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前夫》 第一章 “看不出那个女人会是黑寡妇!”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娶到她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都英年早逝。” “真的假的” “之前她自己都承认是死了丈夫了。据说她嫁过很多次。” “很多次” “她是有那个条件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长得漂亮。 “哇,好酸的口气!” “总之,劝你们最好离她远一点,黑寡妇可是会要人命的!” “我们又不是男人,怕什么?” “虽然我们不是男人,但是谁知道黑寡妇是不是只专克男人” 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杂沓的高跟鞋声音也远离,整个洗手间里一片鸦雀无声,一直憋着气的黑歆亚这才敢用力呼吸。 洗手间果然是八卦与谣言的制造中心,想要知道最近流行什么或是当下最in的话题,在这总能找到答案,上个厕所、补个妆、搽搽口红,短短的时间里,女人们可以交换很多的心得、资讯和话题。 黑寡妇 是因为她姓黑,又死了老公吗? 黑歆亚走到镜子前,一边洗手一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刚刚她正要步出厕所隔间时,因外头响起的谈话声而止步,本能的想要知道女同事在洗手间里都聊些什么。 她来这家时尚杂志才半个月,还在适应、学习,同事们对她总是保持着一种“友善中带着距离”的态度,本以为时间会缩短他们的距离,没想到黑寡妇这个名号还是跟着她。 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她至今仍毫无头绪,确实她的老公在新婚夜外出碰上车祸,当场死亡,一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她就成了寡妇,只是,为什么她会成了黑寡妇 黑歆亚抿着唇,瞪着镜中的自己。 不,她才不是,也不想当黑寡妇! 手中的遥控器快要被黑歆亚按坏了。 平日爱看的美国警匪影集,有俊男美女、有悬疑的情节,总是能吸引她看到最后找出凶手是谁,现在换台。 一群模特儿生死斗,每次一个主题淘汰一人,最后选出一个超级模特儿,好看、精采,她也转台。 国家地理频道,不仅可以增长知识,还可以观赏各地风情,她通常不会错过,但是这会因为低荡的情绪,也无法让她多停留几秒。 为什么她是黑寡妇? 她只是姓“黑”刚好是个寡妇而已。 遥控器随手一按,居然来到了她最不爱看的财经台。她对理财节目一向兴趣缺缺,什么基金、股票、债券的投资,她一向把它当作是另一个世界,从来就衣食不缺的她,不曾为钱伤过脑筋,她的生活顺遂,除了和白震刚分手时— 白震刚她居然看到他了 赶紧把手中的遥控器往身后一扔,以确保自己不会再转台。白震刚正在接受主持人的专访,畅谈目前的股市预测和美国的经济前景,怕认错人,她特地看了下受访者的名字。 白震刚,全球投资的ceo。 他是ceo才五年的时间,他已经是一家投资公司的ceo记得分手那年他才快大学毕业,而且还得扣除服兵役听他回答主持人,原来他曾到美国念硕士。 思绪忍不住回到了五年前,她和白震刚曾经是一对甜甜蜜蜜,计划共渡一生的情侣,然后他们分手了,本以为他会来求她复合,可是没有。 他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她不曾听闻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分开五年了,她竟然在电视上看到他!也许 她在心中做下某个决定,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一扫刚刚的陰霾,透着坚定的神情。 她相信这一切是老天的安排,她一定能摆脱目前的困境的。 办公室里一整面的电视墙,随着各国股市的开盘数字快速的跳动,让抗压性强、胆识过人的白震刚可以精准的掌握全球的投资趋势,经过冷静的判断和分析后做出正确的投资指令,增加自己和客户们的财富。 只要没有客户来访,他一向卷起衬衫袖子,拉松领带,让自己尽量放松。在他的办公桌上有一壶咖啡,角落放了撞球桌,方便他随时舒压,既然当年选择了“事业”他就要拚出一番成绩来,否则他的“牺牲”就太不值得了。 “金价持续上涨,我们”助理何广明盯着电视墙,询问他的意见。 “加码。” “油价目前也是持续上涨,我们在沙乌地阿拉伯的投资是不是要获利了结?” “再等一下。” “印度的股市好像有崩盘的味道,粮食问题一触即发,我们是不是要撤退?” “粮食问题绝不是只发生在印度,巴菲特不是教大家要危机入市吗?我们的标的不是那么容易崩盘的,选鄙之前我已经做足功课,我预估至少还有两成的获利空间。”白震刚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电视墙,做出判断。 何广明用一种崇拜、尊敬的眼神看着他,这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简直可以媲美投资之神,下手之快、狠、准,几乎不曾出错,真是太神了!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蓦地响起,何广明一个箭步上前接听,怕铃声打断老板的思绪。 “kelly,什么事?” “有一位黑小姐要找总裁。” “黑小姐?” 白震刚整个身体一震。黑他认识的姓黑的没几个。 “她说她有要事要找总裁。”kelly继续道。 “这种临时—” “让她进来,我要见她。”白震刚直接打断助理的话。不管来的人是谁,光是对方姓黑,就足以引起他的兴趣。 “kelly,请黑小姐进来!” “是。” 白震刚的心失序狂跳,但表面上文风不动。不一定是她五年了,五年来不曾有交集,他不该因为同样姓氏的女人来访就心绪波动。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白震刚背对着大门,只要他不回头,就可以假装来人是黑歆亚,那个从来不曾真正从他心底消失过的公主。 一进门,黑歆亚就看到白震刚的背影,他似乎比五年前更高大、更壮,光是背部的肌肉线条便令人感受到他的霸气,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该来吗? 敢说出她的请求吗? “黑小姐,请问你找我们总裁”何广明迟钝的完全感受不到室内压抑的火花与电流,他眼里只看到一个亮眼美丽、气质过人的女子,不过,总裁身边向来不缺有魅力、漂亮的女人,甚至比她更野、更艳的都有。 “我是—” 黑歆亚!是她!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声音,软软的、慵懒的不带侵略性,像是一只迷人、甜美的小兔子。 大动作转身,白震刚和黑歆亚四目相交。她身穿一件俐落、贴身的白衬衫,曲线毕露的及膝窄裙,中分长发,脚蹬细跟高跟鞋,给人时尚和干练的感觉,她已由甜美的女生变成懂得人情世故的女人。 仍是那张天使般的脸孔,自然流露出公主般的娇贵神韵,只是多了份成熟,眼里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沧桑和落寞,看来公主已经到了民间,知道真实世界并非童话里的世界。 黑歆亚也直盯着白震刚看。岁月真是太善待他了,现在的他比起五年前,看来更阳刚、更强悍,原本曾闪着柔情的双眼,现在只剩世故及精明,彷佛没有人可以骗得了他、耍得了他,而那张总是笑弯的嘴,现在抿成了一条线。 “歆亚。”既没有装陌生,也不和她客套,他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可是语调里以往的温柔不复见。 “震刚。”黑歆亚不知该紧张还是放松,她已经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总裁,你们” “出去!”白震刚打断助理的话。 “了解!”何广明再白目也知道自己该消失了。 “我不要任何人打扰。”白震刚补上一句。 “清楚。”他快步走出去并带上门。 黑歆亚应该要松一口气,因为只剩下她和白震刚,接下来发生的事或是对话,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他知,她不必怕也不必担心后果,可是她的双手就是不由自主的微抖。 “你在发抖。”白震刚看到了。 她欲盖弥彰的把双手背到身后。 “你在怕什么?”他淡淡的问,眼眸半歛,已过去的事谁也不欠谁。 “你。”她诚实回覆。 “你会怕我”他有点吃惊。 “已经五年了” “既然都过去这么久,现在找我要跟我说什么?”其实他一直很注意黑家的讯息,黑歆亚有个经营旅馆的有钱老爸,尤其因为开放陆客观光,生意又往上翻扬,所以他很确定她不是为了钱来。 “你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上网查过他的资料,知道他未婚,但是未婚不代表没有固定的女友或是床伴。 “你来找我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不可能,她一定有别的目的。 “有还是没有?”她深吸口气,执意要答案。 “跟你来的目的有关吗?” “有。”怕自己退缩,她抬起下巴,面对他的凝视回答。 “有”白震刚忽然全身来劲,这比赚钱或是获利更能挑起他的热情。 “因为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不废话,他直接切入重点。 “我”既然都上门了,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方式。她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道:“我希望你能充当我的前夫。” “前夫”白震刚眼神一敛。 “还活着的前夫。” “你在说什么”他皱紧眉头。她是碰上了什么事? “因为我不想当黑寡妇了。”她眼神坚定的说。 “黑寡妇”一说的确吸引住白震刚,因为午餐的时间到了,所以他带着黑歆亚来到公司附近一家高档法式餐厅用餐。 “还是松露义大利面和法式鹅肝酱面包?”他没有忘记她的口味。 “你都记得”她其实并不讶异,白震刚的记忆力惊人,而她爱吃的就那几样。 “公主的口味很难忘记。”这一句话里有嘲弄,也有感慨。以前的他确实配不上公主 “我再也不是公主,我是黑寡妇了。”她自我消遣苦笑道。 黑寡妇,这表示她结过婚,一想到她曾经属于某个男人,一股醋意和怒气顿时涌上他的心头。曾经以为她会是他的,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和他一起到老的女人。无奈 换了个坐姿,白震刚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没有理由怪她,毕竟当初是他主动自她生命中消失。 “那个幸运儿是谁?”他玩着桌上的胡椒罐,故作满不在乎的问。 “幸运儿?”她没有会意过来。 “你老公。” “幸运儿”也许说是倒霉鬼才适合,不然她也不会被冠上黑寡妇这个称号。 “不是吗?”语气中仍透着一丝嫉妒,哪怕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黑歆亚不禁叹口气,其实她不想回忆那段过往,只是她必须交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然要白震刚怎么出手帮她? “那是一桩商业联姻,我和他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感情,结婚对我们两家都好,所以” “而你接受这样的安排”白震刚忍不住打断她,很难相信她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其实不难。 “如果你爱的人突然的从你的生命中消失,原以为终有一天他会再回来,可一天一天过去,所等到的是一再的失望,那么嫁给哪个男人已经没什么差别。”这不是抱怨或是控诉,她只是在陈诉她的心情。 白震刚可以解释,但是他没有。毕竟过去的事已经无法重来,多说无益。 “发生了什么事?”他决定用实际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不掺杂私人的情绪。 “他死了。” “歆亚,我知道他应该是死了,不然你不会变成寡妇,但你可不可说得更详细一些?” “婚宴之后回到家,他”黑歆亚很难称呼赵骏文“老公”因为两人只有过一场婚礼和宴客,并不曾做真正的夫妻。“接到一通电话就急着出门,也没交代是要和谁见面,一个小时后,我就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说他的车子撞到了安全岛,当场死亡。” 白震刚的眼神变了变。 他的沉默却激起她的情绪。 “对!没有新婚之夜!”这句话已不知跟多少人说过,每个亲朋好友问一次,她就得说上一回,大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悲惨、可怜的新娘。 “我该说什么吗?”她的情绪波涛并没有影响他,他仍平静的问。 “你可以说你真可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甚至没有和你的新郎”她自我解嘲,却被他打断。 “我不会这么说的!”他很干脆的截断她的话。 “为什么?” “或许这一切是命中注定。”他不会假惺惺的说些有的没的,但也不会再补上一刀。 “之后我就得了一个黑寡妇的封号。”因为不自怜,也没有那么多的悲伤,所以她平顺的说出这个不堪的事实。 “为什么要这样叫你黑寡妇?实际上你算结婚了吗?” “我们先登记,且有公开仪式,五、六百人参加了我们的婚宴,几乎认识我的人都认定我结婚了。” 在他去世后没多久,我就隐约听到有人开始谈论我是黑寡妇这事,喝下午茶、和朋友聚会、参加某人的party,虽不是当我的面,但我仍听到那些耳语、议论,也感受到一些异样的眼光,久了,我都开始相信自己是真的会克夫,我就是黑寡妇。” “那些三姑六婆的八卦你也放在心上?”他以为她有成熟的智慧和判断力。 “我是不想放在心上,所以我努力的振作,甚至北上来工作,换心情也顺便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 “这是正确的决定。”他肯定她。 “结果才半个月,我在新公司的洗手间里又听到了同事的耳语和评论。”提及这事,黑歆亚说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黑寡妇?” “对!甚至说我不只克死过一个丈夫。” “很多个?”白震刚不禁笑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谣言。 “谣言是这么传的!”当事人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如果被攻讦的人是你,我相信你笑不出来。” 但不可讳言,他这样的反应,令她身上沉重的压力似乎在瞬间全卸了下来。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可惜了松露义大利面,他发现她一口都没吃。 “我是在理财节目上看到你,然后” “要找到我并不难。”他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追问“你要我做什么?” “假装是我的前夫!”深吸一口气,她飞快的再次道出她的目的。 白震刚眼神一闪。 “还活着的前夫。”趁他没有说出任何评论前,她紧接着说:“既然其他人说我是黑寡妇,专克男人,那么我想,就找一个健康、称头、有魅力的男人来证明,不是娶到我的男人就会蒙主宠召。” “前夫”白震刚眯眼重复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你可以考虑一下,不必马上回答我。” “你真的认为可行?” “至少你是我同校的学长,我们”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也谈过恋爱。”他直瞅着她,好一会儿又问:“你认为我会点头?” “你不方便?或是你已有论及婚嫁的女友,不想蹚这浑水?”黑歆亚莫名的焦急。 “也或许我只是没有兴趣当你的前夫。”白震刚眼神带笑的回了一句。 她必须承认得到他那样的回答,她整天心神不宁。白震刚到底有什么打算?愿不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三天后,就在黑歆亚觉得他是不是考虑得太久了一些,一束夸张得教人想要忽略都难的花束被送到了她的办公室,那是由荷兰空运来台的黑色郁金香,目测至少有百朵。哇!是谁花这么大的手笔? 办公室内自然是引起一阵蚤动。 “歆亚,快看卡片,是谁送你的?” “这束花不少钱,你有追求者吗?” “好刺激喔!到底是谁?” 一群女人吱吱喳喳的,黑歆亚的心更加纷乱。 她的手微颤的取下卡片 第二章 卡片上的署名是:还爱着你的震刚。 黑歆亚的用意是洗刷恶名,可不是要引起蚤动或是为自己增加更多的困扰,但现在给他这么一搞,只怕她的日子— “震刚歆亚,是那个常上理财节目的白震刚吗?” “去年我们杂志办过票选,获得台北第五名的黄金单身汉吗?” “他和你什么关系?” “你们在交往” 这会白震刚是愿意充当她活着的前夫吗?不管了! “他是我的前夫。”黑歆亚决定孤注一掷。 “你们结过婚什么时候?” “白震刚是你的前夫?去年他接受访问时明明是未婚!” “而且他居然还活着” 当其中一个女同事脱口说出这句话,大家就找藉口做鸟兽散,一下子,黑歆亚的办公桌前只剩那束美丽的黑色郁金香,好像刚刚的吵杂不曾发生过。 那天他主动留了手机号码给她,她拿起手机拨给他。 “收到花了?”白震刚先开口。 “那什么意思?”她直接问。 “你不是想洗刷恶名?” “我是。”把握住机会,黑歆亚道出她做了什么“所以我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前夫。” 手机的那一头一片死寂,白震刚没料到她会自作主张。 “我卡片上并没有前夫这两个字。” “我自己加的!一群女人围在我的办公桌前七嘴八舌,为了堵她们的嘴,又想这正是破除谣言的好机会,我才说你是我的前夫。我不知道你有参加去年社内的黄金单身汉选拔,你是第五名—” “黑歆亚,这是重点吗?”他的语气里隐隐透出不平和气愤。“所以,在你同事眼里,我现在是你的前夫了?” “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只想到要解决自己的问题,自作主张的把你拖下水”她深深表达歉意。“要不我再向大家解释好了。” “只怕愈描愈黑。” “那” “晚上见!”他说了一个他们以前常去的老地方,不想再多说便挂了电话。 历史博物馆旁就是二二八和平纪念公园,以前逛完西门町,他们总会到和平纪念公园走走,再坐在历史博物馆前的阶梯上,喝着附近有名的酸梅汤,从交往开始,大男人的白震刚就坚持要支付所有的花费,即使用小钱也能创造出最大的快乐。 坐在历史博物馆前的阶梯,如今的他不再是学生,身为成功的财经人士,他吃得起高级餐馆,有能力开高级跑车、穿昂贵的订制服,但他却好怀念那一段纯真、甜美的时光。 穿着窄裙,踩着高跟鞋的黑歆亚一脸歉意。“震刚,我很抱歉—” “歆亚,要我当你的前夫也行,不过,”白震刚站起身,手里拿着酸梅汤,一开口就掷出令人震惊的话语“我们先结婚吧!” “你刚喝酒了吗?”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一年。”他沉稳的说:“我们当一年的夫妻,不管你认为这算复合或是交易,总之如果不结婚,我就不配合,到时你可能又得换工作,也许黑寡妇的名号会流传得更广。” “你为什么想要和我结婚,难道你不怕死吗?”她对他的心态不解。 “你真当你自己是黑寡妇?” “我不这么认为,但是” “你是今天才认识我的吗?”他神色坚定。“我是会听信谣言被左右的人吗?你的丈夫在你们新婚之夜就死了,那是意外!” 黑歆亚愣愣的看着他。 “我就是要和你结婚,如果你不想公开,我们可以公证结婚,一年之后,如果你想解除婚约”他一个耸肩,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反正我只是要打破谣言,证明你不会克夫。”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不需要牺牲你的婚姻。”她温柔但坚定的表示。她当然感谢他的“挺身相助”但是,她只需要一个前夫,而不是一个丈夫。 白震刚当然知道他们不必结婚,只是分开五年,他也没料到,再见到她仍令他心动,她的出现让他体悟到,他本以为早已经放下的那段爱情一直都在,这次,他不能再错过她! 所以不管是用什么理由或藉口,哪怕要他说出一年不只有四季,只要让他有机会拥有她,他都愿意。 “震刚,事情不必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你不接受,最简单的办法你只要把那些流言当耳边风。” 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不是黑歆亚要的,更何况如果他们跑去公证,不通知双方父母,以后要怎么面对双方长辈?而且只维持一年,这算哪门子的婚姻啊 “震刚,你真的想结婚?”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任性、凡事以自我为中心的公主,现在的她会深思熟虑,不再莽撞行事。 “我该结了。” “但依你的条件,一定有很多女人想嫁给你。” “可是没有一个会叫我假装是她的前夫。”一句话堵得她无法反驳。“你只有一个选择,嫁给我,并且搬来和我一起住,如果你在担心上床那件事,我不会勉强你,毕竟我没有霸王硬上弓的习惯。” 和他住一起?不只是公证结婚 “要玩就要玩大一点,只是当你前夫有什么乐趣,如果我们复合再婚,那才精采!”喝完了酸梅汤,他把杯子拿到不远处的垃圾桶丢弃,踏出的每一个步伐都充满自信的魅力。 黑歆亚不禁看得入迷了。 如果她点头,他会成为她的丈夫,他们有机会再续前缘,感觉虽然绕了一大圈,他们并没有失去彼此。 他走了回来,站在低她一层的台阶上,但仍然比她高,他的身形总能给她安全感。 “只是一年,又不是要绑住你一辈子。”见她迟迟没答应,他开口说服,打定主意让她点头。 “为什么是一年?” “现代婚姻都不长。”他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一年都玩不下去,那大家好聚好散。”只有他心里明白,他不可能放手。 这算是一种体贴,还是一种无情? 一旦和他共同生活一年,她一定会深陷其中,无法全身而退,到时如果她得再次失去他,恐怕她会心碎而死。 不,她必须拒绝他! “我看算了。”她宁愿活在谣言中,顶多再找工作,换个环境,她不必拿自己的心和一辈子去赌。 “你说算了”这答案出乎白震刚的预料之外,他板着脸收回手,有点僵硬的放进自己西装裤口袋里。“如果被你同事们知道” “黑寡妇就黑寡妇,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无法制止她们不说。” “歆亚,嫁给我会比被谣言缠身痛苦?”他猜不透她的心。 怕他误会,她赶紧解释“不!我只是不要你牺牲这么大。” “是我自愿和你结婚。”他再次表明。 “不、我拒绝。”若终究得离开他,她宁愿不曾拥有过。 隔天早上十点半,知名连锁咖啡店送来了咖啡和蛋糕,不只黑歆亚一份,杂志社里的每个人都有,那浓郁的咖啡香弥漫了整间办公室,还有漂亮、精致的蛋糕,这又让办公室顿时成了菜市场。 送咖啡和蛋糕的人摆明了是爱屋及乌,大家全围到黑歆亚的办公桌前。 “白震刚要重新追回你吗?” “你们旧情复燃?我查过资料,你们上的是同一所大学,但何时结婚的?” “他好浪漫喔!当初你们为什么离婚?” 黑歆亚除了干笑,实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白震刚已表明了他的企图,但她还是不能点头。 担心他还会使出其他花招,提心吊胆一整天,原以为自己白躁心,但就在接近六点下班时,那高大、潇洒的身影突地出现在她的办公桌前。 “白震刚”她一脸错愕。 白震刚的态度自然,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眼神无比温柔的望着她,好像他每天都这么做。“可以离开了吗?” “你为什么来?” “我这个前夫来接你下班啊!”话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她总不能在这时自打嘴巴,说两人没有关系,说实在,她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不想离开这里。看看他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注视,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 “你到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去。” “我就在这里等你。”白震刚站直身。“事实上我还可以和你的总编辑聊聊,她去年访问过我。” “不要,我好了!”她马上拿起自己的皮包起身。“现在就走!” “我不介意等—” “我介意。”不给他机会,她拉着他直奔向办公室大门。 即使坐进了白震刚的车里,黑歆亚仍绷紧神经,事情变成这样,并非她所乐见。 “有专车、专人来接,你还眉头深锁?”他伸手想要拨开她颊边的发丝。 她侧身避开了他的手。现在车内只有他们俩,没有观众,他不必表现出两人旧情复燃的恩爱样。 “震刚,一定要搞到这个地步吗?” “我在帮你,你不高兴?” “你这样一搞,大家成天都会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看久了,她们也会觉得无趣。” 他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只是尽量做好一个想回头前夫应做的事,再说前夫关心前妻有错吗?” “我不是你的前妻!” “不是你说的,我是你的前夫。” 五年前的她,有严重的公主病,生气只会发火,现在的她变得理性,明白斗嘴或是口角并不能解决问题。 健康最重要林晓筠 在民国九十九年底,向读者们说了民国一百年新年愉快,并祝大家健康之后,晓筠因为健康问题放了一个长假,现在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说起晓筠的问题,其实可以写成一本书,只是不是言情小说,或许二十年后,我再来动手完成,包准是有泪、有血也有笑。 人生很奇妙,很多你料想不到的事就在某个不管是对或错的时间点发生,当你太闲时,反而容易胡思乱想,觉得不踏实,但是可贵之处在于当你重拾工作、当你肯定自己、当你愿意为了“更好的自己”来努力时,人生又会不同! 晓筠现在比较容易快乐、容易满足,少要求别人,也不过于要求自己,毕竟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被要求一定要完美,健康其实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哪怕你拥有其他一切,也会因为失去健康而失去一切,多吃蔬果,尤其是花椰菜等深色蔬菜。 另外,以前不爱甜点的晓筠。现在只要找到机会,就会买块巧克力布朗尼犒赏自己,不再担心什么会不会胖,只问自己快不快乐,当然,肥胖是百病之源,要吃就要动喔! 第三章 何广明非常上道的立刻闪人。 白震刚双手环胸,就站在公司的门口瞅着她,静待她开口。 “公司有个采访”黑歆亚心虚的嗫嚅道。 “我最近很忙。” “只要一、两个小时。”她轻声哀求。 “我真的很忙。” “就不能卖个面子给我吗?我们会派出最资深、最专业的编辑来采访你。” “歆亚,”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我真的抽不出空接受时尚杂志的采访,你找我的助理就是为了这事?” “拜托,只是一个采访,而且公司指名要你。”她厚着脸皮继续游说。 白震刚眼底精光一闪。“他们是故意刁难你吗?” “不算刁难吧!她们只是觉得如果我出马会比较容易成功。” “因为我是你的“前夫”?”他露出玩味的眼神。 “因为你之前又是送花,又是送咖啡、蛋糕的还亲自去接我下班,所以”她选择忽略了他印在她额头上的那一吻。“你也知道女人最会胡思乱想。” “她们以为我们会复合?!但是我这个‘卸任前夫’已经没再那么做了。”白震刚刻意点出事实。 她可以理解他的不悦,甚至不合作,所以她忍下。 “你只需要抽出一点时间,我们可以全力配合你。”只要他点头,她可以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你可以全面配合吗?”他意有所指的挑眉。 “我现在讲的是正事。”她的双颊微红。 “采访?”白震刚看了看手表,好像她真的浪费了他太多宝贵的时间。“在我的标准里,那绝不是什么正事,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他头也不回的说。 黑逸民每两、三天都会和在台北的女儿通个电话,但有重要的事时,他会北上找女儿出来吃顿饭,当面聊聊。 谁会料到,一桩看似门当户对的婚姻,居然会在喜宴不久后就宣告结束,在同一天他的女儿既是新娘,也成了寡妇。 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更何况现在不是古代要贞节牌坊那种东西,说什么他都要看女儿找到归宿,既然她自己不用心找,那只好由他这个老爸帮她做主了。 他特地挑了女儿爱吃的料理,见她从前菜到菲力牛排到甜点,每一样都不放过,他不禁佩服女儿胃口好,却依然能维持纤细的身材。 “爸,你怎么只看着我吃啊?” “我这年纪没有你这么好的胃口。”他本人比较偏好中式料理。 “你才五十几岁,又不是七十几岁。” 黑逸民放下刀叉。“歆亚,有件事希望你答应爸。” “什么事?” “我帮你找了一个好对象,他是做通讯电路板的,公司最近要挂牌上市,是一个很有前途” 黑歆亚也放下了刀叉。她就知道,老爸不会没事请她吃牛排。 “不!”她断然表示拒绝。 “至少见一面。歆亚,对方年轻有为、身材高大挺拔、没有不良嗜好,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黑逸民努力吹捧,盼能引起女儿的兴趣。 “爸,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照逸凤继续游蜕“这个星期天中午如何?我们两家吃个饭,我和他父母都熟,只是你们年轻人没见过面。” “爸,那你朋友知道我是寡妇吗?”黑歆亚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你不是。”黑逸民坚决否认。“真不知骏文为什么突然要外出,有什么非要在新婚夜出门的理由,如果他乖乖留在家里,那今天” “爸,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她早已释怀了。“当时我会点头嫁他,是因为那是你希望的,其实我对他并没有感情。” 黑逸民知道,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只是没料到赵骏文这么短命。 “还是你现在已经有亲密男友了?”他不是独断、跋扈的父亲。 “没有。” “你放心,这次我会确定新郎不会再在新婚夜外出。”他试着用轻松的口吻突破女儿的心结。 黑歆亚感到哭笑不得,她可以体谅父亲的心情,但父亲一定不知道黑寡妇这个绰号紧跟着她,即使换了环境也甩不掉。 她伸手制止父亲再说下去。“爸,我不会去见你口中那个十全十美的男人,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 “歆亚,时间过得很快,你已经二十五岁了。” “爸,现在很多女人到三十五岁都还没结婚,而我,”黑歆亚眨了眨眼睛。“有过一次的婚姻纪录,还是个寡妇。” “别一直强调自己是寡妇,我会跟对方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骏文那事是意外,不是女儿的错。 “爸,你什么都不用说。”黑歆亚突然想到了白震刚,想到了他的提议。“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已经有对象了?”黑逸民是老谋深算的生意人,一听就听出女儿的言下之意。“告诉我是谁,我可以查一查对方的底。” “爸——” “这年头骗子很多,尤其是什么网站男虫,专门骗财骗色!” “对方不是网路男虫。” “那就多告诉我一些他的事!”黑逸民很兴奋。“他不一定要是小开或是富二代,我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面对老爸的逼婚,或许她是该好好考虑白震刚的提议。 “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震刚来到公司的会客室,因为keliy说有位黑小姐在等他,而他只认识一位黑小姐。 “你很忙。”黑歆亚坐在会客室的沙发里,看上去态度从容“所以我不会浪费你的时间,我只想知道你的提议是不是还有效?” “什么事让你改变心意?” “我想了又想,你的提议对我并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能解决你我的问题。”她直视他的双眼回答。 “我们可以先去公证。”一旦公证,至少在法律上他们是合法夫妻,到时她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只要他不点头、不签字,她永远是他的妻子。一想到这,白震刚马上热血沸腾,五年前他必须放手,但现在,他绝不让她离开 “好。” “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不管上不上床,你和我都要像一对正常夫妻。”白震刚表面上轻松,但情绪是激动的,这一刻他有美梦成真的感觉,原以为今生已经错过,但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好。”她同意,只要他不会因为娶她而蒙主宠召,只要能洗刷她黑寡妇的恶名,她乐意和他做对正常夫妻。 白震刚的下一个动作是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带进他的怀里。 “那我可以吻准新娘了吗?”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五年了,终于可以将她抱在身边。 “震刚” 没等她回答,白震刚吻上她的唇。 一开始彼此试探着,找回过去的那种热情、亲密的感觉,他渐渐地搂紧她,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分开 一阵轻咳声打断了他们的热吻。 “总裁,”何广明一副万不得已的表情。“韩国股市无预警的突然大跌,你最好来看看。” 白震刚不得不松开手,双眼直盯着一脸臊红的她。 “我们就要结婚了,这很正常。” “但这里是会客室。”黑歆亚觉得很糗,躲进他怀里。 “我的会客室。”他强调,他爱干么没人管得着。 “韩国的股市”黑歆亚是在没有勇气去看一旁的何广明,她一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晒恩爱的。 “我听到了。”白震刚看向助理。“广明,送黑小姐回她的公司。你是要回去上班吧?”他又看向黑歆亚问。 “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公司——”她的唇被白震刚的手指按住。 “广明会送你。”他坚持。 成功的男人会变得强势、独裁,但是她喜欢这样的他,觉得自己被照顾。五年前她是一个任性的公主,凡事要他顺她、依她、听她的,现在他可以主导一切。 “晚一点我们再碰面谈细节。”他又说。 “不要来接我下班,拜托!”黑歆亚赶紧言明,她实在怕极了再度成为同事的注目对象。 “你不希望让杂志社的人知道我们要‘再婚’?” “因为我怕她们开始会担心你什么时候会死。”她自以为幽默的说。 “歆亚,我不会死。”他抓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眼睛里的坚定。“我会活得好好的,我们要一起到老。” “你不是说”她压低音量,不想他的助理听到。“一年的时间。” 那只是把她留在身边的借口,他总要先引她上钩,尤其在她快被催眠相信自己真的是黑寡妇的情形下,先把她揪到自己身边。 “让广明送你回去,我们再谈。”他给了她一个自信满满的表情后便离开。 再大的难题,他一定能解决。 下午三、四点,当大家都在苦撑时,一小盒、一小盒的haagendazs冰淇淋被送到了杂志社,除了冰淇淋,还有热腾腾刚出炉的新鲜波罗面包,再附上一杯奶茶,白震刚不只宠着黑歆亚,还宠着她的同事——那些爱八卦又大嘴巴的同事。 整个杂志社顿时又像是一座菜市场般,而黑歆亚当然再度成为众人的瞩目目标。 “歆亚,真是多亏你了,我们以后有口福了!” “采访的事没问题吧?你们是不是要复合啊?” “哇!我们要用你的故事来做一篇专题报导。” 最后,逼得黑歆亚不得不躲到洗手间,当然她依然会听到闲言闲语,只不过不再是恶意的攻击,反而是羡慕、嫉妒的话语居多。白震刚的确扭转了她的人生,不管他的方式她是不是能接受。 如果赵骏文没有在那一晚出车祸身亡,她现在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一个年轻贵妇?一具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手机响了,她马上接起并用手把整个手机盖住,小小声的说:“喂?” “你在哪里?”白震刚听出她不太方便接手机的样子。 “洗手间。” “我打的时间不对?”他语带歉意。 “不,我只是不想成为被讨论的目标,才躲在这里。” “歆亚,她们都想成为你,她们都希望自己是你。”白震刚在另一端笑呵呵的道。 “黑寡妇吗?” “现在还是吗?”他反问一句。 “不是了,”不过一年后万一他们分手,那她铁定别想在这家公司待下去,可是目前她由衷的说:“谢谢你!” “回你座位好好享用冰淇淋吧!” 鲍证结婚简单又迅速。 因为白震刚是孤儿,没有长辈,他也没有邀请任何朋友,黑歆亚则因为是偷偷结这个婚,所以也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前来观礼,两人交换了戒指,盖了章,在法宫的见证之下,他们成了夫妻,当然还得去做登记。 当他们成为夫妻的那一刹那,黑歆亚真怕会突然来场地震或是海啸什么的,她紧紧的抓着白震刚的手,如果真有死亡意外,她愿意和他一起死。 “歆亚,你的手好冰!” “我只是还不习惯自己又结婚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也许是太在乎他,反而担心谣一言说多了会是真的。 “你还在乎黑寡妇的谣言吗?”白震刚猜到她在怕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 “请你千万一定要小心,为了我。”她请求他。 “歆亚,”白震刚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我是没有去算过命,可是很多人都说我是长命百岁的面相。” “一个孤儿,经历非平常人的方式生存下来,你要相信我,我比一般人更坚强,而且前半生的不顺遂过去,相信老天也会比较善待我。” “震刚”她眼睛湿了。 “这个结婚仪式非常简单,不像目前流行的梦幻海岛婚礼,如果你感到遗憾”他急着把她拴牢在身边,没有时间搞那种浪漫。 “只要你平安,我不要那种唯美、浪漫的高调婚礼。” “那么我们回家了。” 黑歆亚去过他的家,七、八十坪大,原来是四房两厅,装潢利落、简洁,用色清爽、大方,她第一眼就爱上了它。 之前在他助理的安排下,已将她的一些东西搬了过去,她有自己的房间,将成为那个“家”中的一份子。 “震刚,谢谢你,你真的解救了我!” “呃”顿了一下,白震刚清楚在黑家是男主人当家做主,歆亚和她爸爸的感情比较深厚,和妈妈反而比较疏远。“你父母应该不知道你又结婚了吧?” 她心虚的不敢看他。 “你没有说。”他的声音有点紧,她不想和他做一辈子的夫妻。 “我想只是一年”世事难料。 “你只打算花一年来洗刷恶名?” 她真的不敢去想那么远的事,但感觉到他的怒火,她试图安抚“或许再过一阵子,现在我家人是不知道我已经再婚。” 听出她的小心翼翼,白震刚不忍苛责,也无法和她计较,他只是忍不住想到,如果她爸爸知道她再婚的对像是他,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顺其自然吧!歆亚,不必强迫自己做任何事,你想说时再说。”他倒过来安慰她。 “谢谢你这么包容。” “新娘子,咱们回家吧!”他牵起她的手,表情幸福的道。 黑歆亚点头,这是她第二次结婚,却是第一次有身为新娘子的幸福感受。 女人默默的站在白震刚的住家大楼门前,看着他开车载着黑歆亚进入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黑歆亚脸上洋溢着灿烂、闪亮的光彩,她不甘心! 她原本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毁掉,她绝不让她这么快乐的过日子。 黑歆亚,我绝不会让你幸福,我一定要讨回公道! 在白震刚——现在也算是自己的家里,黑歆亚没有任何的拘束感,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一个晚上,他们正要在这个家里吃第一餐。 “我随便弄点什么。”她知道冰箱冷冻室有牛排,只要解个冻、煎个五分熟,搭配上新鲜的花椰菜、玉米粒,加上红酒,就是很棒的一餐,如果再点上蜡烛,那就更加浪漫了。 “出去吃吧!”他不想让新娘子第一天就下厨,哪怕她是心甘情愿的。 “出去好麻烦,我还得换衣服。”她看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不想再花时间换装。 “这样啊——”听到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大作,他朝客厅走去。 黑歆亚马上脸色大变,见他拿起手机,忽然对他大吼“不准你出去!” 第四章 白震刚整个人僵了一下。 “不准你出去。”黑歆亚泫然欲泣。“请你不要出去” 白震刚的直接反应是将手机关机,然后走回到她的面前,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上一次婚姻她受到多大的伤害。 “我哪里也不会去。”怕刺激到她,他没有抱她或是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但眼神全然呵护的瞅着她,好像在告诉她,哪怕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他还是会尽其所能的守护着她。 “震刚”他懂她的心情就足够令她撤下所有的心防。 “我们一起来弄晚饭。”他努力的想去转移她悲苦的心情。 “我自己来就可以。” “怎么可以放新娘子一个人在新婚第一个晚上在厨房里忙碌?再说你的手艺会好过我吗?所以我当主厨,你当副手。” 这实在没有什么好争的,黑歆亚乐得当个小女人。本以为她离幸福好远,现在却发现,幸福就在她身边。 “歆亚,别再有那些无谓的担心害怕,日子是我和你要过的,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懂吗?”虽然她一再表明要打破黑寡妇的恶名,但他却感觉到她被这谣言困住了。 她感激的对他点点头。 “我不要你好像是一只惊弓之鸟,相信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但我们讲好只有一年”她怕期望太高,失落会更大。 白震刚回给她一个意味深远的眼神后,迳自动手卷袖子,开始准备他们的晚餐。她相信两人的婚姻只有一年,但他会用行动证明,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吃过了晚饭,两人像是老夫老妻般的一起看电视,白震刚为了黑歆亚选了个播韩剧的频道,听说现在不管是熟女还是年轻女孩,很多都爱看韩剧,都会迷一些韩国的偶像。 但是黑歆亚由他的手中拿过遥控器,然后选了一个财经频道。 “你看这种节目?”他有些讶异。 “你有看,不是吗?我可以陪你看。” 白震刚感到不可思议,他对歆亚的许多印象都停留在五年前。他清楚记得她的公主病、她的任性,可是现在的她像是另一个人,她会替别人着想、会学着迁就别人,不再以为世界是绕着她转。虽高兴她的改变,但是—— “这里也是你家,你不必太委屈自己。” “一点也没有。你家里一共有四台电视,我们只有两个人,如果我真的很想看其他节目,可以去饭厅或是我的房间看。” “所以你是真的想要陪我看?”话语中多了些惊喜。 “我有些东西听不懂,像是股市分析、本益比、现金殖利率或是一些专有名词,但是基本的,我想我了解。” “也好,充实理财知识也不错。” “尤其老公是财经专家。” “我不敢自称是财经专家,但是出国念的就是这些东西。”这是白震刚第一次提到他们分手之后的事。 黑歆亚想起之前看电视有听到这段讯息,只是——“出国是需要” “一大笔费用?”他替有所迟疑的她说完。 “你毕了业得先当兵,据我所知,当时你并没有储蓄留学基金。” “我本来是没有计划出国,但是”白震刚顿住“歆亚,你真的想在我们的新婚之夜谈五年前的往事?” “如果你不想谈,我们就不谈。”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她不坚持。 “我现在不想谈。不过,可以谈谈你那个死去的丈夫吗?” “你想知道什么?”黑歆亚坦然面对。 “看你想告诉我什么。” “其实”她神色平静。“就只是很一般的商业联姻,对我们两个家族都有利,我爸爸觉得他会是个好女婿,能给我幸福,于是一手主导了这件婚事。” “你爸爸很爱控制你的一切。”白震刚冷冷说了一句。 “他只是希望我幸福。” “结果你幸福了吗?”他很直的问。 “毕竟我爸爸不是神仙,预测不到他会在新婚之夜外出,也预测不到他会出车祸丧命。” “所以你和他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这是他想知道的。 “我们比较像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 她轻轻的点头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是走入了礼堂,宴了客,但是我和他之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黑歆亚第一次向人剖析她和赵骏文的关系。 “这样你也嫁?!” “反正不是嫁自己真正所爱的人,那么嫁谁都一样。”黑歆亚说出自己的想法。 白震刚沉思的目光凝视着她。她是想要对他传达什么讯息吗?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一出门便从此与我天人永隔,当时他只说他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处理,不久后我就接到员警的通知。” “你恨感慨?” “感伤和感慨都有,但如果你要问我会不会痛不欲生,我必须诚实的说:没有,我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因为这个婚姻并不是我要的。”虽不想对死者不敬,但这是黑歆亚的感受。 “后续呢?” “办完了丧事,我也离开了那个新家,回去和我父母同住,没多久,我就被叫黑寡妇了。” “这谣言可笑又无知,而你竟因为这个遥言而不愿点头嫁我。”他直接点出对她的了解。 “不管五年前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或不愉快,我都不希望你出事,可笑也好,事实也罢,原本我已经抱定一辈子单身。” “一辈子单身?你?!”他的口吻有些嘲弄。“你怎么会有这种蠢想法?” “不管谣言是真是假,我不要再落入被束缚的境地。”重要的是,既然嫁的不是最爱,不如单身。 白震刚的反应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是五年前一样,他总是用纵容、宠溺的眼神看她,她很享受他们之间的亲昵感受。 “震刚,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长命百岁!”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本来白震刚已经要进入自己的房间,但是瞥眼看到客房的门缝下还透着光,他不禁顿住了步伐,半个小时前,他们已道过晚安。 他并没有急于和歆亚成为真正的夫妻,他愿意等到她和他是一样的感觉再说,毕竟激情只是一时,真爱才能永久。 一个念头闪入脑海,他走到她房门前轻敲。 几乎是立刻的,黑歆亚跑来开门,她穿着一件式及膝棉质睡衣,和她平日ol的形象相差甚远。此刻的她看起来很年轻、带点脆弱,非常需要一只强壮的臂弯保护。 “我不是来享受丈夫的权利,如果这是你担心的,我说过了要给彼此一点时间,除非”他开起玩笑道:“你现在就想尽为人妻子的义务。” 还不确定自己的心,她的眼神稍稍飘移。 “所以,我只是单纯来陪你睡觉,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毕竟这是我们的新婚夜。”也许上一次的经验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在这特别的日子,她会希望有人陪伴。 “震刚”他的体贴非常受用。 接收到他善意的眼神,黑歆亚转身走向双人床,她特地铺上了自己带来的床组,银白色的丝缎质料,感觉非常柔软舒服,有种置身银色月光下的浪漫感觉。 她先钻进被子里。 白震刚脱去了上半身的t恤,只着睡裤,他一向如此。他结实的肌肉充满了力与美的线条,当然他的身形比起五年前更壮、更精实,现在的他是真正的男人,难怪去年获得票选黄金单身汉第五名,不仅事业有成,体格也赞。 “ok吧?”看到她凝视的目光,他打趣的问。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上半身。从前学生时代,你打篮球时一向是不穿上衣。” “五年了,你还记得?”被子一掀,他先是坐到床沿,拍了拍枕头,然后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接着对她伸开了手臂,她没有犹豫朝他的胸膛靠去,枕在他的手臂上。 “这样可以吗?”她怕他会不舒服。 “没问题。”他手臂一弯,搂近她的身子。 “谢谢你!”她的声音低沉,心中有许多感慨。 “谢什么?”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让我一个人度过新婚之夜。”她的话语消失在他的胸膛里。莫名的躁虑害她迟迟无法入睡,如今有他的陪伴,她终于安下心来。 “这只是举手之劳。” 那种甜蜜、幸福的感觉一直延续着。 一起起床后,白震刚先回主卧室里的浴室刷牙、洗脸,然后着装。当他来到饭厅时,发现餐桌上已摆上热腾腾的豆浆和烧饼油条,是黑歆亚趁他在打点自己时,快手快脚跑出去买回来的。 “歆亚”他知道她一向偏爱西式早点,专程为了他跑出去买回他爱吃的,他是感动的。 “你的口味没有变吧?”她还有点喘。 “其实你不用准备这些,我并没有那么挑食,咖啡、三明治,我一样可以接受。” “但你比较爱豆浆、烧饼油条。” “你却得为此一大早跑出去买。” “不然怎么会有热腾腾的豆浆和烧饼油条?”黑歆亚笑着回答。“我笨,没有办法自己磨黄豆做豆浆,当然得跑出去买。” “你不是也要上班?” “放心,来得及。”由于她没公布,杂志社里的同事仍然以为他只是她的前夫。 “歆亚,我需不需要”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帮她做足面子,不管是以前夫或是丈夫的身份,他都愿意。 “不用了。”黑歆亚一脸释怀。震刚说得对,日子是她在过,她不需要他再讨好她的同事。“我知道自己不是黑寡妇,而且你好好的活着。” 是他给了她信心,让她脱出泥沼。 “现在你知道被那种流言影响有多傻了吧!”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有那种流言传出。” “你一定是得罪人。” 既然没有头绪,暂时先不想。“你快趁热吃,我去换衣服。” “我送你去。” “捷运很方便。” “有机会坐老公的车,让老公送你去上班,这么好的福利你为什么要说no?” “我怕被你宠坏了,万一”自从五年前她和他大吵一架,失去他之后,她尝到了椎心之痛,从此不再把自己的心随随便便的交到他人的手上,让她的心有被任意宰割的危机。 白震刚认为现在还不是把事情说开的时候,事实胜于雄辩,他会用尽一切方法把她留住。 “我们把握当不好吗?”他扬起笑容。“不想过去,不管一年之后,就是现在!” 黑歆亚睁着澄澈的双眸看着他,知道一颗心已被他说动了。 即使是午餐时间,黑歆亚仍在忙着挑选新一季的服装照。稍早震刚来过电话,要她先不要吃午饭,她怕他过来这里引起骚动,开口阻止他,说大家已经知道他是她的前夫很够了,他只承诺不会过来,但坚持要她别用餐。 耳尖的同事自然偷听了一切,还传开来,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歆亚,你还不吃午饭?”有同事故意过来试探,也特别饿着肚子等美食送上门。 “我把照片处理好就吃。”她随便应付。 “是哦!”问不到结果,同事踱了开去,但是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她。 不一会,何广明提了两个餐盒前来,在公司小妹的指引下,找到了黑歆亚的办公室。 “你”见状,黑歆亚知道自己还是成了办公室的焦点,只希望他快点消失。“东西放下就好,谢谢你!” “但是总裁交代了”何广明一脸为难。 “他交代什么?” “要我回报当你看到你的午餐时的表情和反应。” “我的午餐”黑歆亚一边拆着一边喃喃自语。震刚是为她准备了什么午餐? “中午总裁和一名客户约在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谈事情,席间call我火速过去,命令我把东西送过来,连我都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好料的。”何广明很详细的交代过程。 谜底揭晓了,原来是松露义大利面和鹅肝酱大蒜面包,顿时松露的味道充斥整个办公室,光只是闻,就已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黑歆亚只是扬起浅浅的笑容,然后她看着何广明。“你看到了?” “看到了。”何广明也回以灿烂的笑容“害我都想流口水了。” “我可以和你分享——” “不,我还想保住这份工作。”他忍不住有感而发。“从没看过总裁对任何一个女性这么呵护过。” 黑歆亚笑着催他走,他一定,果然—— “那是松露?!” “还有顶级鹅肝酱?派人专程送午餐来?” “我们可以尝一口吗?” 结果这高档的午餐,黑歆亚并没有吃到多少,因为同事你一口、我一口的,剩下能进她肚子的没多少。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吃吗?”手机传来自震刚很有魅力的嗓音。 “谢谢你这么费心。” “本来想你办公室的同事每人一份。” “拜托!”一旦养大了大家的胃口,那以后可能要送满汉全席了。 “但后来我只想给你吃。”隐约听得见他的笑意。“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搂着一个女人睡,正常男人一定会有生理反应,但是白震刚真的是个绅士,昨晚他只是要给她安全感和呵护,就真的没有越雷池一步。五年前,他们也会有一些亲密的接触,可是他从来不会蹄炬。 “我要去用餐了。”其实两个餐盒已经见底,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 “我晚上有应酬,没法陪你,但我会尽早回家。” “没问题。” “不过,我会帮你带宵夜,你最爱东山鸭头的脖子、翅膀和鸡爪,对不?” “你居然都记得。” “要忘掉和你有关的种种,”在叹息一声,挂上电话之前,他说出“不容易。” 女人远远看着黑歆亚脸上那幸福洋溢的模样,紧握双拳,久久不能自己。她的男人躺在冰冷的地底,而她竟然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这口怨气她吞不下去!如果黑歆亚过着孤寂的生活,她会放过她,也不会再找征信社调查她的种种,还买通杂志社的工读小妹监视她,但是她居然这么快又再婚,还过得这么快乐! 不——她绝不允许! 第五章 日子在平淡却又充满甜蜜之中过去。 白震刚因为要出席一些券商的投资策略会议,必须到纽约出差一星期,而每天晚上的固定时间,他会打电话回家,问问她一天过得如何,结婚的理由已被她渐渐遗忘,感觉好像回到了五年前,他们是热恋的情侣。 可能是因为太想念,她竟连着两晚梦到了两人肢体交缠,喘息连连。 而在接到他的电话时,或许是心虚,她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你不舒服吗?”他马上关切的问。 “我没有啊!”她的回答带着急切。 “这是你在运动?你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我在看电视,你在纽约一切顺利吗?你不要太累。”怕自己会泄底她赶紧转移话题。 “再两天我就要回家了。歆亚,你有想我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有。”她直接承认。 “我也想你。台北见。”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渴望。 为了要给白震刚一个惊喜,黑歆亚特别请了假到桃园机场接他,她连何广明也没有透露,就是想看到他喜出望外的表情。 偷偷躲在入境室等待人群的后面,静待白震刚的出现。 等了好一会,当他终于进入她的岘线,而她露出笑颜正要走上前时,一个时髦的女人忽然一个箭步由他的身后上前勾住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出入境室,很明显的,他们是一起从纽约回来的。 两人看起来很登对。 黑歆亚马上转身背对他们,不想被他发现她来机场接他。这一刻她的心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快不能呼吸。 他其实是有其他女人,虽然他向她提出结婚,虽然他们讲好一年,但是他有别的女人 原本对他的信任感和安全感全在一瞬间崩溃,她觉得自己遭人背叛,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就在她以为他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延续五年前中断的感情时,竟被她发现他劈腿! 一种她无法承受的痛排山倒海席卷而来,他到底还瞒着她多少事?他又为什么要向她提出结婚,背地里却又和其他女人纠缠? 黑歆亚迷失了,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白震刚必须先回公司处理这些天他不在时堆积的公事,所以他打电话给黑歆亚,没想到一开始是没人接,再来就关机了,等他不放心打到杂志社时,她同事告知她请假,他不禁担心起来。 “把她找出来!”他命令助理。 “黑小姐的手机是关机的情况。”何广明试了几次,也完全联络下上。 “打到我家,每三分钟打一次。” “总裁,或许黑小姐现在不方便开机,你可以语音留言,请她和你联络。” “我要马上知道她在哪里。”白震刚严肃的命令。 “半小时后再联络不到人,我要你亲自去一趟杂志社和我家!若这两个地方没有她的踪影,就给我打电话到每个医院的急诊室,确定她没出事。” 黑歆亚失神的在街上游荡了好久,一条街走过一条街,一条巷子走过一条巷子,来来回回的穿梭着。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他们的”家,她已经把那里当家,可是从看到那个亮丽、和他非常匹配的女人后,她已败下阵来。 但她又不能下回去,毕竟她和他有一年的协议,做人下能反反复覆,既然结了这个婚,即使被伤了心,还是要面对。 当白震刚见到毫发无伤回到家的妻子,他原本所有的担心转成了滔天怒火,在瞬间狂泻而出。 “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他完全无法冷静,像火车头一般的冲到了她面前,然后用力拽着她的手臂怒斥“你失踪了起码八、九个小时!” 黑歆亚没有吭声,手臂上的疼痛比不上她的心痛。 “说话!你去了哪里?手机为什么不开?”她知不知道他担心得要命! “不想开。”她只简单回了三个字。 这回答挑衅的意味太浓,怕伤到她,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不知道我今天回台湾吗?”他深呼吸试着冷静下来。 “知道。” “你下午请了假去了哪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四处定走。”她仍冷冷的回道。 “你吃了晚饭没?我还没有吃。”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他察觉出她不对劲,一时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他要自己理性处理。 “我不饿。” 她像是一尊雕像没由表情,可她的眼神好疲倦、好落寞,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看得他好不舍。 “那陪我吃。”他放软语气请求。 “我想休息。” 白震刚没有生气,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耐性,指了指沙发,要她坐下,他要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黑歆亚并不坚持,因为她走了好几个小时,的确有些站不住了。 当她坐定,白震刚也跟着坐下,明明上飞机前打电话回来时,感觉得出她很期待他回来,但此刻情况完全不一样。 “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他决定一步一步慢慢找出端倪。 “我只是到处走走。” 这绝不是白震刚想要听到的回答,因为根本没有解答他的疑惑,他倏地起身,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满心纳闷不已。 黑歆亚也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回去房问了。” “歆亚,我不想逼你,但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出声唤住她的步伐,态度坚决的表示。 “没事。” “我在纽约机场打电话给你时,你很开心我要回来了,不是像现在这样。” “很高兴你回来。”她面无表情的说了。 “你——” 知道现在他们是无法谈出任何结果,逼问她只会把气氛搞得更僵,说不定他们还会说出让彼此都后悔的话。 “好!我不追问你到底去了哪里或是做了什么,但既然我还没用餐,我们也一星期没有见面,一起去吃松露义大利面吧。”他好声好气的说。 黑歆亚的反应是摇头拒绝。 “那我买回来给你吃。”白震刚展现了成熟男人该有的气度。 “谢谢,但我真的没胃口,我可以回房间休息了吗?” “歆亚,你是不是不舒服?”他不认为她公主病再起,一定是有事。 “难道我还得提出申请,得到你的批准才能回房睡觉?”她终于点燃怒火低咆。 “不!你想什么时候睡都不需要我的批准。” 黑歆亚于是板着脸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但走没两步,突然回头看着他。一年会不会太长?” “什么?!”白震刚一顿。 她错了!其实自己只是一颗烟幕弹,他们结婚或许根本下是为了她,不是想要帮她解围或是旧情复燃,极可能只是为了要掩盖他和那女人的事,也许那个女人是有夫之妇。 她本来以为经过这星期的小别,他们的关系会往前更进一步,结果全是她自作多情。 “歆亚——”白震刚要问得更明白一些。 “我累了。”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经过了两、三个小时的沉淀,白震刚并没有放弃找出问题,他照往常一般来到了她的房门口,轻敲几下门之后,打算旋开门把—— 可是门是锁住的。 不敢置信的他又试了一次,这扇门之前从来没有上锁过。 “歆亚!” “我睡了。”她隔着门回应他。 “开门!”他冷冷的道,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气势十足。“给你十秒钟,如果房门再打不开,我会直接踹门,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门的另一侧静悄悄,白震刚真的在心里默数。一个人忍耐的程度是有限的,她真的把他所有的耐性绘磨光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就在他默数到九时,房门被打开了。黑歆亚仍穿着她回来时的外出服。 她用一种莫名的表情看他,彷佛饱受委屈。 “到底发生什么事?”他非知道不可,大手往门上一推,门顺势被推敲在墙壁上。 “你这是在逼问口供吗?” “我又不是员警,我只是要你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若两人,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你误会了什么?”他合理的推断。 “我没有误会什么!”她亲眼所见。“反正就是一年。” “一年怎样?” “我们就可以结束这个婚姻。”她赌气的说。 “看来问题不小。”白震刚冷冷的瞅视着她。“所以你现在是抱着每天数日子的心情,等到那第三百六十五天的到来?” “难道你打算提早结束?”黑歆亚心一惊,所以,他真的是有所需要才和她结婚的! 不,他根本不想结束!在他好不容易娶到她,在他们俩可以用“夫妻”身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不可能轻易结束他们的婚姻关系。 “什么时候结束是我说了算,现在的重点是你对我有了误解,你可以问我,我绝不会对你说谎!”他说到做到。 “不,我什么都不想问。”不确定时,她还有想象、模糊的空间,可一旦确定了,一翻两瞪眼,她反而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 “歆亚,依你现在的个性,不该这样。”他忽然想起五年前交往的那个年轻气盛、有着严重公主病的黑歆亚。 “那我该怎样?” “讲理、温柔、识大体,会为别人着想。” 她现在是这样啊!但是她的心被他打击得伤痕累累,已经全乱了套。 “你出去。我不需要你再陪我。”她直言。 “这真是你要的?”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睡,我既不怕黑也不怕鬼。”她逞强的表示。 “但你喜欢我的臂弯,习惯我的胸膛。” “我也可以习惯一个入睡,没有你之前,我一直是如此。”黑歆亚顶回去。“白震刚,我不想和你恶言相向,毕竟我们是文明人,这个房间是属于我的,你让我使用它,所以请你离开!” “歆亚,你真的”他怒目凝视她,一副快忍无可忍的表情。 “明天早上我得要提早出门上班,所以若想吃热腾腾的豆浆和烧饼油条,请你自个儿上豆浆店。”她站到大开的门边,逐客的意图十分明显。 白震刚也有脾气,直接掉头离去,只留下浓浓的怒气在空气之中飘散。 何广明不明白为什么办公室的气氛突然降到冰点,一早他壮着胆子问了总裁,得知黑小姐没事,可是为什么总裁的态度愈来愈不耐烦、愈来愈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突然将一叠股市分析报告全扫向了墙角。 做助理的当然要负责善后,可是就在他要动手时,总裁出声了。 “不要管!” “但是”他迟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震刚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助理。“歆亚有没有和你提过什么?” 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于赡,私底下和黑小姐可没有任何交情。 “那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么短的时间可以发生什么事?”白震刚百思不得其解。 “你和黑小姐”何广明小心翼翼的问。 “我要你去盯她!”他当然不可能找征信社,这不是什么外遇、抓猴事件,他只是要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盯黑小姐?” “随便你用什么方式,总之我要知道她到底是在不爽什么事。”不信他找不出原因。 “是。”何广明只得硬着头皮应允。“我现在可以收拾那些资料报告了吗?”手指了指墙角。 他没有反对,就表示他同意了。 “对了,总裁,昨晚看你那么心急的找黑小姐,所以kelly没有把一通电话转进来,她说龙先生来过电话,谢谢你这么照顾他老婆。” “知道了。” “他说改天请你吃饭,由他老婆亲自下厨。” “我会回电。”他这时哪有心情吃饭。 “他还说多亏了你,他老婆这一趟纽约行获益良多。”小助理巨细靡遗的报告着。 白震刚没有回话,龙志纬和严绮香是他在育幼院里一起长大的死党,他们在八年前步入了礼堂,最近绮香考上执照,打算当股市分析师,所以只要是他能帮的,他当然会帮。 “总裁,那我这就去做你交办的事。”何广明恭敬道。 “给我一个结果!” 在杂志社里,黑歆亚虽曾有黑寡妇的恶名,也有个大名鼎鼎的前夫白震刚,但有些刚接触、对她不是很熟的男模,在第一次见到她时,通常会想追她。 黑歆亚向来会拒绝这些追求,一来她对男模特儿并没有兴趣,哪怕他们通常长得有型、俊美、高大;二来她根本不想谈什么感情,所以男模们一个个碰了钉子,才不管是软的、硬的。 但倪大卫可就是个幸运儿。 他今天刚好到杂志社来拍一些平面照片,而黑歆亚一直以来对他就像是一块磁铁,总是能把他吸引过去。 “台北有家夜店新开幕。”他一**往她桌沿一坐,一双长腿交叠伸长,眼带期盼的说。 “你在请我去?”黑歆亚通常会直接拒绝,但她这会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你想去?”倪大卫差点跌下办公桌,一脸无法置信。 “之前你已经拒绝我不下十次!” “所以你不会提出第十次?”如果不是被白震刚和那个女人刺激到,她不会如此。她这才知道白震刚已在她心上扎了根。 “我六点过来接你!”倪大卫马上约时间,一副中了头彩的兴奋样。 “但我今天的穿着不适合去夜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吃顿晚饭?” “好!”“那我等你来接我。”她需要转换心情,不然她会疯掉。 倪大卫先征询佳人的意见,黑歆亚则是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所以决定权又回到倪大卫身上,他选择了吃麻辣火锅,因为那是他的最爱。 其实吃什么不是重点,黑歆亚只是要证明自己还是有人欣赏的。 她需要这种被重视的滋味。白震刚娶了她,提出一年的协议,先前她还觉得这对她而言是好的,可是现在想想,她才是他的障眼法吧。 “歆亚,这麻辣锅底很够劲,尝尝鸭血,要大口吃才过瘾。”倪大卫自己吃得来劲,也不忘招呼好像没吃什么的黑歆亚。 “好。”她其实不敢吃鸭血。 “涮片牛肉吧。” 她其实爱的是牛排,光是薄薄一片牛肉,她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比一般男模更高大的身影走进了这家著名的麻辣锅店,直接走到角落立定在这对俊男美女的面前。 “不介意我加入吧?”白震刚一脸友善的表情,但语气却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黑歆亚稍稍拾眼,并没有太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倪大卫老大不愿意的口吻问。 “我是谁?”白震刚的手臂揽上黑歆亚的肩。“我是她的‘前夫’和‘现任丈夫’。” 第六章 倪大卫这个配角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白震刚已拉着黑歆亚走人。 黑歆亚没有挣扎,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找到她,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他知道,她并不需要他的可怜,为了帮她甩脱黑寡妇的恶名委屈自己,她还是有人追,不用他担心。 白震刚直接把她拉上了他的车,锁上中控锁,当车上小小的空间只剩他们俩时,有种凝结的气息弥漫开来。 白震刚先侧过头看她。“你这么做算什么?” “朋友不能一起吃饭吗?”她光明正大的。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先知会我一声。就算我们没有敲锣打鼓告知大家我们已经结婚了,但是你总知道你嫁给我了吧?” 是他先破坏了游戏规则,他欺骗她,让她变成了傻瓜,活在她自己无知的世界里,以为他或许愈来愈爱她。 “所以现在呢?”她的心明明很受伤,可是表面上却表现得无比坚强。“我们要谈离婚了?” “黑歆亚,我刚刚是不是听到离婚两个字?”白震刚觉得一股怒火冲向脑门。 “你竟然提离婚?!” “一定要是你说了才能算数吗?”她用话酸他,但其实她的心更酸。 “我没有要离婚的意思,我其实”他不敢直言他一辈子都不想和她离婚,在这当下感觉是为赌气。“我们不是协议好做一年夫妻的吗?” “真的可以不用到一年。” “歆亚,我已经问到自己都烦了,可不可以请你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你自己应该知道。”没有想到这种像是连续剧里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她和他的身上,连对白她都觉得似曾相识。“我只是觉得让彼此自由比较好。” “我们结婚顶多一个月,甚至连床都还没上,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你却已经和我谈‘让彼此自由’?!” “难道真要痛苦的在一起撑过一年?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分手,对彼此都好。” “我并不觉得痛苦!”他吼道。 “我有!”她吼出心中真正的感觉。“五年前我已经痛苦过一次,但我毕竟走了出来,这一次,我相信我可以撑过。” 白震刚真希望自己可以钻进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把车钥匙插进锁孔,决定先发动车子,回家再说。 “如果是你家”黑歆亚幽幽的开口。“那我不想回去,请你让我下车。” “我家?!”他的眼睛快射出怒火了。 “不马上离婚,我们可以暂时分居。” “分居?!” 她实在受不了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在和你结婚之前,我有地方住,你忘了吗?” “黑歆亚,看来我们的问题非常大。”白震刚这时反而冷静下来。当一个人的愤怒到达顶点时,有可能突然改用反向的方式来看问题,因为一迳愤怒定解决不了任何事。 他旋转方向盘,打了灯。“我们回家。” “白震刚——” “回我们俩的家!” 黑歆亚抓着门框,说什么都不想进白震刚的家,这不是她这年龄或是她这身优雅穿着的女人该做的,可是她不想再受他摆布,她的人生她自己掌握。 “我不要进去!” “黑歆亚,你当你是三岁小孩?”使性子就可以如她的意吗? “我有自主权,我要离婚!” “现在方便吗?”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际,有个热情又带着好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他们同时看向了电梯口,怎么也没料到这时会有人来找他们,尤其是黑歆亚,她在白震刚家住了一个月,从来没有访客,而且这个女人 妩媚漂亮,她就是在机场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绮香。”白震刚却笑不出来,被她看到这场面,他好想找个地洞钻。 “我拿了炖菜过来,”严绮香的双手捧着一个砂锅。“既然你没有时间来我家吃。” “如果你先打个电话” “我过来还需要打电话吗?” 这话听在黑歆亚的耳中,像是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和怀疑,她果然是第三者,而正主已经来到家门前宣示主权,这是一种羞辱,比其他人叫她黑寡妇还要大的羞辱。 “放开我!”她怒吼。“到这个时候,难道你不怕会东窗事发?” “东窗事发?!”白震刚一头雾水。 “你真的以为我脑残或是瞎了,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早就看到了!”既然当事人都在她也不需要再驼鸟了。 “你看到什么?”终于能知道问题所在,他这会不但放开了对她的束缚,反而还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她。 “在机场。”因为介意,所以她无法装作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去过机场?去接我?!” “难道我没事会去机场玩?”她看向一旁漂亮,连女人看了都会多瞄一眼的窈窕女子。 “震刚,这位是”严绮香没听他提过,可照眼前的情景和方才的对话来看,两人的关系可是一点都不单纯。“你好会保密喔!” “本来我是想等整个情况更稳定、更明确之后再告诉你们。”他说完拉起了黑歆亚的手。“我老婆,黑歆亚。” “你老婆?!你结婚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严绮香手中的砂锅差一点打翻。 黑歆亚的心直往下沉,果然,这男人脚踏两条船,如今她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他要怎么善后? “因为是公证结婚——” 严绮香哇哇叫。“你怎么可以!我难道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种大事你居然瞒着我?!” “绮香,我有我的打算。” 听到他们的对话,黑歆亚一句话也不想再说,扭身想要往屋内走,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但在此同时,白震刚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他的胸前,然后双手抓着她的腰。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是严绮香。”他的语气不疾不徐。 “嗨!”严绮香只能举起手中的砂锅打招呼。“白震刚”黑歆亚试着想扳开他的手。“这一点都不幽默。” “我从来没想过介绍你们认识是一件幽默的事,绮香是我在育幼院里——” 电梯的门在这时又打开,同样高大,有着原住民深邃五官的龙志纬从电梯走了出来。他因为去停车而晚一点上来,却没料到老婆还捧着砂锅站在白震刚家门外,而兄弟白震刚双手居然抓着一个女人的腰! “我错过什么了吗?”他走到老婆的身边。“震刚抓着的是谁?” “他老婆。” “老婆?!震刚有老婆?!”他看着白震刚。“我们是不是兄弟啊,这种事你居然都没说?” “你老婆刚刚不是告诉你了?”白震刚顶回一句。 “你老婆?!”说这话的人是黑歆亚,她顿时目瞪口呆。这个漂亮的女人是那个男人的老婆,而那个男人是白震刚的好兄弟 “歆亚,你究竟误会了什么?”白震刚眼睛一眯,听出端倪。 “误会?”龙志纬最爱凑热闹了。“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砂锅留下,你和绮香先回去,我和这个女人有一笔帐要算!” 黑歆亚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大笑话。 但就是因为她重新爱上白震刚,而且比五年前还要用心、还要执着,她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这一会在客厅中气氛十分平静,但如果白震刚暴跳如雷,或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会好过一些,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用深不可测的双眼看着她。 她慌了。 “震刚”她的声音低声下气的,好像瞬间没了气势。 “怎样?”他只是淡淡回应她的叫唤。 “我”必须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本来犯了错就是要先道歉。“对不起。” “你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嗯!”她抿着唇点头。 “我没有在外面偷吃、乱来,更没有企图享齐人之福!但原先你为什么会那么想?”他稍稍提高了音量,眼神有些受伤。“在你心目中,难道我是那种只要逮到机会就会搞外遇,只要窝边有草可以吃就绝下会错过的男人?” “我没有这么想!”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她只是被醋意与嫉妒蒙住了眼。“当时我看到我看到你们有说有笑,勾着手臂一起上车。”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我不敢问。”她慢慢卸下心防,透露心情。“我真的没有勇气问。”怕问了只有分手一途。 “歆亚,我这才知道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是那么的薄弱。” “我”她自知理亏。 “所以你就和一个帅得有点娘的男人去吃饭?”提到这他的语气冲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你反击我的方式?” “我想要扳回一点面子。” “面子?!” “我想证明我不是没人要、没人追的小可怜,我不是要靠你的拯救、你的施舍才能活得自在的女人!当时我受伤了,看到那一幕,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你不选择向我询问,不选择试着解决问题,却用一种会令我愤怒、令我抓狂的方式来向我宣战?”他一针见血的说出她的心态。 “那不是宣战,那是”面对他的愤怒,她有点不知所措。 “歆亚,我没有想过你会这样面对婚姻。”他是失望的。“我们已经不是年轻不成熟的情侣,如果你信任我,那么” “那一幕太真实了。”黑歆亚感到汗颜。 “你不相信我。”白震刚忽然一声长叹,他无法相信她竟然会对他这么没有信心。 黑歆亚想要解释,但是词穷。 “我一直以为经过这阵子的相处,我们是可以”话没有说完,他对她失望,可是却又不希望一切到这里结束。 这会急的人变成黑歆亚,因为错的人是她,是她处理的方式太过不成熟,如果她上前问清楚,也就不会有后续的情况发生。 “震刚,如果不是怕失去你,如果不是为了要维护自己的最后一点自尊,我又怎么会如此钻牛角尖?”她激动的解释。“我不要你的同情或是帮助,我其实” 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 “我爱你!”她放下尊严和无谓的面子。“我因为爱你,所以太害怕失去你。” 白震刚感觉到一股震撼,一种强大的力量穿过了他的躯体,注入了新活力,使得他的全身细胞活了起来。 “我爱你”黑歆亚的声音有点破碎。“我发现自己比五年前还要爱你,震刚,怎么办?” 他慢慢的朝她走去。以前的她就像是一个公主,只有男人去哄她、捧着她、呵护她,总是高高在上,但今天是她先向他告白 她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完全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反应,在两人的婚姻协议上只说了一年,如今情况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会提早结束吗? “歆亚”他已站在她面前,低头凝视着她,目光是那么温柔。“你爱我。” “对啊,怎么办?”她激动的哭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的感觉?”他的声音好轻,像定在催眠她一般。“这阵子相处下来,难道你一点都没感觉到?你真的感觉不出来我有多么爱你、多想永远把你留在我身边吗?”他捧着她的下巴,和她面对面。 “震刚?!”她呆住了。她真的听到了那些话?不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不是她自我安慰幻听造成的? “我爱你啊!傻女人!” “你真的爱我?” “不然我们这阵子的共处是在彼此演戏吗?”白震刚想骂她却又舍不得,他的鼻子磨了磨她的“歆亚,我们五年前就相爱,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兴奋情绪,但是她不懂。“那你为什么只提议结婚一年?” “先把你娶到手,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放你走!”他这不叫奸诈,他只是要王牌是在自己的手上。 “你居然一开始就打算好了?” “你都自己送上门了,我怎能轻易让机会溜走?” “但是隔了五年——” “歆亚,很多事、很多原因不必急于一时,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拥有彼此。”这会他无心去翻旧帐,一直挖过去,又能给现在带来多少的好处? “震刚”她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结实的腰部,把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上,原来她并没有失去,他还是她的。 “歆亚,我们又绕了好大一圈,明明已经该到达目的地。” “是我的错,那你处罚我好了,我不会怪你。” “那你就等着受罚吧!”他给了她一个邪肆的目光。“而且我确信你不会怪我。” “好痛!”黑歆亚尖着嗓子嚷着。 “忍一下。”他温柔、压抑的声音透着安抚,如果能不弄痛她,他一定会小心,但这是女孩变女人的必经过程。 “你没说会这样。”她忍不住敝他,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自己来又是另一回事。“你好重” 她推着他,其实他并没有全身压在她身上,但她就是情不自禁想撒娇、抱怨,然后尖叫。“我震刚我全身好热、好麻” “跟着我。”他充满**的呢喃。 “不要那么快” “我现在慢不下来跟着我,只要跟着我就好,我爱你!” 最俊黑歆亚当然是乖乖的接受了“处罚”而且没有任何怨言。 黑歆亚从没想过日子可以这么过。 每天早上,他们的早餐足中西合并,要不今天是西式,他陪她吃,如果是中式,换她陪他,中午他一定打电话问她吃什么、吃了没,要不要叫何广明送过去。早上他送她上班,晚上他会要何广明问她是否需要专车接送回家。 他一向有很多的应酬、饭局,可是为了陪她,他会过滤掉比较不重要的,如今每一个夜晚都是令人期待的,他们可以一起创造很多的回忆与纪录,他是一个好老师,而她是个好学生。 “震刚,你为什么这么厉害?”黑歆亚有时在爱得“死去活来”后会好奇的问池。 “因为我是男人啊!”一贯的标准答案。 “天生就会、就这么行?”她不相信。 “也不能这么说。”白震刚笑笑。 “那你是去哪里学习的?”她追问。 “歆亚,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只要相信你的男人。” “我会好奇”黑歆亚又不是木头人,她总会揣想自己的男人在床上怎么可以那么“出色”“毕竟我们分开了五年” “别再问了。”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在我的内心深处,永远只有你!” 想想,自己还嫁给别的男人了,如果不是赵骏文在新婚之夜意外去世,加上之后的一些事,她的第一次也不会是跟他。 “你会和你的好哥儿们讨论吗?”话匣子一开,她把所有的疑问全问出口。 “歆亚,你知不知道要让你闭嘴有一个很直接的方法?”他知道怎么对付她。 “吻我?” “这是一种,但还有另一种”他一个翻身,来到她身上。 黑歆亚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她好喜欢他给的重量,可以感觉他的生命力、他的旺盛精力。“但这样我可以尖叫喔!” “我会让你累到没力气叫。”他用行动证明一切。 第七章 别人怎么定义幸福的她不知道,但若由她下定义,那就是每天早上和白震刚一起醒来,晚上一起甜蜜的入眠,这就是她的幸福,只要有他陪伴,即使是一杯白开水也是甜的。 她知道这就是爱,也许五年前曾经溜走,可是现在她已牢牢抓在手中。 她的改变是那么明显,她的嘴角、眼角总是带着一种满足的快乐,同事们虽不清楚她和白震刚的状况,可是大家现在都祝福他们,她已很久没有再听到黑寡妇的事。 “歆亚,你是搽什么保养品?愈来愈漂亮。” “白震刚还只是前夫吗?” 不管是什么探问,黑歆亚都一副八风吹不动,现在她只要敞开心去接受单纯的生活,简单的幸福,便已足够。 “歆亚姊,有个女人一早就送来这信,还说她在对街的那家咖啡屋等你,请你一定要过去。”工读小妹拿了一个普通信封给她。 “这是什么?”黑歆亚接过,边说边打开信封,当看到信封里的一张照片,还有一张用电脑打着黑寡妇的纸张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血液彷佛凝结。 “歆亚姊,你还好吧?”工读小妹第一次见到血色可以那么快的从一个人的脸上退去,不禁担心的问。 “对街咖啡屋?她有说几点吗?” “没有。” “我出去一下。”黑歆亚抓起自己的皮包像是要赶飞机一股的仓卒离开。 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给她这封信,更重要的是为何她有赵骏文的照片! 柴玉妍手里的搅拌棒,在精致的咖啡杯里不停的搅动,但她的视线直盯着对街。她当然清楚黑歆亚的长相,可是她要“欣赏”她此刻的表情,那照片和黑寡妇的字条,势必会让她赴约。 她受不了了!她再也受不了黑歆亚脸上那甜蜜、快乐的表情,赵骏文死了,她孤苦一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而黑歆亚呢? 她竟愈嫁愈好!如果她的日子和她一样悲惨,她还可以忍受,但如今黑歆亚太幸福了,她无法原谅! 黑歆亚赶到了咖啡屋,推开咖啡屋的门时,甚至听不见门上大响的风铃声,一心只急着找人。 角落有个女人用眼神和她示意,不用扬手、不用出声,光是一个目光,就已经昭告了她的身份,她正是黑歆亚要找的女人。 她朝对方直直走去。那个女人看起来苍白、瘦弱,但目光冷峻。 在坐下的同时,她很快的跟朝她定来的服务生要了杯咖啡,然后专注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陌生女人。 “你的名字不是秘密吧?”黑歆亚决定主动出击,她已经挨闷棍挨太久了。 “柴玉妍。”她冷冷的报上自个儿的名字。 “我们认识吗?” “我知道你是黑歆亚,你现在知道我是柴玉妍,所以你说我们认不认识?” 她看黑歆亚的眼神只能用阴森来形容,但黑歆亚无惧的追问:“你为什么有赵骏文的照片?” “你到现在还猜不出原因?”柴玉妍话里透着浓浓的讥诮意味。 “我又不认识赵骏文所有的朋友!”连他对她而一百都几乎是陌生人。 “你以为我是他的朋友?”柴玉妍表情苦涩的问她。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想浪费时间胡乱猜,她想快快弄清楚一切。 “如果不是你的介入,骏文和我是打算结婚的。”柴玉妍愤恨的指控她的不是。“我知道我家是平凡人家,配不上豪门,但是我和骏文是真心相爱的!” 黑歆亚没有接腔,静静听着她的控诉。 “他迫于家庭的压力、迫于无法当个不孝子,所以必须娶你,因而牺牲了我!” 黑歆亚突然想通了“所以那一晚是你打电话来?” “没错,是我!我要他出来见我。”柴玉妍痛不欲生的承认。“因为我告诉他我怀孕了。” 黑歆亚看向柴玉妍的肚子,如果照时间来推算,她应该要临盆了才对,但她看到的是平坦的小肮。 “我骗他的。”柴玉妍自己招认。“我怕他不肯在新婚之夜出来。” “难怪骏文说什么都要出去一趟。”黑歆亚释怀了。“听你这么说,他不能不去。” “但我没有想到他会发生车祸”眼泪早已流光,她眼神空洞的望着黑歆亚。“我只是想再看看他,假装他还是我的,却不料从此与他天人永隔”柴玉妍心中有很多的苦无法对其他人说,很多的恨排解不了。 黑歆亚只能沉默,感情的事不是别人可以置喙的。 “是我害死他的吗?”柴五妍有些失神的问。 “是命吧!”黑歆亚中肯的说。 “这是你害死他的?”柴玉妍眼睛一眯,眼神变得锐利。 “我害死他?!” “如果你不点头嫁他,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吗?”柴玉妍怒火沸腾,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黑歆亚身上。“你敢说你爱他?你想和他共度一生?” 她被问倒了。 “你根本不爱他,可是你却同意嫁给他,为什么?”柴玉妍咬牙切齿指责她。“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不相爱的人却要结婚生活在一起?!” 她无法回答。 “我恨你!”柴玉妍的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恨意。 “我之前并不知道骏文和你的事。如果我知道,你以为我还会想要嫁给他吗?而且骏文为什么不为自己的爱情争取?如果你们这么相爱,他该为你们的爱挺身而出。”她并不是在推卸责任,但柴玉妍也不该把错全要她一个人扛。 “他必须听从父母的安排。”柴玉妍为死去的男友说话。“他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人死不能复生,我难过、遗憾,但无能为力。”黑歆亚一叹。她也是听从父亲的安排,虽说两人不相爱,但她从没想过两人的缘份这么短暂。 “黑歆亚,你以为骏文死了,你就可以快乐、轻松的过日子吗?”她的说法并不能平复柴玉妍心中的恨意,她冷哼道:“‘黑寡妇’这个名号会一辈子跟着你,不管你走到那!” “是你。”黑歆亚恍然大悟。“是你一直在散播谣言。” “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和骏文会在一起,也许辛苦了点,也许会有阻挠,但是不至于到天人永隔。”柴玉妍认定黑歆亚是破坏她幸福的凶手。 “柴小姐,我认为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你以为你可以和白震刚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柴玉妍突地抛出一个震撼弹。 “你知道震刚?!”她以为这个女人只把焦点放在她身上,没有想到她连震刚也一起关注。 柴玉妍露出恐怖的笑。“有关你的一切,我全知道。” “你疯了!柴小姐,你真的需要一些心理谘询和心理治疗。”黑歆亚心急的说。“震刚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认识骏文,和你更扯不上半点关系!” “没关系”柴玉妍笑着,却看来一脸狰狞可怕。“马上就有关系了。” 白震刚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因为最近股市震荡加剧,空头和多头交战激烈,所以收盘之后他仍有许多行程,可是不管多忙,他总是惦记着娇妻,会不自觉的想着她。 五年前曾经错过,五年后能失而复得,他除了一次次感谢上天之外,只能对她更好、更爱她。她不只是他的生命,更是他的阳光、空气和水,他不能没有她。 “歆亚”一进门,他想看到的人就是她,想第一眼就见到她的笑脸。 但是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找了主卧室、洗手问,她原来住的客房、书房、厨房,都没有她的影子。 进门时有看到她早上穿出门的鞋就脱在玄关,她的包包也放在梳妆台上,人该在家的,只剩下大露台没找。 黑歆亚的确在这里,露台上摆着一个四方桌和两张海滩椅,白天可以在这里看报纸、喝咖啡,享受那种远离尘嚣的感觉,尤其露台地板上铺着长条木板,感觉就像是来到了度假小村。 坐在这里,该是全身放松、愉悦的,在辛劳了一天之后,该要有段美好的时光。 但是,黑歆亚此刻的表情却不是如此,她看起来严肃,眼中有着以往不曾见过的愤怒和挫折,看得他好担心。 他没有急着开口询问,反而在另一张海滩椅上坐下。有时陪伴就是最好的打气与鼓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歆亚想说,她会主动开口。 黑歆亚当然知道这会白震刚在自己身边,很神奇的,有他在,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放松不少,心中的压力也减轻不少。 “你回来了。”她轻轻说了一句。 “还好吗?”白震刚关切的问,不想给她压迫感。“晚上有点凉,你在这里坐多久了?” “好一会了。”她看看他,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想看星星、数星星。” “那你应该等我,我的视力一点二,再小的星星我都找得到。”满是纵容的语气。 黑歆亚伸手握住他的,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两手紧紧交握。 “你想告诉我吗?别忘了我们是彼此信任的。”他柔声的问。 她一脸为难。“我没有忘。” “有事我希望你直接间我。”这是上一次机场事件给他的体会,明明没有问题,都可能因为没有沟通、没有询问清楚,而引发大风暴,幸好他们有了圆满的结局。 “震刚,不是你的问题。”她直言,不想给他任何误导。 “那么是你碰到了什么事?”白震刚正色关心。“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不要她独自承担所有的烦恼。 “震刚”感受他浓浓的爱意和关怀,令她感动。 “只要你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他试图以幽默来缓和紧绷的气氛。“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我认识一些战斗力很强的律师。” 黑歆亚浅笑。“不需要律师。” “那就不难处理。”他宽了点心。 黑歆亚看着夜空,手仍是紧紧的抓着白震刚的。她不知道柴玉妍打算如何,但她感受到她有好深的恨意,只是赵骏文已经过世,这难题该如何解? “歆亚,你的心事不方便让我知道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黑歆亚不知道该怎么讲出口。 “你都这样还叫没事?!”当然他的说法是夸张了一些,可是他眼睛没瞎,如果这叫“没事”那真的有事,岂不是要天翻地覆,闹得不可开交?“有问题不要放在心里,一个人独自烦恼。” “震刚,让我好好想一想,之后一定会告诉你。”不想增添他的困扰,这一刻她只想和他静静的度过。 “好吧!”他决定不勉强她。“那我们来找星星好了,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流星,然后许愿,这不是你们女生最爱的奇迹。” “如果真的有流星”黑歆亚看着天际,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与浩瀚星空的伟大。“你会许什么愿?” “和你一起到老。”他想都不想,直接说:“不管以后我们变肥、变丑,我们都要爱着彼此,一直到老。” 黑歆亚忍不住咬着唇,因为怕自己会哭出来。这愿望对他们算是简单,但为什么她会突然有种好像难以达成的疑虑? “你呢?你许什么愿?”他看出她的隐忍与压抑,却没有逼她。 “我想要世界和平。”她想缓和气氛,故意说。 “黑歆亚!”他佯装动怒。 “好啦好啦,我希望我们能一直牵着手,永远不会放开。”她摇了摇他们交握的手。“答应我你不会松手。” “我绝不会松手。”他承诺。“我会牢牢抓着你的手,然后一起变老。”他会呵护、疼宠她一辈子。 黑歆亚以为白震刚已经熟睡,所以离开了他的臂弯,翻身背对着他。 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柴玉妍只是见不得她快乐,要她和她一样痛苦,如果她够聪明,就不该掉入柴玉妍的陷阱。 但是,她做不到! 赵骏文的意外死亡,黑寡妇的恶名,到今天她威胁要让她无法幸福 抓着被子的手爆着青筋,她好想哭,好想好好的发泄心中那股慌乱,她是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能拥有幸福? 一只大手陡地伸了过来,硬是扳过她的身躯,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臂弯里。 “安心睡吧。” “震刚”她不再压抑的低声啜泣。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这定他的保证,而且他会用行动证明。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我也一样。”白震刚哑着嗓子。“只要我们彼此相爱,你还担心什么?” 黑歆亚在白震刚的安抚之下渐渐平复情绪、入了梦乡。 但白震刚反而睡不着了。 到底是什么事困扰了她? “又来了?!”何广明哀叫。 “我是没付你薪水吗?”白震刚板着脸,厉声质问。“或是叫你做你能力不及的事吗?” “但是这跟工作” “既然你是我的助理,那么只要是我的命令或是交代的事,就是助理工作的一部份!” “请问,黑小姐这次又怎么了?”他知道总裁和黑小姐已经住在一起,而且两人过得好像神仙眷侣,生活中当然会有意外、插曲,但他们可是超级相爱,至于两人确切的关系,他不敢问也不想知道得太清楚。 “反正你去给我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事困住她。 “总裁自己问不是比较”何广明想到上次他向总裁报告黑小姐和一个男模吃饭,当时总裁的表情他真怕总裁会去拆了那家店,顺便把男模的全身骨头也卸了。 “废话少说,尽快给我答案。” “是!”这一次柴玉妍是直接找来杂志社,人就坐在会客室里,一副要跟黑歆亚讨债的模样。 “你”还未想通的黑歆亚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 “忽然有点想你,所以来看你。你穿红色洋装?”柴玉妍一副吃定她的表情。 黑歆亚其实不喜欢红色,但是这件洋装是她和白震刚一起逛街时买的,他觉得红色可以让她的皮肤更显得白皙,红色让她感觉充满热情,她是为他而买、为他而穿的,尤其她最近的心情 “你到底想怎样?”黑歆亚压抑混乱的心绪问。 “你不想看到老朋友?” “我和你不是朋友。” “但是你死去的老公”一说到赵骏文,柴玉妍的脸上又流露感伤和遗憾。“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柴小姐” “黑歆亚,我这么痛苦,你怎么可以想幸福呢?”柴玉妍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自己活在天堂,却把我推向地狱?” “你可以试着走出来,只要你抛掉过去的包袱——” “黑歆亚,漂亮话我比你还会讲、比你更清楚,可是你不是我!”她的轻松以对,令柴玉妍更加怒不可遏。“你现在什么都有,而我有什么?没有男人、没有爱,只像一个游魂整天晃荡。”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她由衷表示。赵骏文的去世是个意外,她不该沉溺在过去的痛苦里。 “你帮我?!黑歆亚,你要帮我?!”柴玉妍的笑容变得有点邪恶。“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居然要帮我?!” “我是真心的——” “你什么都不必说!”柴玉妍撂下狠话,绝不让她好过。“我和你之间没完没了,你不要以为可以摆脱掉我!黑歆亚,我们之间还有得玩呢!” 何广明果然没让白震刚失望,看着手中的纸条,人名、电话、地址都有,他的助理说只要这个女人出现,歆亚的情绪就会波动。他问过了杂志社的工读小妹,也拐弯抹角的查访了下歆亚的同事,这段日子,这个女人三天两头的就出现。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勒索,是不是歆亚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女人的手中? 不可能!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也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好,白震刚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上门,不管是什么问题或麻烦,他都要插手解决,他不想再看到歆亚愁眉苦脸,他的女人该是每天快快乐乐过日子。 当柴玉妍看到门外站的是白震刚时,并不意外。她不认识他,但是看过他,知道他的名字,更知道他是黑歆亚的丈夫,当然也对他做了功课。 “柴小姐,我是白震刚,有点事找你方便吗?我就站在门外和你谈。” “我知道你是谁。”柴玉妍也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她一手撑在门框上。“你是为了黑歆亚来的?” “果然是你!”白震刚知道自己没有浪费时间,找对了地方。“可以谈谈吗?” “谈什么?”柴玉妍一副高傲的姿态。 “你和歆亚到底有什么过节?” “过节?”柴玉妍摇摇头,笑了,但是笑容是扭曲的。“我和她没有过节,我只是看不得她顺心如意,活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见不得她好?”白震刚耐着性子再问。 “黑歆亚没有告诉你?”柴玉妍冷笑嘲弄着。“她没有抱着你哭诉?” “你希望她这样?”白震刚眼神一冷。 “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柴玉妍厌恶的冷哼。“有的人得到一切,有的人一无所有!” 第八章 黑歆亚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累的是她的心灵,还有那种不知何处诉说或是对谁说的无力感。 她到底还能再瞒多久?每天面对震刚那关切的眼神,她就欲哭无泪,她想说,但又怕她被引发的恐惧太无稽了。 她明知赵骏文车祸去世是意外,也知道黑寡妇的谣言是柴玉妍四处散播的,但她却莫名害怕自己真的会克死白震刚。 思绪一片混乱的她,没想到一进门就见白震刚已坐在客厅里,她的脚步一顿,讶异他这么早就回家。 “你今天没有应酬?”黑歆亚马上换了一张脸,因为她不要他为她担心。“那我去弄点吃的。” “歆亚,过来。”他柔声唤她。 “呃,我先去换个衣服。”她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崩溃,必须先躲起来调适一下。 “过来。”他又唤了一次。 黑歆亚做个深呼吸,然后朝他走去,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下垂,让他察觉有异。 白震刚拍拍身边的座位要她坐下,脸上写满了解与疼爱。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运作的,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如果早让他知道,她就不会自寻烦恼这么久。 “歆亚,你好笨。”他一开门,竟是笑骂地。 黑歆亚表情一僵,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见过柴玉妍了。”他直接开门见山。 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 “你为什么要这样困住自己、害苦自己?”他责怪着她,可语气中又满足不舍。 “你怎么会知道她?” “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白震刚板着脸问她,想借由这次,让她明白往后再有各种困扰都要让他知道。“我不懂,这件事有哪里不能说的?” “柴玉妍和你说了什么?” 白震刚坦白的说了,他要和歆亚交叉比对一下柴玉妍的话,看看柴玉妍有没有戏要他们两个、有没有故意编故事骗他们或是离间他们。 黑歆亚听完之后点点头,柴玉妍至少不是大说谎家,她只是告诉震刚她认定的事。 “歆亚,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已经疯了吗?” “她是因为爱。” “她认定的爱并不正常。”白震刚嗤之以鼻。“严格说来,害死赵骏文的凶手是她才对!” “震刚,你不可以这么说。”善良的黑歆亚无法认同。 “是她把赵骏文叫出去,他才会出事。” “但没人希望他意外死亡。” “对,没有人希望,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而她把责任都推给你,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比较好过。”白震刚就事论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她这么诬赖你?” “震刚,我有你,我很幸福,而她有什么?”黑歆亚同情心泛滥中。“光是这一点,我就无法苛责她或是打击她。” “那你也可以跟我说,不必一个人独吞这痛苦,再说这又不是什么丑闻。” “我觉得我欠了她,更怕自己真是她说的黑寡妇。”她坦白说出自己的烦恼。 “歆亚,你被她洗脑了,竟然相信她的鬼话连篇。”白震刚轻轻拧了拧她的脸颊。“你没有欠她什么。” “可是,如果我没有答应嫁给赵骏文” “是她用假怀孕骗那个无辜男人出门,他才会意外死亡,说不定你那个死去的老公早想和她分手,是她不肯罢手。今天事情变成这样,绝不是你的错,你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老公,成了寡妇,要讨公道,也该是你向她讨公道。”白震刚一脸理直气壮。 “但至少,我现在有你,而她什么都没有。”黑歆亚忍不住帮柴玉妍说话。 “你就是这样,才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白震刚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又闷又痛,额头直冒冷汗,整张脸瞬间刷白,他痛苦的把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黑歆亚吓得马上转身蹲到他面前。 “震刚,你怎么了?” “我的胸口我觉得喘不过气”白震刚想要硬撑,但是那阵痛来得又快又急,终于,他往面前的茶几倒去。 “震刚——”黑歆亚凄厉的叫着。 怎么都没有想到心肌保塞这样的问题会发生在才快三十岁的白震刚身上,当黑歆亚自医生口中听到病名时,几乎只能用青天霹雳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这种病症有多危险,很容易就夺走人命,甚至有时连道别都还来不及说,悲剧就已经发生。 车好医生做了紧急处置,白震刚在加护病房观察了几天之后,转到了普通病房,而她在短短几天之内瘦了三公斤。 明明躺住病床上的人足白震刚,他却宜担心在病床边照顾他的黑歆亚。 “歆亚,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他拉着她的小手。“我没事了,你放心。” 黑歆亚想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一天只能进去加护病房探视两次、一次三十分钟陪伴的恐怖经验,当她看着白震刚躺在病床上,与死神拔河他明明那么年轻,明明身强体壮的,倒下后却只能躺在床上,而她无能为力,这真的把她吓坏了,也让她想了很多。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黑歆亚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白震刚猜得到这事带给她多大的震撼,所以一再安抚她。“这只是个单一事件,我真的没事。” 黑歆亚眼中依然只有忧虑与不确定,他知道之后要花更大的力气才能安抚她。 “何广明几点会来?”他担心公司的事。 “十一点。” “有些事我还是得交代一下。我不会把自己搞得太累。”他向她保证。 她只是顺从的点点头,却无法和他分享她的感觉。她现在想到的只有柴玉妍给的名号,黑寡妇,想着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否都会遭殃? “歆亚,答应我你不会胡思乱想。”他捏了捏她的手掌。“看着我,我现在好好的。 其实别说她吓到了,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心肌保塞会找上他,也许再三、四十年之后,但不该是现在。 “是,我看到了。”她回答简短。 “每个人都会碰到一些突发状况,把握当下比较重要,你不要再去想已经发生的事。”白震刚乐观以对,且一直给她打气。“我已经没事,真的!我会和医生配合,好好照顾我自己。 “所以等我回家,我们找绮香和志纬来吃顿饭,让你们好好的认识一下,你觉得如何?” “好。”黑歆亚没有拒绝。 “歆亚,你答应得太快,你不是在应付我吧?!”这不是他平日了解的黑歆亚,好像一切不关她的事。 “他们是你的朋友,不然你要我回答什么?再看看?或者直接拒绝?” “我总觉得你怪怪的。”白震刚也直言“好像心里放着一些事,不想告诉我,和上一次你误会我和绮香时一样。” “没有。”她微笑否决。“我不会再误会你任何事,我相信你!” “那就相信我,我会好好的、我不会有事!”白震刚加重语气。 “嗯。”她用力点头。 “还有你要答应我”说着白震刚上下打量她“我给你一星期的时间,回到你原来的体重。” “震刚”她面有难色。 “我不管你一天是不是要吃五餐,或是再加下午茶、宵夜,巧克力零嘴或甜食,哪怕你一天要喝三杯珍珠奶茶、吃上五块蛋糕,总之,给我胖回来!半公斤都不准少。” “震刚”黑歆亚笑了,真正开怀的笑了。 “我会努力增重的。” “我要原来的那个歆亚,而不要皮包骨的歆亚!”他的语气和眼神满满都是爱。 黑歆亚动容了,她真希望和震刚可以一直这么甜甜蜜蜜的走下去。 才刚走出医院大厅,阴魂不散的柴玉妍又出现在她面前,彷佛是她的背后灵,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 “他住院了?”自从白震刚来找过她之后,柴玉妍对白震刚更好奇了,因为他的确是男人中的男人,要令女人为他动心是轻而易举的事,连她都差一点心动。 “柴玉妍,你到底想怎样?!”黑歆亚不想再当挨打的角色。 “心肌保塞不是小毛病。”在太阳眼镜底下的双眸闪烁厂? “震刚不会有事。”这在告诉柴玉妍,也在告诉自己。 “你这么有把握?”柴玉妍啧啧有声,一直摇头。“我和他也算是认识,彼此互相了解过,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而且专情,不像赵骏文,可以为了家族利益而放弃我。” “我不想再跟你谈了,再见。”她不想随柴玉妍的话起舞,只想快点走开。 柴玉妍却歇斯底里的冲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你凭什么得到这么好的男人?你凭什么占尽便宜?” 黑歆亚厌烦的不看她。 “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不祥的女人?”柴玉妍继续对她洗脑,她不相信黑歆亚有那么好的定力。“被你沾上的男人都会发生不幸!” “柴玉妍,你生病了,快去看医生吧!” 她不为所动,指着黑歆亚的鼻子说:“先是赵骏文,他赔上了一条命,然后足白震刚,他才几岁的人,居然也会心肌保塞,你说不是你的问题吗?今天是白震刚福大命大,不然你以为他逃得过这一劫吗?” 黑歆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柴五妍故意吓她,可是那些话无形中带给了她莫大的压力,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因为赵骏文确实死了,而震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你还说自己不是黑寡妇吗?”柴玉妍再给她致命一击。 “我不是。”黑歆亚摇着头后退一步。 “是要等到白震刚真的死了,你才愿意承认?” “震刚不会死的!”他答应她会和她一起到老,他不会死的。 “他若继续跟你在一起就会死!他一定会!”柴玉妍扬声恐吓。“黑歆亚,你就承认你自己是黑寡妇吧!只要承认了,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是我不是”黑歆亚双手捣着耳朵。“我才不是!我爱震刚,我们会很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你们不会,因为和你在一起——他就会死!” 柴玉妍阴沉的语气像是诅咒一下撞进黑歆亚的心。 再回到办公室的感觉真不错,毕竟还在拚事业,白震刚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休息,虽然黑歆亚请了长假在家陪他,但总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时时刻刻一直看着对方。 他不希望歆亚太累,也不希望她的生活只剩下陪伴他、照顾他,他知道她喜欢杂志社的工作,所以才出院一星期,就坚持回到工作岗位,经过白天的短暂分别,晚上再见时,相信两人的感情会更浓烈。 这段时间他感觉得出歆亚的沉默与退缩,他以为是因为她太担心他,那么只要他正常的工作、生活,他们一定可以回到原来的快乐时光,一定可以! “总裁,欢迎你回来。” “我回来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他调侃助理。 “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我宁可你是健健康康的折磨我。”这是何广明深切的体悟。 “我是在‘训练’你,不是折磨你。” “总是很开心总裁完全康复。” “以后我会偷懒些,多丢一些工作给你。”白震刚故意吓他。“我还要顾好我这条命,有命才可以和歆亚天长地久。” “不过这次黑小姐真的被吓坏了。”何广明回忆道:“那天我接到她的电话赶到医院,第一次看到她六神无王、手足无措的模样,但她有拚命试着让自己冷静,勇敢坚强的面对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让人看了好心疼,她真的好爱你!” “不必你心疼歆亚,她有我!”白震刚提出的严正警告。“歆亚是我的!谁敢打她的主意。” “总裁,我没跟老天借胆,我知道黑小姐是你的,你放心,我还想长命百岁。”何广明赶紧输诚。“而且你和黑小姐才是最相配的一对。” 在此同时,黑歆亚来到了白震刚的办公室,他不禁感到意外。 “你怎么来了?没听说你要请假。”他马上迎向她。 何广明识趣的闪人。 现在不管哪一国的股市涨跌,全球的经济走向变成如何,都入不了总裁的眼,因为黑小姐来了。 黑歆亚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容易,但还是得做。她将手上薄薄的牛皮纸袋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由牛皮纸袋的外皮,白震刚知道这来自于律师事务所。他不明白他和歆亚之间怎么会扯上律师。 “你先看。” 他当然要看,如果是她碰上了法律上的问题,那他一定尽全力提供协助,他也认识很多律师。 但是当“离婚协议书”五个字进入他的眼帘、他的脑子时,他反射性的先看她一眼,想确定他并没有看错。 黑歆亚点点头。 他耐着性子看完全文,也许那五个字不代表什么意思,他先别急着抓狂,他和歆亚的感情稳定不变,他一定要稳下自己,不能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就先失控。 黑歆亚看见他强抑激动心中万般不舍,但是,她不能自私,她必须为他想。 终于,白震刚看完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他非但没有马上出言质询,也没有对她发脾气,只是把协议书先往办公桌上一放,然后抬眼直视她,眼神平静无波。 “怎么回事?” “我要离婚。”她冷静的吐出四个字。 “不!这不是你要的。” “震刚”黑歆亚很庆幸他没有大发雷霆,这令她有勇气说完话。“我们好聚好散,我什么都不要,你也不必给我一毛钱,我只要求离婚。” “你什么都不要?也不要我?!”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震刚”她痛苦的看着他,她也不愿这样,但怕自己真有克夫命真的会克死他,她不愿赌那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即使再痛苦,她只求他奸好的活着。 “你只要离婚,现在你想要的只有这个?” “是,我要离婚!” “要离婚是你的权利和自由,但是你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决定对大家都好。” 他压抑着怒气问她。“可是我没有想要离婚啊!”“震刚,我们的缘份只到这里,离婚之后,或许我们都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她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但她知道,她不会再找任何的伴侣,也不会再碰触其他的感情。 “我的幸福在你身上,为什么还要去找其他的幸福?”白震刚试着和她讲理。 “不,你的幸福不是我能给的。”黑歆亚耐心的和他解释。“分开对我们俩都奸。” “柴玉妍这回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白震刚头一个就想到她,一定是她又对歆亚说了什么。 “不要扯到她。”黑歆亚板着脸。“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既然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那我不想离婚。”他表明自己的态度。“除非你的理由可以说服我。” “震刚” “歆亚,我不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或是害怕什么,我非常愿意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也愿意和你同甘共苦,我们是夫妻,任何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度过,而不是轻易的就提出离婚。” 就知道他不会点头答应。“你考虑一下吧!反正这是我的决定。” “歆亚,你明知道我不会离婚。” “震刚,以你的条件——” 白震刚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的条件很好,要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环肥燕瘦、各国佳丽、什么样的女人都行,我不愁娶不到女人,你要说的是这些吗?” “这是事实。” “但我只要你。”他双眸直瞅着她。 “我们五年前分手过,那时我们不也都好好活了下来,为什么现在不能离婚?”黑歆亚知道自己的理由很薄弱,但她仍努力说服他。 “现在和五年前哪里相似?” “我”她差一点就说出自己是黑寡妇,怕会克死他的。她知道他绝不接受这个理由。“我想要自由。” “你是我的妻子,我从来没限制过你。”白震刚据理力争。“这不是理由,我绝不离婚!” “两方只要有一方不想维系” “歆亚,你爱我。”他笃定的道。 “我要离婚!”她更加笃定的回答。 第九章 白震刚傻眼了。 这算什么?不告而别吗? 回到家他发现家里已找不到属于黑歆亚的任何东西,她的手机关机找不到人,他耐着性子问了杂志社的总编,对方回说她突然离职,也没交代原因,再寻到她原来的住所,已人去楼空她就这样人间蒸发。 而她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正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何广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惹得上司抓狂。 “总裁,我去找”也不用头儿再多交代,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不用了。”白震刚却一反常态说不。 “不用吗?” “我知道该去找谁。” 何广明松了口气。“也许黑小姐只是去哪散散心。” “散心?!”白震刚瞄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看来歆亚早计划奸一切,她居然给他搞失踪,难道不怕气得他再次心肌保塞? 他会找到她的!白震刚暗暗立誓,他一定要找到他的逃妻,然后让她知道他有多愤怒。 五年前,他硬是拆散了白震刚和女儿的爱情,没想到五年后,他竟主动找上他,为什么?还是歆亚吗? “你找我有事?”黑逸民在自家旅馆的办公室里见他。 经过了五年的淬炼,眼前的白震刚已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变成一个成熟、内敛的商界人士,对财经、投资有独到的看法。 看来黑逸民并不知道歆亚和他结婚的事,白震刚暗忖着自己该不该说。 “伯父,你看起来没什么变。”但他已非五年前那个毫无优势,只能任人宰割的男孩。 “我好得很!”黑逸民声音了亮。“不过,你登门造访,不是要来看我好不好吧?” “您知道歆亚现在在哪里吗?”白震刚特别用“您”字称呼,毕竟他有求于他。“我想找她。” “你找歆亚做什么?” 果然黑逸民什么都不知道,歆亚连最爱她的爸爸都隐瞒。 没等到他回应,他主动开口“你还没有说你找歆亚做什么?”时光流转,这小子已不可同日而语,想来自己也是有一点贡献,若不是他的资助,白震刚又怎么会有今天。 “有些事还没有了结。”白震刚含糊带过。 “都五年了,还没有了结?” “伯父,很多事你在状况外。”他意有所指。 “歆亚结过婚,你知道吧?”黑逸民并不后悔自己安排了那桩婚事,他是为了女儿着想,只是没料到新郎会在新婚之夜车祸去世。 “我所知道的出乎伯父的意料之外。” “所以你是来示威的?”黑逸民眼角一扬。“还是来算帐的?” “都不是!我只是来找歆亚。”白震刚态度谦卑,并不想和岳父搞砸关系。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见你。”黑逸民傲慢的抬高下巴。 “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她就行。” “你凭什么见她?” “凭我在两年前就还清我向你借的每一分钱;凭我谨守我的承诺,没有向歆亚透露我们之间的协议:凭我说到做到,没有对歆亚苦苦纠缠,从她生命中消失了五年,这样够不够?”白震刚不卑不亢的回道。 五年前他或许不是那么欣赏或是喜欢白震刚,但五年后,这小子令他刮目相看。 “歆亚出国了。”他卸下心防,诚实回答。 “出国?!”白震刚的心一抽。 “她说要去马尔地夫玩几天。” “玩?!” “她不能出去玩吗?”听他的语气,黑逸民有点不爽了。“白震刚,这几年虽然歆亚没说,可是她过得并不开心,我不知道五年前我是否做对,但那是一个爸爸对女儿的爱。” “伯父,我了解。”白震刚完全同意,在未公开他和歆亚结婚之事,只能称他伯父。“五年前若不是因为你,或许不会有今天的我,得与失之间是很难讲清楚的。”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黑逸民是个实际的人,既然他主动找来,表明想找歆亚必然有其目的。 “让歆亚回到我身边。”他的口吻自信满满。 “回到你身边?!” “伯父,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向您解释的,您可以再等一阵子吗?”白震刚不想现在说明,是因为他得先解开黑歆亚的心结。 黑逸民注视着他,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说到绝对做到。 “好吧!只要是对歆亚好,我想我可以等一下。”他考虑的还是女儿的幸福。“但不准你伤害歆亚!” “请相信我,这辈子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 在马尔地夫待了六天,优游在海水、蓝天、沙滩之间,她一直在沉淀心情,反复思考她和震刚的下一步,她明白他不会离婚的,可她并不想危及他的生命。 这个结要怎么解? 原来人与人之间不是光有爱就可以克服一切,她无法再承受可能得再亲自“送走”丈夫的命运,尤其是震刚——她此生最爱的人,她做不到! 五年前他们错过彼此,五年后他们抓住了第二次机会,只可惜命运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至少他们曾有过一段快乐的生活。 她和震刚都该认了! 拉着行李箱,没有度完假的轻松,反而像是刚从伤心地回来一般,黑歆亚低着头,脚跟着夹脚拖鞋,一身t恤、短裤,戴着遮黑眼圈的太阳眼镜,她这会只想赶快回到回到哪里都不重要了,没有震刚的屋子,哪里都一样 “玩得开心吗?”挡住了她的去路,白震刚语带轻松的问。 原本低着头走出入境室的黑歆亚,猛地停住脚步抬头一看,讶异他怎能这么精准的在机场堵到她。 先摘掉脸上的太阳眼镜。“谁告诉你的?”清楚她行程的只有她亲爱的家人。 “伯父。”白震刚直截了当的说,一边不着痕迹的拉过她的行李。 “我爸爸?!”怎么可能!“但你并不认识我爸爸啊!”“这个”他卖了个关子。“我们可以晚一点再谈。” 她想拉自己的行李箱,这才发现行李箱已到了他手上。“我想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要离婚。” “那你可能得和我打官司。”白震刚潇洒的回她一句。 “打官司?” “由法院来判决。” “我们的婚姻不需要法院来介入或是判决,我们俩就可以处理了。” “那我的回答是我不离婚。先回家再说吧!” “震刚,不要把一件简单的事搞得复杂。还有我现在住的地方——” “回我们的家。”态度坚定,他说了算。“不要逼我弄个‘警告逃妻’的启事!歆亚,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无法解决的歧见或是难以沟通的鸿沟,为什么要离婚?” “我不想再在这问题上兜圈子。”她想了很多天,做了全盘的分析后才做下这个决定。 “那好,我当你根本没有提过。” “震刚,你无法二十四小时关住我。”他悠哉的态度惹恼了她。 他的双眼微眯。“你是说你还会出国散心?” 她加重语气“我是真的要离婚,不是儿戏!” “我们先回家。”不想和她继续争辩,他拉着行李箱就走。 “震刚,”黑歆亚叫住他。“我无法再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顿下脚步,松开拉着她行李箱的手,白震刚知道如果现在硬把她带回家,他只要一转身,她还是会再度消失。 “那你说现在你想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但我绝不离婚。”他表态。 “不然”黑歆亚先让一步。“我们分居吧!” “分居?!” “先分开来住,然后彼此再好好想一想。” 他觉得自己快被她逼到抓狂的边缘。见她态度坚决,他沉重的问:“不分居不行吗?” “分开一段时间,或许我们看事情的方式会不一样。”只要他可以健健康康的活着,她不在意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爱着他。 想了一分钟,白震刚终于点头。 “只是分开住,那我可以每天接你一起去吃早餐吗?”她的工作辞了,他没有机会送她去上班。 “震刚”她一脸为难。 “或是只要我晚上没有应酬,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平时,我可以在你那边过夜,或者是你愿意回来我们的家住上几晚?”他俩成为前卫的夫妇,相爱、有婚姻关系,但是不住在一起,但前提是——“只有这一阵子。” “震刚,我要的是暂时分开,完全没有接触。”因为爱,她才忍痛做出这抉择。 “这真的是你要的?”白震刚神情变得严肃。 “是,这是我要的。”她坚定的回答。 五年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五年多后她又再次失去白震刚。 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少了工作的她,变得有些慌,有好几次她想冲到白震刚的办公室,或者是干脆回他们的家,但万一他发生意外 于是她反复的想,一再的犹豫,一天过一天,每一天都像煎熬,尤其是当白震刚来电,关心她的生活起居,叮咛她要好好照顾她自己时,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两股力量拉扯着。 她的心要她回到他身边,可是她的理智阻止他。 她已经乱了方寸,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严绮香的到来全然不在她的预期之中。 “我们不是很熟”严绮香风趣的打开话匣子。“我是说还来不及变熟,这么冒昧的就跑来找你,希望你不会介意。” 黑歆亚客气的请严绮香入座,送上咖啡,像一个称职的主人。 “说真的,我不知道你和震刚之间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严绮香爽朗的笑说“我觉得天底下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只要双方之间还有爱。” “严小姐——” “叫找绮香吧!” “我和震刚之间的问题我自己最清楚,是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不能再继续。” “你爱震刚吧?震刚也爱着你。”严绮香摇摇头。“但你说你们不能再继续,那就有趣了。这阵子震刚天天找我老公喝酒,而且不喝个烂醉不回家。” 黑歆亚听了之后忍不住揪心,酒是穿肠毒药,就算他再气她,也不必这么折腾自己。 “五年前,我和志纬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那阵子他也是天天喝,直到有一天,他说他当完兵要出国念书,我们都以为他疯了,因为他哪来的钱,但是他真的出了国,而且成功的学成回台。”严绮香迳自说起了往事。 五年前,和她有关吗?但黑歆亚只是静静聆听,没有插嘴。 “震刚从没在我们面前提过他曾交往的女性,即使回来台湾后,拿了什么黄金单身汉第五名,也不曾听闻他和谁有过深交。” “我以为他很抢手、很热门。”黑歆亚不是在挖苦,而是表述事实,凭他的条件,可以追到任何女人。 “然后你出现了。”严绮香伸手指向她。“他是全心全意爱着你,不过他还是没多说他和你的事,我们只知道他很快乐,直到你离开他。” “我有我的理由。”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可以透露吗?” “对不起,绮香,我不能说!”黑歆亚痛苦的拒绝。“我的恐惧对你而言或是对任何人而言可能是荒诞的,但是我无法承受可能的后果,所以我不能再和震刚一起生活。” “心肌保塞吗?那只是突发状况。” “不!那是”她难以启齿。 “歆亚,每个人都会遇有生死交关的一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发生了那样的事,震刚一定会更加小心、更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严绮香很正面的劝说。 “如果是这么单纯就好了。” “歆亚”为了好友的幸福,严绮香决定说出她私密的事。“三年前我得了子宫颈癌,第二期。” 黑歆亚怔怔的看着她。 “当时我已经和志纬在一起,因为癌症,我决定离开他,不想拖累他,不想他用同情、施舍的心和我在一起,在育幼院长大的我,自认没有什么苦不能吃,所以我坚决分手。”想到了那时的自己,严绮香也忍不住笑出来。 “那他”黑歆亚紧张的问。 “他没有离开,不管我怎么骂他、赶他、刺激他、羞辱他,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先是说等我开完刀,然后又说等我化疗完,之后又说等我康复、要陪我到最后他一直没有走。” 黑歆亚咬着下唇,眼眶已经湿了。 “到后来是怎么和他走进礼堂结的婚,我自己都忘了。”说完,严绮香哈哈大笑。 “他一定很爱你。” “歆亚,震刚也很爱你。” “不一样,我们的情形不一样。” “一样的是,震刚不会走开。”严绮香点到重点。“震刚绝不会从你的身边走开。” 黑歆亚无所适从了给严绮香这么一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夜半时分,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黑歆亚几乎是立即拿起电话。 “黑小姐” “何广明。”她听得出电话那头是谁,这种半夜打来的电话,通常不是好事,她的心脏已经快要从喉咙跳出来。“怎么了?” “其实我去就可以了,但是” “震刚怎么了?”一定是他出事了! “总裁在警察局。” “警察局?!他为什么在警察局?” “打架。” “他?!”黑歆亚已经边说边下床,他心情到底有多糟,又到底喝酒喝到什么程度?“我去!我去保他出来。” 没有到鼻青脸肿的地步,但就是一副干过架的模样,不只白震刚,龙志纬也是,早过了血气方刚年纪的他们,实在不该发生这样的事。 白震刚看了黑歆亚一眼,他是打电话给何广明,并没有要她来,更不希望她看到他这一面。 “员警说对方可能会控告你伤害。”看来对方比较惨,黑歆亚不禁一叹。 “那就告吧!” “震刚”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龙志纬拉到一边。 现在绝对不是再去挑战震刚耐性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也只有她可以平息。 “我们谈谈。”龙志纬一脸正色道。 和严绮香谈过后,黑歆亚对他留下不错的印象,幸好这阵子有他陪伴震刚抒发情绪。 “怎么发生的?”她主动问。 “我和震刚本来只是安静的坐在吧台喝酒。” “那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突然有个辣妹过来,说要请震刚喝一杯。震刚马上就表明自己已婚,要对方识趣的走开,但是那个女生回他一句:她不介意他是已婚男人。震刚脸色突地大变,脱口一句“shit”那个女生就很生气的走了。本来我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料到一会有群男人冲进来,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不难想象。 “一开始我是劝架的,但是当我看到震刚的眼神知道他很想大打一架发泄情绪。” “打架是不对的!不管理由有多充足。” “歆亚。”龙志纬直接叫她的名字。“我实在想不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 黑歆亚沉默。 “他很痛苦,你知道吗?” 她可以理解,她也痛苦,但她的出发点也是爱他、为他好,痛苦过后,他和她都可以有新的人生。 “今晚只是打一架,再这么下去”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黑歆亚望向白震刚,这时白震刚也正定定的看着她,两人四目相交。 猛地,她发觉,够了!人是活在当下,不是活在未知的恐惧里,再这样下去,震刚没有因心肌保塞而死,但可能被她害死。 她迈步朝白震刚走去,发现自己的脚步变得轻快。 “我们回家吧。”她柔声说。 白震刚的眼睛一亮,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马上弹站起来。 “嗯,回我们的家。”他强调。 “回我们的家。”她附和。 龙志纬无声说了句“yes”这一场架总算没有白打,那一点点血也没有白流。 “你们不用管我,我想绮香很快会来保我出去。”他开口赶他们。“你们快回家吧!” “谢了,哥儿们。” “什么话!”龙志纬朝白震刚眨眨眼。“把这阵子我们喝掉的酒钱贴给我就可以了。” “没问题。”他拉着黑歆亚的手。“我会加倍贴给你!” 第十章 黑歆亚很温柔的帮白震刚消毒、上药,那些都不是致命的伤口,可是看在眼中,她还是会为他心疼。 “答应我,震刚,不要再和人打架,不要再让我担心。”黑歆亚语重心长的道。 “那你也要答应我。”他双手扶着她的腰“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擦拭伤口的手一停,这一阵子她的压力,她的挣扎、矛盾终于溃堤,她不由自主的流泪。她要他!想要永远待在他身边,但是又怕反而会害死他。 白震刚根本不在乎那些伤口,只心疼的捧着她梨花带雨的脸。 “歆亚,不要哭!我就在你眼前,你在哭什么?” “我怕我怕我会失去你,柴玉妍说——” “你要让她打败你?你真的要让自己活在恐惧中?” 不想这样,可是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太多巧合,如果他真的有个万一,她会崩溃。 “歆亚,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分钟会遇上什么事,也许是我,也许是你,说不定你会碰上车祸猝死,我们谁都无法预料,而我不打算活在也许下一分钟就会失去你的那种惶恐中,我宁愿珍惜、把握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注视着她的眼,真诚游说她关于自己的想法。 黑歆亚突地豁然开朗。 “我们明明可以开心的过每分每秒,那么又何必去忧心那些末发生的将来?”尤其他们已经错过五年,他更珍惜未来的每一刻。 “震刚,我想通了。”黑歆亚哽咽含笑的告诉他。 “你真的想通了?”他惊喜不已。 “有生就有死,出生的时间我们无法决定,死亡的日子也不是我们能自己挑的,与其浪费一时间烦恼,我愿意相信我们会活好久好久。” 白震刚咧嘴笑了。她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表示她真的释怀了。 “对不起这阵子害你吃了不少苦,喝了很多酒。” “绮香去找过你?”白震刚猜到是谁告诉她,难怪志纬要问歆亚住哪。 “嗯,她真的很爱她老公。” “当然爱,一个人可以在你生重病时不离不弃,而且不管结果如何都坚持陪你走到最后,你说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爱?”白震刚捏捏她的下巴。“志纬才不管绮香是什么癌、第几期,他都要抓牢她。” 黑歆亚感动得抽动着鼻子。她快哭了。 “柴玉妍又找过你,没错吧?”他只是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在医院门口。”黑歆亚承认。 “不要再受她的影响,好吗?”他强烈要求。“你很清楚她已经病得很严重,如果你仍旧执意要跟着她的情绪和想法定,那你会生不如死。” 黑歆亚点头,她真的想通了。“震刚,让我们重新来过。” “歆亚”他激动的抱紧她“你知道我这阵子有多苦吗?连带害何广明也受不了,递了十次的辞呈,只是我没有批准,不过kelly请了长假,暂时脱离我的魔掌。” “看来我也要向他们道歉。” 见她只顾着别人,他吃味的说:“我喝到快酒精中毒,还差一点患了忧郁症耶。” “我是你的解药,现在我回到你身边了,什么酒精中毒、忧郁症统统不会来找你。”黑歆亚笑盈盈的。 “还有”他的眼神忽然充满暧昧、邪恶的瞅着她。“你把我一个人‘晾’了好久,我每天晚上独自睡在那么大的一张双人床上” 黑歆亚双颊染红。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虽然羞赧,但她没有回避他的注视。 “积欠的债,我还你。”她娇羞的回他。 “怎么还?” “随便你处置。”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白震刚随即一把打横抱起她,大步的就要往他们的卧室走去。 “你的伤口!” “什么伤口?!我真正痛的地方是在别处!”他爽朗又急切的表示。“别管我脸上的伤,先照顾我其他地方的需要吧!” 黑歆亚推着超市里的手推车,开心的选焙食材。震刚早上出门前告诉她晚上会回家吃饭,她打算一层身手,菜单自然少不了牛排、生菜色拉,至于要不要有义大利面她正估量他们是不是吃得了这么多。 当她把两块大牛排放进推车里,打算继续前进时,推车陡地被柴玉妍挡住,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柴玉妍当然不是凑巧来到这里,她追踪黑歆亚好一阵子了,发现她居然又回到白震刚的身边,而且还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这有天理吗! “吃这么好?”她瞄了推车里的牛排一眼。“你知不知道有些人连吃饱都困难?” “这样盯着我,你不嫌累吗?”黑歆亚不再受她影响,笑着问她。 “我喜欢盯着你。”她眼神阴沉的瞪着她。“黑歆亚,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如果是之前,黑歆亚肯定会因为这样的话而心情大乱,可是现在的她已可以一笑置之。她的日子不是由柴玉妍主宰的。 “那你就等着看吧!”她好风度的回了句。“我要继续采买了,可以不要挡住我的略吗?” 柴玉妍受不了了! 黑歆亚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坚强,好像什么都不怕了,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如果你的伤害打不倒那个人,那就只会让那个人更强、更可以面对打击吗? “黑歆亚,你是黑寡妇!”她仍不死心的扬声叫道。 “那就是吧!这不是每个女人都当得起的!”黑歆亚幽默的说。 “你会害死白震刚!” “等那一天真的发生了,我再来伤心。” “你不该拥有幸福!”柴玉妍像是泼妇骂街一般。 “为什么我不该?”黑歆亚仍是笑笑的反问。“我又没有错,也不曾做出伤天书理的事,为什么我不能拥有车福?柴玉妍,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拥有幸福。” “少跟我说废话!” “这是我的心里话。”她诚恳的表示。 “不——你不可以变成这样!”赵骏文死了,她的一生也完了、毁了,她一定要拉一个人来做垫背,她不要一个人痛苦。 “我当然可以!我有一个爱我的男人,我要为他而幸福。”她脸上扬起耀眼的笑容。 “白震刚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黑歆亚没有动怒,平心静气的说“你会,我也会,所以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黑歆亚,你是不祥的女人!” “这是没有科学或是医学根据的说法但我尊重你。” 柴玉妍简直气炸了。 “柴玉妍,你还这么年轻,一定可以再碰到一个爱你、愿意珍惜你的男人。”黑歆亚由衷的劝说:“他会爱你、会接受这样的你,只要你稍稍调整一下你的心态,你依然是值得人爱。”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不相信黑歆亚的心胸可以这么的宽厚,她以为自己是圣人吗? “讽刺你又不会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干么?如果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做朋友。”她真的这么想,绝不是虚情假意。 “做朋友?你跟我?!”柴玉妍一副她疯了的表情。 “为了赵骏文。”黑歆亚说了她的理由。“虽然他只当了我的一天新郎,还不是我真正的丈夫,但起码他是你的爱人,为了他,我们难道不该做朋友?” 柴玉妍然情绪一下崩溃,教人措手不及的哭了起来。 “柴玉妍”黑歆亚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些感伤,因为赵骏文不可能再复活。 “如果我没有打那通电话如果我可以早一点想通” “都过去了,还来得及。”她安慰着柴玉妍。 “我错了”柴玉妍泣不成声,真正的面对自己所犯的错。“赵骏文是因为我而死的!” 丑媳妇总有见公婆的一天,而黑歆亚在过着快乐日子的同时,也会想到她老爸,他至今还不知道她和震刚已经公证结婚,两人都当了快半年的夫妻,她也早已是白太太。 最近老爸又开始积极的安排她和一些企业第二代或是abc相亲,她想是该把震刚介绍给她爸了。 “ok啊!”白震刚沉稳的回应。 “我这样先斩后奏”她有些担心父亲的反应。 “歆亚,或许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你是说我爸不会抓狂?” “或许。”白震刚给了她一个令人费解的表情。 当黑逸民看到宝贝女儿带着白震刚回来,一开口就介绍“这是我的老公”时,表情一敛,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接着他伸出手和白震刚握了下手。 “结婚了?!”他眼睛一眯。 “如果您要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不反对。”白震刚可以理解丈人的心态,虽然歆亚已是他的老婆,但若这么做可以让长辈高兴,他乐意去做。 “这是一定要的。”黑逸民理所当然的表示。 “您全权处理,我和歆亚完全配合。” “好,白震刚,真有你的!” 黑歆亚原先担心的剑拔弩张场面没有出现,两个男人之间完全没有火药味,感觉和乐融融,好像他们早有默契,而且似乎是早已知道彼此的存在,并且还交过手。 愉快的吃完了晚饭,黑家父母完全接受了这个惊喜,并且把白震刚当成是自己的儿子看待,且愈看愈满意。 黑歆亚知道这之中有她不知道的事,她一定要问清楚。 “震刚,”她靠坐着床头,表情认真。“你和我爸爸之间有鬼。” “你不希望我们和睦相处?” “我当然希望,但是情况太诡异了。” “有吗?”他边说边细吻着她的脸,他今天的心情超好,事情这么圆满的发展,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此刻的他觉得自己是站在云端上,好像拥有了全世一一。 “不要转移焦点!”她推了推他,她爸爸可不是一个好搞的人,她要知道来龙去脉。 “歆亚,我不可以和我的老婆调情吗?” “你先把事情讲清楚。”她坚持要明白一切。 “现在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黑歆亚感谢上帝对她这么仁慈。“但你还是要说明白。” 是时候该告诉她一切了。 “五年多前,那一夜你找不到我,手机没接,人也不在宿舍,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事后我又没有告诉你我去哪里,做了什么,我们因此大吵了一架,你拂袖而去,从此和我一刀两断,形同陌路,你没有忘吧?”白震刚其实不想再去提这事,可是这结总要打开。 “和我爸有关?”黑歆亚聪明的反问,以她爸爸的个性,很有可能。 “你爸爸约我出去,讲好不让你知道。” “我当年怎么没有想到!”黑歆亚懊恼。“你明明就不是那种会搞失踪,而且完全不考虑我感受的人。” “老梗的,你爸爸认为我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白震刚笑笑,如今的他已没有任何怨恨。 “那他提供了你什么?” “一笔钱。” “你拿了我爸爸的钱?!”黑歆亚低呼。“我拿了你爸爸提供的钱出国,但是两年前,我就还清了你爸给我的每一分钱。我在美国半工半读,除了读书、工作就是睡觉,咬着牙,我就是要每一分钱拿去还掉,然后衣锦还乡,你爸的存在,逼使我一定要自己成功,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回来台湾。”白震刚平和的述说那段往事。 一个轻叹。 “没有你爸爸,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他是用这角度去看黑逸民的。 “你恨我爸爸吗?”她不想再去追究五年多前的事,那没有意义,她比较在乎的是现在。“五年多前他的行为令你恨到骨子里去吗?” “当年当然恨,因为他让我失去你,失去了我最爱的女孩。”白震刚坦白承认。 “那你现在可以原谅、放下了吗?” “当你来找我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她走进他办公室的那一刻。“一切不愉快都已过去,那一刻我自然的原谅了你爸爸,放下五年来的所有埋怨。” “真的?!”她仍有点担心,怕他这话只是在安抚她。 “你都是我的了,我还恨什么?” “但当时我的提议只是要你假装我的前夫而已。” “我不是让你嫁给我了。” “你说只要一年啊!”“先把你拐上手再说,但其实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放你走的,一年?你傻了,我要你,当然是一辈子。” “我一直以为”原来他早就有了全盘计划,只等着她上钩,而她还真儍傻的就中了他的计。 “歆亚,我不可能再让你走出我的生命。” “你这个小人!”但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靥。 “为了你,我不想当君子,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他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幸好我被叫了黑寡妇。”黑歆亚自嘲。 “你不是!”“但如果不是这原因,我又怎么会去找你。”她嘟起嘴。 “或许我会去找你。”白震刚严肃的说。 “才怪!” “歆亚,你还不明白吗”他忽然一个翻身,压到了她身上。“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然后黑歆亚决定要当这世界上最尽责、最照顾老公的妻子,要她当黑寡妇可以,因为她本来就姓黑,再来,男性的寿命通常比女性短,她当寡妇的机会是比较大,但她不要活在恐惧中,她要好好照顾、好好爱她的老公。 当咳嗽声在书房响起,传到了她的耳朵时,没五分钟,一杯现榨的橙子汁送到了白震刚的面前。 他当然很感谢老婆的贴心,但是他不需要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好像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生活干么这么辛苦?再说他又不是纸扎的,就算曾经心肌保塞又怎样?他现在身体好得很。 “谢谢老婆!”他拍了下她的臀部“但我只是咳了两声,别担心。” “咳嗽通常是感冒的前兆。”黑歆亚微笑解释。 “但咳嗽有可能只是喉咙痒。”他也微笑回她。 “感冒严重的话会变成肺炎。”所以大意不得。 “健康的人是很难一个小靶冒就变成肺炎的。”这个时候,他倒希望她大而化之,不要绷得太紧。 “很多壮年人死于小小的感冒。” “那一定是本身还有其他疾病。”兵来将挡,他一一驳斥她的担心。 “震刚”发现讲不过他时,她用撒娇方式应敌。“你先喝完这杯橙子汁,然后早点休息,接着多喝水,如果再有任何症状,我们就得去看医生,小病不医会变大病,好不好?” “你自己感冒也没这么小心、谨慎。”白震刚抗议,孤儿的他,早当自己是铁打钢铸的。 “我命硬啊!”她软软的回嘴。 “歆亚”他没辙了。 “我才不想领你那一笔死亡寿险。”他告诉过她,如果他早她一步走,她会成为富婆。“我宁可你陪在我身边长长久久。” “歆亚。”他懂,他真的懂。 “想不想泡个热水澡,流个汗也不错。” “想流汗的方式很多”他用眼神给了她一个暗示。 “你该多休息,”她忍不住娇嗔。 “‘之后’我当然会好好休息。”他笑说。 不只是在家里照顾自己的老公,三不五时黑歆亚也会转到白震刚的办公室,不是带着健康的养生餐,就是适合午餐的轻食、色拉水果餐,当然也不忘给何广明、kelly各带一份,只拜托他们尽心尽力,分担老公的工作压力。 “别让我老公太操劳了!”她总是甜甜的对何广明说,脸上写满拜托。 “当然不能,总裁夫人。”何广明是完全站在总裁夫人这边的。 “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够用就好。” “我也是这么跟总裁说。” “应酬少安排一些。” “我去就能解决的,通常就不会麻烦总裁出马。” “广明,你也要注意身体喔!” “谢谢总裁夫人。” 一旁的白震刚哭笑不得的看着黑歆亚与助理对话,他们好像当他不在场似的,要不然就当他是隐形人,热络的讨论要怎么让他健健康康,少一些工作压力。 歆亚啊歆亚,看来我得转移你的注意力,你的生活重心不该只在我的健康上打转,我答应过你一定会陪你到世界末日那一天! 然后他看着黑歆亚的肚子,脸上有了贼贼的笑容。 终曲 一年后,白震刚与黑歆亚的长子出生了,有了儿子,当然多少会分散黑歆亚的注意力,大家都这么想,但也因为有了儿子,她更加注意白震刚的健康,因为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一个都不能少,每一个都要健健康康。 黑逸民觉得自己该插手,女儿的心态、做法都ok,但是有时太超过了,生命就该顺其自然,担再多心也是白搭。于是他和妻子带了外孙去算命,一个非常知名的算命师。 “歆亚,算命的看了你儿子就说” “怎样?” “这小子的父母有老运,而且会活得长长久久,久到这小子会不耐烦。”黑逸民嘲弄。 “是哦。” “所以你放轻松——” 白震刚觉得喉咙有点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震刚,我去拿杯橙子汁。”她立刻起身。 “我只是喉咙——” “要多休息、多喝水,晚点去看医生。” 白震刚无奈的和黑逸民相视一笑。随她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全书完 欲知其他黑寡妇们如何打破谣言获得幸福,请看—— *绿风筝花园系列1525金玉其外黑寡妇之怀孕大吉 *唐筠花园系列1527全玉其外黑寡妇之买个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