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裙摆(校园NP)》 01入学 洛州,水蔚高中。 祁月舟伫立在校门口,身后不远处是金灿灿的柔软沙滩,和翻滚着洁白浪花的大海。 她望着那恢弘的牌匾出了神。遒劲有力的“水蔚高中”四个大字笔走龙蛇,似是深深刻入那黑底金边的匾额一般。纵使是外行人,也能一看便知这出自名家之手。 无意识间使上了力气,纤细的手狠狠攥紧,弄皱了书包带。 她寒窗苦读三年,经历层层严酷的试炼,终以全市第七的成绩考上这所普通人家孩子最为向往的高中。曾经这所学校也是她的梦寐以求,只不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祁月舟的眼睛泛起了微微水光。但是一瞬,又重新变为坚毅,仿佛刚才流露出的软弱只是错觉。 从书包中拿出入学手册,上面印着第一天报道的注意事项。全员七点半在礼堂集合,八点开始开学典礼。根据印刷的地图,再加上凭借自己良好的方向感,祁月舟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礼堂所在。 一路观察下来,整个学校的建筑风格是洛可可式与现代主义相结合,优雅复古又不失现代气息。沿途的花草树木也是精心打理过的,五步一棵法国梧桐,而那些名贵的花草却是叫不上名字。 进入礼堂,看样子人快都到齐了。祁月舟根据划分找到自己的班级,在中间稍微靠后的一个空位坐下。 刚将裙子抚平挺直身躯,她蓦地感到一束从右边扫来的视线。 她扭过头正欲报以微笑,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对泠冽、沉静深邃如贝加尔湖的双眼。只是一顿便回过神来,祁月舟微微上扬嘴角,对身旁男生微笑致意。他没有任何回应,淡淡收回视线。 祁月舟有些许不自在。并不是觉得身旁这人没有礼貌,而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气质,给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坐的这一块区域相比其它稍显空落,同时也就安静许多。旁边的男生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白金戒指,背靠座椅目视前方,丝毫不见无聊焦躁。 祁月舟心下钦佩。她忍受不了无所事事,甚至认为每分每秒的浪费都是在消磨生命的珍贵。 于是她选择掏出最近新买的《乞力马扎罗的雪》来打发时间。 沉甸甸的书捧在手中倍有分量,抚过柔软的纸质,一股涓涓细流透过指尖流入心间。 只要是看书,祁月舟就能即刻进入状态。这也是为何她学习优异的原因之一。 精神放松,全身心投入书中,没能察觉到身旁的男生又看了她两秒,这次他的眼神中带上轻微的考量和探究。 读到“如果他以谎言为生,他就该试着以谎言而死”这句话,正欲琢磨其中深意时,骤然响起的麦克风打断了她的思绪。 学校的领导人物全部就坐,一身西装、教导主任样的中年男子开始主持。 礼貌起见,祁月舟合上书将其收起,端坐好听各位重要人物的致辞。直到这时,她的内心才涌上了一些如梦似幻的激动,和终于可以触碰到的轻雾一般的真实感。 祁月舟之前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录取了。甚至见到寄到家中的精美通知书时,她也觉得这与自己书桌上随意堆放的任意一张纸无异。 水蔚高中是名副其实的“贵族高中”,只一学期的学费就高达五十万。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在这里读书的孩子非富即贵,来自处于各个行业顶尖的家庭。 像祁月舟这种出生于普通家庭的本进不来这所学校。但学校为了挖掘人才,特设置了十个名额给普通人家的孩子,免除学费,按中考成绩择优录取。所以当祁月舟义无反顾地在志愿学校上填下水蔚高中时,她就没有了后路可退。 突然间不知从哪飞来的一只瓢虫,轻飘飘地落在了她右胸口的位置。 祁月舟蓦地睁大了双眼,强忍住尖叫——她最怕虫子了。 眼看着瓢虫一点点往上爬,祁月舟心里火烧火燎,却是一点不敢动。她僵硬地扭动脖子,如常年没上润滑油的门轴一般,紧张地向身旁的男生求救,说:“同学,能不能帮我把身上的瓢虫弄掉,我害怕虫子……” 室内冷气开的正好,伴随着领导照本宣科的讲话,凌泽无聊得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身旁女生压抑着带着一丝颤意的声音对他发出请求,周遭静谧的空气才终于掀起一层波澜。 视线从女生纤细的脖颈落到她微微鼓起的胸脯上。上面正趴着一颗瓢虫,微微扇动着翅膀。 凌泽伸出手,双指精准地捏住瓢虫,在身侧松开手指。掉落在地的瓢虫孱弱地挣扎。 危机解除了,祁月舟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长舒一口气。她感激地说:“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了。” 凌泽对着她澄澈真诚的双眼,一时琢磨不透。接近他的女生向来只有两种。要么不知者无畏,要么对他有所图。那眼前这个女生,属于哪一种? 他微微勾起嘴角,“从城南来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祁月舟怔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 洛州总的划分成两个大区,城南和城北。而水蔚高中就位于城北。虽然两个城区实力相当,并不能说从城南来的人就是来自贫民窟、低人一等,但祁月舟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不敢轻易作答。 还没等祁月舟思考出一个恰当的回复,这个气势压人的男生便呈现出了然状,看样是不再追问。 凌泽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放在祁月舟面前,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加上好友。 ice。冰。 ——还蛮符合他的气质。 祁月舟看着他的昵称,在心里默默说。 “我叫祁月舟。”据目下情况推测,祁月舟觉得男生可能是想和她交朋友,礼貌起见,她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的祁,‘月亮船’的月舟。” 本以为他也会告诉自己他的名字,没想到这个冰块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还闭上了双眼开始假寐。 扁了扁嘴。不说就不说,她也不是很想知道,干脆就叫他冰块得了。 02交友 领导讲话、新生代表致辞都结束后,就要回教室接受班主任的安排。 回教室的路上,大部分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少有像祁月舟一样形单影只的。 水蔚高中百分之九十的学生是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大家都认识个七七八八了,即使没有打过交道的,也少不了耳闻。 走在干净的沥青路,暑气刚退的秋风裹挟着海的气息,轻柔地抚过全身,带起裙摆微微摆动。在这坡度稍高的位置,能看到远处稀疏的椰子树星星点点在沙滩上,海鸥掠过海面亲吻浪花的场景。 温柔的景色渐渐将不安抚平,祁月舟的头脑也清晰起来。 冷静地分析,目前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防止被孤立和特招生的身份暴露。而这两者正好是相辅相成的——一旦交不上朋友,就会有人对她的来历好奇,虽然自己这张新面孔少不了有人对她好奇,但她可以先编好借口,以防陷入被动;一旦特招生的身份暴露,就有可能会被孤立,即使不被孤立,也少不了闲言碎语和异样眼光。 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想要。 一路下坡,进入教学楼,踏着洁白的大理石地砖,遵循着新生入学指南手册的指引,顺利抵达一年5班。 祁月舟走路速度快,只有少数几个人比她先到教室。 在门口环视一周 ,锁定了后排一个正坐在座位上玩手机的女生。看得不是很仔细,只是大致一瞧,依照直觉,祁月舟觉得她的面相还算和善,于是便敲定了把她作为自己的第一个猎物。坦然走到女生身边的座位坐下。 白苑余光里身边来人,本以为是哪个旧友,转头一看却是个素昧平生的女生。重新把视线回归手机,继续研究时尚界最新出的设计和理念。 祁月舟偷觑一眼白苑的浏览内容,以一种随意的口吻道:“你也喜欢印象派吗?” 白苑划着手机屏幕的手一顿,偏头看向祁月舟,确认自己是否被搭话了。 祁月舟继续道:“你的手机壳很好看。” 画面以一棵长在溪边的紫藤树为中心,粉紫色的花瓣堆积在树下,星星点点几片飘落于溪中,远处是模糊的山峦的轮廓。整个画面飘荡着朦胧梦幻的氛围。 作为一个爱好艺术的美术特长生,白苑骤然被勾起了兴趣,“这是我画的画,确实是用印象派的风格。你很了解绘画吗?” “说不上很了解,但确实是对画作感兴趣,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你有什么喜欢的画家和画作吗?” “要说作家的话就是毕沙罗和莫奈,作品的话我喜欢《夜间的露天咖啡座》。” 祁月舟所说的作家和作品全属于印象派,看来她是真的喜欢绘画,而不是拿艺术来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 白苑心生亲近,挨过来将手机翻扣在桌面上,“你能不能评价一下我的画。” 她从十岁开始学画,直至去年接触到了印象派的画作,才把油画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并且自己也在一直以这种风格作画。手机壳上印的画名为《紫藤》,就是她所作里自己最喜欢的一幅。 “我不是专业的可能评价不好……” “没关系,你随便说说就行。” 观摩着手机壳,回想曾经看过的对画作的评价,祁月舟组织了下语言道:“从色彩来看应该是画的下午四五点左右的景色,浓淡的渐变把握得恰到好处,无论是用色还是作画笔触都十分细腻,作者应该也是善于观察事物、内心温柔的人。” 不料自己突然被夸,白苑一时赧然,“我叫白苑,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初中不是水蔚的吗?” 祁月舟乖巧地答道:“我叫祁月舟。初中是城南上的,来到这边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没关系,现在你认识我了,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画展一起去看啊。” 接过白苑给的一颗糖纸精巧的软糖,填进嘴里,祁月舟对她绽开一个友好的笑容。 两人开始漫无目的地闲聊。 从漫谈中得知,白苑的发小今年去国外读书了,而她除了那个发小之外也没什么至交好友,于是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也不过片刻,教室里就陆陆续续坐满了人,班主任也来了。他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气场十足。 随着班主任走上讲台,班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祁月舟的凳子突然被踢了一下,让她的心脏也跟着咯噔一跳。 稍带不满地回身一看,是从她进教室就一直趴在桌子上的男生终于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见她回头,男生懒懒地支起下巴和她对视,一对宛若碧波春水的双眸藏着漫不经心,浑身散发着慵懒以及不可名状的荷尔蒙。隐约能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木樨的味道。 也许是木樨的气味让人心醉神迷,祁月舟突然很想伸手拨弄他额前看起来细碎柔软的刘海。 抑制住莫名的冲动,转回身,见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韩泰雍。 他整了整领带,开始做自我介绍。 祁月舟心思不在他身上,听得不甚认真,只记得班主任是世界排名前十的某顶尖高校的经济管理专业博士。 “……总之,希望今后我们可以在相处中彼此慢慢了解。”结束开场白韩泰雍翻开点名册,“现在开始点名,林玉荟。” “到。” “黄修。” “到。” 很快就点到她,“祁月舟。” “到。” “顾予渊。” “到。” 身后男生懒懒的一声,不知为何让祁月舟联想到寂静山野中振翅而去的野鹤。 全员到齐。 韩泰雍合上点名册,“欢迎大家来到水蔚。” 透过窗望向远处的海,她想,新生活真正开始了。 03短信 五点半,下课铃声打响,一天的课程结束。 “你回家还是住校?” 听到白苑问她,祁月舟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住校。” 祁月舟在报道的前一天办理了入住手续。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回家,可惜家在城南离学校太远了,在路途上奔波实属浪费时间。 “那明天见啦。”白苑亲昵地拍了一下祁月舟的脑袋,拎起书包潇洒而去。 祁月舟先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在校园里四处转了转,感觉有些走累了,才慢悠悠地走向宿舍。 作为贵族学校,水蔚高中的宿舍条件自然也是顶尖的——按照白金汉宫复刻,坐北朝南,楼前是喷泉广场,楼后是精心打理的欧式花园。四幢宿舍楼分散在学校四个角落,享受着绝对静谧的氛围。 宿舍房间一人一间,五星级酒店单人间的规格。五十平方米的精装修,衣柜书桌卫生间配备齐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大床。祁月舟回到房间时推开门,还是忍不住惊叹其豪华程度。 放置好东西先进入浴室,脱下校服打开淋浴,42摄氏度的热水从花洒密密而下笼盖全身,升起氤氲雾气。脚底踩在白石砖上,传来温润暖意。 洗好后换上睡衣,祁月舟全身卸掉力气仰面摔在床上,放在枕边的手机屏亮了起来,是来自“冰块”的微信。 ——ice:Constellation217。 什么意思? 祁月舟看得一头雾水。 她指尖犹豫地点了几下屏幕,回复道:那个…你是不是发错人了? ——ice:没有。 那这一串英文加数字就很耐人寻味。 不好意思问他这是什么意思,祁月舟决定动用她的高智商自己琢磨。 ——Luna:水瓶座? ——ice:? ——Luna:? 在她回以问号后,凌泽没再回复。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云里雾里地结束了。 刚想放下手机,又收到了来自青梅竹马的消息。 ——玉琪:小月,在水蔚的第一天怎么样? 祁月舟咬咬唇,回道:挺好的!我交上朋友了。 ——玉琪:那就好,不然你一个人我更担心了。[小熊拥抱的表情] ——玉琪:我也给不了你太多建议……总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特招生,需要钱的时候记得和我说。 看着这简单的几行字,祁月舟的心钝钝地痛。 ——Luna:放心吧。你也要好好的。 稍一寒暄就结束了对话。 祁月舟六岁的时候经常自己一人在小区里玩,就在那时认识了七岁的楚玉琪。春去秋来,年复一年,两人相互陪伴着长大。存留在祁月舟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与楚玉琪一起,冬日里围在暖气片前看窗外细雪纷纷飘落,夏天坐在石亭中,看雨滴从槐叶上坠落,逐渐打湿石板路。 楚玉琪比祁月舟高一届,去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水蔚。当时两人都高兴得不行,以为光明坦途就在前方,谁想仅是半年,楚玉琪就因特招生身份暴露受到校园霸凌,甚至因此患上了轻度抑郁,不得已之下转学了。 回忆过往,一时间陷入了低沉的情绪里。 祁月舟打开自己的游戏本,干脆打游戏来调节一下情绪。反正第一天上学没什么作业要处理。 平时都是打5V5的排位赛,今天好友列表里一起开黑的队友都不在。祁月舟点开匹配模式,在附近的人里看到一个段位是最强王者的人。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这款游戏总共只有二十个区,一个区有近百万玩家但只有二百个最强王者,故只有顶尖中的顶尖才能打到这个段位。祁月舟的段位是钻石足以傲视群雄了,但是在最强王者面前顿时矮了一大截。 她抱着“我就随便点点你爱来不来”的想法,向最强王者发出邀请。 只两秒,一个ID为“yu2”的玩家接受了邀请,进入房间。 点击开始,匹配进入游戏。 祁月舟在打游戏的时候有一个毛病,就是总忍不住嘴贫。也许是由于在现实生活中压抑自我,所以在网络上能额外展示出不一样的自己。 手指敲击键盘噼里啪啦地打下——Luna:我带飞。 ——yu2:我躺好了。 祁月舟轻声一笑。 第一局祁月舟的手感很好,加上有yu2的加持,两人轻轻松松拿下一局。 ——yu2:厉害。 ——Luna:再来一局? ——yu2:好。 第二局也顺利赢了。祁月舟心满意足。 ——yu2:不玩了,睡觉。 ——Luna:好的~ 看了眼时间,马上到九点。这个时间睡觉对她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为时尚早。 因为游戏体验不错,祁月舟申请加yu2好友,申请被通过后祁月舟的好友列表终于有了最强王者,令人感动。 yu2下线,祁月舟也没了打游戏的兴致,于是关上了电脑。 第二天从柔软的大床醒来时,入目即雕刻精美的纯白天花板。在水蔚待的第一晚,一夜安眠。 上午上完三节课后,第四节是体育课。水蔚的体育课和水课无异。一是因为老师无法强迫这些小姐少爷做运动,二是学生们大多有自己私教的体育,比如骑马、射箭、游泳,相比之下学校的体育课无法做到个性化定制,就对学生们放任自流。 做过简单热身运动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白苑浑身犯懒不想动弹,拉着祁月舟回教室。从印象派聊到现代派,两人越聊越投入,直到祁月舟突然撞上了人。 “抱歉……”祁月舟抬起头,意外看到了昨天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的冰块,他左手抱着一个篮球,黑色的运动T恤衬得他更是气魄逼人。 凌泽似笑非笑,“昨天为什么不来?” 白苑十分有眼色,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便跑走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身高差距,祁月舟总感觉眼前的男人在俯视她。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问:“去哪?” 凌泽挑眉,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远处的高楼,祁月舟顺着望去,足有五十层的高楼上挂着巨大的Logo——Constellation Hotel。 瞬间明白昨天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祁月舟的脸蓦地烧起来。 “你、你……” “嗯?” 祁月舟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凌泽轻轻笑了出来。他俯下身凑到祁月舟的耳边,“难道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想和我上、床、呢?” 耳边温热的气体刺激着她的神经,祁月舟逃也似地推开凌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会,总之我没有那个意思!”一溜烟地跑回教室。 坐到座位上,指尖还是在颤抖。祁月舟深呼吸,看向窗外远处的风景,白云如棉絮一样飘荡在空中。她试图平静下心绪,可这两天发生的事如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倍速循环播放,就是停不下来。 白苑见祁月舟回来了,凑到她身边,戳了戳她的腰,“你怎么认识凌泽的?” ——原来他叫凌泽啊。 祁月舟眨眨眼,“就是开学典礼的时候他坐在我旁边,然后认识了。” “噢——” “你也认识他吗?” 白苑笑:“凌泽谁不认识?只不过我认识他而他不认识我罢了。” 祁月舟心下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到了什么大人物,“他很有名吗……” “哦对,你是城南来的,不清楚也正常。”白苑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在听她们讲话,压低声音道,“他是凌家的未来继承人。” 从白苑那得知的东西,完全颠覆了祁月舟的三观。酒店、夜总会、赌场……可以说凌家占据了洛州服务业和娱乐业的半壁江山。除此之外,凌家好像还在做一些军火生意,至于那些就都是无法放到明面上讲的传言了。 祁月舟点开和凌泽聊天的对话框,对着两个问号发怔。她本打算把凌泽的联系方式删了,可突然知道这个男人自己得罪不起,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 游戏是各种拼接而成的私设,不要太在意~ 04社团 新学年伊始之际,水蔚的社团纳新搞得如火如荼。放学后在学校的主干道走一圈,就能收到几十张花花绿绿的宣传海报。 祁月舟背着书包走在路上翻看着宣传海报,最后把视线定在噱头十足的这一张上——三年连冠水蔚最受欢迎社团,在学校各大活动上进行演出。 ——玉琪之前最喜欢跳舞了,可是现在…… 想到楚玉琪,她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一番思索后,祁月舟敲定报名舞蹈社,提交了入社申请。 舞蹈社的办事效率很高,只不过一天祁月舟就被批准入社的通知,另外要求她这天下午放学后去舞蹈活动室参加第一次见面会。 得知祁月舟报名了舞蹈社,白苑小小吃惊了一下,“你会跳舞?” 祁月舟点点头,“以前学过,不过这两年没怎么跳。” “本来以为你只是专精绘画呢,没想到你还会跳舞,真厉害啊。”白苑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也不奇怪,世家的孩子谁不是多才多艺的,不像我只会画画,还是个半吊子。” “没那回事,有一项能坚持的爱好就已经很好了。”祁月舟安慰道。 白苑也没有很在意,这个问题便随意揭过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说起来,你来自城南——是城南祁家么?” ——城南祁家…… 尽管祁月舟来自城南,可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城南祁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归根结底,她根本和上流社会的人处在两个世界,对这些一无所知也是理所应当。 祁月舟笑着糊弄道:“城南祁家在城北也很出名吗?” “城北这边除非是主要掌权的几个家族,其实对城南那边不怎么关心,我也是碰巧有次听人说到城南祁家的家风很严,因为什么来着……哎,忘了。”白苑不甚在意。 祁月舟松了口气。看来白苑只是随口一提。 她扯谎道:“我家的家风确实挺严的,家长既要求学习成绩,还要求作风品德,不让我们和其他世家子一样挥霍,所以我从小到大连出去玩的机会都很少。” 白苑同情地握住她的手,“太可怜了宝贝,我一定找机会偷偷带你出去玩。” 祁月舟回握过去,与白苑四目相对,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抱歉。她无意骗人,只是在这种环境中不得不编造谎言保护自己。 * 按照收到的短信通知约定的时间,祁月舟提前十分钟抵达舞蹈活动室。 等她到时,里面已经来了十多个人。全是女生,个个青春靓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祁月舟挑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按照一贯的行风,默默观察四周环境。 等到六点,最后一个女生姗姗来迟。身高大约一米七,留着耀目的金色卷发,唇红似火,妆容精致。 她径直坐到屋子中央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唤道:“路清雨。” 名为路清雨的短发女生走出来站到她身后,对大家介绍道:“大家好,我是舞蹈社的副社长,路清雨。这位是舞蹈社的社长,朱映红。” 路清雨说完后顿了顿,像是在等大家的鼓掌。 稀里哗啦的掌声响起,朱映红看起来十分受用。 朱映红单手接过路清雨递给她的文件,她随手翻了翻,“新入社的都是哪几个,站出来我看看。” 居高临下的语气。 虽然大家看起来都对她的态度很不爽,但也没有说什么。新人纷纷站了起来。 朱映虹翻着手中的文件,不时抬眼与真人进行对照。 将所有人都看一遍后,朱映红扔开手中的表,“接下来挨个儿做自我介绍,然后跳一段自己擅长的舞种。” 她抬抬下巴,对站在最左边的女生道:“从你开始。” 最左边的女生扯了扯嘴角,“张子秋,擅长爵士。” 很明显,她情绪不是很好。但张子秋也不抱怨,跳了一段力感十足的爵士。 “嗯,下一个。”朱映虹不做评价。 接下来几个人分别跳了Kpop、芭蕾、拉丁,均具美感,各有千秋。 终于到她了。 “我叫祁月舟,擅长古典舞。”祁月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我有段时间没跳了,可能有点硬。” 朱映虹细长的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祁月舟小时候和楚玉琪一起学过古典舞。她在学习艺术方面得天独厚,无论是绘画还是舞蹈,总能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当年学中国古典舞时,老师每次都让她领舞,还专门给她拍摄照片挂在走廊里当作招牌。 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慢慢沉下心。祁月舟开始舞动的那一刻,感到身上仿佛被无数丝线牵引。她凝滞无碍地从一个动作转换到下一个动作,轻盈飘逸似飞仙,仿佛下一秒便要超脱世俗凡尘。一段舞毕,在座的一些人忍不住鼓起掌来。 朱映虹眼中看不出情绪,红唇微启,“不错,不过确实有点硬。” 祁月舟笑笑不和她争辩,默默退回一边。 所有人考核完毕,朱映虹撩了下头发,“嗯,都是有功底的。两周后的周五晚上召开新学期联欢晚会,需要舞蹈社出两个节目,在那之前你们要赶出来。具体事项由副社长会给你们讲,我赶时间。” 说罢,头也不回地拎着包扭腰离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终于有个新生忍不住说:“什么啊,她那颐指气使的样子。” 另一个新生也咕哝道:“就是啊,真是目中无人。” 一个高二学姐看来也是一直心怀怨气,忿忿道:“谁让人家是朱家药业的千金呢,了不起。” 听到“朱家药业”这四个字,大家都各怀心思地噤声了。 静了两秒,又有人小声嘀咕道:”不就是朱家药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年挤破头也没进入十大家族,还总是硬蹭修家……” “咳。”路清雨打断她的话,“都别吵了,接下来我来说联欢晚会的有关事项。” 舞蹈社总共17个人被分为两组,6个人跳Kpop,11个人跳中国古典舞。祁月舟自然被分到了跳古典舞的那一组。 路清雨在舞蹈社的群聊中发了两段舞蹈视频,给每人分配好part。 “好了,你们今晚先回去熟悉一下自己的部分。从明天开始一直到演出的前一天,除去周六周日每天放学后都要来训练。” 05软肋 上学日,祁月舟的日程固定四点一线:宿舍——教室——食堂——舞蹈社。 学习是心累,而练舞是身心俱疲。 祁月舟在练习室里不仅要挥霍汗水,还不得不听朱映虹的无故挑刺,因而等她回到宿舍时已是满身疲惫。 终于熬到周五的晚上,祁月舟先是奢侈地洗了个泡泡浴,感觉慢慢恢复了些精力,然后打开了游戏。 yu2在线,祁月舟拉他打匹配。 yu2很快进入房间。 这是两人第二次一起打游戏,祁月舟少了许多拘束。 ——Luna:可以开麦吗? “听得见吗?” 耳麦里传来沉稳的少年音,让祁月舟这个不是声控的人都为之心微微一动。 连忙清清嗓子,打开麦,“听得见。能听见我吗?” “可以。” “那我开游戏了?” “你不打排位么。”yu2问道。 祁月舟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打排位?” “嗯。” 祁月舟迟疑道:“可是……我怕输了再掉你的分。” “无所谓。”那边懒洋洋地说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拿小号陪你打。” ——这么好? 祁月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真的?” 那边似是不满她的质疑:“骗你干嘛。” ——这也太好了吧! 祁月舟感动地想哭了。 yu2撂下一句“等我一会”就下线了。 过了一会,祁月舟的界面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名为“amber”。 通过好友申请后,祁月舟立即收到了amber的排位邀请。 进入游戏,amber锁定射手位。 “我玩什么?”祁月舟问。 她向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和厉害的人一起玩就要听从他的指挥,这样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amber的语气听起来游刃有余,“拿你想玩的。” “那我给你打辅助吧。” 祁月舟锁定辅助,两人进去游戏一起走下路。对面也是射手加辅助的阵容。 amber人狠话不多,清完第四波线升到四级,立刻发起进攻一举拿下双杀。一波操作让祁月舟见识到了究竟什么叫做顶尖手法。 钦佩的同时她不禁有点小小的失落,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为了让自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用处,祁月舟狂按W不停地给他回血。 两人一路将下路杀穿,中途敌方打野来抓也无济于事。 很快,八分钟一局结束。 就这样打了四局,祁月舟成功从钻石3打到钻石2。 已是十点,疲惫感袭来,祁月舟说:“该休息了,不打啦。” “好。” “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头一次觉得上分这么容易。” “没什么。” yu2的话太少,祁月舟难以接上话茬,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我下啦,晚安。” “晚安。” * 要在晚会上表演的舞蹈是《洛神》,祁月舟因是少有的专攻古典舞的人,自然被安排到C位。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是跳出洛神姿态的要义。 祁月舟自觉虽不能说跳得完美,但在两天内做到现在的程度已是出彩,却总被朱映虹挑刺,说她身段不够柔软,舞动不够灵活。 周六无事可做,想来那些富家子也不会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来学校练舞,祁月舟收拾收拾前往舞蹈室。她便要让朱映虹看看,什么叫“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推开舞蹈室的门,意外发现还有一个人在,是高二的,叫端绮薇,和她一组同跳《洛神》。祁月舟之所以对她记得清楚,是因为她也对朱映虹很不满,第一天骂朱映虹的便有她一份。 想起端绮薇尖锐的言辞,祁月舟觉得这人会很难相与,正踌躇着要不要原路返回,没想到端绮薇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到了她,绽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你来了。” “嗯,早上好。”不好意思再离开,祁月舟硬着头皮进去,在一旁换舞蹈服。 端绮薇看样子已练了很久,发丝湿淋淋的。她见祁月舟进来,便停了下来走到窗边倚住栏杆,搭话道:“我觉得你跳得挺好的,朱映虹总是喜欢找茬。” 虽然自己也这么觉得,嘴上还是要谦虚一点,“可能我跳得还是不够好。” 端绮薇撇嘴,不置可否,走到场中央对着镜子继续练自己的部分。 换好衣服,祁月舟也开始对镜练习。跳了一个小时,终于把所有动作记忆了下来,只不过流畅度还有所欠缺。 有些疲惫,祁月舟翻出水杯喝了几口,问:“学姐你很讨厌朱映虹吗?” 端绮薇动作一顿,反问道:“你不讨厌吗?” 祁月舟舔了舔嘴唇,“我也不喜欢她,感觉她好像在故意打压新生。” 端绮薇冷哼一声,“岂止新生,只要是她不喜欢的,哪个不被她打压?去年有一个女生都被她逼得退学了。” 手一抖,祁月舟尽量装作平静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其实朱映虹也是跳古典舞的。去年和我们一起加入舞蹈部的一个女生,古典舞跳得非常好,上任部长有意让她到二年级接任部长,朱映虹恨那个女生抢了自己风头,平时就总是言语挤兑她。后来因为有次舞蹈部举办社交舞会,那个女生穿了件廉价的礼服参加,暴露了自己是特招生的事,从此朱映虹更是变着法羞辱她,后来估计是不堪重负,那个女生就退学了。” ——玉琪…… 祁月舟的心钝钝得发疼。 想到她亲如手足的姐妹被人如此对待,祁月舟恨不得也将朱映虹尝尝被霸凌的滋味。 祁月舟压抑住内心的恨意,装作气愤不平道:“难道没有什么治她的法子吗?” 端绮薇翻了个白眼,“朱家药业的千金,谁能拿她怎么样?” “难道朱映虹没有软肋?” 被这样一问,端绮薇回想起了什么,嘲笑道:“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她一直单恋修思辙。修思辙成天换女朋友,但就是不和她交往,你说好不好笑。” ——— 宝宝们求珠珠gt;lt; 06酒吧 祁月舟去白苑那里打听了一下修思辙这个人。据说他是一个爱玩的少爷,经常出没于各种娱乐场所,因为长得好看、家大业大,女朋友换得十分频繁。 一听这描述,祁月舟便对其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为了报复朱映虹,她还是会想办法去和修思辙接触。 听说他周末经常去Echo Club蹦迪喝酒,祁月舟决定今晚去碰碰运气。 换上吊带和短裙,戴上挂着反光珍珠的金属项链,画了个淡妆,喷上香水。祁月舟今夜走的是纯欲辣妹风。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镜中人眼波流转,娇颜若三月枝头初绽的樱花。 Echo Club所在的这条街酒吧林立,高挂的霓虹灯牌给夜色染上几分妖娆。染着各色头发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来来往往,嬉笑打闹。 穿过人群,来到Echo Club门前,隔着厚重的玻璃门也能听到里面鼓点贝斯共振的喧闹声。祁月舟突然有些紧张,攥紧的拳头中出了一层薄汗。毕竟她只是个不过十六岁的女高中生,只身一人来到充满酒精与欲望的娱乐场,心里难免发怵。 祁月舟闭眼稳了稳心神,再睁开眼时犹疑之色已无影无踪。 推开门,音乐声震耳欲聋,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疯狂扭动身躯,或宣泄或放纵。 祁月舟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她的确不喜欢这种过于嘈杂的环境。 离舞池稍远的地方是卡座,环境相对安静许多,可以吃瓜果喝酒,是结伴来玩的人的聚集地。祁月舟找了个距卡座较近的散台坐下。 “一杯GinTonic,谢谢。”祁月舟微笑着对酒保说。 不稍时,一杯混着冰块、杯壁上夹着青柠片的透明液体放在了她面前。二百多块钱瞬间蒸发,祁月舟肉疼不已。 浅抿了一口酒,辣味直冲鼻腔。她开始寻找修思辙的身影。 祁月舟没有任何计划和筹谋,仅是凭着一时冲动就来到了这里。 首先她无法保证修思辙一定在这里,其次她无法确认谁是修思辙,最后她没有想好见到修思辙后该怎么办。硬要说的话,祁月舟大概会先从勾引他入手,之后再慢慢布局。 尽管事情充满着种种不确定性,可祁月舟就是不愿在知道好朋友被朱映虹害得失去笑容后,自己僵在原地束手无策。 看到左数第三个卡座,四男两女聚在一起,气质和打扮一看便是富家子弟。坐在最中间的男生侧着身,正把玩着项链一脸漫不经心地听旁边的人讲话。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精致的面容如同经过精雕细琢。 直觉告诉她,他就是修思辙。 祁月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修思辙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口,又将酒杯搁置在桌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许是察觉到了被人窥伺,修思辙抬头,突然与她对上视线。 ——被发现了? 祁月舟状似无意地收回目光,本想喝一口酒掩饰尴尬,却没想喝得太多被辣得呛到了,略显狼狈地咳嗽好几声。 待到修思辙不再看她,祁月舟才再次偷偷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没想到修思辙杀了个回马枪。祁月舟避无可避,偷窥行径彻底暴露。 修思辙起身,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后,迈着修长的双腿径直向她走来。 在她面前站定,修思辙懒散道:“找我有事?” 纤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双眸似诱人探索的深邃宇宙。 对着这张自愧不如的脸,祁月舟顿悟为何他永不缺为其前赴后继之人。 根据传闻和所见,琢磨了一下他的性子,祁月舟腼腆地笑了笑,“可以交个朋友么?” 修思辙挑眉,歪头示意他的卡座,“去坐坐?” 祁月舟犹豫两秒,点了点头。 跟在修思辙的身后来到他的卡座,略显局促地挨着他坐下。祁月舟将分寸拿捏得很好,既不会太近,也不显得疏远。 有人好奇地打量她,有人仅是瞥了她一眼,但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围绕自己的话题聊得火热。 “明天F1的赛事去看吗,听说相重云也参加了。” “他不是未成年?未成年也能参加F1吗?” “F1又没有年龄限制,不过像他年龄这么小的也没几个。” “……” 大概是看出祁月舟的不自在,修思辙微微向她倾过身,声音如碎冰一般,“喝点什么?” 祁月舟小声道:“长岛冰茶。” 修思辙目含深意地看她一眼,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她点上。 长岛冰茶端来上,杯内金褐色液体宛若鎏金。 祁月舟用吸管吸了一口,被辣得皱眉,“好辣。”和GinTonic不相上下。 “没喝过吗?” 祁月舟哼唱道:“‘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杨千嬅唱的《可惜我是水瓶座》,听过没?我就是想知道长岛冰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修思辙笑,“原来是这样啊。”他拉过吸管也喝了一口,“是挺辣的。” 祁月舟一时呆住了,愣愣地盯着这根两人都用过的吸管,修思辙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表现出嫌弃对方可能会恼羞成怒,表现得娇羞又未免过于做作,她只好装作不在意地又喝了几口后,将这杯酒放桌子上不再碰它。 修思辙嗅了嗅,“你喷的什么香水?我好像没有闻过。” 这个女孩子身上的香气淡淡的并不浓郁,给人一种安神的感觉。 祁月舟笑道:“没闻过就对了,这是我在精品店里花三十大洋买的,一般人可闻不到。” 修思辙也笑了起来。 舞池里切了首曲子,声音更响了,鼓点震得人心脏也怦怦跳。两人要凑得很近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祁月舟贴近他的耳朵,“你经常来这里么?” 少女呼出的温热气息吐在自己耳畔,修思辙被弄得有点痒。 “怎么,想见我?”修思辙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 祁月舟脸颊微红,乖巧地点了点头。 “一般周五、周六晚上都在。” “好。” 摸清他的行动轨迹就方便多了。 又闲聊了一会,已是快十一点了,这伙人依然精力充沛,丝毫没有要散场的迹象。 祁月舟有点累了,说:“我该回去了。” 修思辙也没做挽留,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嗯,路上注意安全。” 07同住 走出Echo Club,凉风吹得祁月舟清醒了很多,但头还是因为酒劲晕晕的。海边的夜晚微冷,她仅穿吊带与短裙,冻得汗毛直立。 躲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刚拿出手机要打车,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妹妹,一个人吗?” 抬头一看,两个男子。一个留着红色圆寸,三角眼看起来甚是凶狠;一个大热天里穿着皮夹克装酷,身上缀满了丁零当啷的挂饰。两人流里流气的,看着就像地痞无赖。 祁月舟不欲搭理,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在等男朋友。” 来来往往都是人,她也不相信他们能拿自己怎样。 可那红色圆寸明显没有眼色,或是说故意缠人耍泼,伸手就要拉她胳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去那边刚开的酒吧,可好玩了。” 祁月舟灵活地躲开,皱了皱眉正要怒斥,只听身旁一个沉稳而清冷的声音响起—— “滚。” 两人骂骂咧咧地转头要看是谁打扰他们好事,不想看到来人却顿时变了脸色。在这儿一片玩,谁能不认识凌家大少爷?万一有不长眼的给得罪了,回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不起!”道歉声此起彼伏,两人落荒而逃。 没想到凌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无可挑剔的面容在朦胧光影下融化了几分冰冷,微微上扬的眼角少了些锋锐,多了些蛊惑。 祁月舟又是意外又是尴尬,她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谢谢……” 凌泽黑亮的眸子中带上一丝戏谑,“今天怎么这副打扮,是暴露本性了么。” 祁月舟着恼,“暴露什么本性?” 今天她的打扮完全褪去了在学校里的清纯学生气——上身只着一件浅粉吊带,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嫣红的双颊透出微微醉意,起伏的胸口处乳沟若隐若现,牛仔短裙下修长笔直的双腿让人不禁想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触感。 月光下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凌泽的心似被猫尾轻轻扫过。 他凑近勾起祁月舟的项链,嗅到她身上百合般的香气,低声道:“暴露你是个喜欢欲擒故纵的小野猫。” 洁白柔软的脖颈就在眼前,他好想将唇轻轻覆在其上。 祁月舟慌乱地推开他,耳廓也染上绯红,“不要胡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回去了。” 凌泽嗤笑一声,“回哪儿,学校吗。” “嗯。”祁月舟点头。 “不会有傻子不知道十点半就封校吧。” 祁月舟连忙滑亮手机屏幕一看,现在早已过了十点半。 学校回不去了难道要住宾馆?可是这附近的宾馆一晚上500元起步,费用她实在负担不起。看样子只能睡大街了…… 似是看出她的困窘,凌泽问:“没地方去?” 祁月舟垂头丧气,宛若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去我的地方吧。”凌泽邀请她。 “这,不太好吧……”祁月舟支支吾吾。 看着她警惕的样子甚是好笑,凌泽转动着手里的车钥匙,“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或者说你想睡大街?” “哥哥别抛下我,带我回家。”祁月舟泪眼汪汪。 跟着凌泽来到附近的地下车库,停着众多拉风新潮的跑车,让祁月舟看花了眼。 来到一辆敞篷克莱因蓝的兰博基尼前,凌泽掏出车钥匙解锁,为她打开副驾的门。 祁月舟犹豫着坐上那价格高昂的皮质座椅,不放心地问:“你未成年能开车吗?” 凌泽不屑回答她愚蠢的问题,“少废话,快上车。” 祁月舟闭嘴,老老实实坐上副驾驶。 凌泽启动发动机,“系上安全带。” “我、不会……”祁月舟窘迫道。 家里没车,她真没坐过几次副驾驶。 “真笨啊你。”轻笑一声,凌泽凑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贴得太近,祁月舟心里害羞但面上强装无事。 “咔”的一声,安全带系好了。 凌泽修长的双手转动方向盘,驶出车库,不一会便到达滨海路,沿着海岸线行驶。 墨色大海上波光星星点点,马路边橙色的灯光似一盏盏悬挂的小橘。 风吹得她发丝飞舞,祁月舟倚着车门享受这宁静的夜晚,神经逐渐松弛下来,倦意也慢慢来袭。 “阿嚏——!”许是海风太凉,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凌泽瞥她一眼,将车顶调出,关上窗,构出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秋天还穿那么少,怕不是故意想感冒。” 像是犯错的小学生被斥责一样,祁月舟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车里放着舒缓的Richard的钢琴曲,缓和了沉默的氛围。 就在昏昏欲睡之时,凌泽开口:“为什么去酒吧。” 祁月舟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就是去玩。” “乖乖女也会去酒吧玩?” 祁月舟抗议,“第一你怎么知道我是乖乖女,第二为什么乖乖女就不可以去酒吧?” 凌泽冷哼一声,不和这一碰就炸毛的小猫说话。 很快,车行驶入别墅区,在一幢环境优美的现代别墅前停下来。花园中的方形矮灯散发着暖暖的橙色微光,犹如摇曳的炬火。 “下车。”凌泽道。 两层别墅,面积不是很大,但装潢设计处处体现着精致。房子里没有别人,看来是凌泽一个人住在这里。 凌泽领着祁月舟到二楼的一间卧室,打开浴室门,“洗澡,一身酒味。” “好——”她也嫌酒味熏得难闻。 祁月舟进去反锁上门,直到确认凌泽走出卧室,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她开始脱衣服放水,等洗完头发打沐浴露时,浴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人影。祁月舟浑身裹着白色泡泡,紧张得一动不动了。 ——他、他要干嘛?! “换洗衣物给你放门口了。”隔着水声和厚重的玻璃门,凌泽的声音听着闷闷的。 祁月舟松了口气,回道:“好,谢谢。” 洗完澡,快速将门打开一条缝,把装着换洗衣物的袋子拿进来再关上门。祁月舟看着这套藕粉色的蕾丝内衣,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她一边换一边想知道凌泽这里到底为什么会有女生的内衣。穿上质地柔软的睡衣,终于收拾好走出浴室。 正想出去看看凌泽在哪里,房门被打开,只见凌泽端着两杯水进来。一杯递给她,祁月舟接过道了声谢。 凌泽换了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也是刚洗过澡的样子,身上散发着她刚刚用过的同款沐浴露的味道。 他在床边坐下,橙色灯光给他平添几分柔软,不似初次见他时那么压迫且冰冷。 不知为何,祁月舟的心也放软了,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见她傻站着,凌泽道:“坐。” 屋里没有沙发,祁月舟道:“……坐哪?” 凌泽好笑地看她一眼,“你说呢?” 08共眠 祁月舟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的另一边,和凌泽隔得远远的,好像牛郎织女隔河相望。 被当成虎狼防范,凌泽便置之不问,放下手里的杯子,自顾自地翻看起床头的杂志。 倦意夹杂着羞涩化作一团云雾让她脑袋发懵,祁月舟小声问道:“我今晚,睡哪?” 凌泽没有抬头,“就睡这。” “……你在逗我?” “这是我私人别墅,没有客房。这床够睡开两人了,而且我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凌泽静静坐在床上,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死盯着他看了半晌,确实看不出他有为非作歹的欲念,祁月舟妥协了。 她手脚并用地从另一边爬上床盖上被子,无聊地刷起手机,如同流水线工人一样机械地划着屏幕,但内容看不进去分毫。 ——这颗心怎么就是静不下心来呢…… 祁月舟想也许是和旁边的还不太熟悉,和他熟悉起来就能放松了。 于是祁月舟搭话道:“你…在哪弄的这些换洗衣服?” “刚让人买了送来的。” “哦,我还以为你喜欢粉色蕾丝呢。” “……” 房间骤然下降了几度。 祁月舟抿紧嘴,她只是开个玩笑。 卧室内安静了片刻。 祁月舟又问:“什么时候睡觉呀?” 凌泽合上杂志,似笑非笑地看她,“我看你是还不困。” 祁月舟无辜地眨眨眼,“不关灯我睡不着。” 凌泽叹口气,将大灯都关闭,只留床头一盏小灯,“现在好了吧。” “我还不是很困,能不能聊会天。” 凌泽淡淡道:“想聊什么。” “不知道。”她目前想不到什么话题。 沉默几秒,凌泽说:“做我女朋友。” 祁月舟万分震惊,“为什么?我们明明才见过两次面。” “见过两次面你就敢跑到别人家里来还睡同一张床上?” 祁月舟想不出反驳的话支支吾吾,“反、反正……” 又不是她主动想来的,只是实在没地方去了,又正好碰见了他。 也许是夜色给气氛添了几分迷离,也许是荷尔蒙的催动作用,祁月舟在寂静的空间中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如敲鼓般的心跳。 祁月舟虚张声势道:“你也就见过我两次怎么还邀请我来你家?” 凌泽笑了,“我见你的第一天就邀你去酒店呢。” 祁月舟脸颊瞬间通红,“你你你你、你不要脸!” 凌泽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白净的耳垂。 祁月舟紧张地畏缩了一下。 “别怕。”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蛊惑。 凌泽的手是温的,暖的,不是她想象中的冰块一般的。 他顺着耳廓慢慢从下往上,轻叹道:“为什么呢……” “?”祁月舟不解他在疑惑什么。 为什么会被她吸引,为什么会想把她揉入骨血,为什么怕把她碰碎。 凌泽没有说。当然他也不会说出口。 他漆黑的眼中似藏着一团能将她吞噬的火焰,秘而不宣的欲望隐在火焰深处。 突然放大的面容,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祁月舟的大脑一片空白。 凌泽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克制地轻轻厮磨着她的唇瓣。他的右臂揽住她的后背,祁月舟透过衣物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温热。 祁月舟愣愣地看着凌泽长长的睫毛,一时呆住不知作何反应,任由一小簇火花在心中“嘭”地绽开。 浅尝辄止。 “就当睡我家的回报。”凌泽低声道,声音哑了些许。 他抬手将最后一盏床头灯也关掉,回到自己的半边床,“睡吧。” “……嗯。”祁月舟发出细不可闻的回应。 幸好卧室陷入一片漆黑,不然现在祁月舟的窘态定被一览而尽。她食指贴在唇瓣上……这是她的初吻,不过并不讨厌。 祁月舟怔怔地思索究竟是她不在意这些,还是其实对凌泽也有好感? 疲惫了一天身下的松软一点点攻陷她的神经,祁月舟就在思考中不知不觉中坠入了梦乡。 09约会 明明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中,这一觉却睡得格外安稳。 清晨,祁月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入目即是凌泽安静的睡颜。 一道暖暖的秋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他的锁骨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醒了?”被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扰醒,凌泽眼睛懒懒睁开,睡意朦胧的样子柔和了他平日的棱角。 “嗯。”祁月舟的手指捏紧了被角。 睡醒一觉后大脑清明许多,祁月舟心里后知后觉涌上来荒唐感——她竟就这么和只有几面之缘的男生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祁月舟暗恼,归罪于那杯长岛冰茶的后劲儿太大,发誓以后再也不喝了。 凌泽撇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现在是七点半。 他从被窝中坐起来,揉了揉稍显凌乱的头发,“起吧,我带你去吃早饭。” 凌泽带着她来到城北的CBD。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单面玻璃映着天光云影。LED屏幕轮播着当下最火的明星,抑或是最潮流的时尚单品。街道一大早便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不知是这座城市整夜未歇还是人们精力过剩,但无疑是无数的金钱堆砌才造就了这番繁荣的景象。 二人在一家西点屋简单吃了早餐。 凌泽同祁月舟相对而坐。 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香,轻柔的钢琴曲叫人安神。 凌泽问:“你今天有事么?” 祁月舟舀了一勺奶油松露蘑菇汤,奇怪的口感及味道让她频频皱眉,“没有,怎么了?” “那等一下陪我逛商场。” 祁月舟笑了,“你是在对我发出约会邀请吗?” 她发现凌泽这人最爱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不直说非叫人去猜他的心思。 凌泽冷冷地瞥她一眼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谁又开罪了这位大少爷。若不是祁月舟观察仔细,就看漏了他染上红云的耳朵。 祁月舟止不住笑意,“好好,正好我也很久没逛商场了,就陪你一下。” 凌泽的刀叉将盘中的三明治切得稀碎。 有钱给的底气,凌泽直接带祁月舟走进全洛州最高档的商场。这里面售卖各类奢侈品、限量款以及私人订制。 跟着凌泽进入一家走少女风的高端品牌,祁月舟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着各式衣物。 凌泽抽出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看向祁月舟,“这件怎么样?” 祁月舟凑近看,衷心夸道:“挺好看的。” “换上我看看。”凌泽说。 乐意当模特,只是片刻祁月舟就换好了。这条版型宽松走法式温柔风的裙子刚刚过膝,穿在她身上愈发衬得人气质温柔,系在袖口的精细繁杂的手工蕾丝彰显着质地不菲。 凌泽微微颔首,“不错,适合你。你看一下还有什么喜欢的?” ——我喜欢的? 目前的形势怎么看都像是凌泽要给她买衣服,但祁月舟不好意思直问,怕万一弄错了显得她自作多情,引起尴尬。 她装模作样地整了整有淡淡折痕的裙摆,“我先去把这件换下来。” “不用,穿着。” 祁月舟偷觑不远处的导购员,压低声音道:“……不太好吧?人家还要卖呢。” 凌泽瞥她一眼,凑到她耳边,“在这和我玩什么阴谋诡计呢?” 祁月舟讪笑,论兜圈子您才是鼻祖。 咬咬牙,她最终决定还是直接点儿问:“你是要给我买衣服?” 凌泽说:“怕你穿昨天那身冻感冒了传染我。” 祁月舟翻了个白眼,“噢。” “所以快点儿,再看看别的。” 祁月舟认真道:“如果真要买的话,这一件就够了。” 她向来明白一个道理:别人给予你什么,必然也想从你这里索取些什么。 祁月舟不安,凌泽究竟要从她这里索要什么呢?从现在他们彼此了解的情况来看,除了色相她好像没有任何能提供的。 聪慧如凌泽,一眼看透她在顾虑些什么,“我给你买衣服纯粹是为了让自己高兴。” “什么意思?”祁月舟不解。 “你穿上好看的新衣服会不会高兴?” “会。” “那就对了。”凌泽淡淡说道,不再多做解释。 祁月舟咬紧嘴唇低下头,不让凌泽看清自己的神情。她的心率从未飙升到这么高,怦怦直跳仿佛马上要穿透胸腔。 半晌,祁月舟才又抬起头,一双眼睛水盈盈的。 凌泽说:“别让我再催了。” “……嗯。”祁月舟小声道。 又挑了两件衣服,结账时收银机吐出的小票上赫然印着五位数的价格。祁月舟暗暗咋舌,再挑衣服时权当看不见。 一圈商场逛下来,大包小包拎了满手。凌泽命人将这些送回了她的宿舍。 看了眼时间,凌泽问道:“对赛车感兴趣吗?” “赛车?” “陪我去看F1。” 10赛车 F1的赛事在封闭的场馆进行,祁月舟和凌泽抵达时,正好赶上开始的时间。 场馆内人声鼎沸, 坐得满满当当。观众席上挂着各色三角小旗,配上观众五彩斑斓的服饰似是在开什么狂欢宴会。 凌泽领着祁月舟畅通无阻地来到VIP区,挑了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下。 祁月舟问:“你喜欢看赛车?” 凌泽神色如常,自带天然屏障与周围的热闹隔开,如同一块不会融化的冰投入了火焰中。他淡淡道:“一般吧。” 祁月舟疑惑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来看?” 凌泽面不改色地说着假话:“朋友喊我来的,之前他邀了很多次我没来,再不来恐怕真要和我生气了。” 实际上是他最近听闻圈子里的人都爱看F1赛事,正好前些天相重云给他提了一嘴今日的比赛,加之凌泽不知道接下来的约会要去哪,想着祁月舟可能也会喜欢这种刺激的项目便带她来了。 相重云是凌泽的发小,相氏汽车制造集团掌权者的独子。相重云自小与车打交道,从12岁时就开始接触赛车,今年是他正式参加F1比赛崭露头角的一年。 “这样啊……你朋友呢?”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疑似他朋友的人。 “在那其中。”凌泽示意她看赛道。 20辆车在起跑线前蓄势待发,所有车手穿着赛车服戴着头盔,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原来是车手啊,哪个是他?”祁月舟好奇地抬头眺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实际上凌泽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相重云,毕竟他压根不关心。 赛事开始。 起步加速时各赛车间你追我赶,尚无太大差距。随着几个Z字转弯、锐角型弯道,差距才渐渐拉开。一辆鲜红的赛车完美地进行了几次压弯、漂移,远将其他赛车甩在身后,引起赛场一阵阵欢呼雷动。 最终那辆赛车以绝对优势压过终点线,取得第一名。 年仅的16岁的少年在F1赛事中摘得桂冠,一战成名。他摘下头盔,狭长的眼角尽是意气风发。全场观众的尖叫喝彩如同玫瑰花瓣洒落,视线化作聚光灯给他镀上一层金边,而他以实力给自己加冕为王。 虽然祁月舟对这种竞技活动并不感兴趣,但难免受到现场狂热气氛的感染,她看着相重云的眼神带上了点点兴趣,“那个就是你朋友?” “嗯。” 祁月舟感叹道:“真的厉害。” 凌泽站起身,捋了捋袖口的皱褶,“走。” 祁月舟仰视他,“去哪?” “去找他。” 在选手休息室等了一会儿,空调开得有点儿低,冷风吹得祁月舟打了个喷嚏。 凌泽递给她纸巾,侧过身给她挡住吹来的风,“冷?” 祁月舟点点头,“有点儿。” 正要拿沙发旁的毛毯给她裹起来,适时门被推开。 “泽哥,你来了。之前叫你好几次都不来。” 祁月舟抬头一看,来人头发蓬松凌乱,浑身上下透着少年人独有的稚气与狂妄。他嘴角噙笑,走上前轻轻锤了下凌泽的肩头。 “今天无聊就来了。”凌泽声线平淡,没什么情绪起伏。 相重云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冷淡的样子,无所谓地一笑。 和凌泽打过招呼后他才把目光移到祁月舟身上,肆无忌惮地直视着她的双眼,从那清亮的瞳仁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祁月舟被他的凝视看得不自在,避开他的视线,纤长的睫毛扑簌着宛若蝴蝶振翅。 不知为何相重云喉咙一紧,不自觉地放低声音,“这是……嫂子?” 凌泽没否认也没承认,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拿毛毯给她裹了个结实,“祁月舟。” 相重云当下意会两人关系,压下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报上自己名字:“相重云。” 祁月舟对他展示出一个客气而标准的微笑,“你好。” 11霸凌 那次约会结束后,祁月舟和凌泽没再有什么交集。即使是在学校里遇见,两人不约而同只当不认识对方,连视线的交汇都没有。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般淌过,祁月舟的生活被学习和舞蹈塞满,不时晚上打打游戏。不知为何yu2和她的频率十分契合,两人慢慢熟稔起来,交流的话题也逐渐从游戏转向生活里的一些琐事,甚至互换了微信。 课间,她正凝神思考刚才课上遗留的问题,教室外突然传来夸张的嬉笑声。她抬头,只见好些人围在门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才刚开学,这么快就……” “毕竟很好辨认……” 远处他们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听得不甚清楚,但直觉告诉祁月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是不是教室的空气过于凝滞,祁月舟一阵胸闷心悸。她左手半拢作拳抵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用笔戳了戳白苑,眉宇间带着不安,“他们在做什么?” 白苑从画册中抽离出来,看了一眼门口,神色语气中满是鄙夷:“是在‘猎巫’吧,够无聊的。” “‘猎巫’……?”祁月舟皱眉。 “就是欺凌特招生。”白苑解释道。 心脏咯噔一下,祁月舟当下站起身便往外走。 “你干嘛去?” “我去看一眼。” 走廊里,一男生被四五个人围起来奚落,外圈有一群人在围观。他死板的方形黑框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一半,摇摇欲坠,他用力对抗着被人拽起的领带,甚是狼狈。 祁月舟知道他。被欺凌的男生叫任开非,和她来自同一所初中,同样普通家庭但成绩极为优异,没想到他也来了水蔚。 “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一千?一千挺多的了,都能顶我一顿饭钱。”许棋深奚落道。 “来让我看看你的包里都有什么。”孟岩拿出任开非的书包哗啦啦地将东西一股脑儿倒了满地,“哟,有个钱包,我看看。一百、二百、三百、四百、五百,这五百不会就是你的全部家当吧,哈哈哈。” 嬉笑打闹间,他们轻易地将别人的自尊踩在地上碾碎。 围观群众戴着不同面具,或同情或嘲弄,但大都是居高临下的。 白苑看不起这些人的恶劣行径,可她也无力去伸张正义。父亲是画家,母亲是钢琴家,家境优越于百分之九十的人,但在这所学校里根本不值一提。残酷的现实是伸张正义往往会付出代价,白苑目前并没有承担得起代价的能力。 祁月舟眼睛已经红一圈了,不懂人为何能如此卑劣。她在思想斗争的临界线上被左右拉扯,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对这种行为坐视不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去帮忙就有引火烧身的危险。 没等她思考出最后结论,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你……” “你们真的好吵。” 右脚刚向前踏出一步,身后一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霎时间吸引了所有目光,而祁月舟的动作也恰好被打断。 是顾予渊。平日里他总是趴在桌上睡觉,难得见他出来走动。 顾予渊半倚在门框上,将睡得凌乱的刘海往后拨,没精打采地瞥了眼闹剧的始作俑者。 许棋深似是没察觉到顾予渊的不虞,自顾自笑道:“顾少,这小子是特招生哎。” “所以呢?”顾予渊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声音里没有起伏波动。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许棋深讪讪道:“没什么。” 静默半晌,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众人。 良久,顾予渊说:“没什么就别在这吵。”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回了教室,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被人当众下面子却又不敢反驳,两人很是尴尬。孟岩用胳膊肘顶了顶许棋深的腰,“算了,走吧。” 许棋深松开拽着领带的手,跟在孟岩身后没趣儿地离开了。围观人群见没好戏看了,均纷纷离场。 待人散得差不多后,任开非一言不发地开始拾自己掉落的东西,祁月舟走上前默默帮忙。任开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她,什么也没说,但祁月舟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也是认识自己的。白苑见祁月舟帮忙捡东西,也过来搭了把手。 “谢谢。”任开非声音沙哑。 祁月舟摇摇头。 随着上课铃声打响,一场闹剧彻底结束。 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祁月舟充耳不闻。她的脑海不断闪回任开非被霸凌的场景,如同始终不肯结束播放的一部恐怖电影。 放学后郁郁寡欢地回到宿舍,没了学习或玩乐的心思,祁月舟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在床上。 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亮了。 ——yu2:打游戏? 指尖在屏幕敲敲打打,一行字来回打了又删,祁月舟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 ——Luna:不了,今天心情不好。 ——yu2:怎么了? ——Luna:看到同学被校园霸凌,自己帮不上忙感到很无力。 对面的对话框一直显示在打字中,可始终没等来他的回复。祁月舟无奈地扯扯嘴角,她不该说些让人接不上的话的。正想把这个话题含混过去,那边又来了消息。 ——yu2:那打游戏开心一下。 祁月舟失笑。他对打游戏可真是够执着。 上线了,yu2邀她打匹配。 进入房间,祁月舟不知道说些什么,静默了一会。 yu2打破沉默,“没有别人帮被霸凌的人吗?” 他声音自带舒缓神经的功效,祁月舟像是个去看心理医生的病人,情绪不自觉地平静下来,“怎么说呢……算是有吧。” 心头蓦地浮现出顾予渊的身影,同时还涌上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既然有,那就别不开心了。”他安慰人的方式很笨拙,但确实能让人感受到他在努力表达的善意。 “……害怕自己是下一个。”祁月舟小声嘟囔。 “什么?”yu2好像没听清。 祁月舟笑笑,转移话题,“没什么。说起来,你想不想打线下赛?” “线下赛?” “城南的一所网吧过些天新开业,大概是为了人气弄了这个比赛,冠军奖励五千块钱,平分一下就是一人一千呢。”祁月舟眼冒金光。 “……好。” 见yu2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祁月舟美滋滋,“OKOK,其他队友我都找好了,等下我拉你进开黑群。” 线下赛的消息是从经常一起开黑的朋友那里得到的。她的这些朋友和她的共性在于打游戏水平高,穷,于是四人一拍即合参加这个比赛。本来苦于四缺一,正好yu2撞枪口上就被拉过来了。 一拉yu2进群,祁月舟的狐朋狗友们就开始酸起来。 ——大白:哟哟哟,我说这些天小月怎么都不和我们玩了,原来是有小哥哥陪[鄙视] ——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流泪] ——木木: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新欢@Luna 祁月舟头疼。 ——Luna:你们少阴阳怪气,再让人以为我不是什么好人。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最强王者,和我们一起打线下赛。 ——大白: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比赛就拜托大神了QAQ@yu2 ——莉:拜托大神了QAQ@yu2 ——木木:拜托大神了QAQ@yu2 ——yu2:…… 隔着屏幕祁月舟都感受到了他的无语。 yu2问:“线下赛是什么时候?” “下周六。” “到时候直接见面么。” ……见面。 祁月舟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她舌头打结道:“要、要不,我们提前……” “到时候见吧,我还想多听你说点自己的事。” 祁月舟不明所以,“怎么,我见了你之后就不想说了?” “可能吧。” 祁月舟纳闷,这人到底长得有多丑,“你放心,我不以貌取人。” “……”yu2再次无语,“睡觉了,晚安。” 12晚会 新学期联欢晚会迫在眉睫,舞蹈社每天都在加紧排练。无论是Kpop组还是古典舞组本都还算顺利,完成度接近百分之百,不想却在即将表演的前夕出了幺蛾子。 祁月舟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刚才听见的话:“你让我现在去跳Kpop?” 朱映虹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扣弄着新做的美甲:“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距晚会只剩三天,朱映虹临时让人换组定会使表演效果大打折扣。谁能保证自己在三天能熟练地跳下全新的一支舞,并且不出丝毫差错? 祁月舟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朱映虹,气得笑容僵硬,“为什么要让我临时换组,我跳得有什么不对吗?” 朱映虹冷笑一声,“我觉得你不适合跳古典,我要是让你上台了,舞蹈社的名声就完了。” 典型的无理取闹。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提出异议。 祁月舟不打算和她讲道理,只是问:“那我去跳Kpop了,谁来顶古典舞的空缺。” 朱映虹抬抬下巴示意站在角落的一个女生,“让张宥安上,我觉得她去跳古典不错。” 张宥安和朱映虹同在Kpop组,却比C位的朱映虹跳得更加出彩。祁月舟恍然大悟,原来朱映虹就是怕有人抢她风头罢了。 朱映虹这话一出,张宥安自然也不乐意,她皱了皱眉头,“我不会跳古典。” 朱映虹白眼一翻,“不会跳可以学,你看现在古典这组有几个是一开始就跳古典的,现在不还是都会了?你要是没这个本事的话就别在舞蹈社待着,我可不养闲人。” 张宥安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憋得脸都青了。 事已至此,两人都不再与朱映虹争辩,默默接受了她的安排。 今天的训练结束后众人都走了,只剩祁月舟和张宥安留下来加练,不然的话赶不上进度。 心情不虞,可谁都没抱怨的气力。两人都吊着一口气,全神贯注地重新学着自己的部分。直到校园归于一片阒寂,只剩路灯的光还亮着时,她们才结束了今日的练习。 祁月舟想着,无论朱映虹想要什么,她偏不让她如愿。 疲惫的三天过去,终于到了联欢晚会这天。 由于晚会非强制性,来看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但也足够热闹。 舞台设置在操场,搭建了足有十米高,配备的灯光音响据说价值九位数,直接对标国内最人气歌手的器械设备。 晚风徐徐,抬眼即是满天繁星。远处霓虹闪烁,繁华与寂寥相伴而生。 候场之际,端绮薇凑到祁月舟身边,低声耳语:“没问题吧?” 面对她的关心,祁月舟微微笑道:“没事。” 说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祁月舟的手心已出了层薄汗。可事到如今紧张也无济于事,她能做的只是尽全力去完成这场表演。 Kpop组负责整场晚会的开场表演。七点一到,灯光准时亮起,将舞台照了个透亮。 稳住心神,祁月舟随着队友跟在朱映虹身后上台,在自己的位置站定。炽热的光打在头顶,灼目的光亮让她眯了眯眼。眼神飘移之际,她在台下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修思辙。 他校服的领口懒散地松开,露出的锁骨即使在校服下也显得诱惑十足。 祁月舟敏锐地察觉到了朱映虹的身体微微紧绷,想必她也发现了修思辙。 音响骤然播放起欢闹的音乐,台下人群喧嚣沸腾。祁月舟的耳返里传来鼓点声,她无暇多想,踩着节拍舞动身体,将每个动作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祁月舟的演出服上身是银色亮片吊带上衣,下身是粉色流苏包臀裙,像是量身定做般完全凸出了她姣好的身材。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阿辙!” 朱映虹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欣喜地去挽修思辙的胳膊。男生甫一侧身欲避开,却被朱映虹一把拽住。 修思辙眼皮歙了歙,眸中不满之色一闪而过。 朱映虹轻车熟路地撒娇,像是一直被男生娇惯宝贝的正牌女友,“阿辙,你来啦。” 修思辙没回应,丝毫不妨碍朱映虹的热情。她接着自说自话,眼中净是得意,“我就知道你会专门来看我。” 这句话说得尤为大声,刻意彰显她的占有欲。 修思辙意兴阑珊,也懒得对朱映虹的话做出辩驳。 他今天之所以来看这场自己并无兴趣的晚会,纯粹是因为自己一帮子好哥们儿想来,他才陪着一起来的。修思辙本以为混在人群中不会被发现,却没想朱映虹的眼神这么好,如同红外线传感器般一下子就追踪到了他。 不过……也有意外之喜。 修思辙没搭腔,另抛出一个问题:“她是谁?” “她?” 朱映虹警觉地睁大了眼睛。 她顺着修思辙的目光看过去,正是刚走下台来的祁月舟。 “我社团的一个人而已。”朱映虹心里发怵,生怕修思辙又被狐狸精迷了眼,连忙道,“阿辙,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为了演出我都没吃晚饭。”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修思辙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迈开腿就往祁月舟的方向走,对身后朱映虹懊恼的叫声充耳不闻。 挤开人群,穿过操场,他随着祁月舟来到一片小树林。 灵动的少女陡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明亮的眸子灿若星辰,“同学,你是跟踪狂么?” “呵。” 修思辙轻笑一声,一步步向她逼近,最终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中。 昏黄的路灯下飞蛾扑簌。 他微微弯腰,少女漂亮的脸近在咫尺,“同学,之前见面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同学?” 13月下 夜色如水,树影婆娑。 祁月舟眨眨眼,“因为你没问,同学。” “是我不对。”修思辙好笑。 他撩起她一缕头发,卷在指尖把玩,“同学,你叫什么?” 皎洁月光洒落在她肩头,映得人肤色更是欺霜赛雪。 “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修思辙。”少年声音淡淡的,好像生怕惊动了宁静的夜色。 “祁月舟。” “你今晚跳舞,很好看。” “谢谢。” 无论是不是场面话,得到了褒奖祁月舟总是开心的,至少对她这些天的努力有了些许安慰。 两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多话题可聊,空气很快安静了下来。 被秋风冻得瑟缩,祁月舟着急回舞蹈室换衣服,她开门见山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修思辙发觉到她微不可察的战栗,下意识挡住风口,“做我女朋友么?” 祁月舟果断摇头,“不要。” “为什么?”这是修思辙第一次主动向女生开口提出交往,不想却碰了个钉子,“不是你先蓄意接近我的么?” ——轻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不拿捏住你怎么利用你报仇。 她想要的不是抢走朱映虹喜欢的男人,而是要让霸凌者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祁月舟脑筋转得飞快,辩解道:“第一,我和你在酒吧那次是偶遇,纯粹觉得你太好看了才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第二,我不知道你和我一个学校,也不知道你会来看演出。第三,是你自己跟着我到这里,而不是我把你拽过来的。综上,我并没有‘蓄意’接近你。” 修思辙没想到她嘴皮子还挺利索。 真假参半的一番话,成功把他骗了过去。 “好吧。”修思辙对此无所谓,他更想知道自己被拒绝的理由,“所以为什么不要做我女朋友?” “你又不是真心喜欢我,我才不要和你交往。” “真心……”修思辙低声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人和人之间无非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图他能给你带来金钱、荣誉,他图你的新鲜感、美貌罢了。” 祁月舟仰头思考半晌,开口道:“你说得对。” 修思辙意外地挑了挑眉,“嗯?” 他本以为她会搞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比如说什么“世界上是有真心的,我来证明给你看”之类。就像他从前交往过的那些女生一样。 “但是我只承认你对了一半。”祁月舟笑,“人是自私的动物,没有人能做到只索取不求回报。举个例子,A花费了大量的金钱时间讨B开心,即使B没有同样以金钱时间来回馈A,但只要B开心了,那么A就收到了他想要的回报,这是A眼中的等价交换。”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我想要的是对方给我‘喜欢’,同样我给予对方‘喜欢’而已。” “听说修少换了许多任女友,难道根本原因不是出在你给予了对方想要的东西,而对方并没有提供你想要的回报么?” 修思辙怔在原地,陷入思索。 祁月舟见他出神的样子,知他已被绕进自己的逻辑中,遂直视着他的瞳孔,试图看穿他,“所以修少,你想要的是什么?” 空气静默了几秒。 修思辙的喉结微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笑道:“你可以加入校辩论队了。” 祁月舟歪歪头,“谢谢,我会考虑。” 修思辙向后退了一步,祁月舟终于从暧昧的压迫感中解放了出来,心下松一口气。 少年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瞥向远处,“如果我能给予你‘喜欢’,你能回报给我‘喜欢’么?” 祁月舟耸肩,“喜欢是要慢慢培养的,我自知没有那个能力让修少对我一见钟情,你现在对我不过是感兴趣罢了。” 修思辙承认,刚才他只是觉得她貌美、身段动人,也许能为他打发一段无聊的时光,可此刻他确实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所以他问—— “要怎么培养?” 如此幼稚的问题。 祁月舟道:“就像交朋友一样,多接触嘛,说不定发现对方身上某一个优点,就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 “我,好像没有什么优点。” 祁月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说这话是不是想让我夸你帅?” 她在冷风中冻半天了,还非要为他提供情绪价值么? 修思辙笑了,“有没有除此之外的优点。” 祁月舟坦诚道:“目前还不知道。” “那我们就……多接触一下?” “好。”祁月舟点点头。 “明天,一起,出去?” 修思辙第一次邀人约会,笨拙得像小学生。 14游园 ye h ua 6.co m 翌日,暖洋洋的日光照耀着大地。 祁月舟刚下地铁,看了眼手机屏幕——8:51。她沿着地图导航,向海洋博物馆赶去。 昨晚修思辙向她发出邀约后,两人没能第一时间决定去哪。 祁月舟冻得哆嗦,无心陪他在冷风中思考,匆匆和他换了联系方式便回去了。 临睡前,她才收到修大少爷的消息,约她今日九点在海洋博物馆见面。 海洋博物馆,这个地点选得很称她心意。可能所有学霸都难以拒绝充满知识的地方。 小跑一阵,祁月舟终于赶在距九点整差一分时抵达约会地点。 祁月舟美滋滋地想,遵守时间可是她的美德之一。 整个海洋博物馆占地广阔,一眼望不到边。正值周六,人来人往,来此的游客包括但不限于情侣,一家三口,以及旅游团。 一阵吱吱哇哇的吵闹声传入耳中——哦,还有班主任带领的一帮小学生。 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想找一个人真是大海捞针,于是祁月舟给修思辙发消息。夲伩首髮站:y ehu a 5. c om ——Luna:我到了,你在哪儿? 修思辙发来一张照片,图上是刻着“洛州海洋博物馆”的一块招牌巨石,好多人在这块石头前合影。 锁定位置,祁月舟朝那边走过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一下子就被那个自带光环的男人吸引住了。 修思辙今日将半长的头发扎了个小揪,白衬衫牛仔裤,黑框眼镜,卸下了平日总戴着的项链戒指,多了几分清爽。饶是这一身普通到质朴的打扮,也遮不住他散发的迷人气质。 路过修思辙身旁的人,总会或大胆或遮掩地向他投去视线。 不远处两人的嘀咕正巧传入祁月舟耳中:“快看,那个人长得真好看,是不是明星啊?” “哪有明星出门在外不戴帽子口罩的,肯定是素人。” 另一人蠢蠢欲动,“那我们去问他要微信吧。” ——蓝颜祸水。 祁月舟感叹。 她猜被人搭讪对于修思辙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 祁月舟不愿自己的攻略之路再加竞争对手,先一步蹦跶到修思辙面前,“走吧。” 余光里瞥到那两人自觉走开了。 修思辙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面前的女生身着白色连衣裙,干净而清纯。 好像每次见她时,她都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可这些风格偏偏都很适合她。 修思辙不由自主地说:“你今天这身也很好看。” 祁月舟腼腆地笑了,低头揪了揪裙摆,“谢谢。” 这身衣服还是凌泽给她买的。 穿着凌泽买的衣服,和别的男的约会,祁月舟莫名有种自己在给他戴绿帽子的感觉。 想至此她猛然一惊,飞快地甩头驱逐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瞎想什么呢,自己明明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见她狮子抖毛似的动作,修思辙疑惑道:“怎么了?” 祁月舟讪笑,“没、没什么,刚才感觉耳边有蚊子。哈哈,我最讨厌该死的蚊子了。” “哦、哦。”修思辙愣愣地看着她,眼神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别愣在这儿了,我们快进去吧。” 安检口处,人群推推搡搡,要不是祁月舟一直盯紧修思辙的身影,两人就要被挤散了。 “让一让——” 但凡在人多需要排队的地方,总有一些没素质的人会插队。这来了一个看着就有两百斤的胖子,挤着人群使劲儿往前面钻。 祁月舟猝不及防,被这位重量级人物狠狠撞了一下,眼见就要摔倒,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把她扯进怀里。 “小心。” 薄荷味的气息将她包围。 站稳后,修思辙牵住她的手,“这样子就不会走散了。” 掌心传来的热度化作热流涌上胸口,祁月舟心脏怦怦直跳。她细声道:“……嗯。” 博物馆内很大,大到一天的时间逛不完全部。 他们先进入一层的远古海洋展馆,这个展馆通过化石标本,讲述了46亿年以来地球、海洋和生命的演化。 祁月舟看得津津有味。 一从这个展馆出来,祁月舟就看到一个小朋友手里拿着地球甜筒。 “想吃?”修思辙问。 祁月舟摇头。 “……” 修思辙无语,明明她的视线都粘着那个甜筒走了。 对面就是海洋餐厅,整个博物馆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而卖甜品的那家店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队。 “过去看看。”不由分说,修思辙牵着祁月舟走了过去。 宣传板上展示着这家店的甜品种类:甜筒、圣代、布丁、蛋糕……而地球冰激凌正是这家店的招牌。 看到价格祁月舟没忍住愤愤道:“25块一个甜筒?你怎么不去抢!滚吧,坐地起价的无良商家!” 修思辙:“……你在这等我。” “你干嘛去?” 修思辙直接站到了队伍的末尾。 她何德何能让修大少爷当她的跑腿小弟? 祁月舟跑过去扯他的袖口,“你别买了,我不想吃。” 修思辙反握住她的手,“我想吃。” 好吧,他想吃的话她拦不住。 排了近十分钟的队,两支甜筒终于到手。 “给。”修思辙将其中一支递给祁月舟。 祁月舟接过,看着地球模样的冰激凌球,星星眼道:“呜呜呜谢谢修少,你人真好!” “……” 修思辙想说“那你看着我说别看着甜筒说”。 舔着甜滋滋的甜筒,两人进入了海洋生物展馆。 一个又一个水族箱里游着不同的海洋生物。祁月舟从未见过如此绚烂的生物,每趴在一个水族箱前都要不住感叹。 “哇——这个好好看——” 他们来到一个装满水母的水族箱前。透明水母在不同灯光的映照下会变成不同的颜色,奇幻而瑰丽,令人心醉神迷。 “快,快帮我拍张照片。” 祁月舟以成群的水母为背景,摆好姿势,笑得甜美。 几秒后,“好了。” 祁月舟凑过去看修思辙给她拍得怎么样,甚是满意道:“挺好,发给我。” 收到照片,祁月舟发了个朋友圈,然后又凑到装着刺豚的水族箱那里去了。 逛完整个海洋生物展馆,两人在海洋餐厅吃了午饭,下午还看了海洋灾难馆、星象馆,一整天少说走了有两万步路。 祁月舟没把所有馆逛遍,自己就已经累瘫了。 修思辙牵着她往前走,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在他后方偷觑他安静的侧脸。 ——真是美如神祇。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回想起来,修思辙似乎性格也挺好的。 比如他总是赞美她,体贴,平易近人。好像……没看到什么缺点。 恍惚了一瞬,祁月舟连忙掐了一下自己。 ——想什么呢,他这肯定是和女生交往太多训练出来的! 修思辙察觉到她的目光,“怎么了?” 祁月舟心虚道:“好累,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 “不用不用,我还可以。”祁月舟原地蹦了几下,表示自己有劲。 修思辙笑了,“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祁月舟点点头,“这里很有意思,之后我还想来。” “那就好……我一开始选这里,还怕你会觉得无聊。” 许是过于放松了,祁月舟不经大脑道:“好在你没选什么酒吧之类的地方,到那里去我才真的会无聊。” 刚说完她就心有余悸地觑了眼修思辙,“之前那次,是我第一次去酒吧……就是想看看酒吧是什么样的……” 没想修思辙却说:“我也不喜欢酒吧,太吵了。” 祁月舟愣了下,这怎么和她得到的情报不符? 她不好意思直接问“我怎么听说你特别爱玩成天去酒吧”,只干瘪瘪地吐出俩字:“是么。” “我去酒吧是为了陪朋友,他们都喜欢酒精。” “你呢?” “我?谈不上喜不喜欢,但是酒精的确有时能填满人的空虚。” 这句话莫名让祁月舟觉得修思辙离她好远,她下意识捏紧了他的手。 感受到那突然传来的柔软力度,修思辙勾起唇角,“也许今后会有别的乐趣来填满我的空虚。” 黄昏时分,两人在地铁口分手。 “下次什么时候见?”修思辙问她。 她像只狡黠的猫,“有缘自会学校见。” 上了地铁,祁月舟划亮手机,看到一小时前来自危险人物的消息。 ——ice: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祁月舟慌张,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在自己身上安监控了? ——Luna:何出此言? 凌泽很快就回复了。 ——ice:照片。 祁月舟忙不迭地戳开发在朋友圈的那张照片,观察半天,才注意到水族箱上隐隐约约映出了修思辙的身影。 好在由于太过模糊,只能看出帮她拍照的是个男人,但看不出那人是谁。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回复这位爷,干脆还是用放置的老办法。 他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找自己讨要说法吧? 15兄妹 新的一周,下课铃打响。 班主任边收拾教材边说:“……今天的学习内容就是这些,作业是完成课后习题。另外上周的考试成绩已经张贴在公告板上了,大家可以前去自行查看。” 上周学校刚进行了摸底考试,考的还是初中内容,为的是给各班老师一个学生水平参考。同时这次考试还是特招生资格认定再核查,所以祁月舟考得尤为认真。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在这所顶尖学校能排在什么名次。 怀揣着忐忑和兴奋,祁月舟拉着白苑往公告板赶去。 因为采取的是将整个年级所有人的成绩依次排列的形式,公告板前密密麻麻挤得都是人,二人只好站在外缘踮脚张望。 祁月舟从第一名开始往下数,“张……赵……祁……月舟!” 数到第三个就是自己的名字。 白苑也一眼捕捉到了祁月舟的名字,她摇着祁月舟的胳膊惊讶道:“第三名!月舟,你学习竟然也这么好的吗?” 祁月舟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行吧。” 还没等她多高兴一会儿,不远处讨人厌的声音传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是同班的孟岩,以霸凌为乐趣的渣滓。 他挤开人群冲到最前排,极其夸张地叫道:“锁定前五十名!” 祁月舟皱眉,不懂他看似哗众取宠的行为目的何在。 还有其他人也对孟岩的行为艺术不解,“他在干什么?” 许棋深轻蔑地笑道:“我们刚想到一个找出特招生的好办法——” 祁月舟几乎瞬间明白了他们的“好办法”是什么,脸“唰”的一下白了。 “特招生的成绩可都是很好的,我们只要看看前五十名有哪些不熟悉的名字,不就可以把人找出来了么。” 许棋深恶劣地盯着一旁的任开非,“对吧,任、同、学。让我瞧瞧任同学这次考了第几名——哎哟,第九,不愧是特招生,真厉害!” 任开非头埋得很低,不言不语,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孟岩边数边叫着:“第一名——不认识,快来认领这是谁班里的。第二名——也不认识。第三名——祁月舟!” 他猛地回头对上祁月舟毫无血色的脸,眼冒绿光,好似饿狼盯上猎物。 祁月舟手心冰凉,冷着一张脸盯了回去。 孟岩一步步朝她的方向走来,笑容微妙,“祁同学,你是特招生吗?” 没等祁月舟说话,白苑先一步护在她前面,厉声道:“你想干嘛,月舟是城南祁家的人!” “城南祁家”四个字显然震住了孟岩。 他顿住脚步,狐疑道:“真的吗?” 一个围观的人嘀咕:“学神不就是城南祁家的,这是学神的妹妹?” “是的吧,学神每次都考第一,他妹妹肯定也成绩好。” “学神长得又帅,她长得也挺好看的,两人应该是一家子。” 听到围观群众的议论,孟岩有所忌惮,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耸了耸肩,“我就是问一下,没有恶意。” 许棋深则是怕真得罪了祁家人,忙转移矛头,一把揽住任开非的肩膀,吊儿郎当地笑道:“还是我们任同学好说话,脾气好。”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 祁月舟此刻非常感激那个来自城南祁家的“学神”。当然,最感激的还是第一时间护在她身前的白苑。 但是祁月舟也发愁起来。 她既不知道城南祁家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学神究竟是何方人物,更不敢去问别人“哎,你们说的学神是谁”。 虽然她一声未吭,但大家似乎都已认定她是城南祁家的人。若他日因何事自己特招生的身份败漏,恐怕还得被戴上一顶“骗子”的帽子,不知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念此祁月舟不免觉得胸口发闷。 * 下午,体育课。 过了半天的时间,祁月舟依然没思考出打破僵局的办法。 体育老师宣布解散后,她就坐在篮球场边,和白苑一起躲在树荫下乘凉。 篮球场上有别的班的人在打球,隔着围栏有不少女生在围观,不时发出尖叫喝彩声。 祁月舟瞥了一眼,只见其中有个人发色十分扎眼,身形飘逸,她猜他肯定就是那个吸引了一帮女生的祸源,肯定长得也不错。 但她现在哪有什么看帅哥的心情,一门心思全在怎么隐藏身份这个问题上。 “走,我们一起打篮球去。” 一个讨嫌的声音将祁月舟的思绪引回。 是孟许二人又在对任开非发难了。 任开非被孟岩掷来的篮球砸得一个踉跄,洁白的T恤上顿时多出一块黑印。 白苑皱眉,“又是他们,一天天只知道欺负人,没点正事干,够无聊的。” 祁月舟也恨恨道:“校园霸凌的家伙能不能都去死?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随意践踏别人的自尊,真是肤浅到可悲。” 她心里恨得不行现在却又只能背着人嘴上骂几句,不免火气更旺盛了。 ——忍辱负重。 祁月舟决定今天回去把这四个字抄写一百遍以常记心头。 许棋深把滚落到他脚边的篮球捡起,在手里滚了几圈,上下打量任开非,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要传球给你,你可接好了。” 说完,他就把篮球朝着任开非的脸投去。 任开非是个书呆子,向来没有运动细胞,面对飞驰而来的篮球,他只能抱头蹲下以免被砸中,狼狈的模样又引起霸凌者哈哈大笑。 “操,谁他妈砸的老子?” 也没有料到的是,许棋深扔出的那颗篮球,没有砸到任开非,反而砸中了旁边正在打篮球的一个学生。 被砸的那人揉着被砸到的腰怒视始作俑者,一只断眉更显得他怒气冲冲。 出现意外,整个篮球场霎时间安静下来。 虽然闯了祸,许棋深仍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兄弟,不是故意的。” 断眉本就不爽,见许棋深毫无道歉的诚意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他骂了一声“滚你妈的”,抄起篮球反手砸来。 许棋深就不像任开非那么笨拙了,他一个侧身闪过,势头不减的篮球直直向祁月舟她们飞去。 “呀——!!”白苑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祁月舟眼疾手快,忙做出接球的架势,勉强将球挡了下来。 翻腾的篮球摩擦得她指腹隐隐作痛。 “抱歉抱歉!” 被砸的人差点又成砸人的人,连环闹剧实在令人心情不佳。 白苑忍无可忍,抢过篮球扔向许棋深,大骂:“有病吧你!” 许棋深“啧”了一声,“骂我干嘛,我又没扔你。” “同学,你们没事吧?”断眉也不打球了,过来慰问被波及的二人。 和他一起打球的一伙人也都跟了过来。 突然被这么多人包围,祁月舟忙站起身,尴尬笑道:“我没事。” ——就是手有点疼。 白苑无暇理会,对许棋深怒骂道:“你快给我道歉!” 许棋深双手插兜,不屑道:“你什么身份,我给你道歉?” 白苑冷笑,反唇相讥道:“我?我身份是不够,但月舟可是祁家的人!你今天差点把她伤着,不好好道歉的话,你觉得祁影回头能轻易饶了你?” 听了两人的对话,断眉惊奇地问身旁的人:“咦,祁影,你妹妹啊?” 祁月舟心一紧。 她抬头,被称作“祁影”的男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的头发染成了白金色,看起来柔软且清爽,清澈的双眼宛若倒映着万顷碧波,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春末夏初时吹拂过柳梢的风。 “……哥哥。” 祁月舟怯生生又带一丝委屈地唤道。 16反差 祁月舟的头顶覆上一只暖暖的手。是祁影在揉她脑袋。 “吓到了没有?”祁影柔声问。 头顶生出酥酥麻麻的感觉,一并被勾起的还有蓦然汹涌的委屈。 “……有点。”祁月舟眨眨眼,刻意让眼睛涌上湿意,看起来水盈盈的。 祁月舟赌对了。 祁影外在给人的感觉就像少女漫画里的男主,学习成绩始终是第一名,受老师和家长的喜爱,完美人生中的唯一苦恼是每天都要处理收到的礼物和情书。而这种男主角总会有颗柔软善良的心,不会对遇到困难的同学袖手旁观。 所以她在唤他哥哥时,眼中藏着隐隐哀求。 他果然读懂了。 “同学,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少女漫男主的经典台词。 “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许棋深和孟岩,则是经典的反派配角形象,在男主的震慑力下连声道歉,赌咒发誓绝不再犯。 祁月舟趁机狐假虎威,“你们,以后不许再欺负他了。” 她指了指畏缩在一边的任开非。 “是、是。” 看着他们的窝囊样,断眉气顺了不少。 他一人踹了一脚,“赶紧滚蛋。” 两人一溜烟儿地跑了。可围观人群还没有散。 祁月舟计上心头,“嘶——哥哥,我的手好像破了。” “不好意思,你们先玩儿吧。”祁影把球扔给断眉,“我陪妹妹去趟医务室。” 两人沿着小道往前走。 上课时间,校园内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 桂花的初绽的淡香阵阵传来,若有似无。 行至一处偏僻的拐角,祁月舟停下脚步。 她微微欠身,真心感谢道:“谢谢你帮我解围。” “不用谢。”祁影温和地说,“不过不要去医务室吗?” 祁月舟将手背到身后,“只是蹭破了一点皮而已,没什么事。” 运动鞋踢弄着地上的小石子,不安地低下头。 沉默了几秒,不见祁影有话问她。 祁月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主动开口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装成是你的妹妹吗?” 祁影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不得已谎称是我的妹妹吧。” 祁月舟心软得一塌糊涂,只觉自己此刻好似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下。 目睹了神迹的信徒,迫不及待地忏悔己过:“其实是这样的,我——” “叮铃铃——” 下课铃打响,话尚未进入正题就被打断了。 祁月舟焦虑不已,怕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再难有机会了。 “你住校吗?”祁影突然问道。 祁月舟怔了一下,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祁影微微笑道:“你可以今天晚上七点后来0320找我,不着急,慢慢说。” * 晚上七点。 “咚咚。” 祁月舟忐忑地敲响了0320号房门。 她怎么想都觉得,大晚上主动去敲异性房门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她不得不来。 她下午尝试在校园BBS上搜索祁影有关的信息。 出来的帖子标题是这样的: ——“祁影天天被女生告白却从没交过女朋友,到底是因为眼高于顶,还是因为他其实是gay?” ——“祁影连续两年稳坐全年第一的宝座,真是恐怖如斯!” ——“祁影投喂流浪猫照片流出!又多了一个溺死在学神温柔中的人!” 帖子内容全是讨论祁影本人,没有一条是与祁家相关的。 但通过这些帖子,祁月舟对祁影本人有了个大概了解。他……肯定不是坏人。 也许祁影愿意帮她把谎言圆到底呢? 很快门锁打开。 门内的少年温柔地说:“请进。” 祁影换上了一条质地柔软的棉T,半湿的头发看起来刚洗过澡。 “打扰了。” 祁月舟不知为何脸红起来,局促地跟着他进了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地板上铺着白色羊绒地毯,融进整体的暖色调里。 祁影拉出书桌前的软椅,“坐吧。” 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对面的床上。 祁月舟规规矩矩地坐下,双腿并拢,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乖巧得就像小学生。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坦白—— “学长,其实……我是特招生。” 祁影没有什么波动,似乎早就知道了。 他笑着道:“嗯,然后呢。” 祁月舟心跳如擂鼓,“不知道学长能不能继续帮我圆谎……我不想因为自己是特招生就被人霸凌。” “可以。” 祁影答应得干脆。 ——太好了! 祁月舟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刚想道谢,却又听他说——“我可以为你提供庇护,但是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如同重利轻义的商人,冰冷地掂量彼此的筹码。 旖旎的氛围被打碎成粉末。 “……诶?”祁月舟一时没反应过来。 祁影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捏起她的下巴,轻笑,“怎么呆住了?” 此刻被迫直视着他的双眼,祁月舟终于注意到,祁影虽然总是笑着,可那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祁月舟仍未缓过神来。 祁影有些不耐烦,手上用劲,“说话。” 祁月舟吃痛,大脑清醒了一丝。 她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眼前的男人明明是披着羊皮的狼。 ……也许她不该责怪自己,是他演得太好了,把所有人都骗了。 虽然幻想破灭了,可祁月舟不会坐以待毙。她开始思考自己有什么能做交易的筹码。 钱?权?她都没有。 她身上能算得上是有价值的东西只有还算聪明的脑子,和看的过去的容貌。 可这些祁影都有,他什么都不缺。 哪怕祁月舟想帮他考试作弊,都怕害得他第一名没了。 发觉自己一无所有,她只能生硬地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少年此刻勾起的唇角似是藏着讥讽,“你除了这具身体,还能给什么。” 17暴雨(H) 虽然来祁影房间之前,祁月舟已经抄写过一百遍“忍辱负重”四个字,可面对这莫大的羞辱,她终究还是气不过。 少女红着眼眶道:“你要是不愿帮我可以直说,大可不必这样羞辱人。” 她犹觉得自己反击力度不够,冷笑道:“平时一直装道貌岸然一定很累吧。” 被祁影捏住下巴当作商品一般上下打量,也让她十分不舒服。 祁月舟扭头想挣开桎梏,可碍于力量悬殊,丝毫动弹不得。 似是被祁月舟的一番话惹恼,祁影的眸子蒙上一层阴翳,声音仿佛淬了冰,“你难道不也是在装么?我的好‘妹妹’。要不是你谎称是我祁家的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牵扯。” 祁月舟委屈极了,大声辩解:“……我知道撒谎不对,可我只是想自保而已!我没有到处宣扬自己是你家的人,更没有拿你家当幌子去做什么坏事!” 酸涩的感觉涨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扑上心头,她倔强地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 祁影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可撒谎就是撒谎,即使理由正当也改变不了你骗人的事实。” “难道你还是个小孩子,活在幻想织就的乐园中?” “天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 现实而残酷的话语让祁月舟冷静了一些。 他说的直白,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不管怎样,她来这儿不是和他吵架的,相互攻讦不会对事情的发展有任何好处。 祁月舟逼着自己敛去怒气冲冲的模样,换上僵硬而讨好的笑容,“……是我不好。不过学长我们可不可以再商量一下,比如我可以……嗯……” 她思索半天,想不出来。 少年轻叹一口气,像是在叹息她的愚蠢。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甚至意识不到——进了这间屋子,我要做什么都是由不得你的。” 祁影将右手覆上祁月舟的胸口,慢条斯理地开始解扣子。 她吓得尖叫:“祁影——!” “轰隆——” 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倾盆大雨顷刻而至。 空气中潮湿的气息氤氲开来。 祁月舟周身微微颤抖,害怕得带上了哭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撒谎——” 她扭动着身体,试图逃脱,可祁影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困在他的身下。 扣子一颗颗被解开,大片诱人风光暴露出来。 法式蕾丝内衣下的乳房微微隆起,胸脯因呼吸急促而快速上下起伏着。 “给你最后的选择机会。”他说。 “要么和我交易,要么……”祁影弯了弯眼睛,薄唇轻启,“独自去面对地狱。” ……是了。 她早该预料到这个结果。 在丛林法则的支配下,若想获得生存空间,要么自己成为强者,要么依附强者。 她说服自己,和祁影做……她不亏的。 祁月舟阖了阖眼,卑微地乞求他的怜惜:“轻点儿,第一次。” “乖。” 祁影满意地勾唇。 祁月舟的胸罩被推了上去,露出雪白而娇嫩的乳房。乳尖猛然接触到冷空气,被刺激得微微上翘。 祁月舟羞赧,下意识想抱臂挡住。 “别动。” 祁影声音低哑,控制住她乱动的双手,双眸逐渐染上情欲。 他毫不客气亵玩着她的樱果,弄指尖或掐弄或揪起,乳头很快就红肿充血,显得更加娇艳诱人。 “唔嗯……” 祁月舟咬住下唇,陌生而异样的感觉让她害怕,可细碎的呻吟却泄露出隐隐的愉悦。 祁影俯下身,低头舔舐她的乳头,不时吸住用牙齿轻咬,将她的胸口弄满了晶莹而淫靡的津液。 阵阵快感似潮水般袭来,打得祁月舟如同溺水者,全身的力气被卸去,任由潮水带着她涌动。 “不要……” 祁月舟感受到一阵热流直窜下腹,引得她瘙痒难耐,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注意到祁月舟夹腿的小动作,祁影的手向下探去,隔着内裤按住了她的阴蒂。 自己都未曾碰过的花核突然被人触碰,从未经受过的刺激让祁月舟酸痒无比,如过电般浑身抖动。 “不要啊啊啊——” 她浑身瘫软,双腿连乱蹬的劲儿都没了,只能狼狈地夹住祁影的手让他别再乱动。 可祁影灵活地拨开她的内裤,往穴口处抠弄了两下后将手抽出,给她看他沾着淫水的手指。 “都湿成这样了,还说不要呢。” 黏腻的淫水在少年指尖勾出银丝,赤裸裸地昭示着少女的情动。 祁月舟满脸绯红,别开眼,只想找个枕头将脸埋进去。 “呵。” 祁影看着少女羞耻的模样,心中生出爽意。他将祁月舟翻了个身,在她丰满白皙的臀肉上扇了一巴掌,“跪起来。” “……怎么跪?”祁月舟不懂。 祁影嘲弄道:“像狗一样跪趴着,不会么?” 明明是被羞辱了,祁月舟却莫名心跳加速,下身湿得更加厉害。 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的淫荡。 她刚按照祁影的要求跪好,紧接着下一个指令又来了,“把内裤脱下来。” 内裤褪下后,祁月舟的阴户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祁影面前。 蝴蝶状的两瓣阴唇因主人的兴奋而翕动着,蜜洞不停地往外流出爱液,在股沟汇聚成一条透明的小溪。 祁影又狠狠给了她屁股几巴掌,丰臀顿时浮出红印。 祁月舟又痛又爽,闷哼了一声。 “被打屁股还流这么多水,真是个骚货。”祁影轻笑,“难道说你其实一直都在渴望被人这样玩弄?” 祁月舟反驳不了,她觉得祁影说的是对的。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用电视播放刻了儿歌的dvd光碟,其中有一首歌叫做《好爸爸》,这首歌mv里的一个场景她记忆犹新。 当歌词唱到“我有一个好爸爸,打起屁股‘啪啪啪’”时,场景就会切换成一排女生趴在墙上被一个男生挨个打屁股的画面。 她当时还太小,什么也不懂,但却感觉很爽,自己也想被那么对待。 “自己把屄掰开。”祁影如君王般高高在上发号施令。 祁月舟甘愿俯首称臣,颤巍巍地摸到自己的花瓣,纤细的手指将其向外掰开,乖巧地给祁影展示自己的嫩肉。 也许是祁月舟的听话取悦了他,祁影温柔地抚摸她的腰身,“知道该说什么吗?” 祁月舟咬唇,泫然欲泣,“求求哥哥……插进来……” 18一夜(H) 祁影愉悦地笑了两声。 他拉下裤子,粗长的阴茎一下子弹跳出来。祁影常年运动,身躯精壮,肌肉线条如同米开朗基罗雕刻一般完美。 “唔……” 祁月舟感到一个炙热的东西抵在自己穴口磨蹭,虽然她看不见那是什么,但已经不言而喻。 祁影扶着自己的阴茎往里插,但少女的穴口太过紧致,刚进入一点就被绞得动弹不得。 “放松点。”他伸手揉弄祁月舟的阴蒂,试图让她流更多水出来。 穴口被异物入侵,祁月舟只感觉又紧又涨。尚未被填满的地方陡然生出空虚感,渴求着祁影的攻陷。 她趴下身将屁股撅得更高,在阴蒂的刺激下尽量放松着。 祁影感受到祁月舟绞得没那么紧了,于是趁着这个空隙,按住她纤细的腰,猛一挺身。 只听“扑哧”一声,一插到底。 祁月舟的下体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痛得她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泪水。 她呜咽着:“呜呜呜,不要……好痛……” 祁影已被快感支配,少女的哭声和眼泪只会成为增添性欲的兴奋剂,让他想更加凶狠地操弄她。 祁影耸动腰身,快速而用力地抽插着,囊袋撞击着祁月舟的阴部“啪啪”作响。 “求求你……不要……” 少女被撞得双腿发软,好像暴风雨中颠簸的船一样不能自已。她勉力用胳膊支撑着身体,臀肉被撞得一颤一颤,似浪花般翻涌。 随着祁影的撞击,祁月舟阴道内的痛感愈发轻减,取而代之的是瘙痒感和充实感。她渐渐得了其中趣味,只想祁影操得更狠一些,忍不住扭起屁股,疼痛的呻吟也转化为了舒适的呻吟,“嗯……啊……” 祁影欣赏着祁月舟的娇态,重重掐了她的臀肉一把,“骚屄。” 他骑在少女身上,一下又一下放肆抽动着,每一下都很激烈,抵进两人结合的深处。 祁月舟被操得喟叹:“唔……好爽啊哥哥……” 终于她体力不支,腿一软瘫在了床上。 祁影将她翻过来正面朝上,抬起一条腿再次用力插入。 在这个角度,祁月舟嫣红的双颊、蒙着水雾的迷离双眼、美妙的娇躯通通一览无余。 祁影边操她边伸手去揉少女的酥胸,手指夹住勃起的乳头使劲夹弄,尽情玩弄这来之不易的玩具。 祁月舟的乳头被弄得又疼又爽,不禁浪叫连连。 祁影看着她骚浪的样子,更觉下身涨的难受。边用“母狗”“贱货”之类的淫词秽语骂她,边凶猛地抽插,直捣花心,插得两人结合处白沫横飞,水声不绝。 “要、要高潮了……” 祁月舟被操得舒爽,听着祁影骂她的那些话更是淫水直流,很快就被推上一波高潮。 她的阴道飞快地收缩着,积聚的快感排山倒海般地扫过全身。 “啊……” 少女的娇躯震颤着,腰肢拼命往上抬,一股淫水如瀑布般泄出,大脑一片空白。 窗外狂风暴雨。 屋内一室旖旎。 祁月舟后来记不得这夜祁影究竟拉着她做了几次,只记得自己不断在高潮中度过,浑身被他射得都是精液,雪白的躯体上也被弄得青青紫紫。最后在不知道第几次高潮中,困乏得晕了过去。 ——祁影一点都不温柔。 她想。 可她偏就是喜欢这种粗暴的做爱方式。 第二天祁月舟醒来时,天色未明。 她身上黏腻不已,想要去洗个澡,刚一下地,大腿就酸得差点儿站不住。 “嗯……”祁影听见动静,悠悠转醒。 祁月舟未着单衣,立刻抱住胸口蹲下,闷声道:“你、你醒了,现在才六点半,我要去洗个澡。” 祁影犹在缓神,发出一个音节:“嗯。” “你闭上眼睛或者转过身去呗……” “全都被我看过了还害羞呢。”祁影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笑着,“再说了,昨天明明在床上不是挺——” “闭嘴——!”祁月舟恼羞成怒。 祁影掀开被子,走下床来。他正在晨勃,阴茎高高翘起,鏖战一晚丝毫没有折损它的威风。 “走,一起洗。” 祁影按了按祁月舟的脑袋,光裸着身子先进了浴室。 不出意外地,祁影又按着祁月舟在浴室里做了一次。 花洒将两人浇得湿透,暖流使浴室内气温升腾,水汽氤氲。 祁月舟情动到深处,仰头向祁影索吻,“哥哥……” 可祁影并不吻她,只是揽着她的身体进进出出。 ……是了。他们仅仅是交易的关系而已,她怎么能将荷尔蒙的冲动当作多巴胺的分泌呢? 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利益关系,等日后断起来也更干脆利落。 祁月舟猜测,祁影选择和她产生身体关系,只是因为她最好拿捏——没有任何背景的特招生,可以任他捏圆搓扁,又不会给他光风霁月的形象抹黑。 真的是太便利了。 祁月舟闭眼,隐去不该有的情绪,只单纯地享受最原始的冲撞。 无所谓的。 他为她提供庇护,她帮他宣泄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秘的欲望。 19天台 下了第一节早课,祁月舟哈欠连天,困倦地趴在课桌上。 白苑关心道:“月舟,怎么无精打采的,昨天熬夜了?” 祁月舟疲惫地翻了下眼皮,嘟囔道:“夜里做噩梦了,没睡好。” 被折腾了一晚上加一早上,任谁都会无精打采。 她今早从祁影房间离开时,双腿软到站都站不稳,这会儿下体仍在作痛。 暗骂一声,祁月舟闭上眼睛。 她刚想趁休息时间眯一会,放在课桌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啧。” 谁一大早给她发消息?不会是祁影那孙子没有餍足,叫她晚上再来一发吧? 祁月舟烦躁地将手机摸出,睁眼一看,是修思辙发来的消息。 自从上次游园之后,祁月舟和修思辙进入了奇妙的暧昧期,每天都会在手机上闲聊几句,有时是她主动,但大多时间是他主动。 为了防止两人的聊天不小心被人瞥到引起麻烦,祁月舟把修思辙的备注改成了“小咪”。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祁月舟只是觉得修思辙某些方面和小猫很像,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小咪:今天一起吃午饭? 祁月舟犹豫几秒,打下这一行字。 ——Luna:和人约好了,不方便。 ——小咪:好吧。你在高一几班?昨天刚收到一盒很好吃的水果硬糖,给你尝尝。 ——Luna:我不爱吃硬糖。 发出这条信息后,祁月舟甚是忐忑,怕自己明晃晃的拒绝浇熄了少爷的热情。 祁月舟一点都不想在目前这个阶段让人知道自己和修思辙认识,更不想被传出她和修思辙的绯闻。 要是在修思辙完全爱上自己之前,就被朱映虹发现自己蓄意勾引她喜欢的男人,祁月舟还能有好果子吃?生活不被搅得天翻地覆就谢天谢地了。 等了几秒修思辙没再发来消息。 祁月舟想着,别是自己语气太生硬真把事情搞砸了。 刚要琢磨怎么补救一下,那边消息又发了过来。 ——小咪:好几天没见你,想你。[委屈]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渣女。 祁月舟心软几分。 ——Luna:吃完午饭后钟楼天台见一面吧。[兔兔拥抱] ——小咪:好~ 午饭过后,祁月舟独自一人来到天台。 钟楼的天台从不上锁,因为没人会闲得爬这上面来吹风。 祁月舟前脚刚至,修思辙后脚就到了。 他的校服领口一如既往地松散着,露出的皮肤白皙到在太阳下能反光。 “为什么躲我。” 修思辙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去问了,可还是泄漏了一丝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是哪儿做得不好了,为什么她连自己在哪个班级都不愿意告诉他,难道说是觉得被人知道认识他丢人? 平日里想巴结他修大少爷的人多的是,头一次见这种对他避之不及的。 祁月舟心虚地眨眨眼,字斟句酌道:“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 “只是?” 祁月舟干巴巴道:“朱映虹。” 听到这三个字,修思辙立即面上浮出不快的神色,“她怎么了?” 见修思辙听到朱映虹的名字是这个反应,于是祁月舟心下有了九成把握,面不改色心不跳道:“你也知道我是舞蹈社的,她是社长,要是被她知道我和你接触的话,不得狠狠给我使绊子。” 这的确是朱映虹能做出来的事。 修思辙不言,眉头拧更紧了。 祁月舟趁机把藏在心里几天的话说出来:“我们……还是先在学校里装不认识比较好,但是周末可以一起出去玩……你觉得呢?” 说完她紧抿上嘴,小心翼翼地观察修思辙的反应。 “……好。”修思辙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祁月舟松了口气。 她开心地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巧克力,拉过修思辙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分你几块。” 说着,她自己也剥开了一颗填入口中,浅浅笑道:“我是真的不爱吃硬糖,没有骗你,以后要给我吃的就买最——好吃的巧克力好了!” 看着少女明媚的笑颜,修思辙那点不甘愿彻底消散了。 他微微笑道:“好。我知道一家手工巧克力特别好吃,下次给你买来尝尝。” 他尝着她给的巧克力,普普通通的牌子却是前所未有的甜。 然后祁月舟提议修思辙先回去,自己等下再走。避嫌。 修思辙离开后,祁月舟长舒一口气。 她走到天台边缘,趴在栏杆上吹风。秋天正午的风凉爽宜人,吹得她惬意地眯起眼睛。 “挺会骗人的啊。” 祁月舟吓得一激灵。 本该空无一人的天台,突然响起人的声音。 她又是生气又是害怕。 生气是气这个人早不出声,这会儿出声吓她。害怕是怕这个人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去,回头给散播开来就麻烦了。 祁月舟的后背顿时冒出一层薄汗。 她僵硬地扭头,在天台突出的一块墙体的侧面,看到了那人。 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刚才二人的视线盲区。 “背着泽哥和其他人偷情,你是真不怕死啊。”那人讥讽道。 20吵架 ——这人……好像见过? 倚墙而立的少年松松垮垮地穿着校服,左耳的三枚铂金耳钉甚是夺目,浑身散发的张扬与狂傲让祁月舟没由来的感到似曾相识。 她飞快地检索大脑,记忆最终定格在这一帧——赛车。 祁月舟想起来了,他是凌泽那天带她见的赛车手,f1赛事的冠军。 ——他叫什么来着? 祁月舟试着回想他的名字,可惜这次却没能想起来。 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不必在意。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祁月舟决定还是让事态最小化。 她将凌乱的一缕刘海别到耳后,绵声细语道:“这位同学,你可能是误会了……” 相重云不耐烦地打断她:“误会什么?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茶言茶语对我可没用。” 祁月舟无措地樱唇微张,“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废话了。”相重云双手抱臂,眸色冷深,“无论是凌泽还是修思辙都不是你能招惹的,识相的话滚远点,再耍你那些小把戏只会玩火自焚。” 祁月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眨了眨眼,缓缓低下头。 “少装可怜,装可怜也没……” “呵呵。” “……用。” 刚才他听到的是笑声? 相重云眉心蹙起,“你笑什么?” 少女的声音羽毛一般轻飘飘的,“笑你又狂妄自大、愚蠢无知呀。” “你说什么?!” 祁月舟再次抬起头时,弯弯的笑眼中尽是刻薄,“我、说、你、蠢——这下听清了么?” 不等相重云反应,祁月舟飞快地翻嘴皮子道:“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偷情’这两个字非常难听?我一听到这个词,就会联想起电视剧里被妻子背叛却又无能狂怒的丈夫,或者是总担心被女友戴绿帽的软男,不知你是哪一个? “我记得你是凌泽同学的朋友吧,我能理解你想为朋友打抱不平的心情,可是很遗憾,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请你不要说一些损人清誉的话,也请你收起你那廉价的正义感。 “最后,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个好习惯,也许你该提高一下个人素质。如果你的家长没教过你的话尚且情有可原,下不为例。” 祁月舟一口气骂完,心口舒服了许多。 她本就因在祁影那吃了瘪而有火难发,现下正好有人找上门当出气筒,她怎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相重云被骂得噎住了。 “你……” “哦还有,”祁月舟毫不退让地逼视着他,明亮的眸中倒映着相重云惊愕的面容,“你刚刚说话很难听,我很不高兴,所以给我道歉。” 相重云犹记得初见祁月舟时,她站在凌泽身边,宛若一朵不堪一折的小白花,谁能想到这朵娇花会化作炮仗,噼里啪啦炸得他目怔口呆。 “对、对不……”相重云下意识就要道歉,不小心咬到舌头才回过神来,“不对!” 他差点儿被她拐进沟里了。 ——狡诈刁滑的可恶女人! 相重云怒道:“巧舌如簧!” 祁月舟笑眯眯道:“你是想说‘能言善辩’吧?谢谢。” 相重云咬牙切齿,“我是说你牙尖嘴利!” 祁月舟歪头,右掌摊开在耳边比了个听不清的手势,“什么?你说我伶牙俐齿?” “……” 相重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见相重云全然不是自己的对手,祁月舟顿感无趣。 “不道歉就算了,反正我大人有大量。” 她耸耸肩,提腿要走。 “你给我站住!” 祁月舟驻足,“还有什么事吗?” 相重云的耳朵染上奇异的绯红,眼睛瞪着圆滚滚的,如同炸毛的小狗。 祁月舟不解,这就受不了了?他也太不经气了吧。 相重云此刻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痒又酸,心脏剧烈跳动好似要把血液给加热至沸点。 他憋了半天,却只恶狠狠地放出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你怎么敢对我这个态度?” 祁月舟无辜地说:“我觉得我挺有礼貌的。” “你想靠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别做梦了。” “我对你又没兴趣,为什么要引起你的注意,倒是你别太自信了。” “你就是靠这样勾引男人的吧,真的好手段。” 相重云十分清楚自己是在胡搅蛮缠,可他不知为何就是停不下这种小学生似的行径,甚至潜意识里享受这种一来一回的幼稚斗嘴。 祁月舟失笑,“……所以我到底哪有勾引你。” 再扯皮下去,她这一中午宝贵的休息时间都要耗在这儿了。 祁月舟想了想,趁相重云不备,飞快地踮起脚在他的脸颊啄了一下。 “满意了吗?” 相重云的脸倏地红了个透彻。 他像是大脑宕机,木头人一样僵在原地,双眼呆滞地直视前方。 祁月舟暗笑。 ——色厉内荏。 她弯弯眼睛,“看来你满意了,再见。” 21补课 离开天台后祁月舟才生出后怕来,担忧相重云恼羞成怒散播流言,或者故意来班上找她的茬。 提心吊胆过了几天,见无事发生,这才放下心。 语文课上,手机震动。 讲台上老师正在板书,趁这个空隙祁月舟迅速瞥了眼手机。 ——哥哥:今晚7点过来。 是祁影。 祁月舟万分不解。 ——Luna:你上课的时候竟然会突然色心大起? ——哥哥:我是担心你跟不上进度,想给你补一下课。 祁月舟翻白眼。 坐在她前面的同学被点起来朗读课文。 借着他的遮挡,祁月舟略一思索,打下这么一行字。 ——Luna:我可以六点过去吗? 祁影没有问缘由,直接同意了。 晚上六点。 祁月舟准时来到祁影房间。 祁影见她怀里抱着文件夹,一头雾水道:“你带文件夹来做什么?” 祁月舟乖巧道:“哥哥说要给我补课,所以我就带数学题过来了。” “……” 白天班主任在班上宣布了数学竞赛一事。 “学校要选出十个代表去参加国际数学竞赛,表现得好不仅学校会给予奖励,还有望直接保送国内外顶尖名校,有意向的同学可以找我了解详细情况。” 数学一直是祁月舟的强项,所以下课后她立刻就去找班主任详谈。 据说学校会通过初试对所有报名学生进行筛选,考试范围是高中所有数学知识。 对于刚上高中的祁月舟来说,在短时间内掌握如此庞大的内容并不容易,好在……祁影说要给她“补课”呢。 “我可是专门提前一小时来的,哥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祁月舟扁嘴。 祁影沉默与她对视几秒,败下阵来。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发顶,温声道:“当然不会。” 这一幕若是落在旁人眼中,必会被感叹一番兄友妹娇。 可惜祁月舟看得透彻,祁影只是习惯性地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扮演温良而完美的角色罢了。 计谋得逞,祁月舟如同欢快的小雀跳到书桌前,摊开资料,“那哥哥给我讲一下平面向量吧!” 祁影盯着那几张A4纸若有所思,“我记得这是高二的内容……” 祁月舟解释说:“我想参加数学竞赛,所以在提前学习。” “这样呀。”祁影笑着摩挲祁月舟雪白的后颈,“不愧是我的妹妹。” 祁影坐到软椅上。 祁月舟环顾四周,“还有椅子么……” 话音未落,她猝不及防被祁影拉入怀中。 少年的气息呼在她耳边,很痒。 “只有一把,所以我们只能这么学习了。” “好、好吧。” 祁月舟脸红,调整好坐姿,“那我们开始吧。” 她坐在祁影怀里,背部紧贴着他的胸口,即是隔着衬衫,仍然能感受到那热度。最无法忽视的,是抵着她臀部的那个东西,愈来愈大,硌得人难受。 祁月舟不自在地扭了下身体。 “专心。”祁影一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祁月舟一抖,“我有在听……就是这么坐着不太舒服。” “忍一忍。”祁影悠悠道,“定义讲完了,你来做一下这个题。” 祁月舟集中精神在题目上,拿出笔进行演算。 “……唔!” 题目做到一半,乳头突然传来快感,祁月舟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影解开了她的衬衫,正在揉捻着她的樱果。 被撩拨得气息紊乱,祁月舟羞恼地试图扒拉下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太无聊了,找点乐子。”祁影低笑着,手上动作不停,“你做你的,乖。” 22惩罚(H) 祁月舟气喘吁吁,却阻止不了祁影在她身上肆意作乱,“你这样我怎么做得下去!” “那我们不做了,直接去床上。” “……”祁月舟忍气吞声,“能做,能做。” 看着祁月舟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祁影心情颇好地笑了,“好好做,做错了会有惩罚。” 做错?笑话。 手头的这张纸上全是基础题目,祁月舟从来都不会犯低级错误。 很快,祁月舟忍着情欲的干扰,把这页题全做完了。但出于对惩罚的好奇,她故意做错了一道。 祁月舟把笔一撂,“做完了。” “我看看。”祁影依次从上往下数着答案,看到最后一题时轻叹一声,“真可惜,最后一题错了呢。” “这种题都能做错,是不是故意想要惩罚?”祁影用尖牙咬了咬她的耳垂。 “……才没有!”祁月舟大声狡辩着,可下体源源不断流出的水泄露了她内心的期待。 祁影看穿了她的欲盖弥彰,轻笑一声没有多言。他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两枚金属书夹。 “你要做什么?”祁月舟紧张得一缩。 祁影没有回答,一手揪起祁月舟的乳头,将夹子夹了上去,小巧如珍珠的乳头瞬间被夹扁了。 “好痛!” 冰凉的金属质感刺激得人抖了一抖,祁月舟下意识弓身,可被祁影限制得动弹不得。她的胸脯往前挺着,似在勾引人上前亵玩。 “还有一个。” 祁影毫不留情地给祁月舟另一边的乳头也夹上夹子。 少女痛得眼冒泪水,祁影却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边拨弄边叹道:“真是新奇的美景。” 他恶劣地凑到祁月舟耳边,“你觉得呢?” 祁月舟羞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摇头。 祁影笑笑,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接着做下一页。” 祁月舟忍着胸部的不适感,拿出下一页的题。身后祁影用阳具磨蹭着她的下体,炙热的棍子不时顶到敏感的花核。 “难受,你别这样……”祁月舟扭动屁股。 “我也难受。” “那你就别乱动了!” 祁月舟往前挪,想要逃离祁影的掌控,可祁影完全不给她机会,抱着祁月舟坐在自己身上,食指一勾,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内裤褪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 祁影对她的明知故问甚是不屑,“肏你。” 祁影摸索到祁月舟的穴口,堪堪将前端抵入。她的小穴还是很紧,但好在流的水够多,穴内足够润滑,祁影猛一挺身,整根插了进去。 “唔!” 女上位的姿势让祁月舟把祁影的阴茎全部吃入身体,太过粗长的柱身快顶到宫口,挤压着她的膀胱,祁月舟不禁产生阵阵尿意。 祁影耸动腰身大开大合地肏干,顶得祁月舟一颠一颠的。 “好好做题,不然一会还有惩罚。” 祁月舟这会儿哪还有做题的心情,只觉得祁影再动她就要尿出来了。若真是被肏得漏尿了,她这辈子都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求饶道:“别动了求你……” 祁影不理会,兀自挺身,“为什么不动,你不是也挺爽的么?” 祁月舟快要哭了,“再动就要尿出来了……” “……”祁影一听,缓缓扯起嘴角,“那就尿出来吧。” 接着更加凶猛而快速的撞击向祁月舟袭来,她被撞得颠三倒四,尖叫连连。 祁月舟努力夹紧的尿道在祁影的猛攻下一个没把持住,尿出了几滴。 她羞愤欲死,哭叫道:“不要……讨厌!” 祁影掐住她的阴蒂,威胁道:“爽得都不学习了?真是不乖呢,我看你是想要阴蒂被掐肿。” 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定是说到做到。 祁月舟吓得止住哭声,连忙拿起被扔到一边的笔,“我学,我学。” 就这样祁月舟一边挨肏一边做题,笔下本是隽秀的字都写成了鬼画符。 “叮咚——” 手机突然不断地弹消息。 祁月舟本不想理会,却瞥到消息来自群聊“小月后援会”。 她这才想起,到了打训练赛的时间。 线下赛临近,祁月舟最近每晚都在和队友们训练,今天忘了提前在群里报备缺席。 祁月舟费劲往前爬,终于够到了手机。由于被祁影肏得浑身乱颤,她连输了两次才输对密码。 群聊中除了她所有人都到齐了。 ——大白:小月呢?@Luna yu2还给她发了一条私聊。 ——yu2:小月,来打训练赛了。 祁影掐她臀肉,“挨肏的时候还要回消息,男朋友?” “不是……”祁月舟不想多说,“我、嗯啊,回一下就好……” ——Luna:wo 祁月舟打字都打不了,一个手抖发错了。 ——yu2:? 她软言哀求道:“你先别动,让我打个字好不好。” “呵。”祁影笑了。 祁月舟寒毛直立,直觉告诉她祁影生气了,“没事,你动吧,我不要紧……” “真笨呢妹妹,打不了字还可以打语音。” 祁影不给她后悔的机会,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三下两下给对面拨去电话。 “别!” 祁月舟着急地去抢手机,可惜那边立马接通了。 “喂?” 扬声器开着,yu2的声音传来。 祁影好整以暇地瞧她。 祁月舟含糊道:“嗯、那个,我今天有点,嗯啊……” 祁影猝然猛得一顶,龟头正好顶到了她的敏感点,让她不禁呻吟出声。 “怎么了?” 强忍着铺天盖地的快意,祁月舟咬牙道:“没事,就是身体不太舒服……” 本以为yu2会表示“知道了”,然后挂掉电话,却不想他又问道:“哪里不舒服?难受得厉害吗?” “只是有点感冒而已,没事……啊——!” 两个乳头上的夹子被祁影硬生生一齐拽掉了,火辣辣的痛感蹂躏着祁月舟的神经。 “……真的没事吗?” 祁月舟双手抱胸,缩成了鹌鹑。 被折磨成饼状的乳头硬若石子,碰一下生疼。 “真、真的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腿撞到床角了。” “你小心一点。” 祁月舟怕等会儿自己再发出些引人遐想的声音,连忙道:“就这样吧,我今天先歇了,帮我和他们说一下,回头见。” 不待yu2反应,她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身后的祁影也不动弹了。 祁月舟讨好地靠在他的身上,一手抚上他的脸,“哥哥……” “起来。” 祁月舟心一颤。 她依言坐了起来,感受到祁影扶着她的腰,将阴茎从她的身体里抽出。 骤然失去填塞物的小穴,洞口不住地翕张着。 “跪下。” 祁月舟膝盖一软,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怯生生地抬眼看他。 祁影笑不至眼底,拿满是淫水的黏腻阴茎拍打她的脸。 “知道自己错了?” 祁月舟点点头。 “没长嘴?说话。” “我错了。”祁月舟低眉顺眼,虔诚地反省错误,“我不该在做爱的时候回消息。”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祁影耐心地纠正她,“是错在不专心学习。” “是的,我不该在学习的时候分心。” 少爷都喜欢无理取闹,没关系,她顺着他就是。 “很好,那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这个问题将祁月舟难住了。 她发现祁影就是喜欢羞辱作践她,可她目前还无法下贱到主动去自我折辱。 祁月舟只好怯声道:“哥哥想怎么惩罚……” 祁影笑得灿烂,“那就给你几巴掌让你长个记性吧。” 看来祁影是要扇她的脸…… “被扇完脸再吃我的鸡巴,喜欢吗?” 光是听着这粗鄙又下流的话语,祁月舟就忍不住淫水泛滥。 “……喜欢。” 祁月舟跪在祁影的腿间,静静等待惩罚的降临。 “啪!” 接下第一个巴掌,祁月舟的脸颊瞬间传来针扎般的痛楚。 “还有九下,自己数着。” “啪!” “二。” “啪!” “三。” “……” 所有巴掌都挨完后,祁月舟的脸已经微微肿起。 祁影眯了眯眼,捏住祁月舟的下巴,“张嘴。” 祁影把龟头抵在她的柔软的唇上,祁月舟张开嘴,任由阴茎长驱直入,直插到她的喉咙处。 浓厚的气味令人欲呕,可祁月舟还是小心地用口腔将其包裹住。 祁影按住祁月舟的头,将少女柔软湿热的口腔当作飞机杯,没有丝毫怜惜地抽插着。 祁月舟因为一直无法吞咽,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与此同时她的下体也湿答答的,淫水顺着屄缝流到大腿,有的汇聚成了水滴,落到地板上。 看着少女顺从地跪在自己跨下吃着鸡巴,祁影的征服感与快感交织,加快速度重复机械性的抽插动作,把少女插得干呕不止,眼泪溢出。 终于达到高潮的临界点,祁影死死按住她的头,一股浓精喷涌而出。 “咳、咳——” 祁月舟被呛得连连咳嗽,腥臭的精液溢满口腔。 她刚想吐出来,却听祁影说—— “咽了。” 祁月舟忍着异味和恶心,将祁影的精液全部咽下去。 看到被弄湿的地板,祁影抬脚踢了她阴部一下,唇角轻蔑地勾起,“真是下贱。” 祁月舟咬唇,不自觉地把屄夹得更紧了。 “以后你在我面前要自称贱奴,而我是你的主人,记住了。” “是的……主人。” ——— 哥哥是抖S,所有哥哥的肉会有比较多的粗口和SM情节…… 23面基 468 v.co m 随着电子音播报到站,祁月舟在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辗转后,总算回到了熟悉的城南。 顺着拥挤的人群走出地铁,入目是连片的梧桐树,枝梢挂着的叶子已被西风染作黄绿色,风一吹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祁月舟身着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耳机中播放着轻柔的Ramp;B,脚步轻快。 今天是约好的要打线下赛的日子,她踌躇满志,势必要夺得5000元头筹。 按照地址,祁月舟抵达赛事的举办地。 这家新开的网吧建在数码商场旁边,按说有商场的地方就有人,只可惜这片地段不是位于市中心,人流量用惨淡形容也不为过。 洛州寸土寸金,在市中心开家店铺的费用可想而知。网吧老板能想出的最省钱且高明的宣传手段,不过就是举办当下最火的MOBA游戏比赛。更多免费好文尽在:4 6 4 w.co m 坐在网吧前台的是个看起来没有精气神的大叔,他用一对死鱼眼打量一圈祁月舟,叼着烟含混不清道:“美女,我们这里未成年不能上网。” 祁月舟笑了笑,“我是来比赛的,在哪里签到?” “稀罕。”大叔惊异,连烟圈都忘了吐。 他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里面。” 网吧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最宽阔的地方立了一块投放比赛用的大屏,旁边的牌子上直观而原始地用炫彩字体印着“POP(Purple of Power)争霸赛”,这种毫无美感的设计似乎正符合上世纪80年代的人的美学。 签完到后,祁月舟作为“小月后援会”战队的队长,在群里召集手下。 ——Luna: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了?@全体成员 ——大白:路上。 ——莉:我刚化完妆,马上出门…… ——木木:我刚出门。 ——yu2:我到网吧门口了。 ——Luna:我去接你。@yu2 网友面基,分外紧张。 祁月舟连忙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确认无误后,挂上最完美的微笑,同手同脚地朝门口走去。 短短的几秒钟,祁月舟心里闪过八百个念头。 ——yu2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对游戏打得好的男生还是不要对其颜值抱太高期待的好,毕竟人无完人……不对,又不是网恋奔现,在意对面长相干什么?管他是王子是青蛙,能带我们走向胜利就行,嗯! 随着一步步走近,玻璃钢化门那边的人影愈发清晰。 ——那个男生挺高挺瘦的,是他吗?唔……侧脸看着好帅,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祁月舟如同被点了穴一般定在原地。 她抖着手打下一行字。 ——Luna:我怎么没看见你?@yu2 ——yu2:我看见你了。 祁月舟一时无法处理这句话包含的信息。 ——他、看见、我了? 她听见开门时风铃碰撞的清脆声,接着一双限量版运动鞋进入了自己的视野。 “小月。” 祁月舟的脖子就像久未上油的门轴,僵硬地一点点抬起。 眼前的少年碎发乱翘,气质是独一无二的慵懒,和秋天融为一体的木樨的味道。 祁月舟不确定地问:“……小予?” “是我。” ——是他?yu2原来是他? 一阵风呼啸而过,记忆瞬间编织成蛛网,祁月舟慌乱间拽住一根丝线上爬,这才发现其实一切有迹可循。 比如yu2和顾予渊都爱睡觉。yu2晚上九点就睡觉,顾予渊一下课就趴桌子上。 再比如她总觉得yu2的声音很耳熟,却没细想过究竟是和谁的声音一样。 最关键的是,他对外的称呼是“小予”。 祁月舟恨自己在某些方面过于神经大条,把这些细节全部忽视掉了。 “哦呵呵……好巧啊,你先过来签到吧。” 不知作何反应,祁月舟像个失去灵魂的人偶,只剩一缕残魂支配着这具躯体。 她带着顾予渊签到后,两人找个远离人群的风水宝地坐下。 沉默。 她在回想自己和顾予渊相处的这阵子都做了什么。包括但不限于: 一,把顾予渊当作情绪树洞,狂飙脏话。 “我给你说,我们社团的社长就是个傻逼,离表演还有三天时间让我去跳Kpop,不就是怕我抢她风头?呵呵她也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垃圾比不过我。纯纯废物一个。” “今天又被校园霸凌的傻逼恶心到了!祝他们早死!” “操,今天和不讲理的小学生吵架了,不过他太弱了根本吵不过我,真的弟弟,嘻嘻。” 二,给他本人背后吐槽他本人。 “坐在我后桌的那个哥们儿真的神奇,每次下课我看他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像个树袋熊一样,我好奇他真的那么困吗?可是又不见他有黑眼圈,所以肯定不是熬夜熬的,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肾虚?” 回想起这件事祁月舟顿时一身冷汗,怪不得她当时说完这句话yu2沉默良久才回她。 “……应该就是喜欢睡觉吧。” ……她真的就只以为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网友,所以才会无所顾忌,口无遮拦。 比起认为这是缘分祁月舟更倾向于自己被老天玩了。 不能再回忆了,再回忆她怕自己尴尬而亡。 萦绕着两人的空气犹如凝滞的河流,安静得诡异。 祁月舟抠弄着手,不安地思考究竟该如何破局,却听顾予渊小心翼翼地问—— “小月,你是生气了吗?” 24比赛 祁月舟一怔,偏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生我气了。” 顾予渊垂着眼,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咕咚了一口又拧上,一分钟内将这个动作重复了三四次。 祁月舟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我没生气,呃……你很渴吗?” “没有。”顾予渊否认道。 他把矿泉水瓶放到一旁的座位上,过了没两秒,又控制不住想去拿瓶子。感受到祁月舟不解的视线,顾予渊刚伸出的手愣是僵停在空中。 祁月舟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你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 见祁月舟笑了出来,顾予渊的紧张感缓解不少,“你刚才不说话,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是yu2所以生气了。” 祁月舟精确捕捉到重点,“听你这意思,你早就知道Luna是我了?” 顾予渊点头。 “小月。”他茶晶般的眼睛流露些许不安,“我要向你道歉。” 顾予渊眼里看到的,一直都是祁月舟的背影。 课堂上少女纤细的脊背总是挺得笔直,认真听讲、做笔记,偶尔也会有趁老师不注意时看手机的小动作。 她回答问题时的声音不洪亮也不细弱,恰如其分,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对所有人温和却不留痕迹地保持距离感。 可是她在网络上展现出的却是另一幅模样,活泼、开朗、生气蓬勃,不再是死板而体面的人偶,总让他联想到初春时冲破冻土的嫩芽。 巨大的割裂感将人的认知撕开一道裂口。 所以真实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也许他目前所看到的,也仅不过是窥见她的万分之一而已。 “其实第二次和你打游戏时,我就知道对面的人是你了。之所以没和你相认,是因为网络上的你和现实中的你反差太大了,我忍不住想要知道你的真实样子,对不起。” 祁月舟有气无力道:“所以我现在给你的印象是不是很差,毕竟这阵子我对你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予渊见她一脸生无可恋,慌忙摆手,“啊,没有,我觉得你讲的东西都很有意思。” “真的吗,我还说了很多脏话……” “那是你鲜活生动的一面,没什么不好的。” “那我还在背后说过你坏话呢……” “你是说‘树袋熊’吗?我也觉得自己挺像的,毕竟我爱睡觉。” 祁月舟想说不是这个,重点在于她说他“肾虚”。 想了想这句话还是别说出口了。 话说开后,祁月舟心情轻松许多。 虽然这段时间顾予渊是以网友的身份和祁月舟接触,但她早已把他当作是真正的朋友。无关他到底是yu2,还是顾予渊。 她笑道:“不过我也挺意外的。平时在学校里见你一直在睡觉,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 顾予渊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感兴趣的事情不少,睡觉是其中之一。” 他的视线落到祁月舟露出的大片锁骨上,话锋一转,“说起来,你的感冒好些了吗?” “感冒?”祁月舟愣了两秒,突然想起那天的叫人崩溃的语音通话,面露窘色,“嗯、嗯嗯,好多了,谢谢关心。” ——想死。 疯狂想转移话题之际,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提示音。 太好了,是大白发来的群消息。 祁月舟松了一口气。 ——大白:我到了,咋没看见你俩人呢。@Luna @yu2 ——Luna:我俩就在这边选手席上坐着呢。 ——大白:没有啊?我只看到一对小情侣。 她怎么没看见什么小情侣? 祁月舟抬头,见一个圆脸男生正左顾右盼,散发着与大白相符的愚蠢气息。 ——Luna:你穿的格子外套和牛仔裤? ——大白:你咋知道? ——Luna:你抬头。 祁月舟面无表情地朝着大白招手。 对上组织暗号,大白喜笑颜开地跑过去,“小月?你还带男朋友来了,大神呢?” 祁月舟无语,“这就是小予。” 大白瞠目结舌,看看祁月舟又看看顾予渊,“你俩什么时候谈上的?” 祁月舟忍无可忍,飞起一脚,“我们没有谈恋爱!你脑子是真的不太灵光。” 大白委屈地捂着被踹痛的屁股,“你骂就骂呗别打人啊……都怪你俩看起来太像一对了。” 顾予渊道:“大白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大白腼腆地笑了笑,挠头,“谢谢,不过我喜欢妹子,你长得帅我也不搞基。” “……” 两人都无语了,祁月舟更是白眼直翻。 不一会儿李莉和木木都到了,众人又是一顿热闹。 李莉趁着人多混乱把祁月舟拉到一边,挤眉弄眼示意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小予这种优质股你还不早点儿拿下!” 祁月舟被吵得头大,“好好好,知道了。” 参赛的一共八支战队,八进四采取BO1,四进二和冠亚军决赛采取BO3赛制。 “小月后援会”战队采取的战术是以顾予渊为核,先解放下路,再逐路击破。 木木打野,大白上路,李莉中路,顾予渊ADC,祁月舟辅助。 祁月舟本是主玩法师的,但她的辅助和顾予渊配合得最为天衣无缝,所以为了效益最大化,大家就安排她去打辅助了。 “什么,有最强王者?” “哪个是?” “听说是那边那个男生。” 比赛还没开始,大白先去和其他选手熟络熟络。他的嘴是个不把门的,不一会儿就把自己队里有最强王者的消息放出去了。 有人感慨自然也有人不信。 “你确定?他看着年纪不大,要真是最强王者不都能去打职业了。” “别吹牛了,你看他穿的那双鞋没?全球限量!这种贵族公子哥,肯定是花钱找的代打。” 大白是少年人心气儿,越被人质疑越来劲,“嘿——等会儿你们被揍得嗷嗷叫就知道厉害了。” 那人已经懒得理他,“嗯,是,边儿玩去吧。” 大白又气得不轻。 祁月舟戳了戳顾予渊,努嘴示意道:“他在给你拉仇恨。” 顾予渊无奈,“随便吧,平常打游戏他也没少给我拉。” 网吧的工作人员搬了一个正方体上来。 老板招呼道:“来来来,各队的队长抽签,比赛开始了。” 祁月舟的手气不错,和他们比赛的队伍据说平均只有铂金水平,而自己这边却是有一个王者,四个大师,用碾压来形容毫不为过。 果不其然,第一局过于简单,八分钟结束加零封。 八支队伍同时进行比赛,八进四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轮四进二,祁月舟这边正好撞上和大白吵嘴的男子。 “哟,你们也赢了,等下让我看看最强王者是个什么实力。” 除了大白,剩下四人对其挑衅皆是充耳不闻。 大白愤怒道:“都被人这样看不起了,你们几个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嗖的一下窜到顾予渊跟前,“尤其是你,你被人挑衅竟然不生气?” 顾予渊无所谓道:“本就不在一个level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清自己实力就好,不然就要当小丑了。” 显然,那人理解错了顾予渊的意思。 他哈哈一笑,甩手而去。 大白气得冒烟。 祁月舟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要沉得住气,方能成大事。” 木木叼着一根烟,拍了拍大白的肩膀,“打他们还不跟杀鸡一样,等会揍得他们发出鸡叫。” 第二轮比赛开始。“小月后援会”对战的队伍叫做“无敌暴龙兽”。 这名字毫无特色,跟菜市场买豆子似的,一抓一把。 进入游戏前,暴龙兽们还洋洋得意。 “一个不聪明的,一个小白脸,俩女的,也就那个穿着人字拖、嘴里叼烟的男的看着厉害点。” 进入游戏后,还没两分钟,对面中单就被李莉拿了一血。 被拿一血那人懊恼道:“操,失误失误。” 紧接着下路又传来喜讯,顾予渊和祁月舟打了个0换2。 “无敌暴龙兽”战队的所有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觉汗流浃背。 大屏上直播着对局详情,祁月舟这边势不可挡,接二连三的精彩操作博得观众们的连声喝彩。 前台看门的大叔也过来观赛,看得死鱼眼都回光返照了。 “哟呵,不得了,嘶——” 一个没注意被指尖掉落的烟灰烫了一下。 “零封!他们零封了!” 大屏幕上显示: “小月后援会”VS“无敌暴龙兽” 8-0 大白这会儿得意了,伸长脖子叫道:“谁是小丑?” “撤了撤了。” 对面意识到实力差距,不愿自取其辱,第一局打完就主动弃权,灰溜溜地离去。 接下来的冠亚军之争,也不出意外的被“小月后援会”拿下。 “让我们恭喜‘小月后援会’夺得冠军!” 工作人员宣布比赛最终结果,观众稀里哗啦地鼓掌。 “五千!五千!”大白激动地叫着。 ——五千!五千! 祁月舟同样兴奋得不行,在大脑中开了个扩音器不断把这句话循环播放。 她面上装得矜持,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总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不是? “发钱啦发钱啦!”看着账户余额多了一千,大白提议说,“哥儿几个去喝个庆功酒?” 李莉道:“我就不去了,晚上约了人打麻将。” 大白看向其他几人。 木木表示没事要做。 祁月舟道:“我要回城北。” 顾予渊说:“我也。” 大白大失所望,“忙,都忙,忙点儿好啊。” 于是第一次线下会师以大家各回各家结束。 临走前大白又悄咪咪凑到祁月舟耳边,“赶紧把小予拿下,让他多带我们打打线下赛,这不就发家了吗!” 祁月舟又踹他一脚,“卖友求荣,滚!” 25公主 两人走在回城北的路上,夕阳将天际烧得火红。 通往3号线地铁的这条路落满了梧桐叶,祁月舟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去踩,枯叶破裂之际发出悦耳的“嘎吱”声。 兴奋感犹未散去,祁月舟回味道:“我们真的好厉害,第一次打线下赛就得了冠军!” 顾予渊双手插在兜里,笑着说:“大家打得都很好。” 祁月舟问:“你之前打过吗?” 顾予渊回答:“我玩游戏基本上是单机,更别说线下赛了。” “你段位都王者了,难道没有女孩子找你玩?” “有是有,不过我从来不理的。” 祁月舟不信,撇嘴道:“骗人!那为什么我那天拉你,你就进来了?” 顾予渊摸摸鼻子,“……其实是我手滑了,本来想拒绝的。” 顾予渊没有撒谎。祁月舟第一次邀请他打游戏那天,他正想开一个皮肤箱子,恰巧鼠标挪到那个箱子上时,一条游戏邀请弹出,他就莫名其妙地点了进去。顾予渊想着进都进了,打一把再走,没想他和他们的故事就此展开了。 “……” 祁月舟跳不动了。 她叉着腰不说话,瞪了顾予渊几秒。 “走了,再见。” 见祁月舟生气转身就走,顾予渊慌里慌张地去拉她。 “别!” 他一把拽住了祁月舟的胳膊。 祁月舟只是开玩笑佯装生气,谁想顾予渊当真了,力气大得让她一个踉跄跌进他的怀里。 顾予渊嗅到祁月舟颈间天然的体香,手恰好揽在她的腰上。 ……她好香,好软。 “咳。”祁月舟轻咳一声。 “对、对不起。” 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顾予渊忙将祁月舟扶起,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祁月舟也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两人重新并肩往前走。 顾予渊望着远处,嘴角微微扬起,“其实我后来在庆幸还好当时手滑了,这阵子和你、和大家在一起我很开心。” 祁月舟笑道:“我也是,和大家一起打游戏是我最最开心的事了。” 顾予渊看着她笑,温情脉脉。 “说起来,”祁月舟问,“你不考虑打职业吗,毕竟在这个年纪打上最强王者,各大俱乐部都会抢着要你吧。” 顾予渊淡然道:“家里不允许的。” “……你太平易近人了,我差点忘了你是少爷。” 顾予渊神情淡淡,眼底划过一道不易被人察觉的落寞,“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少爷。” “……” 祁月舟气结。 也就有钱人会说“宁愿没钱过着平淡人生”之类的鬼话。 两人来到地铁口,乘上通往地铁的扶梯。 祁月舟站得比顾予渊高一个台阶,身高才勉强和他齐平。 从斜后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顾予渊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垂着眼,似在看地面,又似在透过地面看很远的地方。 祁月舟心一紧。 她插科打诨道:“好好好,你不喜欢当少爷的话那就去当平民,换我来当公主。” “请问小月公主,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 顾予渊笑着抬头,神情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不禁让人怀疑方才从他身上读出的孤独感只是错觉。 祁月舟看了眼自己的板鞋,右脚上的带子快要松散开了。 她玩笑道:“我的鞋带开了,给我系鞋带。” “Yes, your royal highness.” 顾予渊俯身,蹲下,重新给祁月舟的鞋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 祁月舟呆住了。 顾予渊站起来,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还有什么吩咐吗?公主。”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 祁月舟对上他琥珀般的双眼,细声嗫嚅道:“我只是开玩笑的……” 只是一句玩笑话,她没想到他真会纡尊降贵,给她系鞋带。 顾予渊笑着坚定地说:“小月本就是公主。” “我很贫穷,才不是公主。” 顾予渊摇摇头,“高贵无关财富,只关乎心灵。” 祁月舟很意外他能说出这种话。 她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你笨嘴拙舌……” 顾予渊笑着道:“你说得没错,只是我恰巧喜欢读Shakespeare。” 祁月舟咋舌。 坐上地铁,为了消磨时间,两人下载了软件玩1V1小游戏。 消消乐、连连看、对对碰这种顾予渊还能和祁月舟打个不分上下,可知识竞答类游戏他就全然不是她的对手。 祁月舟得意道:“服不服?” 他夸道:“小月真厉害。” 折腾了好久,终于回到了学校。 祁月舟再次感到意外,“你竟然也住校?” 顾予渊说:“唔,住校早上可以晚起一会儿。” “……” 合情合理。 祁月舟走到0109号房前,“就送到这儿吧,我已经到了。” “……我住0110。”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开学这么久,谁都没发现对方就住对门。 “那,回头见。”祁月舟道。 顾予渊倚着门笑,“回见,公主殿下。” ——— 想知道大家比较喜欢哪个男主gt;lt; 26生日 周末,祁月舟一觉睡到九点多才悠悠从美梦中醒来。 半眯着眼摸到床头的手机,一打开就是顾予渊在8:38时发来的消息。 ——yu2:公主殿下,您的早餐已放在门口,请查收。 祁月舟揉了揉惺忪睡眼,确定自己不是还在做梦。 她慢悠悠地爬起来,拖拉着身体挪到房间门口,打开门见地上放着精致的包装袋。拿起一看,里面装了一块精致的草莓蛋糕,以及几块华夫饼。 祁月舟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她周末向来起得晚,早餐都是吃点坚果麦片糊弄过去,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摊上如此贴心的“邻居”。 ——Luna:收到啦![爱你] 祁月舟唇角漾起微笑。 洗漱过后,祁月舟坐在书桌前边品尝新鲜草莓以及丝滑慕斯,边编辑消息。 ——Luna:在做什么?今天没事要做,好无聊gt;lt; 指尖一点,发送给了修思辙。 说没事干那纯纯是假的,她的目的在于刷存在感。人的感情总是要用存在感来维系。 发完后她将手机放在一旁,拿起了数学书。 过了一个小时,新的数学课学完两单元了,修思辙仍然没回信息。 祁月舟慌了。 她倒不是担心修思辙出了什么事,而是怕修思辙没理她是因为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懒得理。 可是明明昨天他们还聊天呢? 昨天修思辙约她出来,被她以有事为由拒绝了。没办法她的比赛早就预定好了,确实是有事,总不能放人鸽子。 难道是因为她总是拒绝他所以生气了? 祁月舟思来想去,做了五六个假设,越猜越混乱。 她甩了甩头,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惴惴等待对方的接听。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铃声响了五六秒,电话才接通。 “喂。”电话里他的声音更显低沉。 背景音有些嘈杂,听起来不像是在室内。 祁月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你在干嘛,怎么不回我消息?”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祁月舟后背发毛,不明所以,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怎么了,你笑什么?” “你说的这话好像女朋友查岗。” “……” 祁月舟猜想修思辙爱玩的名声在外,以往定是常被前女友查岗,而男性往往讨厌被拘束,她的话肯定惹他不快了。 祁月舟连忙弥补道:“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哦。” ……听起来怎么更不高兴了。 祁月舟没再敢说话。 她琢磨着要不今天就先这样算了,却听那边又说—— “今天朋友过生日,陪他在外面玩了,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只是没看见。” “……呼,原来是这样。”祁月舟松一口气,“那你陪朋友吧,回头我再找你……” 话没说完修思辙就打断道:“不要。” 祁月舟:“啊?” “我说不要。在学校你又不愿见我。” 祁月舟从中听出一丝委屈,但她不确实是否是误听。 如果她没理解错,修思辙的意思是今天要见她。 “呃,可是你今天不是要给朋友过生日?” “他把Echo包了,晚上你也过来呗。” 祁月舟颦眉,“我不认识你朋友,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几声交谈,风声簌簌,将言语模糊在风里。 祁月舟纳闷地瞧了眼窗外。风和日丽。 修思辙重又将手机贴到耳边:“我已经征求到他的同意了。” “……你可真效率。”祁月舟吐槽,“那我还要带礼物过去吗?” “不用。”修思辙那边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你晚上直接来就好了……”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但想来无关紧要。 祁月舟道:“你忙吧,拜。” 挂断了电话。 能让修思辙去庆生的朋友,料想也是上流圈子里的少爷小姐,她若是打扮得太寒碜,一眼就能叫人看出格格不入。 打开衣柜,祁月舟挑了几件吊牌都没拆的秋装。她现在万分感谢某个冰块。 ——— 今天不舒服字数少了些,没达成我预期要写完的情节,明天maybe会多写点……maybe 27喝酒 p o18 e t.c om 华灯初上,Echo Club店前一反常态,门可罗雀。往日喜欢蹲在门口抽烟的小黄毛们也不见了,只剩Echo的安保仍在坚守阵地。 祁月舟心里打鼓,揣着疑惑继续往前走,刚一踏上台阶就被拦了下来。 穿着安保服的男人虎背熊腰,木着一张脸说:“今天我们家被包场了,非相关人士不得入内。” 祁月舟底气不足地说:“我是,呃,包场的人的朋友。”……的朋友。 安保扫她一眼,没说话。 祁月舟自是懂他眼神中的含义,无奈只得给修思辙打电话。 很快,修思辙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后。 “朋友来接我了。”祁月舟对安保说。 “请进。”安保依旧面无表情,但训练有素地打开门,顺便充当了门童的角色。 修思辙今天穿的这身颇有摇滚的风格,让祁月舟不由得联想到某本漫画中备受欢迎的吉他手。 祁月舟觉得哪怕拿时装秀上让人看了只觉意义不明的设计来,修思辙照样能穿得好看。毕竟他穿什么都像超模。 修思辙轻车熟路地牵过祁月舟的手,“吃过晚饭没?” “吃了一点,不是很饿。” Echo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氛围迥然不同。大厅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客人,没有DJ,没有服务生,晃眼的灯球关了,只打开几盏灯光照明,偌大的酒吧里只剩清冷萧瑟。 祁月舟瑟缩一下,“这么安静,你们真的在这里开生日party?”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修思辙笑着说,“人都在包厢里呢,有很多好吃好喝的,你肯定喜欢。” ……听起来真像狼外婆将小红帽拆吃入腹前的安抚。 祁月舟猛然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朱映虹不在吧?” “她不在,来的都是我们自己圈儿里人,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拘束。” “那她会不会像不被邀请的玛琳菲森一样出现?然后挠花我的脸?”本文首发站:po 1 8 t d.c o m 修思辙笑,“她在你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祁月舟趁机上眼药,“你不觉得她会做出这种事来吗?毕竟她又蛮横又不讲理。” “……确实。” 修思辙牵着祁月舟走上旋转楼梯,头顶一长排的水晶吊顶宛若璀璨银河。 祁月舟又问:“你们上午去哪了?” 修思辙道:“城郊飙车去了。” “飙车?”怪不得她听到呼呼风声,“你不害怕的么?” 没听说过谁过生日会喊一帮人飙车去的,难不成是嫌命长?城郊那边尽是崎岖盘旋的山路,一个不慎就有掉下悬崖的危险。 祁月舟光是想想就胆战心惊。 修思辙却不以为意,“挺刺激,没什么好怕的。” 恕她惜命,不能理解和死神玩你追我赶的刺激。 修思辙瞧她不作声,笑道:“怎么,担心我?” 祁月舟点头。 “载我的人车技很厉害,不用担心。”修思辙弯下腰,头在她的颈间蹭了蹭,“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去了。” 祁月舟登时警铃大作。 她想,修思辙最后一句话定是在试探她。 现在他们尚未确定关系,这时她就要他做这个不许做那个,叫做逾矩。谁都不喜欢没有分寸感的人。 祁月舟说:“没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修思辙定定看她几秒,见她是真心实意的而不是在说气话,忽地松开牵着她的手。 “……好。” 他没再说话,抬腿往前走。 祁月舟无措地跟在后面。 ……她说错话了? 离包厢还有几米远,就远远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修思辙推门,众人的笑闹声渐渐小了下来,纷纷向这边投来视线。 祁月舟一眼看到的是高达五层的生日蛋糕以及香槟塔,然后才是包厢里的七八个人。 这些人年龄都和她差不多,有几个她上次来的时候见过,是修思辙的朋友。 ……妈的。 祁月舟暗骂一声。 ——他怎么在这儿? 相重云坐在众人中间,刚听了个笑话正咧着一口白牙笑着,看到祁月舟出现在门口时笑容愣是定住了。 他也没想到,修思辙说要带来的朋友是她。 不是他诋毁自己哥们儿,只是相重云以为按照修思辙的性子,像她那样轻佻又可恶的女人,肯定处不了多久就分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天她“偷袭”他的画面,相重云脸一红。 孙鹤函惯来没心没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阿辙,这是新嫂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修思辙心情降到冰点,敷衍道:“不是。” 他上午刚被了拒一次,方才又被泼了冷水,一点儿不想接这个话茬。 修思辙简短介绍道:“阿云,我朋友,祁月舟。”又看向祁月舟,“舟舟,这是今天的寿星,相重云。” 祁月舟说:“相少,祝你生日快乐。” 除此之外她没什么想说的,只想相重云不要把场面搞得太过尴尬。 好在相重云没有为难她,皮笑肉不笑道:“来者是客,随便玩吧。” 小插曲过去,气氛重又活络起来。 孙鹤函拿起麦克风,点了几首当下流行的情歌,扯着嗓子吼起来。说不上难听但绝对不好听,他唱歌时前俯后仰极尽夸张,容易让人想到某种生活在热带丛林里成天扯着枝蔓游荡的生物。 其他几人嘻嘻哈哈,拿着麦克风一起加入鬼哭狼嚎。 祁月舟和修思辙挨着坐。 修思辙切了一块上面有巧克力的蛋糕给她,“这块有巧克力,给你。” “谢谢。”祁月舟接过,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桌上还摆了烧烤、炸鸡等,堆满高高矮矮、印着她没见过的logo的各种酒瓶。 “喝点?” 一只倒有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放在祁月舟面前。 身边的沙发一陷,是相重云坐到了她旁边。 修思辙皱眉,“她喝香槟就行,这个度数太高了。” 40度的Hennessy倒了大半杯,不放冰球不掺苏打,怕人喝个几口就倒了。 相重云转着手中的杯子,“你要喝香槟还是这个?” 祁月舟拿起装着Hennessy的玻璃杯,对相重云笑道:“寿星亲自给倒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相少,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她微抬酒杯示意后递到唇边,几口饮了一半下肚。 相重云挑眉,第一次见有人把洋酒喝得这么豪迈。他相应地也将自己杯中的酒饮了一半,只不过他那杯酒里百分之八十是苏打,喝多也不晕。 ——这下满意了吧! 祁月舟就知道这小子还在因为那天的争吵而记恨她。 如果今天她多喝点酒能把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的话,那她不介意奉陪到底。只不过……祁月舟之前没喝过很多酒,酒量和酒品怎样就不晓得了。 修思辙视线在二人间来回移动。 “你俩认识?” 除非他们有过节,不然修思辙想不出相重云在生日宴上刻意为难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的理由。 相重云:“见过。” 祁月舟:“不熟。” ……看样子的确有过节。 28醉酒 修思辙开了一瓶苏打,哗啦啦给祁月舟的杯中酒兑满,他说:“喝慢点。” 杯中液体咕嘟嘟地冒着气泡。 修思辙给祁月舟兑苏打,等于说是把态度摆这儿了,不管相重云和祁月舟有什么是非纠纷,今天祁月舟是他带来的,哪怕相重云今天过生日大家给他面子,他也不能太过难为人。 相重云心里窝火。 他看不过祁月舟追根溯源不还是为了修思辙?一个两个好兄弟被同一个女的玩得团团转,他为了兄弟们的面子以及和气守口如瓶,去警告这女的反倒被她一顿呛,到头来他护的兄弟也护着她! 相重云觉得自己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孙子。 越想越气,相重云的小脾气猛地就上来了。 今天谁说话都没用,他非得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灌趴下不可! 相重云不待祁月舟缓冲一下,又同她碰杯道:“来,再喝一个。” 于是祁月舟又仰头喝了半杯,唇角溢出的酒滴顺着下巴流到脖子最后没入胸口。 相重云见她牛饮一般的喝法,推断这女人喝这么猛并非是有意向他赔罪,而是压根不懂喝酒。 在祁月舟的认知里,她坚信人喝多了酒会吐,会酒精中毒,但绝不可能失去理智。不然那么多酒后乱性的人为什么总是逮着比自己弱小的人欺负?这说明他清醒着呢。 所以祁月舟一点儿不怕自己会醉酒发疯。再说了,这酒也就是尝着有点苦,味道不怎么的而已。 修思辙担心她喝多伤胃,端来几盘烤串放祁月舟跟前,“别只顾着喝,吃点。” 祁月舟将盘子往相重云那边推了推,“相少,一起吃。” 灯光下祁月舟的两颊酡红,笑靥如花。她这会儿声音柔柔的,尾音还轻飘飘地往上勾。 相重云呆呆地瞧着她,鬼使神差地从盘中拿了一个烤串,吃到嘴里后才发现是自己最讨厌的蘑菇。 他忍着想吐的冲动,把蘑菇串咽了。 相重云想,他这么做完全只是出于伸手不打笑脸人,绝不是……绝不是看她看得走神了。 “来啊,姐们儿,一起唱啊!” 电视机上切了首新歌,孙鹤函找了个话筒塞祁月舟手里。 他这人最爱热闹,见祁月舟这边安静得仿佛跟他们两个世界似的,故义不容辞地来炒热气氛。 “这首歌我不会……” “别害羞别害羞,来嘛来嘛。” 祁月舟真不是害羞。刚切的这首歌是最近大热的韩语歌,她不懂歌词,顶多能哼个调调。 许是受到热情的感染,祁月舟把话筒一放,站起来,“真不会,要不我来跳个舞吧。” 孙鹤函兴奋,“行啊!” 酒劲上来了,祁月舟浑身燥热。 她把外套一脱,只穿里面一件一字领紧身上衣,脚步虚浮地走到前面来。 另一人操着别扭的韩语瞎唱着,祁月舟跟着在一旁即兴来了段爵士,举手投足极其性感而富有张力。 大家虽然耳朵受到了摧残,但饱了眼福。下面一片欢呼叫好声,手摇铃哗啦响。 曲子跳到一半,祁月舟头晕晕的,肢体控制愈发力不从心。 “累了。” 她摆摆手,示意不跳了,东倒西歪地往沙发走。 修思辙知她醉了,赶上前搀扶,“还好吗?” 祁月舟醉眼迷离地笑道:“我没事……哎呀——” 刚说完她就左脚绊右脚,直直向前倒去。 而在她正前方的,是坐到沙发边上的相重云。 “妈的!” 差点儿和相重云撞个嘴对嘴,祁月舟忍不住骂了一声。 少女娇软的身躯倒在自己怀中,幽幽香气直冲天灵盖,相重云倏地涨红了脸,“你、你骂什么?老子被你占便宜还没骂呢!” “谁占你便宜了?”祁月舟不爽地嘟囔。 就他这全身上下没二两肉的样子,她稀罕占他便宜? 好巧不巧,祁月舟的手按在了相重云的腹部,隔着一层单衣,隐约能摸出下面肌肉的轮廓。 哼哼,既然相重云说她占便宜,她可不能白挨了这骂。 祁月舟饶有兴致地抓了几把,“你有腹肌?” 相重云额上青筋凸起,磨牙道:“你、快、给、我、起、来!” 祁月舟的手慢慢往下滑,大有伸进他衣服里再试试手感的趋势。她嬉皮笑脸道:“我就不,你求我——” “舟舟,你喝多了。” 祁月舟还想耍懒,但修思辙的双手从她腋下穿过,轻轻把她拖了起来。 “好像是有点……”祁月舟半垂着眼,闷声道。 身上可算轻松了,相重云狼狈地坐起来整理凌乱掉的衣服。 还好……差一点就。 他低头往自己腿间瞅了瞅。 相重云气个半死,她可真是他的冤家,这生日不给他过成忌日就不错了! 修思辙给祁月舟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缓缓。” “好。”杯子还没沾上嘴,她突然忍不住作呕,“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没事吧,想吐?”修思辙连忙拍她的背帮忙顺气。 相重云吓得也凑了过来,“你没事吧?!呃,我的意思是……你别吐这儿。” 尽管祁月舟胃难受得紧,她也得留出一分闲劲对相重云翻白眼。 众人见有情况,停下嬉笑玩闹往这边聚了过来。 “她喝多了,谁有带解酒药和护肝片没?” “谁随身带那玩意儿,怎么这才一会儿就喝多了呢?” 祁月舟不忍扫了大家兴致,强颜欢笑道:“我没事,歇歇就好了。” 修思辙把祁月舟拉起,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我先送她回去,你们接着玩。” 相重云不自在地说:“那你俩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在众人的目送下,祁月舟被修思辙抱着离开了包厢,说不清楚是丢人还是长脸。 离开酒吧,吸入清爽的空气缓解了几分胃部不适。 “你住哪儿?”修思辙问。 “学校。”祁月舟说。 打上车,抵达学校。祁月舟一路被修思辙公主抱着到了宿舍前。 好在周末晚上在校园内溜达的人少,没几个人目睹到这光怪陆离的一幕。 输入房门密码,祁月舟一进去就瘫在床上,咯咯笑个不停。 修思辙见她醉得厉害,叹一口气,“你先歇会儿,我叫人来送醒酒药。” 他环视房间,寻找水杯和水壶。 屋内整理得井井有条,书桌上摆放着小型植物和可爱卡通手办。 女孩子的房间……他还是第一次进。 找到水杯和水壶后,修思辙现烧了一壶热水,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水太烫了,凉一会儿,等会儿再把药吃了。” “不吃药!”祁月舟像条鱼一样在床上扑腾。 修思辙用哄小孩似的语气道:“不吃药会难受的。” “就不吃就不吃就不吃!” 修思辙在年纪轻轻的十七岁体会到了当妈的无奈,他在床边坐下,好声好气地说:“一会儿先把药吃了,就给你买好吃的巧克力好不好?” 祁月舟的头埋在床上,声音闷闷的,“我也不要吃巧克力。” 连最喜欢吃的巧克力都不要了? 修思辙没辙,问道:“那你要吃什么?” 祁月舟拉住修思辙的胳膊,把他拽倒在床上。 “想……吃你。” 29乱性(H) “舟舟,你醉了。” 修思辙喉咙一阵发紧,喉结随着吞咽微动。 “我没醉……好热……” 祁月舟的头晕乎乎的,只觉得身上太热了要找点冰凉的东西缓解一下。 身上的女孩儿满脸潮红,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身上四处磨蹭,撩拨得他的下体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修思辙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手足无措。 他竭力用理智克制着欲望,声音喑哑,“你快起来……” “不要。” 醉酒中的少女逆反心更甚,她把修思辙抱得更紧,双腿如蛇一般灵活地盘到他的腰上,手心轻轻贴上他的右脸,含混呓语,“你真好看……好喜欢你……” 趁修思辙怔愣之际,祁月舟贴上他的唇,先是探出舌尖舔了舔,接着又用贝齿咬了一下。 “果冻,好吃。” 修思辙脑内名为“理智”的弦骤然断裂。 他翻过身来将祁月舟压在身下,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他的舌侵入她的口腔勾缠搅动,即使浓烈的酒气也让他甘之如饴。 修思辙顾不得祁月舟神志清醒后会不会恨他,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好想把她吃干抹净。 祁月舟被吻得呼吸困难,双目失神,只能挤出几句毫无意义的呜咽。 修思辙喘着粗气撤开,祁月舟终于得以大口呼吸,两人唇间拉出暧昧的银丝。 祁月舟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热、好热……” 这会儿她不仅身上热,心里也仿佛烧了一把火,以燎原之势疯狂蔓延开来。 眼前貌美的神祇对她微笑,声音中也带着令人难以抵挡的蛊惑,“热就把衣服脱了吧。” 祁月舟懵懂地点头,可是已经没有了脱衣服的气力。 修思辙帮她脱掉上衣,紧接着细密的吻落到她的脖颈上,一路向下。 吻至胸口,修思辙解开少女的文胸,一对白嫩的乳房跳跃出来,顶端的乳头娇艳欲滴。修思辙张口含住,舌头翻来覆去地卷弄,不一会儿就将柔软的小樱桃舔弄成了硬硬的花生米。 “嗯唔……”祁月舟舒服地小声哼唧着,无意识地往前挺胸。 “舒服吗?” “舒服……呜呜……” 修思辙继续向下吻,吻到平坦的小腹处。手放在裙子的拉链上,“舟舟,让你更舒服一点,好不好?” “唔,好……” 得到应允,他将祁月舟的裙子内裤一同脱去,少女的隐秘叁角地带映入眼帘——乌黑的毛发如同幽谧的森林,静悄悄地保护着深处最贵重的娇花。 修思辙喟叹:“宝宝,你好漂亮。” 他双指拨开少女的阴唇,摸到一手淫水,“这里湿了呢。” 祁月舟夹住腿扭了扭,瞳孔里写着茫然与情欲,“难、难受……” 修思辙亲吻祁月舟下体的毛发,“马上就不难受了,我这就满足你。” 他褪下裤子,胀痛的下身终于得到解放,与其秀美面容大相径庭的狰狞凶物猛地弹跳出来,紫红色的柱身布满青筋,龟头吐露着透明的液体。 修思辙打开少女的双腿,半跪其间,将阴茎抵在她的花穴口,一点一点挺身进入。 “嘶……” 充足的淫液让他顺利地插了进去,但少女的阴道又紧又窄,媚肉弹性极佳,修思辙差点儿就被夹得缴械投降。 修思辙循循善诱,“要我动么?” “要……”阴道中充实的感觉让祁月舟得到满足,她迫不及待想要更多。 少女不同往日的媚态让修思辙心痒难耐,他掐住少女的细腰,快速地抽插起来,每一下都插到最底。 卵蛋“啪啪”撞击着少女阴部的同时,两人密合处发出的“咕叽咕叽”声更是不曾间断。祁月舟被插得淫液四溅,在床单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水渍,自己身下也洇湿了一大片。 “呜呜……好舒服……” 修思辙一边抽插,一边摸上祁月舟阴唇顶端勃起的阴蒂,他揉弄着这颗小球,明显感受到少女的花穴夹得更紧了。 “宝宝,我也好喜欢你……”他再次亲吻上祁月舟的唇,缠绵悱恻,心中的爱意汩汩而出。 祁月舟抱住修思辙的脖子与他接吻,平日里聪慧的大脑此刻云里雾里,只一味贪求快感的冲击。 两人的身躯紧紧重迭在一起,爱与欲交织弥漫。 “嗯啊……” 感受到少女的阴道不规则的收缩,修思辙知这是她要高潮的前奏,腰身挺动得更加快速。 “嗯……” 随着祁月舟抵达高潮,修思辙也一同攀上快乐的顶点,射出浓浓的精液…… 30约定 “咚咚咚——” 一大清早,祁月舟被一阵粗野的敲门声闹醒。 她不耐地翻身,咕哝道:“谁呀……” “小月,你在吗?” 听这声音是顾予渊,火急火燎的,不知道他这么早找她是有什么要紧事。 祁月舟不情不愿地对着门喊道:“等等,来啦——” “唔……” 祁月舟正想起床穿衣服,身旁蓦地响起一声低沉的男声,吓得她一下就清醒了。 她忙扯过被子把自己包个严实,往后缩了又缩,“谁?!” “舟舟,你醒了。”修思辙揉着惺忪睡眼,对祁月舟浅笑道。 “原来是你啊……”见身旁躺的不是陌生人,祁月舟刚吊起的心放了下去,旋即又震惊地说,“你怎么在我床上?!” 见修思辙裸露的半边臂膀在被子外,祁月舟又想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你、我?!……”她舌头像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昨晚发生的事情,你想不起来了吗?”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祁月舟察觉到嗓子又干又渴,是酒精摄入过度又未及时补水的症状。她的记忆停留在了昨天在Echo跳舞这一幕,后来的事……全都不记得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断片?酒精真是害人。 祁月舟暗暗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想不起来了,等会再说吧。” 呵,她又不是傻子,光凭两人不穿衣服的状态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真是头疼……不过现在不是掰扯这件事的时候。 祁月舟摸到床尾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着,“你先钻被子里,千万千万不要发出一点动静!” 修思辙点头,整个人缩进被子中。 祁月舟潦草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来不及擦干脸上水珠,匆匆打开了门。 顾予渊伫立在门边,衣冠整洁,面色平静,完全不像是有急事。 “怎么了?小予。” 顾予渊摇摇头,犹豫地说:“你……出什么事了吗?” ……莫不是他昨天看到了修思辙进自己屋了?还是说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动静…… 祁月舟心虚地把门缝又关小了些,作出恹恹病容,“嗓子挺不舒服的,好像又感冒了。你怎么突然来问这个?” “昨晚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一直没回。” 祁月舟内心吐槽,不就是没回消息吗,至于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但她还是咳了两声,极力表演病号的角色,“我昨天头疼就早睡了,没看见,抱歉。” “你消息没回,早读也没来,我担心你别是出事了……”说到这,顾予渊笑了笑,“还好只是感冒,虚惊一场。” “嗯?早读?”祁月舟诧愕,“现在几点了?” 顾予渊看了眼手机,“七点五十叁。” 还差七分钟第一节课开始。 祁月舟暴怒。 ——该死的相重云! 若非他灌她酒,她就不会喝多,不会和修思辙躺在同一张床上,更不会错过上课!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相重云这个王八蛋害的! 顾予渊见祁月舟面容逐渐扭曲,小心地问道:“你还好吗?难受得厉害的话今天要不就请一天假。” “没事,没事。”祁月舟揉了揉脸,“我不小心睡过头了,等会儿就去上课。” 顾予渊还是不放心,“别勉强自己。” “真的没事,你回去上课吧。” 将顾予渊赶回去后,祁月舟返回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多条消息,其中还包含白苑的。 一一回复完,祁月舟拍拍床示意,“可以出来了。” 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修思辙的脑袋钻了出来,只露了眼睛及以上的部分。 他闷在被子,望着她,“刚才来的是同学?” “对,同班同学。” “他好像很关心你。” 如果祁月舟的鼻子足够灵敏,定能嗅到空气中的一股酸味。 “……还好吧。” “可是我听他喊你‘小月’。” “这些怎么都好,你也可以喊我‘小月’!”祁月舟烦躁地揪着头发,不愿在这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我还是喜欢叫你‘舟舟’。” “……随你。”祁月舟彻底有气无力,她凝望天花板艰难开口,“我昨天喝多了,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思辙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然后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说想和我谈恋爱。” “……” 祁月舟对此持怀疑态度,但他看起来太过坦然,不像在撒谎。 “然后我同意了。你高兴地扑在我身上,我——” “停!”祁月舟忙不迭地叫停,“后面就不用叙述了。” 她实在是喝多了,对修思辙说的内容毫无印象,因而无法断定真假。 思索一番,祁月舟慎重地组织语言:“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嗯……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些事,都说酒后乱性,我是喝糊涂了……” 祁月舟没把话说完整,但她想修思辙肯定能懂她意思。 修思辙不紧不慢道:“你是要当做过的事都没发生么?” 祁月舟哽住,讪讪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修思辙擅自签下霸王条款,“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不许反悔。” 祁月舟一个头两个大。 事已至此,她放弃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你在和我睡了一觉后,提出交往究竟是基于‘真心’喜欢我,还是出于一种……愧疚心?或者其他。” 修思辙缄默。 祁月舟见状心凉了半截,“你看,你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吧。比起莫名其妙展开一段关系,腻烦后结束掉,你还不如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修思辙反驳:“不是这样的。” 至少……他的身体说,他喜欢她。 都说人的后天性格与原生家庭息息相关,那是怎样的家庭造就了如今的修思辙呢?一个在外包养情人常年不回家的父亲,一个为爱疯狂变得偏执而敏感的母亲。对于幼时的他来说,爱就像是呼啦啦飞上天的肥皂泡,梦幻绚丽却又不可触碰。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随着时间流逝只会对爱愈发渴求。修思辙也不曾例外。他喜欢与朋友待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与世界相连的实感。 到了青春期,修思辙病态地试图以恋爱关系来填补爱的空缺。他与那些说“喜欢”他的女孩儿交往,可惜心中的空洞从未得以填补。 他对她们的肢体接触仅限于牵手、拥抱,若是再进一步身体便会自发性地抗拒。这并不奇怪,哪个偶像会与自己的信徒接吻?又有谁能接受去吻一个仅把自己当作炫耀工具的人? 修思辙选择及时止损,所以他不断分手,身边不断换新的人。即使这一切让他疲倦厌烦,可对爱的饥渴永不餍足,哪怕别人误会他薄情也无所谓,他并不打算将事实宣之于口。毕竟……他不需要怜悯。 后来一个如月光般温柔的女孩出现了。 他抑制不住胸腔的悸动,想要牵她的手,吻她的唇,同她翻云覆雨。 身体先灵魂一步意识到了这叫做“喜欢”。 修思辙抿了抿唇,神色认真,“我喜欢你。”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任何修饰。 祁月舟定定地看他一会儿,选择让步。她叹气:“口说无凭……听说你之前交往时间最久的女朋友是一个月。那我们以两个月为期,两个月后没分手的话就说明你是真心的。在此期间我们交往的事先保密,怎么样?” “好。”修思辙虔诚地亲吻祁月舟的额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舟舟。” 31秋游 和修思辙约法叁章后,两人暂且确定了情侣关系。 祁月舟正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修思辙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下巴在她发顶磨蹭,“要不今天就别去上课了。” “?”祁月舟“唰”的一下拉上书包拉链,“《恋爱条约》第叁条,‘恋爱应以不耽误女方学习为前提’,刚签订完条约你就忘了?” “真是严格。”修思辙轻笑一声,“那你亲我一下。” 祁月舟轻轻在修思辙的脸上亲了一口。 “不够。”修思辙低声说。捧起她的脸,又是一番唇舌缠绵。 结果等祁月舟抵达教室时已是第一节课的课间,她还是遗憾地错过了最爱的语文课。 小月日记。 9月24日,天气是低气压,心情是有雨。 今早起床意外发现和小咪躺在同一张床上,经确认是因被小狗灌酒导致的酒后乱性…… 若非树袋熊的关心,我大概会睡到自然醒,旷一上午的课。饶是被树袋熊提前唤醒,但错过语文课已成定局! 这全都是小狗害的!呵呵,小狗……希望你不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刚走到座位边上,就听白苑关心地问:“月舟,身体好点没?” 祁月舟微笑着说:“好多了。” ……睡了一觉后她没有任何胃部不适,连醒酒药都不用喝。看来她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 不过祁月舟给白苑说的却是自己因感冒头疼起晚了,又是一个谎言。 ……对不起,白苑,总是对你说谎,但我是迫不得已。 ——该死的小狗。 祁月舟再次咒骂。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全归罪于相重云就行了! 祁月舟坐下来把书包塞进课桌,从中摸出了一袋面包和感冒药,“这是?” 白苑头一扭,示意斜后方,“他放的。” 祁月舟转身戳了戳趴在桌上的树袋熊。 顾予渊“唔”了一声,慢慢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小月,你来啦。” 祁月舟晃晃手中的面包和感冒药,“你放的?” 顾予渊边打哈欠边说:“嗯,我怕你来不及吃早饭,就去超市给你买了个面包,是肉松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祁月舟诧异,“你还挺会买,我最喜欢吃肉松面包。” 她饿得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袋,大口咬下去,胃和味蕾得到极大满足。 “那太好了。”顾予渊懒洋洋道,“你应该已经喝过感冒药了?这一包放起来备用吧。说起来,小月你的体质是不是太弱了?一不小心就感冒。” 祁月舟眼神乱飘,支支吾吾,“可是是换季的原因,我以后会注意的。” 白苑意味深长地旁观半晌。 吃完面包,祁月舟去扔了个包装袋。回来时白苑对她摇了摇手机。 祁月舟掏出手机一看,抚额。 ——白苑:有奸情。 ——Luna:我们是十分纯洁的朋友关系。 白苑不置可否,递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白苑:骗鬼呢,之前从没见你俩说过话,这会儿他怎么突然给你送饭送药的?还是不是朋友了,老实交代。 ——Luna:我说我说TwT 祁月舟对白苑双手合十,作乞求状。 ——Luna:真没啥,就是前两天意外发现我俩都玩同一个游戏,有共同话题就成朋友了。 ——白苑:就算这样也有点过了吧,你见哪个男的对普通朋友这么关心?你别不信,他肯定喜欢你。 祁月舟迟疑。 ——Luna:也许是他人比较好呢? 白苑白眼一翻,差点晕厥。 ——白苑:孩子,你无敌了。 上课铃打响,第二节是班主任的课。 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讲课,而是把课本放在讲桌上,推了推眼镜,“我先讲一下放假事项。” 众人骚动。 经班主任一说,祁月舟才想起马上要放长达七天的小长假了。 “首先是大家最关心的,这次我们班抽到的项目是坐游轮去粼岛。” 左边的女生叹气:“老师你手气也太差了吧。” 又一个男生说:“虽然我暑假刚去过粼岛,不过再去一次也不是不行。” 祁月舟一头雾水,“秋游?游轮?” 白苑小声解释道:“水蔚的老传统了,放假前会组织全校去秋游。为了方便管理设置叁个项目,一个项目下六个班,每班的班主任抽签决定去哪个。” “哦——”祁月舟了然。 白苑又撇撇嘴,“别的班飞国外玩,咱们在家门口打转,嘿——” 祁月舟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这秋游还是全球范围的?球游?” 白苑更来气了,“可不是嘛。” 怪不得那女生嫌班主任手气差。 祁月舟很遗憾,失去一次出国玩的机会。不过她既没坐过游轮也没去过粼岛,总之也不算亏。 班主任对众人的抱怨声报以无奈一笑,“抱歉,我向来在抽签上运气不好。时间已经定好,这周叁的早上出发,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32游轮 he iyeshu ku.c om 秋游的前一天祁月舟收拾行李,塞了几身换洗衣服和习题集,但是她猜这几本册子除了给行李增加重量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修思辙说,他们班抽到的项目是去雪山滑雪。 祁月舟非常羡慕。 修思辙为两人没能分到同一个项目感到万分可惜,如果可以他想一直和祁月舟黏在一起。 秋游的这天早上抽到游轮项目的六个班在校门口集合,坐上各班专车,直通港口。 专车上,班主任详细讲了此次的旅游路线。 从洛州的港口出发,向东南方向行驶,抵达距洛州约150公里的海岛,也就是粼岛。 粼岛是个小岛,以旅游胜地闻名,岛上原住民甚少,矿产资源缺乏,因而也没农业和工业可发展,全凭旅游业支撑本地经济。好在景色优美,别具风情,旅客络绎不绝。 抵达港口,祁月舟见停泊在港口的这艘游轮外观平平无奇,直到进入内里才知其豪华程度。咖啡厅、图书馆、酒吧、棋牌室、网吧……一切能在商业街上见到的设施这里一应俱全。 听说游轮的主人为追求华丽,甚至在大堂的每个水晶吊灯上都缀了钻石。 祁月舟疑惑,他真的不担心哪个能飞檐走壁的贼把钻石抠下来么?更多免费好文尽在:xunhua nli.co m 如果她会轻功……还会隐身的话,她一定抠个干净。 去舱房的一路上祁月舟左瞧瞧右看看,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其他人早已司空见惯,倒衬得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祁月舟和白苑同行,她翻着手中的小册子,问:“一会咱们做什么好?我看这上面说船上还有美术馆,要不要去看看?” 白苑恹恹的,兴致缺缺,“宝贝儿,估计一会儿你要自己玩儿了。我要在屋里睡觉,我晕船。” “啊?”祁月舟担心,“那你吃点药?” 白苑生无可恋地摆手,“我吃了也不管用。” 祁月舟不解,“你知道自己会难受怎么还来秋游?” 白苑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姐的宗旨是绝不吃亏,学校免费请客坐游轮,我必须得占这个便宜。” “……言之有理。” 原来有钱人也有爱占便宜的癖好。 两人在客舱前分道扬镳。 祁月舟找到自己的房门号,刷房卡进入舱房,再次叹为观止。 舱房空间极为宽敞,装潢豪华,拥有私人阳台,打开落地窗就可观海。 放下行李后,祁月舟一头倒在床上,翻看宣传册。看了半天她也没想好去哪儿玩,干脆随便逛逛好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来啦。” 谁会敲她的门?白苑的晕船好了?还是客房经理? “谁呀?”祁月舟一边问一边打开门。 门外男人倚着门框玩味地看着她。 祁月舟惊讶,“你也来了?” 凌泽淡淡道:“我不能来?” 祁月舟摸了摸鼻尖,“我没这个意思。” 凌泽嗤笑一声,“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祁月舟纳闷,“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了?” “我问你和谁约会,你到现在都没回复我。” “……” ——那都一个多星期前的事,少爷您还记得呐。 祁月舟说:“自、自己去的。” “你不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 祁月舟干巴巴地笑,“呵呵,不如说少爷您长了一对看穿真相的慧眼。” “少废话。”凌泽勾唇,一手揉上她的脑袋,“走。” 祁月舟把脑袋从他手里抢回来,捋了捋乱掉的头发,“去哪儿?” “去玩。” 祁月舟怯生生道:“我可以不去吗?” 她想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凌泽这尊大佛到哪儿都是最吸睛的。 凌泽冷冷瞥她,“你说呢?” “我去。”一语双关。 祁月舟跟在凌泽身后,穿过客房长廊。 她偷觑他的侧脸。 “看什么?” ……感觉还挺敏锐。 “你怎么找到我房间的?”祁月舟怀疑他用了非法手段。 “当然是看到你进了那间屋。” 祁月舟惊异他居然能注意到自己,不过这不是个好现象。 凌泽带她进入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 因电梯里还有其他人,祁月舟憋着疑问,等出了电梯才问道:“所以我们去哪儿玩?” 凌泽笑,微扬下巴,示意正对着两人的那家挂着“Casino”玫红荧光牌的店,“赌场。” “这里竟然还有赌场?”祁月舟眉眼快拧做一团,“要是输到没钱可给的话会被剁手吗?” “会。” 祁月舟打了个冷颤。 “等会儿就拿你的手做赌注。” ……祁月舟这才知道他在开玩笑。 真不愧是冰块,开玩笑都这么冷。 一走进去,满耳都是老虎机不断吞吐金属硬币的叮叮咚咚声。 因为这所游轮被学校包了,赌场内人不多,零零总总叁四十个,但占比却属实不少。看来有钱人还是对这种场所更感兴趣。 祁月舟说:“事先说明,我可没钱。” 不是她有意扫兴,她只是在讲事实。万一凌泽要和她赌,她最多掏一百块钱出来多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意羞辱他。 凌泽被她气笑了,“我会让你出钱?” 多说多错,祁月舟自觉闭嘴。 凌泽问:“想玩哪个?” “我都不会……” 蓦地一个轻佻的声音盖过了祁月舟的话。 “哟,这不是凌少么。” 扭头一看,说话的人是一个狐狸眼的男生,穿着夏威夷风情的衬衫,右手搂着一身材窈窕的女生。 祁月舟没见过他。 “汤少。”凌泽回应。 祁月舟从凌泽的反应只能判断出他俩认识,关系好坏就看不出了。 汤恩陆笑着,眼睛弯得像月牙,“难得见一次面,玩几把?” 33筹码 汤恩陆是汤家的二少爷。汤家在洛州也是数得上号的,与凌家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因自己上面有个哥哥顶着,汤恩陆不必肩负继承家族企业的大任,整日活得逍遥,花名在外。 他身边的女生叫付萱,在他们的圈子里是小有名气的交际花。两人凑在一起,也算得上是气味相投了。 和谁玩都是玩,凌泽没有异议。 他低头看祁月舟,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不用你会玩,说个你感兴趣的。” 祁月舟想说她对赌博不感兴趣,只对钱感兴趣。毕竟赌博有血本无归的风险,她还是更喜欢把钱存在银行账户里,每天看那一串数字慢慢上涨的感觉。当然……如果是疯狂上涨她也不介意。 叁个人都在等她的回答,祁月舟骑虎难下,只好说:“玩个扑克类的吧。” 凌泽看向汤恩陆,说:“21点?” 汤恩陆无所谓地笑笑,“那就听凌少的,21点。” 付萱倚在汤恩陆怀中,嘟着红唇嗲嗲地问道:“阿陆,21点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抽扑克,在点数之和不超过21的情况下谁的牌大谁赢。”说着,汤恩陆食指挑起付萱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啾了一口。 “讨厌~”付萱娇笑着推搡他的胸口,旁若无人地同他打情骂俏。 祁月舟不小心瞥到这一幕,恶寒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凌泽见她时不时往另外两人那觑一眼,说:“怎么,羡慕了?” 祁月舟瞪大了眼睛,“你会羡慕吗?!” 凌泽轻笑,“你也亲我一下我就不羡慕了。” “……”祁月舟观赏身旁的盆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四人来到赌桌两侧,荷官开始分发筹码。 赌桌两侧各只有一张椅子,汤恩陆在一端坐下后,付萱自然地坐到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扪心自问,祁月舟在大庭广众下实在做不来这种动作。 应该说有廉耻的人都做不出来。 凌泽见她呆站在一旁,挑眉,“傻站着做什么?你是服务生?” “只有一张凳子。” 凌泽扬扬下巴,让她学付萱,“这不都有示范了?” “这位美女害羞了?”祁月舟还没来及婉拒,汤恩陆那边就火上浇油,“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凌少身边有女生在,不介绍一下么?” 为撇清关系,祁月舟抢先一步开口:“你好,我叫祁月舟,我和凌泽……” 话还没说完,凌泽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如你所见,她害羞,多担待。” 汤恩陆与凌泽换了个眼色,笑眯眯地说:“哎呀,我懂我懂。” 祁月舟如芒在背。 ——暴君! 她拘谨地坐在凌泽腿上,绷着身子大气不敢喘,恨今天没画个让人认不出的烟熏妆。 事已至此,祁月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这游戏快点结束,千万别被认识的人看到。 筹码分发完毕。 汤恩陆拨拉着自己跟前成堆的小圆片,笑道:“凌少,赌个多少的?” “先赌小点儿吧。”凌泽云淡风轻地说,“一百万。” “什?!”祁月舟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闭上了嘴。 他说赌小点,她以为也就一万呢。谁家把一百万当小数目? 汤恩陆:“一百万也太少了点吧,你看嫂子都不满意了。” 凌泽凉飕飕瞥祁月舟一眼,“那一千万吧。” ……快来个人猛掐她人中。 凌泽对祁月舟耳语:“别给我丢人。” 祁月舟眉头紧促,用气声着急地说:“万一输了怎么办,一千万呢……” 他不会输钱了怪在她头上吧?! “要是输了,你要赔我。” 祁月舟举白旗投降,“都说了我没钱!” 凌泽低笑一声,手放在她的后腰上,“可以用人来偿还。” 祁月舟红着脸按住他的手,“这么多人呢,注意点!” “怕什么,又没人敢多嘴。”凌泽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收回了手。 凌泽发现每次在祁月舟耳边讲话时,她都会下意识地往后撤一些,像是怕痒。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故意对她耳朵吹气道:“你的意思是,在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34赌博 耳朵是祁月舟的绝对敏感地带,猝不及防的酥麻感让她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 她蹦起来时因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吸引了不少视线。 “怎么了这是?”汤恩陆看热闹不嫌事大。 祁月舟窘得待不下去了,冷着脸拔腿就走。 “啧,开玩笑的。”凌泽见她真恼了,连忙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拽了回来。 祁月舟甩开他的手如同一尊雕塑矗在原地。 凌泽捏她的脸颊,“别垮着一张脸,笑笑。” 祁月舟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又迅速耷了下来。 凌泽居然在哄女人? 汤恩陆与付萱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两人心照不宣地闭上嘴,不敢再乱开玩笑。 凌泽是谁?凌家的太子爷,未来要顶洛州半边天的人。他放下面子去哄的人,谁敢不长眼色地瞎贫嘴。 见祁月舟兀自生气,凌泽用金钱诱惑道:“别生气了,一会儿赢的钱都给你。” 祁月舟无语。 他敢给但她不敢要呀。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祁月舟气消得快,撇撇嘴说:“我不要钱。” 凌泽想了想,“那等会去买衣服买包?” “……”祁月舟气性又上来了,指着自己鼻子,“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物质现实?你说这话让我觉得自己是你的小蜜!” “……”耐着性子哄人却被一顿呛,凌泽脸也黑了。 在凌泽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讨好他,因此他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性子,说话经常盛气凌人。饶是如此,仍有许多女生往他身边凑。凌泽对女人没兴趣,只觉得她们乌泱泱烦人得很。祁月舟的出现成了例外,他想和她在一起,让她开心,却苦于没经验不得方法。 凌泽烦躁极了。 见气氛不对,汤恩陆忙打圆场:“嫂子别气了,凌少的意思是你想要的他都给你!是吧凌少?” 汤恩陆疯狂对凌泽使眼色。 “……嗯。”凌泽黑着脸嗯了一声。 既然凌泽知错了,她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祁月舟不爽地哼哼,“你起来,我坐这。” 凌泽无奈地起身让座,等祁月舟坐下后,他站在了她的背后,附身双臂交迭搭在椅背上。 祁月舟敲敲桌子,“怎么玩?” “我不擅长解释,你上手玩就会了。”汤恩陆对祁月舟笑笑,转头又对站在一旁的荷官说,“这把我坐庄,发牌吧。” 荷官是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男人,他手法娴熟地将一迭扑克洗了再洗,最后先摸出最上面的两张牌发给汤恩陆。 一张明牌7和一张暗牌。 荷官又摸出两张明白发给祁月舟。 祁月舟盯着自己的牌,“一张A一张Q,然后呢?” 在场的除了祁月舟都沉默了。 “……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凌泽说。 汤恩陆的狐狸眼忽闪忽闪,对荷官玩笑道:“喂,你不会是凌少为了哄祁小姐开心派来出老千的吧?” 荷官汗颜,“先生,我们是经过专业培训有职业素养的。” 汤恩陆不听,自顾自地说:“他给你开多少?我出双倍。” “……” 牌桌上还有两人不明所以。 祁月舟看看凌泽又看看汤恩陆,“你们在说什么?” 付萱摇了摇汤恩陆的手,“阿陆,发生什么了?我看不懂。” “K、Q、J都算作10点,A可以算作1点也可算作11点,当A和10点一起出现叫做Black Jack,是场上最大的牌。”凌泽解释说,“你第一把就拿到了Black Jack。” 汤恩陆啧啧称奇,“这就叫新手保护么?运气也太好了。” 听完说明后,祁月舟自己都崇拜自己。 “所以只用了两秒,我就赢了一千万?” “赔率是1赔1.5,你赢了一千五百万。” ——噢噢噢噢噢噢噢! 祁月舟双眼放光。 一代赌神,就此崛起! 汤恩陆翻开底下那张暗牌是2,离21还差得远。 “操。”他骂了出来。 人扯到钱财和赌博时就容易变得没素质。 汤恩陆不服,“再来再来!” 祁月舟问凌泽,“继续?” 凌泽笑,“玩到你尽兴。” ——— 最近太忙了 等有空修修文多写点 35 接下来的几局里,祁月舟虽没再摸到Black Jack但也算是一路长虹,十局里能赢八局。 汤恩陆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凌少,你和嫂子换换位置行不行,再让嫂子玩下去我今天得倾家荡产了。” 凌泽淡然道:“等她说不想玩了,再换我陪你。” 汤恩陆转向祁月舟,“嫂子,您高抬贵手吧。” “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今天赌运这样好。”祁月舟嘴上说着抱歉,手上却翻开一张牌又赢下一局。 汤恩陆苦不堪言。 这么多局输下来,凌泽拿他的钱借花献佛,而他又不得不好声哄着对方开心,汤恩陆越玩越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 在又连输叁局后,他告饶道:“真不玩了,真不玩了,就当放小弟一条生路。” 凌泽却兴致不减,“要不换个别的玩?” 汤恩陆叹气,“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身子骨弱,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好了。” 付萱点头附和,“阿陆说好等会陪我去做SPA的,你们玩儿吧。” “对对,差点儿忘了这茬。”收到付萱递来的眼色,汤恩陆忙说,“我和萱儿先走了,您二位玩好。” 汤恩陆揣着快被掏干净的口袋拉着付萱匆匆离去。 祁月舟赚得盆满钵满,方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她得意洋洋道:“怎样,亲眼见证一代赌神的诞生?” 凌泽说:“一般。” “那你把我赢的钱给我!”祁月舟气乎乎地伸手。 凌泽笑了。 她真是不经逗,生气的样子也真可爱。 “还要再玩点别的么?”凌泽问。 祁月舟摇头,“见好就收,懂不懂?” “走。” “去哪儿?” 凌泽掂掂手里的筹码,笑了,“商场。这些钱是你赢来的,想怎么花都随你。” 祁月舟发现凌泽很喜欢逛商场。 两人乘上电梯,祁月舟说:“喜欢逛商场的男的真稀有。” 凌泽扫她一眼,“谁,我?” 祁月舟点点头,“难道不是么?你上次也是让我陪你去商场。” “……我是不想看你穿得跟乞丐似的在我眼前晃悠。” “谁穿得跟乞丐似的?!我平时也没在你眼前晃悠吧!” 凌泽烦她追根究底。 喜欢一个人就想给她花钱,他有什么错? 但高傲如他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喜欢”一类的话的。 “呀!” 祁月舟忽然叫了一声。 凌泽问:“怎么了?” 祁月舟拍着身上的口袋,“我好像把手机落在房间里了。” 凌泽按下电梯按钮,“那先去拿吧。” 祁月舟进屋找手机,凌泽在房门口等她。 冗长的回廊里响起开门关门声,脚步声由远渐近。 来人从身前经过时扫他一眼旋即收回视线。凌泽目不斜视,作漠然不觉。 “好了,走吧!” 祁月舟走出来,对凌泽说。 “……小月?”方才经过的人听到她说话,停步转身。 “……小予。”祁月舟做贼心虚一般,声音细弱。 结果还是没能避免被人看见她和凌泽同行,而且他又站在她房门口,很难不被人误会。 顾予渊上船后先在屋里补了一觉,待到睡足他出来松散一下骨头,没想先遇到了一个讨厌鬼。 还没感叹晦气,他又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他的公主殿下。 ……所以为什么讨厌鬼会站在她的房门口? 小月,小予。 凌泽咀嚼着两人对彼此的称呼。 他抬眼,唇角微扬,“顾少,才几天不见,应该不至于不认识了。” “凌泽。”顾予渊冷然,“你怎么在这。” “秋游。”凌泽淡淡说。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剑拔弩张的氛围。 祁月舟心里发毛。 “那个……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继续……” 祁月舟见状不对,转身想跑。 凌泽拽住她的手腕,“你有什么事?刚才不是说好去逛商场的么。”他顿了顿,重重咬字道:“小月。” 顾予渊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眼神快能将凌泽的手灼出一个洞。 “凌泽,你放开她。” 凌泽讥嘲道:“顾予渊,你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句话?” 顾予渊不遑多让,“你的作风就是强迫女孩子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她什么时候说不想了。”凌泽目光灼灼地看着祁月舟,“你去不去?” “……去。”祁月舟说。 凌泽挑衅地对顾予渊一笑,“你瞧。” 顾予渊定定看她。 ——你们之间有过节能不能别拿我做筏子?! 祁月舟快疯了。 “走吧。”凌泽捏了下她。 “等等,”顾予渊说,“我也一起去。” 凌泽眯眼,“我们两人逛商场,你掺合什么。” 顾予渊不理他,却对祁月舟道:“小月,我也要去。” 祁月舟自暴自弃地说:“既然你俩都想去商场那就你俩去呗……” “?”凌泽目光中充满威胁。 顾予渊:“……” 叁人僵持不动。 最后祁月舟烦了,“走走走,一起去,谁都别多说,就这么定了。” 他俩爱吵就吵吧!她自己玩自己的。 于是凌泽预想的双人约会变成了叁人游。 来到人前时祁月舟后悔了。 她发现无论走到哪儿他们都被人注视着。 ——这到底是为什么?! 36秋游(五) 叁人行的状况就是祁月舟站中间,凌泽和顾予渊一人一边与她并肩而行,落在旁人眼里说不出的怪异。 祁月舟也是万分难受,觉得自己像是夹心饼干中的夹心,被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乘电梯时,祁月舟借着反光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人在偷觑他们。 来到商场,迎面走来的人好奇的眼神更是不加遮掩。 祁月舟忍不住道:“咱能不能别叁人并排走?跟一家叁口似的。” 凌泽不爽地瞥她,“现在知道难受了?”他把矛头一转,“顾予渊,有教养的人都懂得不打搅别人的约会。” 顾予渊懒散地回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离开,难道是教养不够?” ……好恐怖。 “你们就吵吧!我去看看这家店。” 祁月舟害怕下一秒血流成河,闷头拐进一家女装店,只求远离是非之地。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整体偏暖色的装修风格,一串小灯泡挂在橱窗里用作照明。 店内总共展出的衣服只有二十余件,祁月舟好奇这家店究竟什么时候倒闭。 她刚走一个穿蕾丝连衣裙的模特前站定,店内导购便闻着味儿凑了上来,“小姐的眼光真好,这件是服装界新秀Michel设计师推出的秋季新款,纯手工制作,全球限量……” 导购又说了一大堆这件衣服的材质和设计理念,祁月舟一个字也没记住。通篇下来她只记得这件衣服的设计师叫Michel,可惜她并不知这位Michel是何方神圣。 人家说了这么多,祁月舟想着不回应一下似乎不太礼貌。 她问:“这件衣服多少钱?” 导购小姐笑眯眯地说:“叁十五万。” ——这是金子做的?! 祁月舟刚伸出想去触碰衣服的手僵在了半空。 “喜欢这件?” 凌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背后。 祁月舟讪讪收回手,“不喜欢。” 她怎么敢说喜欢?说个一般都怕导购哄着她试穿一下,万一不小心把衣服弄出个瑕疵,她就要年纪轻轻负债累累了! “这件挺适合你的。”凌泽说。 导购见缝插针道:“是呀,这件衣服很衬您的温柔气质,您穿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凌泽双指夹出一张卡递给导购,“把这件包起来。” 导购喜笑颜开,“好的先生!” 祁月舟不可思议地瞅他,“你买它干嘛?你穿?” 凌泽双手插兜,“当然是你穿。” “帮我包起来这件。”那边顾予渊又说道。 “好的先生!”导购手脚麻利地将手中的蕾丝连衣裙包好,小跑过来恭敬地站在顾予渊面前,“先生,这一件衣服是四十二万。” “没带卡,手机支付吧。”顾予渊掏出手机让导购“哔”了一下,温柔地对祁月舟笑,“小月,这件符合你的风格。” ……祁月舟可算知道这家店还没倒闭的原因了。 接下来两人针锋相对,不甘示弱。 “这件也包起来。” “这件。” “这个。” “给我包这个。” 短短几分钟,这家店在售的衣服只剩一半,寥寥几件穿在模特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店里被劫匪洗劫一空了。 导购忙得不亦乐乎。 祁月舟趁没人顾及她的空隙,偷偷给白苑发消息。 ——Luna:十万火急!凌泽和顾予渊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等了一会儿,白苑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转成文字是长长一大串。 ——白苑: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不知道他俩是死对头吗?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凌家和顾家是死对头。洛州娱乐业一半是凌家的,一半是顾家的,前些年风头没那么紧的时候他们两家为争地盘没少起冲突。除此之外听说他俩本来也看彼此不顺眼,说不定是基因里带的,哈哈。 祁月舟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Luna:原来顾予渊他家这么牛?! ——白苑:他家是大家族之一……这你也不知道吗我的姐…… 她真不知道。 毕竟他从没和她聊过自己家里事。 回想班里人怵他的态度,祁月舟又觉有迹可循了。 两人已让导购各自打包了五件衣服,却仍没有停手的趋势。所以凌家继承人和顾家继承人的battle方式就是比谁花钱更多?祁月舟对此的评价是挺文明的。 祁月舟待不下去了,“我再去别的店逛逛。” “我和你一起。”顾予渊说。 凌泽又怎会给顾予渊和她独处的机会,也跟了上去。 ——— 边修文边写新的,好累(瘫) 36秋游(六) 叁人行的状况就是祁月舟站中间,凌泽和顾予渊一人一边与她并肩而行,落在旁人眼里说不出的怪异。 祁月舟也是万分难受,觉得自己像是夹心饼干中的夹心,被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乘电梯时,祁月舟借着反光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人在偷觑他们。 来到商场,迎面走来的人好奇的眼神更是不加遮掩。 祁月舟忍不住道:“咱能不能别叁人并排走?跟一家叁口似的。” 凌泽不爽地瞥她,“现在知道难受了?”他把矛头一转,“顾予渊,有教养的人都懂得不打搅别人的约会。” 顾予渊懒散地回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离开,难道是教养不够?” ……好恐怖。 “你们就吵吧!我去看看这家店。” 祁月舟害怕下一秒血流成河,闷头拐进一家女装店,只求远离是非之地。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整体偏暖色的装修风格,一串小灯泡挂在橱窗里用作照明。 店内总共展出的衣服只有二十余件,祁月舟好奇这家店究竟什么时候倒闭。 她刚走一个穿蕾丝连衣裙的模特前站定,店内导购便闻着味儿凑了上来,“小姐的眼光真好,这件是服装界新秀Michel设计师推出的秋季新款,纯手工制作,全球限量……” 导购又说了一大堆这件衣服的材质和设计理念,祁月舟一个字也没记住。通篇下来她只记得这件衣服的设计师叫Michel,可惜她并不知这位Michel是何方神圣。 人家说了这么多,祁月舟想着不回应一下似乎不太礼貌。 她问:“这件衣服多少钱?” 导购小姐笑眯眯地说:“叁十五万。” ——这是金子做的?! 祁月舟刚伸出想去触碰衣服的手僵在了半空。 “喜欢这件?” 凌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背后。 祁月舟讪讪收回手,“不喜欢。” 她怎么敢说喜欢?说个一般都怕导购哄着她试穿一下,万一不小心把衣服弄出个瑕疵,她就要年纪轻轻负债累累了! “这件挺适合你的。”凌泽说。 导购见缝插针道:“是呀,这件衣服很衬您的温柔气质,您穿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凌泽双指夹出一张卡递给导购,“把这件包起来。” 导购喜笑颜开,“好的先生!” 祁月舟不可思议地瞅他,“你买它干嘛?你穿?” 凌泽双手插兜,“当然是你穿。” “帮我包起来这件。”那边顾予渊又说道。 “好的先生!”导购手脚麻利地将手中的蕾丝连衣裙包好,小跑过来恭敬地站在顾予渊面前,“先生,这一件衣服是四十二万。” “没带卡,手机支付吧。”顾予渊掏出手机让导购“哔”了一下,温柔地对祁月舟笑,“小月,这件符合你的风格。” ……祁月舟可算知道这家店还没倒闭的原因了。 接下来两人针锋相对,不甘示弱。 “这件也包起来。” “这件。” “这个。” “给我包这个。” 短短几分钟,这家店在售的衣服只剩一半,寥寥几件穿在模特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店里被劫匪洗劫一空了。 导购忙得不亦乐乎。 祁月舟趁没人顾及她的空隙,偷偷给白苑发消息。 ——Luna:十万火急!凌泽和顾予渊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等了一会儿,白苑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转成文字是长长一大串。 ——白苑: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不知道他俩是死对头吗?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凌家和顾家是死对头。洛州娱乐业一半是凌家的,一半是顾家的,前些年风头没那么紧的时候他们两家为争地盘没少起冲突。除此之外听说他俩本来也看彼此不顺眼,说不定是基因里带的,哈哈。 祁月舟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Luna:原来顾予渊他家这么牛?! ——白苑:他家是十大家族之一……这你也不知道吗我的姐…… 她真不知道。 毕竟他从没和她聊过自己家里事。 回想班里人怵他的态度,祁月舟又觉有迹可循了。 两人已让导购各自打包了五件衣服,却仍没有停手的趋势。所以凌家继承人和顾家继承人的battle方式就是比谁花钱更多?祁月舟对此的评价是挺文明的。 祁月舟待不下去了,“我再去别的店逛逛。” “我和你一起。”顾予渊说。 凌泽又怎会给顾予渊和她独处的机会,也跟了上去。 ——— 边修文边写新的,好累(瘫) 37秋游(七) yuz ha iwuvip.co m 祁月舟又进了几家店,随手抽出的一件衣服价格便动辄上万,逛得人登时了无趣味。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游轮上的商场对标游轮本身档次,贩售的全是高奢品。 “没意思,不想逛了。”祁月舟说。 凌泽抬手看了眼表,“那就去吃饭吧。” 虽然空荡荡的肚子已经在咕嘟响了,祁月舟还是一口回绝说:“不要。” 凌泽皱眉,“为什么?” 祁月舟耸肩,“和你们俩在一起太惹眼了,我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 若是吃饭都被人围观,可就太倒胃口了。 “谁说要和他一起吃饭了?”凌泽乜了顾予渊一眼,“把他赶走就是。” 顾予渊懒懒掀眼皮,“要走也是你走。” 祁月舟见两人又有争吵的苗头,忙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不用,我自己走。” 凌泽脸色即刻沉下来。 祁月舟识相地改口:“呃,叁人一起吃也不是不可以……” 凌泽订正道:“我们两人一起。” 祁月舟说:“我知道你们俩也许关系不好,但顾予渊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愿意叁人一起的话我还是自己吃饭好了。” 凌泽危险地眯起眼。 但这次祁月舟没有让步,抱臂和他僵持着。 “或者我们两人一起去,不用管他。”顾予渊说。 祁月舟再次强调:“叁个人。” 她向来贯彻中庸之道,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凌泽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吃什么?” 他最后还是妥协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rous hu wu2.c om “我看看。”祁月舟说着,从挎包中找出游轮指南翻看起来。 游轮上的餐饮大多是做的特色菜,力争在一艘轮船上网罗全球菜系。祁月舟翻到一家做拉丁美洲那边菜色的店,顿时被勾起兴趣。 她摊开小册子,指着这家店的宣传页,“想吃这个!” 这家名为Selva的店的装修风格以原生态为核心理念,处处透着粗犷。入门的收银台上铺着黑布,收银机旁摆放着一颗水晶球,收银员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词。 “哇……”祁月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神秘气息。 服务员打扮得像是印第安人,他迎了上来,“请问几位?” 祁月舟说:“叁位。” “窗口、里面都可以就座,您叁位要做哪儿?” 祁月舟挑选了最里面的位子,偏僻。 餐桌是常规的长方形,正好一边坐两人。 祁月舟先进到最里面坐下。 所以凌泽和顾予渊谁该坐她旁边呢? 两人还没来及争夺,祁月舟就把挎包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凌泽、顾予渊:“……” 顾予渊先一步抢到了祁月舟对面的位置,凌泽心不甘情不愿地挨着顾予渊坐下。 叁人点了个套餐,服务员很快陆陆续续把菜摆了满桌。 “先别动筷,让我拍张照。”祁月舟打开手机摄像头,调好角度咔嚓一张,“好了好了,吃吧。” 她把这张照片发给了修思辙。 ——Luna:猜猜这是什么菜? 那边没回消息,祁月舟猜他应该还在飞机上。 祁月舟放下手机开始吃饭。 “小月,尝尝这个。” 顾予渊给祁月舟舀了一勺像鱼子酱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祁月舟问。 “用来配章鱼肉吃的珍珠醋,尝起来是甜丝丝的。” 祁月舟尝了一口,眼睛放光,“还真是,好吃!” 凌泽盛了一碗糯米饭放在祁月舟跟前。 “这是糯米饭?” “嗯。” 祁月舟看了看又闻了闻,感觉与普通的糯米饭无异,“这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凌泽沉默几秒,亡羊补牢道,“……多吃淀粉有助于长肉。” “……就当你夸我苗条了,谢谢。” “小月,再尝尝这个扇贝。”顾予渊一边给她夹菜一边介绍,“拉丁菜系中海鲜都做得挺不错的。” “吃青菜。”凌泽给祁月舟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有利于瘦身。” 祁月舟:“……” 两人半天自己一口没吃,光轮流给祁月舟夹菜了,不一会儿她的盘子中的食物就堆成了小山。 祁月舟看着盘里乱七八糟的一堆,没了胃口,“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顾予渊和凌泽总算停了下来。 祁月舟筷子一放,忍不住说:“你们俩实在看对方不顺眼的话就打一架,别憋着,但是能不能别拿我较劲。” 摊上这两个少爷,她逛街逛不好,吃饭也吃不好,自己想躲远点两人还像八爪鱼似的扒着她不放。 祁月舟真想仰天长啸: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小月,你别生气。”顾予渊率先认错,温声细语地说,“我只是想给你推荐好吃的菜,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不夹了。” 祁月舟满脸愠容地看向另一人。 凌泽说:“……你好好吃吧,我也不夹了。” 如同西伯利亚冷风过境一般,方才的热闹尽散,只剩冷场。 各人无言地吃着自己的食物。 祁月舟的手机响了,是修思辙回的两条语音。 “舟舟,我下飞机了。这边好冷,要是能抱着你就好了。” 祁月舟尴尬不已,她想语音转文字但是手滑点了播放。 “这拍的是你的午饭?看起来像……” 语音自动连续播放下一条,祁月舟手忙脚乱地关上声音。 祁月舟抬头,对面二人神色自若,对刚才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反应。 ……还好声音开得不大。 男朋友说的肉麻的话叫人听去了,她会很羞耻的。 吃得差不多饱了,祁月舟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待她离开后,凌泽搁下筷子。 “你喜欢她?” 顾予渊夹菜的手一顿,“这话该我问你。” 凌泽嗤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你听到她刚才的语音了?” 顾予渊“嗯”了一声。 “你知道对面是谁么。” “不知道。”顾予渊无精打采地咀嚼着难咽的胡萝卜丝,“知道又怎样,难道你要把他弄死?” 顾予渊郁闷得紧。 按说他已和祁月舟属于无话不谈的关系了,但他从没听她讲起过凌泽,也没听她说过她的感情关系。 在这之前顾予渊一直以为自己离她很近了,却没想突然蹦出两个情敌,其中一个还极有可能是她正牌男友。 凌泽对顾予渊的话不置可否。 顾予渊看他一眼,“我忘了,土匪行为正符合凌家人的作风。” 凌泽反唇相讥:“说得好像顾家人很高尚一样。” 顾予渊冷脸,“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你要是真的高尚,现在就该自觉退出。” “……我不。” 凌泽哼笑,“所以我说顾家人都伪君子。” 顾予渊不和他纠结这个,“无论如何,即使她有心仪的对象,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把她抢过来。” “巧了。”凌泽沉着声说,“她会是我的。” 38秋游(八) 吃过午饭后,祁月舟涌上一阵阵倦意。 与两人分手回屋睡过午觉后,她带着习题册钻进了图书馆。事实证明,只要人有心学习,哪怕被种种诱惑环绕也能不动如山。 听工作人员说,晚上游轮上要放烟花。祁月舟未曾在海上看过烟花,便拉着白苑到甲板上一起观赏。 甲板已聚集不少人,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或笑或闹,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两人找个一处无人倚靠的栏杆,吹着海风。不多会儿,绚烂的花火伴随破空声从墨蓝的海面腾空而起,于漆黑的夜空绽放,如梦似幻。 白苑眯起眼,惬意地感受海风拂面,忽地叹道:“真美啊。” “是啊。”祁月舟打开一罐刚买的葡萄味汽水,饮了一口,气泡噼里啪啦的跳跃感在舌尖弥漫。她看向白苑,“身体还难受么?” 白苑半边侧脸在烟花下忽明忽暗。听祁月舟这么一问,她又皱起脸捂住胃,“难受,想吐……而且不知怎么的,我腰也疼。” “不应该呀。”祁月舟不解,“你是不是在床上躺久了累的。” 白苑摆摆手表示不知道,整个人没劲儿地趴在栏杆上,“管它的,明天下船就好了。” 祁月舟抬头,在无边夜色中似乎远远望见了粼岛的轮廓。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透过阳台的落地窗,只见昨夜尚且隐隐约约可见的粼岛已近在咫尺。 随着游轮驶入码头,岸上的景色也逐渐清晰。 岸边海鸥翔集,椰树成排。岛上不见高楼大厦,民居多是二层小楼,一幢幢小木屋被绿意环绕。 粼岛上也有学校包下的旅店,是在游轮上待着还是去岛上玩,全凭个人意愿。 “走走走。” 白苑早早候在船门处,待游轮的梯子一放下便一马当先地拽着行李,打包祁月舟一起下船,忍了一天可算重见天日。 旅店离海岸很近,仅有五分钟的路程。 两人安置好后,白苑提议去游泳,冲刷一下仍未全散的恶心感。 “行是行,”祁月舟说,“不过我没带泳衣。” “大厅里有卖的不是。”白苑说。 旅店大堂专门开辟了一片空间来卖泳衣,连体式、叁点式都有,花里胡哨的。一处高高的架子上还悬着叁条线构成的丁字裤,混在一堆泳裤里。 祁月舟无意间瞥到了那可怜单薄的叁根绳子,立刻转开目光。 ——这肯定不能当泳衣穿。 祁月舟哼着小曲儿挑完一套纯白的叁点式泳衣,又看向一旁的游泳圈。她游泳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今仍是旱鸭子。 “选哪个好呢……”祁月舟嘟囔着。 小黄鸭型的泳圈太过幼稚,甜甜圈型的看着很可爱,就挑这个好了…… “你们是要去游泳么?” 顾予渊跟背后灵似的,冷不丁出现在祁月舟身旁,下巴放在她的肩上。 祁月舟吓得一激灵,见是顾予渊,就没有推开他,反而下意识问:“对,你也一起来吗?” 她看顾予渊整日浑身跟没二两劲儿似的,猜测他应该不会来,谁知顾予渊却说:“好啊。” 白苑刚挑出一件顺眼的泳衣,听到动静望了过来。 她腹诽着:都快亲上了还说只是朋友呢……我看是男女朋友吧。 秉持着日行一善的心态,白苑决定帮一下顾予渊,“来来来,顾予渊你也跟我们一起,人多才更好玩。” 几人挑好泳衣换完衣服后,一起前往沙滩。 “人真多啊。”白苑说。 祁月舟吐槽:“是啊,挤得跟沙丁鱼似的。” 两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顾予渊在一旁习惯性地不说话。 祁月舟选的这件泳衣很合身,泳裤勾勒出漂亮的臀线,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看得人…… 顾予渊默默转开眼,不能再看了。 白苑走着走着,猛地停下了脚步。 祁月舟问:“怎么了?” 白苑露出诡异的表情,“我好像,来月经了。” “啊?” 白苑说:“我刚感觉下面涌出一股热流……” 顾予渊抚额,转过脸去。 祁月舟说:“日子是这几天吗?” 白苑面目狰狞,怨气冲天,“绝对没错!我月经一直不规律所以不好算日子。但是这几天腰疼肯定是来月经导致的,难得来玩一趟又要忍受晕船到头来又不能玩,我真是……” 祁月舟给她顺气,“好了好了,这边风大你小心着凉腰疼得更厉害,走,我们先回屋。” “不用管我,你们去玩吧。”白苑丧气地说。 “我陪着你——” 白苑打断道:“真不用。”她贴在祁月舟耳边说:“正好给你俩制造独处的机会了,好好把握。” “……” 白苑一个百米冲刺折返回去,带起一路烟尘。 顾予渊看着祁月舟抱着的泳圈,“小月你不会游泳么?” 祁月舟摇头,“我只在小时候游过几次泳,连狗刨都不会。” 顾予渊笑,“没关系,等会儿我教你。” 粼岛作为度假圣地,又正值假期前夕,海滩上全是人。有正在晒日光浴的美女,有在堆沙堡的小孩儿,还有一些打沙滩排球的人。 两人穿过沙滩,直接下了水。海水干净清澈,冰冰凉凉的。 祁月舟套在泳圈里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浪一摇一摇,“小予,怎么游?” 浅水区人太多了,有点难展开手脚,顾予渊拉着泳圈带人一起往稍微人少的地方去。 顾予渊将祁月舟的泳圈摘下,让她扶着它,指导道:“首先身体放松,试着双脚上下打水。” “保持身体平衡,头和脊柱在一条直线上。” “不用怕,有我在。” 祁月舟在运动方面也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摸清了门路。 她松开泳圈,自己试着游起来。 “哎,真的,我能游了哎!”祁月舟兴奋地叫道。 “很棒。”顾予渊说。 初尝游泳的乐趣,祁月舟埋头专心游了起来,顾予渊跟在其后。 祁月舟越游越深,水温过冷,加之又游得久,腿一下抽筋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小月!”顾予渊见状不妙,忙游过来把祁月舟捞起,让她环住自己脖子,“小月,你没关系吧?” 祁月舟呛了好几口水,狼狈地说:“咳、咳,没事……就是腿抽筋了,好疼。” 顾予渊自责道:“都怪我,忘了做热身运动了。” “不怪你,我也没想到。”祁月舟强忍过这一阵疼痛,舒了口气,“好了,不疼了。” 危机解除,两人这才察觉彼此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泳衣只薄薄一层,双方俱是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与身体的触感。 顾予渊呼吸有些急促,情不自禁地吻了祁月舟。 “……小予?”祁月舟怔愣住了,双眼水润而无辜。 她如荇藻般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水滴顺着下巴流至脖颈,又滑落至乳沟。 顾予渊的吻也随着从脖颈一路滑到胸前。 “小、小予!” 祁月舟清醒过来,松开手想往后撤,可顾予渊就像着了魔一样揽住她的腰,伸出舌尖舔了下祁月舟因受刺激而挺立的乳头,又用牙齿咬了下。 “顾予渊你疯了?!”祁月舟叫道。 “抱歉……小月。”顾予渊哑着嗓子,眼底藏着情欲,“我没控制住。” 顾予渊道歉后却是老实了,仅是抱着祁月舟,没再做非礼的举动。 祁月舟别扭地说:“……你松开我。” “小月,你会讨厌我么?”顾予渊的脸埋在祁月舟的颈窝,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怅然。 39秋游(九) “不讨厌。”祁月舟大脑一片混沌。 要说讨厌么……她肯定是不讨厌的,只是匪夷所思。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溺水,他救她,两人抱在一起,然后他就吻了她? 祁月舟对此只能理解成青春期少年血气方刚,抵制不住来自异性的吸引力。 不远处几个小孩儿嘻嘻哈哈地往这边游来,为避免给稚嫩的花骨朵造成不良影响,顾予渊松开手,神色恢复成往常的样子。 “还游一会儿么?”顾予渊问。 “嗯……我的甜甜圈呢?” “甜甜圈?泳圈是吗,刚才情急之下丢开了。” 环视一圈,只见孤零零的甜甜圈已漂开好远。 两人游过去把泳圈捞了回来,又在浅水区扑腾了一会儿,可谁都没了玩乐的心情。 “不游了,现在也不是夏天,泡海里太久不好。”祁月舟捏了个借口,往岸上游。 回旅店的路上,顾予渊几番欲言又止,祁月舟只作不察。 两人在房门前分道扬镳时,顾予渊叫住她,“小月。” “怎么了?”祁月舟的笑容公式化。 顾予渊话到嘴边又咽下,“……没事,你记得一会儿多穿些,别感冒。” 祁月舟冲个了热水澡后中午点了份当地的特色餐点,边看电影边吃,可电影是走马观花地看,餐点又食不知味,吃一半就扔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忍不住回想上午发生的事情。 今后到底该怎么面对他?谁会和普通朋友接吻呢? 思来想去一下午也没得出答案,月上梢头时,祁月舟收到凌泽发来的消息。 ——ice:你在哪? ——Luna:屋子里。 祁月舟又紧接着问:你能不能来一下? 想了又想,祁月舟觉得有必要找人探讨一下。 ——ice:房间号。 祁月舟将房间号发过去后,不出两分钟凌泽就过来了。 他的发梢湿漉漉的,穿的家居服,应是刚洗了澡,身上有股栀子沐浴露的香味。 “找我来干什么?”凌泽问。 祁月舟舔舔唇,“想和你探讨一些……哲学问题。” “哦?”凌泽手伸进裤子的口袋中,捏住刚买的避孕套。 “问题比较复杂。”祁月舟指了指床头的圆凳,“坐。” “……” 凌泽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个透。 “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个?”凌泽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祁月舟被他看得不寒而栗,搓了搓胳膊,“不然呢?” 凌泽难得叹了口气,“你说吧。” “假如,假如说……”祁月舟支支吾吾,“算了。” 凌泽拧起眉,“别吞吞吐吐的,有事说事。” 祁月舟闭了闭眼,一咬牙,“假如你被你朋友亲了该怎么办?” 凌泽冷笑,“你被顾予渊亲了?” “没、没有。” 祁月舟惊讶于凌泽如此敏锐,竟一语中的。 凌泽眯起眼,捏住她的下巴,“我说过,你撒谎很差劲。” 说着,他毫无征兆地亲上祁月舟的唇,又啃又咬,舌头霸道地侵入她的口腔,狂风过境似的勾起她的舌纠缠。 祁月舟被少年凛冽的气息所笼盖,慌乱得手足无措。 她试图用力推开他却无济于事,直至被吻得大脑缺氧,凌泽才放开了她。 祁月舟红着脸抬手擦掉唇角的口水,气喘吁吁地骂道:“你也疯了?!” “‘也’?”凌泽眉头挑了挑,语气中满是冷意,“看来你是承认他亲你了。” 祁月舟瞪着他不说话,如同一条渴水的鱼般粗喘着气。 凌泽怒火中烧,“他还对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了!” “呵,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凌泽将祁月舟压在床上,在她惊恐的眼神中用手覆上她的右胸,揉面团似的使劲揉捏着。 “他对你这样了?” 凌泽又一只手往她的睡裙里探去,“还是对你这样了?” 祁月舟惊呆了,夹紧双腿气急道:“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吧!松手!” “不关我事?对,是不关我事。” 凌泽慢条斯理地起身,就在祁月舟以为他良心发现而松一口气时,凌泽却拿起床头的数据线,按住她的双手捆了个结实。 手腕被数据线磨得生疼,祁月舟挣扎着叫道:“凌泽你做什么,快松开我!” “我要做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祁月舟抬脚踢他,白皙柔嫩的脚却被凌泽一下握住,脚心蹭在他手里止不住地痒。 她红着眼倔强道:“你这是强奸!” 凌泽游刃有余地把玩着她的脚趾,“既然你都说是强奸了,我可不能叫你失望。” 祁月舟一行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凌泽的心抽疼了一下。 他为她揩去眼泪,“哭什么,本来就是你邀我过来的,都让男人单独进屋了,还没有个心理准备?” 祁月舟反抗无能,只能哼哼唧唧地哭,“我讨厌你!” 凌泽充耳不闻,将祁月舟身子翻过来,让她背朝上。 祁月舟扭来扭去,本来整洁的床单被弄得皱皱巴巴。 他想要她想得难受。 凭什么别的男的可以碰她,他就不可以? 手指往她身下探去,拨开密合的花瓣,凌泽没想已摸到了一手水。他仅是亲了亲她,她就湿成这样? 凌泽在祁月舟雪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牙印,低笑着说:“你一点儿都不老实。” 40秋游(十)(H) 祁月舟的丝质吊带睡裙卷到了腰上,身躯在凌泽的桎梏下微微颤抖,被纯白内裤包裹着的圆润屁股甚是勾人,屄缝中间的一块薄薄布料已被淫水洇湿,水痕透了出来。 凌泽将她的睡裙又往上推了推,在她白玉般的背脊上嘬了好些红痕出来,犹如雪地上绽放的点点红梅,将他的欲火点燃。 凌泽长臂捞过蓬松的枕头垫高祁月舟的臀部,让她整个身体拱成桥状。自己则是褪去裤子,一手按住身下少女的肩膀,一手从口袋中掏出避孕套,牙齿咬住一角撕开包装,将那只水润超薄套在已充分勃起的阴茎上。 他扶着阴茎对准穴口,一点一点地挤入祁月舟的阴道,紧实而温暖的壁腔裹得他血脉偾张,本就尺寸惊人的内棒又大了些许,将她填得满满当当。 “嗯……”凌泽发出舒爽的喟叹,“你里面好烫。” 祁月舟恶狠狠地诅咒:把你这块死冰块烫化成水最后蒸发掉最好! 尽管身体的饱胀感让祁月舟难受得厉害,但她咬紧牙关不吭一声,誓死不向恶徒投降。 “哼。” 见她像块木头一样和他倔着,凌泽的胜负心被勾起,将那整根没入的内棒略一抽出再一插到底,反反复复几次,少女终是抑制不出地挤出一串细细的呜咽。 凌泽俯下身,将祁月舟裹在自己的身形里,下身无情地蹂躏着她的小穴,凑在她耳边说:“还讨厌我么?” 祁月舟浑身窜电一般顿时软了下去,碎裂的宛如断了线的玉珠,“讨……讨厌……!” 凌泽笑了,她的话这会儿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他拨开祁月舟凌乱的头发,吻了吻她的耳垂,“别讨厌我,宝贝。” 祁月舟身上的玫瑰味与他的栀子味混合在一起,碰撞出催情的味道。凌泽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她,让她独属自己一人。 疯狂的念头占据了他的脑海,凌泽在她体内更用力地冲撞着,不堪重负的木质床板被摇得咯吱作响。 这家旅店的隔音并不好,走廊的脚步声、隔壁稍大的谈话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远处浪涛及窗外树上的鸟鸣声也透过未关紧的窗缝传了过来。 凌泽轻笑,“你说我们做爱的声音会不会被人听见呢?” 她才不要! 祁月舟的瞳孔因惊慌而蓦地收缩,万一叫认识的人听了去可怎么办…… “求你……停下来……” 凌泽恶劣地说:“我不。” 他把祁月舟上半身捞起,一手罩在她的乳上揉搓挺立的乳尖,一手按在她的阴蒂上快速揉弄着,阴茎留在她的体内没有拔出。 祁月舟身上两处敏感地带被肆意侵犯着,快感伴随着羞耻一波一波涌来,蚕食着理智。 “不要……不要……” 凌泽感受到夹着自己阴茎的穴肉收缩得越来越快,于是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 残余的理智被快感吞没,祁月舟挺身去迎合凌泽的抚弄,“唔啊……” 阴蒂的刺激将她送上高潮,祁月舟把除了快感的一切事物抛之九霄云外,恍惚间娇喘出声。 她的双腿颤抖着,腰胯往上挺了又挺,花液喷薄而出,浇湿了两人结合之处。 凌泽揽住泄了身的少女,捏了捏她仍沉浸在酸爽中的小豆,又引得她一阵酥喘。 “这不是会叫么。”凌泽用龟头研磨她的花心,“还要吗?” 祁月舟双目失神,“要……” 见少女乖顺地投降了,凌泽才解开数据线释放了那对被勒出印的细腕。 祁月舟正面躺在床上,凌泽将她的一条大腿抬起,满意地欣赏自己的阴茎在她穴中抽插的模样。 隔壁房间刚才尚有说话声,此刻却安静了,但不曾听见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兴许是听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动静,正趴在墙上听墙角。 即使如此,兴头上的两人也顾不得收敛,把床摇得快散架了。 祁月舟边抽泣边骂:“凌泽,你混蛋……” “那你喜不喜欢被混蛋肏?” 祁月舟咬唇不语,凌泽停下动作,颇有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下体的空虚感席卷而来,祁月舟只好小声说:“……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被你肏……” 凌泽眸光一黯,骤然挺身加快了抽送,肏得祁月舟头晕目眩。 “嗯……啊……” 祁月舟高昂的几声呻吟叫得凌泽快到抵达舒爽的顶点,他如狂风暴雨般律动着,发狠地冲刺,将祁月舟的臀肉撞得啪啪响。 “嗯……” 伴随着闷哼声,几股浓密的精液射了出来,凌泽压在祁月舟身上粗重地喘息着,两人都热得汗津津的,肌肤黏在一起,身上的花香随着汗液蒸发愈发浓烈。 凌泽抽身而退,躺在一旁。 歇了片刻,情欲退场理智重新上线,祁月舟抄起枕头在凌泽身上一顿乱捶,“混蛋!混蛋!混蛋!” 枕头砸在身上不痛不痒,凌泽也就由她去了。待她砸够,颓废地倚着床头一动不动,凌泽才撩起她的一缕发,轻声哄道:“和我在一起,嗯?” 祁月舟不想理他,懒懒翻了下眼皮。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喜欢我,别喜欢别人,好不好?” 祁月舟把枕头砸了过去,“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 太荒谬了。 祁月舟想不通,才上高中一个月她竟和叁个男的睡了,自己原是这么没道德感的人吗?她只觉一切其实非她本意,可莫名就掉入命运织的网中。 纠结想不明白的问题则会变成庸人自扰,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睡了!别和我说话!” 祁月舟翻过身背对着凌泽,紧紧闭上双眼,眉头锁在一起。 “晚安宝贝。” 凌泽熄掉那盏昏黄的吊灯,揽住不情不愿的少女,得偿所愿地阖上眼。 即使她现在做不出决断又如何呢?起码,他已经将她占有了。 凌泽一直坚信,他会是最后赢家。 41图书馆(一) 秋游的第叁日祁月舟同白苑参观了当地的博物馆,领略了海岛的风土人情。 当晚游轮返程洛州,祁月舟除了和白苑一起行动,就是把自己锁在屋里,坚决避开那两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回到洛州,秋游告一段落,小长假开始了。 上次祁月舟回城南没来及回家,这次可算得以重返安乐窝,暂别让她烦心的人和事。 假期的最后一天祁月舟需回学校参加数学竞赛的校内预选赛,虽说她在短时间内学完了叁年的内容,但却是根基不稳仍需巩固。于是她在家趴了一天后,次日就抱着一摞资料前往城南的图书馆。 这天阳光正好,祁月舟一踏入图书馆的自习室,抬眼便被坐在窗边的那个少年夺去了注意力。 温暖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半边侧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空气中的灰尘在光线下浮动着,笼罩在他周身。他似是觉察到了什么转头望来,正好撞上她的视线。 ——祁……影? 祁月舟一怔。 原来是祁影染回了黑发,才让她没一时没发觉竟是他。要是早知道那是祁影,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现下再装没看见就过于刻意了,祁月舟小心藏起不情愿,坐到祁影对面的空位。 “好巧,这都能遇见。”祁月舟说。 祁影也没料到会在这见到她,不咸不淡地问候一声当作打招呼,“你也是城南的?” “嗯。”祁月舟轻声说。 图书馆内静悄悄的,大家都自觉遵守公序良俗保持安静,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敲击鼠标键盘的声音倒是尤为清晰,偶能听到几声咳嗽。 祁月舟不欲多言,从拿出书包里拿出纸笔,飞快地读一遍题目后开始演算。 祁影支着下巴,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她身上。 她穿的很普通的针织衫,谈不上任何设计和潮流,可以说是随意到家。干净的面庞不施粉黛,淡粉色的唇连唇膏也未涂,因水分不足而稍显干枯。少女将头发绑成利落的低马尾,专心致志地写写画画着。 祁影看向那厚厚一沓习题,似是在自言自语:“……你还是真爱学习。” “什么?”祁月舟没听清,抬头小声问道。 祁影微微摇头,没再重复刚才的话。 祁月舟歪了歪头。 祁影的跟前放着几张纸,祁月舟一眼扫过去,也是数学题。 “这是你的数学作业?”说完她立刻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有些尴尬。 “不是。”祁影在一道题旁写下一个公式,“数学竞赛的题。” 祁月舟颇感意外,“你也报名了数学竞赛?” 怎么之前没听他说。 祁影语调平静,“学校非要我去参加,没办法。” “……噢。” 脑筋稍一转弯祁月舟便明白了他的画外音。常年蝉联第一名的天才,自是要代表学校去参加国际竞赛的。 她略感不甘地问:“那你还要参加初选赛吗?” “不用。” “好吧。”祁月舟嘟囔了一句,重新埋头于自己的习题。 天才和凡庸之间有壁垒,无可厚非。 安静的氛围让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变慢了。 “这题,不会。” 祁月舟在不会的那道题上打了个圈,把纸推到祁影那边。 “你还真把我当成家教啊。”祁影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接过了那张纸,“是看不懂题目还是没有思路?” “没有思路。” “这题是这样做的……” 祁影神色认真,薄唇弧度平平,不见常日里始终挂在脸上的虚假笑容,嘴里也没再吐出一些尖锐刺人的话语。 祁月舟想,如果他一直这样子还挺好的。 “——你有没有在听?”祁影讲了半天见祁月舟没反应,倒像是在发呆,不满地蹙起眉。 “啊,听了听了。”祁月舟从怔然中回神,心虚地说,“不过有点没听懂,你再讲一遍呗。” “……我再讲一遍,听好了。” 这次祁月舟听得全神贯注,按照祁影的思路很快把题解了出来。 祁影在短短几秒内就想出如此巧妙的解法……祁月舟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给他加上滤镜。 “唔——” 又做了两页纸,祁月舟有些乏了,十指交迭在桌子底下抻开,浅浅伸了个懒腰。 显然祁影也累了,他放下笔,站起身揉了把祁月舟的脑袋,“走,出去休息一下。” “哦,好。”祁月舟整理着乱掉的发型,跟了上去。 祁月舟惯来懂得劳逸结合,出了自习室后她往窗口一站,远眺放松眼睛。 “站那儿干嘛?”祁影走着走着只听身后的脚步渐渐消失了,回头一看才发现祁月舟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一旁,自顾自地看风景。 “你不是说休息一下?” 图书馆里又没专门的休息室,祁月舟的休息方式就是站在这眺望。至于祁影……他怎么休息就是他的事了。 “我没说在这儿休息。”祁影几步过来勾住祁月舟的衣领,拽着她往借阅区走。 “哎哎哎——别拽!我自己会走。” 走到借阅区前祁影才松开手,祁月舟气哼哼地整理衣服,腹诽果然他还是那个专横霸道的死样。 两人来的这个借阅区是B区,没有儿童读物和小说,学术性和专业性较强,故少有人来。 祁影径直往里走,祁月舟在后面亦步亦趋。走过医书类来到天文学类,大半个借阅区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你来这边找什么书?”祁月舟小声问。 “我们是来休息的,谁说要找书了。” “……这里怎么休息?”祁月舟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祁影停下脚步,拉住她的胳膊拐进两排书架间,“你猜。” 看他脸上又浮现出熟悉的“无害”微笑,祁月舟顿时知道大事不妙了。 42图书馆(二)(H) 借阅区光线昏暗,老旧的光管如萤火般散发着有限的光亮。他们在的这片区域似是很久没有人光临,图书上蒙着厚厚一层灰,毫不费力就能嗅到陈年旧书潮湿的霉味。 察觉到祁影的意图,祁月舟的脸瞬间灼烧起来,“我猜不到。” “你真猜不到么。” 祁月舟恼了,“你所谓的休息就是来这儿玩猜谜游戏?” “看来你是想快点进入正题了。”祁影牵过祁月舟的手,按到自己双腿之间的部位,“帮我弄出来。” 隔着一层布料,祁月舟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那个东西的轮廓。 她像是摸到烫手山芋,一把甩开他的手,慌张地向后撤了几步,软底皮鞋与地面磨出“刺啦”一声响。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祁影不以为然,“‘广众’?没人会来这边的。” “那也不行,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太伤风败俗了。” 祁月舟低头凝视地面,心脏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静默了半晌,她听祁影说—— “你是不是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妹妹。”他刻意咬重最后两个字,语气听着是毫无转圜的余地。 看着少女一下子失去血色的脸,祁影眼底划过一抹讥诮,“你没有和我说‘不行’的权利,难道是我对你太温和了,才给了你可以拒绝的错觉。” 祁月舟在心里唾骂祁影,同时也唾骂自己。 怎么能只是向他请教了几道数学题,就忘了他其实是个本质恶劣的混蛋?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祁影轻描淡写地说。 于是祁月舟缓缓蹲下身,膝盖着地。瓷质地砖冰冷而生硬,硌得她骨头发疼。 祁月舟解开祁影裤子的拉链,摸到他那鼓鼓囊囊的一团,仍处于半软的状态。 “弄硬它。”祁影低声说。 祁月舟依言掏出那根黑紫色的棍状物,慢慢上下撸动茎身,看它逐渐在自己手底变得滚烫而发硬,前端溢出令人脸红的透明液体。 “舔一下。” 少女慢慢将头凑过去,伸出舌尖小心地舔了下冠状沟处。 祁影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 祁月舟抬眼看他的神情……应该是舒服的。 她垂下眼,舔弄铃口。粘液咸咸的,浓重的雄性气味充斥着祁月舟的口鼻,她还是不习惯这种味道。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口交。 上次祁影只是粗暴地拿她的口腔做发泄的容器,她被动地承受着,毫无技巧可言。 “专心一点。”见她走神,祁影压抑着喘息,按住祁月舟的头往自己的阴茎上压了压。 祁月舟收回神,认真地舔舐祁影的阴茎,不时吮吸,一只手在他的阴囊上轻柔地揉捏着。 ——快点结束吧,被人发现就糟了。 秉持着尽快完事点想法,祁月舟尽心尽力地做着口交,祁影舒服得喘息声愈发急促。 谁也想不到,在借阅区的偏僻一隅,正上演着如此香艳而荒诞的剧情。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口舌与阴茎接触的啧啧响声,成为寂静偌大的图书馆中唯一不和谐的音符。 胯下的少女相貌乖巧,一看即知是老师家长最偏爱的那种孩子,此刻却在图书馆里给自己舔着鸡巴,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真是淫靡。 随着少女重复的动作,祁影似是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吸弄,他按住祁月舟的后脑勺,“收起牙齿。” 祁月舟舔了半天,嘴早就酸了,会意地用舌头垫在阴茎下,任由祁影用她的口腔抽插,喉咙承受着龟头一下又一下的强烈冲撞。 预感祁影快要射了,祁月舟这次提前屏住呼吸。 “嗯……” 果不其然精液在她预料之中射出,不等祁影吩咐,她就主动咽了下去。 “呼……”祁影揉祁月舟的脑袋,浅浅勾唇,“很乖。” 祁月舟没有说话。 她怕自己一开口,忍不住说出“这下你满意了吧”诸如此类的话。若是惹得他不快了,自己不知又要遭什么罪。 收拾干净后,回自习室的路上,祁影问道:“你明天还来么?” 祁月舟警铃大作,“我明天有事。” “后天呢?” “……后天也有。” 祁影淡淡说:“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给你分享一些竞赛资料的。” “……” 43怪圈(一)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祁月舟……是大女子,最懂得趋利避害。 在她的认知里,祁影就像个精明的商人,绝不会做亏本生意,所以她不相信祁影会“好心”给她分享学习资料却不索取报酬。加之祁月舟本就聪慧,祁影的帮助对她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也罢。 于是余下的假期,祁月舟在家就着窗景啃书本,虽然枯燥了些但胜在自在。 这个假期,修思辙留在国外没回来。据说是因为孙鹤函的生日正好是这几天,他突发奇想拉着一帮哥们儿环游欧洲当作庆生方式,修思辙颇为“荣幸”地被编入队伍。 在环欧旅行中,修思辙化身旅行青蛙,每到一个景点就拍张风景照并附上一段文字发给小女友。他拍出的照片有种浑然天成的灵气,给祁月舟枯燥的学习生活注入了些许诗意。 时间很快来到考试这天,偌大的考场只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想想也是,在一所学校中凑够一支十一人的足球队容易,要找齐十个愿意参加数学竞赛的可太难了。 试题不算简单,很多题目祁月舟并没有完全答对的把握。考试后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来自教务处的合格消息,以及叫她上交材料以申请F国签证的通知。 如此顺利,祁月舟不禁怀疑学校是实在找不到人了,只要肯参加考试就能过关。 材料递交过去后,签证几日就办了下来。 签证下来的当晚,祁月舟一边做面部护理,一边给修思辙打电话,“……这周末又见不了啦,我要去F国。” 电话那头背景音喧闹,少年的声音却如交响曲中低沉的调子,自带舒缓人心的效果,不可思议地与嘈杂割裂开来,“怎么突然要去F国,不是说好这周末去听音乐会。” 察觉到修思辙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抱怨,祁月舟说:“这也没办法不是?我是去参加数学竞赛,大概一周后才能回来。” “一周后……19号?” “等等我看一下。”祁月舟翻了下日历,“对,19号。”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是哪天吗?” “哪天?” “上个月23号。”修思辙靠着墙壁懒懒吐了个烟圈,指尖香烟中的火星忽明忽暗,“你知道这月19号距上月23号有多少天吗?” “多少天?” “25天。” 祁月舟乐了,“算这么快,你没来参加这个竞赛学校真是少了个人才。” “……” 修思辙无语地看了眼手机,遗憾当今科技还不够发达,不能让他通过屏幕去揪她的嘴。 屋内传来孙鹤函的叫唤声:“阿辙,还没打完电话呢——” 修思辙把手机拿远了些,回道:“快了,再等会儿。” “赶紧的,大伙等你老半天了,这把牌我一定胡!” 祁月舟问:“我听那是孙鹤函的声音?” “嗯,非要喊我打麻将,说是叁缺一,找不到那个‘一’了。” “原来你是1?” “……”修思辙深吸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 祁月舟咯咯笑了两声。泥膜干得差不多了,皮肤有些紧绷,她摸着皲裂的纹路说:“不逗你了,你玩吧,我去把面膜洗了,回头再说。” 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修思辙突然唤她:“舟舟。” 祁月舟手一顿,“怎么啦?” “……亲一下。” 祁月舟对着话筒“啵”了一声,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祁月舟才动身去洗手间把泥膜洗干净。 对着明亮的镜子,她注视着镜中的那个人——额前碎发被打湿,未擦干的水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眼睛微红。 她对着镜子落寞地喃喃自语:“你到底怎么想的呢。” 虽说刚才在和修思辙插科打诨,但她的心情远不如嘴上那般轻快,倒不如说是……沉重更多。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对修思辙产生了一些情感上的依赖。在确定对方真的在意自己之前,先一步动了感情,绝不是一件好事。 青春期的怪圈让人变得敏感而脆弱,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纠纠缠缠,分分合合,任谁都难以挣脱。 44线(二) 来到出发这日,水蔚的整支队伍由一个老师和五个学生构成,除了祁影……剩下的几人祁月舟都不认识。带队的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面目严肃,说话也是一本正经的,缺了些亲和力。 飞机穿过颠簸的对流层向西飞,来到平流层时终于进入平稳行驶的状态。舷窗外是层层迭迭的白云,万米高空之下的旷野等比缩小了数百倍,如同精致打造的沙盘一般。 祁月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扭头看坐在另一侧的祁影,已然拉下遮光板,闭上眼睛假寐。他双腿迭在一起,身体不偏不倚地靠着椅背,是他一贯的优雅姿态。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大众面前,他看起来还是很有风度。 现在是上午八点多,距抵达F国尚需十一个小时。飞机上没有网络,祁月舟提前在平板电脑中下载了几部电影,用以消磨时间。不过她昨晚睡得不好,便纠结着要不要先睡会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男声蓦地在她头顶炸响,言语间充斥着讶然。 ……这极具辨识度的讨厌声音,祁月舟真是永生难忘。 她抬头,相重云一脸惊愕地站在她旁边,衣服上破了几个洞,银色链饰丁零当啷挂了一身,知道的叫朋克,不知道的叫乞丐。 祁影睁眼往这边扫来,见与他无关又继续睡觉了。 祁月舟没好气地说:“坐飞机呗,不然我在这儿能干嘛。” “我是说,你怎么和我在同一架飞机上。” “孽缘。” “……你!”相重云直眉瞪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祁月舟想好好说话,可她一想起相重云做过的事就生气。 舱门口候着的乘务员探究地往这边看过来,为了不引起误会祁月舟还是收敛了脾气。她用下巴示意了下坐在前面的老师同学,“我去F国参加数学竞赛。” 相重云惊讶地上下打量她,“看不出你脑子还挺好使。” 祁月舟笑眯眯地说:“还行吧,是比你的脑子好一些啦。” “……”相重云反驳无能,又想挽回颜面,憋着一股气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去F国?” 祁月舟眨眨眼,“关我什么事?” 相重云佯装没听见,自顾自地揭开谜底,“我要去参加F1比赛。” “哦,加油。” 祁月舟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刺激到了相重云,他很想摇晃她的肩膀疯狂发问:那可是F1赛事,F1!你能不能多给点反应! 最终死要面子的相大少爷使用精神胜利法,在脑海中模拟自己拿到冠军奖杯后,祁月舟对他冒星星眼的场景。 “哼。” 相重云面色稍霁。他看着祁月舟摇摇头又叹口气,装模作样地走了。 ……怎么了这是。 祁月舟不明所以地目送相少乐呵呵离去的背影。 飞机与地球自转的方向背道而驰,天际曙光熹微。 祁月舟经相重云一折腾,瞌睡全无。她拿出平板电脑,琢磨着看哪个电影好。 “喂。” 没过一会,相重云去而又返。 “干嘛?”祁月舟头也不抬。 “你的平板里有电影吗?” “有。” “一起看呗。”相重云淡淡说。 祁月舟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才看向他,“什么?” 相重云不耐烦地皱眉,“我的平板没电关机了,现在正在充电,没别的能干的无聊得要死。” “噢——”祁月舟作恍然大悟状,“可以呀。” ——答应得这么爽快?果然爷的魅力还是没人能拒绝。 相重云心中暗爽,脸上却刻意维持着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祁月舟支起下巴,慢悠悠地说,“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我还要求你?!” “不想看算了。” 相重云忍气吞声,“……啾……你。” “嗯?”祁月舟歪了歪脑袋,把耳朵支棱起来。 相重云快要咬碎一口银牙,“求你!烦死了!” 祁月舟心情忽地舒畅了。她往靠窗一侧挪了挪,腾出半边空位,“请。” “为难我就这么有意思?”相重云闷闷不乐地咕哝,挨着她坐下。 “给我看看你都下载了哪些电影。”相重云不由分说地从祁月舟手中拿过平板,滑动播放列表,“《梅次郎的冬天》、《白皮书》、《恨在黄昏落日后》……”划拉几下子相重云就烦了,“你下载这么多干嘛,挑都不知道挑哪个。” 祁月舟一把夺回平板,瞪他,“给你看就不错了,你还在这儿挑起来了。” 她点开列表顶端的第一个,“我要看这个。” 电影公司的经典曲调大声外放出来,祁月舟忙调小音量,从口袋中掏出无线耳机,右边那只塞到相重云手中,“给。” 小巧的耳机放在掌心,相重云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心在软化。 耳机是平民的牌子,音质普通,但联名了时下正流行的某只头戴粉色头套的兔子,胜在外形可爱,受许多女孩子喜爱。 片头过后电影剧情开始播放,祁月舟已把目光聚焦于平板屏幕。 相重云戴上那只与他极不相称的耳机,胸腔处的鼓动声听得更清楚了。 45线(三) 头等舱的座位虽然宽敞,但要同时容纳两人还是逼仄了些。 相重云的坐姿向来不羁,他的双腿分开,左膝盖不经意间碰到祁月舟的腿,仅是一碰就叫他乱了心神。 耳机里叽里呱啦地念着一堆听不懂的语言,相重云的眼睛粘在屏幕上,心绪却已飘远。 ——她喷的什么香水,还挺好闻……不对,这是沐浴露的味? 提到沐浴露就联想到洗澡,提到洗澡就联想到…… 相重云差点儿又心猿意马,咬痛舌尖才打消了那些旖旎的心思。 他想,定是太久没纾解了,对一个可恶坏女人都能想入非非。 一直在专心看电影的祁月舟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掩着嘴指向屏幕中的电影角色,眼睛笑得弯若月牙,“这个人臭脸的样子像不像你?又呆又凶的。” 正在播放的这个电影是经典的《梅次郎的冬天》,主演南野文天生凶相,在电影中扮演无所事事的大叔一角,黑着脸时的神情简直与相重云同出一辙。 相重云气得脸都歪了,“老子长这么帅,你说他像我,还‘又呆又凶’的?!” “我说神态。” “神态也不像!”相重云碎碎念着,“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不是的话趁早去看看眼睛……” 又成功让他吃瘪了。祁月舟偷乐。 两人继续看电影,祁月舟抱着乘务提供的大桶爆米花,和相重云你一把我一把地抓着吃。 演到主角问小孩要钱这一幕,祁月舟评价道:“他这恶霸行为也和你挺像的。” 相重云又炸毛了,“老子从不仗势欺人,做过什么恶霸行为?!” 祁月舟的眼睛闪烁着无辜的光芒,“你忘了灌我酒的事了?” “……”相重云一噎,嘴硬地说,“我那是单纯请你喝酒,谁知道你酒量那么差。” 祁月舟盯着他不说话。 相重云被看得发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和辙哥到底什么关系,我看他屏保都是你的照片。” 祁月舟的笑容渐渐敛去,视线重新挪回电影,“关心那么多干嘛,反正又和你没关系。” 实际上非但不是和相重云没关系,而是关系大了去了,要不是他把她灌醉了,她和修思辙的关系也不会飞速进展到现在这一步。但这并非是光彩之事,祁月舟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见祁月舟对此讳莫如深,相重云猜她的男女关系定是一团乱麻,他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无名邪火,使性子用膝盖去撞祁月舟的腿,“嘁,爷还懒得知道呢!” 祁月舟吃痛,低声骂了句“你有病啊”,反手拧住相重云腰间的肉。相重云痛得嘶嘶倒抽凉气,“你你你快给我松开——” “能不能麻烦你们安静一点呢?” 祁影被吵得头疼,禁不住说道,用词文明语气却算不上友好。 他方才一直在假寐,祁月舟和相重云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进了他的耳朵。不是他有意偷听,纯属离得近罢了,毕竟小孩子间的拌嘴又有什么好偷听的呢? 不过祁影倒是意外,原来她也会故意和人唱反调。她在自己那里大多时间更像个善于隐忍的兔子,不管她内心怎么样,起码表面上定是温顺的,这充分说明他的调教很成功……可心口这说不清的难受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打搅到了别人,道德标兵祁月舟立即松开手规矩了坐姿,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相重云揉着腰冷笑,手一抬召了乘务过来。 面容姣好的空姐柔声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相重云指着祁影说:“给他来副耳塞和阿普唑仑,这么点大的声音都能打扰到他,指定有点神经衰弱在的。” 祁月舟尴尬得快把手抠破了。本就是他们不对,他怎么还理直气壮的? 她拽着相重云的衣角想让他别攻击性那么强,但相大少爷不为所动。 好在乘务员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业务能力和临场反应良好,她挂着甜美的笑容转向祁影,“先生,请问您需要耳塞和助眠药物吗?” 祁影摆摆手,乘务微一鞠躬下去了。 他微笑地看着祁月舟,语气中藏着不容反驳的压迫感,“过来。” 相重云脸色乌云密布般沉了下来,“你什么身份这么说话?” 不敢和他起冲突就威胁他的女……他身边的女人?好笑。 祁影从容不迫地笑着,“我叫我的妹妹不要和没有素质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问题么。” 46线(四) y e du6.c om “‘妹妹’?” 相重云的脑袋几乎停止了运作,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祁影咬重的那两个字。 他盯了祁影的脸两秒后又转向祁月舟,狐疑地问:“你哥?” 不是相重云眼拙,他是真没看出来两人有哪里长得相像,除了……都很好看这一点。 祁月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像是不愿承认一般。 不得不说,祁影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是祁月舟主动要求祁影对外称作她的哥哥,此刻他巧妙地反过来用这层身份压她,她却无可奈何。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哥哥?”相重云不情不愿地问。 祁月舟有气无力地翻白眼,“你除了知道我名字外还知道什么。” “……”相重云又是一哽。 的确,他不了解她,不过没关系,今后有的是机会了解。 相重云像是有无尽的问题一般,又追问道:“你哥怎么也在这儿?”好看的小说尽在:r o u we nwu5. co m “他也去参加数学竞赛。” 相重云撇嘴。一家子高智商,真够气人的。 “说完了么。”祁影脸上的笑容并未因不耐而收起,他再次唤道,“月舟,过来。” 祁月舟不想过去,可她听出了祁影已失去耐性。按照祁影的性子,如果她不听话的话,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之后又要想办法折磨她。 迟疑了一下,祁月舟决定还是不要得罪祁影,只是她才抬起屁股就被相重云一把按回座椅上。 “电影还没看完呢,去哪儿。” 就算那人是她哥又怎样?他相重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他。 祁月舟小声说:“我哥叫我过去……” “你哥叫你过去你就过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她对自己嚣张跋扈,却对她哥言听计从? 祁月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里藏着不易觉察的畏怯,让相重云看得火冒叁丈。 尽管祁月舟想过去,但相重云跟门神似的把路堵得死死的。她只好和祁影打商量:“哥,我能不能先把电影看完?” 祁影口气柔和地说:“来这边也不妨碍你看。” “哥……求你了。我保证一会儿小声说话,绝对不打扰到你。” 祁月舟烦得要死。明明一开始道歉就能解决的事,相重云偏整出个烂摊子让她收拾,若是这会儿处理不好,回头遭殃的还是她。 “真拿你没办法。”祁影轻叹,像个抵抗不住妹妹撒娇的好哥哥一样。 他召来方才的乘务,要了一对儿耳塞,舒适地闭上了眼。 祁月舟知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她双击屏幕,对相重云说:“没事了,继续看吧。” 相重云虽然成功把祁月舟留在身边,但莫名感到从未有过的狂躁,恨不得找点东西砸碎。 “你怕他?” “啊?” 祁月舟对相重云没头没脑的问题一愣。 “你哥是不是虐待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相重云快要气炸了,“谁家妹妹对哥哥还这么小心翼翼的?你就差没把‘我怕我哥’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嘘,小声点!”相重云突然提高分贝,祁月舟连忙竖起食指抵在唇上。 “他是不是和你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平时总是在家欺负你,暗地里给你使绊子?”相重云越说越觉得自己是相洛克·福尔摩云,眼睛像灯泡一样亮起来,“怪不得你俩长得不像,而且他一看就心机深沉!” “我求求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吧!”祁月舟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我和我哥关系挺好的,别纠结这个了。” 相重云执拗道:“我不信!” “好好好,就当是他虐待我了。别管这个,继续看电影吧。” “我不!嘿,老子最见不得这种事,今天非要为民除害不可!” “怎么还掺杂上武侠小说桥段了……”祁月舟头疼。 眼见相重云又要去挑衅祁影,祁月舟忙攥住他的手,“你冷静点。” “……” 世界忽地安静了。 47线(五) “你你你你干什么!”相重云触电般甩开祁月舟的手,掸灰似的拍打了几下,装出一副厌恶的样子。 祁月舟无语,相重云这样显得她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强行咽下心中不快,祁月舟说:“我说,你别去招惹他了,他根本没虐待我,把你的妄想收一收好吗?” “行了行了,知道了,真是不识好人心。”相重云骂骂咧咧地把头别到一旁,才没让祁月舟看到他慌乱的眼神。 聆听着心脏怦怦的跳动,相重云望着自己的手出神。 怎么只是碰了下手他就紧张成这样?难道说他是喜欢上……不可能。 相重云断然否定了即将得出的荒谬结论,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性格恶劣、水性杨花,他喜欢叉烧包都不会喜欢她! 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两下相重云吓得一抖,转头就对上了祁月舟放大的脸。 “你又干嘛?!”相重云快跳起来了。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祁月舟满头问号,“让我出去。” “你要出去不能说话,非得动手?” “刚刚叫你好几声你没理。”祁月舟很是受伤,“你要是嫌我脏就离我远点。” 相重云想要解释,张张口还是把话咽回肚里,给她腾出空道来,“……你出去吧。” 祁月舟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走到门口见门紧闭着,转动的门锁上显示“有人”。 本想着等一会儿也不碍事,祁月舟却不料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好像是……女人咿咿呀呀的吟哦以及肉体激烈碰撞的“啪啪”声。 “嗯……啊……” 门另一侧陡然高亢的叫声让祁月舟的脸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男女在公共卫生间内做爱的事屡见不鲜,别说小黄书爱写这个桥段,就连新闻报道也登过好多次这样的丑闻。 祁月舟心想他们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事不了,她还是先回去坐着等会儿再来。 她出来再折返总共不过叁十秒,相重云奇怪地问:“你刚才干嘛去了?” “上厕所。” “这么快?” 祁月舟扁了扁嘴,“没上成,卫生间里有人在做爱。” “……”相重云的脸霎时红得滴血,“你真是不要脸!” 祁月舟生气地说:“你讲不讲理,又不是我在卫生间做爱,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你,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把、把那俩字说出口!” “哪两个字,做爱?”祁月舟叉腰,“我这用词已经很文明了,难不成你要我说‘肏屄’吗?” ——肏屄……肏屄……肏屄……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一般不断在相重云脑中回响,还自带渐弱效果。 相重云活了十六年从未经受过如此之大的精神冲击,大脑当即宕机。 “喂。” 祁月舟用手在相重云眼前晃了晃,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已然石化。 收回手,视线一转,她瞅见相重云的牛仔裤正慢慢隆起。 祁月舟呆了,愣愣地盯着那个包。他这是……硬了? 过了几秒,相重云理智重新上线,但仍没缓过劲儿来。他正要继续指责祁月舟,却看她视线落在自己裆部一动不动。 ——怎么了? 相重云低头一瞅,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盖在上面,狰狞又羞涩地呲着虎牙,活像只被逼急的幼兽,“看什么看!” “你,呃,这都能有反应……”祁月舟目光游移,不敢置信。 相重云努力维系快要碎掉的自尊,“老子太久没……肏屄了,怎样!” ——妈的,差点儿说漏嘴。 他风靡万千少女的相大少爷怎么还能是个处男,想解决的时候只能靠撸?说出来他真怕被笑话死。 祁月舟对相重云的借口嗤之以鼻,小声嘟囔:“我看你这样更像是连黄片都没看过的。” 相重云耳朵灵得很,立刻反驳说:“谁说我没看过!倒是你,说得煞有介事,好像看过很多片似的。” 祁月舟还没幼稚到跟人比谁看得黄片更多的程度,她敷衍道:“没有没有,我不看黄片,我只爱学习。” 相重云抓狂,“你他妈能不能别摆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 祁月舟忍住笑意,“你不就是么。” 相重云彻底受不了了,一把攥住祁月舟的手腕,“你再瞧不起我试试。” 尽管被他捏着生疼,祁月舟还是不以为意地笑着,“瞧不起你你要怎样?” 相重云恶狠狠地把她按在舷窗上,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肏、你。” 祁月舟不甘示弱地还嘴,“嘴上说得挺厉害,实际上摸一下女孩子的胸你怕是就会射了吧!” 被祁月舟的话冲昏了头脑,相重云的一只手不受控制地覆在她的胸上抓了一把。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 相重云的头歪到一边,神色不明。 祁月舟拢住衣服咬牙切齿,“流氓!” ——— 说句题外话,我的书的数据一直都挺糊,问题出在哪儿呢_(:з」∠)_ 48线(六) 祁月舟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一下子给相重云扇清醒了。 相重云也想给自己几巴掌,他怎么就没把持住,光天化日下竟做出这种丢份儿的事……不过,她的胸可真软。相重云暗戳戳地想。他碰了祁月舟胸的那只手仿佛还残留着无限柔软的触感。 “滚一边去别在这坐着了。”祁月舟眉头紧锁,气忿地骂道。 相重云低着头,良久没说话。 “你是死了吗?”见他迟迟未动,祁月舟心下忐忑,有点担心他会狗急跳墙。 毕竟在祁月舟的认知里,相重云的脾气一点就炸,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和他对呛那么多次。 “喂。”相重云缓缓抬起头。 “干嘛?”祁月舟警惕地看着她。 “抱歉。” “?” 祁月舟的下巴快要脱臼了。 她千想万想没想到相重云会给自己道歉,从他口中听到表示歉意的话,其罕见程度不亚于彗星撞地球。 相重云看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火气“噌”地窜上来,“你干嘛摆出这副死样,老子道歉很奇怪吗?!” 祁月舟慢慢闭上嘴巴,“狗嘴都能吐出象牙了,还不让人惊讶一下?” “……”相重云无言以对只好把手捏得咯吱响,恨不能把她捏扁,“行,老子说不过你。”说罢,相重云别过脸自己生闷气。 祁月舟踢他小腿,“怎么还不滚啊。” “爷就不想走,怎样?!”相重云双击平板屏幕,蛮不讲理地说,“继续看!” “你的平板电应该充满了吧?” “什么平板?老子没有。” “……” 相重云死皮赖脸的,祁月舟实在拿他没辙。 时间缓慢地流逝,两人看电影都要看到麻木了,飞机总算慢慢下行,开始着陆。 飞机打开滑轮,进入滑行阶段,相重云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赫然十几条未接来电如雨后春笋般跳了出来,全是孙鹤函一人打的。 平日孙鹤函鲜少给他打电话,突然这么着急连打十几个,莫不成他家企业突然倒闭来找他救急了? 相重云不紧不慢地回拨过去,那边像是一天到晚守着热线的客服似的,不到一秒就接通了电话,劈头盖脸地骂道:“相重云你他妈真是个畜生!” “我、我怎么了?”相重云一头雾水地说。 换到往常他被人这么没头没尾地一顿骂,他定然回嘴说“你他妈才是畜生呢”,可相重云才在飞机上对祁月舟做了不轨之事,正心虚得紧,说话自然硬气不起来。 “朱映虹给阿辙下药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相重云缓了几秒才回过神。 “朱映虹给辙哥下药你他妈去骂朱映虹啊,骂老子干嘛?又不是老子指使她去下的!”既然知道不是他做的龌龊事败露,相重云说话一下子有了底气,胸脯都挺了起来,可惜重点找歪了。 祁月舟正因时差没倒过来困倦地打呵欠,听到相重云的话挤了一半的眼泪都停住了,“什么东西?朱映虹给修思辙下药了?”她揪紧相重云袖子,“你快问问怎么回事。” 看她一脸着急,相重云莫名不爽,却还是问孙鹤函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底你就是那个万恶之源……” 孙鹤函吧啦吧啦讲一通,叙述来龙去脉还不忘夹杂点脏话,可算让两人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朱映虹觉得修思辙空窗期太久了很反常,大半个月前就找了人跟踪他,所以那日相重云生日会上修思辙带着喝多的祁月舟离开,以及在祁月舟房里住了一晚的事,全被这个“侦探”给汇报给了雇主。 朱映虹料想修思辙肯定和人睡了,妒恨不已,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给修思辙下了药,要上演一场强取豪夺。 “你不灌人小姑娘酒阿辙就不会送人回去,不送人回去也就不会被朱映虹这傻逼下药!”孙鹤函仍在那边义愤填膺。 “少在这强词夺理了!你他妈打这么多通电话就是为了骂老子,怎么不去多看看辙哥,他好了没有啊?” 相重云心里酸酸的,早知道他就不灌她酒了…… “不就因为好了我才有空骂你的么?!” “滚。”相重云无语,“那辙哥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还能怎么处理,忍着呗。”孙鹤函无奈地说。 “都被下药了还能忍?要我可忍不了。” “索性是没被她得逞,朱映虹她他妈的从小就那大小姐脾性,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她,真是苦了阿辙……”孙鹤函又抱怨了一堆,最后叹气道,“但那姐妹儿怕是要摊上麻烦了。” 相重云意会到孙鹤函口中的“姐妹儿”指的是祁月舟,他含混地问道:“她怎么?” “朱映虹说,非要让和她抢人的人好看。” ——— 最近毕业季太忙了,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