狐妖。 江山脸皮厚,不理会江四小姐的揶揄“怎么,你嫉妒啊。” 江四小姐豪气干云一脚大咧咧的踩在城墙上,和她美丽的仙女形象一点不符。“哈哈,男人?你四姐我只稀罕银子。银子啊银子,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我的心头爱啊。”典型的商人女儿啊! 好吧,江山觉得不愧是姐妹。她也稀罕银子!钱都不喜欢的人那是白痴。 说起银子,江四小姐充满算计的看了看江如画,看得江山都有些发毛。 “王爷,后天就过年了。赵阳王这么多天没动静,又是大过年的,要不,趁过年把你和五妹的事办了。” 不是吧,四姐!江山无语。觉得江如画低头看着自己,终于有点不自在了。 江四小姐又说“王爷,一句话,你愿意娶她吗?” “愿意。” 江山没想到江如画回回答江四小姐这种开玩笑的问题。江四小姐一听,眼光贼精。“那好,既然要娶,我们就来说说聘礼的事。” 四姐,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是在卖妹妹么!江山那个咬牙切齿啊。她冲江四小姐张牙舞爪。头顶传来江如画性感低醇的声音。“江山,你愿意嫁给我么。” 雪花纷飞,静谧冷冽。“我愿意。”她说。 他的眼,如淬了漫天星光。 消息一传出去,三军将士欢呼。冲淡了不少紧张和寒冷。由于打仗,条件有限,三军将士和城中的老百姓还是张灯结彩,力图把这个年节打造得别样不同。 龙凤红烛,爆开一朵朵双蕊花。 江家那些姐妹,就算是平素不怎么正形的姐妹都眼角含泪。山儿终于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有了属于她的家,有人照顾,有人心疼,她们比谁都欣慰。 玉仙月充当证婚人的角色。直到目送江山江如画进了洞房才在心底微微感叹了一声,姐姐,人生无常,好好珍惜眼前人罢。 一曲流觞,两杯酒,名合卺。 一张锦被,两个人,彼此依。 第十四章不期而遇 自江如画和江山成亲,已一月有余。瞙苤璨晓两军依旧矗立不动。断断续续的大雪,掩埋了所有血色。如此静,分外诡异。 江如画和众大将在商讨军情,等说完,众人发现在一旁旁听的江山竟然坐着睡着了。 这几天,王妃越来越嗜睡,莫不是怀孕了?江山醒过来,见到满屋子的人,她那些姐姐紧张的看着军医。 “王妃并无身孕。”军医斟酌开口。江家众姐妹颇有几分失望。 江山看了旁边的江如画一眼,竟然在他眼底也看到了那么点失望的神色。 军医邹着眉,似在思量。正欲开口,看到王爷的脸色,又住了住。只当着江山的面说可能是连续大雪导致体虚,他开个方子喝喝药就好了。 江如画和江大小姐不约而同的送军医出来。走远了江如画才开口“麟先生,但说无妨。” “王爷,下官在御医院多年,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依下官看,王妃五脏曾受过重创。本应活不过来的。但王妃吉人天相,应该吃了什么极为珍贵的药材,现在身体不但恢复如初,甚至比常人要好上许多。正是这样下官才觉得奇怪。王妃怎么看也不像生病。”心里却想着,这样的药世上有么?如果有,他作为医者真是拿老命去换也愿意啊! “下官揣摩在三,不是病灶,这样古怪倒像是蛊毒所致。” “蛊毒?!”江大小姐见多识广,知道这东西有多邪门可怕。 “老夫也是猜测。拿不准。” 军医退下后,江大小姐和江如画都陷入了沉思。还是江大小姐打破了沉默“王爷,如果真是蛊,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江如画眸色转冽。不管是谁,他都决不饶恕!“她不能留在这里耗时了。” 江大小姐也赞成。“要论巫蛊之术,南疆百夷族才是行家。不过自四年多前百夷族逢巨变后一直避世而居,不参与任何江湖事,也不见外人。五妹这事,不定和他们有关系。我决定亲自带她去南疆。” 两人达成共识,江山第二天就被通知和江大小姐一起去南疆。江大小姐的理由是,有消息说,南疆那边出现了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很有些像江无为。 江如画和江家其他姐妹都留在了城里。毕竟,外面还有赵阳王的大军虎视眈眈。 两人一路走来,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一路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多神色惶惶。耳边听到的议论都是水云间到处造杀孽的事。现在传得最新的一条消息就是水云间血洗点苍派。手段残忍得无法形容,死去的人没有几个是全尸。 江大小姐和江山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吃饭。那些人形容得太仔细,江山就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 江大小姐知道江山不是这么忍不住的人。一定是因为她中蛊所致。随便岔开话题“五妹,你说那个人会是爹爹吗?” 江山用茶水漱了漱口。很是无奈。“大姐,他们说得太恶心了。” 江山平时不提南子,不提水云间,现在江山已经是逍遥王的人。江大小姐一般也会避免提。江山主动提起,江大小姐故意避开反而不好。“五妹你应该听说过。水云间杀人一向如此。这几年沉寂,手段倒是半点没变。” 隔壁桌的听见她们说水云间这几个字都赶紧跑了。就怕沾上这几个字就没命。 江山没接下去,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大姐,说吧。我到底怎么了?还能活多久?” 江大小姐只是稍稍顿了下,而后笑了。也是,她的五妹从来聪明敏锐。被她发现也正常。所幸把军医的猜测说了。 巫蛊?她无极门的属下也有擅长巫蛊之术的。这些天她因为要交代事情,也让朱鹤把门中管事的头目召集起来开了几次会。善于巫蛊之术的那个女首领都没发现她身上的不同。看来,如果真的中了,只怕不是一般的。 抿了抿唇“大姐,我们去南疆,只怕无济于事。” “山儿,放心吧。只要我们诚心以求,他们也不定就会见死不救。” 江山笑着摇了摇头。“大姐,据我得到的消息,南疆百夷族只怕早就为荀阳王所用了。我们去,别送入虎口才好。” 江大小姐诧异。江山又说道“几个月前的衡阳瘟疫大姐应该知道。” 衡阳瘟疫查出来是老鼠污染了水源。江山曾经遇见欧阳,欧阳查一个大量兔子脑被挖的案子。当时这案子太过奇怪玄乎,就和南疆巫术联系了起来。江山特地让朱鹤叫人留意欧阳的一举一动,跟着去调查。也是衡阳瘟疫那个时候,无极门中善巫蛊之术那个女首领根据调查消息做实验成功。结果就是兔脑用一种南疆秘药腌制后,吃了会产生无比口渴难耐的感觉,不管怎么喝水都渴,直到被水撑死。 江山在衡阳城中最后几天,已然明白这场瘟疫的真正目的所在。荀阳王先让带了病毒的老鼠吃腌了的兔子脑,老鼠口渴到处找水喝,水源污染,城中人生所谓的瘟疫。等到衡阳城众人都绝望的时候,他在派舒灿来以身试药。自然,解药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这样一来,荀阳王造反,让舒灿打头阵,衡阳这个战略要点就会拿得很轻松。 也果不其然。荀阳王去投奔赵阳王的时候,必须先过衡阳城,舒灿几乎轻松的拿下了衡阳,失了这么重要的屏障,这才有战争初期的所向披靡。 这个腌兔脑,就是南疆百夷族做出来的 听完这些,江大小姐面色也严肃起来。百夷族是不能去了。断没有这个时候去冒险。万一出了纰漏,她们两个危险是其一,就怕受制于百夷族,要挟的却是逍遥王的大军。老百姓不懂太多事,在有心人士的刻意煽动下,现在也有半数的人支持赵阳王。没有谁是谁非的说法,只有成王败寇。逍遥王要是战败,不仅翌帝要死,就是她们江家,也是活不了的。 江山身上的蛊也不能耽搁,她是她最重要的妹妹之一!她作为大姐,不能让江家任何一个人出事。想了想如今朝野江湖都乱得可以。江山和其中多少也有牵扯。江大小姐突然给江山想了一条新去处。 “山儿,这世上也不见得就一个百夷族懂巫蛊之术。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日月皇朝找一个人。” 江山接过玉佩,上好的温玉,玉中似有活水流动,分外透明。绝对价值不菲的好玉。“找谁。” “韩黛。”17fry。 韩黛?她听说过那个韩黛?果然上次遇到那人是和江家有交情的。江山收起玉佩。只这个时候她不想离开大家。不怎么想去。也不晓得为什么,她现在关于死的恐惧,关于生的渴望,都没有初来这时空那么强烈了。“我不去。” 江大小姐早准备好了说词。“山儿,你去不单是为了你身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据我所知,那韩黛的人脉网非常广博。你见了他,求他帮忙寻寻爹爹的消息。” 江山心底叹了口气。算了。她就去吧。反正,她该安排的,都安排朱鹤了。朱鹤的能力她完全放心。她们都不想她留在梅沧战场,莫不是怕她遇上南子? 南子现在哪有闲心注意她这个小人物。 决定了启程,江大小姐详细的交代了一遍。说的位置竟然就是上次那俊美男人所说的地方,月离城,倾君之时,韩黛。 江大小姐并不担心江山的安危。她们出来只有那些个至亲的人晓得。加之现在天气寒冷,大雪天,都裹着大氂,戴着斗篷遮雪,不用刻意变装也看不见脸鼻子。 两人分别,江大小姐却悄悄转了方向,自己一个人往南疆百夷族而去。就算知道百夷族很危险,她也不能不去。她不能放过一点机会。江山完全不晓得自家大姐为了她只身去冒险了。 日月皇朝在东南方,越是离两国边城近,越是寒冷。 积雪有三尺来厚,踩在上面一脚一个雪窟弄。江山到不是觉得冷,而是在这样的雪地里走,竟然都有昏昏欲睡的感觉。自从和江如画成亲来,她这个症状就开始,这几天已经到了随时都能睡着的地步。 好歹,眼见就要睡在雪地里时看见白晃晃的暮色中有一座被大雪覆盖住的客栈。这里已属于荒僻地带,客栈不大,却是人声鼎沸。 敲门进去,屋子里烧了不少火炉,一堆堆的人围着火炉在谈天说地。地处两国交界,可以八卦的消息远比梅沧多。也有说到日月皇朝的。江山听了好笑,看来,不论哪里,这江湖纷争都是少不了的。 店小二抱歉的说楼上客满了,只能在大厅里。江山选了个角落缩进去,也不搭理众人。听他们天南海北的吹,隐约听到人说海那边有神仙居住,长生不老云云。 “听说了吗,水云间那魔头要死了,他一死,我们的江湖就太平了。”说这话的人很想把这令人兴奋的消息告诉别人,又生怕被多余的人听到,毕竟心底过于忌惮水云间。想着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的。那水云间的人断然不会出现,又放心了些。 果然有人高兴起来“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你说大雪天的,他还跑去蒹葭城看风景。啥子都被大雪埋了,鸟影子都不见一个,也不晓得他看个什么。在那冰天雪地里,一站站半天,就咳血了。咳得满地都是。染得那雪红胭脂一样。” “说得你亲眼见过似的。你倒是说说,他生得什么样子?” “那可了不得!他身高八尺,眼如铜铃,满身杀气,丑陋凶恶无比,一只手臂就有你大腿那么粗!” 不知为何,江山听到这里轻轻笑了。地狱饿鬼?有美如妖,气如玉,魂如月的恶鬼?看来,恐惧也会把人神话。令主大人被丑化得真严重啊。 那人果然被嘲笑了。“以前你倒是可以这样吹吹。现下有不少人见过那水云间令主了。和你所说完全相反,别人都说武林第一美人在他面前一比,绝对会羞死。好看得很呐。” 立刻有人非常兴趣的八卦“他真那般好看?” 说话的人轻笑一声,带着鄙夷不屑。“好看是好看,不过是个连女人都玩不了的。你难道没听说,他不举?那不是和太监没两样了” “怪不得呢。”接话的人一脸领悟。“说他被女人抛弃了。” 江山在想,这世上许多人总是这样希望别人歹,见不得他人好。若有比自己好的,或者比自己出色的,便用尽一切恶毒去诽谤。从古自今,半点不曾改变。 世上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先前那些低声议论别人的人不过才换了口气,客栈厚重的大门直挺挺的破碎,剑气和着寒风呼啸而过,眨眼间的事,地上多了几具尸体,精准无比。 堂内昏黄的灯光照着,门外蓝衣女子手中的剑早已回帩。美丽的脸冰似白雪。 大厅里其他烤火吹牛的人被这一变故惊得好些落下了凳子。有人哆哆嗦嗦的开口“水云间” 都知道水云间杀人没得章法。那些没说别人坏话的都集体求起情来。“大姑姑,饶命啊!”江山不想跪,但不跪就鹤立鸡群太突出了。她可不想被眼前的蓝剑认出来。索性别人看不见她的脸,跪一下人也丢不到哪里去。这一跪,终究是比其他人晚了一步。 蓝剑的目光看过来,她赶紧把头低了些。蓝剑显然话都不愿和这些人多说。出手,又有几个人死于非命。地上的人恐慌得竟然不怕,或者是想跑,颤抖的脚挪不动步。江亲商然王。 江山不想等死,也不想被蓝剑认出来。悄悄的咬了一粒江七小姐平常糊弄人的药丸,咬破,嘴角便流出假血来,身体抽搐了几下,倒地‘死了’。 旁边的人只以为她被活生生吓死了。 “滚!”蓝剑一声吼,客栈里的人跑得比鬼追都快。地上的江山这个悔啊。早知道蓝大剑侍只杀那些咬舌根的人,她装个什么死! “掌柜,两间上房。” 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掌柜颤颤巍巍的爬出来,哪敢说满了。点头哈腰的让小二去准备。 “主子。” 江山闭着眼睛看不见,听见蓝剑这声称呼,真正觉得老天在玩弄自己。 有人进来,暗香浮动。 掌柜的看着那雪衣男子,有些傻了。他不过一皱眉,掌柜心咚咚跳得厉害。他不是被迷得跳厉害,是害怕。“地上的东西处理了。” 他看上去那么的圣洁,纯净无暇。地上这些死人确实算是腌臜的脏东西了。蓝剑给掌柜的留了大锭银子。两人上楼后,掌柜虚脱一般跌坐在地上。半晌有气无力的招招手,示意两个伙计和自己一起处理四人。16605582 掌柜也是见过风雨的人。就在后院敲开积雪挖了个大坑。把死去的人一个个仍在里面。江山这时候是想跑的。想到南子和蓝剑刚上去不久,不安全。硬是忍着被埋在了坑里。好在掌柜他们心里惦记着南子他们,尸体只用白雪匆匆掩埋了一下。 在死人堆里,不是什么快乐的事。 江山呼吸不怎么顺畅了。约莫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在也不早了,南子和蓝剑差不多都睡着了这才‘诈尸’拨开盖住自己的白雪。伸手攀住坑壁,正要爬出去,她看到一双靴子。 白色的靴子,质地上乘。隐约有银色暗线勾缕。肯定很贵。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双靴子的主人,就在她面前,看她的眼神凉凉的。 凉得就像他那身寂寂的白衣。 又冷又寂寞。 凉得似染了血腥气。 凄艳鬼魅。 寂静苍凉。 第十五章我多想恨你 三千世界,浩渺白雪,也没有如此凉薄。玒琊朄晓 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她竟是半分动弹不得。心底暗哂,从不曾想,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让她见了好似老鼠见猫。 说怕也不见得,她自己都不明白。有一点可以确认。南子想杀她。很多次南子都想杀她,她决计不会看错。曾经要杀,终是没杀。现在可说不准了。他们所处阵营不同。现在不杀,将来若江如画败,她江家也逃不了。自然,反之亦成立。赵阳王荀阳王若败,那也是满门抄斩的事。 她和南子,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16606097 当然,他们的世界从来也没有同过。 她还有未完成的事。怎能就此死了? 夜,一点一点的寂。 风,一丝一丝的寒。 白雪映着墨黑苍穹颇有几分亮意。时间被拉成了丝,缠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又下起了细雪。 江山冷得手脚发木,扯开脸皮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小侯爷,散步啊。” 南子目光很冷。 见他没动作,江山好歹从死人坑里爬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雪。“小侯爷,好兴致啊。” 他的眼里依旧冷酷漠然。好似她是耍大戏的台上丑角。他是想,把她那张刻意作出来的笑脸撕了,不让她生得快活,也决计不让她死去。 如果她要死,一定只有一种死法。被他亲手掐死。他极力克制自己的双手不往她的脖子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是放她走?江山被天上掉下的馅饼几乎砸晕。也不敢停留,看都没再看南子一眼,转身就跑。隐约听见南子咳嗽的声音。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跑了多远,离客栈总是有段距离了。隐隐觉得不寻常,果然,有悉悉索索的踏雪声,还不止一个人。这大半夜的,就怕莫名的惹上麻烦。江山下意识找了个小雪坡,藏在了后面。 不一会儿,人声越发近。 “你们引开那妖女。其他人围堵那魔头。他内力尽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是我们的对手!”17g0h。 江山心底咯噔一下子,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再说客栈此刻一片诡静,那些还没来得及无法离开客栈的,都忌于南子和蓝剑这两个水云间的人,一早就躲进房间紧闭门窗。那是大气也不敢喘。只想挨到天亮可以新路了,立马卷包袱走人。 蓝剑不比青衣心思活络。但也知道此刻的南子戾气太重,且不那么开心。说实话,她是真没认出地上的某具‘尸体’是江山。也不知令主是怎么认出来的。不过,江山如此背弃令主,断没有白白便宜她让她存活于世的! “去跟着她。若她在林岔口回转来客栈,就饶了她。若她踏出林岔口杀了。”分外森冷。 林岔口是去各方的分岔路口,离这里三里地。蓝剑听到南子如此吩咐。一时半刻也没太想过来。回了声是,恭敬退下去追江山了。蓝剑对江山的感觉很复杂,但毫无疑问,现如今,她是希望江山走出林岔口。 江山还真走到了林岔口。如果跟在南子身边的是心思细腻办事周全妥帖的青衣,她没半点担心。蓝剑就不好说了。蓝剑看上去冷冷的,性子却直,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这样的人被人骗,也容易。 踏出一步,又收了回来。比她轻功和内力好太多的蓝剑早已追了上来。此刻潜伏在暗处,只待江山在踏出一步,她立刻了结她性命。 江山毫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徘徊。 她已经是江如画的妻子。江如画待她是极好的。对南子,江山从第一次见南子到如今,都觉得心思莫名得很。或许,南子就像那最美的梦。梦很美,醒来还是要现实的生活。一个人一辈子,最后在一起的人,陪你走过下半生的人,多没有是最初那个梦。 她现在嫁给江如画,是真心实意愿意,并想好好和江如画过日子。那时候她并不知自己身上有了这么麻烦的蛊,若知,她是不会假戏真做嫁给江如画的。 现如今,她只想做了要做的事,身体能恢复是最好,多和江如画相守几年也是福气。 只是 倘若不知没遇到也就罢了,她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在知情的状况下不为所动。 蓝剑见江山陡然回转,莫名的松了口气。 血。血腥味。客栈周围的积雪无一处干净。 江山镇定的吸了口气,压下莫名的心悸慌乱。 南子,可还好? 客栈前只有尸体,没有半毫活人的气息。她有些一切不顾的撞进客栈里。大厅里也有死人和血腥气。上楼能撞开的屋子都撞进去看了,除了死人还是死人。 没有一个是南子。 再度跑下楼时见吓尿了的店小二在桌子底下呈发抖的呆滞症状。她又急冲冲的跑出去,跑向唯一还没去的客栈后面。 后面的雪地上也倒着几个人,江山一眼望去就僵了。瞬间有种被抽干血液抽干力气的感觉。奔向其中一人,分外跌跌撞撞。 她颤抖着手,却不敢去拨开那人遮住脸的黑发。 一样的身形,一样的长发,一样的衣袍,甚至,隐隐约约散发的一样的香气 南子,南子 怎么可以死! 果然是再也不想见她?她心中堵得厉害。比晓得自己中了蛊都害怕。害怕,真真切切的害怕。她觉得胸口提不上气,想在开口都说不出一个字。只觉一口气要上不来,也许就这样死了。哽得呼吸苦难。 “江小姐,你认识他?”千雪一三说。 蓝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山才惊觉,自己竟然完全没察觉。猛然回头,见蓝剑平静无波的看着她。就在蓝剑旁边,站着 心绪起落太大,她呼吸还有些哽。世上有一种幸,失而复得。她虽未必得,但确实未失。看见南子还活着,她好似坠入了云端。全身失重。 她没多看南子一眼,她缓缓站起来,转身,一步步离开。 再见。 已三丈开外。 眼前一花,有人站在她前面,她看那衣衫雪白一角,知道是谁。 她整了整气,抬头“我马上就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求小侯爷饶我一命。” 她眼睛本生得美,此刻有几分朦胧着水汽的认真。还有,决绝。甚至,一点点的忌惮。 他的眼睛黑的像墨,里面有种深沉的暗涌,灼灼的看着她。 蓦的。 江山手臂一紧身体一转眼前一黑唇上一热脑袋一空 她被南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还被亲了 蓝剑多少明白江山误会了什么。这些个不入流的人跟着他们,她和南子早知道,不入眼得让他们懒得出手。南子的身体的确十分不好,但对付这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是蓝剑那么放心的原因。至于地上死去那个装扮像南子的人,纯粹是这些人用来骗蓝剑的,害怕引不开蓝剑,早早准备了一个乍看和南子相像的人,想着到时候用这个人,只露个背影,引开蓝剑就容易了。 蓝剑不笨。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江山脑子里似见了漫天幻化的繁星。璀璨,跳跃,呼吸不稳,全身无力。 这一刻,她发现,她的唇,那么想念,那么迷恋南子的碰触 “山儿”半晌,他放开她。语气很轻很柔。“我多想恨你。” 南子。你现如今这样子,会让我误会的。江山觉得心脏抽痛。她不懂南子,她更不懂自己。她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南子喜欢自己。这个想法多少有些可笑。 南子这样的人,或许觉得她比别人有了那么点趣,也许是新鲜,逗弄逗弄玩耍罢了。她自己不见得是个能从一而终的人,她也没有办到。可是,她想起南子那日对芙殇的温情细语,全身都不舒服。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过了一时就是错过一世。她现在是江如画的妻子,并将来,她永远都只会是江如画的妻子。 这个时候,她分外想坦诚点,不然对谁也不公平。即便立刻死了,也认了。 她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着他,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南子,我是逍遥王的妻子。” 细雪寂静无声。 “你喜欢上他了?” 南子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只一瞬间,又是往常的神色。 冷冷的,淡漠的,倨傲的神色。 江山抿着唇,终“是。” 南子一寸寸放开她的手臂。抬头,眼光锋利成一片冰刺,唇角弯出残忍的弧度,在雪色无垠中没有一点儿活着的气息“你等着看,他们如何死。” 江山双手握成拳。冲他无情的背影吼。“你就不怕下地狱!” 南子没回答她,她心口一热,喉咙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没看见,走进客栈的南子嘴角也挂着鲜红的血线。 她要远离这个喜怒无常无法沟通的bt。就算真的要输,要死,也要回去和江如画一起死。何况,不见得他们就会输,就杀不了南子! 胸口一波一波的热流,嘴角源源不断的流出大口大口的血。她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南子刺激死。 摇摇晃晃倒下时,见到蓝剑分外冷漠的眼脸。 她知道蓝剑现在不会杀了她,毕竟,南子想她活着被折磨。无力的闭上眼睛,江山在想,这来来去去,真正像那永不落幕的戏。 几多讽刺莫名! 第十六章所谓脔 半夏剪了几只红梅,按惯例插在青釉大瓶中。洌璨啚晓这处山居是水云间一休憩的小所,鲜少有人来住。这也是之前南子送给无家可归的半夏的。 换了枯掉的梅枝,半夏抬头对上正半坐起的江山。眨眨眼,有些意外。“你醒了?” 屋子布置得雅致,江山并不熟悉。“我要见南子。” 半夏鼓起腮帮子有些生气。“主子忙得很,不想见你。” “哦?忙着杀人?也是,他除了杀人,还能有什么乐趣。” 江山语气里的嘲讽让半夏更生气。忿忿不平下双手叉腰一定要气回来不吃亏。“主子杀的都是坏人!” 小屁孩子,他知道个什么好坏。这世上的好坏又能以什么来定义?不过是胜败者的生存游戏罢了。 见江山一脸鄙夷的样子。半夏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江山自顾自的出门去,半夏不得不跟在身后喊“你去哪儿?你不能到处走!” 打开门,寒意扑面而来。天空依旧下着细细的雪。这处居所建在半山中。周围竟然无半点人烟,只有苍茫雪霁和被大雪裹了枝条的古树。 屋子布局稍显复杂,江山乱窜了半个时辰也没走完。保守估计,房屋起码有上百间。一路也没遇到个什么人。只偶尔看到个别婢女模样的人。那些人看见江山也没表现出多余的好奇心,目不斜视的做自己的事。 看样子,南子并没限制她的自由。看身后生气却无可奈何的半夏就晓得了。她也不认为自己偷跑得出去。但有只呱舌的小尾巴跟着,实在不享受。 寻了个楔机,假装弯腰死命的咳。半夏这娃到底是孩子,心思没江山那么弯。眼见江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水,恨恨的“等着!”跑向旁边屋子去找水了。 水找出来,江山溜得早不见人影。半夏又气又恨。“你找死啊!”不知道若走错地方,要么被机关扎死,要么被这山居里其它人杀死啊! 江山没想去打探这里的什么。这个时候,她分外冷静。僻静的角落她不会去探险,走的路都是大道,去的地方都往宽敞的走。 越宽敞的地方地势越高,这一路下来,她发现这山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一眼望下去,倾斜而盖的山居如九重宫阙,星棋罗布,重重叠叠,层层围墙,大气磅礴。 望了望不远处那最诡秘磅礴的殿门。江山尽量减低声音慢慢走上去。好在这里是九曲木廊相接,没有踏雪声,她要隐藏脚步声到也简单。 门口无一人,只一树梅开得艳。 江山靠在梅树后,屏气凝神。细雪飘落的声音,大殿内人的呼吸声。 “他倒是有几分聪明。就不怕我杀了你。”这是南子那个bt慢条斯理的声音。 “主子的意愿已达成,宁安死又何惜。” 她本是来寻南子,没料到会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不错。熟悉。江如画的亲信贴身侍卫之一。宁安为何会在这里! 上座的南子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殿外的白雪,淡淡道“我便成全你。” 江山骇然。脑子反应过来时身体已跳了出去。速度很快,都慢了一步。那宁安自知躲不开,没有避,腰侧血流如注。 南子轻轻吹了一下剑上殷红的血,他唇畔一抹明媚笑意,眼底却是千年不变的寒凉,今日的他少见的一袭黑色长袍,邪肆惑人,像像死神。 见江山张开双臂护在宁安面前,又笑了笑“怎么,一醒来就要和我作对?” “总要有个理由!” “理由?”他眸内似乎一直带着笑意,却是掩不住的冷寒“你越要护的,我越想毁。可满意?” bt!江山深吸了口气。安宁不仅是江如画的心腹,也是当成亲人兄弟般的存在。她作为江如画的妻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死去?她连安宁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做江如画的妻子?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唔”他掐着她的脖子,那窒息让江山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安宁欲拔剑解救江山,一股劲道袭来,被远远的击落摔在地上抽搐。 “我会杀了你的,江山。”他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江山脸越来越白渐渐转成青紫色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时,南子突然像被蛰了一样放开她。仿若毒蛇猛兽,退了好几步,身形微微不稳的抓住木栏。紧得青脉尽显。肌肤惨白。 软倒在地的江山一寸一寸的勉强坐起来。眼神冰冷。南子,你若不杀了我,我他日必定还你!她拖着还没恢复的沉重身体爬到安宁身边。探鼻息,安宁还有呼吸。 南子!南子! “醒了?醒了就喝药!”半夏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把一碗药砰的搁在床头柜上。 江山有些恨自己了。恨自己如此无用。竟然硬生生被南子气得两次昏死过去。不喝药这种蠢事她不会做。端起碗,那苦涩的药汁没换气就进了肚里。 “我要见南子。” 又是这句话,半夏的态度却比先前冷漠许多。“主子说了,你要救那人的命,总要拿点东西去换。” 江山心底冷笑。不用想也不会是什么好条件。“他想要什么。” 半夏顿了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还是蹦着脸。尽量不带任何感*彩。“做他的禁脔。若伺候得他高兴了,兴许就把那人放了。”17grj。 原来是要折辱她。南子恨她。恨她害他多次散功,恨她害得他哥哥被残忍三千刀凌迟。害得他最爱戴的奶奶因失去大孙儿一病不起极乐登天。南子有足够的理由恨她,折磨她。出来混,迟早要还,不管对错,欠了就是欠了的。只是南子,当她把欠他的还完,南子这般折辱她的帐,是不是也应该还她? 禁脔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像她此刻这样,被洗刷干净,用红布裹成粽子,直接扔到主人床上任由亵猥的玩物。 心里无悲无喜。看蓝剑又扔了一块沉香在紫鼎小炉中。又拨了拨灯芯,让灯火辉煌到最美好朦胧处。大抵气氛有了,环境合适了,一切都打造得很适合滚床单才退了出去。出去前,似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16607799 水云间众人的心思真正奇葩。一个个的眼神。活像她江山才是占便宜那个人。活像南子才是那个被她将要压在身下生吞活剥折磨玩耍的人。 作为玩物应该怎么做? 抱歉,她实在没经验。所以等着等着心安理得的睡着了。事实证明,这一夜南子并未来。她自己早早睡了是明智之举。 第二天醒来看见的还是半夏。又是一碗药。只是这药,半夏让她去伺候南子喝。 呵。这叫不叫老天为你开一扇门就会关一扇窗?人太狠,总有报应! 南子睡的地方如果不是有半夏带领,就算江山也不见得找得到。不比别处,屋内仅有一张大床,床上罩着水紫色垂地幔帐。有浅浅淡淡南子的体香。那每个屋内都有的梅枝这里也是没有的。 半夏揉了揉眼睛,包着两泡眼水。“公子,药来了。半夏就在门外。”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就在门外,江山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就叫他。他就冲进来找江山拼命。 半夏不怎么放心的出去了,出去前那警告的意味颇浓。 门被关上,有了点点暖意。江山走过去,掀开帐幔挂在旁边的紫银床勾上。 被褥是雪白的锦缎,南子脸色和被褥一样白,双眼静静闭着,只落在瓷枕上的长发分外黑。 江山的手缓缓下潜,在他脖子上方一寸处停了下来。他睁开眼,而后轻轻撇过头朝里不看她。 “杀人犹豫,是大忌。”他的声音清弱,听不出情绪。 她何尝不知!只是,即便她真有那么好的运气,那一下下去能杀了他。她和安宁也决计走不出这山居大门。玉石俱焚,一向不是她爱的招数。 “多谢令主教诲,奴婢记住了。还请令主起来喝药。”她不咸不淡。 南子朝里的身子微微僵了僵。“恨我么。” 她轻垂眼皮“不恨。各取所需,实属正常。” 不恨么“扶我起来。” 夏梅子休无。她依言而行。让他靠床头靠着,在后腰塞了个瓷枕。他淡淡道“药拿来。” 她也没谄媚的说要自己给他喂。直接把整只药碗递给他。却在交接的时候,滑落打翻在被子上。药碗完好,那汤药却是把雪白的被子污了一大片。 她不动声色的掩下诧异。南子,竟然连一碗药也端不住了么。昨天不还挺能么?做戏?不至于。南子这样孤傲的人不屑于做这样的戏。那就是真的了。 她尽职尽责扮演着一个低下伺候人的角色。低眉顺眼。“奴婢再去给令主煎一碗。” “你很高兴。”他平静得波澜不兴。 “奴婢很难过。”有那么明显么? 他微垂头,久久凝视着被污了的被褥,眼神若一盏守望的灯,在摇曳的期盼中泛着朦胧的光,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被月晕萦绕,恍惚间竟显几分凄美。只抿起唇角有一股孤傲又倔强的意味,如山般沉稳像海般浩瀚,更有若响尾蛇般狠毒无情。 “那个人,是叫安宁罢。现在居于山居地牢。”他说。声音暖如春风。 她心一颤。立刻换了一张凄苦的嘴脸。好似巴不得她替他受伤,替他身子差似的。几乎口水与眼泪齐飞。一下扑在被子上“令主,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奴婢定会每日求菩萨保佑您早日康复! 第十七章 识时务为俊杰。洌璨啚晓 只要不逆南子的意,多数时候他还是温柔的。江山扮演的角色定位多少奇怪。有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思。 一晃又是半月,江山多数时候都跟在南子身边端茶递水伺候,南子听属下报告各种事务时,也没刻意避开她。 她得知,外面的人大抵知道她失踪了,却不晓得她下落何处。很多人在找她,有关心她的,也有想利用她做筹码的。 江家的雄厚财力,广博的经营圈子,都是这敏感时期的巨大变数,香饽饽。 雪停。化雪却比下雪冷得多。有几个穿着鲜艳繁复衣裳的异族人被带来见南子。 习武之人容易受伤,年轻还不觉得,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很多毛病都要出来。荀阳王凭战功封王侯,全身都是战场留下的戎马伤痕。 以前到还好,只今年梅沧过分寒冷。久雪不止。荀阳王体内的旧伤引起寒气郁积,胳膊腿关节痛得厉害。这几个人是西域药商。 一番见礼后,药商们拿出各种珍贵药材。“主家请看,这便是我们说的奇异药材。” 一半虫,一半草。江山寻思,那不是冬虫夏草么?突然有种,这时空不是杜撰,是真真实实活在这里的感觉。 药商又解释了虫草要密封放的原因,说是沿途湿气重,沾染了湿气多少会去药性。加之潮了的虫草会偏重,这样卖给主家也不厚道。 她从来没走出过梅沧,迄今为止也只大抵晓得周围的国家,甚至没看过这时空的地图。如果这个西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西臧新疆片区,眼下这些商人如此淳朴也就很正常。毕竟,即便是二十一世纪,大山深处,高原之上依旧有分外淳朴的原住民。 心底,突然砰砰跳了两下。如果有机会回去,即便那个世界她没什么亲人,但有个一向喜欢吐槽她的死党‘狐狸’。 突然,胳膊被人不耐烦的碰了两下。是半夏。“公子叫了你几声了。” 江山赶紧奴婢样的抬头“奴婢在!” 南子微蹙眉“在看什么。” 原来江山已经看了那几个商人半天。那几个商人里有两个女子。江山顺口道。“回令主,奴婢在看这两位卓玛的衣服” 叫她怎能不心跳,称呼都一样! “你喜欢?” “是,奴婢觉得很漂亮。” 那两个异族女子见江山夸赞她们的服装,很高兴。她们没有那么多规矩顾忌,豪爽道。“可惜没新的了。姑娘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做一身送给你。” 本只是扯个话头。但江山还是感谢她们的善意的。如此不用去猜度的性子,在她来这时空,第一次遇到。 “几位远道而来。还请住下,多玩几日。”温雅有礼。浓烈适宜。 江山多少有些意外,南子居然留这些人玩?她真不相信南子没其它目的。别又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几个药商很高兴。觉得梅沧果然地灵人杰,养出的人不止好看,且风度翩翩,好客善良,真正让他们好生有兴趣。 他们提出,不要银子,可不可以用银子和南子交换一些梅沧的生活用度物品。这点,自然没问题。南子虽然是江山眼里的bt,众人眼里的魔头,和这些人交换药材,那是绝对的童受无欺。 那两个女药商也很守信用,给江山做起衣服来。接触间,江山打听到这一队十个人,却是两家。其中一个女人已成亲,队伍中有四个都是她男人。也就是一妻多夫。另外一个女人和剩下的四个男人是兄妹。他们那里有一妻多夫也有一夫多妻,全看个人能力。 他们是做生意的,算是比其他族人见多识广些。但出门在外能遇到和她们聊上话的也不多。知道他们美丽家乡样子更少。遇到江山这么一个晓得她们家乡的,两个女人很快就和她成了朋友。 两位卓玛见江山脸色不好,气血不足。就送了她们那里女子极爱的药材。那是一种红色的干花。说是可以养气调血。 江山一看,确实是藏红花。二十一世纪买的那些藏红花,多是假货。一泡出来喝一口舌头都变成了红色。那真是假得不能在假。真正的藏红花,泡出的水是淡淡的金色。 那两个卓玛强调又强调,这红花虽好,身孕期间却不能用。会导致落胎。 江山已经可以确认,这些的确是纯粹的商人。没有什么隐藏身份。难怪南子如此放心留他们玩。 十天过后,十人需要的物品已筹备齐全,告辞离开。江山为表示感谢那两个卓玛送她的衣服,把他们送到山门外。那两个卓玛还依依不舍的邀约江山去做客。 之后三天江山都特别的安分。南子指东她决不往西。南子说替他更衣,她绝对不替他穿裤 雪化,早春来报。 梅沧气候回暖得快,已见冬日末了的树梢新崭嫩芽绿苞。 外面的战事也是如火如荼。不相上下,双方皆损失严重。 这一片山居,倒像是世外桃源。 这天南子突发奇想,让江山穿那女药商送的衣裳来。 冒着嫩生生新绿围绕的水亭中,有婉转悠远的箫声萦绕。江山听完了,才乖巧的开口“令主。奴婢把蜜饯送来了。” 南子回头。 江山那身异域风情浓厚的衣裳,打眼的红白两色。白得纯洁,红得妖娆。足蹬墨黑锈银莲小靴。轻垂长发,桃花粉面。16607827 他目光幽深。 江山却在看见他手中的碧玉箫时仿若惊涛骇浪拍过。这只碧玉箫,怎么会在南子手里!江如画,他把江如画怎么了!17gsb。 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去看。把蜜饯果盘放在石桌上。 南子坐下慢悠悠的自斟自饮。 初春的太阳像毛茸茸的小鸡。蹭在人身上正好。 微风像柳絮之棉,也是极舒适柔软。 南子随倚在木栏上,半眯着眼, “坐这里来。” 江山在他旁边坐下,未免自己被那碧玉箫吸引。赶紧端过石桌上的蜜饯盘子递上。“令主,吃蜜饯。” 南子侧头看她,眉眼间染了几分薄醉风情,眼神隐约炽热。“这是给你备的。” “多谢令主。”她不紧不慢的拿起吃。听得南子悠悠道“江山,你心里,装的何物?” 她侧头,南子早已移开目光没看她了。“令主。令主你的身体。还有,令主赏赐给奴婢的那些金银首饰。”时要晃定子。 “哦?你如此惦记我。我把身体给你如何。”他锁住她,显然歪解她的话。眼里染着笑,一点揶揄,十分瑰丽。 她被困在他怀里,有些情急。可能是怕的,离这么近,她心跳得慌。一时口不择言。说了句又傻又雷又酸的话“令主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他笑,多少带点邪妖之气。覆下轻咬她耳垂“我要你心做什么,我要的是你的人。” 那一咬,她触电似的一僵。“那奴婢把身体献给令主!” 他轻笑“激将法。”淡凉的指一点一点划过她的唇。“来不及了,人,我要,心,我也要” 优雅却十足的挑|逗。或轻拢慢捻,或妖佞邪气。她浑身颤酥。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南子洁癖得那样厉害,绝对不会碰她的。 她思想不古旧,这一刻还是想到了江如画 冷不防的,她被推开。由于全身实在被南子挑得没力气,一下摔倒在冷凉的地上。 怕是,擦伤好几处。 南子凝视着她的眼,分外冷然。慢慢的,那清沏冰冷的眸开始收缩,那方才染着薄醉风情的惑人水眸,却在此时充满寂寥落寞之意“江山,你在唤谁的名字。” 她第一次看到南子那么失态,甚至带了几分凄厉“碰你的是我!不是江如画!江山你真正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夜黑如魅。 山居的地牢有些潮湿。墙上的油灯在缺氧的状况下燃得稀薄。 这段日子,江山已打听确定得很清楚。山居的地牢平素是没人看守的。送晚饭的人已经被她敲晕,拿着掏来的钥匙在并不复杂的地牢内找到宁安还算容易。 宁安的伤已好得差不多。看见江山又惊又诧。“王妃!” 江山示意他别耽搁和自己走。没有足够的把握,她不会轻易撕破臣服的伪装。她早已悄悄弄了个体型和宁安差不多的人来替代他,这样可以为安宁争取逃跑的时间。 至于南子 南子此刻一定想不到她会在今晚救走安宁。想起白天发生的事。似乎耳边还萦绕着南子那凄绝的吼声。 她以为南子会强|暴她。 万没料到他只是把碧玉箫扔到她身上就走了。步伐,有些踉跄 安排了这么久,一路很顺当。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身上的冷汗都被夜风吹干了。眼见离出去的地方越来越近,江山稍微松了口气。 却不料在这时,有山居内传来一阵响动骚乱。提着灯笼的婢女远远就喊“江山,原来你在这儿,令主传你!” 那些婢女并没注意到安宁这个打扮成普通小斯的人。江山给安宁使了个眼色,让他快走,安宁虽不愿,但也不敢违背,只得悄悄隐没在黑暗中。 第十八章我恨你 门口的半夏铁青着脸。洌璨啚晓 殿内垂首站着的青衣像冷刺。 江山进来,青衣默默的退了出去,关上门。 这不是大殿,是南子那布置单调简单的寝房。江山试着唤“令主?” 幔帐拂动,一股劲风袭来卷得她一下撞尚了床头四方角。手腕一热一湿,破了长长一条口。这是动脉血管,真正奔腾不息。 这一撞,有几张纸从柜头飘落下来。落在跌坐于地的江山面前。这纸,何其眼熟。 这笔法,这勾勒,都是她亲手所为。不是别的,正是这山居所在处的地图。看见这玩意儿,江山淡淡笑了。手上的痛也没了知觉。 显然,那两个西域女药商把她托的东西带到了她指定的地方。她利用女药商的义气和淳朴,画了一份地图写了一封信,让她们送到无极门的一个联络点。只说是家书。那两个女药商没怀疑,这山居内也没任何一人怀疑。 她在信中让朱鹤找画师把这地图临摹多份,散落于那些江湖门派手里去。让他们以为这是水云间总坛,借他们的手来除去南子。她打的如意算盘是到时候自己再趁机溜走,可谓一箭双雕。 “是不是你。”透过幔帐,南子的声音有些发颤。 曾经,她临摹荀阳王的兵部人脉图,现如今,又是山居 “是不是你。”他重复,颤着易碎的坚持。 江山低头看已完全失去力气的右手。伤口流出的血流在地上,像一条绵长又澎湃的小河。 “江山,我要你说,是不是你!”他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心口气血一涌,趴在床头吐了两口血。细小的风掀起了点点幔帐,她从缝隙间看见,他凄色的眉眼嘴角。 她垂垂眼“不是。” 寂静。 半晌。 他没掀开幔帐,笑得涩然。“山儿说不是那就不是。”像是说服自己。告诉自己,她不是要他死。 望着帐幔水紫的浅顶。 久到似乎地老天荒。 他又笑了笑。 仿若初见时那笑。“山儿,上来陪陪我罢。” 她把手腕上的血擦在裙子上,这才掀开帐幔。他仰躺着望着她,没看到她受伤的手。 她上床,乖顺的躺在他旁边。他安然的缓缓闭上眼睛,好似有她在旁边都是无尽的满足,表情恬淡。 时间宁静如四月春花。 她忽然而出的匕首,冰冻四月,数九寒天。 南子在不济,避开江山左手攻势伤及要害还是可以的。只是他的手,一滴滴滑出血来。那是被匕首刺过的伤口。 机会仅此一次。江山何尝不明白。她的匕首已被南子打落在地。他捏着她的手,孤绝霾恨。他的伤手捏着她的伤手,也分不清是谁的血。 “我竟然信了你”江山缓缓闭上眼,嘴角带笑。地图已送出去。接下来的事她相信朱鹤会办得很好。 她被南子捏住手腕,愤怒的推倒在床上,她被紧紧困在他身下,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就算下地狱,江山,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的吻极其粗暴,没半点怜惜。 衣裳撕破时,她两腿被撇成极其羞耻的角度,没有任何前戏。 痛,恨,都是刻骨的。 这一刻,她睁了眼睛,因为,她要记住在她身上的人。 他没了衣服的身体很美,冰肌玉骨,锁骨下有刺青小片的傲梅妖冶。他嘴角有血,额上有汗沁出。她不是雏儿了,晓得他必定也是痛的。 她见过南子折磨人,他不会因为没有前戏造成彼此痛而放了她。痛便一起痛! 她笑,必定很冷。 “你不恨我。”他埋下头,笑得很疲倦。 “不恨。”她知道他bt,他希望她能恨他。尽管心底开始恨了,她嘴上也绝对不会承认。不会让他如意。 话落,她下身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抬起苍白颤抖的手指,用冰凉的指尖擦拭掉她嘴唇上的血痕。 在她颈项间低吼“可是我恨。我恨你。江山。我恨!我恨” 恨不能捏碎她每一寸骨头,恨不能 她痛得几乎没了呼吸。如果在她身上的不是南子,她会求饶,免了这无谓的痛苦。是他,她绝对不会求饶,死也不会! 南子也没在给她机会。他没在说话,只又埋下头去吻她。手探到她背后往下游弋 海潮起伏,江山渐渐的,从那粗暴的疼痛中竟蔓延出快|感。心底讽刺一笑,看来,自己和南子到差不多,都是如此的bt 那些芸雨巫山,那些盛开繁芜。 仿若地狱烈火,狂烈伤人。那浓炽,却美得勾了多少路过的往生魂 一室残糜。 银色霏霏。 青衣被叫进来时,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只抱起昏迷过去的江山,按照南子说的,把她扔出山去。 离开前,她站在门口,去看南子。她想,令主或许想多看江山一眼。 他没看。 芸雨过后,比先前的苍白多了些清魅。他的手,还在流血。青衣看了看江山那已经不在流血的手腕。心口窒息得厉害。 一夜过去,青衣放下江山的地方,已经不属于梅沧了。 江山伴随着晨曦睁眼,勉强把烂泥一样无力酸痛的身体支撑起来。低头看,嗤笑。 旁边竟然放着南子那只碧玉箫,她身上仅仅裹着一件南子的白色袍子。满是南子的味道。 嘴唇肿得厉害,披头散发。 何其狼狈! 四周无一人,只有山鸟春鸣。 走一步,一踉跄。吓体隐约有湿湿的东西滑出来。 她捏紧拳头,趾甲尽断。 有风过,她顿了顿,嘲讽着开口“躲躲藏藏做什么。” 有人从林中出来,晨光中,窈窕美丽。 芙殇依旧冷冰冰。好似看不见江山的狼狈。只有执行命令的公式化。“令主命我来取你性命。” “我该说我很荣幸?” 芙殇颇厌弃的看了她一眼。拿出剑,半点不想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现在这样的江山怎会是芙殇的对手。芙殇也绝不会让她活。江山受了几处伤后,看着不远处的山崖,心底哂笑。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逼得跳崖。 就算她想跳崖,芙殇也不会准。看出江山的意图,芙殇把她逼得完全没有机会。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不甘心死在芙殇手上!不甘心死在南子心上人的手上! 南子,你为何做得如此残忍!要杀她,可派的人何其多!却是芙殇。 芙殇不想再耗下去,又一剑出。却在紧要关头顿了下。江山没有芙殇内力高,没听到不远处有人来了。看准这个机会,几步纵身一跃,毫无犹豫的跳下山崖。 她没觉得自己人品会好到没事。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世上那些她留恋的人都飞泛泛之辈,没有她,相信也能过得很好。 那么,她再也没有半点留恋。 带着对南子的恨。17gor。 再见。 崔狐狸那小妞说过,这世上有种定律叫主角跳崖不死。彼时,江山靠在大蛇阿碧的身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肚子都痛了。 大蛇阿碧感受到江山情绪起伏,微微不安的用水桶那么大的碧绿蛇头蹭她的身子。 “阿碧前辈,没事。我就是觉得好笑。” 那日,她跳下山崖,醒来没有世外高人,没有绝世美男,没有武功秘籍,也没有神迹奇遇。只有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碧蛇。 吐出的鲜红蛇信子都有一米多长,那尖尖的獠牙可比世上最锋利的匕首。 她浑身痛得不像自己的。看清那蛇时,却笑了。“阿碧前辈,可还记得我。” 显然,大蛇阿碧是记得江山的,不然,江山早在她肚子里去了。这样的大蛇,可不是随处可见的。正是那书院后山,修竹养的那只。自从修竹去世,大蛇就失去了踪影,没料到在江山如此狼狈无路的时候遇到了。 修竹是前辈,修竹的宠物蛇不知比她大多少,叫一声前辈也绝对当之无愧。 江山没死。可也和死差不了多少。全身骨折多处,皮外伤更是不少。加之流血过多。也就和阿碧打了个招呼又晕乎过去了。 再醒来时身边多了许多野果之类的食物。江山见大蛇阿碧拳头大的两只圆眼睛黑溜溜的盯着自己,充满期待的用尾巴尖轻轻碰触地上那些花花绿绿的野果子。 这,这修竹不愧是神秘的南纳人,这养个蛇都和别人不同。养得如此聪明通人性。 江山估摸着,这大蛇君没手没脚,这果子一定是含在嘴巴里给她弄来的。 额,大蛇君的口水 在大蛇君拳头大的圆眼睛注视下,江山实在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颤抖着拿起几个果子吃了。她跳崖没死,别被大蛇君的口水毒死了才好。16607595 不知是大蛇君的果子太好,还是她大难不死有后福。总之,江山身上的伤好得非常快,快得她自己都觉得是奇迹。 伤筋动骨最少也是一百天,她不过一个月。口着房了关。 身上疤痕倒是难免的,留了几处。 能活动她也收拾点大蛇君弄的野味来烤了吃。又过了半个月,身体完全恢复。 这天,江山做了一顿丰盛的野味晚餐。“碧前辈,我要出去了。” 阿碧似感受到了,巨大的三角脑袋有些哀哀的匍匐在地上,喉咙间发出咕咕的叫声。 “碧前辈,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死,我须得出去办点事。我保证,等事情一完,一定回来看你。” 大蛇君把她蜷缩起来,显然很是不舍。它主人离世前把他赶走,它很寂寞,很伤心。 江山并不担心大蛇君会把她缠成一条线。大蛇君和她不过一面之缘,待她却如此真诚,如此好。 呵,人往往不如畜生。 “碧前辈,我走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被那些无知的人类碰见。”免得被当做妖怪抓了去。 江山是夜月当空时走的。晚上出发,对她这个应该死了的人来说,要安全些。 皎洁的月色下,大蛇君全身碧色越发鲜艳好看。水黑的圆眼睛直直的望着她走的方向。 美丽的东西都有毒,大蛇君的毒液也是致命的。可这真正的毒物,如此善良温柔。 这一刻,她是想到了南子的。 不还他,她誓不为人! 第一章再见 梅沧二百零七年冬,安阳王反,两月后荀阳王投靠反王安阳,反。洌璨啚晓 梅沧二百零八年春,三月。翌帝驾崩。逍遥王登基,众王不服,数王连反,战火并发,狼烽四起。 梅沧正是战乱时,比邻而居的日月皇朝却是一片富饶祥和。 夜已深,雨暂歇。黑得像丝绒一样滑腻的夜空闪烁着满天亮晶晶的星子,不知名的虫儿轻轻吟唱着安详的催眠曲,温柔地安抚着熟睡的人们。 有人跌跌撞撞的跑,形如乞丐。 这晋州府素来以莲出名。那一身狼狈的人跑到一大片荷塘前时,肚子痛得她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一下跪坐在石板桥上冷汗潺潺。隐隐约约,听到遥远的追喊声。 真是讽刺啊。有些吃力的摸了摸还很平坦的肚子。她不想要他,他也没机会从她肚子里生出来了。 她望出去。 那连片的荷叶在春雨过后,彷佛珍珠水帘落在那一片绿,教那碧叶深垂,泪痕斑斑,倾诉着恍惚的幽愁,淅沥沥地 肚子越来越痛,烧灼得厉害。她咬着牙,移动到荷塘边,掬起一捧透凉的水在痛得翻江倒海的肚子上。 冷痛交替,似乎麻木了许多。听着越来越近的追喊声。在没有半点犹豫,扑通一下扎入水里。全身隐没在莲叶下。 在水下,外面的声响听不大清楚。只晓得那些声音仿佛一下定在了某处,再也没有前进一步,万籁俱静。 身体昏昏沉沉,她再也闭不住气,喝了好几口水,重得像一块石头往塘底沉落下去 有小小的人儿,从水塘突然冒了个小脑袋出来,头顶一片巨大的荷叶,那小人儿面目珠玉般可人,稚嫩非常。颇有几分费力的勉强把她头拉出水面。微歪头看被自己勉强拖拉住的人。 这人怎么跑到她抓螺丝的地方来投塘呢。 下了春雨,这水塘长了好多螺丝。她就怕被上官宝宝抢了先,这不深更半夜雨一停就偷偷摸出来了。 圆溜溜的眼睛越看越吃惊,睁得大大的。 这人好眼熟! 她拖,使劲拖最终也只把她拖到靠水塘边的地方。那是怎么也拉不出去了。她在厉害,也不过是三岁多的孩子。要把一个成年人从水塘拉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爹爹,爹爹,你再不出来就要死人了!” “”“爹爹,她死了吗?” “”“爹爹,她在流血!” “”江山勉强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比天使更可爱的小女娃,那小女娃两眼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望着她。小孩长得快。她一时没认出来。只觉得这半夜三更,如此漂亮得要命的孩子,就像看聊斋。 “她既已醒,走了。” 江山完全没注意到还有别人! 小女娃站起来跑向石桥那头,抱着那人的手臂摇着撒娇。“爹爹,你救救她吧” 江山的角度看不见那人,只听得他柔和道“爹爹不已经救了么。” 她能看见小女娃嘟着小嘴,像只又白又小的糯米团子。吊在那人手臂上耍赖“爹爹不救,贝贝就把自己泡在水里,泡一晚上喂鱼” 这种调调的嘴巴伶俐江山想,自己想起这女娃了东方贝贝!不怪她,这是晚上,本来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加之东方贝贝比上次更像个小妖精。 那人似轻笑了一声。把东方贝贝抱了起来。东方贝贝顺势抱着他的脖子,直拱来拱去的蹭“爹爹爹爹爹爹” 东方贝贝式糖衣炮弹的攻击,必胜! 那种温馨,江山摸着一阵一阵痛的肚子,说不清感觉。17hwc。 “姐姐”东方贝贝牵着那人走来,江山闻到了清魅的淡淡香气。猛地抬头,呆滞。 呆滞过后,一口血吐出,晕了。 “父王你把姐姐吓晕了!” 不是吓晕,是她身体撑到这时候到极限了。江山梦中觉得非常暖和,腹部也有一股暖流萦绕,那种舒适好似这些天的遭遇都是一场梦。 不对,有人在摸她肚子! 一把抓住那人的手,速度敏捷。睁开眼,再一次呆了。 那人被她扣住脉门,没半点着急,浅笑吟吟的看着她。她不知怎样形容一个女子的美,美到仅仅是长相似都能惊艳时光,温柔岁月。 “你没事了。孩子也保住了。不用怕。”那女子没费力就抽回自己的手。 “保住了”江山低声重复了一句。沧冬是饶两。 那女子本来要出去让人送药粥进来,对于察言观色,她可是个中佼佼者。见江山这样子,一下便明白。“你不想要这孩子?” “没爹没娘的,不被人喜欢祝福的,生下来做什么。”整了整情绪“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江山本以为会被鄙视。毕竟,这天下有哪一个做母亲的,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那女子却没用多余的异样眼光看她。“不用客气。你的命也不算我救回来的。我叫上官七七。你若有什么事,只管让人来找我。” “多谢上官夫人。” 上官七七对这个称呼实在“叫我七七就好。” “七七,多谢你。我叫江山。” 江山?不会这么巧吧。他们正在找的江山?看床上江山的狼狈,上官七七心下觉得*不离十了。“梅沧锦城,江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江山点头。 原来,这上官七七和江无为是朋友。 这一下午,江山过得很快乐。上官七七给她讲了许多她爹江无为的事。知道得越多,她越是了解,江无为到底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 这样厉害的人,被伏失踪。 江家也许还有颗谁也看不见的定时炸弹。连江无为都能骗到的定时炸弹。 上官七七说,逍遥王妃江五小姐失踪闹得很大,逍遥王登基后,到处派人在找她。江家派来日月皇朝找她的人半个月前才刚离开。那些人去月离城的倾君之时,倾君之时的人说江山并未去过。上官七七他们和倾君之时的韩黛也认识。听说后也在外面帮着找找。 上官七七又问起江山这些日子的影踪。 江山只说了一个不知名的山崖,她受伤出不来。碧蛇君的事隐瞒了没说。必定,不是谁都有能力接受那种妖一般的物存在。 她从山崖出来,发现不在梅沧境内了。 这时候听到消息说翌帝驾崩。别人不晓得是怎么驾崩的,她怎能不晓得。就在外面打得如火如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翌帝的绝大多数兵力后,她一早就让人在其他那些王爷耳根子边蛊惑。让他们趁这个时候逼宫造反。翌帝一死,他并无子嗣留下,逍遥王不过一义子,皇位还不是那些王爷们的。 那些人刚开始不敢轻易冒险,赵阳王和江如画打得两败俱伤时,他们知道时机来了。纠结起逼宫造反。翌帝怎会是省油的灯,拿下了两个反王,自己也身受重伤。 眼看剩下的一个反王就要成功时,江如画派的一只秘密精锐悄悄进了皇城,拿下了残余叛逆,翌帝也重伤不治驾崩。驾崩前,立下遗召。逍遥王登基。 江如画能在那个时候去也是江山一早算好让朱鹤在适当的时候把有人逼宫,翌帝性命危机的消息假装无意间散到江如画耳里。 江如画就算不相信,也绝对不会拿翌帝的生命冒险。毕竟,那是他亲爹! 没错,亲爹! 朱鹤的消息网查到,江如画是翌帝唯一的子嗣,当初怀了翌帝子嗣的宫女蕙质兰心,悄悄出了宫,以为能躲开一辈子,只最后还是被找到了。 自然,要是把逼宫的事早些散给江如画,翌帝不会死。拿捏好那个时间,就是要翌帝死!这也是她江山辛苦如此多的目的,她势必替春花报仇!替江家那些屈死的夫人们报仇! 之所以成全江如画当皇帝,她当然也有私心。这皇帝,总要有人当。到时天下安定,百废待兴,最缺的就是银子来恢复经济,那时候,不管谁当皇帝,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还是她江家。 江如画当了皇帝,她江家可以主动贡献一批金银以保族人平安。她好歹也是江如画的王妃,江如画不至于赶尽杀绝。 这些事她不便对上官七七说,只告诉她从山崖出来后的事。 那时候她从山崖出来,因不在梅沧境内。短时间无法联系到朱鹤。有个更现实的问题。身上除了南子那只碧玉箫,半毛钱都没有。她的食欲却突然增大。 既然在梅沧,她决定去月离城找韩黛。 月离城属于晋州府境内。江山千辛万苦的来到晋州地界时,确实累得不行。有天莫名其妙就晕了。醒来在一辆马车里,救她的是个消瘦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给她喂了水,吃了东西,说她之所以晕倒是有了身孕太劳累所致。 可能是她和南子坏事做多了,这孩子才遭了报应。那救了她的妇人不是什么菩萨,是一个牙婆子。 江山平时吃的食物都有软筋散。江山没力气以为是怀孕导致。也没怀疑。好在皮囊长得不错。被卖到青楼时,别人虽嫌弃她有身孕,看在她长得不赖的份上,倒也没吃什么苦。只是悄悄给她下了能落胎的红花而已。 许是她命不该绝,意外恢复了点力气,逃跑,最后闯见了在抓螺丝的东方贝贝 “这是贝贝在晋州府的別苑。你安心在此住下。放心,既然你不想要宣画帝(江如画登基后的年号)的孩子,想必更不愿被他知道你在此处。我们不会通知他。是否要告知江家的人?” 江山默默摇了摇头。 上官七七回到自己院子时,他夫君后皇和女儿东方贝贝在下棋。 看见她,东方贝贝跑过来抱大腿“娘亲,江山姐姐怎么样?” 上官七七有点意外。“贝贝,你认识她?”连名字都晓得? “上次和东篱叔叔去梅沧玩,东篱叔叔烧别人的客栈,还把贝贝弄丢了,就是这个江山姐姐陪贝贝的。” 顺便告告东篱的状。果然看见自家爹爹微蹙了下好看的眉。东篱叔叔曾经好像救过娘亲。娘亲对他比较亲近,这点爹爹不太高兴看到东篱叔叔。谁让东篱叔叔前几天不给她制毒的红草呢。她小小报复一下也是应该的! 嗯,没错! 上官七七半蹲下来,捏她嫩嘟嘟的小脸,笑得邪气“喔?是么。那是出去玩?我可记得是有人主动跑出去被人绑了的。就为了一个芙蓉包给上官宝宝吃了,就要离家出走的是谁?” 东方贝贝鼓着小腮帮子。“不是贝贝!贝贝要去看江山姐姐了!”滑得像小泥鳅,一飚就钻出去跑了。 隐约听见她最崇拜的父王大人似笑非笑的说“七七这是在帮东篱开脱。” 然后她那永远少女心的不靠谱娘亲就恬不知耻睁眼说瞎话。“贝贝太霸道了,我是担心以后那些被她欺负的人。”看看,这不是瞎话是什么。 “欺负别人比被人欺负好。”这就是她伟大的父王,这教育她喜欢!又听得她父王漫漫加上一句“七七话题转移到快。” 然后,她娘就要用美人计了。尽管她娘没有她爹好看 她娘会从背后环住她爹的腰,甜腻腻的“皇叔” 东方贝贝抖了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在内心无比的鄙视娘亲大人。这个时候某东方贝贝是完全没想到,自己撒娇的德行基本都是潜默移化和自家娘亲学滴 江山的肚子还看不出个什么形状,就开始折腾她。吃什么吐什么,连上官七七的朋友,邪医凤天都说,行医这么多年,没看过孕吐反应如此厉害的。 孩子的爹会折磨人,孩子看样子也差不到哪里去。江山对肚子里的孩子,感觉很奇怪。她觉得自己有几分没有为人母的自觉。 春天结束的时候,折腾得江山要死不活的孕吐反应终于消停了。这个时候已入夏,肚子也鼓起来了。就和东方贝贝菜地里种那南瓜似的。 别看东方贝贝小,来头可不小。是日月皇朝今上的皇妹。不仅如此。她还是倾君之时的老板。听说韩黛去年把倾君之时送给她管理了。这处居所也是属于倾君之时的房产,自然是她的了。 这別苑绿树掩映。有小湖泊,背靠青山、面临碧水,别苑内建筑依山构建,渐进渐高,亭台楼阁精巧大方,错落有致。外面有大片的荷塘,有几亩供东方贝贝种植的熟地。上官七七说,自己有手有脚,劳动要从娃娃抓起。别养得离了父母老子一个人就不能活。 江山很多时候觉得,上官七七的思想形式作风让人羡慕。当然,更让人羡慕的是她的家庭,聪明伶俐的龙凤胎孩子,惊为天人美得无比扎眼的专情夫君,一大帮子朋友。 “江山。”想谁,谁。 “七七。” 上官七七走过来,很是随意的坐在江山旁边的草地上。笑米米的摸了摸江山的肚子。 “你很喜欢小孩?”江山问。 上官七七看向她,眯眼笑。她笑的时候眼睛的神韵很有几分像她夫君。只他夫君更妖一些,她更狡黠些。“江山你要是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可以送给我。” “七七开玩笑罢。” “你觉得呢。”上官七七不答反问。见江山低下头来。笑道“江山,其实我是说,我们可以定个娃娃亲。你看我家有两只毛猴子,不管你生男生女都没问题。” 上官七七越想越可行。因为后皇告诉她,江山有南纳人血统。如果东方贝贝或者上官宝宝与江山的孩子成亲,后代身体受折腾的几率就要小得多。毕竟血统相似嘛。 江山完全不晓得上官七七打的主意。“七七不嫌弃,自然可以。” 无良的上官七七就这样包办婚姻了。 想了想,上官七七还是决定把新收到的消息告诉江山。“宣化帝登基后,但凡和皇室有点血缘关系,有点野心的人都乘火打劫反了。十九路反王达成共识,联手对付宣化帝。宣化帝寡不敌众,现被困京都,城破,不过数日的事。” 见江山脸色果然白了白。上官七七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的事,我也没权利过问。只不过有些事,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我曾经和后皇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他不在了。我很绝望。绝望的伤心,绝望的遗憾。我还要活着。我便告诉自己人生就是不断的放下可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告别有些东西,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我想,唯有珍惜眼前罢。” 江如画被困。她回去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她要和他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七七。你说得对。我要回去陪着他。” 小夫妻吵吵架,闹闹矛盾,果然没有太久仇的。上官七七深觉孺子可教。站起来时顿了顿“出来。” 悉悉索索,两个美人娃娃从一簇紫藤花后一左一右探出头来。见被发现,彼此互瞪了一眼“娘” 东方贝贝围着江山的肚子转了几圈,冲龙凤胎哥哥上官宝宝道“娘给你找了个童养媳在姐姐肚子里快过来摸摸她” 同样美得不像话的上官宝宝由于是男孩子,一样年纪却比东方贝贝更妖,小妖孽不气不急,邪邪道“那是你的小相公,以后你就拽了,有个整天舔着鼻涕,拉着你裙子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奶小夫君” 东方贝贝咬牙,莲藕胳膊气得挥起来又放下去,显然强制压下自己的生气。笑吟吟的“上官宝宝,上官宝宝,上官宝宝”这是他哥的软肋。自从他们认了字后,上官宝宝就无比痛恨自己这个奶娃娃名字 上官七七各种无奈无语。决定是要想个办法把这两人弄远点。也清净清净。又望了望前方那片树林。浓郁翠绿的树叶遮盖住了一切。但她可以确定,先前有人在那里。 若不是那人突然气息不稳了一下,她轻易都无法察觉。看来,是个绝顶高手。 到底是谁?为什么而来? 上官七七回去和后皇说起这事,后皇说他发现了那人,过了两招,那人没恶意。他便没多管。且那人的武功路数很像出自南纳一族。 上官七七让人给江山准备了很好的马车,要用的一应俱全,另派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护送。第二天正在屋子里说话告别,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外面有人要见江山。 上官七七陪着出去的。毕竟现在江山不怎么安全。 別苑外,有人立于荷塘石桥上。16613532 夏风微醺,吹拂着他的黑色发带,吹拂着他的黑袍,他却似一无所觉地负手伫立于廊桥之上,宛如古潭般幽邃的眸子默默凝望着桥下荡漾不息的水纹,看上去,他是如此的宁静,又是如此的安详。 江山快走了几步,摸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时又停了下来。 桥上的人慢慢抬头,似怕一眼便会消失。直到真真切切的看到江山时,他那种自己害怕而做出的宁静崩得支离破碎。 “我错了”他紧紧抱住她,那种害怕让他浑身轻颤得厉害。帝王之尊,红了眼睛。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他怎么下得了手!”他最珍惜的宝贝,南子毁得毫无怜惜! 江山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疲累憔悴了许多的容颜,似自嘲。“讽刺的是,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宝宝,你休了我罢。” 江如画颤抖得更厉害。 身体像易碎的瓷。 “我要你怎样我都要你”有水滴打在她肩上,烫进了她肌肤。那是江如画的泪 第二章南风 绚夏快过完的时候,江山弯腰都不能了。頙琊璩晓又一次小憩醒来。她喜静,有身孕,要安养。睡觉不敢有人相扰。 想弯腰捡起鞋子穿,奈何愣是下不去。 江如画进来时,就见着个这么危险的局面。一大肚孕妇憋着肚子往地下弯。 他喜欢穿黑,龙袍改建为黑色,黑色勾银龙纹。冷魅而威。 他有些紧张。扶了她。“小心受伤。”夏候穿危要。 江山被他扶坐在加宽舒适的红木椅上。看他自然蹲在她面前,握起她的脚,熟稔专注的给她穿绣鞋。 眼前这温柔的男人哪像群臣眼中那冷酷的皇? 穿好鞋,他依旧半蹲在木椅旁,一手扶着椅郭,一手轻抚她圆滚滚的肚子。“小家伙今天可乖?” 不过几月,如今的江如画比之过去沉深了许多。深沉得让狡诈的群臣都忌惮。手段自然也是厉害的。不然,也守不住被数路反王联合围困的京都锦城。 江山不知江如画具体用了什么方法,大抵是离间之类的罢。那些个反王最近窝里斗得厉害。越发不气候成了小角色。只安阳王这颗大大的毒瘤,实乃猛虎之患。 江山觉得自己不大适合养孩子。她对这孩子上的心,还不如江如画的十分之一。给孩子准备的房子,是江如画亲自布置的。小摇篮,小床,小手鼓,小被子,小衣服 但凡稍微有点棱角的,都被打磨得十分圆润无害。 江如画对江山好,对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 即便群臣颇有微词。即便压力很大。对外宣称的,自然江山肚子里,是江如画的孩子。 “很安静。今天一下都没踢我。你说是男是女?” “女儿最好。”江如画还是轻抚着她肚子。帮助她按摩。 江山心底微微一顿。女儿么。也是。女儿的话,威胁不到皇家血脉,更威胁不到龙椅座位。 他笑,眉目似泼墨的温情绚烂。亲了她唇角一下,坐在旁边开始帮她揉酸痛的手臂。“想什么。女儿的话,怎样飞扬我都可以宠着,惯着。若是儿子,气急了,我会教训他的。” 江山被亲得老脸一红。有些忸怩。 江如画牵着她出屋子去散步,宫女们见了,羡慕不已。 有太监匆忙而来,说是军情紧急。江如画走后,宫女们跟在她后面照看。 天边的晚霞很是绮艳。 美丽,遥远。 江山觉得自己不适合悲春伤秋的矫情,只是心底莫名的越来越空。看到夕阳完全沉下。宫女们怕她着凉,送回寝宫。 显然江如画被紧急军情拖住了。没赶来陪江山吃饭。江山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就躺床上睡了。 她睡觉一向不要人伺候。恍惚中做了个梦。 梦见有人站在她床边,许久。有暗香曼曼。最后那人俯身亲了她。极尽眷缠。醒了。唇上似还残留着梦中的悸动。 群臣等着龙椅上的江如画开口。刚刚收到的消息,满朝俱惊。数路反王,在入夜后皆暴毙而亡。投靠安阳王的荀阳王又反叛,擒了安阳王及得力心腹部下。 大乱。 一夜惊变。 荀阳王突然倒戈,拥护宣画帝。并趁机降了无头苍蝇般的众反王手下。 翌日,整个京城都晓得荀阳王是为了除去安阳王这个大反贼才假意投诚。现下,安阳王之患已除。各路反王也 暴毙。剩下些成不了事的虾兵蟹将。无不欢欣非常。 半月后,止战乱。荀阳王进宫受封。举国为欢。 江三小姐江月来见江山时,江山躺在软榻上睡觉。江月无比鄙夷“你是待成猪还是怎地?” 江家此次立下大功,站对阵营。整日门庭若市,谁都想来巴结巴结,可说是如日中天。 江山慢腾腾的爬起来。江月实在看不顺眼,过去扶她。脸上别扭,动作还是很温柔。怕伤到江山肚子里的孩子。 “真的成猪了。”江山感概。 江月没近距离接触过孕妇,有些稀奇。盯着江山的肚子都能看出个花来。觉得自己少见多怪得有些丢脸,咳了咳。 “三姐,着凉了?”江山故意关切。 江月白了她一眼。很家常的自己倒了杯茶喝。“内忧外患一除,朝廷上那些老东西跳蚤一样开始蹦跶了。合计着给你那皇帝夫君选美呢。看你得意。” 这事江如画没给江山说。他不说,江山也能猜到。现如今,江如画的后宫就她一个人。那些老臣们不急才怪。 “怎么?醋了?你放心。当今圣上对你,那是心肝宝贝的。就算有后宫万紫千红,你也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江月翘着腿,悠哉晃荡着吃糕点。 江山淡淡一笑。“这样才可怕。我们江家这次的殊荣已经够大。物极必反。还是低调些好。” “哦哟你也晓得。看来脑子没完全生锈。我们姐妹已经着手慢慢把生意移一些到四方诸国去。也多给自己备条后路。树大招风,江家祖祖辈辈,历经多少朝代变迁,皇权更替,可不是白莲花纯洁无害就能活下来的。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你是江家的人,就算当今皇上宠你,这深宫大院自有人找你麻烦。今上是皇帝,有许多不得不为之。帝王之爱,自古少福多祸。” 见江山不说话,江月难得叹了口气。“大姐已经把江家台面上的大半生意贡献给今上。这样一来,至少能保你在宫中三五年安生。”16613611 江山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见江月神情间藏着隐不住的高兴。猜测道“有爹的消息了?” 尽管四下没人,江月还是习惯性的看了看。确定十分安全才说。“倾君之时来的消息,说爹在小楼。二娘也在。” 小楼?江山曾听修竹提过。那是片常人无法踏足的神秘之境。 提起江无为,江月气色都不同了。粉面桃花,夭夭灼华。只是,她要的爱,过于惊世骇俗,许一辈子无法得。 “那就好。”她就放心了。 江月就是见不得江山现在一副懂事为人着想的模样。她这个妹妹就要死不要脸,乖张狡诈,自私自利才正常!现今的样子,像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了,有母仪天下的凤仪了,可是,她看着却特别不是滋味。“荀阳王突然倒戈助你夫君平反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南子。荀阳王上殿受封时,南子也没出现。我让人打探过,你那旧情人身体不好得很。估计活不了多久。好像回水云间避世去了。” 江山不动声色。 “看你这样子,肯定不会关心他生死的。荀阳王禀明,次子为水云间令主也是寻到合适的时机一统江湖效力于皇帝。当然,这不过是为南子和水云间正名。现在碍于水云间也算为朝廷服务的正统组织,那些个江湖帮派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水云间怎么着,但是,私底下就不好说了。你也晓得,南子乱杀人,结了多少仇恨。” 话说得太多,江月喝了两口茶润喉咙。似笑非笑。“水云间今非昔比,走的走,散的散,杀的被杀,不过一盘散沙,遇到有心人,呵,你也算报仇了。” 江山清淡道“三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江月不屑“江山,别和我来这套。” “三姐,这里是皇宫。” 江月讽笑。“如果这不是皇宫,本小姐还不稀罕来。你爱哪儿折腾哪儿折腾去。你骗得了大姐二姐,你骗得了我?翌帝怎么死的,不是所有人都不晓得。你无极门功不可没。虽不是你的手,和你杀也没两样。你那皇帝夫君要是晓得了,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形?我们在恨翌帝,那也是他的爹!” 说白了,江月是担心江山。江山这点还是晓得的,所以尽管江月说话毒舌,她也从不计较。 江山肚子更大了。 在秋色染黄最后一片枫叶时,江山肚子痛得天翻地覆,御医前赴后继待守,三日后的黄昏气息奄奄的江山生下一女娃。 难产。 在那满是血泊的屋里,宣画帝不避污秽,陪了她最后一程。宣画帝出去时,脸上憔白得没有一丝表情,活着却像死了。 梅沧宣画208年秋,皇妃江氏殁。帝悲,以皇后之礼为葬。三日后,小公主殇,随母而去。举国致哀。 半月后,荀阳王府多了一名女婴,取名,南风。 一年后。 梅沧往南于西北处,群山起伏连绵,有鞘石陡峭积成峰,峰顶终年不化积雪。峰腰山花烂漫。峰底的开阔草甸上,悠闲的羊群啃着草。牧羊犬在周围机敏以待。 阿旺出了帐篷,有些担心的望着远处的雪山。对刚刚出帐篷的妇人道“阿娘,江姐姐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八天了!” “小山这次跟的是我们这里野外经验最好的采药队,没事的。想必山上风雪大,一时半刻下不来罢。” 阿旺正还在担心,见远远的有人在挥手。“阿娘,江姐姐回来了!” 那跑来的女子身着一身地道的民族服饰。肌肤百里透粉,长相明丽,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大嫂,阿旺” “小山快进来喝口酥油茶暖和暖和。冻坏了吧”阿旺娘迎上去,拉了江山左右看。 江山把手中的药材袋子给她。笑道“大嫂,哪能呢。” 进了帐篷,阿旺娘赶紧端菜递水。又把火炉加了几块木头。这小山是半年多前来到他们这地方的。这地方气候残酷,外人从不曾进来过。初见小山摇摇晃晃倒在雪地里,众人只当是妖物。 幸亏救下了!这小山真是个好姑娘啊!只是阿旺娘实在不明白一个水嫩嫩的姑娘长途跋涉跑到人迹罕至的雪山群中来找什么。17hxt。 “小山,可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江山摇头,喝了两口酒暖肚子。 “小山,什么药材如此难寻?”阿旺娘也想帮她。毕竟小山出去寻的珍贵药材,打到的猎物,除了交给那些带队人的报酬,其它的全部送给她们一家了。这让阿旺娘觉得很不好意思。 江山含笑再度摇头。阿旺娘不会知道她在找什么。她找的是一个也许是莫须有的希望。她打算一辈子就这样找下去,能找到自然最好,找不到就和大山白雪为伴也是极好的。 翌日,有人来找江山。 是这里的族长阿木。眼看就要入冬了,阿木想出去给族人换些御寒的衣物回来。只是大山外面的路不怎么太平。想江山会武功,能不能一路护送一番。 江山是不想出去的,但这地方的人生活条件确实不好。吃饭虽然能自给自足,但冬天打到的兽皮御寒就完全不够,特别这里夜晚又分外冷。 她打算这个冬天过了就继续往深处走。在这里也打扰了一年。大家当初救了她一命,对她也很好。就当走之前还一个人情。应了。 阿木族长安排了二十名青壮年族人带着药材等出发,出发那天,全族的人在风雪中伫立相送。对江山感激非常。 江山摸了摸阿旺的头,笑“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赶在第一场冬雪来临前回来。” 番外中篇.半.公子 江山被青衣姐姐扔出去那晚,山居下了寒冬的最后一场雪。那些来势汹汹的所谓讨伐水云间的正义人士,连山居里我收养的那些孤苦幼儿都没放过。 山居不是水云间分舵,只是公子赐给我的一个家。有武功的人,也仅仅几个照看山居的婢女小厮而已。 公子救我性命,怜我孤苦,赐我山居,公子不愿我叫他主子。公子说他救我不是要我卖身为奴。我还小,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不在公子身边时,我的心思都用在山居上。哪处的梅树需移植,哪处的山泉需引流。哪间屋子的窗户纸要重新糊了。 这一夜,我尽心扶植的梅树被践踏得满地残殇。山居也成破垣断壁。在这满目血腥气的人间炼狱中,我眼泪模糊,很害怕。因为,到处都没找到公子 我不恨江山把山居的位置泄露出去,因为她在做错什么事,公子都不曾恨过她。那夜我在公子殿外,听到公子对江山说,他恨她。 公子说恨她。却在得知山居危险时让青衣姐姐把江山送了出去。青衣姐姐把江山从公子屋里抱出来的时候,我在殿外看得清楚,江山手腕处有明显可怖的伤口,才刚刚凝血。 我心慌得厉害,不顾一切的冲进屋。 江山中了蛊,参与设计她的门派都被公子挑了。罪魁祸首点苍派北岚被生擒,公子把他关在坟地墓室中,整整一个月北岚才说出解蛊的方法。 北岚说此蛊嗜睡性淫。要解,需怀有母蛊的人和被施蛊者叫唤。趁蛊虫尽兴时,割破双方的手腕,寻着血的味道,或许能引出来。 那母蛊在北岚身体里。 北岚被关了这一月,受尽非人折磨,早已形容疯癫。他说,他若死,江山也活不了。他说,还有另一个方法把母蛊过到公子身上。若母蛊到了公子身上,江山也就有救了。 北岚开出的条件我不知,只晓得公子出来时扶着墓旁的白杉树吐得昏天暗地,吐完了水,吐出了血 此后,公子七日未进食。哪怕只喝一口水,也会立刻吐出来,吐得再也吐不出什么的干呕。 这个时候,消息说江山和她大姐准备往百夷族去求医。若百夷族的人能解,公子也不用杀人囚北岚了。 这个时候的江山,已是逍遥王的妻。 公子生辰那天,没等到江山,等了许多天,没等到江山,这一次等到,她已嫁作他人妻。16628419 江山从来很会阿谀奉承。我第一次见她,她想搭公子的马车时,嘴巴就能说开花。当她发现逍遥王的护卫宁安后,变得空前的乖顺。 即便这是假象,公子虽没说,我也觉得他是高兴的。 宁安能找到这里,是青衣姐姐带回来的。青衣姐姐说,宁安找到荀阳王爷,说要见公子。荀阳王爷给了信,青衣姐姐去接的。宁安来,是为江山送那落下的碧玉箫。 碧玉箫本是公子的贴身之物,隐约听青衣姐姐和蓝剑姐姐说过,公子给江山的时候本意是压制一些江山身体的变化。后来江山中了蛊,碧玉箫天生克蛊抑毒,多少也能起到延缓的作用。 如此想来,逍遥王这个时候应该也猜到了碧玉箫的用处。不然,不会费尽心思让人把萧送来。 公子没立刻把萧给江山。也没给她解蛊。荀阳王爷身体也不好,青衣在外面寻了几个卖药的异族人来。那些药商都是性子纯粹背景简单的老实人。我们谁也没想到,江山会利用他们的单纯善良,带了山居的位置图出去 山居被毁的那一夜,我当时见了江山的手腕很害怕,跑进去。公子跌靠着沉香木桌,左手腕赫然的伤口果然在滴血。 先前这屋里发生了什么,我多少听到些。公子只随便拢了一件白袍,那血落在衣袂一角,寥落凄艳得厉害。 显然,公子给江山解蛊了 这个时候还不知那些来讨伐的人今夜就会来,我却已怕得直抖。怕公子在也站不住,即便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木桌上,也站不稳 公子公子! 我慌乱得不知道哪里有药。青衣姐姐送江山出去了,此刻不在。上午才到的芙殇护法也不见人影。 我一个人六神无主,跌跌撞撞的跑去地库房,拼命的找,拼命的找。等我抱了一堆药去找公子时,山居已是火把漫天。耳边充斥着要报仇雪恨为江湖除害的口号,大雪漫天也掩盖不了血的腥味扑鼻。 许是我运气好,中了一剑就晕倒了。等我再度醒来时,找遍了残破的山居,也没找到公子。 那几个会武功的婢女小斯尸体周围,有好多江湖各派的死人。以一敌百的死去。17loj。 那些无辜的孩子几乎是在睡梦中被人屠杀。还来不及痛苦,脸上留着酣睡的安然。 山居只我一个活人,鸡犬不留。我冷的全身发直,那一刻,我有些恨江山。 真的。 青衣姐姐办完事回来,见到如此的山居,惊骇非常。说公子若有事,她定叫整个江湖陪葬。 上天总算长了次眼。半月后我和青衣找到公子。公子躺在床上,形如活死人。是东篱先生救了公子。 山出没不一。东篱先生曾也是公子的属下,后来约定的时间满,东篱先生就离开了。东篱先生说,公子此番捡回一条命,但决计不会长寿。要是消停些,别动武,许有两三年好活。 东篱先生说,令主这内力反反复复的失得。即便是钢铁,也能折了。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还拿自己身体去养母蛊,以为是不死之躯还是怎地? 公子本就胃弱,养伤这段时间,吃得极少。东篱大夫也无法。我家本是世代御厨。我虽学艺不精,也比一般酒楼的大厨好上许多。 有一天,公子说想吃马铃薯粥。 马铃薯粥没什么营养,那些穷苦的市井小民才这样将着煮来吃。把马铃薯切成小粒合稻米煮。主要是为了节省稻米。有马铃薯,稻米不容易浑,比白米粥还清淡。公子说想吃,我欢喜的立刻去做了。 做的时候不敢太过用心。江山在山居装乖顺那段日子,亲自下厨过一次,煮的就是这马铃薯粥。我若用心,一定比江山煮那个好吃许多。公子不见得吃得下去。 这年的夏特别热。公子身体将养得差不多时,东篱先生告辞。不久后,公子也走了。我和青衣去战地找荀阳王。这时候翌帝已归天。 我听到过青衣汇报。翌帝的死除了公子暗中设计,无极门也耍了不少手段。隐约听到,江山是无极门门主 那是自然。翌帝害死江家六位夫人,其中就有江山的亲娘,江山肯定要报仇的。 我和青衣跟着荀阳老王爷。老王爷谋略天下,看似投诚安阳王,实则不懂声色的悄然控制住了各路反王及安阳王的许多得力属下。安阳王丝毫没察觉自己的权利被架空。 我以为,老王爷会夺了这天下。 公子出现在老王爷面前时,老王爷正在部署一举拿下锦城。只有我在门外伺候。我听不清公子对老王爷说了什么,老王爷老泪纵横竟然对公子下跪! 我吓了一大跳。这世上哪有父亲对儿子下跪的道理?还是王爷之尊! 刚毅铁血的老王爷 这一夜,惊变。青衣姐姐发号令,老王爷安排的那些刺客杀了数路反王。绑了安阳献宣画帝 这年金秋时,宣画帝的贵妃江山难产而死。一月后,老王爷派人送了一女婴到水云间。女婴的襁褓里,放着一只精致莹润的碧玉箫 。。 第三章拜上水云间 江山一行人交换采办好了需要的物品。2一个面孔四方的青年男子上前。“江姑娘。” “阿达。什么事?”江山正在清点路上需要的水和干粮。 常年在高原地方生活,阿达面膛有些紫红。江山一问,他脸更红,不过肤色本黑,倒也看不怎么出来。“我想问问,能不能多停留三日。我想给孩子他娘买几尺浮蕊缎做裙子。” 浮蕊缎,那是京都锦城的木子布庄才有的货。也是江家的产业。她们的药材贵重,又是大批交换。一般的平民老百姓交换不了。因此走得比较远,现在这里的确离锦城不远了。 锦城天子脚下,花花世界,狡猾的人何其多,阿达这般朴实的人,别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被人骗了。毕竟他身上所带的药材极为珍贵,又是原生态的。 “我陪你去。” 把剩下的人就地安顿好,江山陪阿达上路。阿达觉得很不好意思。一路很照顾江山。不过一天就到了锦城。二人没歇息,去木子布庄换浮蕊缎。当木子布装的的专用大夫看了阿达的药材后,激动得不能自已。强烈请求阿达和江山随他去江府。江山这个江五小姐从不在生意场上露面,以前就爱一个人鼓捣的僻静。这店里的人显然不认识她。加之她穿了一身和阿达一样民族特色浓厚的异域服装,帽子戴着,就更不好认了。 阿达不知所措。江山脑子一转,问道“先生,不知府上哪位抱恙?” 那大夫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主府上二夫人夜夜惊梦,神志不清,主府那些大夫都素手无策。连我们这些分号的大夫都一个个请去看了。二夫人依旧迅速消瘦,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好用各种上好的药将着。这市面上也能买到好药,只搁置太久,都不新鲜,多少失了些药性。难得看到姑娘你们手中这样灵净的新鲜药材。小老儿才冒昧了,还望姑娘莫怪。” 二夫人?“既然如此,我们打搅了。” 江家被江七妹故意输掉的府邸早已被乖乖归还,在南岸东这条幽静的古街上,依旧嚣张的占了大半条街。外壳子江南工笔画一般泼墨诗意,里面妝布得金光闪闪,艳俗到底。 反差大得让人好笑,就像第一次江山入府看到的一样,依旧觉得很可乐。那大夫先去禀报,不多时有管家匆匆而来。门口的门房没见过江山,这管家却见过。见到江山怔了那么一下,真正是弹指一瞬,淹没得飞快。就像她是陌生人。不愧是江无为的管家!好镇定! 管家把他们引到会客的大殿,下去请江无为。 江无为也来得很快。这管家很会办事,给江山沏的茶是她在府中时最爱喝的白毛尖。她正在回味茶的甘冽。大殿外妖云般刮进一个人。 那人走路很英姿飒沓,一身扎眼无比的妖艳衣裳。这身艳丽的花蝴蝶衣裳要是穿在别人身上,那就是戳瞎人的眼,在他身上没半点轻浮恶心,反是风华卓绝,妖醇不羁。像红酒,那是种非常质地的性感。 这人正是她那桃花妖一样的爹爹,江无为。 江无为显然也清瘦了许多,见到江山,径直走到她面前来。两手毫不客气的在她脸上左右拉捏。 阿达本来在发呆,他没见过如此招摇花哨却无半点违和的男人。此刻见江山被捏,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你对江姑娘做什么!” 江无为对阿达礼貌的笑了笑。2又捏了捏了江山的脸颊“好个小没良心的五丫头,长这么大,爹爹养你的稻米都能有几十马车了。这是说消失就消失?米钱爹爹问谁要去?” 阿达张大嘴,这看不到边际华丽得金碧辉煌的大大房子,竟然是江姑娘的家? 转眼间,江无为已坐了上去。示意阿达也坐。对还站在中堂的江山道“你过来挨着爹爹坐罢。” 江山囧。不过眼前这人虽不是她爹,那种呵护,她却觉得真的自己是个幸福的小丫头女儿。 待江山坐了。江无为一副颇有涵养的样子,早已是一本正经的问阿达药材的事。江无为听完,只扫了药材一眼,就让管家带阿达下去给他交换,并留阿达住下。 阿达下去换了丰富得都让他惶恐的几大马车贵重东西先不说。此刻大殿只剩下江山和江无为,江山吞了吞口水。以前不也叫过。没什么别扭的!“爹爹,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娘怎么了?” 江无为顿了顿,眉宇间少见的一丝疲惫戚色。“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你二娘是中了自己的心魔。”江山还在想是什么心魔,江无为又转了话题。“五丫头说说,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 江山从皇宫脱身的事,是江月帮她一起做的。这事江家大姐和二姐也在外面一起周|旋布置。江山借生孩子金蝉脱壳,不是江如画不好,相反,江如画对她很好。江如画只怕也以为她死了。她‘死’之前,只求了江如画一件事,让刚刚出生的女儿别在皇宫长大,她希望那个小生命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成长。 也算她这个母亲唯一能为孩子做的事罢。 江山觉得夫人们的仇报了,江家的威胁暂时解除了,孩子她生了,她在这世间没有什么必须去做的了。这样一来,反而觉得无比的寂寞。于是她想起曾经在山居见过的异族药商。根据他们的叙述让她觉得他们的故乡很像二十一世纪的藏区。她就想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显然,她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这大半年,她也没找到任何玄机。 当然,这些她不会和江无为说。江无为疼她是因为她江山是他女儿。若是知道此江山早已彼江山,她不想冒险,也不想失去这份亲情的宠溺。 江无为早就从江月等人口中知道江山金蝉脱壳之前的事。江山就只说了她一直往西北走,在人迹罕至的大雪山环抱中住了这大半年。 江无为没说他们当初被伏击,只说了醒来被人所救,那地方几乎与世隔绝,自己无法出来,伤养好了才被人送出来。 这一耽搁江家众姐妹陆陆续续跑来,莺莺燕燕绕着江山叫个不停。江山无奈得很。乖乖不动的被姐姐妹妹们研究 江无为看着这一众如花似玉的女儿们,思绪一时飘得有点远 只江二小姐江鱼没来。江山去看二夫人的时候,江鱼在旁伺候。这个二姐,从来都是内敛沉稳的。对这些妹妹,可说是非常爱护。江无为不在时,这江府的大小事几乎也是她主持操办。江大小姐性格太随性不羁爱自由,实在不适合处理府中事务。 江鱼看见江山,浅浅笑了下。“五妹,回来了。” “嗯。”江山看了看床榻上睡得级不安稳消瘦异常的二夫人,压低声音“二娘好些了吗?”16653947 江鱼微摇头,苦笑。 江山也没什么办法。问候了几句就走了。傍晚去春花墓地给她上了柱香。打算歇一晚明天就走。 江家的下人都当不认识江山,毕竟该死的人没死,尽管也没有心瞒,但太张扬还是不好。 江山的闺房还是原来的模样,打扫得很干净。这一晚睡得很好。翌日江山去向江无为告别。进去就发觉不对劲,江无为半支着头,很是无精打采。 江山进来,也只是抬眸奄奄的看了她一眼“丫头用过早饭否?爹爹正有事找你。” “何事?” “五丫头啊,”江无为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势。颇为疲累。“爹爹想请你帮个忙。” 如此厉害的爹爹,他的忙只怕不好帮。她可不可以拒绝?硬着头皮“爹爹请说。” 江无为一脸我很欣慰养了如此乖顺女儿的样子。娓娓道来。原来昨夜二夫人又折腾了一晚上。江山那栋小楼闺房离得远才不晓得。这边好些人没睡安稳。江无为叹息着说,救他们的那个人曾经说过,二夫人这病是药石无医。若要她好受些,平平静静度过剩下的日子或许有样东西有用。那是支颇具灵气的碧绿寒玉萧。 听到这里,江山心底咯噔一下子。“爹爹莫不成要告诉我,那支萧是水云间令主那支。” “五丫头好生聪明!不愧是爹爹的女儿!” 江山对江无为夸张得两眼黑亮亮的样子,无奈道“爹,那东西早已不在女儿身上。”顿了顿“爹,别说你要我去替你抢来。” “什么抢,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借。待你二娘安乐度完剩下的日子,原物奉还。” “这种事,不定要我去吧。” 江无为幽幽一声叹息。“五丫头,爹爹不勉强你。你先想想。” 江山出去遇到江月,江月对此事一点也不意外。她们之前就派人去水云间找南子借。无功而返。 江山冷笑“三姐。别人不晓得,你应该清楚,我和南子在没有什么情谊。你们都借不到,我又怎么拿得来。” 江月淡淡道“自从水云间正名,南子虽不乱杀人,但也是喜怒无常得厉害。 他目前失忆了,这是机会。如果你都借不来,就是二娘的命。” 江山不是傻瓜,心底苦笑。爹爹,三姐,即便她去见南子又怎么样呢。又去见了二夫人,二夫人一看见江山,就像她看见江家任何一个女儿一样,深陷的眼眶里尽是泪。已说不大明白话,还是想挣扎起来 江山还记得,二夫人和她娘亲春花一样,是七位夫人里面目最普通的。二夫人极其和善。还给她做了不少衣裳穿。看见二夫人,仿若看到曾经对她疼宠得小心翼翼的春花。 心下多少软了。 罢了。她从皇宫脱身不是要避开故人,只是不习惯皇宫的拘束而已。更不想江如画因她难做。既然决定寻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在好顾忌的。“三姐,你去和爹说,我愿意走一趟。让爹安排些人,送阿达和他族人回去吧。” 人生长恨水长流。最易善变故人心。南子,我已不在恨你。你看,我对你的恨都如此浅淡,如此经不住岁月,终归你不在我心底罢。你说的没错,我江山是个无心之人。 没拖延时间,江山带了一个知道去水云间路的小斯就出发了。江月和江无为站在府门前遥望她走远。江月偷偷看了一眼江无为,心跳得厉害,赶紧又避开,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爹爹,五妹不会有事吧?” 江无为喟叹一声,摸了摸江月的头“是爹爹没照顾好你们。” 这是摸小孩子的方式。江月心底漫上一股失落。在爹爹眼里,她们姐妹永远是孩子。 水云间现在有些江湖龙头的意味,各门派的事情都会来禀报禀报。由此,声名大噪得街边三岁孩子也知道几条水云间的流言。 自一年前尘埃落定,南子深居简出,外面的人几乎没见过了。越发传得神秘诡异。说他其实死了的都有。跟随江山的小斯不知道南子和江山的过往,又是新人,跟着瞎起哄“小姐,整个江湖的人都晓得水云间令主梅小侯爷为一个女人如痴如狂,那女人的名字和小姐你一模一样,你说巧是不巧。” 山采问娘行。江山淡淡哂笑,流言就是这样来的。 五日后,梅沧下起了早雪。江山着实有些担心阿达他们能不能按时赶回去。要是走在半途,大雪封山就麻烦了。 水云间位于梅沧南部与日月皇朝接壤的上虞谷,谷外有山,山中门庭,是水云间这一年才建的明面入口。江山二人来到此处时,两旁幽深的花木已被细雪覆盖了厚厚一层。 小斯去敲门,有人来开门,看了看他们。“二位何事?” “兄台,锦城江府拜上。这是家主拜帖。”小斯递了名帖上去。那人接过看了下,淡然有礼的回道“抱歉,令主不在此处。两位请回。” “兄台,我们真有要事求见,耽误不得,万望兄台通传一声,感激不尽。”说话间小斯已经非常上道的塞了几张数额巨大的银票在那开门人手里。 那人不急不缓的把银票还回。依旧淡淡的。“请回。” 江山已不是昔日的冲动莽撞性子,却还是没忍住。她觉得南子一定在,只是不愿见人的推托之词。她能等,二夫人也等不了。飞速一闪身,两指锁住那人的咽喉。冷道“带路。” 那门房不急不躁“姑娘这是拜客的态度?” “贵处这迎客的态度也不过如此。”她加重力道。 “世风日下,小姑娘未免太不讲理。”人未至,声已到。江山几乎才察觉,人就被一股波涛汹涌的凛冽之气击落,高高的呈抛物线往山下飞去。 “小姐!”小斯也是会武功的人,飞奔的速度却远远及不上。眼见着江山断线的风筝一样抛落山下。吓得腿脚都不灵便了。 等小斯爬起来欲往山下奔时,那蔓延而上的青石板阶路水平线处,缓缓上来一个人。 长发如云,双眸若水,白衣胜细雪。 似万物靡生。摒弃芜杂。开出孤绝美艳的花朵。17ss3。 堪比寒梅香冷,一身矜贵脱俗。 他怀里是被接住捡回一条小命的江山 小斯看见这情形,大惊大喜之下,很没出息的晕了 第四章爸妈娃的平凡家常 江山微僵。 那人波澜不兴的眸美如初昔。只那平静的神色反倒犹如微微的冷风,卷起雨丝打在人身上,凉薄! 不过一瞬便放下她,没多看一眼,往门殿而去。 人是健忘的生物,南子彻底忘了她。她以为自己也是忘了南子的。只再见,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么陌生,陌生得她有些胸闷。 直到醒来的小斯呼唤她。她才发现自己已走神多时。 细雪下得大了,变成了漫飞的鹅毛。 不多时,他们被请进去。堂里坐着个精神矍铄须发皆白的老头,正邪难分的形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打江山那一下的长老九幽。 江山也是倒霉,此处的确不是南子平常待的地方,这地方是建来应付外面那些人的。在此管事的是长老九幽。令主之下便是长老,水云间统共也就才两位长老,实力可想而知。 九幽很有几分瞧不起江山的样子。“江无为那小子怎么教养女儿的,人品武功都如此上不得台面。” 九幽过分高估了江山,那一下出手不可谓不重。若不是江山运气难得好了一次,遇到九幽邀南子过来处理事务,被南子顺手接住。那一下虽死不了,让她刻骨铭心的受教训是免不了的。 江山吞气,这妖里妖气的老小子,都半截身子进棺材的年纪了,嘴巴还这么毒损。17sxy。 旁边的小斯也气得不轻,忍得脸都青了。 九幽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在江山身上直打转,老流氓一样十分无礼。得出的结论大言不惭。“没胸没腰没屁股。” 水云间比她美的女弟子多了去了。不说其他,单单各具风情的七剑侍,在他老人家眼里,也不输于江山。 江山不怒反笑,那从容浅淡的笑,竟分外绰约。 喔?到不是表面那么莽撞的。感情好,先前这丫头鲁莽的挟持门房弟子,是故意为之?好引出他这个管事的大鱼?不错,不错,有点江无为那小子的阴险了。 扬了扬手中小斯递上的拜帖,九幽总算给了江山一个正眼。“说吧,江无为那小子叫你来做什么。” 江山轻描淡写,眼皮都不抬。“老人家你若能做主,自然相告。你若做不了主,浪费我口水。” 老人家?九幽被打击得不轻。这么没有威力,这么随和的称呼,让他这个邪魔外道情何以堪!把拜帖愤怒往桌上一拍“哼,以为本座不知?想借令主的碧玉箫吧!” 见江山一脸笑米米的看着自己,九幽恼恨非常。上了这丫头的当!整了整衣袖,拿捏起长老气势“小丫头,和本座玩什么心眼,能拿到碧玉箫才是真本事。2”猛不防的凑近她,像个邪恶的老顽童。“本座好心给你指条明路。想借碧玉箫就去哄南风小娃娃,要是她愿意给你,令主断然不会阻止的。” 南风? 她在这世间留下一女,留字,‘风’。 南子来去匆忙,早上刚到,午间便离开。九幽表现得很幽怨。把江山推到南子面前。“令主,属下忙得已冷落家中众美人许多天了,在这样下去,属下的后院就要起火了。属下选了个还算机灵的弟子,令主顺便拎回去让烈焰那老家伙帮属下调教调教,收拾好了也好替属下分担些教务。” 烈焰,水云间另外一位长老。就像九幽不像他名字这么冷寒一样,烈焰的性格和他名字也相反。那是严肃苛正,万年寒冰快,残酷冷漠得很。 南子清冷的看了江山一眼,对九幽略微点了下头。算是同意。 江山还真不知水云间的路,不过离此地也的确不远,只是布置了些五行的障眼法。那重重叠叠浓郁幽深的花木,很容易把人绕晕。等到豁然开朗时,江山已觉此地熟悉。 这一路南子都没说话,表现得异常平静,好似不知身后跟了一个人。 上虞谷境内的水云间,一如既往美得世外桃源。雪积得厚,浩瀚无垠的润白无瑕,比水晶宫都璀璨,又带了些明艳的苍茫。亭台楼阁不成规矩,皆傍着自然的湖光山色而建,景屋一色,倒像原本就一体。 往来偶尔有几个穿着素衣的水云间弟子,由于现在一天事务多,管得宽,水云间原来那些有身份的,譬如青衣之流都在外处理各项事务。这水云间算是没有剩下旧人,江山一个熟人都没见到。 南子没说停下,她就跟着一起走。 等他停下时,江山敏感的抬头望出去,被白雪银装素裹的大柳树下,有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丫头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孩子,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来路。看见南子出现,那小丫头欢喜的抱着孩子跑过来。 她怀里的孩子本憋着小嘴儿在哭,看见南子挥动小胳膊就要他抱。 这一路,江山以为南子真变成冰做的了。无声无息,不言不语,冷得那叫一个玉骨冰肌。此刻,江山发觉自己走眼得厉害。 只见南子熟稔温柔的给那小奶娃擦冻出的鼻涕和哭出的眼泪,眼底的清软仿若柔羽。漆黑的眸似泼墨中染上了星辰光辉。能醉漫世白雪苍凉。 在江山看来,那小奶娃也没多可爱。由于小不耐寒,穿着厚而肿的红棉锦袄,红棉锦小灯笼裤,头上梳着冲天小辫,扎着红色的头绳,头发黄不拉几的稀疏。整体来说就像个要发射的小红火箭炮。真正喜庆。如果这身打扮是南子干的,她真是不敢恭维南子的审美。 好在那奶娃皮肤好,雪白粉团一样,脸还没长开,看不出美丑。眼睛倒是很水灵。 此刻,那水灵的眼睛正好奇的打探她。 老实说,江山觉得自己到底是没心没肺到了何种程度?她真的,真的没有一点身为人母的自觉和情愫。 许是小女娃的目光太悠久了,南子顺着小女娃的目光看向江山。南子一身白素雅得很,那小女娃趴在他怀里,小脑袋搁在他肩上,就像他怀里开出的最艳丽无双的花。 幸亏小女娃这一看,南子似才想起江山这么个人。对旁边那半大丫头比了几个手势,那丫头点头表示明白,走向江山,友好有礼的“请跟我来。” 江山心底咯噔一下子。抬眼间,南子已抱着小女娃走了。 脚下的雪,踏得咯吱咯吱的。江山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们令主旧疾犯了?” 小丫头叫田螺。有些茫然不解。 江山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你们令主似乎不会说话。” 田螺小姑娘听这话有些不高兴,见江山一脸坦然没有嘲笑的样子才作罢。“我们令主原来不是这样的!我听谷里的姐姐说过,令主一年前生了场大病,病好了就不会说话了。”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小主子已经一周岁了,连牙牙学语都不会” 田螺给江山安排了个住处,天黑的时候颇为抱歉 的来通知江山。她去长老屋找烈焰长老的时候,侍候烈焰长老的弟子说烈焰长老今早闭关去了。 在田螺看来,能得到烈焰长老亲自教导指点的机会,那是无比的殊荣,眼下,烈焰长老闭关,她有些替江山可惜。 江山到相反,她哪有时间和什么烈焰长老去做乖学生。这算是天助她也。面上还是露出一副惋惜不已的样子。田螺安慰了几句,说是烈焰长老闭关没固定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一年。让江山莫灰心,在等等,许就出关了。 翌日,细雪依旧清扬如芦花。 这里的房屋都是独立的,东一处,西一所,江山住的是客居,离主屋甚远。 这不妨碍她从田螺这个天真的丫头口中打听出小女娃南风住在何处。 一路的雪景美不胜收。16654314 南风的住处向阳,屋外的红梅比别处都开得早,开得艳。 江山走向最大的主屋,绕过院子,进入内室。 推开门,被吓了吓。山澜忘上底。 只见云锦绣被的精致小床上,奶娃南风已经醒了,此刻坐在小床上,不哭不闹,只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门口,似在等什么人。 江山关上门,以免冷风吹进来。 走到小床边,奶娃南风费力的扬起小脖子看她。小娃的眼睛天生湿漉漉黑漆漆,看上去揪人心的又可爱又可怜,江山看得一声叹息。拿起小屏风上的小绿袄。又看了看,没错,小绿袄。打开旁边华丽的衣柜,江山嘴角直抽。各种大红大绿,各种扎眼鲜艳的颜色,就怕不够艳丽似的。 就小绿袄罢。 江山没养过孩子,更没给孩子穿过衣服。发现这简直是比杀人放火都难做的事。小娃娃的胳膊腿原来是这么软的!完全不会配合,她套了半天也没弄出个子丑寅卯,反倒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 她有些泄气的去挠南风小娃的痒痒逗她,南风小娃扭动着白藕一样嫩生生的小身躯,裂开小嘴笑了起来。 牙齿还没冒头,真正是笑不露齿了。嘴角笑得哈喇子牵线流。江山把她口水擦了,开始讲道理“南风乖乖穿衣服。” 南风笑,只没有‘咯咯’声。据田螺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山突然有了一点,一点点难受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她捡起旁边的小被子,打算给南风裹上,却在拉开被子时,发现一样东西 碧玉箫 她当然没拿。这样拿也拿不出去。她又不是白痴。 用小被子把南风奶娃裹了,外用一根布条稍微绑了绑固定,南风小娃从昨天的火箭炮变成了今日的绿蚕茧。 绿蚕茧南风当然没办法坐了,搁在小床上,江山一根手指就能让她滚来滚去。 绿蚕茧又乐了。笑得两眼弯弯。天然如狐诱人。江山愣了下。绿蚕茧那眯起的笑眼,神韵像极了南子。 血缘真是可怕的东西。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口那人一身浅绿墨袍,背白雪而立,真正如诗如画的幽魅。 看见江山的那一刹那,他目光里是有杀意的。待见她对绿蚕茧并没有伤害之意才淡了。防备却还是有的。 江山发现,即便经历如此多的事,自己依旧会被南子的美色所迷。不见面到罢,只要此人在眼前,那种视觉的冲击力和记忆排山倒海。 要知,她曾一度想亲手杀了他。江山,你到底是怎么了 “抱歉,我看她可爱。” 南子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示。等南子看到床上变成绿蚕茧的小南风时,江山难得的有几分不自然。“我不会给小孩穿衣服” 第五章年节 江山不会给小娃穿衣服,不代表别人不会。2南美人显然已经熟能生巧。把南风从绿蚕茧中解放出来,南风小娃不着寸缕白生生的像个刚剥壳的熟鸡蛋。 丝绸虽顺滑,大冬天不适合孩子穿,不够保暖。南风小娃从里到外都是纯棉的。穿好了,从绿蚕茧变成了鲜嫩欲滴的绿菡萏。 到和南子的浅绿墨袍有几分父女装的意味。 负责照顾南风的田螺正巧取东西回来。看见南子在,到没什么。毕竟,每天这个时候令主都会过来给少主子南风起床,穿衣,抱出去喂她吃饭。 看到江山有些诧异。田螺姑娘心眼简单。“江山姐姐,你怎么在少主子屋里呢?” 江山偷偷瞟了一眼南子,见南子垂眸在看他怀里的绿菡萏,眉眼温柔。显然不会来注意自己。讪笑道“水云间风景实在太美,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田螺姑娘多天真啊。高兴热情的“江山姐姐现今见不到烈焰长老,正好有空我可以带你转转哦。” 此时,南子已抱着南风走了出去。 田螺一边说,一边过来叠南风小床上的被子。整理间,那碧玉箫自然又露了出来。江山故作惊讶“这萧的质地好生别致。” “不能碰!”田螺姑娘见她手收了回去,才松了口气。“江山姐姐,这萧轻易还是少碰为妙。有毒的。” 江山假装诧异“有毒?那怎搁在孩子被窝里?” 田螺姑娘抓了抓头发“我也不晓得。好像是令主和少主子体质特殊,这萧反倒是好的。要是一般人时常带着,有害无益。”神秘兮兮的往外看了看,小声道“听说是小主子娘留给她的。” “她娘” “嗯。”田螺压着声音。“我没见过夫人。听说早过世了。在水云间,夫人是禁忌。大家都不会提。我想,许是怕令主伤心吧。” 田螺也还是个小丫头。孩子的好奇心还重。这里又没有人可以说。难得遇到江山,这才提了隐约晓得点的神秘夫人。能不神秘么,她在水云间一年了,连夫人的名姓都不知道。 收拾好屋子,田螺邀请江山一起去吃饭。田螺是南子找来照顾南风的。南子不是个介意规矩的人。更没有让田螺守下人弟子的规矩。吃饭都是一起的。 吃饭的大厅布置得很素雅,为了照顾南风,烧了地龙,暖暖的。 江山和田螺进去时,南子正用银制的小勺喂南风吃粥。田螺大惊小怪的咋呼“令主,小主子又把粥噜出来了。” 江山一看,可不是。坐在南子腿上的南风小娃极不配合的把含在小嘴儿里的粥又吐了出来,眼睛还笑得像月牙儿,玩得很欢。 南子放下小勺,一手扶着南风,一手拿起桌上的纯棉白帕给她擦干净嘴角的粥水米粒。擦干净了又开始喂。 田螺给江山和她自己一人盛了一碗粥“吃吧,江山姐姐,别客气。” 江山还真没客气。就着小菜吃了两碗粥。她速度一向快。吃完了,见南子还在重复喂粥擦嘴巴的动作。他自己是一口没吃。南风小娃依旧玩得欢,半点体会不到她老子当奶爸的辛苦。 南子没半点不耐烦,整个人非常专注柔和。周而复始。 江山顿了顿“令主,我来喂吧。” 南子抬眼看她,显然有几分怀疑她的能力。 南风小娃也看江山,就要从南子的腿上往江山那里爬。 “你看,她也愿意。” 南子拦住那个不知危险要往下蹦的小南风。终是对江山轻点了下头。 江山从南子怀里接过南风时,敏感嗅到,南子身上的香味又浅了不少。 这来喂食,才晓得什么叫做看者容易做者难。南子并没有吃饭,孩子给江山后就出去了。江山完全没南子那种一手掌握住这软绵绵的娃娃,一手喂食的本事。还是田螺过来帮忙。一个喂,一个抱。 南风依旧不合作,她不吞,又撸出来。田螺也很无奈。“江山姐姐,小主子刚隔奶不久,挑食得很。” 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任性,真不知道像谁。最要命的是她虽不喜欢吃,她不哭,还笑盈盈的,让你咬牙切齿的同时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令主。”田螺正把一勺喂到南风小嘴里,见南子进来了,手中端着一精致小瓷碗。 南子径直走到江山面前坐下,开始小勺的喂南风喝瓷碗里的蜂蜜水。 原来,不是不负责任的开溜了,是去给南风找吃的了。 南风显然喜欢这个味道,喝得吧唧吧唧的舔嘴巴。 见她吃得欢,江山好像自己做成一件大事一样特别有成就感。“你看,她吃了!” 她多少有些兴奋忘形,她不是这么不成熟的人,或许这到底是她身上落下的肉,不知不觉让她放下了所有忌惮和心机。她笑得就差手舞足蹈的样子在迎上南子清致的目光时囧了下。 转而去摸南风那不怎么好看的黄软头发。“南风,好乖,多吃点。”说完觉得更不自在。毕竟,南风在水云间那是万人之上的身份,她一个九幽处的‘小弟子’,直呼其名,十分不合规矩。 她无奈又局促,恨不得咬掉理智大失的舌头。 满室暖意中。 南子却对她眯眼笑了。 无尽清魅。 这次饭后,南子没有之前那么把她当空气了。多少增强了点她在南子面前的存在感。 南子每天第一要事就是带南风,伺候南风。南子处理江湖公务时,南风要么在他腿上拱来拱去,要么在旁边的加厚毛绒地毯上爬来爬去。 好奇心还浓,看见什么都要用手撕撕,弄到嘴巴里去咬咬。 这天,南风一直黏着江山,江山有幸看到南子处理公务,南风在旁边制造各种麻烦的场景。那是分外热闹。 南子处理公务的间隙,还要停下来帮南风换尿布什么的。这天,南子睡着了,南风依旧在旁边玩得欢。 江山也有些昏昏欲睡。完全没料到南风突然那么强大的爆发力,一下撞到椅子棱角上,当即额头破了皮,流出血来。 江山吓得心脏调停,她还没跑过去,敏感察觉不对劲醒来的南子已经把南风抱在怀里了。 要是平时,万不会出现这种事。南子在怎么认真处理公务时,都是注意到南风的。今天也不知怎的,居然睡着了。 南风在南子怀里,小嘴张得大大的,眼泪豆大的往外源源不绝的滚。 这痛,对于一个一岁的孩子来说,那是到了极致。 江山记得看见过小孩哭。小孩痛到极致时,前两秒都像南风这样张大嘴,哭不出声,回不过气。等回过气时,那是惊天动地的嚎。 南风一直像背过气去一样张大嘴哭。却一直,一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 别人的孩子,生下来就要哭出声。不哭出声,都养不活。 那泪,滚烫得江山钝钝的痛。 她僵若木鸡。 南子已带着南风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江山没什么机会单独接触南风了。南风的额头包得像个小武士。看见江山,还是挥着小胳膊要她抱。16655870 这天,南子难得不在。田螺照顾南风。田螺说令主不论出去什么事,在重要的事,晚上都一定会赶回来的。江山终于有机会和南风亲近,亲近。这时候,她发现,自己久了不抱小南风,是这般的怀念她身上软软的孩子味道。 这天晚上南子回来得晚,他走进小南风的房间时,看见南风已睡熟。南风床前的江山一手轻覆着南风身上的被子,一手枕在脑袋下,趴着睡着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屋子里安静得就像外面的细雪落地。 江山不知道南子怎么又突然转了心思。当她在靠近南风时,南美人并未阻止。慢慢的,她可以一个人带南风出去玩了。 这几天终于雪停,天气晴好。田螺说,再过一个月就是年节了。水云间也得好好准备准备。山穿天够给。 江山心里寻思,也不知二夫人怎么样了。她在这里,竟然有种时光如流水,不经意过了这么久都没察觉。 这里的弟子们大多是新人,都还年少。对过年节积极性很高。过年节,他们可以领双倍的月钱,有压岁红包彩头,可以回乡探亲。 早早开始布置起来。红灯笼早早挂了一溜子。每座房前都挂了灯笼,有单个的龙眼八角,有连成串的组灯。 江山抱着南风坐在小轩窗口,看外面太阳照得梅花红艳艳一片。握着南风的小手指着外面的梅树,拉长调子教她“梅”17sx4。 意料之中的说不出来。 江山张大嘴巴“啊” 南风看着她,没学,拍着小手笑。 江山不厌其烦的教她发‘啊’这个最简单最容易的音。小南风只以为她和自己玩。在小南风眼里,多半看江山很逗,很傻。 江山心底叹息。“若一辈子说不了话,你将来怎么办呢” “那也未必。” 窗外,有白衣男子,容颜清冷。他旁边站着个漂亮得天人共愤的小男孩。小男孩踮着脚,伸长脖子想透过窗户往屋里看。 东篱,上官宝宝。江山都认识。 东篱进来,对上官七七的各种私事没半点兴趣,给南风一番检查。平静道“喉咙没问题。也有孩子五六岁才开始说话的。” 不过,从生下来什么声都没发出的,还是第一次见。即便是哑儿,简单的声音还是可以的。 江山点了下头,不好多说什么。招呼上官宝宝吃桌上的蜜饯。东篱要去找南子,上官宝宝说他喜欢吃蜜饯,在这里玩会儿。 等东篱一走,上官宝宝一下跳起来。直奔江山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小南风看。一副甚是愁人的样子。 小南风也盯着他看,双手去抱上官宝宝的手。上官宝宝和东方贝贝平时打闹玩耍惯了,也没避开。小南风这家伙却是毫不留情,一口含住他手指咬了下去。小南风的牙齿已经小荷冒尖尖角了。上官宝宝着实痛了一下。想强行抽出来,又怕伤了她。 表情就更愁人了。这没断奶的黄毛小奶娃,还是个胡乱咬人的。 小妖孽上官宝宝瞬间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咳咳,小南风,别咬哥哥。乖,放开”江山哄了半天才把上官宝宝的手指解救出来。 上官七七家的两个孩子皆聪明万分,比同龄人不知可靠多少倍。江山有些内急,就把南风放到床上让上官宝宝帮忙照看下,她很快回来。 小妖孽笑米米的答应了。只江山一走,他就从床上把小南风抱了起来。举到眼前仔细研究观察了一番。最后无比惆怅的叹气。“这头发,也太少了点” 小南风咧着小嘴笑。 小妖孽越发觉得愁人。 正感叹,蓦地胸膛一阵热流趟过。小妖孽低头一看,嘴角直抽,脸黑成了锅底 于是乎,小南风送给她未来夫君的第一个礼物,就是一泡小河润泽的尿 东篱和上官宝宝在水云间住了半个月。没有留在这里过年节。眼见年关将近,江山没收到外面江家的任何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看来二夫人还好。 眼见就是除夕。 今年青衣等人在外面的分教处理事务带领弟子,江山多少松了一口气。 水云间所有的灯笼都点了。虽没有外面的喧嚣,但也有几十人一起守岁。那些年轻的弟子们都从管事那里得到了压岁红包。田螺那个尤其大。 大桌子摆了,一起围坐着吃元宵。有蜂蜜杏仁馅的,蔗糖花生的,有芝麻蜜饯的,各种能想出来的都做了些。南风挺喜欢吃元宵这糯糯甜甜香香的东西。不过不敢给她吃太多。小孩糯米不好消化。只吃了三个。 众新弟子平素并不是南子亲自教授武功,这有机会和令主同过年节,都很兴奋。最开始的拘束过去,慢慢玩开,一起放烟火,牵灯笼,猜谜都玩了起来。也有那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 江山看着玩闹的众人,心从没有过的安宁。好似,一直的那种孤单无所依渐渐淡了,有种莫名的满足。 南子一早抱南风回去了。南风不能熬夜。差不多时,江山也回自己的住处准备睡下休息。上床,一眼看到枕头边浅紫宣纸折的纸套子。打开,里面是崭新的两张银票。 这宣纸金贵,除了南子,这里没一人用。 拿着还有淡淡香气的纸套子,江山的心就像蚂蚁在爬。爬得她坐立不安,爬得她莫名晃悠到了南风的住处。 今晚都在玩,南子一定会自己守南风的。 南风睡的屋子里,灯已熄了。旁边的小书房灯倒是亮着。 江山走到书房外,徘徊了两圈。又站定。仔细一看,门关得并不严,透过缝隙见南子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浅眠。 他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江山按住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一万次鄙视自己,江山,你还真是个bt的神经病!你到底是想哪样,到底是想闹哪样! 又站了站,轻轻推门进去。 这书房没烧地龙,还是很冷的。她轻手轻脚拿起毯子盖在南子身上,正准备退出去时,手被捉住了。 她没差点一个趔趄。回头见南子静静看着她。他眼底还有丝睡意没完全褪去,眸光懵懂氤氲。 “我这个压岁钱,谢谢。” 他已恢复清明。放开她的手。静静的凝视着她。突然,江山只觉身体凌空一轻,然后重重地跌进了他怀里。 她的鼻子碰到他胸膛上,耳后是他凑过来的温重呼吸,强烈的男性气场一下子弄得江山心跳紧张。 他的手温柔撩过她耳后的碎发,在她右耳垂上轻轻亲了一下。 江山一激灵。下意识想起那次粗暴的对待,她第二天醒来,几乎站不稳。 她抬眸看他,这一刻,为什么她不觉得害怕,甚至,身体抑制不住的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她看他。他也看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脸,盯着她眸子轻轻笑了一下,又在她瞪得大大的眼睛上亲了下。 江山再次睁开眼的瞬间,跌进他幽旷深凝的目光里,一刹那,宛若墨海摇曳星光,幽魅妖气。 他的唇盖在了她的唇上。 她一瞬好像被夺去了呼吸,下意识闭上眼睛。 窗外夜月迷离,寒梅似锦,似都镇不住南子那份质地。 这一夜几番相抵纠缠,江山在他身下乱得一塌糊涂。 乱就乱吧 第六章 初一要抢早起来放鞭炮。谷中的弟子耐不住,午夜一过就放了。这样,水云间总能算第一个放鞭炮的。暗自得意。 习俗里,初一早上是不能扫地的,梳头发也不行。不能乱说话,忌讳很多。田螺小姑娘带了一个婢女过来,羞红着小脸道“江姐姐,热水放好了,你沐浴吧。” 田螺姑娘觉得,令主对江姐姐真好,大年初一的,一点也不忌讳。江山则觉得,洗个澡没什么,再说,她需要洗澡,南子也有很大部分责任。尽管是你情我愿情不自禁的。 江山收拾好了没见到南子,南风小丫头也不见。田螺姑娘说令主并少主子在祠堂祭拜去了。 按规矩,初一是要去先祖坟前拜祭的。水云间没有坟茔,只祠堂供奉着牌位。这地方是禁地,又是初一,没人来。 昨后半夜下了雪。一路白雪红梅的,很有几分艳冶。17623091 江山没想冒昧进别人祠堂,只在外等了半晌也无人出来。便进去避寒。 祠堂建得很幽静,比起水云间其它地方的繁华旖旎,这地方要古朴许多。 祠堂正殿供奉着两个牌位,江山在门口看不真切上面的字,但能辨出有些年头了,神龛下的小炉里燃着六支香残。 心里寻思着,既然来了,也去上柱香。 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和风细雪中,南子抱着南风,南风抱着几大支清艳欲滴的梅花桠。 小南风小小年岁,表情却丰富得很。最终化为眼眸弯弯的笑。显然,南子也没料到去后山选了几枝梅回来会在这里看见江山。抱着南风走到江山身边时,见颇有几分莫名局促的江山,微微一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南风见样学样,想把那几支花用一个小胳膊抱住,好腾出手来摸江山。掌控未住,落了两大支在南子怀里。她终于心满意足的笨拙摸到了。 在南子怀里扭了扭小腰,甚是高兴。 那几支梅南子供奉在了香案上的瓷瓶里。跟在身后进来的江山得以看清楚牌位上的名字。心底咯噔一下。她好歹深切的调查过关于皇室的那些事。虽然这两个名字不算熟悉,但她也不会忘记朱鹤给她的资料所说。 二十多年前,梅沧墨太子被废,三天后被发现自缢而死。其太子妃悲痛欲绝,次日*而亡,随夫而去。 这牌位上的名讳,正是那传说中的太子太子妃的 江山打了个冷颤。小南风歪着头来拉她头发,回神见南子也看着自己。笑了笑,恭敬的给那两牌位上了注香。 初二一大早,许多人都要出门,或者串门,或者拜年。田螺姑娘早早收拾好了行礼。小南风的行礼是南子亲自收拾的。 江山半趴在床上支着下巴逗小南风滚来滚去的玩,眼角的余光却看着南子在屋里忙。 慢慢的,小南风不滚来滚去的玩了,小身子也趴在床上,支着下巴看自家爹爹。 南子这次是带南风回荀阳王府去,荀阳王夫妇实在太想小南风,这大过年的,说不带回去就干脆抢了养在自己身边。 荀阳王府,江山肯定不能去的。南子现在是不记得她,旬阳王府的人要是看见她这个本应该死了的仇人出现在面前,她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别把她大卸八块才好。 田螺姑娘说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江山喝了口汤,觉得味道虽清淡,却别有一股回味无穷的香。见南子抱着小南风不怎么方便,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田螺姑娘忙完了,进来抱过小南风去喂。 “这汤味道真不错。令主,你也尝尝吧。” 他喝了一口,汤才进嘴,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江山正低头喝,没看见。还满是兴致。“这厨娘的手艺越发好了,令主多喝点。” 汤味道太好,她满足得两眼亮晶晶的抬头看他。却见南子像吞了苍蝇似的。确实十分不解。她晓得他爱好清淡口味。这汤虽香,也清淡得很,的确是南子惯常喜欢的口味没错啊? “令主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站起来出去得有些踉跄。 江山跟着追出去时,见不远处南子扶着一花树吐得昏天黑地 等到事情全部弄清楚,南子也躺在床上了时,他的脸依旧白惨得厉害。 江山知道南子不喜食荤腥,没料到竟是丁点儿沾不得的地步。新来代班的厨娘只晓得主子们要清淡的,不晓得这一点,汤里加了细碎的肉沫,这才出了事。 到底没去成旬阳王府拜年。 江山见到了传说中的烈焰长老。烈焰长老长得像外面的冰凌一样棱角分明,刀凿般深刻的五官,面无表情。 烈焰长老不像九幽老小子那样八卦。只对江山说了一句话,‘令主已时日不多,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自那后,到如今已过了五日。江山再没见过南子。没见过南风,甚至,田螺姑娘也不见了。倒是见着了别的人。两看生厌的人。 打开窗,那几树梅开得无我无执。檐下的灯笼在寒冬有些弱不胜风,湿漉漉的园子地上还残留着昨夜细雪铺就的痕迹。 江山淡淡一笑,回头看向屋子里那美如霜雪的女人。“芙殇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芙殇是昨天回水云间的。她不带任何感情的不冷不热。“字面上的意思。令主已恢复记忆,也晓得你来水云间的目的,他不想再看见你,让你拿着想要的东西离开水云间。” 江山看着芙殇手中的碧玉箫冷笑。“既然恢复记忆,何必躲我这么多天,他连当面杀我都不能么。” “不是不能,是不屑。江山,”芙殇竟然笑了一下!“跟着令主记忆恢复的,还有他对你的恨和憎恶。令主让我把碧玉箫给你,已算是最大的仁至义尽。怎么,还想凑上去自取其辱?还是想在水云间丢了小命?” 如果她耍酷,可以把碧玉箫狠狠甩在芙殇脸上,高高在上的鄙夷一句,‘姐不稀罕’。 事实上,她浅笑着拿过碧玉箫离开了水云间。 初十这天回到江府。碧玉箫也没救得了二夫人的命。江山回来碰巧赶上送她最后一程。 二夫人死前不知是精神错乱还是突然清明。涕泪交加的讲了一个充满悲*彩的故事 一如当初江山在书院时听到的,江家的七位夫人的确是青楼出身。 她们原本各不相识,来自不同的花楼教坊,有几分姿色的,早已被人践踏得不成样子,像她这样普通的,也是那烟花地做粗鄙脏活的卑贱之人。 有一天,她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被带到了相同的大暗屋子里,陪一个面目都看不清的男人过了几夜,几天后,那人不知影踪,她们在醒来,也是荒郊绝地,流落到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们又恐惧又欣喜,恐惧这份不安分的陌生,欣喜也许终于逃出牢笼。没有人在想回那烟花之地。 一中小得水。找到有人的地方,才知已离梅沧京都很远。 求生并不容易,尤其在一个个孤伶伶的女子发现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后。苦难不言而喻。 当江无为找到她们,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即便瘦得彷如枯骨,她们的肚子,也都颇具规模了。 江无为当时的眼神她们至今记忆犹新。深沉得如墨海寒潭,深不见底的凛冽。却在看到她们不了解状况而害怕时安抚性笑了笑。 夭夭桃枝,其华灼灼。 她们想即便今生坎坷多桀,到底是幸运的。至少,从江无为出现的那一刻,她们的后半生,就改变了,过上了她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她们才知,那暗屋中的男人是第一首富江家的当家,也就是江无为的亲兄长,如今,已英年早逝了。 她们见惯了白眼鄙夷,江家这种大家,上至江无为,下到那些婢女小斯,却是想不到的亲切,无半点看轻她们。 她们对于这各种因果一直不明白,在江家久了,才隐约感觉到,这一切都和翌帝有关,包括江家大哥的死,也是翌帝一手凑成,她们只不过是翌帝随便捡来的棋子而已。 翌帝这样做她不太明白,也许是破坏江家大哥的名誉?毁了江家的脸面?或者不是这样简单? 总之,她们成了江无为名义上的妻子,他不碰她们,待她们却极好。 江无为这种长得就很桃花的男人,别说是首富,有能力有魄力,便是普通百姓,也是极度吸引女人的。 她们并不爱江家兄长。这些年的相处,对江无为却是情根深种。 二夫人不坏,但她爱江无为如痴如狂。她自认没有别人的漂亮容颜,窈窕身段,心底无边的自卑。 在一新进丫头的鼓动下,给江无为下了所谓让他喝了就会爱上她的药。因是二夫人拿去给他喝的,江无为自然不设防。第二天就是每年上香的日子。一路二夫人都惴惴不安又满心期待的等待着药性发挥,江无为爱上自己。 没等来爱上自己的江无为,等来了一批绝顶杀手。江无为的药终于发挥作用了,失去全部反抗之力的作用1bwzp。 当时的翌帝决心除掉江无为,可说是下足血本准备。最终,逃出的人仅江无为和二夫人两人而已 二夫人断气前,断断续续说完这故事。挣扎着对惊骇得不可置信的众江家小姐们下跪。尤其面对江山时已经自我厌弃得不成样子。“山儿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春花。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是干净的,干净得像一块璞玉她不似我们这些卑贱肮脏的人,她是好人家的姑娘” 还没跪下,就咽了气。一旁始终安静的江无为上前,合上她没闭上的眼。 二夫人死了。埋在其他六位夫人旁边,作了邻居。江家众位小姐皆主动提出去经营管理其他地方的生意。她们或许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罢了。 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二夫人这无心之过却是不知道的,她们不恨二夫人,毕竟二夫人待她们一直很好,更无心加害她们的娘亲,二夫人也只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江山也走了。走之前,江无为抱了抱她。“五丫头,要听听你娘的事么。” 她浅笑“爹,我娘是春花,她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 江无为稍微顿了下,也笑了。摸了摸她的头。似乎还隐约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都是这样,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低头,是个极年轻漂亮的慈爱父亲神情“五丫头要永远记得,江府是你的家,我是你爹爹。五丫头什么时候累了,我都在这里。” “嗯。爹。” 江山出门的时候,回头见江无为在门前,风动衣袂,华美而落寞。她想,江无为一个人背负这许多年,一定也寂寞。越是爱笑爱玩闹的人,许是越寂寞。 为人父母真不容易,现在又一副担心女儿的样子了。她绝大多数时候还是个好女儿的,停下来冲他一笑,调皮得很“爹,我可是大名鼎鼎锦城江无为的女儿。” 所以,爹,我突然明白了,人生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得起,没有多少光阴虚度得起,没有多少人放手得起。即便是二夫人的死,那常常给她梳新发式的二夫人,她的死,她也觉得难过。 江无为目送江山走远,这个明媚的笑,江无为没想到,却是他最后一次看见。 第七章浮世为欢旧精魂 二月,冬寒还未去。 梅沧气候温和,大多地方已是早春悄然。 水云间是个例外。由于独特的地势环境,颇有些积雪未融。瑟寂着几分颓艳。 有人手执长剑,风尘仆仆,闯了进来。面目隐在风雪帽中,看不清楚样子。那人不言不语,只往里闯,武功虽高,却是个跛子。水云间弟子并非吃素,又是人多,那人很快便再也前进不得。 青衣赶来时,只看了那人一眼,便吩咐弟子们退下。 青衣蕙质兰心,可她也在考虑是否带江山去见南子。毕竟,那般魔戾的令主。 “跟我来吧。” 这一路江山心跳得厉害,眼神却是从未有的坚定和执着,倔强得决绝。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其它什么都没了。当青衣停下来时,她浑身热得厉害。 青衣象征性的敲了下门,率先走了进去,江山并未立刻进去。她看见那人一拢华贵精致的白袍,半倚在雕花红木软椅上逗弄一个小婴儿。那微颔首的侧颜,邪美却出尘得不像活在这世上的人。 江山心口一阵紧缩,没由来的恐慌。 “送到凌霄岩去。”南子并未抬头,嘴角上挑,好看至极。 青衣过去抱那小婴儿,江山混沌了半天的脑子终于稍许清醒。 第一反应,南子说话了! 第二反应,凌霄岩,那不就是水云间后山养狼的狼窟么! 青衣抱着小奶娃路过出门来,路过江山身边时,江山还能闻到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小娃娃不知即将面临什么,还咬着手指在吐泡泡。 “等等!” 话已出口。尽管她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小奶娃。 江山不知是南子感觉不复以往敏锐还是怎地,先前南子没有抬头,好似一直没发现她,现下她出声,他看出来的目光,深凝的寒气是青衣也极为胆颤的。 转瞬间,一笑,几分冷蔑的邪魅。 话说得温吞“这脾气倒是半点未变。” 那种莫名的暗潮汹涌让青衣暂时不敢退下。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江山咬牙,跨门往他走去。她走得急,那本已不大看得出来的脚跛得厉害。 她满腹心思,没注意到南子看向她脚时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波动。没注意到他手掌下那一方椅廓被捏出了指印。 那是,用了多大的力? 她想说,她很想他。现在站在他面前,心里越发空虚得想他。她想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这种感觉汹涌澎湃。就算他不喜欢她,就算他觉得她很无耻。 “你也不曾变。一个不足岁的小奶娃,下手一如既往眼也不眨。” 这冷冷的话语不是她想说的! 南子轻笑,美眸荡漾着明显的鄙讽。两指钳住她下巴,浸着丝丝凉意。“你当自己是菩萨了?” 心底越发酸楚,她狠狠扭头,脱离他两指的桎梏。扯下背上的包袱仍在椅子上“我知道你救过我,我不想欠你什么,这是还你的!” 那包袱同它的主人一样风尘仆仆,长途跋涉,历经千难万险才来到水云间。 他嘴角的笑如此迷人优雅,却又是那么残酷,包袱在他举手间在空中碎裂,里面的所有,皆残成了片。 江山全身血液好似瞬间被抽空,觉得,冷到了极点。 爱不得,恨不得,离不得,怨不得 本能的,她想 她手快,南子手更快,她那攻向他致命的手被他禁锢着,几乎要碎了骨,就像地上那些她用自己性命赌来的珍贵药草。 转瞬即残。 她仰头望着他笑了下,笑得凄凉。那缓缓闭上的眼睛深处,却有着释然的满足。 她等他杀自己。 没等到,只等到半晌嫌弃什么样的把她推开。她只看到他转过身去的背影。连看她都不想看么? “带到齐玉阁去。” 青衣一惊,齐玉阁名字好听,实乃处置犯错弟子的刑房。 江山在水云间住过那么几段时间,自然是晓得的。她没要青衣挟持,木偶一般走了出去,到了庭院中却突然转身冲着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吼“南子!你怎么不去死!” 她觉得水云间是真正的魔窟,美丽的外表下是多么残酷可怕的里子。这刑房想必从没空置过太久,新鲜的血腥味在空中晃荡着,像一个个恶魔向她扑面而来。 外面的夜多诡静,虫鸣俱灭。 什么时辰了?她听不见打更的声音,也看不到外面的星辰。她不想活,真的。她从来不知自己是如此悲观轻弃生命的人,但,她现在正的不怕死。 有脚步声传来时,她想,许是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南子的嘲讽是对的,她不是菩萨。别说菩萨,她连常人的许多感情都没有。因为,这一刻,她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南风都没有留恋。 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她江山是多么的虚伪,多么的自私,多么的冷血,多么的无情。 头顶一声叹息。 “是你。” “你的脚便是神仙也无法复原了,这药膏多少能缓除些阴雨天气引发的疼痛。下了半夜的雨,你还是抹些罢。”青衣放下小瓶子,那里面是外面千金难求的,水云间统共也就只剩下这么一瓶的,却被江山捡起来握在掌心捏碎了,瓷渣如肌,鲜红的血就像外面的雨,那么不知怜惜。 “你”青衣一个字卡在喉咙,最后只余下无尽的苦涩。 江山你可知道,令主已无三日好活。 江山你可知道,你不告而别去为令主在那险地寻药,令主有多担心,多生气?不是生气你寻的这些药来根本救不了他的命,而是气你如此罔顾性命。是气你为了寻药残了自己的一只脚。 江山你可知道,令主并不在乎他自己的生死,他这一生,除了执着于你江山这一件事像着了魔障一样,其实是个很洒脱的人。 江山你可知,令主这般冷漠对你,是忍着多大的痛,多大的不舍?可知这齐玉阁虽是刑房,却也是整个水云间最舒适最暖和的屋子?这样的天气,于你脚无疑是最好的。又可知这药是令主命我送来? 你可知 可知 终究没有说什么,默默走了。 屋子又那么可怕的静了下来。 好静。 她如此不识好歹,青衣除了那个‘你’字,没在多说半个字,更别说折磨了,自然也没杀她。她在想,难道青衣竟然不执行南子的命令了?青衣什么时候走的江山也不知道。她被一种莫名的绝望笼罩着,无以名状。 不知道为何这么悲伤。这么绝望。 她的手她没管,流点血而已。 她心口呼吸困难,那是一种哭都哭不出来的绝抑,许是一口气都上不来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当视线被泪水模糊得不成样子时,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她不怪老天爷,是她自作自受,活该。她没有一点好的性格,没有半点好的品质,她实在一无是处,甚至想骂自己一声,‘江山,你真是个践人!’是个胆小虚伪的可怜虫! 她不是什么值得人同情的人,可是老天爷,如果你真的存在,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残忍,可不可以 她才想明白没多久啊,她不想在她终于明白的时候,却什么都来不及她不想,不想南子死啊! 若是南子不在了,她活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看,到这个时候,她想的依旧是自己活得有无意思 江山不知,嘴角舌头都被自己咬出了血,不知她坐在地上微微颤抖的身形多么的脆弱可怜。她只当那个突然出现抱住自己的南子是幻觉,只当他脸上那无以复加的心痛和绻缠是做梦。 那个怀抱,那么紧,紧得似能缘刻三生。 她满脸是泪的小脸埋在他美如彼岸花般荼蘼引魂的颈窝里,一抽一抽的耸动着肩膀,依旧哭不怎么出来,像是幼兽绝窒的嘶鸣。 当她觉得自己受伤的手被他爱怜的捧着亲吻时,她疯了一样对手不管不理,魔一样去寻他的唇。 她想,许是把他嘴唇都啃破了。他终于不再无动于衷,抱起她反客为主。 这是一场没有未来,没有尽头的相拥想抱 是带着绝望的极尽缠|绵 也是,最后一次,那么真实的触摸彼此 这之后,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他都只出现在她的回忆里里。 再也,没回来过 —— ------------------- 朝廷稳固,国民富强,四海升平,邻国友好。 有人老去,有人长大。梅沧还是那个梅沧,长年华丽温暖,傲梅飞花。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前辈后侠,终年事事不休。 那些故去的,被岁月磨得越来越淡,新闻替代了旧闻,早已不新鲜,多提不起兴趣。 蒹葭城以那片浩无边际的苍茫蒹葭而闻名。五年前,蒹葭城热及一时,因那场不合时季的大火。 那才二月,还未立春。蒹葭城虽不算严寒,那蒹葭原却是湿漉漉的,虽此时的蒹葭都已枯萎等着春季发新芽,也断没有自己起火的道理。还烧得那么彻底,整片蒹葭原燃了一宿,那火光染得半个蒹葭城都红了,苍穹被照得像染了血,没人敢近到那片蒹葭原。那么大的火,也没人能去。 关于这场火,说话各种奇异都有。各种荒诞神奇。众人谈论着,期待着,直到三月初春过了,蒹葭芽都破土尖尖角散垭抽枝了,也没什么神迹或灾难降临。蒹葭城更是连个哪家偷汉子的事都没出现过,平和得异常。 一定要说出现了个什么,那就是那片新长的蒹葭原里,多了一座无名无姓的新坟。好似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平时也没看见个什么人祭拜。 想想,怪可怜见的。 大家议论了一阵子,没论出个什么名堂,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如今五年过去,这片地里多出了许多孤坟。大都是无名无姓的,有族谱家门的人死后是要埋在自家坟地的。这些孤坟里是蒹葭城里那些形单影只孤独无依可怜死去的人,被好心人入土这里为安。 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孤坟地,那些蒹葭倒是年复一年的茂盛。 五月的梅沧,实在太美。美得让人想落泪。 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郁葱的蒹葭丛中,他能嗅到蒹葭青翠欲滴的草木之香。 五年了 有风拂动。 碧波荡漾。 少年很是敏锐。风中那么微不足道的脚步声他察觉到了。 那女子一身艳美的红,寸得肌肤那是惊人的白。少年心口窒了窒,微微扬起嘴角笑着打招呼。“夫人,好巧。” “半夏护法,可见过南子?”她那过于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问话也是不起半点波澜的。 半夏笑着。“不曾。” “噢。”她转身,像一缕幽魂渐渐出了蒹葭原。 半夏在蒹葭原中行走,路过那些孤坟都会帮着收拾一下那些疯长的荒草。最后停到一座坟茔前,收拾得特别仔细。因为公子是个喜洁的人 半夏并未亲眼看见蒹葭城那场大火,却时常梦到。梦到公子站在熊熊烈火中,身姿似寒梅傲雪。 那火又慢慢变成绚烂夏花,霞光映照,浮云如锦。 他驾着马车,车道旁分外山花烂漫。突然跑出来打劫的不要命小毛贼拦住他的马车。 公子拉开秋阳木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微微疑惑的样子,成了永恒 那是公子第一次正面见到江山。 宿命般的相遇。 一眼万年 番.南风.江湖华年 南风八岁这年在江湖七年一届的比武大会上输给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七岁男孩。水云间作为御封的武林盟首,南风又是水云间令主,于外,那些江湖门派奚落看笑话的同时很是不服,皆想取而代之。于好强的南风自己,也是不小的打击。回去的马车上一直紧抿着嘴唇,半天不语不言。 田螺看得很心疼。田螺幼时家穷孤苦,是被上代令主捡回来照顾小南风的。转眼八年过去,田螺也从十三岁的毛丫头片子成为众小辈弟子口中的‘姑姑’。 小南风可算是她一手带大,怎能不心疼? 小南风这孩子从小就和别人有些不同。到两岁才能开口说话。田螺时常想起小南风还是襁褓奶娃娃时,那时令主还在,最是喜欢抱她玩。小南风喜抱着令主的手指用没长牙的牙龈去啃,吐着口水泡泡,虽不会说话,笑得却粉团儿一般玉雪可爱。 真正是一去不复返了 令主不在了,小南风再也不喜欢笑。 田螺不知于小南风到底记得令主多少,毕竟令主离开时,她还只是个一岁多的年幼孩子。但是,田螺由衷相信,当初幼弱的小南风,便是什么不懂,也能感知到令主对她的爱的。 毕竟,小南风是那样的尊敬着、爱着自己的父亲。尽管,她从未说过。 斜阳漫漫时,马车在道旁一茶寮停下。 南风不喜总被大堆人跟着,其他人已经差遣走了,现下连自己统共也就四人。在茶寮外围寻了个空坐下,很低调。她素来不喜欢排场。此处人来往多又繁杂,一时倒也没人注意。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聊着此次武林大会的新起之秀,打败南风的古月轩无疑备受赞誉。与此同时,南风被踩得厉害。 “大家已经在商议联名上书皇上,这武林盟首之位理应能者居之。现下你我众人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统领着,算怎么回事。” “不过无能有无能的好处,要是她有她老子那份厉害,江湖怕是又多了一个残暴魔头。” 一时之间,静默了几秒。想起许多年前水云间的所作所为,内心深处还有挥之不去的忌惮。 有人打着哈哈故意轻松气氛“哈怕什么,那魔头消失七年了,江湖传闻早就死了!只怕白骨都枯朽了!” 众人一想,这也是。又轻松下来。其实水云间早在七年多前就算是皇帝御封的正统了,但由于水云间之前的种种手段残忍。以至于大家表面趋于形势和水云间的武力不得不听从号令。当南子莫名消失后,时间越长,各门派越不安分,到现在七个年头,也是到了临界点了。 但水云间毕竟是水云间,令主不在,老一辈的长老,护法,剑侍,随便哪个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也不敢明着挑战。想出请皇帝下旨的方法,另择新秀。 田螺偷偷观察南风的表情,见她拳头捏得青白。却没像四岁那年那样发火。 再度上路,离开茶寮越来越远。田螺正感概小南风识大体,能忍了。就听到小南风家常一样吩咐随行的那两名大弟子。“教教他们残暴。做干净点,留口气。” 白雪阳春般可人模样,精致的小脸稚气未脱。却让田螺莫名打了个寒颤。有些东西,真的会遗传么? 比武大会过去才一个月,南风失去了那不稳固的令主身份。皇帝派了人,另每个门派一人参与一起处理江湖事务。暂时就没有为首之门派了。说是下一次比武过后,凭才能武功居之。 有人说皇帝是乘机掌控江湖势力,谁知道呢。 南风离开水云间时,没有一个人来送她。她也没带走别的东西,除了南子留下来的一支碧玉箫。 等到南风走了,藏身暗处的众人走出来。眼里尽是疼爱,不舍。 在这个消息下来前,南风就收到了荀阳王也就是她爷爷的家信,说是她奶奶荀阳王夫人近来多病,甚是想念她。 走了两天,在一城镇客栈准备休息时,南风发现身上的钱袋被划了口子,里面的所有银钱不翼而飞。掌柜看这小孩虽穿得朴素,却是富贵之像,不像穷苦孩子。猜测了一番得出这样的结论“小姑娘,赶紧回家去吧,一个人跑出来,父母会担心的。” 父母?她只有父亲,没有母亲。眼神暗了暗。 掌柜的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这女娃抿着小嘴垂眸的那刹那,他莫名的怜惜。拿了两串钱“这钱拿去雇辆车,家去吧。” 她从不需要人可怜!点头致谢,并未拿。 “手下败将也有几分幼稚的骨气。”话落进来的小男孩和南风差不多高,身着苍月门弟子统一的黑白相间衣裳。少年惊才,自然有几分优越的傲气。 不是别人,正是打败南风的古月轩。 小南风只是输给了古月轩,技不如人,她是心服口服的。她心底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她要打败古月轩。古月轩却不一样,好似对小南风天生有种敌对厌恶气。“幼稚得可笑的骨气。” 小南风没搭理,只走过他身边时停下来“关你狗屁事。”淡淡的语气,屋子里几个人都惊呆了。 这么漂亮的小女娃轻描淡写骂这般粗俗的话,掌柜有点震撼。 楼上好似有人在笑。 古月轩毕竟也只是七岁孩子,又心高气傲。被气得小脸通红,梗得脖子眼儿都往外冒邪火。小孩吵架模式开启“手下败将也就嘴皮子硬!脱了南风这个名字,离了荀阳王小郡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掌柜更震惊了,这女娃娃竟然是荀阳王府的小郡主?梅沧谁不知道荀阳王夫妇宝贝他们的小孙女儿。这也是江湖上的人为何各种不满这个小令主,却不敢妄动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惜,我就叫南风,就是小郡主。”南风是有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脾气,却不笨。 楼上有人笑得好不给面子。古月轩自尊心受了莫大刺激。“你和你那大魔头爹一样无耻!啊你吐我口水!” 是滴。吐口水。你吐我,我也吐你,最后两人结结实实又打了一场,扭在一起,都忘了用武功这回事。看得掌柜和那几个一同来的苍月门弟子目瞪口呆,他们打架很认真,他们却不厚道的有些想笑。 消停下来时,战况有点惨烈。两人脸上,脖子上都有血痕和乌青。衣服差不多也是撕破了好多处。小南风爬起来,胡乱擦了擦嘴角的血,拖着被打得到处疼痛的身体走了出去。 这时掌柜才反应过来,不得了了!要赶紧去通知府尹大人,给荀阳王送个信去才行。不然这小郡主若是出了什么事,牵连上他就不好了。 夜凉如水。 城西一破庙中,一团小小的身影蹲在一堆柴火前鼓捣半天了。小南风虽自小算无父无母,身份在那里,也是被娇养大的。除了练武读书,其它什么都是不要她自己做的。 破庙外,少年优哉游哉的坐靠在古树上,眼底染着兴味的笑意,月色透过树叶缝隙,斑斓在他脸上,竟让人觉得那平凡无比的容颜也生出一股子无端you惑来。 一个时辰了。这小丫头莫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少年这样想,却不想想,看别人生火生一个时辰的,是不是也不太正常? 他对这小丫头的兴趣起于那句‘关你狗屁事’。这一路跟下来,发现这丫头还真是除了嘴皮子偶尔厉害点,多数时候呆得很。譬如,现在她还在继续的生火大业 又过了半个时辰,少年实在看不下去了,主要是他有些犯困了。在那小女娃在孜孜不倦时,指尖一弹,火,终于着了 “徒儿,做我徒弟如何。” 带点慵懒倦意的声音响起时,高兴于火终于着了的小南风一惊,飞速回头就见平实的月光下,那少年倚在破破烂烂的庙门框上,捂着嘴优雅的打着哈欠。 番.南风.此生与君痴狂 集水镇民风淳朴,往来简单。有一学堂名‘此间’。此间学堂原本只有一位六旬朱夫子和他夫人。两年前,朱夫子兴奋无比的领了一位据说让他觉得无比惊才绝艳的人回来。 朱夫子对此人赞不绝口,兴奋得圆脸膛紫红紫红的亮。这人便留在了此间学堂,做教授琴画的夫子。同时留下的还有他那小徒弟。 未免腻歪在父母身边不思学习,此间学堂都是月假制。夜幕降临一切忙妥当后,负责食堂的朱夫人叫住端着饭菜正准备走的南风。朱夫人比朱夫子年轻二十年华,风韵犹存得很慈祥。 “天转凉了,小南风若不嫌弃,这两件旧衣裳还可御御寒。” “夫人的好意学生心领了。” 朱夫人并不尴尬,这孩子总是这样。便是她师父的东西,她也不会平白无故接受。这不,她在这学堂读书,没钱交学费,硬是要在食堂帮忙当学费。朱夫人先不理解,可见她那年轻的师父并未阻止,也就同意了。 说起小南风的师父 小南风的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此时此刻,某人懒洋洋的嚼着镇子里各种年轻小姑娘,大妈婆婆些送的那些零嘴儿,优雅吐出一颗果核后,华丽丽的叹了一口气“徒儿这是要将为师饿死啊。” 某师父在等帮他打饭的某徒弟回来 南风有时候觉得她师父有些无耻。譬如他面前那些零嘴儿,别人送什么她师父都笑米米的收下。对从小在水云间看惯俊男美女的南风来说,她师父那张脸平凡得她每天见三次都记不住。她曾听到镇子里的姑娘谈论,说是虞夫子背影玉树临风云云。又说虞夫子眼睛实在迷人,连带那张脸都动人无比起来。所以迷得她们使劲送礼物? 虞夫子就是南风的师父。上虞。当初某师父自我介绍时说,‘为师名上’路旁几簇开得正艳的虞美人落入他视线,灵感迸发,‘为师名上虞。’ 据上虞自己说,收南风为徒是想找个小徒弟使唤,好伺候他老人家。因为他很懒。他也确实很懒。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不止懒,还很穷。穷也罢了,他还穷讲究。虽不是一定要吃鱼翅燕窝,穿绫罗绸缎,但必须干净精致,有特色。 收小南风为徒后,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便画画卖。他负责画,小南风负责卖。小南风虽不爱说话,却长得漂亮可喜。倒也卖了些出去。这天晚上小南风终于吃了顿饱饭,她觉得是自己一起赚的钱,吃得心安理得,小肚子吃得圆鼓鼓滴。上虞笑得像狐狸。呼终于吃了,拿到小徒儿的脉门,还是很好养的。 南风九岁那年的八月十五。皓月旖旎。 晚饭后某师父主张去看花灯。某徒弟却要留下练功。某师父很很漫不经心的随口提了提某徒弟垂涎已久的剑法 某徒弟,没经住you惑 午夜要放一盏祈福的大孔明灯。某徒弟平素起早贪黑的练武,等着等着昏昏欲睡起来。某师父半蹲下来,某徒弟迷迷糊糊的爬上他的背,虽懵忪动作却很熟练。 迷糊中听到周围有人欢呼,孔明灯升上去了。师父的背好温暖,好宽厚,好舒服,某徒弟小脸在某师父背上蹭了蹭,睡了。 南风十二岁这年,荀阳王夫人因病去世。这几年南风都跟着上虞学艺,只写信回去。接到书信后,她变得怔怔的。把自己关到屋里半天没出来。 上虞喊了她几声无果后,小南风那可怜的门就被一脚踹得稀巴烂。“出来。”师父大人认真的时候,那份不怒而威的气势挺摄人的。 师父大人说要检查她最近练武成绩,几句话就激得木木的小徒弟举剑相向。 师父大人除了懒,除了穷,也是无所不能的神人般存在。在小南风的印象里,没有她师父不会的,不精的。若不是如此优秀厉害,以小南风的高心气儿,也不会心服口服喊一声师父。 “起来,再来。” 她爬起来,又冲过去。 “起来。” 爬起来。 “再来。” 又爬起来。 “再来。” 远处的朱夫人甚是担忧。“终归是姑娘身,又是孩子,看看,这都摔成什么样儿了。” 朱夫子怡然自得的摸着胡须“呵呵,夫人,你不懂。依老夫看这上虞小老弟可绝非池中物哇。” 小南风爆发了,爆发也是输,各种虐心的输。输到最后弃了木剑顺势吊着师父大人的胳膊就是一口。嗷嗷嗷的不知是叫还是哭。 师父大人晃荡着手臂,小南风嘴巴还没松开“徒儿这是想拿为师手臂荡秋千不成?” 小南风松嘴后,上虞拉开衣袖,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这牙口好生伶俐。都见血了。见小南风看向自己,主动送上另一只手臂“好事成双,徒儿再来一口,为师觉得甚是好看。” 朱夫人噗嗤一笑“这做师父的,真没个正形。” 小南风真又咬了。 晚上睡觉前,走到师父大人床边,对着师父大人的背影低头颔首,小女孩的声音天生软软的“师父,还疼是不疼?” “”南风回旬阳王府,是上虞陪着的。荀阳王夫人后事处理完后,上虞说有事要离开半年。荀阳王也是厉害角色,却查不到上虞的身份。虽不知他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这般照顾小南风,但知道对方无恶意,且通过这几日相处观察,觉得此人优秀得深不可测,品行也是难得随性不羁,小南风拜他为师,也是她的福气。 荀阳王家就这么一个小郡主。那是心肝宝贝。疼到骨子里。变着方儿陪她玩耍。小南风却不骄不躁,还是每天四更就起床练武。荀阳王是武将出生,是又欣慰又心疼。 南风这个小郡主在荀阳没多久就出名了。原因是为了身边某个婢女而把某富家公子打得猪头一样挂城墙上以供来往行人观瞻。 南风虽不是喜说甜言蜜语的人,但她在乎的人,是半点容不得别人欺负的。这点是她骨子里的个性,她师父也是这么教的。师父说,跟他这么久还被别人欺负了的话,就别说是他徒弟,他嫌丢人。 这话要是搁其他人身上,保不准伤心没用,用在南风这种要强的人身上,那是一说一个准儿,效果立竿见影。 这天荀阳王的一位老朋友来做客。因想到荀阳王对南风的重视程度,这人想了想还是把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荀阳王。 他前些日子刚从日月皇朝回来,日月皇朝南陵王儿子好龙阳的传闻那是闹得沸沸扬扬满天飞。连那些茶馆说书的都是以此为段子。什么和状元郎啦,和某大臣儿子啦,和某丞相啦,和江湖某大侠啦,众人为了美得逆天的小王爷明争暗斗啦,绘声绘色人证物证,那叫一个鲜活。 又说你家小郡主和那小王爷有婚约吧,不管真假,趁早打探清楚才是。 荀阳王老友走后,小南风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婚约这回事儿。荀阳王说,这是她母亲替她定的。她出生后,南陵王妃也派人来送了信物,是她爹爹南子接收的。也就是说,是父母都同意了的。 成亲什么的,她不懂,也没有那样的想法。就像她迄今为止,都无法懂抛弃她和她爹爹的母亲一样。 打探回来的消息都是那不曾蒙面的未婚夫小王爷断袖断得轰轰烈烈。南风对荀阳王说“爷爷,你帮我把这门亲事退了吧。”免得耽误了人家。 半年过去,荀阳王正陪着上虞在喝茶。听到消息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小南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高兴得心扑扑直跳。 那人放下茶杯,冲她招手“徒儿,过来师父看看长高没有。” 这时候她像真正十二岁的小女孩儿一样,飞扑过去“师父”小脸蛋儿高兴得红扑扑的。 上虞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徒儿这是一点没长啊。” “师父,我会长的!”要强的人。就是她这样。 南风十三岁这年去挑战古月轩。十招大败少年天才古月轩。之后在几个江湖案子中出了些力,渐渐暂露头角小有名气起来。 古月轩自从败后倒是满江湖追着要挑战南风。说要反败为胜。 南风十四岁这年,江湖中出现了件怪事,频繁出现死尸被盗,后来发展到活人也莫名无故失踪。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众人团结一致找到线索寻去才发现有邪魔外道利用控制尸体来做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却不知对方是故意请君入瓮,身陷囫囵的众人以为就此死于尸蛊之中时,有少女飞落在房顶,月下一身黑衣的她美得像邪惑的死神。也不知那少女做了什么。这些人打砍都动不了的尸蛊一阵青烟过后皆化成了腐朽的腥污血水。 众人惊骇。那操纵尸虫的人更是不敢置信。“你是谁!敢冒犯神灵之力,就要付出代价!” 少女颇为不屑“神灵之力?”不巧,她师父就是驭尸控蛊的行家。用她师父的话说,这些人的品味着实可怜。依照她师父的喜好,即便是尸体,也要用那门面好看的。尽管她师父自己长了一张平凡的脸。 南风十五岁这年在江湖上已经有了相当一批追随者。在江湖风云榜上也是排前三的新秀了。离再次的武林大会越来越近,倒是忙得好些天没见师父。 青山绿水,山居小舍前爬满了繁茂的紫藤花。 有人一身紫袍,翘着个二郎腿仰躺在凉椅上, 兴味着揶揄“哟,小徒儿呢。” 上虞不疾不徐的扶正一颗药草“听说沐丞相明日抵达,我想你就不会觉得闲了。” 那紫袍男子蓦地一翻腾,差点跌下来。“你出卖我,我和你没完!” “哦,还有冥宫宫主,还有那什么巫藏祭司,还有”上虞气定神闲。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他一定报复她女扮男装冒充他到处作恶危害人间。 东方贝贝岂是吃亏之人。一定想个办法扳回一局。正寻思着感觉有人来了。狡黠一笑,扑过去紧紧揽住上虞。尽管东方贝贝比一般女子高上许多,比上虞也还是矮了些。 南风明显惊呆了。 惊呆于自家师父被一男子这样揽抱着。 惊呆于世上有如此扎眼的男人,光长相就能蛊惑人心似的。 到底是上虞教出来的徒弟,上虞就是个不按理出牌,时不时做些惊世骇俗事情的主儿。见得多了,惊讶也就是那瞬间。 东方贝贝含笑打招呼“在下日月皇朝上官宝宝。南风,久仰。”她敢打赌,自家哥哥绝对在暗暗磨牙。 虽然怎么气自家哥哥也不会失态,哽哽他也是有趣滴!东方贝贝乘此机会加紧各种气了自家哥哥一把。比如故意去亲近明显别扭的南风啦,故意亲近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老哥啊故意自己提自己的名字‘上官宝宝’啦。故意说‘自己’的坏话啦不过没到天黑就偷溜了。毕竟哥哥小心眼,眦睚必报,她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躲两年再出来。 而这两师徒。 当南风第三次欲言又止时,上虞放下书卷“徒儿。” 南风走到他面前,清越的眼神中颇有几分难掩的担忧“师父,物极必反,上官小王爷长得太好,恐无法与师父白头。世上除了上官小王爷,还有许多不错的男子。” 这话已经说得很含蓄了。以前南风只听过她那前未婚夫长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一般传说都带有夸大成分。但今日一见,南风由衷觉得,那些溢美之词用来形容上官小王爷的长相都显得乏力。同时,上官小王爷惹桃花的程度也和他的长相成正比。就算是她梅沧,也能听到日月皇朝上官小王爷的各种桃色八卦。 上虞那是一口气噎在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好徒儿这是要把他噎死的节奏啊。 夜幕深沉时,上虞弹指间,那本该逃跑的东方贝贝从房梁上翻了下来。两手刨地,咬牙忍笑,双肩乱颤“哥,不行了。你给我揉揉肚子。你说你这样风骚的人,怎么教出这样呆的小徒弟呢。” “说吧。”她胆大包天的回来肯定不止看笑话这么简单。 东方贝贝还在笑,半晌才勉强止住。“哥,你好歹在小楼学了几年正统医术,你那徒弟身体的问题都察觉不到,真是白瞎了。” 上虞挑眉,东方贝贝鄙视“你小徒弟还没来葵水吧。十五岁没来葵水,她又有南纳血统,这可不是小事。” 东方贝贝走之前难得慎重了一次“哥,当初你答应娘亲教导南风,南风目前的实力加之你背后的推波助澜,过几天的武林大会要夺冠,水云间做回盟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顿了顿“哥,南风于你是什么。”在她看来,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师父该对一个徒弟的态度和宠爱。她那一向厉害的哥哥自己倒是反常的没发现 于他是什么? 当年刚接到娘亲的嘱托是非常不乐意不感兴趣的。直到见到了那个看似羸弱却努力坚强的小身影 似乎,很多东西变得不能控制了? 接下来的几天,南风都在吃师父做的特制美食。师父很懒。但是懒懒的师父兴致好了也会给她做饭吃。神人师父手艺是绝对没话说的,只是这几天的饭菜师父加了些她不太熟悉的药在里面,吃得她实在 武林大会一如东方贝贝所说,南风本身的实力加之这几年上虞暗地里引导积累的支持者追随者,南风终于实现了她一直的愿望。这也是她的一个心结。她崇拜喜爱自己的父亲,所以她不能容忍水云间衰败在自己手里。 当她夺魁后,第一时间搜寻自己的师父。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师父含笑褒奖时,心底比得了第一还开心。 南风成了大忙人。也出名到梅沧缕曦帝颁旨时还特意召见了她。隔着珠帘她看不清皇帝陛下的样子。练武人的直觉。那皇帝打量了她许久。似叹息一般的话语“荀阳王府的小南风都长大了。”带着不易觉察的伤怀。 南风发育实在算是晚熟。十六岁这年才来桃花葵水。且来得很不是时候。因缘巧合之下在最囧的时候遇到了冤家古月轩。两个不懂人事的少年少女,平时绝对的冤家路窄。古月轩红着脸帮南风一起想办法处理了。收拾完毕耳根子红得都能滴血。 这之后,有些东西微妙的变了。 第一朵桃花,悄无声息的开了。 自从南风回归水云间,上虞留在她身边的时间也不多,最久的半年才见到面。 上虞回来后当然听说了两个武林新秀的浪漫桃色绯闻。南风在来见上虞时,上虞说带她去一个地方。 朝秦暮楚。梅沧京都最大的教坊花楼。叫了各种风格的公子十数名。那是要什么类型都有。南风以为师父自己要,结果全是她的。半晌后她颇不自在的挤到师父身边,在他耳边悄悄问“师父,你有银子付账么?” 她师父正在吃葡萄,她问完,那葡萄被残忍的咬碎了估摸着,师父也急了。打肿脸充胖子。师父没钱爱计较,这一通高消费,一定让他肉疼不已 回去的路上南风问师父为何带她来教坊。梅沧在开放,作为师父做出这种事,也是惊悚得少见。 “你还小,要多接触些男子才晓得那种最好。” “师父,他们都做不得真的。” “不错。不过,徒儿,”每当他视线全部凝视在她身上时,她都有些不大敢看他的眼睛。特别是最近一年,这毛病越来越严重。师父的眼睛,看得让人呼吸困难。私以为,比那漂亮得人神共愤的上官王爷的眼睛都蛊惑人心。师父的眼睛,要更邪魅狭长一些。 “这古月轩还是离远些好。” 她心一晃,不知是听到这句话,还是看师父眼睛太久。 师父不喜欢古月轩,每当她和古月轩独处时,师父总是能第一时间找人来传达他的命令把她召唤走。总之,师父神算子一样扼杀了她和古月轩的各种近一步接触。 南风和田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青衣正好进来听见。青衣说“令主,眼见耳听都有虚,要问问自己的心。” 许多年没有消息的母亲,传来消息时,已是病重垂危。 母亲一直是南风心底的一个结。见是不见?古月轩说,见。在怎么,也是她给予了南风生命。 南风设想过千百遍自己娘亲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样子,独独没想到会是这般光景。 浩渺的蒹葭,处处孤坟,那红衣女子靠在一上了年头的坟头前,萧风寂寂,那般凄凉。 南风动了动唇,没说出话。 她应该恨她的,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恨不起来。 血浓于水,她和她是那么的相像。 她娘亲似看了她一眼,动作幅度太小。有些不真切。只歪头靠着那无名孤坟,喃喃低语“十五年了,我终于可以来陪你了” 她嘴角含笑,像是睡着。孱弱苍白的容颜分外安然。 娘 娘亲 恨她的时候,她总觉得日子正长。过了今天,还有明天;过了今年,还有明年。过了春还有夏,过了秋还有冬,过了冬又能望见明年春到,依旧桃花满梢油菜黄。她依旧能借着对她恨的依托坚强 南风十六岁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孤儿。古月轩说,南风,嫁给我吧,我们生个最可爱的孩子! 许是江山的离开,南风觉得人生苦短无常,要勇敢珍惜的好好活着。 去找上虞,师父,我要和古月轩成亲了。 上虞很生气很生气,南风还没见过师父这么生气。上虞说,好,好得很,翅膀硬了。你若嫁古月轩,从今后别叫我师父! 南风哭了,她娘去世,她也没哭。她说,师父,你是我最重视的人,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古月轩就这般否定他 南风和古月轩的婚礼可谓空前绝后,江湖,朝堂,各路人马聚齐道贺。唯独,恩师上虞没去。 有些事还没开始就注定结束。 翌日,整个梅沧,江湖之远也好,庙堂之高也罢,都知道水云间令主南风不洁,新婚洞房后桢洁布无落红,古月轩愤而休妻。 荀阳王气得扛着枪要去和古月轩拼老命。被南风默默的拉住了。原来,这不过是古月轩的一个局。一个为了报仇设了十几年的局。新婚之夜,他揭开她红盖头,眼里有种无以名状的疯狂。他说,南风,父债子偿,这是你那魔头爹欠我们北家的!原来,古月轩不姓古,姓北。 刚巧三日后就是八月十五,原本计划正好三日回门。和荀阳王团圆。爷爷一定很开心。当然,这是原来美好的想当然 荀阳王为了孙女儿开心,让人陪南风去京城看花灯。天子脚下,王孙富贵,万种风流。 侍女在旁边夸张的描述各种花灯的好看,试图引起南风的兴趣。 如此热闹,南风却觉得那些热闹是他们的,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耳边的嘈杂好似渐渐化为一片虚无,她看见前方有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是清风霁月。 “师父!” 吵闹声太大,侍女问“郡主,你说什么?” 她摇头。哪里有师父。她被抛弃了,她居然不怨古月轩,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想着古月轩,恨着古月轩么,为何心里浮起的是师父? 懒懒的却会为她做饭的师父。 洁癖讲究却给她洗衣服处理伤口的师父。 一副理所当然样子说她这个徒弟只能他才可以欺负的师父。 还有,生气说不要她叫他师父的师父 师父师父 情之顿悟,往往是刹那间。她终于明白,古月轩不过是少女的懵懂。师父才是在她心底铭下永恒烙印的那个人七年的陪伴,她已习惯也觉得师父会永远在自己身边,没想过离别,所以她不懂,不懂如果这个人再也不出现,她是如此的害怕,如此的思念,如此的难过 朝秦暮楚作为京都最大的花楼教坊,远近驰名,今天生意那也是相当的火爆。 风情万种的玉奴娇身为老板娘,忙得恨不能多长出几个嘴巴来。心底忿忿不平得很,自己就是个劳碌命,真正的老板却在屋子里风花雪月悲春伤秋的躺尸。 不过想到那银子白花花的流到自己腰包里,瞬间气球一样胀得十分有劲,银子真是可爱的小东西啊。 所以,忙碌的老板娘被动用武力挤到自己面前来的人拦截住时,烈焰红唇张得那个惊讶。 “我要见师父。” 老板娘把她拉到稍微僻静些的地方才道“这不是南风姑娘么。你怎么在这儿来找师父?” “我要见师父。” 她坚定决绝。玉奴娇本还想多打几圈太极。见她这样子,主要是外面许多白花花的银子等着自己赚。又想到从古至今没见过某人那般落魄的样子。心思一转。“你师父我不晓得,不过我这里有位客人,南风姑娘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去三楼见上一见。” 朝秦暮楚的三楼是不对外开放的。也没人来过。守卫的护院竟然没有拦南风。 楼下那般嘈杂,上了三楼却完全听不见。只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南风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寻着琴音走到门口,却不敢敲门。 “玉奴娇,再来烦我别想见你相公了!”声音有些黯哑。但南风认得,那是师父的声音! 莽撞的撞进去,那一身华贵紫袍的人微讶着转过来时,世界寂静了 同样是华艳的紫袍,看到不可方物的上官小王爷时,南风除了惊艳并无其他。看见此人,她觉得呼吸变成了一件万分困难的事 只是,她不认识这个人,虽然他有同师父一样引人垂涎的背影,有同师父一样狭长邪魅的眼睛,有同师父一样看到她犯傻时习惯性无奈微皱眉的神情 她试探性的“师父?” 对方轻笑一声,垂眸漫不经心的调着琴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南风蹲下来想从他眼里看出蛛丝马迹,只看到惊慌失措的,脸色苍白的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 她扯住他衣袖,腮帮子鼓得像两个小笼包。两眼固执的,死死的盯着他不放“师父!” 他抽出袖子“我不是你师父。” 她一下扑倒他身上,他猝不及防,结实被压倒在地。这还不算,她动手就要去撕他衣裳。 “你做什么!” “把衣服脱了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师父,师父屁股上有颗红痣!” “胡闹!”他脖子蓦地染上一层粉红薄氲,菡萏芙蓉都不及其半分妍丽,不知被气的还是臊的。 被他一吼,她真停下来了。其实,她在别人面前都是无比懂事明理强势的,也就在师父面前才会任性胡闹。 “起来,站边儿去!” 严师乖徒模式开启,她乖乖起来站到一边。 某师父衣袍整理好了,喝了口香茗才没好气的“怎晓得找这儿来了?” 对师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某徒“上次师父带我来,那些小公子都不敢碰师父。玉奴娇姐姐说起怎么处置禅语姑娘才好的事,看似是自己感叹,实则在看师父的眼色,师父你端起茶没任何花哨形式就喝了,第二天就听说朝秦暮楚的花魁禅语从良了,还是从阁里出的嫁。师父你喝茶从来都是花里胡哨好一通过后才喝” 以前她犯错时,师父如果正在喝茶,且没有任何前戏,那么,师父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放过她了。 这种小习惯小动作都被她注意到了,某师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毕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就算资质差点,那也是绝顶聪慧的! 火气消了,怨气难平,气自己对她生不起来气,气她小可怜样儿的随便撒下娇,喊两声师父,自己就撑不住了。“又来找为师做什么?为师说了,不当你师父了!” 当年收别人为徒时,先叫了一声徒儿才问别人愿不愿意拜他为师。今日都自称为师了又说不当她师父了。这人也是一大奇葩。 她试着上去拉他衣服“师父” “撒娇无效!” 又拉“师父” “”拉“师父” “”“师父!” “你!” 她比寻常少女娇小些的柔软身子突如其来的撞入他胸膛,那双小手更是把他腰抱得死紧。 小脸才到他胸口。闷闷的“师父,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她不敢抬头看他,头顶很安静。 她听到师父心跳一下下加快,沉稳有力 当师父轻抬起她下巴时,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了。 当嘴唇被两片温润覆盖时,她心脏停摆了 师父也喜欢她,比喜欢更喜欢,她感觉得到! 某师抱着某徒让她喘气儿的空档,指腹来回摩挲着她被亲得妖冶的柔软嘴唇,笑得人间春风拂,蛊惑意味很重。“徒儿,给为师说说,你怎么知道为师屁股上有颗红痣” 有徒弟一时被迷惑,没用脑子,脱口而出。“十岁那年,师父你迷上你以前最讨厌的花瓣浴。那天我正巧遇到一处紫鸢尾开得漂亮。想着师父那个时辰应该要沐浴了。就摘了些去送你。没料到师父比以往沐浴的时辰提前了,我在窗户上刚好看见师父你光着屁股从浴桶里起来,就” 某徒终于发现气氛不对。 果真是善于发现小细节的厉害徒弟啊! “徒儿。” “师父?” “面壁去。” 某徒乖乖面壁中 江湖中人觉得,似南风这样的背景身份,不多出点让人震惊乐道的事都对不起她的各种头衔称呼!时隔被休才一个月,水云间令主荀阳王府小郡主梅沧首富外孙女儿南风又嫁了! 前一次嫁就是沸沸扬扬,这次更是闹腾得差不多整个青岚大陆都吵热了。大家共同的感叹是,就算活几十辈子加起来也见不到这么大的排场。 排场能不大么,和上次比那是小巫见大巫。这次不仅有上次的原般人马参加,更有许多其他国家的王宫贵族,而梅沧首富江家也是倾巢出动。还有比如许多年不出世的天命玉家,机关莫家等等听说聘礼也好,嫁妆也罢,随便哪样都能买下整个梅沧。 说起小郡主那夫君哟,那是能闪瞎人的眼啊。众人一致觉得那不是人,人能长那样么? 不仅长得好,那叫一个有钱有势。日月皇朝最尊贵有权势的皇亲国戚! 那么那不像人的神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不清楚。只有极少数的人隐约听说过,那人很是不喜别人叫他的名字。所以知道他真正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拜堂那天还发生了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拜堂礼毕后,新郎突然亲吻了新娘,新娘被亲得晕乎乎被放开时有些站不稳。新郎去扶她的时候刚好就那么‘不小心’把她袖子撕烂了一只。又刚好不巧的新娘胳膊上代表桢洁的守宫砂不多不少完美的露了出来。又刚好不巧的能被最八卦的那些人看见不得不说,这一招他是得到了他爹娘的真传。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一个人,新娘子的前夫,古月轩。 说起这个也算奇葩。新郎实在大度,亲自写了请帖势必请新娘前夫参加。帖子还是送到门派掌门手里的。那掌门只好硬着头皮带了众人来 大厅内并不是谁都不了解新郎。东方贝贝优哉游哉的看好戏。为惹上自家那‘人面兽心’哥哥的某人默哀。眼神瞄了一圈,发现自家娘亲和南风那风情万种的外公气定神闲的聊天喝茶。她父王没来,他父王不喜欢这种场合。何况,一山不容二虎。哥哥和父王那也是冤家。 江家众位小姐也没被这一出惊到,东方贝贝暗暗赞了一声。不愧是第一歼商家族该有的气度和敏锐。 水云间众位护法剑侍也形容有度,东方贝贝同样给了个赞。只忽然想起记忆深处的一个人,平添了几分惆怅。她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幼年的那美人哥哥,也就是南风的爹和娘的全部事。她敢打赌,她哥一定不会把所有事告诉南风。毕竟,她爹和她娘爱得太傻太伤情。平添她难受罢了。 东方贝贝小时候就莫名喜欢南子。现在想来。是南子身上有种东西和自家爹爹很像罢。不是容貌。是骨子里的什么。他们在选择结束自己生命时的方式都那么相同,置于烈火,灰飞烟灭。只不过她爹爹当年因缘巧合活下来了。 一样的惊才绝艳,不一样的结局,这点却是和他们的不同有关。南子较于爹爹,爱得更隐忍。全世界都以为他很复杂,其实他比谁都简单,比谁都干净。还有和他们遇到的女人有关,如果南子没遇到江山,而是别的人,东方贝贝在想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江山个性不讨喜,胆小,懦弱,口是心非,这点真是差了自家娘亲十万八千里。尽管这样,想起死在南子衣冠冢旁的江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不过,娘亲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无论对方美丑,脾性好坏,身份高低,在你眼里,他都是好的。江山在南子眼里就是最好的,即便是东方贝贝认为的那个并不讨喜的江山。 哎。 喜欢这样的事,不适合她。太伤神了。想起惹得那一堆麻烦事,豪饮了一杯酒。东方贝贝是个天生可以把各种粗鲁动作都能做出高雅潇洒韵味来的人。见周围火辣辣的目光,颇为不喜。这也是她哥哥常年弄张假脸皮的原因。他们兄妹虽是龙凤胎,长相却并不相同。但都是那种能让人看傻一片的。为了麻烦她虽不像哥哥那样易容,一般也是男装打扮,今天是特殊日子才换了女装。别人都稀罕长好点儿,东方贝贝不大喜欢。如果所有人都是冲着自己脸来的,那般肤浅,有什么意思。看这样垂涎自己的目光,实在各种影响心情,寻了个机会,悄无声息的遁了。开玩笑,等那群人找上门来才跑,她又不是傻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开始总有人关注古月轩这个前夫的反应,渐渐,也就少了。什么时候走了,许多人都没注意到。 第二天满江湖盛传,大意是古月轩不举无能,其前妻南风真乃奇女子,为了顾全古月轩名声,竟然牺牲自己云云 关于这个事呢,上虞觉得自己只是在众人各种猜测时让人暗中小小的跟着参合提点了下而已 当初小徒儿去朝秦暮楚找他时,他并不知道她的遭遇。那几天他都呆在屋子里没出去,玉奴娇也没告诉他。他本不爱和小屁孩儿家家酒一样计较闹,但欺负到他徒儿头上,必须另当别论了。对方怎么侮辱,他选同样的东西还回去。这还得感谢他心情好,大慈大悲了。 没过几天,听说少年英侠古月轩大醉不醒差点英年早逝。又过了两个月,古月轩出了家。从此青灯古佛。 江湖一片唏嘘。 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楚。 有些人,真的再无相见。 梅沧还是梅沧。美得斐人,只好多年不在下雪。这样不奇,梅沧常常下雪才奇怪呢不是。 风光大好,梅沧人不拘小节又浪漫,有人在那簇簇清艳梅树下唱: 万丈红梅,勾一尾浅笑独赏;青衣踏花,谁把浊酒一觞,说此生与君痴狂 第八章最终章 【尾声—— 天还没亮,世界一片灰蒙。她睁开眼的时候,枕边是空的,手心也是空的。 室内燃着未尽的红烛,投影着窗外枝影斑驳。她推开窗户,水云间笼罩在一片料峭的寒雾中。檐下几支细弱的冰凌不甚凛冽,摇摇晃晃的碎坠在了风中。 丝丝冷空气迅猛席卷而来,她慢慢的蹲下身子,抱着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再走在水云间,水云间好像变得陌生了,梅花开得不在清艳美丽,楼阁亭台也不在那么精巧出奇。没有南子的水云间,变得平庸琐碎,不再有鲜亮灵动的颜色。 她看到青衣一身素黑衣裳立于梅树下,仰望着那零落残破的花树,哭成了一副水墨画 南子不在的第七天。给她送炭火来的阿婆突然拔刀相向。她说,江山,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她说,死?太便宜你了。江山,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受着半生悔恨,日日夜夜倍尽煎熬。求生,无能,求死,不得! “江山,你看看,看看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武功全废,手脚尽残,容颜全毁,纵横交错枯槁似老树皮。她颤抖着那曾经轻盈风流拨弄琴弦此刻却千沟万壑的粗丑双手来。“就算令主废我如此,就算顶着这般丑陋不堪的样子,我也在他身边!江山,你不配得到令主的爱。我心疼令主,更可怜你,你是个比我丑陋百倍的可怜虫!我芙殇有今日,皆咎由自取,我从未后悔过。若能重来,我依旧会那么做!你能吗?江山?曾经把你当成对手,我觉得耻辱!” “江山”她笑“你该知道我恨你。你大抵不恨我。你就是这样虚伪、愚蠢、无知又无能。你的愚蠢害大世子三千刀活剐凌迟。你的愚蠢害令主功亏一篑,身体再没好的可能。你害令主那般骄傲的人被北岚那样的东西践踏,被那般肮脏的丑妇侮辱呵,江山,你这是什么表情,难受么?你也会难受?难道你不想听听你曾经中的蛊怎么莫名其妙就解了的?令主”她极致变形的丑陋干涩眼眶流下泪来“令主” 这一刻,她恨到了极致。努力想要忘却什么似的笑。“再告诉你两件事吧。你从衡阳瘟疫城回来看见和我亲热那人不是令主。他只是令主的一个替身。呵,江山,你既然不在乎令主,当时为何那般伤情?你又可想过,令主冒雨来找你却看见你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是什么心情! 你那男人解不了你身上的蛊,就把你送到令主面前来,真是好笑!更好笑的是,在你引贼人屠半夏山居的前一刻,令主明明知道都是你做的,还惦记着给你解蛊! 呵,猜到了么?不错,那一夜令主只让青衣把你扔出去,来杀你是我自己的主意。 扔出去?哈哈”她丑陋扭曲的脸上尽是悲沧“就算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欺骗利用他,他依旧对你下不了手啊!下不了手!懂么?他就是个傻人!知道半夏山居不保,还让当时身边唯一一个可靠之人青衣把你带出去,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你说他是不是傻? 他九死一生,半年才能下床!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去找你。万里迢迢终于找到你,他真的傻啊,就因你一句要回去和你男人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他跪求老王爷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求老王爷辅佐你男人平天下” “是的,都是我做的。私自来杀你也好。让你拿着碧玉箫滚出水云间也好”她又笑,满是报复的味道。“但是,江山。他已经不稀罕你了。他不要你了。你已经伤透了他的心。所以,江山,所以,你可晓得,几天前他在蒹葭城放了一把火他宁愿焚身火海也不留半点痕迹给你!他有多恨你,多厌恶你!他宁愿焚身火海” 恨是把双刃剑,折磨别人亦痛苦自己。 两个不一样的女人,一样的悲绝。脑海里的人影深刻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深刻。 只记得君卿生命如花美眷,景成时朽,朝犹微笑,夕葬尘埃。 山中青山岁岁青,世上繁华一千年。 十五年可以长到远古洪荒,也可短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她再次来到蒹葭城。蒹葭原上又多了许多荒坟。谁埋骨于此,恐早已无人记得。 她像游荡多年的孤魂找到最终归途。心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明白。南子早已不在了,十五年前就在这片蒹葭原,结束于烈火中。 这些年,她走过许多地方,偏生很少来这蒹葭原。她自欺欺人的想着某一天某一处许是就碰见了南子。就算他身体不好,或者不能说话,她都会很欢喜。 她找到蒹葭原上最早出现的那座孤坟。孱弱着身子细细的收拾着荒草。 当年,悲痛欲绝的半夏赶到,为南子建了这衣冠冢。 收拾完毕,她有些喘不过气。靠着坟头坐下来。她仰头望天,天蓝得那么寂寥。 十五年了。南子。 你最喜欢的小南风也长大了,东篱先生带来那孩子,你见过的,他把南风教得很好。待南风也极好。南风的性子不像我,倒是像你像那孩子多些,这真好。 你也挺狠心的。走得如此决绝。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我也知道,你希望我活着。 我一直照你希望的,我好好活着。只是,只是真的好辛苦。我不见过去的人,不见小南风,我一直到处找,到处躲,可不管在哪里,都总是梦见蒹葭原上那场大火每每痛得醒来,才知枕头湿透了。 南子,这其实不公平。不管我有多混蛋。从你离开,不,从遇到你没多久,我的整个人生就用来回忆了。回忆太伤情,太苦。你也知,我是个不大能承受这些的人。其实,更混蛋的是,直到你离开,我也不明白,你是喜欢着我的。或者,不敢相信你是喜欢着我的。现在想来,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 那天晚上,我有好多话还没和你说。我想说我白日里说了很多气话,混账话,都不是真心的。 我想问你,‘南子,可喜欢山儿?’ 我想问你,‘山儿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你会不会就喜欢山儿?’ 还有,还有我想告诉你,山儿喜欢你!尽管她笨得蠢得胆小得最后的最后那么晚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她想告诉你,你是她今生今世最喜欢的人,喜欢一辈子那种! 真的,真的好想告诉你,江山喜欢南子! 江山喜欢南子!! 鼻息间是那片蒹葭荡的青叶香,刻骨悲戚,寂静苍茫。她突然好难过。就像最后一次见到南子那样,心口钝钝的疼,闷得呼吸困难。 好似看到有人来了,有些像小南风。 她心尖发颤,胸口揪扯一阵强似一阵,痛到极致中见天光迷幻般大好,如诗霞彩下,风抚着蒹葭曳着万千艳妍。那人一身雪衣逆光而来,他笑,一如初见的清致无双。又是那般柔情。“山儿。” 南子 你来了 -------- 锦城旧事。番。鱼璇玑 (一) 树木参差入云,一抹倩影矫若游龙的飞在树木间,停在一片相对宽阔的腹地时很无奈回头“小修竹,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 这是个生得极为美丽的少女,顾盼间更是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潇洒飞扬。 “只要小姐随属下回去见大长老。属下再也不出现在小姐面前烦你。”说话的男子走出来,竟是一头华丽的银发,一张脸也是如玉般俊美无涛。 少女纤手直戳他胸膛“啧啧你的忠心要对小姐我尽。” 修竹稳如泰山,任由她戳。“请小姐随” “行了!”小女皱眉打断“小修竹,别人不知,你还不晓得。打我从娘胎出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你说的。我给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是这世界的人,我来这里只是一次实验的意外。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我回去前就想在小楼外面的世界逛逛,你别老是扫我的兴行吗。” 修竹沉默了半晌。“可以。” “哎哟,我家小修竹最乖了,不愧是我最亲的青梅竹马比小君皇可爱多了!”她自认为两世为人,谁在她眼里都是小屁孩子。尽管他们都比她大。 (二) 数月后,蒹葭城。 一身素黄布衣的中年女人看见城门口张贴的一女飞贼画像时,不屑的笑了声。小毓翌啊,你应该晓得,对善易容的她来说,这画像就等于个屁。 就算他贵为皇帝,在她眼里依旧算个屁。 她之所以到蒹葭城来,主要是听说蒹葭城有个蒹葭神。说得神乎其乎,说有人曾在夜半时分看见蒹葭原上出现过美人。美得堪比月宫仙子,堪比洛神在世。她可是小楼那美人窝出来的,实在想看看,这外面美如神的人到底是何种绝色。 加之修竹失踪两个月了。尽管知道不大可能是。还是去看看。只她没想到,看到的会是那样的人间地狱。 她来得晚了 她前世也算见惯血腥,可这般毫无缘由的,做出那般残忍血腥的事来,那十几个绿林大盗***是真正禽兽啊! 由于着急查看地上那女子的伤势,那群人逃跑了两个。女子已经死了,全身无半点遮挡,布料并不好的衣服只剩破布条残落四周,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肮脏的白浊。不难想象,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更让她都无法直视的是那女子残破的身体。两个儒房被挖。小腹被挖,大腿肉被挖,未熄的火堆上还有用蒹葭梗串着没吃尽的肉 鱼璇玑多少也知道中华五千年,吃人不在少数。特别是女人,一度被异族称为两脚羊。行军都不带军粮。抓去的人白天吃肉,晚上暖床。 亲眼在另一个时空看见,胃里一阵翻腾,转身朝旁边的蒹葭丛干呕起来。吐也没吐出什么,却被另一幕惊呆了。蒹葭丛太高,月夜下视线并不是太清楚。 那是个孩子。全身被埋在土下,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那孩子飒白的脸和死人没两样,小嘴机械式的咀嚼着什么东西。 鱼璇玑愣了两秒,心尖尖都是一阵毛骨悚然。过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在吃什么,吐出来!” 左右开工连续几巴掌,那小男孩才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他像没有魂魄的地狱恶偶。机械的嘶哑的重复着“我吃,娘,娘,我吃” “我|抄他大爷的!”她应该把他们全部碎尸万段! (三) 日月皇朝京都外某山崖下。 找到这处隐秘的地方已经二个月了。鱼璇玑摸着自己还不显怀的肚子叹了口气。她是要回二十一世纪的人,不过遇到个喜欢的人滚了次床单,怎么就那么容易中奖呢。她又是那种自己做事自己担的类型,绝对没有说怀孕了就去找男人负责云云。未免以后自己突然消失,肚子里的娃娃没人照顾,她虽没通知孩子他爸,还是告诉了孩子他叔叔的。毕竟小江无为那个性非常投自己的缘,可说是臭味相投。 这天鱼璇玑顶着太阳正收拾园子里那几丛被风刮倒的苞米呢。猛不然的看见长得比万紫千红更妖艳的小君皇萧瑟来到,原来是要用专属南纳君皇的至宝无极丝和她换长生碧。 小君皇换了长生碧刚走,小无为就来看她了。小无为还是一如既往水嫩嫩的让她想掐两把,奇怪的是小无为话题总是刻意避开他哥哥江华。也就是鱼璇玑孩子她爹。说起来是鱼璇玑把江华睡了拍拍屁股就走了的。莫不成小江华一个男人还在气她始乱终弃? 送走小无为。鱼璇玑左旋右拐的走到绿丛尽头,那里是一条天然溪流。深谷的水就算夏天依旧沁凉。鱼璇玑在溪边坐下,把脚丫子搁在水里晃荡。 “我说小哥哥,还是不出来?今天天气很好哟” 对面荒草丛中的幽暗石凹里,没半点声响。 鱼璇玑少有的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她二个多月前在蒹葭城救下的小男孩。一个五岁的孩子,亲眼看着母亲被人轮爆,看着母亲被人虐杀烹食,甚至用母亲做要挟逼着他吃自己生母的肉 不紧不慢闲聊般开口“知道南纳么?我是南纳人。你别看我挺正常的,其实我对你们来说就是妖魔鬼怪了。有人说,吃南纳人的肉,可以长生不老,你要不要试”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小的身影疯了一样的冲出来,趴在溪水边魔障一样吐得昏天暗地。吐得干呕的血丝牵着嘴角雨幕一样的流。 看着那个把整个小身体都掏空了样的小男娃,鱼璇玑虽心疼却无奈。虽然残忍了点,但必须得让他自己从那黑暗中走出来。别人,谁也帮不了他。何况,这孩子和她也算有缘。他中的毒竟然是她这个身为南纳人都不太了解的南纳奇毒。 看样子,她要寻个时间出去下。关于这毒,关于这孩子身份,还有关于小无为闭口不提的江华。 “我要出去一阵子。这只碧玉箫送给你。多少能克制你身上的毒蔓延。” 这一走就是七个月。 鱼璇玑再次出现时,小男娃像个小野人。看见她出现,一身桀骜傲骨的小野人难得恳求“请你收我为徒!” (四) 鱼璇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时空的过客。是来旅游的。便是现在,她也如此觉得。只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地方苍老了她。不得不承认,得知江华的死讯后,她开始有了恨那样的情绪。 恨毓翌害得江华那般惨死,恨这源头竟然还是自己招惹的。 “师父药水准备好了。”七八岁的小女孩进来恭敬的禀报。这孩子也是苦命人,父母死于战乱。她和小南子遇到她的时候,这女孩被牙婆子带着让去给一大汉嫖客猥亵。她随手救了给了银子就让她走。这女孩跪地求跟随。 经过一系列变故,鱼璇玑不想多这些事,何况,她是要回去的,这点从不曾变过。 谁料一向对什么事都看不入眼漠不关心的小南子突然说“我想要个师姐。” 鱼璇玑在想,是不是这女娃的眉眼有那么点像南子去世娘亲的缘故。 小女娃留下来了,虽后入门,但年龄较大,为师姐。取名芙殇。 鱼璇玑的身份芙殇并不清楚,鱼璇玑早期和小南子说许多南纳的事,主要是开导他。 鱼璇玑带着小南子进屋后,芙殇就乖乖的关上门守在外面。 小南子身上的毒目前南纳没一个人解得了。那是南纳传了许多年的禁药。早就失去了解毒的办法。中此药的人最开始不觉察,只体质差些,慢慢的五脏六腑开始悄无声息的腐朽,一般来说到了七岁左右会内腔朽尽空耗而死。就算刚中也完全解不了,别说小南子中了六个年头了。 他也算命硬。 为了想出办法,鱼璇玑甚至冒险回了小楼南纳一次,才知南纳也是一片大乱,小君皇不知为何盗了两本至尊秘籍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鱼璇玑也没有什么把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打开一只还在冒寒气的盒子,那里面冰晶一样蠕动的虫子瞬间钻入小南子手臂肌肤。 “我知道很痛。受不了就叫出来。” 她开始在他身上施针,从日出到日落,小虫子放进去一只又一只。鱼璇玑和小南子的脸都已没有了血色。木桶里的水早已透心凉。散发着浓郁得让人窒息的香味。 也讽刺,这毒致命霸道,逼出来却是旖旎勾人的香。 银针都不能算是扎了,那是密密麻麻就跟割掉那块皮没两样。这些痕迹不会消失,也无法消失。未免以后过于恐怖难看,鱼璇玑把伤痕扎成了一片片血染的盛开妖娆梅花形状。她还记得这孩子喜欢梅,大约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 翌日。外面守门的芙殇正靠在门框上打盹。被开门声惊醒,揉着眼睛站起来时,被眼前的鱼璇玑惊呆了。 师父一头青丝一夜之间尽数成了苍老的白,年轻的容颜亦布满岁月的痕迹。面对惊呆的她,疲惫得几乎站不住的鱼璇玑无奈的笑道“他***,这世上真有耗尽我毕生功力都无法完全治愈的毒,哎哎,学艺不精啊。小芙殇,我累了,要去睡一觉。你去熬些粥每天给你师弟喂点。我们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各自的造化了。快去,你这傻孩子,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快去,别惹我闹心。” 半个月后,小南子先醒过来了,此时的南子也就只剩一个骨架子了。 第二天,鱼璇玑也醒了。在她呼吸微弱沉睡的这段日子里,小芙殇除了听从吩咐给小南子喂粥,也每天帮鱼璇玑擦洗身子,每天用小嘴给她喂‘醉月檀’。这醉月檀对南纳人很好,鱼璇玑却从不准芙殇和南子碰,因为非南纳人喝了是有害无益的。鱼璇玑醒来时,芙殇因为给她喂醉月檀,小脸上、身上已多处糜烂。这个孩子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师父常常爱喝,她只是怕师父再也不醒来 小芙殇毁容了。她自己并不难过在意。可鱼璇玑难过。鱼璇玑说“小芙殇若有些像我的样子,你愿意么?” 鱼璇玑和小南子的师徒缘分统共也就两年,小芙殇只八个月。南子天资聪颖,资质过人,芙殇则平庸许多。这一日鱼璇玑把二人叫到一处来。 “小南子,你身上的毒我没有能力全部清除,不止我,这世上目前也没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这张药方是我这三个月冥思苦想成的。这上面的东西都不是金钱权势可以得来的,这要看命运了。如果你能在二十年内聚齐这些,你的身体或许能好。若不能聚齐,也没什么好怨好悲的,毕竟这二十年算是白捡来活的。 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今后这二十年,你不可受重伤,特别是内伤。每受一次内伤你身上的毒就会发作一次,香味越浓越危险,身体会出现不同的异变,具体是什么,就算是我也不清楚。倘若受内伤三次以上,你便没有二十年。” “小芙殇,你资质不如你师弟,且认准了的事喜钻牛角尖,不宜练得过高的武功。你要记得,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要以伤害自己为前提代价。心放宽些,什么都好。这世上没有一定的永恒。就像你去世的父母,就像我亦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傻孩子,有些东西不是想留就能留住的。”她没说这孩子偷偷多次破坏她的包袱,坐骑。偷偷自己吃毒。甚至,想给她下毒。就怕她突然离开。起点是不坏,但手段有时用得实在不怎么光明正大。 “小芙殇,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你是师姐,今后要多照顾些你师弟。现在,你去把我房里的包袱取来。” 待小芙殇走后,鱼璇玑才对面前这个命途多桀得让人心痛的漂亮孩子道“小南子,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其一,帮我找一个叫修竹的南纳人。其二,不管今后你要在梅沧掀起何种血雨腥风,锦城江府的人你都不能动。其三,你师姐心眼小,待为师和你这个师弟却是极为真心的,以后无论她怎样惹你生气,你都不能伤她性命。” 鱼璇玑最后一句嘱托是“你们两个从今后不准对人提起我,也不准说是我徒弟。” (五) 她站在二十七楼的玻璃窗前往下望,那些车水马龙小得拳头大小似的。 靠着办公桌,点燃一支烟,微仰头慵懒的看那吐出的烟圈妖娆寂寞的缓缓上升,绽放。 “姑姑,你回来了”闯进来的少女十五六岁,虽没有鱼璇玑的妩媚动人,倒也很是娇俏可爱。 鱼璇玑掐灭手中香烟。往沙发上随意一靠,二郎腿优雅一翘。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衣在她身上分外妩媚性感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更有种所有猎物尽在掌握的莫测。少女有点心虚,觉得自家姑姑不愧是国际上最神秘的最厉害的催眠师之一,好像能把她看透似的。 更厉害的是,催眠只是自家姑姑所有本事中很普通平凡的一样 “来,小山儿,给姑姑说说,玩得可高兴?” 说起这个姑姑,比江山也才大八岁。江山今年十五岁。鱼璇玑也就二十三。这江氏集团的原身是让国际军情局也头疼的古老暗黑集团。有句话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江家历代老大都手段惊人,堪称绝世天才。经过几代人洗白。江家从最开始的很黑很暴力到中立到现在表面上很白,那是做得相当成功。鱼璇玑随母姓,因其是挑出来的接班人,从小在秘密基地受训。 江家boss,也就是鱼璇玑老爹不到五十就因病去世,鱼璇玑被紧急召回上任。 尽管江家从来很民|主,江山的爹也就是鱼璇玑的哥哥依旧是个异类,说江家过于家大业大,他要过最平凡的生活,所以离开家在外面取了在平凡不过的妻子。鱼璇玑找到江山的时候,七岁的江山已是孤儿。哥哥嫂子早已化作尘埃。 现下鱼璇玑问江山玩得高兴否,江山装萌卖乖的避开话题。脑袋搁在鱼璇玑腿上撒娇。“姑姑,我就和崔狐狸那小妞一起出去度度假,能有什么特别的。姑姑大美女,你给我说说这次的新鲜事吧我听实验室那些bt说,姑姑你这次昏迷了十八天呢!以前最多也就三天的。” “这次么”鱼璇玑弹了她脑门一下“山儿听了一定会高兴,这次终于算是揭到我的伤疤了。” “这次出了些故障,不仅到了从未听说的异时空,我醒来居然还在别人肚子里。小婴儿只能吃喝拉撒睡。最悲催的是你姑姑我那具小身体还是个多病多灾的。那地方的人很厉害,武功,医毒,巫蛊,还有那该死的玄门之术! 这时空既然不是我要找的,来了全当旅游。为了能早点到处都逛一逛,便安安心心的鼓捣研究。十五岁那年终于身体也没问题了,破坏谷中的迷幻阵溜出去也完全没问题了。 我出了小楼,遇到了许多人” 鱼璇玑的故事中,有山河壮阔旖旎,有世外桃源般的神仙腹地,有精英齐聚的皇家书院,有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当然,光的背面必定有影。有人的地方就有贪婪,就有是非,就有权利富贵。“毓翌或许真的喜欢我,不过他更喜欢的是我身上能助他平天下的能力罢。作为上位者,这都没错。只他实在不该那般把江华折辱而死。江华”难得的鱼璇玑悠悠叹了口气。“我从未见过那般纯净的人,那么剔透,又那样的简单而执着。我说我想和他睡,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还没碰他他脖子根儿都红了在其他时空,我一直记得底线,这次却没忍住” 鱼璇玑顿了顿“你知道我这人,并不是那么眦睚必报。若不是江华死得那般那般罢。我不想再提。当感知到研究室那帮家伙找到了我时,我知道能留在那里的时间已不多。在离开前,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去找毓翌报仇。说报仇许俗气了点。但至少要把江华所受的还给他然后,没有然后了。那时因之前给一个小男娃解毒,我差不多是废了。不过你姑姑我聪明绝顶,自然能想到办法,可就在眼看能成功时,就该死的被拉回来了呃?山儿,你这是什么表情?” “姑姑让山儿去给你报仇,怎样?” 鱼璇玑只稍讶异了一下“山儿,说吧。从你进门那一刻,我就察觉你不对劲了。” 说?说意外看见那个疼爱她如珠如宝的未婚夫和一个波涛汹涌的女人双生树一样缠绕在一起? 一个礼拜前,那男人还抱她在膝上,迷人的薄唇轻触在她额上。不过几天,他的唇落在了别的女人胸口。 “姑姑,我想去散散心。” 鱼璇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山儿,你应该晓得,这是有风险的。” 她故意嘚瑟“姑姑我到底流着江家的血,姑姑你这么聪明,我这个做侄女儿的沾点皮毛也不能是那池中物。姑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把我其它记忆催眠了,只让我记得是要夺了那毓翌的江山,让他生不如死这件事就行。我失败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成功了,以后姑姑都听我的。怎样,敢不敢?” 小丫头还给她来激将法。不是她自大,这小丫头要真是有她这个姑姑的三分聪明,她这个做姑姑也就放心了。 她越是温柔看着她不说话,她的强颜欢笑越是撑不住。 面对自家姑姑仿若能看穿人心的美丽眼睛,再也忍不住突然扑倒她怀里。这是江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鱼璇玑面前哭“姑姑,算我求你我真的好难过我心好痛呀我不想待在这里姑姑,我好难过” 江氏集团到底实力如何,就算是军情局那帮人也说不清楚。大抵晓得他们有多处隐秘基地,具体位置却一直没摸清楚。 从上代开始,江氏开始聚齐一些科学领域的最优秀人才。到鱼璇玑这里,已经是有相当规模了。 事情的起因很神奇。当年,鱼璇玑的母亲凭空落在了她父亲的床上。这中间发生的故事不提。十年后鱼璇玑她老爹亲眼见着妻子瞬间从自己怀里消失。满世界翻遍也无迹象时。他终于相信,自己的妻子一如她自己所说,真的是来自历史上的晋朝。 于是 ,痴情的铁血男子把一腔生命都投入到研究寻找时空轨道中。 用那群科学怪人的学术话来说,所谓魂穿就是一个人的脑电波受太空离子风暴的影响,在某个特定的磁场下传入了另一个人的脑子里。 可怜她那痴情的父亲,曾经费尽千难万难去过一次西晋。完全没找到他妻子的消息。他还没有机会去东晋就病逝了。 死之前,他说,你母亲胆子素来小,平时一会儿都离不得我。我怕她一个人在那边孤单。她又过于善良,若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她父亲这个别人眼里杀伐果决的冷酷之人,却把她母亲当女儿般疼宠娇养 之后,她也去过几次,最后一次却出了错,看着躺在实验体里安静像睡着一样的江山。已经一个月零两天。依照她亲身体会的时间换算。这边的一个月零两天,那边的三十二年。山儿,三十二年了,别告诉姑姑,你在那边嫁人生子不回来了罢 突兀的爆破声响起,实验室的门在一股浓烟中被炸开。 看清那人鱼璇玑眸光瞬冷“这就是‘暗皇’的礼貌?” 完美的身材,深邃的五官,冷硬的线条,迷人得近乎薄情的唇。这是个任何正常女人看到都会心跳加速的男人。遥望见实验体里的江山时,眼神锐利冷寒似能割人血肉“你对她做了什么?” 鱼璇玑毫不逊色,只身挡住他的去路,气场强大得空气瞬间变零冻点。“殷旭,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做了什么才能让那个迷恋你到无法自拔的小山儿求我催眠她的记忆把她送去异时空散心!” 她后来派人去查,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一边诅咒那该死的暗皇精虫上脑,一边恨江山铁不成钢。山儿这点真让人糟心。没半点他们江家人敢爱敢恨的样子。遇到感情就逃避。要是搁她鱼璇玑身上,她当场就阉了那王八羔子然后一脚踢到大街上去! 不愧是各种科学怪人疯子。这边两个人都快用眼神把宇宙毁灭了。他们视若无睹的来来去去还在忙活自己的各种数据,各种研究。 突然,警示灯一下接一下的疯狂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 鱼璇玑第一次失态,怒红着眼睛大吼“什么叫再也回不来了?什么叫脑电波消失了?”即便失态依然在眨眼间再次挡住了欲过去江山那里的男人。“殷旭,我|抄你大爷的!你还敢碰她?你在近一步老娘特么的废了你!” 江氏集团千金小姐的葬礼,尽管刻意安静低调。那些黑道上白道上,商场上政场上,能来不能来的都来了。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个能攀上江氏的机会。 精明能干的助理敲门“总裁,到时间了。” 妩魅得像毒的女子又吸了两口烟,掐灭。“走吧。”山儿,姑姑终于理解你父亲想做平凡人的心情了。树大招风。连安安静静送你走都没办法。 傻孩子,答应姑姑,不管在哪儿,都要好好的啊纠缠。番。与令主二三事 (一)心计 “喂喂喂,你真的是水云间的护法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有只‘乌鸦’好呱噪。 他在溪边默默的取水,当她是空气。 “哎呀呀我们好歹也有共同抗敌同床共枕的情谊,不要这么冷淡嘛” 共同抗敌?指的是她在旁边拍手兴奋的看戏?同床共枕就更荒谬了,他靠着大树疗伤,她躺到他面前的火堆旁睡觉。这就同床共枕了? 一个月后,那只乌鸦还跟在他身后时时刻刻嘴皮翻豆子一样呱躁不停。他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拜你们令主为师!”某女星星眼。 “不可能!”毫不留情。 “我这么聪明伶俐,这么骨骼清奇,为什么不可能!” “哼。”“喂喂喂,‘哼’是几个意思啊?我要拜师,我要拜师,我要拜师,我要拜师,我要拜师”她反正顶着张假脸,不要脸什么的,做得很顺手。 她念神一样跟在他身后念了三天后。 “你够了!” “不拜到你们令主为师,我不够!” 他寒星般的眸子看向她“为何一定要令主?” 少女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梅沧武功最厉害的人啊。”说完默默垂下头来“因为,我再也不想看见亲人在我面前惨死的样子了” 事实证明,编造一个悲伤的故事是很重要的。哪怕被世人称为邪魔外道的水云间左护法‘夜’,也还是有同情心和怜悯心的。 当夜带她进入水云间后,江山在想,这要是自己没头没脑的找,何年何月才能摸进水云间的大门啊。 意料之中水云间令主不收她。别说收她。见都懒得见她。不过让江山诧异的是水云间的人并不是外界传闻那般不堪。他们对人比常人对人甚至更为单纯真诚。江山顶着左护法的朋友之名,虽左护法这样做有违规矩被令主还罚了,但对江山还算和善的。 江山每天都借着求拜师的口号去接近水云间令主那片院子,每次老远就被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弟子劝回。 由于明里暗里到处闲逛,那天月黑风高一不小心从水云间后山掉下去了。在荒无人迹的大山里还叫她遇到个小屁孩子。那孩子简直自闭症一样,却很有趣。她一时兴起偶尔去逗逗他。整天宝宝宝宝的乱叫。看那孩子又气又怒的可爱样子她心情就特别好。当然,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孩子变成如此模样都是拜她这个无极门门主所赐。 她从那地方费了不少力猎了张雪狼王的皮,屁颠屁颠的捧回水云间孝敬‘师父’。 ‘师父’还是不赏脸,面都懒得见她。不过呢,她不急。心急吃卜了热豆腐。武功差点没啥,脑子好使就行。 转眼一个月过去。 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江山一身黑衣趁着雨势准确无误的避开了令主居所周围的弟子。开玩笑,这一个月不是白待的。 一如她推测出来的,水云间令主身体不好,这种几天的暴雨最容易引发旧疾。那令主据她的打听推断还是个很孤傲的人。不喜欢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所以,她今晚潜查是最有利的! 就在她悉悉索索偷偷摸摸翻箱倒柜找‘江山策’时,危险的第六感,黑暗中脊骨莫名一寒,想也没想一掌击了出去。她虽不是绝世高手,江湖中也难逢敌手。只是她没想到,水云间令主和传闻中相差那么远,她能感到对方没能完全避开! 屋子里没有光,他们看不见彼此的样子。她却能准确感知到对方所在之处。一直散发的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似乎有一缕淡淡的香开始扩散开来,且有越来越馥郁的趋势。黑暗中那人冷冷的声音响起“若不是顾虑夜的感受,在你第一次偷偷摸摸那天晚上,就该是死人了。” 话虽如此,一时之间他却没动。 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令主大人现在也可以杀了我。怎么不动呢?嘿嘿,令主大人,这就是命不该绝。我想令主大人当真病得不轻,杀我这样的小虾米都无法了。那么令主大人,我走落哦最重要的事忘了,令主大人不介意的话能否给我看看你的大腿?啊哈哈看样子很介意啊。不急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外面等着她的才是黄泉路。她的造诣还是差了些。刚开始她进来的确没人察觉,不过屋子里突然传出去的异香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她在水云间令主最虚弱的时候一掌打得对方内伤发作是个意外,内伤复发的袭人香气引起外面弟子的注意也是个意外。只能说遇到‘孽缘’了。 意识昏迷前,江山只闻到那股魅惑人心的香味。还有那人冰冷的“尸体扔后山喂狼。” 江山这一死某个意义来说还真算死了。再度醒来时她不但前世的种种依旧没想起。连带自告奋勇说帮鱼璇玑报仇夺取翌帝天下的事都忘了 (二)吃饭事件 那时还在玉梅书院。 半夏看江山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实在看不惯江山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向南子抱怨。谁料公子竟说“半夏,山儿孩子心性。你让着她些。” 江山要满十六岁了! 许是半夏怨气太重。这天书院沐休。江山一大早就在厨房折腾。在半夏担心她把书院配给南子的小厨房烧了时终于一脸得意洋洋的出来了。 “当当当当!美人令主师父,别看书了,来尝尝我这个乖学生孝敬的粥” 半夏一看,那粥里和米煮的竟然是最平凡无奇的土豆!江山真是个小气鬼。也没让她出两顿菜钱,她吝啬得食材如此寡淡! 江山给南子盛了一碗的同时也大度的给和她不对盘的小冤家半夏盛了一碗。 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们吃,等着他们品评。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却见南子吃得越来越慢,一道隐约可疑的淡粉色沿其耳根之后慢慢爬起,直将那饱满的耳垂染了个透。她不免诧异,他好端端吃个饭脸红什么? “美人令主师父,太烫了吗?” 南子点了点头,那抹淡粉色爬过耳垂直蔓延至腮颊处,静默须臾后听得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自江山手下将手抽出伸向桌上唯一那道凉菜,这时,江山才发现自己方才竟同一个思春的丫头一般一直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对着他的脸发了半天花痴了。能看得南美人这般不自然,她功力果然不浅 (三)丑媳妇见公婆 许是因为自小中毒的缘故,许是他本性如此。南子性情时而温柔时而残酷,时而纯净时而邪恶。面对救命恩人荀阳王夫妇都是如此。 南子的亲爹是当今圣上的兄长,是当年名正言顺的太子。由于过于仁慈被亲弟弟害死。斩草不除根是皇家大忌。因太子对荀阳王有恩,当时的荀阳王费尽周折把南子和其娘亲救出来。由于一路追踪得紧,最后意外走散了。当时荀阳王被看得紧,无法在派人立刻去找,只暗地里悄悄寻找。南子娘不仅生得倾城,也是有大智慧的坚强女子。整整半年,不仅新帝,连荀阳王也没找到她半点消息。 荀阳王夫妇再见到南子时,他已经是十岁小少年。他说要去认水云间当时的令主为义父。气得荀阳王想大逆不道的抽他两巴掌。那水云间令主原是南子爹的得力属下,就因他暗中叛变投靠了他人,太子才死得那么惨。 也不知南子怎么做到的,不过两年,他血洗水云间,杀义父,屠义母。还当了水云间的新令主。外面的人不清楚,只道此人杀父屠母,是个冷血的恐怖恶魔。他们也并不知,这个恐怖恶魔其实是荀阳王府那个常年不见影踪的病弱小公子。 接下来,江湖朝廷皆血雨腥风。但凡参与过‘太子案’的,都没落得善终。手段越发残忍狠毒。不动手,却逼得别人抛弃妻子,兄弟成仇,最后抹脖自杀。 虽最近两年消停了许多,但看见南子竟然带了个少女回府时,荀阳王夫妇还是被惊到了。 于是旬阳王府的全体成员又多了一个兴趣爱好。那就是跟踪江山和南子。 那一日起了些风。江山赖在南子房里听他吹箫。听得太久站起来脚麻了。南子当然没让她摔倒。她还在南子怀里还没站稳呢。门口一波小萝卜头拱开门哈哈大笑的跌了进来。“抱抱抱抱亲亲亲亲” 南子很自然,江山老脸有些臊。“放开我啦” 南子真就放了!她还没缓过来的脚几个弯弯‘咚’的声结实摔倒在地。屁股痛也罢了。那几个小萝卜头又是一阵大笑“羞羞了” 江山那个吐血。南子来扶她,笑道“山儿太任性了。” 我我江山伸手就是一拳出去,南子正巧就放开她,正巧就侧了下身,她一拳出去失重状态,结结实实打在了木质屏风上,和屏风一起摔得平浪乓啷。 南子赶忙过去抱起她。满眼心疼的。“这撅木屏风都被撞破了,好可惜。” “我”江山噎得直吞气。“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南子把她挥舞的小手握住,用他自己喜欢的姿势搁在他腰上“看你脸都摔破了,疼么?” 脸,她只有手和屁股才疼好不好!下意识抬头,南子低头,在她抬起的脸上亲了一下。 江山瞬间不蹦跶了。痴呆状态。 外面不远处传来南子大嫂,也就是大世子妃的吆喝“去去去小鬼不能看” (四)年节扑倒与反扑倒 年节这天晚上,江山趴在南子胸口,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送上门被人给吃了。越想越丢份。越想越不是滋味。 不作死就不会死,她动来动去。在别人眼里就是那啥不满的信号。等发现南子手臂越收越紧时,她挣扎了两下已挣脱不开,反而使二人更加严密地贴合在一处,每一丝每一寸的线条都似锁扣一般严丝合缝地紧紧扣牢,连吐纳都被笼罩于他的气息之下。 她不敢轻举妄动。 月色透进朦胧。但觉他吐吸渐沉,乌润的眼眸里面溢满了迷离的雾气,勾魂摄魄地慢慢压下,被这么一双眼捉住,神智竟似飘杳抽离一般渐行。 待一丝微凉气息于如火如茶之中爬上她的四肢百骸,江山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身居下位,且被人任意品尝着。肌肤上,浅斟慢撮一路蜿蜘,于柔软处似乎刻意一般,放慢放缓,反复流连。她脚底心都微微起颤发痒,不受控制地向内蜷起。 她用了十二万分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感觉,一下跨|坐在南子腰上,用两边膝盖别住他的腿,捉过他的手腕,信手于一旁捞了条丝绦便粗鲁地将他的手腕绑在床头。 南子似乎为她突如其来的反击所震,有一瞬失神,本能地反抗了一下,被江山粗暴镇|压下后,下一瞬便不再挣扎,只静静地甚至几分乖巧地躺在她身下,任由她摆弄捆绑,眼眸一瞬不瞬地缠绕着她,随着她的动作亦见深沉浓烈。 江山确认将南子的手腕绑牢之后,用唇细密的膜拜他身上的红梅刺青。见那刺青在自己的膜拜下越来越妖艳,瞬间无比满足。 只没高兴太久,才不过膜拜完锁骨那里的艳梅而已。 但见南子眸色旋即一紧,她心中扫过一瞬不祥,未来得及脱身便已天翻地覆.一阵窒息般的眩晕过后,似地龙翻身一般,她又再次被他钳制于身下,沦为阶下囚。 江山几经沉浮,早已缴械投降。昏昏沉沉中似听到耳边有人宠溺的轻笑。 这种事山儿也逞强,甚好。 好邪恶的人,好恶劣的话!令主大人还没记起她呢,还没法子说话呢,做梦,一定是做梦 外面那些玩疯了的小弟子牵着灯笼,抱着三弦打闹而过。少年不知情愁的她们用天真的嗓音唱着梅沧人都会唱的那首词: 万丈红梅,勾一尾浅笑独赏;青衣踏花,谁把浊酒一觞,说此生与君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