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装乖》 第1章 《弟弟够野吗？哥只要带感男人！/病态装乖》作者：百岁杉【完结】 文案：： 【双男主+双洁疯批+极限撩惹+双救赎】 联谊会上，问云里斜靠在窗边吸烟角，目光所及尽是浮华和虚伪。　　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喝了不少酒，想醉却只喝了个微醺。 直到学遂站在他面前，“来这里都是为了恋爱，你觉得我可以吗？” 攥紧的衣角皱成乖巧的模样，伪装下的侵略性，覆盖着满世界的虚伪，问云里看着刺眼。 他拽了学遂的领口，满眼嗤笑：“你太乖了，你不行。我谈恋爱，不要你这样的。”　后来，学遂把问云里抵在墙上，嗓音沙哑：“你看我现在这样可以吗？够野吗？” 问云里甘之如饴。　　再后来，问云里在两人的证件下面写了一行字——径行直遂，青云万里。愿我们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愿我们的未来如大鹏展翅，直上青云万里。 *　　我以为我是捧着信仰迎难而上，到最后我才知，原来你才是指引我的那个方向。 愿曲终散场，人间无恙。 第1章 联谊会，谢谢你的喜欢 学遂（攻）： 我曾尝过人间百态，经历过辜负、绝望，走在没有尽头的路上。 我曾淋过大雨，站在末角凝望，许下过一个个可笑的愿望。 我以为，我这一生就只能这样，直到他出现，给了我绝处逢生的灯光。 我想，如果可以，我愿抛下曾许下的所有愿望，去换一个扎入他世界沉溺的妄想，哪怕溺死其中，我也要拥抱我的暖阳。 * 临近傍晚。 问云里被两个好友硬拉着进了一家俱乐部。 俱乐部名叫零度升温，从一楼门口就铺了红地毯，下午六点多，六月初的天还亮着，红地毯旁的玻璃墙映衬着内里的水晶灯，纸醉金迷的奢华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廉价感。 问云里鲜少踏足这种地方，却因为研究生毕业，被好友湛飞仰和卞清陵拉到了这个地方，说是bl论坛在这里弄了个联谊会。 众所周知，bl论坛是他们校内组织开放的一个私有式论坛，能进论坛的人，必须经过答题认证和筛选，避免进来的人不是圈内人，惹上什么麻烦。 这个联谊会，也是论坛的人举办的，具体是谁不得而知，但只要是论坛的会员，在出示论坛id以后都能进去。 顺着红毯出示论坛id后，三人进去了。 湛飞仰拽着卞清陵去了一旁找人，方便知道这个联谊会开在几楼。 “不是，你怎么想的啊，把云里拉到这儿来，他根本没找对象的心思。” 卞清陵声音压得极低，人都要麻了。 “心思？要是不带人来，他怕是能这辈子孤独终老，还找对象。” 湛飞仰瞪了卞清陵一眼，“我们跟云里一直不是一个学院，他天天忙里忙外，就差把自己活成一个人工机器。你还记得康巡临出国之前说了什么吗？清陵，他已经自责六年了，你还想让他自责多久。” 卞清陵沉默了几分钟，眼眶倏地就红了，喃喃道：“他还没走出来吗？都几年了啊。” 他们这几年在一个大学，却不在一个学院，基本上是各忙各的，云里学的法律，大学毕业后，基本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工作。 他所有的时间，仿佛只是为了学习和工作。 即便偶尔出来聚餐，云里也会缺席。 他以为云里只是想着学习，想着完成他的理想，早就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了，没想到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清陵，你现在还能想起来云里以前的性格吗？” 湛飞仰没直接回复，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卞清陵的喉咙像是哽住了一样，张嘴几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以前的云里？ 他恍然想起了高中时期的问云里，全校的学霸男神，温柔、善良又坚韧，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能用在他的身上。 他差点就忘了，现在的问云里，和以前天差地别。 “他已经把自己困住了，这次要不是毕业，我拉都拉不出来他。我不是一定要让他找对象，我就是想让他缓缓，别把脚步一直停在六年前。” 湛飞仰握着卞清陵的手，扭头看了一眼问云里，眸底闪烁着心疼。 他们都是以前认识的，但他和云里认识的时间最早，已经十几年了。 这是他最好的兄弟，他看不得云里一直这样。 “那上去以后，我们就和他分开吧，他在学校里出柜，不知道多少人找他告过白喜欢他。要是在会场上，指不定会有不少人找他搭讪，我们可不能耽误他会桃花。” 卞清陵摸了摸下巴，不经意转移了沉重的话题。 “就你点子多。” 湛飞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废话，你个有对象的人，跑来参加联谊会，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你劈腿了。” 卞清陵啧了一声。 “我带你来参加联谊会是劈腿？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湛飞仰咬牙切齿。 卞清陵手指放在嘴边做出拉拉链的动作，下一秒就感觉到腰间被掐了一下。 不远处，问云里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温和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和艳羡。 第2章 几分钟后，湛飞仰和卞清陵回来了，指了指楼上，“联谊会地点在六楼，那边有电梯，我们走。” 大学里出柜的人不少，来参加联谊会的，甚至还有一小部分人是其他大学的。 在门口又进行了一次审核后，三人一行进去了。 “人还不少，我和飞仰去找几个朋友聊聊，你自己到处看看，没问题吧？” 卞清陵看着满会场的人，帅哥层出不穷，眼珠子一转，捏了捏湛飞仰的手。 “啊对，我们来这里除了带你来，还是为了找人的，你一个人可以吗？” 湛飞仰眉眼认真，好像是真的来找人有事儿。 “嗯，你们去吧，我自己转转。” 问云里脸上噙着温和的笑，等看到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才扫了一眼全场，往窗边走。 他边走，经过侍者的时候，拿走了一杯红酒。 红酒多半有几分酸和涩，与白酒、啤酒的味道都不同。 冰镇后的啤酒多是一口入喉的苦涩，白酒是又辣又梗着心口的热，只有红酒是酸中有几分涩，红酒多半为品。 他却一口将红酒给闷了，想享受酒带来的恍然错落的大醉，却又不想体验红酒入心口的酸涩。 “帅哥，加个微信吗？” 他刚喝完一杯红酒，耳边骤然传来了一道轻佻的男声。 打眼一看，是个年轻男人，穿着是略显轻浮的非主流，半长发隐约露出的右耳下，钉着三枚耳钉。 “不必。” 问云里往侧边走了两步，将手中的空高脚杯换了一杯红酒，主动碰了一下年轻男人的高脚杯。 “谢谢你的喜欢。” 平静淡漠的声音，眉眼染上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年轻男人想再说两句，又说不出口，只得摇头离开：“行，那就是没缘分。” 问云里又闷了一杯红酒，顶头的灯光错落，连续两杯让他恍然晕沉，眼尾染上了薄红。 会场内，穿梭着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中更多的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笑容下多半虚伪的模样。 第2章 弟弟，你太乖了，你不行 他本能的厌恶，大致掠过匆匆而过的数人，把喝完的高脚杯放在窗台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呼——”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吐出轻薄的烟圈。 每个窗口都是开着的，有不少人站在窗口吸烟，还有些旁若无人在角落里亲吻。 这里，没有什么世俗，都是同类人，无需畏惧任何人的眼光。 距离问云里十米开外同样的角落里，湛飞仰和卞清陵公然谈情说爱，眸光不经意间往问云里的方向看，就看着他一个人抽烟喝闷酒。 “我操，你觉得你这方法能行得通？这都第三个了，他要么碰杯酒冷淡地说句谢谢，要么点个头了事，还有时候跟别人要蹭烟似的，直接递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他是不是有毒！” 卞清陵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问云里，头疼极了。 “第一个确实是有点野了，感觉不行，可第二个衣冠楚楚，长相又周正，怎么就不能聊聊了？加个微信也好啊？” 他手指头戳了戳湛飞仰，隐隐间有点抓狂。 “我都说了是想让他来散散心，他那张脸和身材，大学里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少人追，愣是整了个不近男色的男神人设，露露脸也成，至少不会再有女孩认为他是只想学习和搞事业才出柜。” 湛飞仰握住卞清陵的手，叹了一口气。 “成，你这么说也没错。” 卞清陵想到云里在学校里就没停过的八卦，眼角抽了抽。 都出柜了，怎么还能有人觉得他胡扯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问云里又灌了一杯红酒，手上的烟摁灭又点了一根，淡漠疏离地扫视全场，仿佛一个局外人。 喝空的高脚杯放在窗台上，他把才点燃的烟又吸了两口，摁灭放在窗台搁置的烟灰缸里，去了一趟卫生间。 “呲——” 问云里从卫生间出来，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洗手，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他眼尾的红晕，染上了脸颊，显得有几分微醺的意味。 拿起旁边的纸巾将手擦干，他身形停顿了几秒，眼睛定格在了镜子里。 在靠他左侧出口的位置，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年轻男人。 男人大约二十出头，穿着一身不算合体的衬衫西装裤，脚下却穿着白球鞋，显得与整个会场格格不入。 他半靠在墙壁上，从镜子里看，只能看到半边侧脸—— 轮廓线偏深邃，从山根到鼻梁的位置高挺立体，侧边的灯光在他脸上打出几分阴影。 他垂下头微微走神，给人一种安静乖巧感，能看出来年轻男人似乎是在等人。 问云里敛眸，擦了擦手，将纸团扔到垃圾桶里，抬脚往外走。 经过年轻男人时，他脚步未曾停顿，往来的方向走，打算在窗台边待到联谊会结束。 他在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几乎是紧跟着他的步伐。 问云里没回头，就皱了下眉头，回到了原先窗台的位置。 刚转过身，一道身影就迎面撞了上来。 淡淡的柠檬味，钻进鼻子里，还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和颈窝的位置。 第3章 问云里身体僵直了几秒，猛然抬眸看了过去。 是刚刚的那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的脚尖抵在他脚尖往前一点的位置，半倾着身体差点压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后背抵在了窗台边缘上。 “……对不起。” 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年轻男人的手下意识地撑着墙壁，有壁咚的意味，却仅仅几秒钟就收回了手，垂放在腿两侧。 他还刻意地退后了一小步，站直了身体。 问云里踉跄的脚步往后退了一点，挪动了另一只脚才站直。 这时候，他才能清楚地看到年轻男人的脸。 窗台侧边的灯光偏暗，他和年轻男人的身高差不多，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他的正脸和侧脸一样惊艳，额前碎发的阴影让他下颌线更显立体，浓密偏长的眉毛，线条流畅比例不太均，有几分混血儿的感觉，是很扎眼的那种帅。 放在男神堆里，也是能一眼点爆全场的感觉。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眼尾微长翘起一点弧度，双眼皮结合黑沉的瞳仁极具特色。 偏偏他从山根往下的鼻梁高，直中带着一点气势，配合眉骨和中规中矩的唇部，光是从脸部看就极具优越感。 当然，要排除他那双微敛起略显乖巧的眼瞳。 问云里手指微曲，摩挲了两下，眉目清冷淡漠，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瞳，“请问，你有事吗？” 他的嗓音磁性低沉，却有着隔千里之外的疏离。 年轻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撞进问云里的眼睛，小声开口，“问学长，我叫学遂，是物理学院大三的学生。” 问云里眉心微动，眯眼道：“你认识我，然后呢？” 他似乎不给分毫的机会。 学遂喉头哽了几秒，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低声道：“问学长，你来这里参加联谊会，就说明你想找对象，想谈恋爱。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要是找对象的话，你觉得我可以吗？” 他的手指都攥紧成了拳头，说话时嗓音莫名的颤抖，忐忑和激动完全不加掩饰在他的话语里。 问云里没移开视线，眸光却骤然一冷。 倏然，他单手扣住了学遂的领口，一个反身将人抵在了窗台边。 两人的位置互换，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荷尔蒙像是点燃了，柠檬洗衣液的味道，穿插着烟草和淡淡的酒味，笼罩着两个人。 学遂惶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鼻尖，几乎已经擦在问云里的鼻尖上，倏然近距离地接触，使得他手指下意识地往前掐紧了问云里的衣服。 顿时，他的胸膛里翻腾着巨浪。 问云里却只是拽着他的领口，侧过了身体唇瓣几乎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弟弟，你太乖了，你不行。” 他在学遂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往后退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笑得有几分冷和嘲讽：“我谈恋爱，不要你这样的。” 第3章 我喜欢野一点的，你太乖了 磁性低沉的嗓音，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却莫名地给人一种羞辱感。 学遂脸色瞬间煞白，怔怔地看向近在眼前的问云里，脑海像是被一座钟给砸了一样，喃喃开口：“什、什么？” 他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回应，这话让他近乎有些难堪的地步。 问云里敛眸，语气冷得刺骨：“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他稍微退远了一点，手指帮学遂整理了一下衣领，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说了，我谈恋爱，不要你这样的。” 他俩身高相当，问云里微微抬眸就能看到性感的喉结，以及俊朗的脸，还有那双看似清澈又单纯的眼瞳。 他看到了学遂手指紧攥着衣角，同时也看到了那眸底掩饰极深的占有欲和侵略性，虚假到让人厌烦。 伪装，在成年人的世界太稀松平常，可多半人的伪装都过于潦草，一眼能看穿。 眼前这位，却藏得挺深，连每一个举动，都虚假到可怕。 他看着太过刺眼，想知道当一个人的伪装完全被撕碎时的模样。 假象就只能是假象。 “那……学长，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我可以改。” 学遂的呼吸颤抖又炙热，手指轻微攥紧，看向他略带拘谨的询问。 说话时，连他的眼眶都红了，像是被拒绝了以后的难堪又倔强。 倒也没有到哭的程度，就是看着乖巧到心疼。 可这放在问云里的眼里，只能从现象中看到内里的兴奋，以及伪装下的激动。 他舔了舔唇瓣，犀利的眼瞳撞进学遂的眼睛，一言不发。 一秒、两秒、三秒…… 问云里用沉默和眼神瓦解学遂的伪装，眸底浓烈的嘲讽，让学遂渐渐地绷不住了。 “学长。” 他喃喃开口，似乎是不敢轻易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和情绪。 “嗯，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 问云里眯眼，看着饶有兴致，瓦解伪装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这种在任何人面前都伪装的彻底的人。 如果对比下来的话，他更喜欢真实，哪怕真实到不堪和丑陋，也比虚假让他更安心。 比如人性。 学遂垂下了眼瞳，潋滟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暗光，手指连续攥紧又松开好几次。 第4章 他记得，问学长在所有人面前都是疏离又温润的性格，但为什么对他却尖锐又厌烦。 明明他们素不相识啊。 原本想好的招数，在这一刻面前，竟毫无用处。 他所有的设想，都真的只是一个设想，把他打的手足无措。 城府再深，这一刻他也就只是个二十岁的大三学生。 问云里的眼睛没有一秒移开过，就凝视着学遂所有的变化。 他挑眉，在学遂怔然的时候，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背，唇瓣擦着学遂的脸颊，嗓音沙哑。 “我喜欢野一点的，你太乖了。” 语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学遂的唇瓣上。 学遂下意识地咬住了，不明白问云里要做什么。 “会抽烟吗？” 问云里手指摩挲了几下学遂的下颌，笑得很温和。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太过平和，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如果硬要看的话，却又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深陷沉沦。 学遂心跳慢了一拍，下意识地回应，“嗯？” 他依旧很乖巧。 乖巧的站姿，乖巧的眼神，甚至乖巧的含着烟。 就是到底是真乖还是假乖，不太好说。 问云里另一只手掏出了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燃了起来。 他把学遂口中的烟给点着了。 学遂呆愣住了，似乎没想到眼前的问云里问学长要带他抽烟？ 还是要教他抽烟？ 还有，学长……喜欢野一点的？ 一时间，他分不清这个“野”字，是问学长的真实理想伴侣，还是胡扯出来的。 微呛人的烟，涌入鼻息间，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脑海里还在思忖真实可能性，熟练地将烟吐了出来。 问云里看得一清二楚，学遂会抽烟，哪怕表面上伪装的再乖，可烟不是说戒就能戒掉的，总会有破绽。 可能是他没有按照学遂剧本上的想法走，导致学遂开了小差，露出了最低级的破绽。 从眼睛里就充满掠夺感的人，伪装出来的乖巧，都是浮于表面的。 等到学遂缓过神，食指和中指下意识地将烟夹了下来，捏在手中。 他瞳孔骤然微缩，撞上问云里似笑非笑的眼睛，脸颊都涨红了。 “我……” 太久没抽烟，突然一抽真不习惯，尼古丁又会刺激大脑，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用再解释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做。” 问云里看到学遂放进口袋里的手，率先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想加我微信？” 他手指轻戳了两下手机，打开屏幕点开微信，露出了二维码。 “给你个机会。” 学遂更懵了：“啊？” 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摸不清楚问云里的套路。 “不加的话，我就走了。” 问云里另一只手将学遂手中的烟拿过来，摁灭在背后的烟灰缸里。 “加。” 学遂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连带着伪装都忘却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码。 那速度，就跟高中时宿管阿姨查寝一样，快的吓人。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加上了。 “叮咚——” 问云里看着手机上出现的弹窗，点了第一行新的朋友进去，最上面的就是学遂的号，他点击了同意。 分标签，他放进了一个叫观察的分组里，还有添加他是学遂给的备注。 很稀有的姓氏，以及稀有的名字。 通过后，他发了一条消息。 -问云里 他的名字。 该做的做完了，学遂也不好杵在原地，被拆穿了会吸烟的小秘密，让他有些尴尬。 “那问学长，我就先走了。但是我想知道，你研究生毕业，是不是就不回学校了？” 学遂问的声音很低，法律专业本身读博也正常，但他知道问学长读研时就是在检察院工作的。 第4章 学遂，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或者说，问学长是在大四结束后就考进了市检察院，成为了一名检察官助理，后来又在工作中读了研。 检察院的工作，只要没有案子，是不会过于繁忙的，学校理解问学长的工作，所以只是偶尔会去学校。 论文和该交的作业，他一样都没少。 只是，他在学校待的时间没有大学时待的时间长。 现在问学长已经获得硕士学位，在不考虑读博的情况下，是不是……就不去学校了。 那他要见问学长就困难了。 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他才会过来告白。 “嗯，非特殊原因，不会再回学校，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 问云里凝视着他的眼睛，淡淡一笑。 “是因为你要成为检察官了吗？” 学遂一怔，手指下意识地又攥紧了衣服。 检察官啊，听说问学长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公诉人。 问云里眸光闪烁，低低一笑，“你很关注我。” 近乎肯定的语气，一丁点儿疑问都没有。 确实，他拿到了硕士学位，又在检察院工作了四年，已经具备成为一名检察官的资格。 第5章 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他的理想而努力奋斗，终于他具备了资格。 检察院的同事们，也都等着他被任命为检察官的那一日。 从事四年，他也已经具备了独立承办案子的能力。 “是。” 学遂没有否认，反而笑着承认。 他又忍不住更靠近问云里一些，“问学长，你能等等我吗？我很快就毕业了，虽然我是学物理的，但我真的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他说话近乎到语无伦次的程度，星眸里闪烁着光。 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是在学校的话，他还有和问学长见面的机会，甚至是创造偶遇的机会。 可问学长不在学校的话，他就无计可施了。 检察院内部，外人是进不去的，除非在门口等。 问云里眸色渐深，又凑近了一点，单手先把人抱在了怀里，贴着他的耳边，低低一笑：“学遂，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磁性却又有几分清朗的嗓音里，包含着一丝诱惑感。 装的太像，他都有些当真了。 话是这么说，他眸底却深藏冷意。 他没发现，在抱住学遂的一瞬间。 学遂的眼底充斥蔓延着病态的占有欲，以及能够将人剥离的掠夺感。 从他的胸膛里，燃起了炙热的火苗，进而蔓延至全身。 他呼吸紊乱灼热，闭上眼眸隐忍了数秒，才敛去眸底的情绪。 “没什么想做的，也没什么想要的，我就是想向你告白，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怕，错过了这一次，我就没有机会了。” 沙哑的嗓音里蕴含着所有的情感，他微微侧过头，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问云里的脸颊。 问云里能感受到学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和耳朵上。 才二十岁年轻男人的荷尔蒙，散发在他的周围，像是想要勾引和表达什么。 他眼瞳深邃极了，手掌往上扣住了学遂的后颈，沙哑着又问了一句。 “学遂，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只是想向我告白？” 类似于审讯罪犯时，最常见的一种反复询问，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对方露出最低级的错误。 “是。” 学遂咬牙，又坚持了一遍。 两人抱在一起僵持着的时候，不远处的湛飞仰和卞清陵眼珠子就差从眼眶里瞪得掉出来。 “等、等一下，那是问云里？他怕不是被附身了吧他！主动抱上去的，他是主动抱上去的。” 卞清陵就差直呼几声我操，再拽着飞仰床上打几个滚儿。 有人找问云里搭讪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主动啊。 主动抱，还给烟抽，暧昧到都快拉丝了。 “呦，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云里。” 湛飞仰忍不住把卞清陵抱在了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 “你看，我们这姿势，像不像云里他们？我一直以为云里喜欢成熟挂的，没想到他喜欢的是乖巧挂的。” 他啧了一声。 都不用靠太近，他都能看出来那年轻男人站在云里面前，有多乖巧多拘谨。 “发情滚远点，老子这几天不伺候啊！” 卞清陵一个激灵，手指捏了一下湛飞仰的腰。 他还想出去玩呢。 “成，不动你。” 湛飞仰失笑，揉着卞清陵的脑袋，语气有点阴森。 “就是你这张嘴，别动不动爆粗口，不然后果自负。” 卞清陵连忙亲了亲湛飞仰的唇瓣，轻咳了一声，“都听你的。” 这狗男人脾气有些时候并不好，不顺毛回头哪天他就得完蛋。 湛飞仰眸底闪烁着宠溺，没再逗他，视线再度转向问云里的位置。 他和清陵的想法不同，清陵没有他更了解云里。 他眯了眯眼，又多看了几眼年轻男人。 那张侧脸，他总觉得有几分眼熟，许是没正面见到，又不算熟悉，认不太出来。 问云里几乎能听出学遂语气里的坚持和不甘，在他耳边又轻笑了一声，“学遂，最后一遍，你先前说的是真的吗？” 他手指轻微摩挲着学遂的后颈。 夏季会场里开了空调，后颈的温度一般比其他部位高，但手指的温度却又比后颈更高。 他的手掌滚烫，指尖摩挲的时候，会带起一阵颤栗感。 学遂的呼吸越发灼热，眸底燃烧起了隐藏的火焰，嗓音沙哑的可怕，“学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没再乖巧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就是问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问云里手掌又往上抬，揉了揉学遂的头发，很舒服。 学遂的头发很密很黑，又专门进行过修剪和做造型，鼻息间能嗅到一点点发胶的味道。 甚至于，他的身上，还有非常清淡的香水味。 学遂没反抗，反而乖乖地垂下了头。 他下颌几乎是贴在问云里的肩膀上，方便问云里揉他的头发。 乖巧到让人生不出一丁点儿指责的想法，或者说更想让人欺负的感觉顿生。 第5章 我问你，你要跟我走吗？ 可问云里很清楚，都是伪装出来的。 两人谁也没再说一句话，问云里问过话了，就等答案。 第6章 他不想再重复第三次同样的问题。 僵持了有一分钟，学遂下颌蹭了蹭问云里的肩膀，“可以逾矩吗？” 就一个反问，看似犯规。 “嗯，你提。” 问云里淡笑，不给确切答案。 “想和你在一起，想问问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真的可以改。”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攥紧的手指导致手心在发汗，却依旧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他能察觉到问学长说这话时语气里的威胁，似乎如果他再拒绝，或者是用其他话术，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他，不想这样。 “在一起？” 问云里还以为学遂会用更直白的方式，或者是说出更具有侵略性的话和词语。 比如：得到、想要等。 “是。” 学遂又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已经开始一阵眩晕。 他每说一句话，心都是在悬着的。 太想得到回应，使得他越发的偏执，却又必须忍耐心底里的占有欲和侵略感。 怕被学长完全察觉，也怕其他很多事情。 问云里又笑了一声：“是哪种在一起？在一起分很多种。” 他继续抛出了一个问题，本身词语就具有多种理解意义。 在一起这三个字，也有很多种理解。 学遂本就被贴近的身体，以及带有诱惑性的语句撩得心猿意马，这会儿脑子都快成了浆糊。 他是个学霸，可在问云里面前完全比不了，学理科的在文字面前，根本玩不过。 下意识，他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我想拥有你。” 五个字，就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带着迫不及待地味道。 拥有这个词，比起得到，侵略性更弱一点，偏向于期待和憧憬。 莫名的，问云里的心软了一秒，侧过头睨了一眼右边的位置。 就看到湛飞仰和卞清陵正瞪着眼睛往他的方向看，似乎很震惊又很想吃瓜的模样。 他挑了挑眉宇，手指摁着学遂的后颈摁得更紧了，嗓音沙哑，“既然想，那……跟我走吗？” 学遂感觉问学长手掌的灼热，已经几乎能够烫伤他后颈的皮肤，浑身上下耐不住地躁动。 他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被手掌被刺激的，还是被问云里说的话给刺激的。 “什、什么？” 什么叫，跟他走？ 是他想的意思吗？ 还是其他？ “我问你，你要跟我走吗？” 问云里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句，像是一种别样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深陷甚至沉沦。 几乎是没有经过思索，学遂吐出了一个字，“要。” 即将失去的恐慌感，让他必须说出这个字，他太喜欢了问云里了，也太想得到。 他甚至没有想过这是不是问云里的圈套，只想他说了什么，就答应什么。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呢？ 问云里狭长的眼瞳微眯，轻笑了一声，“确定了？” 他以为在他面前装得这么乖巧的人，不会答应如此逾矩的要求。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是，确定了。” 学遂嗓音沙哑，一股子冲劲儿，让他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好，那……我们走。” 问云里抬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是哄一个可爱的孩子，另一只手朝向湛飞仰和卞清陵做了拜拜的手势。 他没有供人观赏的癖好。 松开学遂，他往后退了一步，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 学遂愣怔了几秒，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只有湛飞仰和卞清陵呆怔在原地，瞳孔收紧。 “他这是在做什么？引火上身？别、别告诉我他是直接拉人去酒店啊？” 卞清陵说话都开始结巴，简直目瞪口呆。 “应该不会，他们有纪律。” 湛飞仰眸光微闪，唇角溢满了笑意，淡淡地开口。 “那就好，那就好。” 卞清陵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顺气。 云里简直就是在吓人。 还没等他顺完气儿，耳边就传来了湛飞仰意味深长的声音。 “他应该会把人带回家。” 卞清陵：“噗——” “等一下，你说什么？带、带回家？” 他猛然看向湛飞仰，不敢置信。 当然，他知道湛飞仰很了解云里，甚至可以说非常了解。 他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相互了解也很正常。 基本上湛飞仰说过的话，都会成为真的。 “嗯，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不过，这是他的私事，我们不用管，他做事一向有分寸，就算带回家，也不会发生什么。” 湛飞仰打了个哈欠，一脸没所谓。 说到底就是，云里有贼胆也没贼心，就是表面上看着……有那么点渣。 “是吗？都带回家了，还不会发生什么？” 卞清陵狐疑地睨向已经走向电梯的两人。 “他马上就要完成他理想的一部分了，你觉得呢？” 湛飞仰似笑非笑看了卞清陵一眼。 云里最想成为一名检察官，所以研究生读的是刑诉，如今成为一名检察官的所有要求他都有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会自毁前途。 第7章 在他眼里，云里是个极度克制又温和清冷的人，他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去毁掉自己。 他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有自己想成为的人，即便放纵也不会是在身体上。 何况，他有纪律。 他不知道这个小男生到底有哪里吸引到了云里，但也仅仅只能是吸引。 哪怕云里真的动心，也不会如此直接了当地拿下，只会步步为营，把人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 占有欲，云里从来不缺，就是得看是什么人，有没有他出手的资格。 “也是，他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 卞清陵松了一口气，“刚刚云里主动，整的我差点就忘了云里是什么性格。” 实属是没想到，带他来这里，会发生这一茬。 他和飞仰的本意，其实就是想让云里放松放松而已。 “不用管他，再玩会儿，我们就撤，明天早上再给他发消息。” 湛飞仰丝毫不认为云里真的会对小男生做什么。 第6章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行，你说不用管，那就不用管。” 卞清陵在这方面还是信任湛飞仰的，毕竟他要更了解云里。 两人去了一边，随便吃点东西，顺便看看风景，偶尔走动和其他人聊聊天，维系一下感情。 会场上很多都是优质人脉，多认识了解，以后可能会用得上。 此刻，问云里和学遂已经上了电梯。 电梯里不止他们两个人，学遂不喜和别人过于亲近。 他站在问云里的身后，人多的时候，手指紧紧地攥着问云里的衣服。 一直到一楼，所有人都出去后，问云里手探到身后，拽掉学遂的手往前走。 “学长，你开车来的？” 学遂一怔，门口侧边方向有停车场，这去的方向似乎就是停车场。 他知道学长有车，每次学长回学校都是开车回的，是一辆白色的suv。 “嗯，跟我走就行。” 问云里往前走，丝毫不在意后面跟着的学遂，也不想解释什么。 上了车，学遂下意识地就坐在了后座的位置上。 “学、学长，我们去哪？” 他感觉像做梦一样，这就坐上问学长的车了？ 问学长不按常理出牌，整得他到现在脑海里都是一片浆糊，不知道学长要做什么。 但他知道，学长喝了酒不能开车。 “系好安全带。” 问云里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 学遂察觉到了问云里的不悦，乖巧地把安全带系上，没敢再说什么。 他心知问学长不会对他做什么，这是一种异样的信任，说不准的那种感觉。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本能地相信问学长的人品。 过了一会儿，代驾来了，车子驶离了原地。 问云里先前就已经跟代驾说过，代驾一路开车，去了一个名叫华盛悦府的小区。 学遂去过很多地方打工，他一路看下来，知道这小区距离学校和市检察院都不远。 问学长在检察院工作后，就住在了外面，不知道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房子，周边合适的小区就这么几个，如今开车来了华盛悦府。 他心跳漏了一拍，猛然转头看向问云里。 学长这是要带他回家？ 他脑海里“嗡嗡嗡——”的，真的完全没了主意。 出声问，他又怕学长临时变卦，不愿带他回家了。 干脆就不说话。 车停在了负一楼的车位上，问云里没着急下去，车灯映着昏暗的光线。 等付了款代驾离开了，他扭头看向学遂，“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学遂茫然，却乖巧地回答，“知道，华盛悦府小区。” “那你，还要跟我走吗？” 问云里挑眉，又问了一句。 既然知道小区，那肯定也知道这里是他租的房子。 哪怕不知道，根据位置也能够猜出来。 “我……” 学遂很想说一句当然要，可又觉得过于突兀，只能怔怔出神。 作为一个理科生，他的口才并不好，怕说多错多。 “不是你说逾矩吗？” 问云里继续抛出一个问题。 最早说逾矩的人，就是学遂。 “好，我跟你走。” 学遂一哽，不知道学长的意思，却又架不住心底里的想法。 “嗯。” 问云里解开安全带，锁上车往电梯走。 从上电梯开始，学遂就一句话都没说过。 一直到16楼，电梯停了。 问云里密码验证后，把门给打开。 学遂下意识地往侧边看，没有去看密码。 门刚被带上，学遂就被抵在了门上，他的领口被拽着，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为什么答应，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第一次见面，就敢跟我回家？” 问云里的脸埋在学遂的颈窝里，嗓音沙哑隐忍，却隐隐间有几分愠怒。 更多的是质问，温和的脾气似乎被点燃了，有些炸。 学遂僵直在原地，他能察觉到问学长每说一句话，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点燃，滚烫，发酵。 就好像化学反应一样，那是物质本能的产生反应，和其他无关。 第8章 他手指攥紧，手背青筋暴起，连带着额头上都开始渗出了汗珠。 他卡壳了许久，嘴里才吐出了一个字。 “是。” 是，是因为喜欢，才会答应，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就敢跟着回家。 紧接着，他又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因为没有，所以面对喜欢的人可以无所顾忌。 就这么几个字，却将问云里心底的酸涩和火焰点燃。 他忍不住轻笑，眼眶蓦地红了，滚烫的唇瓣贴在学遂的皮肤上亲吻。 学遂眸底和表面所有的乖巧，都想要冲破桎梏，伪装下的侵略性几乎要爆发出来。 他隐忍着，手脚都在发软，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发鬓和太阳穴而下，蹭在问云里的脸上。 问云里身体一怔，嗓音沙哑，“你刚刚问我，可以逾矩吗？现在，我想问你，可以逾矩吗？” 逾矩，简单点翻译就是，逾越规矩。 超越边界。 从第一次见面拥抱开始，就已经是在超越边界。 正常人的相处过程中，都有一个尺度，这个尺度是界限的标准。 一旦超越尺度，就会被人说这个人没有边界感。 而他们从一开始，就相互间没有边界感。 即便他们一个是追求者，一个是被追求者。 却也显得距离拉短的速度太快，距离近到已经能够谈恋爱的标准。 可无论是问云里还是学遂都知道，他们并没有达到可以谈恋爱的标准，却已经超越了谈恋爱的界限。 彼此间都提出了超越界限的请求，相互间算是打了个平衡。 “什么？” 学遂茫然，为什么问学长又提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我问你，我可以逾矩吗？” 问云里似乎一定要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是彼此间界定的标准，答应了意味着是经过同意后的。 单方面未经允许的逾矩，在感情里是一种犯规。 就好像日常感情里经常被提到的一个词，你情我愿。 如果答应，就代表着他们之间踏入了你情我愿这个标准。 学遂并不知道问云里要做什么，他只是笑，“可以。” 第7章 嗤，还真是个狼崽子 他都已经跟着回家了，还不够逾矩吗？ 界定的标准早就已经被打破，他们之间不能用常规模式去定义。 明明没有谈恋爱，却已经达到了谈恋爱的亲密标准。 问云里眸色深沉，他能察觉到学遂的体温在迅速飙升，可原本伪装出来的乖巧人设，又不愿轻易打破。 可爱，又有点到近乎苛刻的地步。 他猛然从学遂的颈窝里抬起头，凝视着学遂的脸。 额间的碎发已经被汗湿，凌乱中有些破碎的美感，额头上依旧渗着汗珠，脸颊两侧也有。 他眼瞳深邃，唇瓣紧抿着，身体绷得很紧，微微垂下的头乖巧到不像样。 似乎，所有的放纵都被隐藏在内心深处。 他的领口被拽开了，领带被拽松了很多，有种别样的禁欲感。 学遂怔怔地看向问云里，手指从攥紧了自己的衣服，变成了攥紧问云里的衣服。 他想问，学长的逾矩，是哪种逾矩。 结果，还没等他张口，眼前学长的俊脸就被无限放大在瞳孔里，唇瓣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学……” 长？ 后面的字都没能说出口，唇齿间传来的触感让他脑海发懵，刚刚说出口的话，让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就仿佛是迎合。 温柔的掠夺感。 这是学遂对这个吻的第一印象。 哪怕这是两个相反的词，却也抵不住沉沦的理智。 一点，一点。 学遂隐忍的理智，因为被迫又温柔的吻爆发。 他攥紧衣角的手指分开往上，扣住问云里的腰，爆发中掠夺对方的所有空气。 铺天盖地的侵略性，从学遂的身上，覆盖至问云里的全身。 问云里能感受到空气渐渐稀少，他整个人是被摁在学遂的身上。 两个成年男性相互间的吸引和掠夺，覆盖着荷尔蒙的本性，彼此间呼吸焦灼、融合。 一个是赌上了所有情感的侵略性，一个是温柔的给予却又蔓延着掠夺感。 可以说，两人半斤八两，谁都吃亏，又谁都不吃亏。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直到鼻息间彻底剩下对方的荷尔蒙，两人才分开。 学遂的手依旧搭在问云里的腰间，轻微喘息着，额头上的汗珠更密，凌乱的领口具备别样的美感。 抛开接吻时的状态，他的理智又战胜了情感，眼尾泛着红，危险的眼瞳逐渐变得乖巧。 他垂下眼眸，不敢看问云里，忐忑到能听到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 刚好他垂下的眼瞳，能看到问学长滚动的喉结，以及暴起的青筋。 有点儿带感和性感。 他的唇齿间还留有红酒的涩味，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学长还挺好亲。 问云里也微微喘息着，理智重新归位后，只觉得有些荒唐。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带着点混血儿漂亮帅气的男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一瞬间做出那种举动，甚至是失控。 第9章 平日里，他过于克制，对待一个算得上“陌生”的男人，他不应该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真的做了，就只能说是因为逾矩两个字。 感受到腰间依旧扣紧的手臂，问云里贴着他颈窝的皮肤上，嗓音沙哑，“今晚，你住客房？” 请求的疑问，还是让对方占有主导性。 “好。” 学遂低低应了一声，又问了句：“我能再逾矩一次吗？” 他像是学会了什么套路一样，就必须问上这么一句话，似乎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能动手或者动嘴。 “嗯。” 问云里更多的是好奇，挑了下眉宇。 紧接着，他的颈窝里就传来了轻微的刺痛。 还没等他回味，耳边传来了学遂微喘又急迫的声音。 “那个房间是客房吗？” 学遂从旁边钻了出来，离开被抵在的门上，快速地脱鞋换上拖鞋，指了指侧边的房间。 他不懂，但关闭的门，本能地告诉他，这应该就是客房。 “是。” 问云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下意识地应声。 “谢谢学长。” 学遂像个兔子一样，大步流星同手同脚地开门钻进了客房，又把门给带上。 只留问云里依旧站在门边，看向他急慌慌的背影，和紧闭的房门。 “嗤，还真是个狼崽子。” 良久，问云里手指摸了摸还带着点湿润和刺痛的脖子，轻笑了一声。 * 门内，学遂背靠在门侧边的墙壁上，轻微地喘息着，眼睛里噙着亮光和侵略性，嗓音沙哑地呢喃。 “学长……” 他被学长带到了家里，还和学长接了吻，晚上学长还让他住在客房里。 他不明白学长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他们现在并不在谈恋爱的范畴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靠近，就很好。 他先去了卫生间，打开灯才看到卫生间镜子里的模样。 凌乱的头发，发尾还翘起了一点，白皙的脸颊，通红的唇瓣，乖巧到让人欺负的有点过头。 他几乎从额头到脖子都有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燥的。 打开水龙头，他用凉水冲洗着脸许久，才渐渐缓过来。 直到现在，他都还是有点懵，像做梦一样。 怕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 问云里换了鞋子，进了主卧，先去了卫生间。 房间里的灯，他已经开过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偶尔外头的灯光和月光会顺着阳台蔓延进来。 他微微侧过头，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 带着一点细微的粉红，正是刚才学遂弄出来的，倒是不太明显。 他指尖摩挲了一下，眼瞳深邃幽暗。 在镜子里的他，完全不像他。 除了脖子上的痕迹外，他的唇瓣被蹂躏到充血的地步，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头发不算太乱。 他拽了拽领口，有点燥。 洗了把脸，他想到隔壁的学遂，嗤笑，“真是鬼迷心窍。” 他居然还把人带回家了。 人都在这了，他也答应了，接吻又是他主动，把人赶走不太合适，他想了想，从房间里找了一套全新的睡衣。 洗漱用品客房就有新的，浴巾和毛巾他也又拿了一套新的，才去了隔壁。 “叩叩叩——” 第8章 我们里里就是聪明，学习好 “学长。” 两秒钟，门就开了，已经整理好仪容的学遂，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问云里，原本沙哑的嗓音恢复了，带着点金属般的磁性。 好听到让人舒坦的地步。 “卫生间上面的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包括一次性洗面奶和其他一次性的用品，房间桌子上有没开过的矿泉水，还有即热饮水机和纸杯。侧边有洗衣机，这是新的睡衣、毛巾和浴巾，你拿着穿。” 问云里把衣服放在学遂的手臂上，“对了，还没吃晚餐，吃面条吗？我去煮。” 他在会场上只喝了酒，胃开始有点不舒服。 日常工作中有纪律，他是喝不了酒的。 但是刚好，这几天休假，就稍微放纵了一点，再怎么样也是研究生毕业。 “吃，谢谢学长。”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确实他在会场里也一口没吃，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他吃饭不怎么挑，跟学长吃饭也是什么都行。 “嗯。” 问云里点头，又回了房间，在烧水的过程中还去冲了个澡。 刚好，回到厨房的时候，水刚烧开不久。 他拿了两个茶叶蛋出来，往锅里放了两人份的面条。 把面条端到桌上，学遂刚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头发先前喷了发胶，花了好一阵儿才弄掉，没来及吹。 他把毛巾搭在头上，浑身上下清爽的年轻荷尔蒙。 “过来吃。” 问云里把椅子挪开，才到对面的位置上坐。 他身高和学遂差不多，衣服穿着很合身，上身是背心，下面是短裤。 穿着的背心，能看出来身上有些小痕迹像是以前受过伤，不过身材非常好，宽肩窄臀，和他伪装出来的乖巧大相径庭。 “来了。” 学遂拘谨地坐在对面，亲吻过后回过神只剩下激动和惶恐。 第10章 没有得到之前，就只是期待和想念，可一旦越过雷池，想要的东西就会增多。 但他不敢，至少现在不敢。 “够吃吗？” 问云里问了一句，又想起来什么，去冰箱里拿了咸菜放桌上，洗了个手把茶叶蛋剥了放学遂碗里。 还是大三的学生，应该吃的不少，可惜家里面条不太多了，剩下的还得明早当早餐。 “够，已经够了，谢谢学长。” 学遂小声地说，看着学长还给他剥茶叶蛋，手指顿了顿。 “嗯，那就吃吧。” 问云里没再逗弄这个外表乖巧、实际是个小狼崽的大男孩，等到吃完学遂率先把问云里的碗拿了过去。 “学长，我来洗碗，你先回房间去吧。” 学遂端起碗就去了厨房，不给问云里说话的机会。 感觉乖巧归乖巧，但又没那么乖巧，至少性子很倔。 问云里一开始就发现了这点，在会场的时候，就持续性问同样的问题，还要改成他喜欢的模样。 要说他失了自我，这些话确实是失去了自我，为他人做出的改变是不值得的。 可要说他没有失去自我，却也没什么错处，毕竟只是语言上的回应。 他扫了一眼，只是回了两句：“空调遥控器在桌上，你热了就开。在桌下面的抽屉里，有吹风机，记得吹个头发。” 租的房子是两居室，主要是之前康巡偶尔会来住。 现在康巡出国了，空出了客房，他又不爱和陌生人住，也并没有换一居室的打算，万一哪天飞仰和清陵过来，也能住着，干脆就没换。 这房子，是他读大四时在检察院实习租的房子，当时康巡和室友关系差，课不多的时候就在这边住。 一住就是四年，住习惯了，他也不想换，房东跟他关系不错，房租基本也没怎么涨过，何况他不缺钱。 “好。” 学遂应了一声，上手开始刷碗。 他来以后有观察过，整个房子是两室一厅的精装房，房租价格不会很低，进房以后就是客厅，侧边是厨房。 另外，客房和主卧都有单人卫生间和浴室，可能是当初为了出租合租装修的。 整体是原木色的木质地板，墙面是偏灰的暖色系，整体特别干净，能看出来学长是个略有洁癖的人。 他把锅碗刷完摆放整齐，才回了房间。 问云里躺在床上，想到睡在隔壁的学遂，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良久，耳边传来了手机铃声，他连忙拿起来。 是微信视频电话，他点击绿色的接听。 “外婆。”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打着招呼。 屏幕上出现一张朴实到眼角有褶皱的脸，她长得很普通，皮肤黝黑，看起来有六十出头，脸上都是笑和慈爱。 “里里，听说你研究生毕业了，恭喜啊。我们里里就是聪明，学习好。” 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带着点口音的普通话，背景是白墙，看着还算干净。 “嗯，外婆，等我有时间回去看您。” 问云里笑眯眯的，眼底都是温柔。 电话那头是他的外婆风勤，但又不是他的亲外婆，因为他的妈妈不是外婆亲生的。 但是外婆对妈妈很好，所以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 他小时候也经常跟着妈妈去乡下看外婆，就跟外婆走的很近。 后来妈妈去世，他就跟外婆走的更近了，这些年一直没断联系。 妈妈之前给外婆在市里买了房子，可惜外婆就喜欢在乡下待着，谁也劝不动，干脆就不劝了。 他不忙的时候，会去乡下找外婆，跟外婆谈谈心。 外婆一个人住，他不放心，就给外婆的邻居塞钱帮忙照看，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他每年最必要的就是带外婆去医院体检，一开始外婆不愿花这个钱，还是他硬说，外婆拗不过他，才被他带过来的。 这些年，外婆身体硬朗，时不时给他打个电话，寄点乡下的绿色蔬菜和水果。 “行，你是不是在忙，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记得跟外婆说。” 风勤也了解过里里的工作，知道他忙，也尽量不打扰。 “行，知道了。” 问云里失笑，“外婆，再晚点您该睡觉了，早睡早起精神百倍。” 外婆就是闲不住，他光是看着那框子，就知道外婆又在给他准备水果。 第9章 恋人未满，暧昧过剩 是吃桃的季节，外婆有片小桃林，每年都会给他寄上很多。 早年外婆在小镇上有工，退休后有工资，不靠这小桃林赚钱，以前打理桃林的是外公。 后来外公过世，就把这桃林先承包给村里的其他人了，一直到七八年前外婆退休，才把桃林给接回来。 当然，说是接回来也没完全接回来，那么大一片桃林她自己是干不完，就合伙接着承包。 外婆只收其中一点儿，到季的时候，除了网上销售卖掉的以外，摘下的香甜可口的桃子都寄给了他。 几乎是年年没少，他怎么说都没用，干脆就任由外婆整了。 偶尔，他也会在网上购买，给同学们推销一下外婆和别人一起开的水果网店。 他知道外婆自立了一辈子，不愿收他和妈妈的钱，尤其是妈妈去世以后。 第11章 “你还说我，也没见你睡。” 风勤冷哼了一声，“行了，我先挂了，你要忙就去忙，要休息就去休息。” “好。” 问云里无奈，外婆年龄越大脾气越像小孩。 他没提当检察官的事儿，在没有被正式任命之前，不适宜说。 跟学遂提了这事，也是他先话赶话的。 等他正式任命了，肯定得给外婆打个电话说这事儿。 挂了电话，他想到外婆又要寄桃子过来，回头拿一些送给单位的同事和飞仰他们。 至于剩下的，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墙壁，抿了抿唇。 一晚上下来，做出了太多不合他性格的事儿，问云里揉了揉眉心，又去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觉。 在检察院工作，又是市检察院，案子一直不少，忙起来通宵都是常事。 他有些时候忙久了，就在检察院休息，最近案子少，他又忙毕业，手头上的工作都交给了别人，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等休息完回检察院后，可能就要更加忙碌。 趁着这个时间，他要多睡会儿，补补觉。 许是先前喝的酒加持，他很快就睡着了。 隔壁，学遂久久睡不着。 “叮咚——” 手机连续响了好几次，是好友单梓杭发来的消息。 单梓杭：怎么样？追上问学长吗？那可是学校里圈内公认的高岭之花，你晚上还回来不？ 扫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确实还没到睡觉时间。 -我现在就在学长家 他本想瞒着，最后还是告诉了梓杭，就这么一个好友，不太想隐瞒。 单梓杭刚躺下，看到这话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操！” 都在问学长家了？ 他看着问学长不像是会直接把人带回家的啊？ 他连忙从床上爬下来，去了阳台给学遂去了个电话。 学遂接通。 还没等他说话—— “你小子行啊，连问学长都拿下了，问学长在校内上课的时候，可天天都有人追。” 单梓杭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恭喜你，得偿所愿啊。毕竟，你那么喜欢他。” 他其实并不清楚好友学遂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问云里，喜欢到有一丁点儿的消息就追上去。 即便，只是做一个远处观望的人，而不是近距离地去追求。 他也知道，学遂有很多秘密，但这些不重要。 学遂想着睡在隔壁的问云里，嗓音放得很低，“没有，我只是住在学长家里，并没有和他确认关系。” “不重要啊，只要有靠近的机会，就有可能能追上，何况学长对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在学长这里是特殊的啊。” 单梓杭不清楚情况，却也听说过问学长的性格，没有足够特殊是不会带回家的。 总之，是比别人更有机会。 “特殊吗？” 学遂手指摸了摸唇瓣，想到问学长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眼底溢满了笑。 “或许吧。” 单梓杭无奈失笑，“行了，你回来跟我说一声。对了，你宿舍的人都不知道这事，不会以为你夜不归宿吧？毕竟我们还没放假。” 大三已经快结束了，开始找或者分配实习，大四时基本就不在校内。 最近也没什么课，就等实习通知下来。 “没事，我以前连夜打工的时候，也都不在宿舍，他们习惯了。” 学遂毫不在意，“行了，我也得睡觉了，等我追上学长请你吃饭。” 他到现在都摸不透学长的想法。 恋人未满，暧昧过剩。 可他能感受到，学长似乎对待他和对待别人不一样。 * 翌日，问云里很早就醒了，他向来自律，生物钟一向很准。 六点多，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去了客厅。 门口的鞋还在，说明学遂还没走。 昨晚他喝了不少酒，刚起床就感觉一阵头疼，连忙去弄了杯蜂蜜水。 喝完，又去洗漱，冰凉的水洒在脸颊上的时候，总算感觉脑子清醒了许多。 想到他昨晚又是喝酒又是抽烟，确实是荒唐。 在检察院不允许吸烟和喝酒，他也没有酒瘾和烟瘾，除非压力特别大才会在家里吸两根烟，出于纪律除非长假，不然滴酒不沾。 做完这一切，他去把冰箱里的鸡汤拿出来，做鸡汤面条。 本来昨晚就该吃的，偏偏他喝多了没想起来。 把鸡汤先放进锅里煮，煮开了再放面条。 在他煮汤的时候，隔壁客房里的学遂睁开了眼睛。 他去够了下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 又扫了一眼陌生的天花板，才后知后觉这是在问学长家。 他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洗漱完去了客厅。 刚起床，就听到了动静，没想到休假学长还起的这么早。 他知道学长在法院工作期间不能喝酒，所以学长喝多了，就肯定是休假。 “学长，早。” 学遂走进厨房，就看到锅刚烧开，沸腾的汤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这是……鸡汤面？” 他小心翼翼地问，乖巧的眼眸凝视着问云里，似乎怕一句话就惹学长不高兴。 本来他该走的，但他舍不得，干脆就顺杆子往上爬。 第12章 “嗯，睡醒了？” 问云里扭头看了他一眼，外头的光线很亮，厨房的小窗投射进来，能清晰地看到学遂的脸。 第10章 放进床头柜里的平角内裤 比昨晚更俊朗，他唇瓣紧抿着，依旧拘谨到乖巧的地步，那双眼睛也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穿着背心的身材过于性感，很勾人。 “睡醒了。” 学遂顺着回答，眼睛不经意滑到学长的脖颈上，瞳孔骤然微缩。 在学长脖子侧边的皮肤上，有一点红痕。 学长皮肤白皙，肤质似乎也很好，那红痕很明显，好像是他昨晚逾矩咬出来的。 他就只是想试试，只是想用他的方式给学长留下一点点痕迹，证明他于学长而言是不同的。 可怎么会？ 他脸颊都涨红了，眸底却闪烁着兴奋又耀眼的光。 问云里根据昨晚学遂的食量把面条下进去，扭头就撞上了学遂定格在他脖子上的眼睛。 他意识到了什么，手指摸了摸早已没感觉的痕迹，挑眉，“下嘴还挺狠。” 就五个字，带着一丝笑意。 学遂一怔，缓过神慌忙撞进学长的眼睛，看到了他眼底的揶揄，喃喃开口，“我……没有。” “没有？那这痕迹怎么来的？” 问云里饶有兴致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皮肤还挺好。 “我不是故意的。” 学遂抿了抿唇，小声说，“我就是感觉跟做梦似的，加上学长你这么纵容，就没忍住。” 他怎么舍得伤害学长，啃一口都舍不得，就是个意外。 “我让你逾矩，你倒是不客气。” 问云里把锅盖盖上，伪装出来的乖巧和本能的拘谨，以及眼底里的真实情绪，让他觉得学遂这个人，就好像分裂出来的一样。 很奇怪，又莫名地吸引他。 学遂抿了抿唇，低声道，“学长也可以。” 只要能凑近一点，逾矩不重要。 问云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确定？我也可以？” 他还以为学遂会低头不说话，或者接着装乖，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 亲密接触是暧昧的一部分，可他们早就超出界限，昨晚可以说是酒喝多了，如今酒醒意义就不一样了。 “可以。” 学遂点头，他甚至有点巴不得。 “行了，关火盛碗里端上来。” 问云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再提这事儿，转身回了客厅，只留下学遂一人站在原地，眸底掀起了失落。 他还以为学长还会像昨晚那样逾矩，逾矩到过度的程度。 关上火，他把面条盛出来，还有鸡肉，多半的都放在了给学长盛的碗里，拿上筷子才去了客厅。 “学长，你的。” 他把鸡肉多的推到问云里面前。 “我吃你那碗，这个你吃。” 问云里眉头紧锁，把两碗换了过来，“我早上不太喜欢吃肉。” 语气很轻松，根本就听不出来他是故意的，想照顾学遂，还是真不喜欢吃。 “好。” 学遂又多看了他几眼，还是换了碗吃。 吃的过程中，问云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物理学院大三，这马上大三结束，要开始实习了吧？有分配实习吗？还是自己去找，去申请？” 有些专业多数是自己去找，个别是学校分配，实习期看学生个人。 要么暑假开始就实习，一直持续一年，或者中途更换实习单位，要么就九月或者十月才开始实习，一直实习到来年毕业前，拿到实习证明。 物理学院他不清楚，但江安大学的物理学和法学都是热门专业，竞争非常激烈，市内实习单位也就那么些，争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如果争不到，就意味着可能要换城市。 “我已经面试上了一家研究所，会去研究所实习。” 学遂心下微暖，还隐约有几分雀跃，学长关心他了，还关心了他的实习。 说明学长考虑了解过这一点，是在意他的。 “研究所？那是个好去处，你未来是打算搞科研吗？” 问云里眉眼染上了赞赏，学物理的工作好多种，最常见的就是老师和科研，一般人都更喜欢当老师。 “算是吧，但我没打算未来去研究所。” 学遂笑了笑，目光坚定地看向学长，“我还选修了计算机，我想去……国防部门，当然也算是搞科研的吧。” 研究武器和导弹，或者是其他的。 问云里顿了几秒钟，才恍然回过神，“很远大的理想，加油！” 所以，一开始学遂说他马上就要毕业了，让他等等他，就只是个幌子。 要去国防部门，学遂恐怕至少还得读到博士。 “谢谢学长，我会努力的。” 学遂眉眼弯弯，笑意满满。 他真的很喜欢学长，学长也很厉害。 “嗯。” 两人吃完，学遂又乖巧地去刷了锅和碗。 弄完，他回了客房把衣服换上，又手洗了睡衣，挂着晾上，才跟问云里说，“学长，我就先回学校了。” 再在这里待着，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过段时间，就要开始实习了，得先准备准备才行。 “嗯，去吧。” 第13章 问云里抱着一本书正在看，是有关其他国家的刑法。 作为一名公诉人，他看的刑法书更多一点，何况研究生读的还是刑诉。 学遂眸底染上了失落，穿上鞋离开了。 等到脚步声渐远，问云里才把书放下，去了隔壁的客房。 客房里，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睡衣也洗了晒在阳台，他坐在床边，看到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 把抽屉打开，里面有一条藏蓝色的平角内裤。 正是他昨天给学遂的那条，明显没穿过。 他忍不住挑起眉宇，手指把内裤拿了出来。 小学弟不会以为内裤是他穿过的吧？ 他给的明明就是过清水后的新内裤。 明明可以开口问问，学遂却愣是一句话没说过，表面乖巧实际上似乎还有点闷骚。 倒是……很有意思。 学遂坐上电梯，才想起了一件事，学长给他的内裤被他塞在了床头柜里。 他又摁了十六楼，最后到底还是不敢上去，心里七上八下的。 昨晚看到的时候，脑海空白了好一阵儿，又不敢去问，大概率能猜到是新的。 可他哪敢穿，穿了以后洗了再给学长穿？ 那放在学长眼里，他岂不成变态了。 第11章 那学遂还能提了裤子就跑了？ 不穿，明面上他又不敢跟学长说。 到了一楼，他深吸了一口气，就装作忘掉了这件事，下回指不定学长就不记得了。 电梯门开了，迎面走来两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 看到两人时，学遂愣怔了一秒，到底是什么都没说，抬脚和两人擦肩而过。 没记错的话，这两人好像是学长的朋友？ 他脸颊泛着热，脚步都加快了一点。 两人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后，左边的男人震惊地开口。 “飞仰，还真被你说对了，云里带回家了。刚刚那出去的，就是昨天晚上被云里抱着亲的小男生吧？正面看我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来人正是卞清陵和湛飞仰，两人也读研，加上又是情侣，在研究生毕业之前，经云里推荐，搬了出来，还和云里搬到了一个小区同一栋楼。 只不过，他们都挺忙的，和问云里不一样，所以多数时候都是住的宿舍，何况也才搬出来一个多月，云里16楼，他们住11楼。 昨天晚上，论坛聚会包揽了套房，还举办了抽奖，有酒店贵宾房套餐，刚好卞清陵手气好，抽中了。 于是，两人就在酒店度过了一夜。 湛飞仰打算留校当导师，所以今天白天还要去一趟学校，交一些资料，以及几篇论文。 论文的电子版已经传给教授的邮箱，但打印版还在他手上，后续他又修改了一部分，干脆打算直接送过去，所以一大早就来了。 卞清陵打算办完这些事儿，和湛飞仰出去玩，因此两人昨晚在酒店也没多闹腾。 一般他不想，飞仰就宠着他，真不做些什么。 他每一天都能感受到飞仰给予他的尊重，他很爱他。 “好像是物理学院的院草学遂，也是我们圈内的，经常出现在校园论坛里，但他好像是混血儿，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五官更深邃精致一点。而且，他和云里一样，都是直接在论坛出柜，追他的男女都不少，就是他这人比较孤僻。” 湛飞仰握着卞清陵的手，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阵，就对上号了。 学校里论坛出柜的人不少，可顶着男神院草称号出柜的人不多，云里是一个，学遂又是一个。 当初，他还在云里面前笑过这事呢。 说学遂算是另一个大学时期的云里了。 学遂是大一下半学期开学后论坛出柜，而云里是在大一下半学期中旬论坛出柜，虽然不是一个时间点，但偶尔还是会有人在论坛上提起这事。 “学遂？是他？我想起来了，之前我还在云里面前开过玩笑，说这学遂是不是学他，没想到这两人就搞一起了。” 卞清陵拍了下脑袋，倏然就想起来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我们管，不过他家里现在没人了，要不上去看看？” 湛飞仰扫了一眼时间，十点前回学校就行，带上清陵去云里家一趟也不错。 顺便，还能打探打探。 到底是多年兄弟，他希望云里能走出来，哪怕是谈个恋爱，也能让云里转移转移注意力。 “可以啊。” 卞清陵嘿嘿一笑，手指赶忙点了16楼，又摁了11楼的按钮取消这个楼层。 中间楼层没人上去，很快就抵达了16楼。 两人站在门前，卞清陵摁了门铃。 “叮当——” 门内在学遂睡过的床上躺了几分钟的问云里，爬了起来，看着手边的平角内裤，又把它塞回了抽屉里。 他以为是学遂，就把门又带上，去客厅开门。 “你……” 忘带了什么？ 话都没出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湛飞仰和卞清陵，两人脸上都挂着坏笑和好奇。 “你们怎么来了？” 问云里卡壳了一秒，把没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拿出了两双拖鞋。 “进来吧。” 他一看两人这表情，就知道是来吃瓜的。 第14章 “我们为什么不能来，你该不会以为敲门的人是小学弟吧？” 湛飞仰率先走进去，换上拖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把人带回家，看来他对你来说，还挺特殊的。” 纪律不纪律的不谈，就云里这么自律的人，昨天能答应参加联谊会都挺蹊跷。 “你昨天去参加联谊会，是故意的吧？是因为小学弟？” 他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遍问云里。 他这兄弟什么时候开窍了。 “不是。” 问云里难得回了一句。 “不是？按理说你的性格，不能去参加联谊会才对。” 卞清陵顺着湛飞仰的话说，飞仰不提，他都没想到。 “这不是毕业了吗？接下来我可能不会读博。” 问云里见人都进去了，才走到沙发上坐下。 “正常，你这不出意外，应该就快当上检察官了。” 湛飞仰走了过去，还没等坐下，就看到了云里侧边脖颈上的红痕。 他瞳孔骤然一缩：“不是，云里，你把人带回家就算了，还被啃了？” 云里这脾气，就算是真的带回家，也不能到发生关系的程度啊？ 他昨晚分毫不担心，就是因为他知道云里特有分寸，特自律，就没见他为什么人情绪崩盘过，跟唐僧似的。 可这回，难不成唐僧肉被小学弟啃了？ 卞清陵刚坐下，就被烫了屁股站了起来，顺着飞仰的话多瞅了云里几眼，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 都是男人，尤其是他和飞仰还是事实情侣，这程度可太清楚了，红痕隐隐已经发紫，明显是昨晚的手笔。 他也了解云里的性格，直接目瞪口呆。 关键是—— “不是，那学遂还能提了裤子就跑了？这不纯纯渣男吗？” 他骂了一句，不记得学遂脖子上有没有痕迹了，这也看不出来谁1谁0啊。 只是，以云里的性格，多半是1才对，难不成折腾过头了，才被小学弟给啃了？ 他似乎也经常做这种事，确实挺正常的，当然这是指在情侣面前。 这两人，难不成还能搞个一夜情？ 不对啊，看学遂走路和云里走路都不太像开了张的啊？ 第12章 他怎么看，怎么都像云里故意让学遂啃的 话说的这么直白，问云里眼角一抽，“你们在说什么，我和学遂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要真发生什么，学遂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走了。 “确实，不过你们这上手速度也太快了点，不是刚见面吗？这就啃脖子了？” 湛飞仰啧了一声，“云里，你别到时候栽在这小子头上了，就你脖子那痕迹，看着可不是好惹的。” 云里一向高岭之花，一般人只敢远观连靠近都不敢，结果这叫学遂的小学弟，告白了不说还啃了云里的脖子。 这要说他们之间没猫腻，他都不信。 “确实是个小狼崽子。” 问云里没反驳，反而挑眉淡淡一笑，语气意味深长。 “我看你就是要栽了。” 湛飞仰还不了解他这兄弟，什么时候见过云里为哪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 云里从小志向就是检察官，后来为了志向还专门学过一些武术之类的，普通人一般近不了云里的身，云里高中时帮助抓捕犯罪分子，都被嘉奖过好几次。 这次，要不是云里纵容，学遂怎么可能能啃上云里的脖子，痴人说梦还差不多。 所以，他怎么看，怎么都像云里故意让学遂啃的。 “或许吧。” 问云里眉目清冷，没有反驳。 “呦，我们学神也要从神坛上掉下来谈恋爱了？” 卞清陵笑出了声，忍不住调侃。 瞅瞅云里说这话多暧昧，再瞅瞅云里这表情多纵容。 这是一见钟情啊，还是早有预谋啊？ “去你的，你们赶紧走，我晚点还有资料要看，没功夫跟你们扯。” 问云里感觉跟三堂会审似的，非常不舒服。 “行，我们马上就走，就是来看看你。你感情上的事儿，我们俩不掺和，就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毕竟你未来是个检察官，别给别人留自己的把柄。” 湛飞仰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光是看这情况，就知道学遂对云里而言好像不太一样。 “嗯，我心里有数，你们先回去吧。我大概后天就得回去上班，检察官应该也快了。” 问云里隐隐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能说笃定，却大概有数。 他从小到大都有数，小到回家会发生什么，大到每一次考试成绩。 就连高考，在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他都能大致估分，最终结果也没差多少。 他是个对自己有很强烈认知的人，不会过于自信，却也不会自卑。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注意你的小狼崽子就行。” 卞清陵嘿嘿一笑，又调侃了两句，才拽着湛飞仰换鞋离开。 等到门再次关上，问云里往后靠了靠，眸色深沉幽暗，谁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学遂一路步行回的学校，他越想越觉得有些甜，学长加了他微信，又吻了他，还让他住了一晚。 第15章 他还有点过分地给学长的脖子上留了痕迹，学长也没生气。 这一切，无论想多少次，他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那可是学长啊。 他手指攥紧几次又松开，直到走到大学门口。 早晨时分，大四和研三都毕业了，留下的都是大一大二或者大三的学生。 有些学院的大三学生，目前都在搞接下来的大四实习。 物理专业是热门，但整个学院的大三学生并不多，因为高考时分很高，能够一路走到最后的也不多。 有些学生，在大一大二的时候，就开始有被劝退的。 作为985重本大学，又是全国排名特别靠前的大学，进了热门专业除非智商很高极有天赋，不然混不了日子。 光是考试，就让人头皮发麻，补考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其他专业都没有这么能刷。 大一和大二的学生们上课时间不一致，不是所有学生都住校，校门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学遂在等实习通知，或者说再确定时间，在校最多再待半个月，等到都放假了，他也必须从宿舍离开。 实习时间肯定会很晚，研究所不会这么早，应该会在九月份才会开始，他也没有地方去。 之前假期，他都是去找假期工作，帮小孩一对一辅导功课，或者去一些能够多赚点钱的地方。 他年年拿奖学金和贫困补助，身上的钱其实不算太少，可以后花钱的地方很多。 一旦出去租房，更是需要花很多钱，甚至一拿就是几万，如今租房也不让短租，多半是年租或者半年租，租金并不便宜。 他在脑海里思索着，回了宿舍。 宿舍里没人，虽然还没放假，但有些室友去的是企业，实习从面试通过后就开始了。 还有的家在本地，直接拉了行李箱回家。 大三毕业，宿舍差不多就搬了。 整个宿舍里，还有他隔壁床的东西还在，另外俩室友本地人，直接先回了家。 他出柜，加上沉默寡言，在宿舍人缘并不好，一般聚餐也不会带上他。 可能昨晚他们就在聚餐，其中两个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坐在空旷的宿舍里，学遂深吸了一口气，想到问学长，心情莫名地又变好了。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哪位？” 学遂一怔，扬声开口。 “学遂？”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都没再问就直接推开了门。 来人正是学遂的好友单梓杭，穿着一身晨起运动装，长相偏阳光的那种帅气，五官不算精致，却有独特的气质。 他上下打量了学遂一遍，啧了一声，“我来给你送点东西，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什么东西？” 学遂坐在椅子上，睨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中的水果，眼角一抽。 “你是要回家了吧，所以才给我送水果。” 单梓杭高中和他是一个学校，关系一向很好，后来大学时他们一起考到了这里。 他们都不是本地人，但单梓杭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后来单梓杭考过来以后，他父母就把生意做到了江安市。 做生意的本就不缺钱，儿子在这里，夫妻俩就把家搬迁到了江安市，拿到了江安市的户口。 这还是单梓杭大二开学的事。 第13章 送餐，小狼崽子转性了？ 单梓杭的父母买了房子后，装修了小半年，又放了一年多，几个月前才算是真正成为江安市人，真正在江安市有了家。 当时，单叔叔和单阿姨还邀请他去做客，他还送了乔迁之喜的礼物。 在江安市有了家，单梓杭基本上有时间就回去，多陪伴他的父母，单叔叔单阿姨都很喜欢他，经常让单梓杭给他送水果之类的东西。 有时候，新买的被褥也会送过来。 单梓杭一放假，只要回去，但凡是有水果和不能放的食物，都会全部送给他。 这套路，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他门儿清。 就是他心里很清楚他们都对他很好，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单梓杭也不爱矫情。 “那可不，你这不得帮我吃完啊。我不管，交给你了啊，我要是带回家，我妈非得说我败家。” 单梓杭把水果袋子放在学遂的桌上，又凑近了点，低笑，“怎么样？早上还有没有什么进展？昨晚上能说是问学长喝醉了，今天要是还那么亲密就不能找借口了吧？” 他笑得还有点坏，似乎特别想看好戏。 “什么怎么样，才刚认识，能有什么进展。” 学遂离远了一点，踹了他一脚，“去，赶紧回你的家去，我晚点再去交个论文，然后出去找工作。” 他舔了舔唇瓣，脑海里浮现了早上学长鼓励他的眼神和满眼的笑意。 学长，应该不是逢场作戏吧？ 他垂下了眼瞳，敛去了眸底波涛汹涌的占有欲和欢喜。 “又找工作啊，要不要来我家公司做个兼职？” 单梓杭拍了拍学遂的肩膀，嘿嘿一笑。 他知道学遂的自尊心很强，任何太过距的行为，可能在他眼里都是施舍。 他很珍惜这个朋友，一般不过界，就是开玩笑也会在一个范围内。 “不用，你别老想着帮我，我对销售是一点儿都不懂，还是不去霍霍你家公司了。” 第16章 学遂站起身，拿起钥匙，“你回家也要搬行李吧，我去帮你把行李搬车上再回来补个觉，下午去找暑假工面试。” “好。” 单梓杭也没推辞，在学校里住了很长时间，回家的次数不少，但带回去的东西不多。 被子之类的，也都得带回家，车是开到了楼下，就是东西没那么好装。 他一部分室友都回家了，就剩下他一个。 金融学院比物理学院放假要早，学遂还有几天才到假期，他是昨天大四和研究生毕业典礼时，就已经放假了。 * 整整一天，问云里都没出门，一直在研究国外的刑法，如果出现跨国案件，可能会用上。 作为一名公诉人，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到了晚上，他在脑海里复盘近期公诉的案子，等到成为一名检察官，可能就要单独负责案子，并且还会配一个检察官助理。 他的理想，也就往前迈出了一步。 在公诉中，证据的三性是最重要的，也是案子成功的必要标准。 他在市检察院待了近四年，努力像海绵一样汲取知识，学习和学习有时候是不一样的。 在学校里的学习，多半是理论知识，以及理论知识中的现实案例。 可在检察院里，多半都是跟着实践。 理论和实践相差很大。 证据的三性和证据链，说起来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即便解释也就那么短短几行。 然而，在有案子时的真正实践上，简直天差地别。 每次证据中，光是客观情况下的真实性，都需要去反复确认，何况是其他。 这中间，他也跟着师父参与过跨国案件，其中有一次是拐卖案件，这个跨国案足足调查取证就花费了一年时间。 还涉及到偷渡，以及其他国家的刑法。 他在这中间学习了太多东西，师父也有意培养他，给他推荐的就是手上这本书。 晚上，他刚准备煮面，手机倏然响了一下。 “叮咚——” 是微信的提示音。 他怕是检察院那边的消息，手机基本上24小时保持开机。 -学长，吃晚餐了吗？ 扫了一眼，他发现是学遂发来的消息。 他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旁边还没开火的锅，“小狼崽子转性了？” 这么热情？ 还专门问他有没有吃？ 不是装得很乖巧很羞涩吗？ 他挑眉，回了一句。 -还没，打算煮面 昨晚，联谊会场上的时候，学遂确实是向他告了白，主动和热情又是两码事。 他还以为学遂得斟酌很久，才会给他发消息。 学遂躺在宿舍的床上，一下子坐起了身，试探地发了条消息。 -怎么天天吃面，中午吃的也是面条吗？ -食堂放假了，要不我从外面给你带点送过去？ 能不能再在学长家住一晚不重要，重要的是送餐，能更亲近点。 问云里看到消息，手指停顿了几秒，才又打了一行字。 -好，不吃面，其他的随便带，谢谢 他又发了个红包。 -不收红包就别来送，别买太多，剩下的就当跑腿费吧 刚准备回不用了的学遂，默默地把刚打上的字给叉掉，回复了一个字。 -好 -你已领取了问学长的红包- 看到上面的数字，他愣怔住了。 100元。 一份晚餐按照江安市的价格，普通小店顶天了也就四五十，一百块实属太多。 -学长，太多了 他又回了一句。 一边发，他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出门。 宿舍关门时间还早，给学长买晚餐再回来也来得及。 问云里关火，坐回了沙发上，看着学遂发来的消息，挑了下眉宇。 -不多，就留着吧 学遂一路小跑到楼下，就看到这条消息，又给学长发了一条消息。 -行，那我就留着，当下次的饭钱 钱多了也挺好，只要留着随时能给学长买饭，到时候也有理由去学长家。 他舔了舔唇瓣，有点想念…… 怕学长等得急，学遂几乎是一路小跑，去买了炒菜和米饭，一荤一素，还有一小碗汤。 怕学长觉得不好吃，他特地挑选的他吃过的一家店，味道还不错。 他是六点下的楼。 第14章 哦，原来学弟不喜欢小的啊 等到学长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 他手上提着放饭的包装纸袋，略微拘谨地站在门口，还在轻喘着，一路都在跑，刚刚在电梯里才歇下一小会儿。 又整理了一下衣着，他才摁下了门铃。 “叮咚——” 门内，问云里依旧还在研究国外的刑法。 学遂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是在六点左右，从学校物理学院宿舍，到他家距离不算远，可如果是步行的话，那就不太近了。 他知道学遂经济条件不算好，大概率会选择步行。 就算是到他家，加上买饭的时间，也至少得四十分钟朝上。 他不着急吃，也不算饿。 结果才看完一个章节，就传来了门铃声。 他从沙发上起身，愕然地看向门口的位置。 第17章 这么快？ 打开门，就如他所想的那样，是学遂。 六月份，天气不算太热，尤其是傍晚时分，可学遂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手上提着纸袋。 “学长，你的饭。” 学遂把纸袋递了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问云里，里面噙着兴奋和欢喜。 “一路跑过来的吧。” 问云里顺手拿了纸巾，递给他，“额头上都是汗，擦擦。” “谢谢学长。” 学遂眼神更欢喜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怕学长等急了，到时候胃不舒服，我听说在检察院工作的人，有时候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挺多人都有轻微的胃病。” 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解释得有理有据。 “进来吧。” 问云里睨了他一眼，拿着纸袋放在餐桌上，“拖鞋在鞋柜里。” 有一双新拖鞋，就是上次学遂用的，那会儿刚买来的，就放在门口，没想到让学遂穿了。 那双拖鞋，他就没再让别人穿了。 “好。” 学遂换鞋，找到昨天穿的那双，套在脚上刚刚好，把门给关上。 “学长，我就是随便买了点家常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就是随便买了点，不知道合不合学长的胃口。 应该是符合胃口的吧。 “我不挑食。” 问云里把餐盒拿出来打开，就嗅到了香味，是口水鸡和包菜粉丝，还有米饭。 味道闻着就很美味，他连续吃了两天的面条，嘴里淡的很，又不太爱点外卖。 他知道学遂装得乖巧，却也没意识到学遂对他的感情有那么深，甚至最少四十分钟的时间，只跑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瞬间，他摸不清楚心里头的想法，就感觉挺不是滋味的。 “学长喜欢什么跟我说，我下次买你喜欢吃的。” 学遂正襟危坐，睁大了的眼睛炯炯有神，直勾勾地凝视着问云里。 抛开被他隐去的占有欲和病态的喜欢，整个人显得更乖巧了。 整个一小奶狗。 可问云里清楚，这压根不是什么小奶狗，而是小狼崽。 尤其是这话问的，明显是想要下一次还来，给一个接下来继续相处暧昧的机会。 问云里抿了抿唇瓣，又睨了他一眼，“给我买饭送过来，就这么开心？” 这算得上半个苦力活了，又没有交通工具，打车不值当，万一堵车花费时间更长。 跑过来，对于一个大男孩来说，或许不累，却也很考验耐力。 “嗯。” 学遂言简意赅，微微点了点头，甚至有些许小心翼翼。 那种略微做作，让人会忍不住心疼的姿态，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行，别装得一副乖巧的模样，过来。” 问云里眉头紧锁，朝向他伸出了手，这小模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怎么了？” 学遂一怔，从椅子上站起身，绕过餐桌走了过去。 “给我送餐，想要什么奖励？” 问云里抬眸看向他，小狼崽站得笔直，还是拘谨极了。 “什、什么？” 奖励？ 学遂懵了，给学长送个餐，怎么就奖励了？ “坐下。” 问云里挑眉，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哦。” 学遂坐下。 屁股还没把椅子捂热，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 问云里轻车熟路地叼了小狼崽的唇瓣，一只手搭在小狼崽的后背，另一只手揉着他的头发。 绻缱扫荡，掠夺着小狼崽的呼吸。 学遂愕然，半晌没反应过来，唇瓣上传来的刺痛，和鼻息间的气息，让他身体都在颤抖。 在他刚回过神来，问云里松开了他，唇瓣贴在他的耳边，嗓音沙哑，“学遂，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野一点的，别太乖。” 他每说一个字，学遂的心尖都好像被烫了一下。 等到学长说完，他眸底的占有欲和狂喜迸发，控制不住的情绪，让他猛然转过了头，一只手将问云里的腰扣住，强制性摁着他的后背，攫取了他的唇瓣。 野一点，学长喜欢……野一点的。 他脑海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问云里并不挣扎，贴得太近，他能感受到学遂身上和原先不同的气场，以及想要将他生吞了的独占欲。 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现在的学遂，还挺会。 明明才经过了一天而已。 良久，学遂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放在问云里腰间和后背的手松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他在做什么？ 轻薄学长？ 他的手像是被烫了一样往回手，松开了学长的唇，喘息着。 他的后背靠在了椅子上，心里一团乱麻。 问云里也喘息着，眸底掠过了笑意，滚烫的唇瓣擦着他的脸颊，嗓音压得很低：“小学弟还挺野。” 他嘴唇都疼。 “把小字去掉。” 学遂手足无措，完全不懂学长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可还是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他听着这个小就烦，虽然和学长不同龄，但在他眼里他没比学长小多少。 刚刚满脑子冲劲儿，等结束了就又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18章 更不知道，学长喜不喜欢。 问云里让他吼了一句，眉峰挑起，轻笑了一声，“哦，原来学弟不喜欢小的啊。” 明明是针对年龄的，可偏偏这么一说，暧昧气氛瞬间上来了，还有一种别样的、说不出的意味。 第15章 那学长能再逾个矩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所谓的解释彻底失去它原来的意思。 学遂感觉一股热气，从头冒到了脚，烫成一个红脚虾，满脑子颜色废料。 “我、我……” 他感觉他好像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一个假的学长。 这一开口就调侃他的男人，动不动叼他嘴唇，诱惑他的人，是那个所谓的高岭之花问云里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什么？喜欢小的，还找什么学长。” 问云里坐回椅子上，大拇指指腹揉了揉学遂已经充血到红的滴血的唇瓣。 “……不是。” 学遂本就没什么口才，又是理科生，一向孤僻不善言辞，这会儿只能憋出两个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语句通顺了，他又补充了这一句。 总感觉有点越描越黑。 “不是什么？不是喜欢小的？” 问云里揶揄地又开了句玩笑，小狼崽不爱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可爱。 “我喜欢你。” 学遂梗着脖子，半晌才吐出这四个字。 再描只会更黑。 “哦。” 问云里平淡地回了句，临了又说了一句，“那学长能再逾个矩吗？” 他舔了舔唇瓣，狭长的眼瞳微眯，依旧清冷淡漠的姿态。 学遂凝视着怔怔出神，下意识地点头，“能。” 上次逾矩就是接吻，这次呢？ 问云里想到早上湛飞仰和卞清陵的调侃，看着像红脚虾羞涩的学遂，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啃了一口。 他没多用力，就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给学遂上一个他的印记。 好像昨晚时，学遂做过的事。 “嘶——” 明明不疼，偏偏学遂感觉浑身发麻，学长像是故意在撩他。 他咬着牙，没再做什么，就是背脊挺得更直了，心底对学长的占有欲更强了。 问云里抬起头，看到学遂脖子上明显的痕迹，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今晚也别回去了，在这睡吧。” 他不介意再收留学遂一晚，也不想让学遂顶着他的吻痕出去晃悠。 “可以吗？” 学遂眼睛骤然亮了，漂亮的眼睛配合深邃的五官，乖巧到像个洋娃娃。 “嗯，你的东西还在房间里，衣服也没收，接着穿。” 问云里没想过和他再有交集会这么快。 联谊会是联谊会，抛开联谊会和醉酒，他甚至都无法去剖析他的真实想法。 “好。” 学遂从椅子上站起身，去了客房。 再一次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比他给学长的痕迹更深，在锁骨往上一点的位置。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呢喃了一句，“学长。” 问云里没管他，学遂送来的晚餐味道不错，吃饱了以后，把垃圾放在门口。 等晚上再度躺在床上时，问云里才恍然，他居然又让学遂住在了隔壁。 这些年，除了检察官这个理想，让他破例的，只有隔壁的学遂。 很特殊，就像湛飞仰说的那样，他可能要栽了。 恍然，他脑海里又浮现出混乱的场景，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攥紧。 他有资格吗？ 他……有资格吗？ 他在心底问了自己好几次，闭了闭眼。 整整一夜，他都在做光怪陆离的梦。 隔壁，学遂睡着时嘴角都是上扬的。 等到问云里睡醒后，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他有生物钟，一般不会醒这么晚，但昨晚一直在做梦，睡眠质量很差。 他穿鞋去了客厅，餐桌上放着凉了的早餐，倒了水的玻璃杯下，有一个纸条。 -学长，我有事就先回学校了，你早上起来记得吃早餐。 早餐是牛奶和面包，已经放在桌上，牛奶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已经没那么凉了。 他都不知道学遂什么时候走的。 客房的门打开着，里面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开了一个小缝隙。 他想到了前天的那条内裤，将抽屉拉开，内裤已经不在里面了，应该是穿走了。 可到最后，学遂都没问过一句内裤是不是没穿过的。 学遂找了个暑假工，过两天就去干，基本上等同于放假，学校的宿舍不能住了。 剩下的一个不是本地的同学，打算坐后天的飞机离开，宿舍不能住了，他得提前把东西给搬走。 单梓杭专门开车过来，先把学遂不用的东西都搬回了自己家。 剩下的，就等学遂去工作时，放在宿舍里。 他应聘的暑假工，是分配宿舍的，不然一月到头没赚几个钱，就都搭在住宿上了。 找的工作，又是个比较繁华的地带，附近的房子他租不起，远一点每天跑来跑去更麻烦。 干脆一开始就找的管吃住的工作。 “谢了，这些东西就都放你家。等我实习的时候，看研究所会不会给实习生分配宿舍，不分配的话，我回头再去找房子，到时候再把东西从你家搬走。” 第19章 学遂道了声谢，给单梓杭发了个红包，聊表感谢。 可单梓杭不收，还说发这钱算是侮辱他，最后还是单梓杭说回头让他请客吃饭才罢休。 都有要忙的事情，问云里和学遂这两天，除了偶尔发条消息，基本上也没太多的联系。 原本产生强烈情感波动的问云里，归于平常。 * 6月15号，是研究生毕业后，问云里假期结束，回到市检察院的第一天。 “云里。” 刚进检察院的门，迎面就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三十六七岁的模样，浑身正派的气场，国字脸很硬气，看到问云里，露出了笑容。 “周检。” 问云里点头，打了个招呼。 周检，周义，市检察院的一名老检察官，作风严谨，正直善良，在院内人缘很好。 他的妻子是一名刑警，两人不在一起，工作交接上却还是能碰上，算是院内的模范夫妻。 入院后，他就认识了周检，周检人很好，有些时候还会带他，教他东西给他推荐书，是一名很好很值得尊重的前辈。 “云里，林检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周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父找我？” 问云里一怔。 他进市检察院后，就一直跟着林检林茂诚，也就是他师父。 第16章 你要对得起你胸前的那枚检徽 师父也是市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资历要比周检更老一点，为人认真严谨，脾气相对而言更温和一些。 而在犯罪嫌疑人的眼里，他更像个笑面虎，平常笑眯眯的，审讯时喜欢一击必杀。 一开始刚入院时，他只是叫一声林检或者是老师，后来在他身上学习了太多东西，林检又不吝赐教，就尊称一声师父。 这一叫就叫到了现在。 师父平日里除非是工作，不然不会找他。 “嗯，赶紧去，有好事儿。” 周义的脸上噙着笑容，眉眼弯弯，“我还有工作，就先撤了。” “再见。” 问云里摆了摆手，上楼去了师父的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是玻璃的，遮住了一半，能看到里面好像有两个人。 “叩叩叩——” 他敲了敲门。 “进来吧。” 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问云里一怔，推门进去。 果然，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师父，另一个是范检察长范成恩。 “师父，检察长。” 问云里向两人点头，站在了一旁。 “你看，我刚说云里该来了，他这不就来了吗？” 林茂诚微胖，长相偏儒雅，戴着一副眼镜，看到问云里忍不住笑。 “是，这可是老林你带了几年的爱徒，了解他不正常吗？” 范成恩和林茂诚年龄相当，身材也相当，就是肤色黝黑，乍眼一看有些吓人，亲和力不算强。 两人大学时就是校友，又同进了检察系统，关系极好。 后来成为了上下级，关系依旧很铁。 入院他就是被范检察长看好，让师父带的他。 “还不是你眼光好，给我分来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 林茂诚笑眯眯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问云里坐在了师父旁边，背脊挺得笔直，眉眼清隽，笑道：“我刚刚在大门口碰上周检了，周检说师父您找我，所以就直接过来了，您找我什么事？” 两人一听，相互对视了一眼，林茂诚轻咳了一声，“找你的人不是我，是范检察长，让范检察长跟你说。” 问云里心中隐隐间有了猜测，抿了抿唇看向范成恩，“检察长，您？” “云里啊，你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应该猜出来了吧。” 范成恩笑容满面，眉眼噙着赞赏。 “入额前谈话？” 问云里考核是过了的，看到两人的表情就意识到了什么。 “哎，我就说云里聪明吧。” 范成恩睨了一眼林茂诚。 “再聪明，也是我徒弟。” 林茂诚嫌弃地踹了范成恩一脚，又看向问云里，“云里，你跟检察长好好聊聊，我先出去了。” 入额前谈话，还是两人聊最好。 他跟范成恩打了个招呼，就出门离开了。 只剩下范成恩和问云里坐在沙发上，范成恩笑着问，“虚的话别说，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想做检察官。” 话到这，他停顿了几秒，又开口。 “你从大四实习期的时候，就来的检察院，咱们认识时间也挺久了，你跟着你师父也四年了。在这期间，我从来没问过你这种问题，今天虽说是临行公事的谈话，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我和你师父都很看好你，就想了解了解你的内心世界。” 他说话时很轻，每一句话都想表达些什么，却更多的还是语重心长。 问云里撞上范检察长的眼睛，里面有对他的信任和赞赏，以及鼓励。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道：“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但我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让我对我自己产生了怀疑，或者说我对人性又有了新的理解，我想解开对自己的怀疑，也想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所以我来了。” 每说一句话，他的眼神都坚定着。 第20章 “当检察官，是我很小时候的理想，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所以高考后我依旧选择了学法，在大学四年的学习中，我对法律有了新的见解，这和我看普法栏目的感觉不一样。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活在法律的监督下，但参与其中还是不一样的。” “我其实并没有太过伟大的理想，那些在我看来可能是空谈的话，我也不会说。我想成为一名检察官，只是因为我想维护法律的公正，想把我这七年所学贡献给国家和人民，想做我喜欢的工作。” 说着说着，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明媚耀眼。 范成恩舒了长长的一口气，笑着说：“最后那句才是最真实的吧？” “确实，就是因为热爱。” 问云里忍俊不禁。 “你的想法很好，无论是哪一个职业，都是在无知中求知，有疑惑很正常，但更重要的是有求知欲，有解决问题的想法。我和你师父都很看好你，希望你在未来工作的每一天都保持现在的状态，你要永远记住你的职责，记住你是一名检察官，你要对得起你胸前的那枚检徽。” 范成恩眉眼随和，视线定格在问云里胸前的检徽上。 “是！” 问云里站起身，双脚并起，朝向范成恩严肃地敬了个礼，表达他的决心。 “嗯，去找你师父，下午一点在会堂宣誓，不许迟到！过了今天，你就正式成为一名检察官了！” 范成恩从沙发上站起身，也回敬了问云里一个礼，之后他帮问云里整理了一下仪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谢谢检察长！” 问云里扬声开口，在得到检察长的话后，他的胸口里激荡着兴奋和狂喜的情绪。 甚至比他看到高考成绩时都更激动。 努力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要站在他所热爱的岗位上。 他转过身，走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就看到了师父站在不远处，靠在墙边，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我去给您接点热水。” 问云里知道师父一直嘴硬心软，在院内一直照顾他。 这不，又不放心了，还在门口站着等。 他把保温杯拿了过来，去接热水。 等他走后，他没发现师父凝视着他的背影，眉眼闪烁着欣慰。 他接完水回来，师父已经不在原地。 第17章 我性别男，性取向男 他握着保温杯回了师父的办公室，果然师父在办公室里。 “师父，您的水。” 把保温杯放在桌上，问云里刚想出去，又被师父给叫住了。 “先等等。” 问云里转过身，“师父，怎么了？您也有话要跟我说？” “马上快要宣誓了，什么想法？开不开心？” 林茂诚坐在桌前，抬眸看向他。 “没什么想法，在考核的时候，我就心里有数。还有，我成为一名检察官，就说明我肩上的责任更重了，我还有很多欠缺，还需要学习。” 问云里在师父面前从来不装，有什么说什么。 在整个院内，他最为信任的人，就是师父。 “嗯，这样才像个检察官的样，放平心态，接下来的工作要更严谨更仔细才行。” 林茂诚推了推眼镜，满意地点头，“这是给你拿到硕士学位证书和入职检察官的礼物，去忙吧。” 他把一个长条形小盒子递了过去。 问云里赶忙双手接过，朝向他鞠了一躬，“谢谢师父，我不会让师父您失望的。” “去吧。” 林茂诚招了招手，让他去忙。 问云里出了办公室，才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那是一支红色笔身边框金色的钢笔，配色像极了他胸前的那枚检徽，在笔尾端的位置，刻着三个字母——wyl。 也就是他名字的大写字母缩写。 一瞬间，一股暖意从心脏涌出来，蔓延至四肢八骸。 他把钢笔小心翼翼地又放回盒子里，去了原先的办公桌。 刚坐下，就有一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手搭在了问云里的肩膀上。 “以后要叫问检了吧。” 男人大概二十出头，个子不太高，长相偏清秀一点，就是嘴贱。 不过该严谨说话的时候也严谨，算是十几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和问云里一样是检察官助理，只是他才入院没多久。 “霍飞，赶紧把你的爪子挪开，再搭两秒问检要发飙了。” 又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打了个哈欠，手上端着一杯咖啡。 “他一个男人用得着这么避嫌？” 霍飞眼角一抽，“我搭在他肩膀上又怎么了？于妆，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和问检的关系好。” “有多远麻溜滚多远，你要真闲就去整理你的卷宗，别搞得一副傻狗样，问检的性取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于妆揉了揉眉心，抿了两口咖啡，连续整理了两晚资料，困到眼睛都要睁不动。 快开庭了，可还有一个证据目前无法证明取证是不是合法。 而缺少这个证据，就无法三个案子合并成系列案件，也就无法控告犯罪嫌疑人涉嫌杀害三名被害者。 另外其中两名被害者中有一名是故意杀人，另一名是过失杀人，最后这名被杀害、手段恶劣残忍的被害者是关键。 第21章 检察院要控诉嫌疑人涉嫌杀害三名受害者，并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因为社会影响过于恶劣。 她现在就在为一个证据忙到死，卷宗都快翻烂了，证据链就是合不上。 除了那个不确定是不是合法的证据外，其他证据无法将最后一个案子和前两个案子合并。 在抓取细节方面，问云里颇得林检的真传，甚至比林检心还细。 可惜问云里手上也有案子，她也不能都麻烦别人，毕竟这也是她的工作。 “什么性取向？” 霍飞一愣一愣的，怎么就跳脱到性取向方面了。 他的手依旧搭在问云里的肩膀上。 问云里皱着眉头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扔到了一边，面带微笑地看向霍飞，“我性别男，性取向男。” 就八个字，言简意赅。 于妆靠在办公桌上，忍不住摇头，又喝了两口咖啡。 这脑子呦，惨不忍睹，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还好没喝水，不然霍飞要喷出来了，他目瞪口呆，直接结巴了，“性、性、性取向男？” 同、同性恋？ 出柜？ 他脑海里一堆乱七八糟的词，可怎么也无法跟眼前的问云里对上。 这么帅一帅哥，居然出柜？ 他有点儿懵逼，难怪于妆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嗯，所以你别靠那么近。” 问云里睨了他一眼，翻开了手上的另一本卷宗，他还得把这份卷宗整理一下。 他又看了看于妆，眉眼随和。 于妆，检察官助理，26岁，本科毕业生，已婚。 前两年生过孩子，听说她因为工作太忙，和前夫离婚了，孩子归她，目前由她父母在带。 以她的资历，在努力两年，就能坐上检察官的位子了。 是个挺好强又优秀的女孩。 “都跟你说了离远点，非要往上凑。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两个其中一个，可能会被调给问检。” 于妆啧了一声。 成为检察官后，可能会单人负责案子，也会配一个助理。 他和霍飞，都是和问检关系比较好的，相互之间也很有默契。 配一个的情况下，他们两人谁都有可能。 更何况，他们之中，最早入院的就是问检，从大四实习时就进了检察院。 霍飞愣了愣，没再说话，反而坐在问云里的对面，开始整理卷宗。 一上午，不是在安静的工作，就是在为了证据去技术部做确认。 中午十一点，问云里才从卷宗堆里抬起头，“去食堂吗？” 检察院食堂是收费的，但收的费用极低，就是味道很一般，不过在这工作的，基本也不怎么挑剔。 毕竟有些时候忙起来，那是连去食堂的时间都没有，吃泡面都是奢侈。 “我去，我快困死了。” 于妆把卷宗放一边举手。 “我也去，饿了。” 霍飞捶了捶脑门，肚子都要咕咕叫了。 “那就走！” 问云里从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三人一行去了食堂。 这个点，食堂人不多，有些人实在是被食堂的饭难吃到受不住，转而自己带饭来，到时候就去生活区吃饭，反正问题不大。 久而久之，检察院的食堂都要关门了。 然而，刚到一楼准备去食堂的问云里，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叮咚——” 第18章 在那站着，别动 “问检，该不会是有人约你出去吃饭吧？” 霍飞扭头看向问云里，笑得有点坏。 认识有段时间，都知道问云里的性格，一般很少会有人跟他联系，尤其是中午。 他这个人在工作上的时候，又相对比较刻板，正常都会开静音，鲜少撞见他手机开了声音的。 如此，才引起了几人注意。 “你这话说的不对，请把有人改成有男人，谢谢。” 于妆睨了霍飞一眼，啧了一声。 “噗——” 霍飞喷了一下，咬牙道，“你是不刺儿我不习惯是吧？” “我又没说错，要是有人约问检，那肯定是男人约的。” 于妆八卦的眼神扫射着问云里，眸底闪烁着暧昧的光。 看别人谈恋爱，还挺有意思，尤其是个出柜的，她还没在现实朋友中见过呢。 也是有次，她去江安大学找资料时，听一些学生们的八卦的。 问云里没搭理他们，就打开手机，通知一栏上，显示着熟悉的头像和昵称，是微信。 还是学遂发来的微信。 他抿了下唇，又摁灭了手机屏幕。 “怎么不回复啊，难不成真是暧昧对象？” 霍飞贱兮兮地凑了过去，就看着一个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问检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他舔了舔唇瓣，太……好奇了。 “叮咚——” 又是一条提示音。 “万一人家找你有事呢？我们不看你成了吧？” 于妆瞪了霍飞一眼，一把将人拽了过来，离问云里远远的。 这人怎么就这么欠揍。 感情上的事儿，说两句就算了，八卦些什么。 霍飞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了一声，“啊对，于妆说的没错，万一有事呢？你就看看吧，反正马上就到食堂了，我们就先走了。” 第22章 他隐隐间有些尴尬，连忙往前走和于妆一起，溜之大吉。 留下问云里站在原地，又摁亮了手机，依旧还是学遂发来的消息。 他解锁了手机，是一张图，一份包装好的饭，是放在suv车上的。 下面还有一大串字—— -学长，你现在还在检察院吗？我刚好有点事路过这边，看到了你的suv，不知道这个点你吃饭了没，听说检察院食堂的饭不好吃，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一份放车盖上，你要是看到了就来取一下 有一半多都是在给行为找借口，却又有难以掩饰的贴心。 问云里手指微顿，把图片放大，看到了车牌号，确实是他的suv，刚刚看着就眼熟。 他连忙抬脚往回走，去大门外的停车场。 于妆和霍飞一转头就看到问云里步伐匆匆，于妆忍不住笑：“就知道问检是有人约，还好看了消息，不然问检错过了良缘，你就拿你自己赔给问检吧！哦不，你这样的，问检可能还看不上！”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霍飞不跟她争论，越吵越上头，到时候下午的卷宗都没法看了，只剩一肚子气。 * 问云里一路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他的suv上放着包装好的饭盒，周围没有人，人似乎已经走了。 他提起来看了看，是一次性的包装，可能是从哪买来的，另一只手拍了张照片。 -拿到了 之后，他又给学遂发了个红包。 两秒钟没到，学遂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问云里只得一只手提着饭，一只手接通，往阴凉处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学遂的脸。 依旧深邃帅气，原本微长一点的头发剪短了一些，额头上都是汗，脸上笑眯眯的。 “学长。” 说话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路灯旁边。 那个路灯他很眼熟，距离这里也就一百多米。 “在那站着，别动。” 问云里就说了六个字，摁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他把手机放口袋里，提着袋子往外头走。 过了一条马路，他就看到了站在人行道尽头路灯旁的学遂。 路灯旁后面有搞绿化，所以有一棵大树，能挡住一点点的阳光。 学遂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一直摆弄着手机。 莫名的，隔着一条路，问云里凝视着那道身影，心蓦地软了。 明明他最厌恶的就是表面的伪装，厌恶一切隐藏住的东西，乖巧于他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伪装出来的乖巧，就更令人恼火。 他从在联谊会上时，就本能地反感，却又被他的外表吸引，酒香带走了他的理智，让他把学遂带回了家，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除了这一点，还有…… 他敛去了眸底的情绪，在变成绿灯后，穿过了斑马线，站在了还摆弄着手机，微微疑惑的学遂面前。 明明是学物理的，明明乖巧是伪装出来的，偏偏在这方面还是像个懵懂又热烈的少年。 他看到他的影子，重叠在了学遂的影子上。 学遂以为学长不高兴了，一直处于忐忑中，直到影子被遮盖，才倏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 “学、学长？” 学长怎么追过来了，他还在想为什么学长让他站在原地别动，以为附近是有什么犯罪分子，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故之类的。 没想到，只是因为学长来找他，让他等在原地。 “嗯，把红包收了。” 问云里的检察官制服脱了外套，衬衫和西装裤还穿着，红色领带也打着，检徽是在外套上。 学遂就看着问云里，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学长，这送餐是我自愿的，也没几个钱，你上次发的红包还有一半多剩余呢。” 他不能再收学长的红包了，明明是个追人的，这一收红包变成了职业买饭的，跟外卖员差不多。 他不想跟学长拉开距离。 “赶紧收，别让我说第二遍。” 问云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学遂额头上的汗擦了擦。 “哦。” 学遂怂了，从口袋里又把手机掏了出来，眉眼噙着欣喜，点了红包。 “领了。” 学长刚刚给他擦汗了，是不是说明学长也是关心他的？ 他又不敢问，就在心里说两句。 他挺想得寸进尺的，但前提是学长先对他动手动脚才行。 第19章 这不是815冯家灭门案吗？ 不然，他一丁点儿底气都没有。 “嗯，吃饭了没？” 问云里走到一旁把纸巾扔到公共垃圾桶里。 “还没，不过我等下就去吃，学长你应该很忙，就先回去吧。” 学遂不想麻烦学长，也不想给学长不好的印象。 “那就一起吃，你带的太多了。” 问云里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 从这里回家，不用再过马路，一条路走过去也就不到十分钟。 “这样不会打扰你吗？还是算了，学长你先回去吧，这里距离我住的地方也没多远了，我回去就能吃。” 学遂一怔，他知道检察院的工作，有些时候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 把时间用来陪他，就有可能晚上还得忙，甚至吃不上饭。 他只是来送个饭，并不想这样。 第23章 “真的？” 问云里知道他是个口不对心的，清冷的眼瞳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真的。” 学遂坚持点头，又低声道：“那个……学长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就让我逾个矩。” 说完，他第一次没有经过允许，凑近了一点，在问云里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就先走了，学长记得都吃完。” 他摆了摆手，转过身就走，留问云里一人站在原地。 凝视着那略带愉悦脚步轻快的背影，他手指摸了摸脸，“小狼崽子还转性了。” 才几天没见，就从装出来的乖巧，变成了腼腆。 见人走了，他才提着饭又回了检察院。 这次的饭菜，口味比先前买的味道好上很多，那就更别说和食堂的比了。 一顿饭吃完，他心情愉悦，回了办公室。 距离入额宣誓只剩十几分钟，他刷牙洗脸穿上新送过来的衣服，去了师父的办公室。 “去宣誓吧？一起。” 林茂诚把文件合上，走过去拍了拍问云里的肩膀，两人一起去了会堂。 这个时间点，入额名单上的人都已经到了，主持的人是范检察长。 范成恩站在最前面，眉目严肃认真，在将该说的都说完以后，才看向所有人，“下面开始宣誓。” 在刚说完这话，全场人都右手握拳，面向国徽，包括范检察长。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检察官，我宣誓：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宪法和法律，忠实履行法律监督职责，恪守检察职业道德，维护公平正义，维护法制统一。宣誓人，问云里。” 所有人异口同声，除了最后的宣誓人，各自说的是自己的名字。 问云里的眼神坚定，面容带着几分正气，周围其他人的声音同一时间传入他的耳朵里，掀起沸腾的热血。 这里，是他热爱的地方，是他奔赴梦想的地方，是他理想启航的地方。 他的检察官生涯，会从这里开始。 努力了这么多年，当真正站在这里宣誓的时候，他不禁热泪盈眶。 哪怕他一向内敛，也遮挡不住内心的喜悦和热血。 周围的人，和他一样，都充满了热血，充满了朝气。 等到宣誓结束，站在远处的林茂诚走到了他旁边，笑道：“当年跟在我屁股后头学习的小伙子，现在也要开始独当一面了。云里，好好干，师父相信你的能力不会辱没你胸前的检徽。” “是！” 问云里郑重地点头，“谢谢师父。” 回到办公室，他还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以后就真的要叫问检喽，恭喜问检。” 霍飞把手上的卷宗放一边，身体直接蹿了过去，把手上的小盒子，放在了桌上。 “谢谢。” 问云里一怔，笑着道谢。 比起霍飞，他其实和于妆认识的时间要更久一点。 “恭喜问检，问检哪天有空请我们吃饭啊。” 于妆也把一个系了蝴蝶结的小盒子递了过去，“这是我女儿挑的盒子。” 粉嫩嫩的，确实像极了小女孩的审美。 “谢谢，也帮我谢谢笑笑。” 问云里眉眼弯弯，笑笑就是于妆的女儿，才刚刚三岁，大名叫蓝潇，小名叫笑笑，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他之前见过几次。 “笑笑可喜欢问检你了，之前有次我在家里看庭审直播，你也在台上，她爬过来看到了，一直笑着叫叔叔。” 于妆想起女儿，眉眼噙着母爱。 “小丫头是喜欢长得帅的吧。” 霍飞忍不住笑，“我小时候也喜欢好看的阿姨和姐姐。” 话一出，几人都忍不住笑了。 小孩子哪懂什么美丑，就是靠自己的感觉去判断认识罢了。 聊了几分钟，又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问云里把两份礼物都给拆了，霍飞送的是一个几百块的录音笔，于妆送的则是一个计时器，都是常用的东西。 他确实还要买个录音笔，没想到霍飞就送了。 手上的案子，其实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就差上庭的案子，他也不需要交接，卷宗已经移交法院。 霍飞也差不多。 下午四点多，问云里接到了电话，被范检察长叫了过去。 问云里进了办公室，范成恩正在打电话，看到他来了才把电话挂断。 “云里啊，你先看看这个案子。” 他把卷宗移了过去。 看到上面的编号，问云里愣怔住了，“这不是815冯家灭门案吗？” 不是他熟悉，是这个案子在社会上的影响太大了，只要是市内公检法系统里的，就没人不知道这个案子。 这是去年的案子，自从案子发生后，就一直在调查，现在卷宗已经移交检察院了吗？ “是，815冯家灭门案，证据已经齐全，但耽搁的时间太长，就是到现在都没有问出作案动机，还有另一个案子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上边希望我们检察系统能和公安局合作，成立侦查小组，彻底揭开嫌疑人的犯罪动机，以及他背后隐瞒的真相。” 范成恩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你从入院就跟着老林的，老林的能力我信，但他手头上的案子很多，所以我向上面推荐了他的学生、也就是你，你觉得怎么样？能胜任吗？” 第24章 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眉眼更多的是鼓励和赞赏。 第20章 第一位死者冯星宁 主要这是问云里第一个独立办的案子，他希望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尤其是这个案子错综复杂，需要年轻人和公安局那边对接。 “能！” 问云里眉宇拧紧，郑重地开口。 范检察长能把这个案子交给他，是信任他。 专门问他，是尊重他，他怎么能辜负范检察长的心呢？ 他只要像以前一样认真对待每一个案子，都会得到圆满的结果。 被害者的家属，还在等一个公道。 “好！就知道没看错你！” 范成恩眉眼噙着赞赏，“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大，所以务必要谨慎再谨慎，不能出现丝毫的差池。” 他把卷宗推到问云里的手边，“这次公安局那边派的是当初破获案子的第一刑侦支队队长桑绪鸣，以及他们支队的其他成员。你先把这个卷宗拿走看看，老规矩，不能带出检察院。明天上午九点，桑队会在第三会议室等你，别迟到。” “还有，你已经成为检察官，需要配个人给你，你们办公室的霍飞和于妆都可以，你选一个。” 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点头，听说过刑侦支队的队长桑绪鸣，为人正派又沉稳，就是脾气不算太好。 简单点说，就是轴。 他抛开了这个想法，迟疑了几秒，“于妆的手上有个很重要的案子，就让她负责手上的案子吧。” “好，那就把霍飞给你，你回去把霍飞给我叫过来。” 范成恩鼠标点开档案，才想起来于妆手上有个大案子，正在关键时期，临时调走不太合适。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问云里站起身，把厚厚的卷宗抱在怀里，跟范检察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这卷宗，只是第一卷 ，而这个案子总共有一摞卷宗，可看卷宗不如从桑队的口中知道细节，之后根据细节再看卷宗，才更容易发现什么。 卷宗是不会骗人，但从当事人和看过现场的人口中，可能能得出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回到办公室，他就让霍飞去了范检察长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前，把卷宗打开看。 815冯家灭门案，发生在去年也就是2018年8月15号。 被灭门的冯家，是本地的一个有钱小户，家住在安南路的别墅区。 冯家的户主冯员千，是千明工程公司的法人兼董事长，他的妻子戴悦柯，是天兴建筑公司董事长戴伟廉的女儿，两人是商业联姻。 冯员千和戴悦柯在结婚后，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冯兴安，二女儿冯星宁，三儿子戴兴辰。 三个孩子年龄相当，是试管婴儿弄出来的三胞胎，刚好一胎三宝避开了计划生育。 由于戴伟廉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在婚前就要求两人结婚后，生育出来的男婴，必须跟戴家姓，以后继承天兴建筑公司。 两人都同意了，而戴星辰就是这个被确定继承天兴建筑公司的人。 后来，三个孩子正常长大，也都非常优秀。 冯兴安毕业于一所985高校，冯星宁高中毕业后去维也纳攻读古典乐，回国后成为一位作曲家，戴星辰则是就读于江安大学建筑系，并以优秀成绩毕业。 毕业后，他们就在家里住，并且学习管理家族企业。 在一年后，两人分别入职两家公司，结果在入职后的第五天，冯家五口满门被灭。 死者冯员千，45岁，被水果刀多次刺中要害，最终因心脏破裂而亡，据法医验尸，刀子在他身上总共捅了十七下，有六次命中要害。 死者戴悦柯，42岁，被钝器击中后脑勺，脑浆破裂而亡，一击毙命。 死者冯兴安，23岁，被水果刀刺中身体（三下），并未刺中要害，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死者冯星宁，23岁，死前曾遭受性侵，后被掐住脖子，窒息身亡。 死者戴兴辰，23岁，从二楼楼梯滚下一楼，后脑勺撞击墙壁，颈动脉破裂，颈椎断裂死亡，身上并没有防御伤。 五名死者的死因各不相同，却又透露出一丝诡异，尤其是冯员千，身上多处受伤，像是仇杀。 偏偏嫌疑人，并不承认和死者冯员千有任何仇恨，根据调查也并未发现两人之间有什么交集。 嫌疑人只有一名，名叫柏国，35岁，本地人，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在案发现场，也就是冯家别墅内，多处地方发现他的血指纹。 决定性证据是死者冯星宁经过解剖后，所提取出来的dna是柏国的，也就是说他就是侵犯冯星宁的人。 另外，冯星宁的死亡时间和其他人的死亡时间也都能对上。 证据确凿，犯罪事实成立，偏偏找不到柏国灭冯家满门的原因。 警方多次审讯柏国，他都是一个理由——仇富。 还有一点就是，在冯家别墅内多处地方都能采集到柏国的指纹和脚印，证明他杀人是没有打算逃走的。 然而，在杀死冯员千和冯兴安的凶器水果刀上，没有柏国的指纹。 但在留下的血指纹印中，有冯员千和冯兴安的血液。 根据事实导向，柏国就是杀死冯员千和冯兴安的凶手，可水果刀不能作为关键性证据。 当然，柏国承认了是他残忍杀害了冯家五口人，其中的疑点就是这个凶器水果刀，以及冯员千遭受的伤害更多，仇富这个点并不能完全作为理由。 第25章 除戴兴辰以外，冯星宁确实为柏国所杀，因为在冯星宁的指甲里，也提取到了柏国的dna，在柏国的手背上，也有冯星宁造成的抓痕。 法医的死亡推演，证明柏国手背上的抓痕，正是冯星宁被掐死途中造成的。 被性侵的时间，和冯星宁的死亡时间相当。 别墅内有监控，刚好在冯星宁遭遇性侵的走廊里，能清晰看到柏国性侵并掐死了冯星宁。 但有一点很奇怪，在监控中并没有出现冯家其他人。 在法医做了二次解剖后，加上其他的线索和证据，证明冯星宁才是第一位死者。 监控中，能看到冯星宁遭受性侵时，在大喊大叫。 第21章 以后就是问大检察官了 如果法医解剖得出的结论正确的话，那为什么冯星宁在遭受性侵时，她的父母兄弟们，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走廊阻止。 甚至于卧室内的灯都没有开，且在警方出动后，法医就对死者做了尸检，尸检报告中并没有提到死者身体里含有三唑仑、氯胺酮、氟硝西泮等成分。 另外，在冯家五口人的身上，都并未检测出有毒物质，可以确定他们的死因就是第一次尸检报告中的那样。 案子是公检法系统里的人都知道的，可卷宗问云里还是第一次看到。 在看完大致以后，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很多疑问，这些疑问桑队恐怕也一样有。 可能就是因为一直有疑点，这案子的卷宗迟迟没有移交检察院，如今移交检察院也是为了二次审核。 他看入迷时，耳边倏然传来了霍飞的声音。 “问检，范检察长让我跟你，我们以后就是搭档了？他说我的工作由你负责。” 问云里从思绪中被拉出来，猛然抬眸，“范检察长已经跟你说了？” “嗯，你这是在看卷宗？是我们接下来要负责的案子吗？” 霍飞愣怔了几秒，垂眸扫了一眼，倏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这是815灭门案？我们要负责这个案子？” 他的语调都陡然拔高，算半个烫手山芋。 话不能完全这么说，就是这个案子太过错综复杂，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加上社会影响很大，舆论方面也挺让人头疼。 “嗯，我马上就看完了，你去调一下其他卷宗，我们争取今天看一部分。明天早上九点，第一刑侦支队队长桑绪鸣会带他的同事来第三会议室开会，别迟到。” 问云里一旦步入工作中，就会沉浸在案子中，对案子里的每一个细节多推敲琢磨，希望能找到漏洞。 这次就更是，能算受害者家属的，就只有戴家人了。 戴威廉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妻子也早就已经过世，算是个孤家寡人。 自从戴兴辰被杀害以后，他就又重新接手了公司。 他一直在等一个真相，等一个结果。 曾经有媒体多次报道这件事，希望警方能给他女儿女婿一家讨回公道。 他又是江安市的半个名人，所以这个案子即便已经时隔一年，却依旧还有很多人在关注。 “好，我马上去调。” 霍飞眉眼染上了认真，确定了是这个案子以后，他就调整了心态，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等到他离开了，问云里接着看卷宗，整个卷宗围绕着冯家的社会关系调查了许久，包括间接的，都依旧和柏国扯不上关系。 案子的结果已经明了，但中间的疑点太多。 冯员千和冯兴安到底是不是柏国所杀，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卷宗里，目前也并没有用确定性的词语，而是用的疑似。 哪怕柏国亲口承认了人就是他所杀，也没有任何用处。 案子最终看的是证据，口供只是一部分。 霍飞去调了其他卷宗。 就跟他们预料之中的一样，整整一沓子，全部都是815冯家灭门案的。 “我的天，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去。” 往常也不是没看过类似的，可关键是这时间太赶了，明天就要和桑队开会。 这个案子死者又多，每一个全部看下来，一夜都看不完，看完了也记不住。 “这个卷宗这前面的我看完了，你先看这些，剩下的等明天和桑队开会的时候带过去，用不用得上暂时不好说，到时候看。” 问云里把前面看过的一本扔给霍飞，继续看接下来的卷宗。 卷宗里包括嫌疑人的笔录等。 目前也不能提审嫌疑人柏国，更何况他不清楚所有情况时，根本套不出话。 “好。” 霍飞拿走一本案卷，坐在桌前翻看。 等到于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来还闹腾的霍飞，现在安静的不像样。 都认识，她当然知道霍飞是那种平时跳脱、工作时认真的人，可她记得霍飞手上的案子完了，没有工作才对。 现在，这是又分配了工作？ 她怕打扰到两人，就凑过去瞅了一眼，发现两人卷宗里都是柏国，骤然意识到了什么。 居然是815冯家灭门案？ 那恐怕这个案子要忙好一阵儿了，她也能看出来霍飞是调给了问检当搭档。 两人一直看到晚上八点多，才看了一整本卷宗，其中包括笔录一类，连照片都有。 这个点，检察院里除了值班人员，就是熬夜工作的。 第26章 想着明早还要开会，连夜看卷宗，明天会脑子不清醒，问云里把卷宗整理了一下，走到霍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看了，该下班了，明天早上还得开会，不好好睡觉明天思维跟不上。” “好。” 霍飞打了个哈欠，肚子都饿了，看得太入迷，根本忘了时间。 一开始，他还想点个外卖，和问检一起吃，结果看问检太入迷，他也跟着看卷宗，一看看到现在。 该回家吃两口饭睡觉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各回各家。 问云里把车开到停车位上，倏然又想起了学遂，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微信的提示音。 湛飞仰：跟小学弟现在怎么样了？这就差真的发生关系了，还不把他拿下？我看那小学弟挺喜欢你的，颜值身材都不错，你说对不？ 最后，他还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包。 问云里眼角一抽，倏然想起了一件事，给湛飞仰回了条消息，就是有点答非所问。 -我成功入额了 就短短的六个字，没过十几秒，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还是视频电话。 问云里坐在车里，车内的灯开着，昏黄的灯光能看清楚一点的脸。 “云里，恭喜啊，成功入额，以后就是问大检察官了，我们是不是得叫你一声问检啊！” 湛飞仰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眼底里都是笑意，显然是为他这个好兄弟高兴。 “问检好，入额成功，什么时候有空请客吃饭？” 第22章 这里，是怎么弄的？ 倏然，另一张脸占据了手机的半个屏幕，正是卞清陵，脸上笑意满满。 两人很明显黏在一起，有爱情的滋润，不是一般的甜。 问云里早就已经习惯了，失笑，“我现在手头上有工作，最近可能很忙，没什么时间，你们也知道，我们有纪律，上班期间不允许喝酒。” 这两人从大三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现在研究生毕业，已经有四五年了，感情一直很好。 圈内人，多数都是三天的兴致，很少有谈这么久的。 在圈内还有个说法，两个男人谈恋爱，能超过半年，就能顶得上男女间的金婚了。 显然，湛飞仰和卞清陵都不知道多少个金婚了。 他们两人学的不是同一个专业，也不在一个学院里，见面并没有很频繁，但依旧不影响他们之间的爱情。 他希望他们能够修成正果。 “行，我们不着急，主要看你，我就想留校任教，所以交完论文后还要继续读博，清陵已经打算出去工作了。到时候，恐怕我还要让清陵养呢。” 湛飞仰忍不住笑，留校任教是他早就想好的事情，清陵也没什么意见。 且导师也很想让湛飞仰这么优秀的学生留校任教，毕竟他曾经获得过很多荣誉，甚至于研究生发表的论文，都登过国际有名的刊号上。 卞清陵扭头瞪了湛飞仰一眼，“你别听他放屁，我刚毕业出去赚的钱，恐怕都没有某人的奖学金和一些项目的钱多。” “停，你们俩打情骂俏能不在我眼前不，还隔着电话打情骂俏。” 问云里赶紧打断了两人的话，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开门下车锁车。 “你在停车场？” 湛飞仰又多看了几眼，才意识到他在哪，皱了下眉头。 “嗯，我就先挂了，等下我还得跟外婆说我入额成功的事儿。” 有开心的事儿，问云里都想先跟外婆分享。 “好，不过你确定你不跟你家小学弟分享一下这快乐的事儿？” 卞清陵啧了一声，说完就点了挂断。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他可不想听云里再解释一大堆。 都带回家被啃了，要说没猫腻他才不信。 问云里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脚上了电梯，等到楼上的时候，就看到门口蹲了个人。 那是个年轻男人，躲在灯光的阴影下，可怜兮兮的，就是有点眼熟。 “学遂？” 他愣怔住了，不敢置信，学遂怎么会在这，还在他门口坐着。 来了为什么不给他发消息。 声控灯亮了，学遂的身前还有一个蛋糕盒。 听到声音，学遂才恍然间抬头，看向他，“学长。” 他茫然的眼神，好像迷失在了哪里，良久才聚焦。 “你怎么在这。” 在视线触及到学遂时，问云里的心尖就忍不住微颤，拧着眉语气微微加重。 “我……” 学遂想站起身，可脚蹲麻了，扶着墙还没站起来就又坐了下去，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手指攥紧了几分，又动了动脚，感觉不麻了才站起身，把蛋糕放在了问云里手里。 “我是来送这个的，学长既然觉得打扰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对着楼道走廊的光，能看到透明的包装里，蛋糕上插着一个巧克力牌子，上面写着——恭喜问检察官。 就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代表了一切。 问云里看着手上的蛋糕，等到意识到什么时，学遂已经站在电梯口准备下去。 “回来。” 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从学遂的身后拽住了他的领子。 第27章 “蛋糕一起吃，你拿着，我开门。” 他把手上的蛋糕放在学遂的怀里，让他抱着。 学遂垂眸看了一眼蛋糕，小心翼翼地开口，“学长欢迎我？” 他说话的时候，压得很低，带着点金属碰撞的磁性，乖得委屈又诱人。 问云里明明从来不吃这一套的人，在学遂身上就不知道为什么招架不住。 哪怕知道他就是装出来的。 平日里温润的性格被撕裂了个口子，问云里指尖捏着学遂的脸颊，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一字一顿：“小学弟，你确定不来？” 他似乎能拿捏住小学弟的心思，就是惯会装，除非做些亲密举动，才能让他从装出来的乖巧中脱离。 学遂愕然地看向近在眼前的学长，“来。” 学长又亲了他，还是主动的。 不对，是咬了他。 他呼吸乱了，每一步都跟在学长身后。 问云里把门给打开，让学遂进来。 “学长吃饭了吗？” 换了拖鞋，学遂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问云里。 学长这么晚，大概是在检察院加班，也不知道有没有吃晚餐。 “有点忙，就没来及吃。” 问云里把灯打开，看向学遂，眸光倏地一凝，眸色深沉幽冷。 他把门带上，单手拽住了学遂的领口，指腹停在了他脖颈上的某处，嗓音冷得刺骨，“这里，是怎么弄的？” 那是一处偏红的痕迹，看不出是亲出来的还是掐出来的，位置在锁骨往上一点。 这个位置太暧昧，如果不是过于亲昵，怎么也不可能碰到这里。 学遂一怔，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没有。”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解释，反而慌张地抬手挣开了问云里的束缚，往客房走去。 他脑海一片空白，脸色更是白得吓人，脚步凌乱地走进了客房的浴室，打开了灯，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时候，他才清楚地发现他右边的脖子上，有一处暧昧类似于草莓一样的痕迹。 他眸底闪烁着慌张，拿起毛巾打开水龙头沾了水，疯狂地擦脖子上的痕迹，像个机器人一样，眼睛里只有脖子上的痕迹。 客厅里，问云里闭了闭眼，敛去眸底的情绪。 他明明和学遂不是那种关系，却在看到那痕迹时，下意识地情绪失控。 他不该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好像从学遂的身上看到了他隐藏着的占有欲，那是男性对猎物本能的占有感。 第23章 那学长让你疼，要吗？ 隔着几步路，听到里面的水声，问云里手指攥紧往客房走。 进了客房，他直奔浴室。 果然，浴室内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开着，学遂正拿着微湿的毛巾疯狂地擦脖子上的痕迹。 他那双眼睛通红，机械的举动好像已经找不回他的意识。 问云里莫名地心里一刺，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快步走过去，攥住了学遂还在疯狂擦着的手。 学遂茫然地抬眸，红着眼眶看向问云里，放松的手指让问云里很轻易地将毛巾拿了下来。 “学长。” 他喃喃自语，脸色依旧苍白。 好不容易和学长更近了一步，却被学长看到这个，他明明挣开了，为什么还是留下了。 “你不是在追我吗？” 问云里视线撞进他的眼睛，问了一个近乎等同于质问的问题。 既然是在追求，那为什么这么不专一，为什么脖子上会有这种暧昧的痕迹。 明明中午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就有了。 他刚刚就看见了，学遂脖子上的痕迹，连带着周边都让他得通红。 “学长，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学遂身形一颤，赶忙摇着头。 “疼吗？” 问云里猝不及防又问了一个问题，滚烫的指腹摩挲着那道痕迹，已经几乎擦破了。 “……不。” 学遂怔然，察觉到脖子上的触感，喃喃地说了一个字。 他不懂，看不懂学长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问这些问题。 “那学长让你疼，要吗？” 问云里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句，指尖摁得有点用力。 脖子上的刺痛，让学遂呼吸都在颤抖，咬牙道：“要。” 他不知道学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拒绝不了学长。 问云里的脸上倏然露出了笑容，凑近了一点，脸埋在了学遂的颈窝里，狠狠地啃了一口。 他没收力，单手掐在学遂的腰间，直到唇齿间有铁锈的味道，才松开嘴。 学遂并不觉得疼，在问云里看不见的时候，脸上甚至露出了病态的笑容，眸色深不见底。 他的下颌贴在学长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似乎丝毫不在意学长的举动。 学长给的，怎么会疼呢？ 学长愿意这样做，说明学长还会给他机会。 别说一次，就是十次百次他也能接受。 问云里微微抬头，看到了皮肤上已经破了个口子，他又覆上亲了亲，嗓音沙哑，“疼吗？” “不疼。” 学遂低低应了一声。 “这是最后一次。”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第28章 “学长，对不起。” 学遂又说了五个字，诚恳地道歉。 “现在，这是我留的了。” 问云里凝视着学遂的眼睛，一字一顿。 “嗯。” 学遂眼睛依旧红着，抱住了问云里，就说了两个字，“谢谢。” 他懂学长的意思了，学长的意思是这件事就此揭过，谁也不要再提。 学长已经不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想专门提这些事。 问云里心底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舍不得多凶两句，抬手揉了揉学遂的头发，哄了一个字，“乖。” 算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最为讨厌的姿态，却偏偏让他多次心软，他又不想轻易地从中抽离。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学遂的酸涩从胸口堵到了嗓子眼，他的手拦腰扣的很紧，颤抖着声音，“学长，你……亲亲我好不好？” 他的情绪甚至有些崩溃。 他都已经平静了，可听到学长哄他，就忍不住了。 问云里一只手扣住了学遂的后颈，另一只手搭在洗手台上，狠狠地亲上了他的唇。 已经亲了好几次，他很熟练。 学遂一只手下意识地松开学长搭在后面的洗手台上，仰着头回应学长的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伪装成别人想要的样子，可在学长面前就总是会露出马脚，会不由自主地委屈。 良久，两人分开，问云里喘息着，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过来，给你上药。” 他没控制住力道给啃伤了，原本他只是想覆盖住那个痕迹的。 “哦。” 学遂吐出一个字，跟着学长去了主卧。 坐在床上，问云里把医疗箱打开，从里面找出棉签和酒精，给伤口消了毒。 他一边消毒，一边又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嗯。” 学遂乖巧地点头，仿佛感受不到酒精刺在伤口上的疼。 弄完，学遂的眼睛已经不红了，反而笑了笑，“今天是学长的好日子，所以我们吃蛋糕吧？” 蛋糕让他刚才放在了客厅的置物柜上。 “好。” 问云里和学遂一前一后去了客厅。 客厅的灯是开着的，刚刚还像草莓的痕迹，现在已经破了，又被抹了酒精，已经彻底看不出像是那种痕迹。 坐在餐桌前，学遂小心翼翼地把外包装打开，是个草莓口味的蛋糕，上面有个巧克力牌。 他插了一根蜡烛点燃，“学长，许个愿吧。” “就是入额而已，有什么好许愿的。” 问云里哭笑不得，这小狼崽还挺有仪式感，其实说到底也就算是升了个职。 “升职加薪，怎么不能许愿。快，学长，许个愿吧。” 学遂又推了推问云里，固执地一定要让他许愿。 问云里实在招架不住，“好，我许愿。” 他闭上了眼睛，许个愿望。 在问云里闭上眼睛的时候，学遂也闭上了眼睛，双手做出许愿的动作，仅仅一秒钟就分开了。 问云里只看到了一点，但没多想，“我许完愿望了。” “那吹蜡烛吧。” 学遂笑着开口。 “好。” 问云里倾下身子，把蜡烛给吹灭了。 他没看到，学遂站在原地，怔怔地看向问云里，嘴角带笑。 “学长，你来切蛋糕。” 又是学遂催促，问云里才切了蛋糕。 他总觉得学遂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吃蛋糕的时候，两人都很安静，他们都不是闹腾的性格，为了不浪费，两人基本上吃完了蛋糕。 把垃圾清理完，问云里再一次让学遂住在了家里。 洗漱完上床，学遂收到了一条消息。 第24章 希望学长所有的愿望都实现 -我忙实习的事儿都忙忘了，学遂21岁生日快乐[爱心] 是单梓杭发来的消息。 学遂认真地回了一句谢谢，即便这个人是单梓杭，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完全为另一个人完全让步。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单梓杭还记得他的生日，还会给他发生日快乐。 刚过几秒钟，单梓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学遂接通，语气噙着几分笑意。 “兄弟，21岁生日快乐啊！祝我兄弟学遂永远健康快乐，早日追上问学长！” 单梓杭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很认真，很忠诚的祝福。 他知道，学遂很喜欢问学长，已经到着魔的程度。 本就有些偏执感的人，很难轻易地放弃一个人，何况问学长似乎对他也很好。 “谢谢，你的实习单位找好了？现在在家住？” 学遂多问了两句，这几天他们之间都没什么联系，各自忙自己的事儿。 “对，我大概会在自家的公司实习，目前在家里住，离公司也挺近的。” 单梓杭回了两句就转移话题，“对了，今天生日，吃蛋糕了吗？” “吃蛋糕了，不过是和学长一起吃的，学长入额成功，已经是一名检察官了。” 学遂想到隔壁主卧的问云里，眉眼染上了温和。 他买蛋糕本来就是给学长的，但是他悄悄地插上了一根蜡烛。 第30章 霍飞头都没抬，扬声说了两句，接着看卷宗。 八点半，问云里和霍飞去了第三会议室。 两人各抱着一大摞卷宗，从接手这个案子开始，第三会议室就算是他们如今办公场所。 进去后，桑绪鸣和两名刑警已经在会议室里了。 “您就是问检吧。” 桑绪鸣人高马大，看到问云里时，就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 经常在太阳底下工作的人，皮肤偏小麦色，整个人一身正气，让人很容易就能心生好感和信任感。 “是，我问云里。桑队，您好。” 问云里伸手握住了桑队的手，向他介绍。 “这是我的搭档，霍飞。” “您好，桑队。” 霍飞笑着伸出了手，和桑队也握了下手。 “这两位都是负责这起案子的刑警，一个是擅长计算机，一个擅长痕检。” 桑绪鸣看了一眼身边的一男一女，先做了个介绍。 两人中，年轻男人名叫丁郭阳，擅长计算机，年轻女人名叫钟蝶，擅长痕检。 简单介绍后，一行人都各自坐在了位置上开会。 “问检，你应该已经看过卷宗了，你的想法是什么？” 桑绪鸣眉头紧锁，犀利的视线定格在了问云里的脸上。 “柏国不一定就是整起案子的凶手，他可能隐瞒了什么。” 根据证据判断，柏国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但中间连接不上的，就是问题。 问云里一直都觉得奇怪，想来桑队也发现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审讯笔录你看了吗？” 桑绪鸣揉了揉眉心。 “看了，他能清晰地说出犯案过程，但是有些细节却又模糊了，再多问一点，就是他不记得了。可这方面，如果他说他不记得，也很正常。” 问云里明白桑队的头疼之处，就是这个柏国油盐不进，又不能刑讯逼供和诱供，甚至不能钓鱼执法。 就只能依靠审讯，从柏国的嘴里获得些什么，但柏国说什么都不肯吐露任何信息。 “柏国的社会关系我也排查了一个遍，包括他的银行流水等，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的老一辈和冯家也没有什么恩怨。倘若真是入室盗窃杀人，根本就没必要赶尽杀绝，尤其冯员千的死状，过于凄惨。另外，他性侵冯星宁这件事，我也想不通。” 桑绪鸣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快忙一年了，偶尔手上还有其他案子，分不出那么多的心顾这个案子。 他一手侦办的案子，又不想交给其他人，就只能接着查。 “思想、动机和行为逻辑不符，确实让人想不通。如果是想性侵冯星宁，那就没有必要去冯家别墅里，还是在深夜走廊里性侵。入室盗窃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另外根据监控和笔录，柏国像是刻意在监控下面性侵的冯星宁。” 问云里给出了他的推断，可查案不能光靠推断，柏国的行为逻辑本身就很矛盾，却又找不出能够证实这个推断的证据。 所以，这个案子就卡在这了。 “没错，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找出突破口，柏国既然知道些什么，又不肯说，那我们就只能靠自己去找到漏洞，从而让柏国开口。” 桑绪鸣从一大摞卷宗中，找到了一份卷宗，递了过去，“这是柏国的社会关系调查，你看看。” 成立专案小组，就是为了破案，都是公检法系统的人，彼此都像战友一样，没几句话就熟悉了。 问云里和桑绪鸣都是逻辑思维能力很强的人，在讨论的过程中，彼此间有些惺惺相惜。 他们的看法，几乎是一致的，思维同频。 问云里拿起卷宗翻看了几页，皱眉道：“桑队，还有没有其他的？他的工作情况呢？” “有。” 桑绪鸣又找出一份卷宗，“都在这里面，当初为了撬开他的嘴，我把所有能查的都查了，也全部都写在了卷宗上。” “柏国是2015年才来的江安市市里？他之前一直在乡下？” 问云里又翻看了几页。 “对，柏国在2015年7月以前，是在江安市西联村的乡下，一直是在家里做农活的，还承包了一块地，年收成能供他吃喝，直到15年7月，才把地让给了别人，来的市里。” 调查太久，桑绪鸣对柏国的一些事情，记得比他自己的事都清楚。 每分每秒，他都在想突破口。 “我看卷宗上写，15年7月18号，他来江安市后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一家餐厅里当服务员，然后于当年9月13号被餐厅经理辞退，原因是他和客人起了争执。” 问云里的视线一直停在卷宗上的工作，从社会关系看不出什么的话，会不会和曾经的工作有关系？ “对，但是我问过了，还调出了账单，那年来餐厅里消费的客人并不是冯家人。当初是客人找事，柏国并没有错，但为了餐厅的声誉，经理还是把柏国辞退了。” 桑绪鸣也想到了工作这一茬，能查到的他都查了，“之后，就是他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洗脚城里当按摩师，是从9月20号的时候开始的，但也没干够三个月就被辞退了。” “这次的原因是什么？又是客人的问题？” 问云里连续翻了两页卷宗，才看到上面写的几行字—— 第32章 另外，柏国这几年间做过的工作，基本上和工程没有什么关系。 唯一去过一次工地，还是在刚来市里没多久，所以暂时就只能抓一个突破口。 必须要找到柏国和冯家、戴家之间的联系才行。 作为一个工作基本上和计算机相关的丁郭阳，是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的。 他根据内网和网络上找了资料，沉声道：“找到了，开绍虹高级俱乐部的这个建筑，就是包给冯家和戴家的。也就是说，当初就是戴家的天兴建筑公司的建筑师给绍虹高级俱乐部画的图纸，后来把工程包给了冯家的千明工程公司，不过绍虹高级俱乐部的法人，和冯家、戴家都没有关系。” 问云里和桑绪鸣已经站起身，在丁郭阳的背后看资料。 绍虹高级俱乐部，这个地方本身建起来是为了办酒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包了工程建了建筑的公司，因为资金空缺把项目搁置了。 最后，为了保住公司不破产，就把这块地包括这建筑卖给了如今邵红高级俱乐部的法人梁勇业。 梁勇业资产很多，一直想开一家俱乐部，最后对这块地和建筑感兴趣，花钱买了下来。 原先的公司，和梁勇业算是双赢。 第27章 那问检，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俱乐部的会员？ “那这就能说得通了，至少我们现在找到了柏国和冯家之间的联系，如果这家俱乐部，才是导致冯家被灭门的原因，那我们就必须得谨慎。去提审柏国，是不太明智的，我们现在依旧不知道动机是什么，想诈梁勇业或者是柏国，估计都行不通。” 问云里思忖了几秒，看向桑绪鸣摇了摇头。 他认为，柏国被审了半年多，都没有说出动机，没那么容易会直接暴露。 或者说，在罪名上，即便他没有杀害冯家其他人，只杀害了冯星宁，也基本上是被判死刑。 这个情况下，他绝对不可能在坚持了半年多的时间后，突然反水。 既然怎么都会死，说了与不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半年多了，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仅仅只凭借一个俱乐部，问不出什么，他的心理素质很好。” 桑绪鸣是直接和柏国打过交道的，知道柏国是什么人，简直油盐不进。 必须要拿到关键性的证据，或者是中间最重要的部分，让柏国知道他们确实是知道些什么，才有可能松口。 不然，以柏国的脾性，断然不可能说什么，就算是说也肯定半真半假，或者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假的，编出来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打探的，就是这个绍虹俱乐部，至于绍虹俱乐部的法人梁勇业，我们不能直接接触。如果和梁勇业有一定的关系，只要警察找上门，他就会立刻察觉到什么。” 问云里握着丁郭阳的鼠标，点开了这个梁勇业的百度百科，还有内网的一些资料。 资料上没什么特殊之处，是个非常富有的富二代，但是他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他继承了家族的遗产。 本身他家族的遗产，就已经能够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不用为生存发愁，但他偏偏去做投资，算是半个天使投资人。 在投资方面，可以说非常有天赋，目前在很多知名企业里都有股份。 这样的人，往往思维逻辑能力都很强，包括权衡利弊。 直接对上，会让警方陷入被动，只能慢慢调查什么。 他总觉得，这背后绝对有巨大的阴谋。 柏国不过是一个乡下人，不可能有这么缜密的思维能力，只是因为仇富这件事情，就能将一家五口人全部杀死。 且如果真的缜密，又为什么故意留下能让警方抓到他的把柄。 原先没有查到什么的时候，他只是把这个所谓的仇富看做是其中一个动机。 可查到这些看似没什么联系，实际上却把很多东西都关联在一起的东西后，他不这么觉得了。 “确实，这件事我们可能要从长计议的，只是这绍虹俱乐部，我进不去。我的脸，在很多人的眼里都很熟。” 桑绪鸣无奈叹了一口气，绍虹俱乐部里，未必就没有认识他的人。 “问检，丁郭阳和钟蝶都不是脸熟的，他们倒是能进俱乐部看看，只不过我对这个俱乐部不算了解，还是得靠问检你跟我们说说。” 桑绪鸣当初带这两人过来，就是想着如果能找到什么线索，他不能亲自去的话，这两人也能去。 果然，这才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没事，能不能去，都不重要，我先跟你们说一下这个绍虹高级俱乐部。” 问云里忍不住笑，这年头警方一般也都有线人，打探消息倒是没那么困难。 只要能找到突破口，就有能将这个案子真相大白的可能性。 “绍虹高级俱乐部，在青安路北，距离检察院也就两公里的路程。这家俱乐部占地面积挺广的，一般俱乐部有的项目，他们都有，洗浴、桑拿、餐饮、客房、美容馆、练歌房、足疗按摩、健身房、棋牌室、台球室、品茶咖啡厅等，和其他俱乐部也一样分为会员制和开放经营，只不过他们的会员分为白银、黄金、紫金和黑金这四种，每个会员能去的地方也不一样。” 问云里尽量简单地介绍一下，让他们去俱乐部有一个基本概念。 第33章 “白银和黄金会员，属于初级会员，而紫金和黑金会员，属于高级会员，初级会员和高级会员能带进去的人数也不一样。只要是会员，进去后都会有专门的领路人，也就是指定侍者为你们服务，这些侍者年龄基本上20岁到28岁之间，颜值高于普通水准，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能叫高级俱乐部的，那确实是真的高级，消费水准也是真的高。 梁勇业本身家世不凡，继承的遗产和其他投资每年的分红，就不知道有多少，可能建立这个俱乐部，至少需要九位数起步。 高投入，才能高消费，达不到那个水准，富人也不会傻到在俱乐部花钱办卡。 “这样吗？那岂不是很难进去？如果进去当所谓的侍者，是不是更能调查些什么？你之前说要进去工作，是必须有人推荐才行？” 丁郭阳揉了揉眉心，要真想查什么，肯定要混进去，但这种会员制的地方，很困难。 就算是工作，也要人推荐，意味着这里根本不收生人。 越是这样，其实越值得怀疑。 “是，先别着急，我回头进去看看，说实话我上一次去绍虹俱乐部，还是一年多以前的时候。” 问云里总共加一起去过几次，就对那里印象深刻，显然奢华到难以形容的程度。 “问检，会员制是需要办卡的吧？你知道每个等级的会员，需要充值多少钱吗？” 丁郭阳问了一句，他不觉得自己能办得起。 “办卡，非常不现实，白银会员是充值十万，黄金会员充值一百万，紫金会员五百万，黑金会员一千万。” 问云里觉得一年的工资都搭进去，就办个白银会员，显然太不明智。 这话一出，几人都愣怔住了，看向问云里，“那问检，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俱乐部的会员？” 检察官的工资，应该和他们差不太大吧？ 第28章 我家里有钱 就是最低的白银会员，也要十万啊。 问检看着非常年轻，听说还是昨天才入额成功升为检察官，这么有钱吗？ “我家里有钱。”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明显不想多聊，“钱不是我充的，卡是家里人给我的，应该和梁勇业认识，所以给面子充了值，是一张紫金卡。” 他又瞄了两眼桑绪鸣几人，轻咳了一声。 “噗——” 霍飞第一个喷了出来，目瞪口呆。 “紫金卡，五、五百万？”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问检熬夜了喝枸杞水、看着像个养生大爷的人，居然家里这么有钱？ 那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他不理解，甚至从来没觉得问检是个有钱人。 桑绪鸣也忍不住多看了问云里两眼，没想到这小年轻家里这么有钱。 五百万确实算得上是巨款了，在整个江安市，能一口气拿出五百万的都很少，更何况只是充个卡。 “那都是家里的钱，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家不是本地的，绍虹俱乐部也不是全国连锁，所以我家里人也用不到，就留给在江安市上学的我了。” 问云里又多解释了两句，笑道：“我就是个普通又热爱检察事业的人，和有没有钱没关系。别说我了，桑队家里也不缺钱吧。” 他睨了桑绪鸣一眼，之前有听说过一些事。 “确实，有钱人挺多的，我也就是个热爱公安事业的人。” 桑绪鸣一怔，诧异地瞄了问云里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他知道些什么。 “啊？” 丁郭阳的视线立刻转移到了桑绪鸣的脸上，“桑队？” 吃瓜直接吃到自家队长头上。 “别老打听这点事儿，先说说接下来要怎么做。既然会员能够带人进去，那问检你是紫金卡，能带几个人进去？” 桑绪鸣扫了丁郭阳一眼，又把视线放在了问云里身上。 “我没带过很多人，之前带过四五个人进去，不成问题。这样吧，我明天带我两个朋友、霍飞和丁郭阳进去，怎么样？” 问云里思忖了几秒，给了一个最方便的情况。 “为什么不带钟蝶？” 桑绪鸣皱眉。 “这个我知道。” 霍飞意识到了什么抢答，又扫了一眼问云里，似乎不知道能不能说。 “我出柜，一般不会带女孩去，我不知道俱乐部的人会不会对我有印象，但是我去那里，没有一次带过女孩。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带丁郭阳。” 问云里没有任何性别歧视的意思，只是一大群男人带着一个女孩进俱乐部，怎么都有些奇怪。 “原来是这样啊。” 丁郭阳瞬间就明白了。 包括钟蝶也点头，“行，你们要是看到什么痕迹觉得奇怪，可以拍照给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和朋友约一下时间，然后继续看卷宗，万一还能找到其他线索更好。” 问云里也不知道湛飞仰和卞清陵忙不忙，但总归他们就是一年多以前和他一起进绍虹俱乐部的人。 “嗯。” 桑绪鸣没什么其他建议，觉得这样就好。 “那我先去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问云里跟桑绪鸣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了一边，给湛飞仰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湛飞仰和卞清陵还在学校里。 第34章 导师没放假，湛飞仰还有个论文需要问导师。 没到中午，论文的事情弄完，湛飞仰想带卞清陵回趟家，刚走到校门口，手机就响了。 “谁的电话？” 卞清陵一怔，最近他不着急找工作，想等飞仰的事情确定下来后，再一起出去玩。 等飞仰博士开学，他再去找工作。 他不想离飞仰太远，倒是有心仪的公司通过了他的简历，但是要求是让他去外地的分公司。 他就给拒绝了，外派的话，至少一年起步都不能回来。 在他眼里，男人和事业一样重要。 “云里的电话。” 湛飞仰扫了一眼，回应了一句，摁下了接通键和免提。 “云里，怎么了，有什么事？” 他印象中，云里一般不会轻易求助别人，他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 尤其是在六年前那件事情后，他更是轴的可怕，能突然给他打电话，恐怕是有什么事。 这几年，他们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联系不算特别多，尤其是彼此之间是兄弟，都要去成就自己的理想。 “你和清陵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要去一趟绍虹高级俱乐部。” 问云里有话直说，嗓音压得很低，也没做解释，他知道两人懂他的意思。 “时间？18号吧，18号一天我们都有时间，论文的事情已经完成，我就等开学了。清陵决定九月份再去找工作，反正也是应届生，找工作不难。” 湛飞仰思忖了几秒，跟卞清陵无声地说了18这个数字，见他同意了才回的。 “对，我和飞仰18号一天都有空，你到时候来敲门就行，我们一起去。” 卞清陵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直接去找你们，不过我可能还会带两个朋友一起去，可以吗？” 问云里需要提前把该说的说出口。 “行，没问题。” 湛飞仰失笑。 挂了电话后，卞清陵挑眉看向他，“看来云里又有工作了。” 这种事情他可太懂了，这几年也出现过好几次情况。 他们从一开始摸不清头脑，到后来心知肚明，也不觉得什么。 到底是自家兄弟，就当去玩了，他们也不会问什么，知道云里有纪律。 “应该是这样，不过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就当去玩的就行，太明显的话也很扎眼。” 湛飞仰心态轻松，俱乐部本来就是玩的，何况云里还有会员卡。 “你说的没错。” 卞清陵笑，“不过我们最近这段时间就别去检察院了。” “嗯。”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回家。 问云里在挂了电话后，走到旁边沉声道：“时间定好了，6月18号一天都行，绍虹高级俱乐部和一般俱乐部的营业时间一样，都是在早上十点到凌晨两点。” 第29章 四箱桃子 “可以，我们先约个时间地点，到时候在哪里集合？” 桑绪鸣若有所思，看向丁郭阳，“你看在哪里方便？穿便服，然后最好还是不要在检察院警局这种地方集合。” “我都可以，要不……早上十点半在江安大学门口集合，怎么样？” 丁郭阳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江安大学就是在市中心不远的位置，距离绍虹高级俱乐部也更近。 他知道问检就是江安大学毕业的，这个位置正合适，他朋友应该也是江安大学毕业的。 “好，那就定在这里，霍飞你有没有问题？” 问云里瞅了一眼霍飞。 “我能有什么问题。” 霍飞赶忙摇头。 确定了地点和集合时间以后，问云里先说了一句：“我另外两个男性朋友他们是情侣，我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到时候不适应。” 霍飞笑着说：“那肯定不会，我都知道问检你出柜了，那你朋友出柜也挺正常的，毕竟听说圈内人和圈内人很容易成朋友。” “那我肯定就更不会了。” 丁郭阳打了个哈欠，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桑绪鸣。 “你往哪瞅呢，一边去。” 桑绪鸣皱了皱眉头，瞪了他一眼。 “我可什么都没说哈。” 丁郭阳轻咳了一声。 两人就跟打哑谜似的，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看了桑绪鸣一眼。 该不会……桑队也是圈内的？ 也出柜？ 他不确定，就当没听见。 钟蝶又八卦了两句，可没一个人说真话，最后就相互都加了微信，拉了一个小群。 这个群，就是他们案子的工作群。 他们继续看卷宗，相互之间提出质疑和问题，然后进行讨论，至少等到提审柏国的时候，能够击破他的薄弱点，才有可能从他那里拿到口供。 经过一整天的磨合，桑绪鸣和问云里成为了好友。 两人无论是思维逻辑还是其他方面，都有点想象，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会相对很轻松。 明明他们也才刚认识，却还是很有默契，可能这就是缘分。 傍晚，问云里看完了卷宗，桑绪鸣一行人还在会议室，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才发现是外婆，赶紧出去了。 “外婆。” 基本上下班的人都走了，整个检察院也没剩多少人，问云里站在走廊里开着视频电话，脸上带着笑。 第35章 “里里，还没下班呢。” 风勤的眼角都笑出了褶子，好像一看到外孙，心情就极好。 她和里里打电话的频率不算太多，但知道里里住的地方，也知道里里的检察院里是啥样子。 “对，再忙一会儿，就打算回家了。外婆，吃饭了没？” 问云里的语气温柔。 “吃了吃了，刚吃过就给你打电话了，看到你发的消息了，我孙儿真厉害，大检察官喽！” 风勤笑意满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恭喜里里，还有我寄的桃子应该到了，别忘了拿。到时候给同事分一点，今年收成不错，结了好多桃子。” “好，我晚点看看有没有快递。” 问云里有印象好像下午的时候，手机响过一次，可能是快递短信。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忙完记得去吃饭，改天外婆去看你啊。” 风勤知道里里忙，不想耽误里里工作。 “嗯，外婆，您来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问云里笑了，外婆老喜欢偷袭。 之前有一次就是，他在检察院工作，等到忙完了下班，出了检察院就看到外婆坐在门口。 门卫还说是找人的，看是个老人家，就没有赶人走。 没想到是他的外婆，后来好几次外婆又搞这一出，又不是每天的门卫都一样，很多门卫都见过很多人，根本记不得外婆。 时间久了，才有几个门卫知道这是他外婆，只要人来了，就把人接到接待室，或者是直接告诉他。 好几次都打的他措手不及，他工作上有纪律，除非特殊原因不能临时请假。 有些工作也不能堆着，就只能忙完工作再陪老人家逛街玩。 这不得说老人家都是老顽童吗？ 就喜欢这一出，都几年了也不嫌腻。 “那可不行，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里里你还敢命令你外婆了啊。行了，你去忙吧。” 风勤哼了一声，傲娇地点了挂断。 都没给问云里说话的机会，他哭笑不得，无奈摇头，给外婆发了条消息，就回了会议室。 其他人卷宗都看得差不多了，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问云里笑道：“你们有喜欢吃桃子的吗？我外婆在乡下种了很多桃子，都是按几箱给我寄，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有喜欢吃的，我明天带过来。” 霍飞的眼睛唰得一下就亮了，“老早就知道外婆喜欢给问检寄桃子，但没赶上，今年总算赶上了？我喜欢吃！谢谢问检。” 他舔了舔嘴唇，就差流口水了。 酷爱吃桃子的人，点个果茶都必须是桃子口味的，现在买桃子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桃子就新鲜，所以自从听说问检的外婆会寄桃子以后，他就期待着。 他还想着要给问检外婆搞搞销量，毕竟检察院里只要吃过问检家桃子的人，都说桃子好吃。 “我还行，谢谢问检。” 桑绪鸣见霍飞这反应，听出来这是常事，就没拒绝。 “我也挺喜欢吃桃子的，谢谢问检。” 钟蝶举了个手，笑着开口。 小姑娘年龄不算大，看着乖巧文静，说话的时候也挺讨喜。 问云里点头，“好，郭阳，你呢？” “我吃的不多，但是脆桃很喜欢吃，软桃还行。” 丁郭阳笑眯眯的，能看出来问检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临了又补充了一句：“谢谢问检。”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带一箱过来，到时候你们分。” 问云里笑着开口，看到都喜欢吃外婆种的桃子，挺好的。 七点，五人一起下了班，问云里开车回去，看了一眼手机，先去小区的快递室。 “这么多？” 看到满满当当的四箱桃子，分了两个快递，问云里眼角抽了一下。 第30章 也是，你可是问云里 前几年的时候，外婆一般都只寄一箱，后来就开始两箱，说是让他分给朋友和同事，再后来三箱。 今年，直接四箱了？ 外婆怎么就觉得他能搬完啊？ 他头疼，不过想到飞仰和清陵和他同一栋楼，松了一口气。 不然，这光搬，都得搬好长时间。 他把四箱桃子都搬上车，给湛飞仰打了个电话。 湛飞仰抱着卞清陵刚洗完澡换完衣服。 “云里的电话？” 卞清陵打了个哈欠，困得要命，狗男人折腾他一下午。 他顺手拿了手机，刚好看到的是云里的名字。 “你接。” 湛飞仰抱着人直接坐床上，让卞清陵坐在他腿上，嗓音沙哑。 “哦。” 卞清陵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摁下了接通键，“云里，怎么了？” 上午才打的电话约18号去俱乐部，晚上又打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外婆寄了四箱桃子，我抱不完，在负一楼等我，你们拿走一箱。” 问云里没察觉到他们两人做了什么，两人天天黏在一起，清陵接电话也正常。 “好，马上来。” 卞清陵挣扎着从湛飞仰的怀里起来，动了动腰感觉还行，可不能让云里看出些什么。 这多臊的慌。 “我们去拿桃子。” 他环住湛飞仰的脖子，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 第36章 “腰还行？” 湛飞仰挑眉，手指碰了碰他的腰。 “你还好意思说！” 卞清陵瞪了他一眼，“回来给我揉腰，不然一个月别想再上我的床。” “给你揉。” 湛飞仰轻咳了一声，好像把人惹毛了。 “赶紧走，别磨叽了，云里还等着呢。” 卞清陵拽上湛飞仰就往外头走，这年头男人穿着睡衣下楼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一起下了负一楼，去找问云里的车位，刚好车还没停。 “在后备箱，你们先搬下来，我再停车。” 问云里看到了两人，前车灯闪了两下，开了车窗说话。 “好。” 湛飞仰和卞清陵去把四箱桃子搬了下来。 确实这分量不轻，重点是这箱子好像比前两年的箱子还大，外婆这么疼他们的吗？ “搬下来了，你停车吧。” 湛飞仰把后备箱关上，比了个手势。 停完车，问云里下来，三人四箱不太好搬，他尝试搬了两箱，是有点重，但还好。 可能是每年都搬搬习惯了，没感觉特别重。 上了电梯，问云里才看到两人的状态。 穿着一身睡衣，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问云里：“……” 他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 他不蠢，不说一定懂些什么，但到底都是圈内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感觉两人似乎正在亲热，就让他给拉出来了。 卞清陵察觉到问云里的视线，耳朵都发红，转移话题，“这次外婆寄了这么多，你要不要给小学弟拿点？这之前都在你家住了，能不给点吗？” 不能怪他cue小学弟，确实他也没想到问云里喜欢的是乖巧小学弟这一挂的。 “到时候看，他这几天都挺忙的，没跟我联系。” 提起学遂，问云里眸色渐深，第一次没有直接转移话题，反而默认了这件事，甚至还解释了—— 嗯，纯粹是找了借口。 他总不能说，昨晚上学遂还在他家吧。 “呦，看来这联系挺频繁的嘛，你们加一起也没认识几天，这就几天都忙没联系了？” 卞清陵眼睛一亮，忍不住嘿嘿一笑。 先前就觉得有猫腻，现在可以肯定两人有戏。 他很期待，云里能和小学弟在一起。 这几天，他还悄咪咪地去了物理学院打探了一下学遂的人品和情况。 基本上认识学遂的人都说学遂看着很乖很帅，但实际上为人有些孤僻，不太合群。 可人品没得说，有人需要帮助，他是能帮就帮。 作为跳级考上的物理学院，还是物理学院的天才，如果有人问问题，只要不是为了凑近告白的，无论男生女生，他都会给讲题。 能学物理的，智商都很高。 确定了人品，他就想着撮合两人。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也没见过问云里的身边，还能有其他男人。 还能被问云里主动抵在墙上的，估计就他一个。 错过了，怕是等下一个就又得几年后了，谁让云里这么轴呢？ “嗯，他对我而言，确实特殊。” 问云里眯了下眼，今天上午去检察院的时候，他都想系上学遂送的领带。 湛飞仰都感觉是不是假的云里，连续看了他好几眼，有那么一点点不敢置信。 栽了，云里这是彻底栽了。 本来卞清陵还想八卦两句，愣是被湛飞仰捏了两下手，没敢再说话。 到了11楼，卞清陵先抱着一箱桃子回家，剩下的是湛飞仰帮忙送到家。 等电梯门关上了，湛飞仰多看了问云里两眼，“云里，你认真的？” 问云里怔然，低低的应了一个字，“嗯，我也不会骗人感情。” 从在联谊会上接受学遂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有了计较。 “也是，你可是问云里。” 湛飞仰失笑，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曾经高中时期，云里是整个学校的男神校草，会有人不喜欢他吗？ 热情、善良又温柔，即便对待喜欢他的女生和男生，都是礼貌地拒绝，从不会吊着任何人，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和希望。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欺骗别人的感情呢？ 那可是云里曾经最厌弃的人，他不会做的。 “嗯。” 问云里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含义，两人相视一笑。 那么多年的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 第二天，问云里就带了两箱桃子去检察院。 他自己和学遂吃一箱足够了，剩下的给霍飞他们就行。 外婆种的桃子确实甜，又获得了院内人的赞美，连带着又推销出去一波外婆家的水果网店。 有些喜欢吃桃子的，吃完以后就去网店下了单。 问云里没什么感觉。 到了晚上，他翻来覆去想给学遂发消息，却又不知道发什么。 他们没有确认关系，除了加了微信外，连电话都没有。 第31章 我好像看到了熟人，去打个招呼 留下的一箱桃子，他最多只能吃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想着留给学遂。 人先前都已经住到了家里，不给有点不太合适。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最终还是把手机给放下了，揉了揉眉心。 第37章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学遂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估计是去打暑假工了，就是不知道人现在在哪，还在不在这座城市。 * 时间一晃，到了 18 号。 连续几天，学遂都没有再跟他联系，桃子是脆桃，还能放一段时间，问云里有好几次想给学遂发消息，最终都还是没发。 不知道发什么是其一，其二他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一个是过界却没同意的被追求者，一个是努力追求已经越界却也没有任何表示的追求者。 两个人都很矛盾，却又无端地有几分和谐。 不需要再去检察院，问云里一直睡到早上九点才起床吃饭，等到十点的时候，下 11 楼敲湛飞仰家的门。 “叩叩叩——” 响了才两声，门就打开了，湛飞仰已经换好了衣服，就是似乎还有点困，打了个哈欠。 “差一点就睡过头了，昨晚跟清陵打游戏打的有点晚。” 他走进卧室，把还在睡觉的卞清陵捞了起来，“起床，该出发了。” “哦。” 卞清陵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迅速爬了起来。 换衣服和洗漱加一起就用了十分钟，刚刚还迷迷糊糊的人，现在看起来精神极了。 早就已经习惯了的问云里，丝毫没觉得什么。 他就是卡着点过来的。 但凡这两人能早起几分钟，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走吧。” 卞清陵嘿嘿一笑，拉住了湛飞仰的手。 三人一行下到了负一楼，刚好问云里的车加上司机，刚好能坐五个，他们也就五个人。 他、湛飞仰、卞清陵、霍飞和丁郭阳，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约定的时间是在早上十点半，车子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是十点二十，都没要十分钟，一行人就抵达了江安大学。 刚好，霍飞和丁郭阳都站在校门口。 “问检。” 两人看到车，一前一后地开口。 “上车。” 问云里把车门解锁，方便两人上车。 等到上车后，四个人才相互做了自我介绍，相对对各自都有了一些了解。 问云里思忖了几秒，看了一眼后视镜，笑道：“郭阳，霍飞，等到了俱乐部，可不能再叫我问检了。” 就是去绍虹俱乐部打探消息的，要是直接暴露身份，指不定会被盯上，到时候肯定别想打探到任何消息。 “行，就叫你云里哥呗？” 霍飞嘿嘿一笑，认识问检有段时间了，还真没叫过一声哥。 “行，反正只要不叫问检就行。” 问云里愣怔了一秒，倏然想起来好像学遂从认识他以后，只叫过他学长，还没叫过他哥。 一路上，湛飞仰、卞清陵都在和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他们都是半个自来熟，希望能在进俱乐部前，彼此熟悉起来。 至少不能说 连他们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丁郭阳稍微有一点内向，但在场的都是阳光健谈的性格，刚到俱乐部门口，几人就差不多混熟了，尤其是卞清陵，就差称兄道弟。 湛飞仰的脸都黑了，眼角抽搐了几下。 问云里还是头一回见到飞仰这表情，挑了一下眉宇，也不说话。 到了地方，把车钥匙给了侍者，五人一行进了俱乐部。 绍虹俱乐部距离市中心不远，在比较繁华的地带，刚进门就有人引路。 “五位先生，你们要玩点什么？要开一个台球房吗？” 上午可玩的项目不太多，有些包间可能还在打扫，引路的侍者是个男孩子，脸上噙着笑意，看向几人的眼神都温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有大一点的套房吗？除了台球还能唱歌的，另外我们中午就在套房里吃饭，回头订个套餐，到时候送房间里，推荐一下吧。” 问云里从口袋里掏出紫金卡，卡一出侍者的脸色微变，甚至变得更恭敬一些。 紫金卡的客户，在俱乐部里，其实是不太多的。 江安市不是特别发达的城市，人民经济水平相对有限，和一线城市自然没得比。 所以，这紫金卡客户一出现，那绝对是大客户。 办卡充卡也有五百万呢，包个套房也没多少钱，但对于一般人，价格相对还算高的。 “那就给您包个8楼的808套房，可以吗？” 侍者笑着说，对于有钱人来说，一般都喜欢套房的数字图个吉利。 “行，那就808，晚点我去选个陪玩。” 问云里睨了他一眼。 套房的话，是可以选择一到两个陪玩的，里面还可以打游戏，包括陪玩能帮忙调设备之类的，就是玩台球人少不好玩，也能找陪玩凑数。 “好的。” 侍者点头。 其他四人都没说话，湛飞仰和卞清陵已经习惯，从进了俱乐部的那一刻，问云里身上的气质就变了。 原本温和谦逊让人舒服的感觉，变成了带着点清贵感的贵公子，说话时能透露出骨子里的贵气，让人不敢小觑。 丁郭阳和问云里认识时间不长，就只觉得惊奇，倒是霍飞有些不敢置信。 这要是路上碰见，他可能都不太敢认，现在他觉得问检像个贵家少爷了。 第38章 路上，几人也不说话。 根据侍者的引路，几人一起上了电梯，去八楼。 到了八楼，侍者走前头引路，八楼套房居多，但也有公共台球室和卫生间。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问云里余光瞄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他深吸了一口气，表面上依旧平和贵公子。 很快，到了808套房。 侍者笑了笑，“陪玩的话，要我把人都叫过来吗？您选？还是等会儿再选？” “你们先看着，紫金卡你拿着，我好像看到了熟人，去打个招呼。” 问云里把紫金卡放在湛飞仰的手里，顺手拿了门口的一枚薄荷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第32章 在学长这里，学遂叫疼，就有糖吃 侍者愣怔了一秒，也没多想。 这个点儿，八楼其实来的人不少，都是有钱人，或者是贵家少爷，相互有认识的人很正常。 而且，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他只要把客户服务好就行。 出了套房，问云里多瞄了两眼，摄像头有，但不是都无死角。 他没有刻意绕过摄像头，就是卫生间是在死角处，斜对面还有个套房也是死角。 从死角过，他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并没有摄像头。 他脸色沉冷，闭了闭眼，往里面走。 刚刚他经过卫生间洗手台的时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力一向好，不可能认错。 进去后，总共有六个马桶隔间，都特别干净，其中五个都开着门，只有一个门是关上的。 他脚步放轻了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这三声一出，门内的人依旧一言不发，根本就不正常。 平常人可能早就开说了，谁上个厕所还要被这么吓，可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不想追了？” 问云里眸色渐深，轻嗤了一声，语气里噙着几分嘲讽的冷笑。 四个字，让门内的人下意识地发出一个字，“……不。”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躲什么。” 问云里舔了舔唇瓣，微微眯眼，“还是说，腻了？想换追求对象了？” 清冷的嗓音听不出来什么，就语气特冷。 “没有！” 里面的人，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了一样，突然就把门打开了。 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就是不露脸。 问云里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下一秒，手就被攥住，门大开着，拉进了隔间里。 门再度被关上。 隔间的面积不大，门被关上后，问云里直接被抵在了门上。 他都没来及看到眼前的人什么样子，就看到一张被放大的脸，唇瓣被攫取强势占有。 “唔——” 问云里一怔，他被握住的那只手被攥紧又松开往下移，攥紧了他的手腕抵在门上，又往上移动和他十指相扣。 他的唇瓣刺痛，眼前的人像野狼找到了猎物，只想一击必杀。 掠夺的呼吸，配合着男性荷尔蒙，将他笼罩其中，鼻息间只剩下滚烫的呼吸。 交缠着的情感蔓延，问云里恍然发现他的后脑勺滚烫，眼前人的另一只手垫在了他的脑后，避免撞上门。 他一阵眩晕，另一只手下意识地环住了男人的腰回应。 情动中，更多夹杂着的是缠绕着的欲念。 滚烫的呼吸定格在问云里的耳边，他才俨然意识到什么，耳边是沙哑隐含着哭腔的嗓音。 “学长，让我帮你，为你服务，好不好？” 皮带卡扣的声音响起，他瞳孔骤然微缩。 问云里更多的是一种荒唐感，被刺激着的欲念，和请求到委屈的声音，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颠三倒四中，急促的呼吸，配合天花板晃眼的灯光，让他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空调的冷风都吹不散他的热意，凌乱的衣服再度被收拾整齐。 他找回了被刺激到眩晕的中枢神经，垂眸看向半坐在马桶盖上的人。 没错，那是学遂。 他穿着类似于侍者的制服，半垂着头，带领口的衬衫顶上的扣子解开了，露出满是汗水的锁骨。 从上方看，他还能看到学遂已经潮湿的额间碎发，以及高挺的鼻梁。 他双手搭在双腿上，似乎不敢抬头。 问云里就怔然凝视着他，第一次感觉从胸口内传来恍然致命的刺痛，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来回挤压。 视觉刺激，都抵挡不住心底的疼。 他还能听到胸口内不断沸腾颤动的心跳，以及学遂的呼吸。 “怎么了？受委屈了？” 问云里努力平复呼吸和心跳，手掌揉了揉学遂的头发，语气像是怕惊扰了他，放得极其温柔。 学遂的头发基本上半湿了个透，摸得一手都是汗水。 问云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连续抽出几张擦了擦他的头发，手指微微整理了下他额间的碎发，能看到他额头上有一道被磕红的伤口，有些肿。 他手指一顿，眼瞳眯了起来。 学遂敛眸，手指攥紧又松开，脚和腿微麻，想到刚刚做的事又忍不住浑身颤抖，一言不发。 第39章 他眼眶都红了，根本不敢抬头，怕看到学长眼底的厌恶，哪怕学长好像刚刚很温柔，跟他做梦时一样的温柔。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酸涩感在胸膛内流淌，他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在擦到那道磕红的伤口时一顿，微微蹲下身在上面温柔地亲了亲。 最后他彻底蹲下，手掌贴在学遂的脖子上，能感受到他在跳的青筋，大拇指顶起他的下颌，让他把低得像是鸵鸟的头抬起来一点。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受委屈了？” 抬眼，问云里这才看清楚学遂的脸，向来乖巧的眼睛红着，委屈像是被盛满了，就怔怔地看向他。 除了额头上外，他的嘴角也有伤，不太明显，唇瓣嫣红，透露出一种倔强又委屈的美。 在听到那句受委屈了，似乎人更委屈了，紧抿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问云里心上一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伤口，“疼不疼？” “不……不疼。” 学遂摇头，沙哑着的嗓音一开口，就感觉委屈极了。 “傻。” 问云里手扣在学遂后脑勺上揉了揉，前倾身子在他嘴角吻了吻，“会叫疼的孩子有糖吃，懂吗？” 他温柔地哄着。 一句话，学遂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滑了下来，低声喃喃了两个字，“……没有。” 会叫疼的孩子，没有糖吃的，只会招来更多的欺负。 他声音小的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偏偏问云里也听见了。 问云里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薄荷糖拆开，放在了学遂嘴边。 “在学长这里，学遂叫疼，就有糖吃。” 学遂一怔，似乎没想到学长还是听见了，他看了看学长，又看了一眼嘴边的糖，还是把糖含在了嘴里。 第33章 房租都交了，不让你来住，也不合适不是？ 薄荷糖带着点清新的薄荷味，很甜。 像是从舌尖，一直甜到了心里去。 看着学遂乖乖吃糖，问云里眉眼都含着笑和宠溺。 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眼神里饱含着爱意和心疼，那是一种本能的对所爱之人才会产生的情绪。 学遂撞进问云里的眼睛，低低地说了一个字：“甜。” 学长给的糖好甜，比他吃过的所有糖都甜。 “被欺负了，所以躲我？” 问云里眉眼柔软下来，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冷哼了一声。 在卫生间门口，他就看到了学遂站在洗手台边，结果学遂似乎也看到了他，直接往里面走。 他当时没追过去，就是因为有监控，怕万一被瞅见不好，就等进去后才出来的。 为了哄小狼崽，他还专门从门口顺走了一颗薄荷糖。 这不？ 到底派上了用场。 “不是。” 学遂不敢看学长的眼睛，低声喃喃。 他这样太狼狈了，怎么好意思让学长看见。 “不是什么？” 问云里让这小狼崽给气笑了，又抽出几张纸温柔地给他擦汗，又帮他把衬衫扣子给系好。 “下回被欺负了，来找学长，学长给你撑腰。” 他手指又敲了敲学遂脑门，真是让他气得够呛。 平日里跟个小狼崽似的，搞偷袭亲他，这回还直接帮他那样了。 欺负他倒是会，被人欺负了，怎么就这么乖，不知道反抗呢？ “不用。” 学遂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又看向问云里特别小声地解释，“学长来这边，肯定是有正事要忙，撑腰就不用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说，我去年就在这边工作过的，今年暑假还是在这边打工，所以还算熟悉。” 他闭口不提自己被欺负的事儿，也不说是被谁欺负了。 问云里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明明该是个很疯的人，偏偏装得乖到头了，都被欺负了还替他着想。 第一次，他这么心疼一个男人。 一个他本身是有那么一点偏见的男人。 “我工作上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别多事。” 他深深地看了学遂一眼，低声道，“你晚上是在这边住，还是回学校住？” 他能看出来，学遂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学遂不想说，他就不问。 但他不能再让学遂继续被欺负下去。 “在这边住。” 学遂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低声喃喃。 他本就是个才满二十一岁的学生，在喜欢的人面前，伪装的并没有那么好。 问云里看出了端倪，敛去了眸底的情绪，“跟你们经理说一声，晚上别住这了，从今晚开始，跟我回家，去我家住。” “什、什么？” 学遂愣怔住了。 学长让他去他家里住？ 问云里手指摩挲了一下学遂的唇瓣，凑近点在他耳边轻笑，“房租都交了，不让你来住，也不合适不是？” 他站起身，又揉了揉学遂的头发，“我在808套房，你是陪玩，我等下会把你叫过来陪我们，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依你，你自己别露馅了就行。” 说完，他打开门离开了。 整个卫生间依旧还是没有一个人，时间太早了，套房里有卫生间的情况下，也不会出来。 第41章 主要还是在看学遂。 湛飞仰和卞清陵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眉眼还噙着些许戏谑。 认识才多久，这就这么亲密了。 他们能看出来云里的唇瓣红了，自然也能看出来学遂的唇瓣更红。 显然，两人就是亲在了一起。 “里面有医疗箱，我先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你们随便玩，侧边有台球室，你们先打打台球。” 问云里看向湛飞仰，给他们提了个建议，明显也是不想让他们打扰他和学遂。 套房非常大，里面有休息的卧室，医疗箱就在卧室里。 距离午餐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要是有侍者进来，发现他们什么都没玩，也会觉得很奇怪。 “好。” 多年好兄弟，湛飞仰哪能不明白云里的意思，卞清陵心思也转的快，两人从沙发上起身，拉着霍飞和丁郭阳就去打台球了。 在场就没有不会打台球的，许久没玩倒也能放松放松，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掺和。 问云里拉着学遂去了卧室。 “学长，不用麻烦的，也不是什么大伤。” 学遂的刘海已经遮住了肿了个包的额头，只有嘴角的伤口还明显一点。 疼的话，其实是不太疼的。 问云里的动作停顿住了，看着乖巧坐在床边的学遂，微微蹲下身，和他平视，“那你觉得，什么才叫大伤？” 他语气温和平静，看不出生气的感觉，但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学遂垂下了眼帘，双手攥着裤子，沉默着。 “嗯？告诉我，你觉得，什么叫大伤？” 问云里又重复了一遍，手指捏着学遂的下颌，力道很轻，就只是想让他的视线别躲避。 “学长，我……” 学遂倏然就想到了前不久学长在他面前说的话，他叫疼学长会给他糖吃。 学长真的很温柔，他眼圈都红着，动了动嘴唇还是梗着说不出话。 “我又没凶你，怎么眼睛又红了，跟个小兔子一样。” 问云里失笑，想到在卫生间隔间里发生的一切，眸色渐深，从下往上精准攫取了学遂的唇瓣。 学遂整个呆住，手指依旧揪着裤子，学长的吻很温柔，手指从他的肩膀移到他的脑后，穿插在他的发间轻抚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胸膛里骤然涌现出酸涩和委屈的情绪，这些情绪几乎把他整个人淹没。 好像……他有人疼了，有人宠着了。 还是他最喜欢的学长，他在梦中都想拥有的、宛如暖阳的人。 许久，问云里才放开他，凝视着他深邃漂亮的五官，从正面笼罩着他，抱住了他。 “不是告诉过你吗？会叫疼的孩子有糖吃，以后你的糖都由学长给，好不好？” 他的唇瓣几乎贴在学遂的耳朵上，温热的呼吸夹杂着温柔，好像他面前真的是个小兔子，哄兔子就得温柔，怕吓到他。 学遂沉醉在问云里的温柔中，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那……小兔子接着追我，好不好？” 问云里手掌揉着他的头发，还是想循序渐进，早就已经超越界限的举动，让他们的恋爱方式和其他人太过不同。 每个人的感情都会有自己的节奏，他与学遂和别人不一样，也需要另一种方式，慢慢来。 “好。” 学遂点头，手掌抱住了问云里的腰，抱的很紧。 在他扣紧的过程中，问云里脚下没站稳，两人一上一下倒在了床上。 问云里没着急起身，学遂也没有放开。 好像他们之间总是有别人看不懂的默契，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今天在隔间的时候，是跟谁学的？” 问云里把两只手都抽出来，将学遂的手臂从他的腰间摁在床上，从上往下俯视着学遂，温柔的语气中有几分危险。 人都有占有欲，他也免不了俗。 他无法想象学遂为别人做同样的事。 第35章 想好了吗？今天要不要跟我回家？ “……不是，没跟谁学。” 学遂一怔，恍然间回神，脸色都微微发红，小声地开口，似乎是没想到学长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当时头脑一热，就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问云里眯眼，视线一直定格在学遂的脸上，看到他脸都羞红了，唇瓣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真的？不骗我？” “嗯，真的，不骗学长。” 学遂呼吸紊乱，咬了下唇瓣，重复了一遍，又小声喃喃，“我只为学长你……做过这个。” 他喜欢的人，只有学长。 问云里的心尖像是被烫了一下，手掌往上和学遂的食指相扣，语气温柔中带着笑意，低低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只为他，做那种事情。 “嗯。” 学遂眸底掠过了笑意，学长好像真的很喜欢他，才会对他有占有欲。 他不算迟钝，察觉到学长手心的滚烫，又低声喃喃了一句，“学长如果想，跟我说就行，我……” 乐意为学长服务。 话没说完，意思却不言而喻。 问云里听得清楚，忍不住失笑，从他身上起来，松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起来给你上药。” 第42章 怎么感觉他像是个老流氓似的，还如果想就说一声。 学遂从床上坐起身，乖乖地目光直视地面，不太敢看学长。 但他的心中已经放起了烟花，学长真好。 问云里拿出药箱，一点点给学遂的额头和嘴角上药，上药的时候他很认真，压根没注意学遂的视线时不时瞄他一眼。 直到他上完药，学遂倏然凑到前面，在他的唇瓣上偷袭了一口，又一本正经乖巧地坐着。 问云里哑然失笑，把药箱放在一边，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小兔子现在喜欢偷袭了？” 明明是个小狼崽，怎么现在就变小兔子了呢？ 他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变化到底是什么样的，总归他对学遂已经有了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感情。 明明他们要说真的认识，也并没有认识多久。 学遂没反驳，就不说话，嘴角却弯了弯。 学长没有拒绝，就说明学长还是愿意让他亲的。 这就够了，至于称呼，只要学长喜欢，叫他什么都行。 问云里坐在学遂旁边，又开口道：“想好了吗？今天要不要跟我回家？” 他当时就只是说了这事，总归还是要听学遂的选择。 如果学遂不愿意，他也不能直接把人拉走不是？ 学遂想起在隔间里时学长的温柔，垂眸侧过去看了一眼学长的手，忍不住抓住，应了一声：“嗯，要。” 跟学长回家住，他当然愿意。 “但是，学长你那是两室一厅，应该之前有朋友和你一起住吧？” 临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朋友出国了，所以现在就我一个人住，你已经交了房租，我一个人住也是住，带上你也是住。” 问云里还是头一次发现，学遂其实都很门儿清，难怪在隔间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回复他去或者是不去。 在客卧里，其实还有一点康巡的东西。 康巡的家不在本地，很多东西都不能带出国，加上他一直租这房子，东西就暂时放这，或者回头等有空的时候，他把东西寄回康巡的老家。 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住，学遂来了刚好。 “好。” 学遂眼瞳亮了，看到客卧有东西，还以为学长朋友和学长一起住，就是他没撞见过。 如果学长朋友不在，他和……学长住一起，也挺好的。 还有那个房租。 他敛眸几秒，侧过身抱住问云里，低声道：“如果房租不够了，我还可以再付。”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颊都热腾腾地变成了嫣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很明显，这个所谓的房租，就是那件事。 “再付？” 问云里挑眉，小狼崽现在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嗯。” 学遂把脸埋在了问云里的肩膀上，闷闷地应了一声。 把问云里给惹笑了，“行，等房租不够，你再付。” 他的手指勾了勾学遂的手心。 小狼崽想付房租，他又怎么会拒绝。 学遂脸颊更烫了，他能听出来学长的揶揄，有点儿坏。 还是第一次，他察觉到学长坏，是用在他身上的那种坏。 见学遂真的害羞了，问云里也没再逗他，就觉得很神奇。 一个在隔间里就对他做了那种事的小狼崽，原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会害羞。 看来，做那种事情，可能是真的受委屈了，被欺负了。 “今天我们可能待到晚上，你几点下班？我回头把车开到对面等你。” 等离开的时候，霍飞和丁郭阳都会打车回去，他载飞仰和清陵，再加上一个学遂刚刚好。 “有上夜班的，但我不上夜班，晚上十二点下班，第二天早上九点半上班。” 学遂把时间告诉学长，在这边都有员工宿舍的，但是一个宿舍里住六个人，就好像高中时的那种宿舍。 有上下床，不是单人宿舍。 这边寸土寸金，暑期的陪玩，哪有资格住单人宿舍。 “好，我们大概也是在十二点左右离开，到时候在斑马线对面的侧方等你，那边能停车。” 问云里先前就把这地方摸熟了，有些地方不能停车，小狼崽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样刚刚好。 “好。” 确定了时间，问云里倏然想起学遂说他是第二次在这边暑期工作了，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他来这边就是想调查这个俱乐部到底有没有猫腻，作为半个内部人员，肯定要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原本，他并不想把学遂牵扯进来，但是还是要问一些东西。 “学遂，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他的眉眼染上了严肃。 学遂坐直了身体，“学长你说。” “你在这个俱乐部工作过两个暑假？” 问云里首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对，我去年暑假的时候，就是在这个俱乐部工作。这个俱乐部的工作相对有点忙，工资不算太高，但是他管吃住。因为暑期我不能一直住校，就在这边工作了。” 第36章 台球室里有窃听器 学遂在这方面脑子转得快，其次他知道学长是做什么的，一想也知道学长问这个是做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被好友推荐过来的，他是这边的会员，有这边的会员卡，在经过考核以后，就直接来这边上班了。去年刚来的时候，有些吃不消。因为这边要求什么东西都要会，要么就是做那种在门口迎宾客的侍者，要么是在套房里当陪玩。” 第43章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跟学长一点一点地说明。 确实，推荐他来的是单梓杭，当时单梓杭弄了这家俱乐部的会员卡，知道他要打暑期工，就帮他问了一下。 俱乐部很欢迎大学生暑期工，因为相对而言也廉价一点，可以不用给过高的工资。 暑期又是玩乐的高峰期，雇佣大学生刚刚好。 后来，确定了这家俱乐部招暑期工，可以等开学就辞职，他才过来工作。 “侍者的工资一般不高，也没什么小费，主要就是引路和刷卡，还有为客人推荐项目。而陪玩，基本上就是在套房里，或者是有些项目人不够，就过去当个陪玩。作为陪玩，该会玩的一定要会，还不能玩的很差，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输给客人，才是最高级的陪玩。” 学遂一口气讲了很多，把能说的都告诉学长。 “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只是个侍者，像那种常见的台球之类的项目，我是完全不会。侍者工资不高，又过忙，我干脆就说要学习这些东西，以后万一能用得上呢？” “在学习了一周左右，我就从侍者变成了初级陪玩，也就是在项目中人不够的情况去做的那种。套房，我还是进不去。也是待了一个多月，暑期快结束的时候，我才去套房里待了一周多的时间。” 他不得不说，套房拿的小费是真的高，因为套房里的平板，客人可以直接把小费转到陪玩的账上，只要愿意陪，钱是真的多。 “我一个星期，就拿了五千多的小费，甚至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高，就是这些客人有些可能会有点小癖好之类的，你也不能拒绝。因为一旦有投诉，就有可能会被辞退。” 学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倏然就没再说了。 问云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眯了眯眼，低声道：“那天，你脖子上的痕迹？” 难不成，是在这里被客人？ 他眼底闪烁着危险，该不会？ “不是！” 学遂连忙开口，摇头，“学长，那是个意外，除了学长以外，我不会让别人这么近距离地触碰我的。” 那就是个意外，他怎么可能会让学长以外的人碰他。 “嗯。” 问云里瞅见学遂的眼睛都红了，怕刺激到他，就没有再问了。 他只是倏然想到问了一嘴，其实那件事情已经翻篇了，至少在他这里是。 “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问，马上要吃饭了，一起吧。” 他扫了一眼时间，才发觉已经快到了十二点，不知道飞仰他们四个人打台球打得怎么样。 怕学遂又多想，他还揉了揉学遂的头发。 “这……可以吗？” 学遂一怔，一般他们吃饭都是要看客人的，客人如果要让他陪玩，可能一天都吃不了饭，偶尔还得陪客人喝酒。 他一般都是趁着客人吃饭的时候，去随便吃一点垫一垫，避免出现胃疼的情况。 “都跟我回家了，饭还不能一起吃？” 问云里就看不得他小心翼翼地模样，怎么看怎么刺眼。 明明就是个小狼崽，非要装个乖乖小兔子，他每次都想狠心把他的伪装撕破，可临到最后又舍不得。 他在心底苦笑了一声，果然还是栽过头了。 “好。” 学遂没再拒绝，就攥紧了问云里的手，不愿意松开。 两人去了台球室，四个人还在打台球。 就是除了打台球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声音，交谈的次数很少。 “这球好，还剩一个了，你觉得我能不能中？” 卞清陵看向湛飞仰嘿嘿一笑，在台球桌上，就还剩一个球，就是角度相对比较刁钻一点，似乎不太好进。 “能。” 湛飞仰凝视着卞清陵孩子气的笑容，眉眼染上宠溺，低低一笑。 只要一到玩的，清陵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可能是因为他的童年太少了，被各种压力完全剥夺才会如此。 所以，他一直都在尽量弥补，补上清陵曾经空缺的童年。 “好，看来我们要赢了。” 卞清陵眉眼弯弯，视线放在了边角位的球上。 他倾下身子，做出相对专业的姿势，猛然把球捣了出去。 “嘣——” 两颗球相撞在一起，前面的球在撞到旁边时，以一个比较神奇的角度进了。 “怎么样？我这球帅不帅？” 卞清陵舔了舔唇瓣，嘿嘿一笑。 这球一进，明显是赢了。 “帅。” 湛飞仰握住了他的手，从不会说一些打击他的话。 “甘拜下风。” 霍飞笑。 “没错，你们的台球都打得挺好，那问哥是不是打的也好？” 丁郭阳的视线集中在湛飞仰的脸上。 “还行，以前聚在一起时会打，所以应该打得还不错。” 湛飞仰若有所思地点头，和卞清陵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看到问云里和学遂手牵着手站在门口，湛飞仰先给问云里比了一个手势。 问云里瞳孔微缩，笑道：“马上要吃饭了，反正这局结束了，打个招呼让人上菜。” 说完，他率先出了台球室。 “好，吃饭吃饭，我都饿了。” “下午再打，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项目，这好不容易都来了，不得薅一薅问哥的羊毛吗？” 第44章 “这话也别说的那么明白，问哥不要面子的吗？” 几人都一前一后地出了台球室，把门给彻底关上。 等坐在沙发上时，学遂低声道：“台球室里有窃听器？” “你知道？” 问云里一怔，刚刚飞仰的那个手势，意思就是在台球桌子里，有窃听器。 他就顺势说了要出去，也难怪霍飞他们都直接叫问哥了，而不是叫问检。 第37章 自请查看窃听器 “不知道，但是我之前在其他套房里见过窃听器，学长你知道的，我学的是物理，对这些东西相对也比较敏感，像窃听器这种东西，高中的时候，我就拆过不知道多少次。” 学遂声音不算太低，“不过应该也就台球室有窃听器，其他地方他们不敢放，台球室算是半个公共区域，一般谈事情的时候，都会在打球时提上那么一两句，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装的。” 他不是多事的人，窃听器他之前发现过，也就当没发现。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知道那窃听器是其他来的客人放的，还是俱乐部的人放的。 要不是看到了学长朋友的手势，他都忘了这件事情，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窃听器，也是在台球室吗？” 丁郭阳看向学遂，眉宇紧锁。 “一年前吧，我去年暑假也是在这边打暑期工，当时在一个套房的台球室里看到了窃听器。我本来都拿下来了，后来又给放回去了，是一个黑色的窃听器，是那种相对来说比较高级一点的，这边也有吗？” 学遂研究过窃听器，自然知道什么样的窃听器是好的窃听器。 他看出来那窃听器不是劣质品，就大概猜出来有可能是俱乐部的人放的，跟他没有关系，他就没声张。 毕竟他不是救世主，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暑期打工人。 “那看来有可能就是俱乐部的人装的，不过你今年再来的时候，还有注意过那个窃听器吗？” 霍飞又好奇地问了一句，这边的工作人员，应该还是能去很多地方的。 “没注意过，要不是学长朋友的手势，我都忘了这件事，等我有时间再去一趟那个套房看看。如果还在的话，大概率就是俱乐部的人放的，甚至俱乐部的每个套房都有。而且，那个窃听器不是很大，样子也不像是窃听器，一般人看到也不会考虑是窃听器。” 学遂对那个窃听器的形状还有印象，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挺喜欢的，就差忍不住动手把它给拆了。 最后，他还是把控住了手，没给拆掉。 “别去了，不安全，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问云里开口就是拒绝，在发现窃听器这件事情后，很明显这个俱乐部有问题。 就是暂时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出自哪里。 还有，为什么要在套房里装窃听器，还是在台球室，其他地方并没有。 来的时候，霍飞他们就检查过，说是没见过窃听器。 霍飞不说，丁郭阳的能力他还是信的，履历他也看过，很厉害的一个计算机高手。 其他人都没说话，或者说他们也没应。 俱乐部有问题的情况下，这就是他们公检法系统要调查的事情了，和学遂并没有关系，作为合法公民，并没有义务去做警方的线人。 尤其这还和灭门案有关，不是闹着玩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陪玩也不是就只会陪玩，偶尔还是要去打扫套房的，我不会去主动进入那个套房，除非是被分配进去打扫才去看一眼，这样可以吗？” 学遂心下一暖，知道学长其实是担心他，但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他上一次能发现，并且不让俱乐部的人发现，那么这一次也一定能不被发现。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意外发现的，这一次要主动去找上一次看到的窃听器而已。 能够为学长服务，是他的荣幸。 问云里怔然，神色复杂地扫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有危险就撤。” “放心，我又不傻。” 学遂眼睛微亮，嘿嘿一笑。 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不会去冒这个风险，谁让和学长有关呢？ “你去那边站着，准备吃饭了，我让人上菜。” 问云里不能让人发现学遂和他们的关系很好，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对学遂对他的感情有些误解，学遂似乎有些过于纯粹，喜欢就是喜欢，在他面前不愿除了伪装出来的乖巧以外，其他的都还是露在表面上的。 学遂站起身，乖乖在一旁候着。 霍飞几人也没说什么，问检都同意了的事情，他们就算阻止也没什么用。 何况学遂一看就不是个很听话的，从刚刚他一再坚持就能看出来了。 十分钟左右，菜就都上来了，学遂没出去，等到门关上后，问云里才扫了一眼身边的位置。 “过来坐，吃饭。” 俱乐部为了圈钱，请的大厨做饭手艺非常棒，不能说让人欲罢不能，也绝对不比那些星级餐厅的手艺差。 学遂坐了过去，学长让吃饭就吃饭，乖巧到真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明明问云里最讨厌伪装的人，偏偏在学遂这里心软得要命，再也舍不得凶他一句。 第45章 一顿饭吃的都很高兴，学遂在饭桌上表明等下要去台球室看一下窃听器是什么样的，和去年的是不是一样。 问云里同意了。 午餐过后，把该收拾的收拾了，问云里把小推车放在门口，到时候会有专人来收。 打开台球室的门，丁郭阳在一个台球桌前蹲下身，朝向学遂做了个手势。 学遂凑过去，蹲下身查看，是一款黑色的窃听器，整体要更小一点，他稍微碰了碰，发现不能直接拿掉，还是带线的。 很明显，别人看见也只会以为是台球桌有什么其他的带电的功能。 朝向问云里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门口。 一行人又都出去了，把门关上，学遂低声道：“应该是俱乐部装的，这个窃听器基本上是和台球桌合在一起的，还不是充电款的窃听器，而是连电款的。和我去年见过的不太一样，不过这个更小一点也更高级，如果是我，我未必会发现。” 学遂舔了舔唇瓣，手又有点痒痒了，想把窃听器给拆掉，看看内部结构。 这可能真的就是习惯性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职业病。 第38章 有私心就行，还就怕你没私心 “嗯，那就暂时先不去台球室了，除了窃听器以外，不知道这俱乐部里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问云里抿了抿唇瓣，窃听器这件事情以外，还要看学遂那边最后给的反馈，是不是去年的那个窃听器还在。 或者是，去年放窃听器的地方，换成了最新型的窃听器。 “11楼的美容馆，需要至少黄金卡的会员才能进，里面服务的人员都是女人，我到现在都没有资格上去，基本上也很少有男性上去过。” 学遂思忖了几秒，又给了一个地点，就是11楼的美容馆。 他都在这边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可到现在都没有上去的资格，不知道11楼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11楼？美容馆？” 问云里一怔，他往年来这边的时候，也不需要去美容，从来没关注过美容馆。 “这边的11楼美容馆是个单独的电梯才能上去，其他电梯是上不去的，我也没见过11楼服务的女孩，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学遂在俱乐部待的时间也没多长，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清楚，只能大致给一个范围。 学长不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提起这件事情，甚至是告知学长。 他从不多管闲事。 何况还是有钱人的闲事。 “除了11楼呢？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问云里又问，知道哪里奇怪是一回事，现在上不去是另一回事。 一个女性专场的地方，他们要是现在靠着紫金卡进去，一定会引起怀疑。 上去的话，暂时还是不考虑的。 “其他的，我没怎么关注，要说奇怪，整个俱乐部里奇怪的地方多了，很多楼层我都没上去过的。” 学遂以前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暑期打工人，对这些完全不关注，唯独有一次看到了窃听器，也当作没看见。 如今让他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觉得他只要上不去的楼层都挺奇怪的。 “行吧，先不轻举妄动，你回头看一看那个窃听器的位置就行，剩下的别管。” 问云里很清楚作为执法人员不能违法取证，就算是违法取证，证据不合法的情况下，也是无效的。 他比较好奇俱乐部为什么要弄窃听器。 或者说，光是这个窃听器，就已经表明了整个俱乐部有问题。 可仅仅凭借窃听器，并不能直接查封整个俱乐部，万一俱乐部的背后还有人，到时候就是打草惊蛇。 “好。” 学遂乖乖地点头，学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确定了一切，问云里几人决定直接玩起来。 既然来了，肯定是要玩的，既然俱乐部里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来也会有使用时间之类的。 干脆几人开始打起了游戏，有那种电子游戏。 五个人一起，打了整整一个下午，后面还去台球室打了台球。 中间，没有人出过套房，就是偶尔学遂会出去上个厕所，或者吃点东西，做出一种他中午没吃饭的样子。 晚上又是叫的食物套餐，等到十一点四十，问云里和几人才准备离开。 “得亏有问检，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体验公费打游戏的快乐。” 霍飞舔了舔唇瓣，这种俱乐部的消费，如果不是问检，他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踏入一步。 “一样，消费不起，随便消费一下，就是一个月的工资。” 丁郭阳小声说了两句，消费他在平板上就看见了，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而没钱的那简直就是噩梦。 “既然要查俱乐部，那以后来的次数多着呢。” 问云里不在意这张紫金卡，论缺钱他还是不缺钱的。 “不用管云里，他不缺钱。” 湛飞仰打了个哈欠，早上起来就起的很早，玩了一整天，第一次发现在套房里纯打游戏玩耍，其实也挺累。 “嗯。” 卞清陵没那么了解云里，但飞仰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 “那先撤吧。” 问云里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学遂使了个眼色。 学遂了然，心下带着些许喜悦。 第46章 学长的意思应该是在马路对面等他下班。 “嗯。” 湛飞仰他们不清楚，但是时间也确实是不早了，明天还有其他事儿，能出来玩玩算是半个放松了。 出了套房，几人一行直接离开了。 到了楼下，问云里看向霍飞和丁郭阳，“你们两个，可能要自己走了，这边打车也方便。” 他还要接学遂，带上这俩不合适。 “好。” 霍飞和丁郭阳点头，走到路旁去打车，问检就是开车送他们，也不可能把他们完全送回家，现在这就挺好的了。 等到人走了，问云里、湛飞仰和卞清陵都上了车。 问云里开到对面能停车的地方时，湛飞仰还愣怔了几秒，倏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在等学遂吧？把他带回家了这是？” “嗯，学遂不适合住在俱乐部里，刚好康巡出国了，我就让他过来住了。” 问云里淡淡开口。 “你要是没私心，我才不信。不过确实，这学遂似乎很喜欢你的样子，不然也不能说帮你看什么窃听器。” 湛飞仰啧了一声，倒也没反对，只要对云里是真心的就够了。 都没多考虑安全，就要帮云里看，必然是很喜欢了。 “那可不，这小学弟被云里迷了眼了都。” 卞清陵轻笑，他可注意到了，只要一没事，这学遂的视线，基本上就停在云里的身上的。 “等下别调侃他，他脸皮薄，我确实有私心。” 问云里没否认，有私心有什么好否认的呢？ “行，有私心就行，还就怕你没私心。” 湛飞仰嘿嘿一笑，能够看到云里这老铁树开花，还真是有够不容易的。 “他几点下班？” 卞清陵又问。 “十二点，应该马上就快了。” 问云里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 又等了几分钟，十二点零几，学遂就出来了，俱乐部对面停的车不少，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学长的白色suv。 “学长。” 过了马路，他几乎是小跑着到suv旁边的。 第39章 学长，你这样好，我又怎么舍得放开你呢？ “上副驾驶。” 问云里摇下车窗，扫了他一眼，让他到这边上车。 “好。” 学遂心尖一颤，赶忙走了过去，打开副驾驶座车门上车，系安全带。 一整个乖乖小兔子，反正就是学长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看得后座的湛飞仰和卞清陵眉开眼笑。 “这有点太听话了吧？” 卞清陵唇瓣凑到湛飞仰的耳边，低声喃喃了一句。 这情况，好像云里往家里养了只乖兔子。 他想过太多种，也没想到云里能喜欢上这么乖的男孩子。 可以说云里的未来伴侣，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也就表面上看着乖。” 湛飞仰挑眉，低低一笑。 云里不可能喜欢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从窃听器的事情上来看，就能发现这学遂是个固执且有主见的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乖呢？ 乖也是在一定意义上的，并不是一定就会在某方面很乖。 “此话怎讲？” 卞清陵迷糊了，什么叫表面上看着乖？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内里和外表有什么不一样的。 “回家再说。” 湛飞仰怕学遂听见了尴尬，捏了捏卞清陵的手。 一路上，都挺安静的。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学遂也认识了湛飞仰和卞清陵这两人。 当然，他也知道这两人是情侣，毕竟在学校里，这两人的cp女粉还不少，身材好长得又帅，内部消化可不是得要被议论议论吗？ 两人的风评不错，就是有些人也看不惯他们，有喜欢他们的，自然就有讨厌他们的，在论坛上还偶尔有歧视同性恋的帖子出现，多半都会拿他们说事。 他也经常逛论坛，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不少。 喜欢学长，自然也算是半调查过学长，就是学长和这两人同框的镜头不多，他以为只是普通好友，却没想到会是挚友。 到了地下停车场，湛飞仰和卞清陵想给两人相处的时间，就着急忙慌地下了车，直奔电梯。 反正电梯有两个，他们摁了两个，坐了一个上去。 问云里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学遂站在一旁乖乖地等着他。 “走。” 他把车锁上，扫了一眼学遂，往电梯的方向走。 “嗯。” 学遂应了一声，漂亮微浅色的眼瞳里都闪烁着亮光，小跑着跟在学长的身边。 他垂下头扫了一眼，学长的手就在旁边，有点……想牵。 抿了下唇瓣，他又有点不太敢。 虽然他们已经做过很多超出边界的事情，但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问云里察觉到了他的眼神，紧接着就感受到了小兔子试探的小爪子。 每走两步的时候，小爪子都刻意地碰一下他的手，要说故意的，也像是故意的。 要说无意的，也能解释成无意的。 就是问云里心知肚明，这就是故意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 察觉到学遂的手背再一次碰到他的掌心边缘时，他在那一瞬间，抓住了学遂的手。 第48章 然而，他刘海被梳上去了，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头上有一个红色痕迹，明显是肿了。 “学长，你……能不能帮我上药？” 学遂抬头看了问云里一眼，指了指他的额头。 肿的面积不大，但偏偏是在额头上，显得一边大一边小。 经过半天的时间，比中午时更吓人一点。 问云里眉头紧锁，直接拉着学遂进了屋，“进来吧。” 他让学遂坐在床上，旁边就有药箱。 靠在后面的电视柜上，他把药箱打开，学遂舔了下唇瓣，好像昨天上午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 他猛然又垂下了头，在想什么呢他。 学长上次是让他偷袭了，怎么还会允许他做出如此逾矩的事儿。 问云里哪知道学遂的脑子里都开始多了些废料，别看小学弟表面乖巧，实际上可野了。 他找出消肿的药，给学遂的头上抹了抹，嘴角的伤基本上消了，就没上，主要也不方便。 弄完，他垂下头在学遂的唇瓣上亲了亲，“找我给你上药也上了，现在该回去睡觉了吧？”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学遂就是故意的，想让他心疼。 学遂双手环住了问云里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腹部，低声道：“学长，我房租交够了吗？” 倒也不是暗示，只是在试探。 问云里身形一僵，垂眸凝视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学遂，气笑了，“你是觉得房租还没交够？嗓子还不够疼？” 送上门的不少见，可像学遂这样送上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不是，我是怕房租不够。” 学遂耳朵微微发红，当初是情绪激动时做出来的事儿，现在让他一本正经地做，他还真做不出来。 而且，学长的腰……很细。 身材管理也不错。 “已经够了。” 问云里双手把学遂的手从他的腰间挪开，愣是将人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学遂哪还敢装，跟着学长的动作站起了身，紧接着学长的手就扣在了他的腰间。 “学长。” 他怔怔开口。 问云里的呼吸温热，想到昨天上午时学遂的模样，眸色一点一点地加深，嗓音沙哑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小兔子，别诱惑我。” 紧接着，他顺着耳朵往前移，在学遂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学遂吃痛地拽紧了学长的衣服，不敢再过放肆，“哦。” 就一个字，之后就直接蹿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问云里坐在床边，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低笑了一声。 “说是小兔子，还真是小兔子。” 就是小兔子炸毛的时候，有点像个小狼崽。 学遂冲回自己房间以后，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喘息着。 他还忍不住舔了舔唇瓣，低声地呢喃了一句，“学长真带劲儿啊。” 是的，学长还真带劲儿啊。 明明他对学长有很多种想法，想对学长做很多事情，可偏偏只要撞上学长的眼睛，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到现在，他都想不通，他昨天上午是怎么有那个勇气的。 他还记得学长粗喘着的气息声，记得学长垂头看向他隐忍的表情。 他记得很多很多，好像昨天早上，就已经成为了他脑海里时时拿出来触碰的禁忌。 * 问云里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总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到睡醒以后，他才发觉那是学遂。 坐起身，他揉了揉脸颊，苦笑了一声。 自从昨天早上的事情以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彻底变了，他早就不能仅仅把学遂当成一个追求者或者房客了。 他更多的对学遂是一种本能的占有欲，明明他不该是这样的，却也回不了头。 他也不想回头，沉沦其中似乎能让他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 学遂一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等到睡醒的时候，裤子不干净了。 他咬了下唇瓣，不知如何是好，换的话让学长看见，肯定会觉得他不正经。 都是男人，学长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不换的话，这穿着也不舒服啊。 他纠结了许久，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还是做不到重新穿上脏的。 第41章 就像，他就是学遂的，全世界 默默地拿新的穿上，把脏的给洗了，他想着回头不能直接挂阳台，就干脆挂在卫生间了，至少学长应该看不到。 不然他会有种变相社死的感觉。 刚出浴室的门，就听到了敲门声。 顿时，他身形一僵。 以前他巴不得学长多来看看他，和他多待在一起，这会儿反而没了心思。 “来了。” 学遂扬声应了一声，赶紧把浴室的门给带上，只要学长不进浴室，肯定就什么都发现不了。 “洗澡了？” 问云里还要正常上班，回头得先跟桑队碰个头，顺便再研究一下这个俱乐部的其他问题，加上一夜没怎么睡好就起的早了点，没想到学遂开个门这么慢。 “嗯，刚刚在浴室。” 学遂眼睛忍不住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学长今天还上班吗？” 他转移了话题，并且往外面走去。 “嗯。” 问云里丝毫没察觉到学遂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只觉得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第49章 “对了，你看窃听器的时候，记得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全为准。” 他心知学遂不那么听话，也能看出来学遂对他的用心，可他怕担不起这份感情。 “放心吧，学长。” 学遂眉眼弯弯。 两人去了客厅，见学长总算没再进客卧，他暗戳戳地松了一口气。 早上起来，又是吃的面条。 问云里本身对吃的就不算挑剔，更注重精神世界，所以只要能吃就行，这也就是他过去几年间常在检察院食堂吃饭的原因。 学遂更不挑，有什么吃什么，学长做的面条，那怎么也比买来的香。 一顿早餐吃的很欢乐，吃饭间隙中，学遂舔了下唇瓣，“学长，我以后就在这边住下了？” 小心翼翼地抬眸，有点儿试探的意味，好像一只怕再次被丢弃的小兔子，总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才能安心。 “嗯，密码记住了，门禁卡的话，等我一下。” 问云里恍然想起来这事，起身去找康巡留下来的门禁卡，包括家里的钥匙。 “这是门禁卡，这是钥匙，记不住密码，可以拿钥匙开门。” 他把像吊牌的椭圆形门禁卡和钥匙放在学遂面前。 “好，谢谢学长。” 凝视着桌上钥匙和卡，学遂第一次有一种平静安宁的感觉，好像这里就真的是他的家，坐在他对面的学长，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都在这住了，就别谢来谢去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买辆电瓶车，这样上下班方便。” 问云里考虑了一下路程，步行确实是有点远，凌晨下班一个人走夜路他也不放心，接他是接不了，买个电瓶车至少他能放心点。 “不用了，我回头自己会去买的，学长你已经帮我这么多了。” 学遂愕然，连忙摇了摇头。 “指不定我以后也能用上呢？你打暑假工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上个暑假班还买辆电瓶车的话，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问云里失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学遂这日子过的捉襟见肘的。 从小到大，他就没缺过钱，不懂缺钱的滋味，但总归看着学遂这样，他不舒服。 “哦。” 慢吞吞的，学遂才应了一个字，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也可能是自尊心作祟。 “喜欢吃桃子吗？外婆今年寄了几箱，我留了一箱，有一半是留给你的。” 问云里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 他们的相处方式，还需要再改变，至少得一点点地变化。 “留、留给我的？” 学遂猛然抬眸，潋滟的眼瞳里染上了亮光，好像灰暗的天空中突然布满了繁星，那眼瞳里只映衬着问云里的身影。 他抓住了唯一的重点，留给他的。 问云里撞进眼瞳时呆怔了一秒，才点头，“嗯，专门留给你的，记得吃，别放坏的，我马上要去上班了，你也早点出门。” 明明厌恶隐藏着侵略性的眼睛，可在这次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的心跳却可耻地加速了。 好像，他很喜欢学遂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就像，他就是学遂的，全世界。 * 去了检察院，桑队一行人早就已经到了，在确定了俱乐部有问题以后，他们就要考虑要怎么调查取证。 合法取证的情况下，还不能够打草惊蛇，这其实还有点困难。 最麻烦的还是这个815冯家灭门案，俱乐部有问题，却也还是没有将灭门案完全联系在一起，基本上都只是推测。 到法庭上，要的是证据链，要的是事实，而不是推测和推断。 哪怕推测都是真实的，在没有完整证据链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用处。 “问检，你那个朋友调查窃听器就调查了，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毕竟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不能让人民群众受伤。另外，最近你就不要再去俱乐部了，我会想办法调查一下。” 桑绪鸣揉了揉微疼的眉心。 “桑队，你昨晚没休息好？” 问云里看桑绪鸣眼底泛着黑，连续打了两个哈欠，问了问。 “可不是？昨天就为了逮一个小毛贼，我们桑队追了三条街才把人逮着，后来又连夜审讯，这不……桑队连觉都没睡，就来检察院了。” 钟蝶手托着下巴，啧了一声。 桑队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儿太敬业了。 “这样啊，桑队要不要睡会儿。还有，这个俱乐部是肯定要继续查下去的，那什么时候提审柏国？” 问云里到现在还没见过犯罪嫌疑人，只是见过照片和审讯录像，从这些东西上就能看出来，这个柏国是个嘴很严的人。 他想说的东西，你不问他都会如倒豆子般一个一个说出来。 不想说的东西，你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你想见见他？” 桑绪鸣看向问云里。 “嗯，确实想见见这个承认杀了冯家一家五口的柏国，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云里眯眼低低一笑，眸底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和罪犯斗智斗勇，也是职业中的一部分。 他比较喜欢从对方的语言里找漏洞，最好还是先见一面比较好。 第42章 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提前打个报告，隔天就能带上霍飞，代表检察院去见他一面问一些问题。” 第50章 桑绪鸣想知道问云里和柏国之间的交锋是什么样的，和他是不是有一样的感觉。 对柏国身上的犯罪因子的感觉，那是一种近乎于职业病的本能第六感。 不是所有人都有，但有些人天生这方面就比较敏感，他属于这其中之一。 “好，那现在就接着整理卷宗，把每个案子再捋一遍，万一还能发现点什么呢？” 问云里提议，检察院的工作多半还是枯燥的，尤其是大量的卷宗需要看。 关于815冯家灭门案的卷宗太多了，一个挨着一个的看，也得看很长时间。 想到桑队说的柏国，他去打了个报告交上去，等批下来就能去见犯罪嫌疑人。 主要是这次的犯罪嫌疑人是个危险人物，见他都得层层审批，谁让他杀了一家五口人呢？ 一直忙到下午，问云里才忙完。 检察院里的检察官不可能只负责一个案子，有时候每天都会有新案子需要复审，问云里前两天上班的时候，就有看到桌上放了卷宗，也都是需要公诉的刑事案件。 对比815冯家灭门案，这些案子显得不那么血腥，可一旦牵扯到刑事，都不是小案子。 分给他的是两个卷宗，一个是去年9月25号的尾随杀人抛尸案，还有一个是年初1月11号的杀子案，都挺丧心病狂。 前者是见财起意，尾随后被看到了脸，当下决定杀人灭口，把尸体抛到了距离市中心三十公里外的郊区。 后者是因为小孩子学习成绩下降，又顶了一句嘴，活生生被亲生父母打死。 证据链都挺完善，他这边只要复查没有问题，就可以把卷宗移交法院公诉三名犯罪嫌疑人了。 这两个案子，距离开庭时间没多久了，他必须确定没有漏洞才行。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问云里才恍然回神，把其中一个卷宗扔给霍飞。 “这个杀子案的证据链，你回头去复审一遍，确定所有取证合法，不要带有任何主观情绪。” 他当初就是这么被带起来的，所以他也想带霍飞，希望霍飞也能完成自己的理想。 “好。” 霍飞拿了过去，翻了两页，眼角一抽，“这不是当时上了热搜的案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对夫妻太狠了。我记得这事爆出来以后，两人就被逮捕了。” “嗯，这案子都半年了，还是个小女孩，才十二岁的年龄。”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这样的父母，与恶魔有何区别呢？ 小女孩从小就懂事可爱，听学校老师和同学们的证词能看出来是个很内向优秀的孩子，十二岁马上小升初，年年都是年级前十。 好像那次成绩掉出前十了，她的父母才下手这么狠。 他无法想象那个文静的小女孩经历了什么，根据尸检报告上显示，小女孩全身多处脏器破裂导致死亡，连医院的门都没进，就被宣告死亡了。 关于家暴倾向，也查过了，夫妻俩并没有家暴前科，在警局也没有报过家暴的案。 两人也无精神类疾病，且两人对殴打孩子导致死亡这件事供认不讳。 殴打孩子的凶器，也都在上面找到了夫妻俩的指纹。 这个案子复审不难，就当霍飞历练了。 “是啊，才十二岁，这夫妻俩真恶毒啊，怎么舍得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这么狠。” 霍飞翻了两页，光是看着小女孩死后的照片，就有点不忍直视。 在检察院，他最怕的就是有关未成年的案子，让人忍不住唏嘘又心疼。 尤其是能送来的案子，都是刑事案件。 “行，你要想加班，你再加会儿班，我先下班了。” 问云里考虑现在就去买个电瓶车，刚好天色还早，过几天他忘了，指不定学遂又自己拿钱买了。 “好，问检再见。” 霍飞打算先把这一本卷宗看完再回家。 问云里把车就停在检察院，记得附近有一家电动车店，品控和口碑都不错，物美价廉。 他看了一圈，挑了一台白色的电动车。 “老板，就这个了，然后给加个牌子，还有头盔我要两个。” 尝试坐在上面，能坐两个人，整体也不显笨拙。 “您还真会挑，挑了个最贵的。” 老板忍不住笑，比了五根手指。 一般电瓶车也就两三千左右，这辆五千块，相比较之下还是贵了点。 “是电瓶贵吧。” 问云里笑，“就这个了，五千就五千。” 贵有贵的好处，其他的同等电量的电瓶装在车上，比这辆要大上一个圈，也难怪这辆贵了。 “好嘞，您扫个码填个表就能在线领牌子，然后您把牌子给我看一眼，最多半个小时，就把牌子给您装上去。” 见这么大的客户，老板的脸上噙着笑容。 等到把车骑回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学遂十二点才下班，知道学遂在俱乐部工作以后，问云里就已经尽量避免给他发消息了，怕被看出什么。 * 学遂本来以为得过两天，才能有机会去看看那个888套房，没想到隔天上班，就被分配到了888打扫。 “你去那边，还有你，那边，都给我打扫仔细了，不能留一根头发在地上。” 第51章 套房正中央的位置，站着一个穿着鞋套的女人，女人微胖五官略显妖娆，整体感觉很丰盈，并不丑。 就是说话的时候，好像指点江山的女王（中二病）。 打扫，一般都是多人，少人也基本会两两一组，这也是为了避免偷窃行为。 台球室里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一个人打扫也没事。 “里面你打扫还是我打扫？” 擦完客厅，学遂不经意问了身边跟着一起打扫的年轻男人。 说实话，他并不认识这人，打扫都是随机分配，男女都有，还是避免偷窃行为。 “你去里面吧，我就不去了。” 年轻男人似乎看学遂好欺负，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接着闷头擦地。 第43章 早上，是忙着洗内裤去了？ “台球室也太大了，我要一个人打扫的话，那这片区域我就不打扫了啊。” 学遂皱着眉头，朝向年轻男人嚷嚷两句，他也不知道这人哪一层的，有什么癖好。 万一喜欢告状之类的，小心暴露。 “行。” 年轻男人怔了一秒，抬眼又看了他一下，接着闷头擦地。 学遂心下松了一口气，猫着身子进了台球室。 台球室的地面是光滑的，最好还是用专业的毛巾擦，才好擦干净。 他换了块毛巾擦，视线一直注意着外面。 可能这个包间隔了一年后开始变金贵了，尤其还用着888这个房间号，甭管土不土，数字吉利对于经商的就是好彩头。 加上面积又不小，确实是很多富人喜欢来的套房，所以他去年能两个人进去打扫，今年就只能一群人进去打扫。 经过了一年，有些东西的摆放位置变了，但台球室的基本没变，似乎还换了新的台球桌。 学遂趁着人不注意，在台球桌旁边擦地，手扶着台球桌的腿，往上摸了一下。 第一下，他没有摸到，时间有点长，台球桌的构造和去年的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装在原先的位置了。 他准备去摸旁边看一下，结果还没等动手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顿时，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双腿往旁边挪了两下，接着认真擦地。 是刚才那个穿着鞋套的女人，眼睛一瞪大声道：“谁让你进来打扫的，台球室不需要打扫，赶紧给我出去！” 学遂顺势抬头，就看到女人横眉冷对的样子，那眼神似乎能把他给吃了。 “马上就出去。” 他唯唯诺诺地喃喃两句，赶忙站起身猫着身子出去了，眉头却紧锁。 这台球室，一定有问题。 他只是进来打扫一下，就这么大的反应，没问题才怪。 还好他在俱乐部里一直都是半个老好人，孤僻的性子虽然偶尔被孤立，但从不找事，也不惹眼。 女人就吼了两句出去了，把台球室的门给锁上，又看向全场，“以后，你们就是来这个套房打扫，也给我记住了，台球室不用你们打扫。” 说完，似乎是觉得暴露了什么，临了她又补了一句：“这台球桌和地面都是进口新装修的，需要专人才能清理，你们没那个水平，擦坏了你们一年的工资都赔不起，懂了吗？” “懂了。” 底下有人跟着应和，学遂也跟着应，就旁边的年轻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垂头擦地。 这人有点奇怪。 学遂皱眉，怎么感觉就像个机器人似的，不太对劲。 他为人本就孤僻，要是主动搭话，指不定会让人看出些什么，总归这台球室他是暂时进不去了。 不过，知道这台球室有问题就足够了。 俱乐部明显是不缺钱的，就是进口的台球桌又能值几个钱？ 尤其是所谓的地面新装修的，纯粹就是胡扯，他记得很清楚，去年就是这个地面，没什么区别。 台球桌确实换了，但是不是所谓的进口的，他不知道。 但肯定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一年工资买不起绝对不可能。 至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男人，总归还要在俱乐部里待两个月，只要不辞职，有的时间，总有机会见。 摆正了想法，他就专心干活，不再想其他的，只是擦其他的东西的时候，也会注意有没有什么窃听器。 果然，还是让他在沙发下面摸到了一个凸起的窃听器，那构造他很熟悉。 他没表现出来，擦了整整一下午。 * 问云里是骑着给学遂买的小电驴回家的，临走前还找老板要了个广告传单。 在路上时路过一家小超市，他还去买了一盒无糖的薄荷糖，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想到学遂红着眼睛吃糖的模样，他心就软了。 回到家，他想着学遂房间里还有一些康巡的东西，得拿出来回头寄走，就拧开门进去了。 学遂是临时来住的，也没什么东西和隐私，他才会进来。 他给学遂的衣服，都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柜上。 “有衣柜不放，还放床头柜上。” 问云里失笑，把衣服一个个给挂上放衣柜里。 至于康巡的东西，他都拿出来了，放在一个纸箱里，封起来。 等到挂完，他把车钥匙，和广告传单放在了床头柜上。 广告床单上的电瓶车，就是他买下的那一辆，长得很特别，就停在楼下的电瓶车棚里，很好找。 第52章 做完这一切，他又去浴室，准备把买的浴巾和毛巾都挂上，结果刚进门就看到在顶部的喷头上，挂着一个衣架。 衣架上，是一条已经干了的内裤。 那内裤，赫然是他昨天才给学遂的。 他愣怔了一秒，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噙着笑，“……原来如此。” 早上，慌里慌张的，原来是忙着洗内裤去了？ 他眯了眯眼，把内裤从顶部喷头上拿下来，叠好放回了衣柜里。 至于毛巾浴巾，都按照位置给放好，他没着急洗，等回头让学遂自己洗，不然万一以为是他用过的。 他可发现了，学遂一丁点儿都不单纯。 这内裤，他就是故意拿走的。 他还挺喜欢看学遂被拆穿后的腼腆和窘迫，那才是伪装不出来的东西。 他，就喜欢真实。 把该做的做完，问云里随便做了点吃的，又洗了个桃子吃，还没等吃完，手机就响了。 是霍飞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问云里眉头紧锁，眯眼开口。 “问检，我觉得这份卷宗，有两个地方有些不太合理，想看看问检你的意见。” 霍飞还坐在位置上，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上的卷宗。 他知道问检是没看完就扔给他了，毕竟问检确实忙，作为问检的搭档，就是帮问检减轻工作压力，并且培养自己的能力的。 “是杀子案的那份卷宗吗？” 问云里一愣，霍飞手上就只有两份卷宗，一份是杀子案的，一份是815冯家灭门案的。 冯家灭门案，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太低。 第44章 没有，问检你该不会怀疑…… 尤其是他刚把杀子案的卷宗给霍飞让他看，估计是这个杀子案。 “对，问检，我觉得卷宗上面除了两个最明显的以外，还有其他问题。” 霍飞一看卷宗就看的忘了点，等发现有问题的时候，都这个点了，也就没着急走，先给问检打了个电话要个参考。 “你说。” 问云里坐在沙发上，听霍飞说所谓的“问题”。 如果确定有问题，他会立刻回检察院和霍飞一起找卷宗里的其他问题。 “好。” 霍飞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成免提搁在一边，一边翻着卷宗一边开口，“在口供上，死者的母亲一直说自己很疼爱女儿，却不知道女儿具体的生日日期，并且长期对女儿实施暴力行为，甚至死者的父亲也是一样，这一点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我家庭很幸福，父母很恩爱，也可能是我无法理解。主要是这对夫妻也很恩爱，从两人的口供上来看，基本上是一致的，他们的统一口径都是死者不听话。可从学校老师和同学的口中可以得知，死者是个内向乖巧的女孩。” 问云里听着他的话，意识到了什么，眯眼道：“你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有假，死者是被故意打死的？或者说死者并没有顶撞他们，所以这就是个借口？” 他听霍飞的意思，就是这样。 可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父母，不疼爱子女的父母也不是没有。 “已经没有其他人证了，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呢？另外根据报案时间来看，死者是死亡了有一个小时后，他们才报的案，上面的口供说他们是不知道孩子死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彻底死了，没办法就只能投案自首。” 霍飞的语气很冷，低声道，“关键是，孩子是在客厅被打的，之后就一直没爬起来，从拍摄的照片上来看，户型是客厅往外走才有卫生间，去卫生间就必须经过客厅，一个小时的时间，死者的父母打完孩子就进了卧室，再没出来过？” “还有，死者的父母，在口供上说，打完孩子他们就后悔了，喝了好多水。既然后悔了，那为什么不去客厅看看？等死了一个小时，才想起来还有个女儿？才着急上厕所？” 用基础的逻辑来看，他们可能说的没有问题，包括痕检科也没发现问题，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你觉得，他们不爱自己的女儿，就是故意打死的，然后以过失杀人的罪名上法庭判刑？” 问云里听懂了霍飞的言外之意，光从口供上确实很难看出些问题。 能让霍飞这么激动，想来有可能霍飞的猜想并没有错，是不是故意的不好说。 但这些刻意阐述的“事实”，确实有种故意向过失杀人上引导。 “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资料拍张照片发我看一下。” 问云里并没有看完那本卷宗，对一些东西不是很清楚，他觉得霍飞的表述并不清晰。 他需要看一些东西，才能够确定。 “还有，你觉得有问题的口供，拍照发给我。” 霍飞应了一声，“好，那问检我就先挂了。” 他挂断了电话，很快口供记录和资料都发了过来。 犯罪嫌疑人是陈笑颜的父亲陈明亚和母亲张远眉，两名嫌疑人原都是外地人，后搬到江安市，在江安市买了房子后，才成为了江安市的人。 他们的女儿，也是在买完房子后不久出生的，出生日期是在2007年1月25号，陈笑颜的死亡时间却是在2019年1月29号。 也就是说，陈笑颜死在她过完生日以后没几天的时间，且根据学校发成绩的时间，其实在25号就已经拿到了成绩单。 第53章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隔了四天才把孩子打死。 他认真看了发来的口供，以及很多资料，包括户籍，猛然皱起了眉宇，“在卷宗里，有没有陈笑颜和她父母的dna检测报告。” “啊？” 霍飞愣怔住了，这跳脱的有点快，可他不傻，听问检这么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垂头去翻目录。 找了半天没找到，又看了第二遍。 “没有，问检你该不会怀疑陈笑颜并不是他们的孩子吧？” 他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只觉得这对父母并不爱陈笑颜，就是故意杀人，并不是过失杀人。 “嗯，确实怀疑，在孩子有户口，长相能认清楚，加上父母健在的情况下，一般不会做dna检测。何况犯罪嫌疑人承认这就是陈笑颜，他也确实是陈笑颜，但他不一定就是陈明亚和张远眉的女儿。”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你看一下，这件案子的承办警官是谁？” 最方便的还是直接接壤一下公安局那边，确认一下。 “是……桑队。” 霍飞扫了一眼，瞪大了眼睛。 他还真没注意，就光顾看口供了，签名确实有点花，但能从前面看出来是桑绪鸣三个字。 “行，等我晚点联系你，你先在检察院别走，我和桑队可能马上到。” 问云里嘱咐了一句就挂断了，随即给桑绪鸣去了个电话。 才几秒钟，就接通了。 “喂？问检，什么事？” 桑绪鸣还没回家，正等着蹲一个盗窃犯，没想到问检打来了电话。 “陈笑颜的案子，是你承办的吧？” 问云里听出来好像桑队在忙，就有话直说。 “对。” “那你们有没有给陈笑颜、陈明亚和张远眉做过dna检测？” “各项证据证明了死者身份，没必要做dna检测，所以就没做，怎么了？” 一般只有不确定死者的身份，或者是无法辨认死者的遗体，才会去做dna检测。 像这种家庭情况清楚，户口本身份证和照片都明显的，没必要做。 “有保存陈笑颜的血液或者是其他能够检测dna的东西吗？” 问云里就知道大概率是没做，现在陈笑颜的案子转到检察院了，死者的死因已经确定，一般尸体应该已经火化了。 第45章 鉴定结果出来了 “有，陈笑颜的尸体还没火化，怎么了？难不成，陈笑颜不是他们夫妻的孩子？” 桑绪鸣一惊。 “不好说，但是根据口供上看，感觉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主要是他们夫妻也没有别的孩子，且丈夫并不会对妻子家暴，又没有重男轻女的行为，加上陈笑颜死亡前期的事，有这种可能性。所以，还是想确定一下。” 问云里逻辑思维缜密，一边把电瓶车钥匙拿了回来，一边准备出门。 这个点，刚好骑小电驴最好，很方便。 “我马上回局里去调一下三人的血液，也不知道检察院的司法鉴定中心关门了没。” 桑绪鸣眉眼严肃，跟同事说了两句，就上了车开车回局里。 如果不是亲生的，那这就可能涉及到其他的情况了。 要么是他人赠送，要么是买卖，赠送的前提是和这对夫妻之间有血缘关系。 且如果是赠送，这女孩死在这对夫妻的手中，网络现在又这么发达，原父母知道的不会有任何的愤怒吗？ 倘若不是赠送，涉及到买卖行为，也是刑事案件，尤其是这是07年的事，不是九十年代的事情，又没有领养证明，还有出生证明，若不是亲生的那绝对有问题。 “我跟霍飞打个招呼，马上去院里，最近案子不少，这个点估计还没关门，你等下直接过来就行。” 问云里上了电梯，挂了电话，又给霍飞发了个消息。 霍飞：好，我马上打电话，等问检你过来 二十多分钟后，问云里到了检察院。 检察院里面有些灯还亮着，他刷卡进去，去了办公室。 霍飞还坐在桌前，还在认真地看卷宗，听到声音才抬头。 “问检，你可算来了，这陈笑颜该不会真不是陈明亚和张远眉的女儿吧？” 他没往这方面想过，可这个可能性一提出来，就越想越有可能。 毕竟，他们的反应太奇怪，也根本不像是爱女儿的样子。 “现在不确定，得做了司法鉴定才知道。” 问云里走了过去，“卷宗给我看看，桑队去取三人的血液了，等会儿来院里，到楼下他会给我发消息，我们再下去。” “好。” 霍飞把口供的那个档案递了过去，这段他都已经看完了，现在在看其他的。 “嗯。” 问云里坐在工位上，认真地翻阅着。 越看越觉得他的推测没错，根据很多人的口供，都说明了陈明亚和张远眉并不喜欢陈笑颜这个女儿。 两人的社会关系也不算多复杂，在这座城市里，就只有陈笑颜这么一个女儿。 张远眉在生下陈笑颜以后，就因为子宫肌瘤失去了当妈妈的资格。 可以说，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既然是唯一的女儿，怎么会如此刻薄。 他皱了下眉头，指不定这个案子里，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谜题，在等着他们解开。 第54章 “叮铃铃——” 手机倏然响起，看了一眼，是桑队。 来的挺快，他才在院里待了二十分钟，人就过来了。 “走，桑队来了，卷宗先放着，先去做一个dna检测，只要检测报告一出来，就什么都知道了，也省的我们现在猜测。” 问云里站起身，把卷宗放好，拿起手机和钥匙往外头走。 “好。” 霍飞紧跟其后，到了楼下，桑绪鸣站着，手上提着一个密封袋。 “走，去司法鉴定中心。” 司法鉴定中心，在另一栋楼里，那边的高科技东西挺多的，一般物证科和痕检科的人去的比较多，检察官倒是很少去。 一起到了司法鉴定中心，人还在。 “我这都准备下班了，要不是霍飞打了个电话，我都准备锁门撤了。” 一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看到三人忍不住笑了笑。 “桑队也跟着过来了啊，看来是有大案子。” 桑绪鸣微微点头，“李姐，就这个文件袋，里面帮忙测一下陈笑颜分别和另外两人的亲子关系。” 他把文件袋递了过去。 李姐李丽云司法鉴定中心很厉害的人才，懂得东西很多，做化验和各种检测都很在行。 “李姐，麻烦您了。” 问云里好歹在检察院待了四年，去的次数不多，也还是认识李姐的。 “恭喜啊，问大检察官得偿所愿。” 李丽云接过文件袋，笑着开口。 “谢谢李姐。” 问云里点头笑了笑，“这个稍微有一点急。” “行，那我先去做了，快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李丽云拿着文件袋进去了。 只剩下三人站在原地等着，都什么心情再想其他的，问云里沉声道，“先回去接着看卷宗，等结果出来了再过来，光在这等着也做不了什么。” “嗯。” 两人都同意他的想法，一起回去接着看卷宗。 桑绪鸣作为承办警官，这卷宗他其实翻阅过很多遍了，根本没看出太多的破绽。 和问云里、霍飞，讨论了一个小时，只能说是陈明亚和张远眉伪装的太好了，各种证据加持，谁能想到这不是亲生的呢？ 又过了几个小时，李丽云那边得到了其中一个的结果，是直接打电话给桑绪鸣的。 桑绪鸣和司法鉴定中心打的交道更多一点，李丽云有他电话。 “根据鉴定结果显示，陈笑颜并不是陈明亚的亲生女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话就是说，连亲属关系都不是。 “果然没错。” 问云里就觉得不对。 “我接着做另一个，你们可能要等很晚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李丽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没事，您接着做，我们等着就成。” “行，这个比上个要快点。” 李丽云接着去做检测。 而这个时间点，学遂刚刚骑公共自行车到家。 还好小区外不远和俱乐部门口不远都有自行车，不然打车的话，深夜要加钱，他根本舍不得。 到家后，他打开客厅的灯，才发现主卧的门是开着的。 “学长？” 学遂皱了下眉头，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学长并不在。 第46章 睡熟了的学遂 “加班去了？” 他喃喃了一句，回了客卧，刚进门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等一下！ 内裤！ 他瞳孔微缩，直奔浴室去。 进去后，就发现原本挂在淋浴喷头顶端的衣架已经没了，还有新的浴巾之类的东西挂在浴室里。 显然，学长来送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就顺便给他收了？ 他呼吸一乱，都是男人学长又不傻，绝对能看出点什么。 瞬间，他脸颊涨得通红，走到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他眼眸深邃，里面饱含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羞涩中又有几分窃喜。 好像他既想让学长看见，又不想让学长看见。 看见了就……看见了吧。 他对学长，就是有某一种冲动，想抱着学长，想做一些难以描述的事情。 努力洗了把脸，才把翻腾的情绪给压下来，洗漱上床换睡衣。 他才发现，整个房间里学长朋友的东西，似乎都拿走了，只剩下他的。 不对，他根本就没带东西过来，基本上都是学长为他准备的东西。 包括那条洗了挂着的内裤，也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了衣柜里。 躺在床上，他久久睡不着，拿起手机给学长发了条消息。 -学长，我到家了，你在加班吗？ 学长加班，有可能会看手机，也有可能不会看，他刻意地发这条消息，其实也是为了让学长知道他已经知道学长进过客卧的事。 带着那么点……小心机。 腼腆情绪过去后，就更想和学长关系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问云里还在看卷宗，手机倏然响了一下，他扫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学遂应该已经到了家，大概就是学遂发来的消息。 他打开手机，看到消息，果然是学遂的。 第55章 -嗯，在加班，你别等我，早点睡 学遂看到几乎等同于秒回的消息，嘴角都咧开了，想起下午去了888套房，又回复了一句。 -学长，我下午去了888套房，能给你打个电话吗？跟你说点事儿 他怕到时候他给忘了，短期内他怕是进不去888套房了，现在还记得一些细节，先跟学长说一下。 问云里看到消息，眼神一凛，连忙走出去打了过去。 他没想到才说过，学遂就跑去了，万一被发现，那些人如果真的和冯家灭门案有关，对学遂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他和桑队查到现在，才查出这么点东西，背后的人必然藏得很深，做事也严谨，很少露出马脚。 “学长。” “我同意了让你去查，但没那么着急，你怎么直接就去了，没被发现什么吧？” 他语气很冷，想到这人直接就跑去了，就有点心惊肉跳。 再怎么样，这都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学长你别担心，是这样的，今天是被派出去打扫的888套房，不是我主动要去的。” “行，你有什么话接着说。” 紧接着，学遂就将808套房里的奇怪之处都告诉了学长，他自诩对绍虹俱乐部还算了解，没发现问题的时候，就感觉哪里都没问题。 发现有问题后，以前没注意到的各种细节，都被无限放大了。 听完，问云里眯了眯眼，“行，我知道了，我大概晚点回去，你先睡吧。另外，如果我没回去的话，你记得每天吃个桃，不然放久了该坏了。” 他忙到现在，就吃过一个，还是老味道，外婆家种的，每年味道都差不多，很甜很好吃。 “好，学长你接着忙。” 学遂挂断了电话，起身又把客卧的门给打开了，这样的话他睡着了，只要学长回来，他还是能听到。 问云里回了办公室，跟桑队和霍飞讨论这个事情。 “果然，这个俱乐部真的有问题，但是没有具体证据没用，也无法搜查整个俱乐部。” 桑绪鸣无奈，这人在江安市的上流圈也是数得上号的，又是天使投资人，一般人不愿意得罪。 或者说，就连政府，在没有证据表明的情况下，也绝对不愿意动这个人，影响很大，还容易和一些企业交恶。 “确实，梁勇业的风评很好，又在很多企业里都有股份，在商圈很有名。” 问云里揉了揉脑门，想想就头疼。 “先不着急这个案子，还有时间，太着急容易打草惊蛇，还是先看看这个杀子案吧。” “嗯，就等李姐的回复了，如果陈笑颜也不是张远眉的孩子，甚至没有一点亲属关系的话，那这个案子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桑绪鸣冷笑，“有可能就是故意杀人，甚至可能涉嫌买卖人口。” “确实，不过要想找到陈笑颜的亲生父母，还是得从陈明亚和张远眉入手。” 霍飞撇了下嘴，这案子越调查越离谱的程度。 “嗯。” 凌晨三点多，陈笑颜和张远眉的dna检测也出来了，就如他们所料，陈笑颜和张远眉之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们所想的一切，都应验了。 “白天去提审一下两人，后天的话，我就能去见柏国了。” 问云里看了眼时间，三人先去把鉴定报告拿走，又各回各家。 白天还要上班，好歹能睡会儿。 一般情况，问云里都会直接住在检察院，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一下就能上班，但他给学遂买的小电驴他用着，还是想把钥匙亲手给学遂。 回了家，他小心翼翼地开门关上，才看到客卧的门是小半开着的。 在门边一看，学遂已经睡着了，可能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才开着门。 问云里清俊的眉眼染上柔和，看了一眼手上的钥匙，又把广告纸从旁边找出来，走进去放在床头柜上。 他没开灯，窗帘没拉，深夜光线不算太暗，皎洁的月光顺着窗户爬进卧室里，能隐隐间看到学遂睡熟时的轮廓。 学遂真的长得很漂亮，听说的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确实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 这两天，天不算太热，学遂也没开空调，睡熟了可能还是热，他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第47章 嗯，耍流氓，学长又不生气 问云里无奈，这个天气他这边没买凉席，一般都是开空调，省钱省电也不是这么省的。 他去找了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又拿了纸巾给学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怕学遂被空调冻感冒，他把被子往学遂的身上盖了盖。 结果，刚把被子盖在学遂的身上往上拉了拉。 倏然，学遂平放的两条胳膊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环住了他的腰。 “醒了？” 问云里一怔，垂头看向学遂的脸。 “嗯。” 学遂半梦半醒，从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嗯，双手抱着问云里的腰往上，逼着问云里几乎是半压在他身上。 “睡醒了还耍流氓？” 问云里失笑，倾着身子双臂半撑在学遂的两边，垂头凝视他。 小兔子现在连装都只装一半了，要是之前他哪敢这样。 “没有。” 学遂也不睁开眼睛，抿着唇瓣死不承认。 第56章 他就抱抱学长，怎么就是耍流氓了。 没有，他绝对不承认。 “没有？” 问云里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条洗干净被他收起来的内裤，手指捏了捏学遂的脸颊，咬牙道，“梦里对我图谋不轨也叫没有？” 一句话，像是把兔子给惹急了。 一股子火气，从学遂的心底攀上中枢神经，他猛然睁开眼睛，光线下透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问云里。 他的手臂扣住问云里的腰间，另一只手将身上的被子掀了，将人带进了被窝里，一个翻身。 两人侧着身子面对面。 问云里哪想到小兔子被惹急了直接动手，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腰间还扣着学遂的手臂。 他的衬衫已经从西装裤里冒出来，学遂手臂微凉的皮肤，贴着他滚烫带着点汗水的腰间。 “学长。” 学遂喃喃，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些许磁性，像是从喉咙里溢出的对情人的调调，慵懒又魅惑。 他清亮的眼瞳里掀起巨浪，隐藏在眸底的侵略性乍然涌起，唇瓣凑近了点，贴在问云里的下颌上，仿佛在索吻。 问云里只觉得腰间相贴的肌肤像是被烫了一样，后背都开始冒汗，贴在下颌上的唇瓣更像是故意在点火。 他的手指扣住了学遂的手臂，咬牙道：“放开。” 还越来越会撩了。 他又不是柳下惠，都肌肤相亲了还没感觉，不用往下看，都知道他火气上来了。 甚至于贴得太近，他都能察觉到学遂的…… “不放。” 学遂坚定不放开，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学长的唇瓣，以及学长已经在冒汗，内心的兴奋就好像欲望一样，不断地攀升。 他仰头往上挪动了几分，咬住了问云里的唇瓣。 比之前更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是他全程主动不加掩饰地把欲望释放出来，想亲吻就绝不退缩。 进攻型的攻击性，侵略时不断攀升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野劲儿，仿佛将一切都蔓延释放。 学遂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样的勇气，就好像那天中午在隔间时的勇气，唇齿间的冲撞和荷尔蒙交替交融。 灼热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问云里只察觉到腰间的手越发的烫，双方逐渐迷失在这个吻中。 “学长。” 问云里缓过神，才发现他的纵容，让学遂压在了他的身上，炙热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学遂的嗓音沙哑，偶尔垂头在他的脸颊上亲吻。 “还说不是耍流氓？” 他低笑喘息着，手指攀爬到学遂的后腰捏了捏。 “嗯，耍流氓，学长又不生气。” 学遂喘着笑，脸埋在学长的颈窝里，“谢谢学长的礼物。” 他看到了，学长给他买了电瓶车。 学长对他太好了，只是随口一说，当天就给他买了。 “所以？就一句口头上的谢？” 问云里侧过头贴在他的耳边，冷哼了一声，“礼物送了，就是让你耍流氓的？” 小兔子越发不着调了，是真的不怕他了，这才几天啊。 他纵容地有那么明显吗？ 而且，贴得太近了，他能感受到一股子热气。 “学长……冲动了？要降降火吗？” 学遂舔了舔唇瓣，往下挪动了一点。 “赶紧给我下来。” 问云里咬牙，小兔子有点作，他真的不是柳下惠。 “我不。” 学遂窝在问云里怀里偷笑，学长是真的有点可爱。 可能是之前解开过，这回倒是挺轻车熟路的。 问云里身形僵住了，恨不得把学遂一脚踹下去。 这可真会得寸进尺，还挺会拿捏他。 没过半分钟，他的脑子都让学遂搅成了浆糊。 要是早知道，就进来给小兔子开个空调，就被摁在床上了，他怎么都不会进客卧。 冲动在经过时间的冲刷下，逐渐归于平静。 问云里在眩晕中缓过神，再一次让学遂偷袭，他能感受到学遂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他恍然，抿了下唇瓣，“你……什么位置？” 其实，他从未想过这一点，是出柜可毕竟除了学遂外，他从未有过其他人。 他不清楚他自己对自己的定义，倒是飞仰他们都认为他是个1，他也觉得他是个1。 “嗯？” 学遂一怔，亲吻着学长的脖子，低声道，“学长呢？” 学长已经在考虑这些了吗？ 好像从他告白到现在，还没多少天，就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可他心里清楚，是学长在纵容，纵容到了极致。 他做的各种举动，学长若有心推开，其实是可以推开的，没动就是在宠着他。 “我其实不知道，在你之前，没有其他人。” 问云里低笑，对于位置没有绝对的一定要是什么的想法。 他只对一个人这样，如果不认定一个人，哪怕做再多他也不会去将就。 学遂心底涌现出狂喜，瞪大了眼睛，“那……学长，我是你的初恋吗？” 他不知道他们算不算谈恋爱了，早已逾矩的举动，让他们的关系相对更复杂一点。 他期待和学长正式谈恋爱的感觉，却又只想保持这样的暧昧，被宠着被爱着，不用去想一些困住他许久的东西。 第57章 他沉浸在爱情中，不用去思考现实带来的东西。 第48章 他觉得他要长恋爱脑了 问云里眸光闪烁，“嗯。” 是，确实是初恋，于他而言除朋友外很独特的人。 “学长，我其实也都行。” 学遂唇瓣蹭了蹭问云里的皮肤，没有丁点儿勉强，能在学长身边就已经是他曾经的奢望，从未考虑过位置的问题。 听到学长同意了是初恋，他的心尖在颤抖，呼吸也在颤。 光这一点，就足够了。 “你这又把问题回甩给了我啊。” 问云里低低地笑，眸光晦涩又温柔，手掌轻轻揉了揉学遂的头发。 “不能说是回甩，是真的无所谓。” 学遂抿唇，只要学长在身边就够了。 “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 问云里把选择权交给了学遂，他不知道对学遂到底是有多深的感情。 但他可以肯定，除了学遂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允许他这么放肆做那些事。 他每每想到刚进门时，学遂的那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就忍不住心疼。 学遂被这话烫得埋在学长颈窝里的眼睛红了，闷闷地开口，“学长，我其实不勉强的。” 他真的不勉强的，上面的下面的都一样。 只要是学长，就够了。 问云里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亲吻着他的发鬓，沉默了良久，才低低道：“学遂，做学长的男朋友，好不好？” 他已经无法欺骗隐瞒自己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超出规矩界限的纵容，何谈不喜欢呢？ 学遂已经帮他做了那些事情，他纵容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想。 他倏然回忆起，在厕所隔间时，学遂坐在马桶上，努力地想要讨好取悦他的模样。 明明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敢抬眸看他一眼，怕看到他不高兴甚至是厌恶。 他栽了，他愿赌服输。 实际上，他……很早就栽了，只是他从不曾表现出来。 他的负担太重了，各种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幸亏有学遂在，他才能苟延残喘地存活在现实中的世界里。 男朋友，就男朋友吧，挺好。 学遂在听到时，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仿佛是银河，是太阳，是他从来都触不可及的向往。 他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学长嘴里说出来。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 问云里挑眉，该不会高兴傻了吧？ 小兔子有些时候太感性了。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以后学长就是我男朋友了。” 学遂雀跃到恨不得现在起来抱着学长转一圈，怕学长收回这话，连忙开口。 “嗯。” 问云里低笑，手掌抚摸着学遂的头发，换了个称呼，“阿遂。” 他之前，就想这么叫了。 学遂头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名字也很好听。 这声阿遂，太像情人之间的呢喃了。 他和学长，也真的是一对情人了。 他住进了学长的家，亲吻过学长，为学长解决过生理需求，学长很纵容他。 没等他说什么，耳边传来了学长温柔的嗓音。 “阿遂，我喜欢你。” 一句话，像是在学遂的脑海里放起了烟花。 学遂的呼吸灼热颤抖着，唇瓣贴在问云里的皮肤上触碰亲吻，嗓音沙哑，“学长，你说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如果这是梦，就让他一直沉浸在梦里吧。 他不想苏醒。 “平日里小兔子的耳力那么好，今天就耳背了？” 问云里笑得有几分坏，侧过头低声喃喃。 下一秒，学遂猛然抬头往下挪动了一点，咬上了问云里的喉结。 那个地方，是男人脖子上最敏感的部位，也是能夺命的地方。 他咬的不重，带着一种惩罚又销魂的感觉。 问云里闷哼了一声，手指攥紧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彻底乱了，却没有推开他。 就仿佛绝对的信任，他可以对学遂露出最脆弱能索命的部位。 隔了许久的时间，学遂才松开，凝视着问云里的眼睛，说了几个字，“学长，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爱的程度。 “嗯，我知道。” 问云里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从第一天告白后，就敢跟他回家的少年，他太清楚了。 “那学长，今晚……能不能跟我一起睡？” 学遂大胆地抛出了一个请求。 他怕只是个梦，梦醒了，学长就跑了。 “怕是梦？” 问云里眼睛莫名地酸涩，交缠的呼吸让他心潮涌动。 他学过心理学，对学遂还算了解，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学遂怔然了几秒，“嗯。” 是，他怕。 “好，学长跟你一起睡。” 问云里低笑，“你起来，我去洗漱洗澡换个衣服，再过来睡。” 挺晚了，外头热，他有一点洁癖。 “那学长一定要记得过来啊？或者，我去学长床上睡？” 比起把学长叫过来，学遂还挺想睡学长的大床的。 “那你去我那边吧。” 第58章 问云里搓了一下他的头发。 “好。” 学遂一骨碌爬了起来，让学长回房间。 问云里起身，明明开着空调，衣服却半湿着，尤其是裤子，皮带和拉链还是拉开的。 他垂眸扫了一眼，闭了闭眼。 头一次如此狼狈。 学遂瞅见了，忍不住偷笑，但还是伸手给学长把皮带系上了。 学长看着一本正经，私底下挺闷骚的。 问云里回了房间，洗漱洗澡，根本没管学遂。 学遂坐在床上，把空调关掉，想到学长的告白，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他的瞳色偏浅一点，愉悦的时候特别好看。 还有学长送了他礼物。 拿起学长放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他觉得他要长恋爱脑了。 哦不，他就是恋爱脑。 因为，学长对他真的太好太好了。 钥匙放回去，他穿上拖鞋去了隔壁主卧。 能听到里面有水声，学长还在洗澡。 这个时间点，都四点多了，空调开着，他钻进了学长的被窝里。 鼻息间都是学长的味道，可能明明也没什么味道，但他仿佛就是嗅到了学长的荷尔蒙。 可能这就是相互间的吸引，因为爱情的吸引。 问云里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床上鼓了一个包，卧室的灯也没开，刚上床学遂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第49章 沉沦下的温柔 “学长，睡觉。” 学遂把脸颊贴在问云里的胸口，闷闷地说着，有那么一点儿撒娇的意味。 “睡觉，晚安。” 问云里失笑，越来越黏人了。 这才几天啊，他就把自己的规矩给掀了，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睡在他的怀里，和他同床共枕。 这个人，还是他的男朋友。 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间，可还是觉得很暖很喜悦。 喜欢，是真的藏不住的。 “晚安。” 学遂抬眸笑，又怕这样抱着学长不舒服，就干脆往旁边靠了靠，没贴得太近，却还是搭着学长的胳膊睡。 第一次贴学长这么近，他根本睡不着，却知道学长白天还要工作，不敢打扰。 他能看出来，学长已经很疲惫了，学长工作认真，又是学长热爱的事业，他不希望影响到学长的工作。 问云里脑海里除了充斥着卷宗和案子以外，就只剩下了学遂，学遂睡不着，他又怎么可能能睡着。 都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彼此间又是初恋，哪怕表面不显，内心依旧会涌现出喜悦。 学遂翻来覆去好几次，又不敢太大动作，不知道学长有没有睡着。 等到他第五次换姿势睡以后，问云里伸手搭在了他的后背，“睡不着？” 他眼睛都没睁开，就好像知道学遂在哪似的，扣住他的后背把人拽了过来，低哑的嗓音噙着几分困倦感。 “嗯，学长你也没睡着啊。” 学遂鼻息间都是学长的味道，也不挣扎反而窝在学长怀里。 “不太能睡着，白天还有案子，事儿挺多的。对了，888套房的事儿，你就不要参与了，但如果觉得俱乐部里有哪些奇怪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有危险的话也提早辞职换个工作。” 问云里牵挂的人又多了一个学遂，他不想看到学遂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危险。 “嗯，放心吧学长，我心里有数。” 学遂唇角弯了弯，抬头亲了亲学长的下颌，有点儿讨好安抚的意味。 “睡觉吧，不早了，白天还要工作。” 问云里手掌揉着他的头发，微微垂头刚好嘴唇印在他的唇瓣上，温柔极了。 “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问云里，还是学遂，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七点，闹钟把问云里给吵醒了。 昨晚加班时间太长，他不用太早去检察院。 问云里还没摸到手机，学遂就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被吓了一跳，手赶紧顺着声源处去摸，把闹钟关了。 “吵醒你了？” 问云里睁开眼就看到学遂手上抱着个手机，眼睛半睁开着，似乎没睡醒，乱糟糟的头发没梳，有种炸了毛以后乖乖等rua的小兔子。 他眉梢眼角都升起了宠溺的笑意，把手机拿过来放一边，跪坐在床上把人捞进怀里。 “困。” 学遂打了个哈欠，刚睡醒的声音磁性好听，别看年龄不大，变声期挺早，声音很戳问云里的xp。 “面条吃吗？还是吃三明治？” 问云里捏着他的脸颊，垂头在他耳边低声问。 哄小兔子，他还挺在行的。 “三明治吧。” 学遂迷迷糊糊的，问什么就答什么，还挺乖的。 他鼻子里能嗅到学长的味道，就不由自主地装起了乖巧，根本炸毛不起来。 “那你再睡会儿，我去做。” 问云里又摁着让学遂躺下，才去洗漱做饭。 等到做完了回来，才发现学遂已经起来了，还迷迷糊糊的，眼睛似乎都睁不开。 更逗的是，他还把牙刷刷牙缸都拿到了主卧的卫生间洗漱，洗面奶也用的他的，就跟用自家的一样，颇有一种这都是朕的江山的意味。 问云里眼角微抽，“还真不见外。” 第59章 挺好，似乎有开始在释放真实的性格了，伪装下的侵略性依旧还藏着，却并没有完全被藏住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学遂赶紧漱完口穿着拖鞋跑出来。 “学长，我睡得有点死。”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胳膊。 “来吃饭，晚点骑电动车去俱乐部上班，楼下能办刷卡充电，你记得扫码办个电子版，这样以后充电也方便。” 问云里拉着学遂去了客厅。 看到三明治和牛奶，学遂瞪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学长都是吃面条比较多，他还是第一次见学长做三明治。 好像……是他要吃的。 他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过学长问他吃什么，他说的就是三明治。 顿时，他的心口又涌现出酸涩感，忙垂下头掩饰，低声道：“学长专门为我做的？” 学长似乎不怎么喜欢吃。 “算不上，我自己也吃。” 问云里注意到了学遂眼尾的红，把他拉过来摁在椅子上。 之后，在学遂没反应过来时，他垂头在学遂的额头上亲了亲。 “阿遂，我是你男朋友，想着你是应该的，不用有过多的心理负担。” 他能看出来，学遂的心理负担很重，和他一样。 他们都像是挣扎在快要枯涸的水中的鱼，只要碰上其他的水，就忍不住想要奋力地呼吸，想要活着。 一个人沉溺在世界中的时间太久了，他已经逐渐忘却什么是快乐，什么喜悦了。 可学遂出现的时候，向他告白的时候，他无法抑制地涌现出了狂喜的情绪。 在学遂这里，他感觉他还是活着的，不那么痛苦的。 所以，他任由自己纵容沉沦在其中，一再放宽标准，由着学遂对他做出各种逾矩的举动。 他不知道学遂是不是这样，可他已经有些无法自拔了。 “嗯。” 温热的触感触碰到学遂的额头上时，他感觉他的快要干涸的心脏重新被注入了血液，这血液的名字叫——问云里。 他掩藏住微红的眼睛，不愿让学长看见分毫。 他倏然扣住问云里的腰间，让人强制性坐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摁住他的后颈，亲上了他的微热的嘴唇。 激动中有些狂野和深情，在唇舌交缠之中，被刺激的中枢神经逐渐只剩下不曾被浇灭的欲望。 第50章 程小安 问云里开车准备去检察院的时候，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他被咬破的嘴唇，喝水的时候有点儿刺痛，偏偏他的眼角攀上了笑意。 他凝视着镜子中的模样，手指忍不住爬上眼角摸了摸，低低一笑。 好像，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 学遂，对他而言真的过于特殊。 不，他更像是一种抑制剂，让他不去想一切让人窒息的事情。 想到飞仰他们，在临开车前，他给湛飞仰发了个消息。 -我和学遂谈恋爱了，我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他真的太特殊，很想远离却又不得不拉着他陪我沉沦，可笑吗？ 他苦笑了一声，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到底配不配得到幸福。 抛弃所有的负面情绪，问云里一路开车去了检察院，继续工作。 现在杀子案的后续，让桑队去提审了，他现在手上的还有925的案件，至于815冯家灭门案，目前陷入了僵局。 他还得明天才能见到柏国。 下午，桑绪鸣过来了，手上还有一份新的口供，“这是最新的口供，他们不承认陈笑颜不是他们的孩子，哪怕拿了dna检测，他们也坚定肯定是我们搞错了，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他们在说谎。” 他揉了揉眉心，一夜都没怎么休息，困倦不已。 可这些都不重要，他就是没想到事实摆在眼前了，陈明亚和张远眉都不承认。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可能到时候他们会把这件事情赖到接生的医院上，或者说孩子当初抱错了这种理由。所以，我们得先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他们很早就知道陈笑颜不是他们女儿的口供，不管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 问云里明白了他的意思，“去走访一下陈笑颜曾经的老师？还有陈家周围的邻居？” 旁观者，可能看得更清楚，尤其是知不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光看态度就知道了。 “嗯，还有，陈笑颜是在本市出生的，我查了陈笑颜的所有病历，她没有受过什么伤。另外，陈笑颜的血型是o型，但陈明亚是ab型，而张远眉是b型，他们两人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桑绪鸣越查越觉得扑朔迷离，“07年的时候，我查了病历，陈笑颜算出生后就被扎针测过血型，要么就是夫妻俩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是这样，那陈笑颜应该是她们偷的孩子。” “还有，07年陈笑颜是在人民医院出生的，我去查了人民医院的档案，有些档案时隔十几年都损毁了，找到原先的护士，她们也说记不太清楚了，医院的线索算是断了，07年对于血型之类的，并没有过多普及，他们不承认我也没其他的办法，就只能看邻居和老师那边能不能有些线索了。” “那就走吧，霍飞一起去。” 问云里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劲儿，做检察官也未必不是性格原因。 他喜欢一个案子在他手中结束的感觉，也热爱这份平凡又伟大的事业。 第60章 三人一行，根据卷宗里的地址，先去了位于城东的育才幼儿园。 育才幼儿园不算大，整个幼儿园也就二三百名学生。 根据资料，陈笑颜是在这里上的幼儿园。 在陈笑颜死亡后，桑绪鸣其实只去过小学，幼儿园都类似于考古了，这回要不是查出了不是亲生的，也不会来这里。 “陈笑颜？等一下，我们这边还有档案备份，知道是几几届的吗？” 桑绪鸣露出警察证后，幼儿园园长带着他们三人去了档案室。 “07年出生的，哪一届的不记得了。” 问云里记得资料里写的很模糊，只是写了是在育才幼儿园里出生的，不过还有照片。 时隔很多年，幼儿园的园长似乎没变。 “这是照片，您有印象吗？” 他把拍的照片从手机里找出来，是陈笑颜幼时的照片。 “没有，幼儿园每年的孩子都很多。” 园长揉了揉眼睛，“不过我不记得，带过这孩子的老师可能记得，找到档案就知道是哪个老师带的了。” “07年出生的话，9月1号以前是10年上幼儿园，以后的话是11年上幼儿园。” 问云里和桑绪鸣交换了下眼神，“是1月份出生的，应该是10年上的幼儿园。” “好。” 整个档案室也不大，资料规整的很好找，园长很快翻出了10年的入学资料。 “就这个档案，你们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叫陈笑颜的，她应该没改过名吧。要是改过名的话，就不好找了。” “没改过名，我们找一下。” 桑绪鸣把档案接过来，分为几份让问云里和霍飞也帮忙找。 三人翻了二十分钟，翻了两遍。 “不对，没有啊，是不是入学时间不对，或者不是在这个幼儿园上的？”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按理说不太可能，资料上这么写的，入小学的时候是要填的，还有证明。 幼儿园没错的话，就只可能是入学时间错了。 “那11年的？” 桑绪鸣看向园长，“麻烦您再帮我们找一下11年的档案。” “这里。” 园长又翻出了一沓子档案，递了过去。 这次翻了一遍，霍飞就找到了。 “桑队，问检，我找到了，陈笑颜的档案。” 他扬起了手。 桑绪鸣和问云里凑了过去，上面写着2011年9月份入学。 “园长，就是这孩子，您有印象吗？” 上面还有照片，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小裙子，看着就很喜人。 园长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好几眼，摇头，“孩子们太多了，如果不是特别出彩的，我真的记不住，这孩子不是我带的，是程小安程老师带的。” 档案上有写，带班老师是程小安，甚至从小班到大班都是程小安带的。 “那程小安现在还在园里工作吗？今天有来幼儿园吗？” 园长掏出手机看了眼课表，“她今天休班不在园里，不过我有她家的地址，要不你们去一趟她家？” 第51章 我，其实不是她的老师 “好，麻烦了，这档案我们能带走吗？等案子结了，会再给你送过来。” 桑绪鸣看到问云里点头，又看向园长。 “可以的，这张你们拿走吧。等以后可能就会弄成电子档案，这种纸质档案堆的太多了，找的时候也麻烦。” 园长笑了笑，又把程小安的地址发给了他们。 看到这个地址，别说桑绪鸣和问云里，就是霍飞也瞪大了眼睛，“这程小安，和陈家住一栋楼？” 安亭苑小区，是十几年前开盘的小区，距离现在也好多年了，当年还算空的小区，现在几乎住满了人，加上地理位置不错，现在这个地段都涨价了。 问云里开车载两人前往安亭苑小区的时候，桑绪鸣揉了揉已经困到快睁不开的眼睛，最后闭目养神道：“程小安和陈家绝对有什么关系，这太巧了，陈笑颜当年所在幼儿园的老师，和陈家在一栋楼里。” “谁说不是呢，这个就是不知道这个程小安是很多年前就搬过来了，还是这几年才搬过来的。” 问云里一边搭话，一边开往安亭苑小区。 确实，这小区距离育才幼儿园很近，开车加上路上等红绿灯的时间，也就二十分钟。 “陈明亚一家是在25栋一单元，而程小安也一样是在25栋一单元，唯一不同的是不在一个楼层。程小安是在6楼，而陈明亚一家是在16楼，如果是多年在同一栋楼里，怎么都不可能没见过。” 霍飞冷笑，“这恐怕里头的事情多着呢。” “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在楼下找了个暂时能停车的车位，三人摁电梯上了6楼。 16楼现在还是封着的，等到判刑后，才会解封。 当然，这一家子也没人了，至于他们的亲戚，也不是警方关注的事情。 尤其是，他们之前搬过户口，从现有的户籍上查不出什么，听他们说是从小山村出来的。 问是哪个小山村，就只能说出一个省份，其他的不知道。 “就是这一户吧，601号房。” 霍飞站在门前，是那种带门铃和密码锁的门，看着还挺高级安全的。 “嗯。” 第62章 “这些先不提，你们住在同一栋楼里，我们现在就想知道，这陈笑颜和她父母的关系如何，陈明亚夫妻会不会打陈笑颜。” 桑绪鸣没功夫把时间都浪费在一些陈年旧事上，他们来这边就是为了知道陈明亚夫妻是不是早就知道陈笑颜不是他们的女儿。 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怎么样，我虽然没有在幼儿园带过陈笑颜，但能看出来她是个很内敛的孩子，而且因为我收了他们的钱，有帮他们带过几天孩子。当时陈笑颜大概也就三岁多，他们去外地出差，就把孩子给我带了，我给孩子洗过澡，陈笑颜身上有些痕迹，像是被掐过。” 程小安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会提及这件事情，人家的孩子她当时拿人家手软，也不好说什么。 在陈笑颜死的时候，还听说是被打死的情况，她当时就很惊慌和不敢置信。 她知道陈明亚夫妻对陈笑颜过于苛刻，却也没想到能把孩子给打死。 家事儿，她也不好说什么，怕把幼儿园的事情给捅出去，就只是当一个普通同一栋楼的邻居算的。 因为两家楼层差了十楼，和以前不一样，平日里都是电梯，几乎见不到面。 也就没有查到程小安的头上，这一次要不是查了幼儿园，估计没有人发现这点。 “也就是说，从陈笑颜出生以后，陈明亚夫妻对陈笑颜就不好。” 霍飞皱着眉头，倏然想起了什么，“你说的话都会成为证据，在进门后你也看到了我们打开了录音，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刚才问检和桑队忙着问话，是他打开的手机开了录音放在桌上。 问检和桑队都默认这件事，程小安也是看到的，没有阻止。 这一点必须说明，不然到时候万一改口，会很麻烦。 “刚刚就看到了，只是麻烦你们帮我保密幼儿园的事情，我确实收了钱，但我丈夫现在工资不高，家里孩子才六岁，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程小安站起身，朝向三人鞠了一躬，眼睛微微发红。 她就只会做幼师，如果她被辞退的话，别的幼儿园知道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要她的。 问云里和桑绪鸣面面相觑，前者皱眉道：“除了陈笑颜以外，你还有在育才幼儿园做过同样的事情吗？” 若仅仅只是一次的话，还时隔了很多年，倒是可以保密。 人生不易，倒也不必赶尽杀绝，前提是程小安没有撒谎，当年程小安的丈夫真的生病了，着急用钱才会如此。 这一点不谈，时隔这么久取证困难，光靠她一张嘴说，其实也不好定罪，毕竟不是高等院校的毕业证。 “没有，就这一次，当时老公生病住院，真的是没钱了，我还找园长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呢。不信，您可以去问园长。” 程小安红着眼睛说着。 “行，我们知道了，谢谢你给的线索。” 桑绪鸣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三人站起身离开了。 等坐到车上，霍飞坐在后座上撇嘴，“这陈明亚夫妻不让陈笑颜去幼儿园，一是不想花这个钱，二应该是怕被幼儿园的老师看见陈笑颜身上的痕迹吧？” 虐童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让人义愤填膺的，和是不是亲生的都无关。 “没错，一旦被发现虐童，肯定会有人怀疑陈笑颜不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说，现在的证据基本上可以证明，陈明亚夫妻从一开始就知道陈笑颜不是他们的女儿。那这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就是故意杀人了，或者说陈笑颜知道了她不是陈明亚夫妻的女儿，又听到了什么秘密，才会被杀死。”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犀利的眉眼染上阴霾。 太狠了，陈明亚夫妻对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下这么重的手，必须要接受法律的惩罚。 可无论怎么惩罚，陈笑颜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 陈明亚夫妻的事，桑绪鸣要管到底，要了霍飞录的音以后，就再度去提审。 问云里没管这档子事，这种跨越了十几年的案子，其实并不好查。 时间还够，慢慢查总会查到什么。 湛飞仰睡到中午，醒来就看到了云里发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了笑容。 “怎么了？一大早笑成这样。” 卞清陵一睁眼就看到湛飞仰的笑，吓得一口气儿窜到了床边，瞪着眼睛看向他。 最早的时候，他还会被这笑迷惑。 谁让湛飞仰长得帅呢？ 后来，湛飞仰每回这么笑以后，他都被折腾半天，就让他稍微有了点“心理阴影”。 现在可以说，基本上就是条件反射，看到就忍不住窜老远，生怕下一秒就被湛飞仰拽过去压在身下。 第53章 你该往前走了 “你跑这么远做什么。” 湛飞仰眼角一抽，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你说呢？” 卞清陵手指掐了下湛飞仰的腰，翻了个白眼。 还装呢。 自己什么狗样，自己不清楚吗？ “这不是最近没动你了吗？” 湛飞仰忍俊不禁，被掐了也不生气，反而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我高兴是因为云里脱单了，他跟学遂确认恋爱关系了。” 清陵每回就是想的太多了。 第63章 要是卞清陵知道他怎么想，可能忍不住将人踹到床底下去。 他瞳孔微缩，不敢置信，“脱单了？和学遂谈了？这才多长时间，有两周吗？” 云里的性格，不能是这样的啊。 那么谨慎小心又敏感的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喜欢的人，甚至没有任何关注的事儿，怎么就脱单了。 倒也不是他不高兴，只是觉得奇怪。 “嗯，我觉得云里应该很久以前就认识学遂了，不然不会这么快。我了解他，若真的只是一个追求者，他绝不可能直接将人带回家，从那天云里去参加联谊会碰上学遂开始，就很不对劲。” 湛飞仰笑，挑了一下眉宇，没想到云里早就给自己找了个男人，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那要跟康巡说一声吗？康巡和云里这些年住在一起，关系却一直不太好。现在他人去了国外，根本就没在群里说过话。” 卞清陵想到他们的另一个好友康巡，一阵头疼。 康巡和他们的年龄一般大的，就是现在出国了，他学的是小众语言，未来的志向是当一名外交官。 所以，在过了国外顶尖学院的面试后，他就选择了出国。 人生的路，总是要自己走的，理想也是要靠自己实现的。 他们都能理解，大家都走在自己想要走的道路上，可是他们却因为六年前的事情渐行渐远。 以前的云里和康巡的关系多好啊，可以说他才是后来来的，当初的康巡、云里和飞仰是铁三角的关系。 如今，云里一周能和康巡说一句话，都算是破天荒了。 云里已经逐渐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有必要和康巡说一下吧？ 看着关系不好，但他们都清楚，云里和康巡都是相互惦记关心对方的，到底是好兄弟啊。 “说一声吧，康巡这几年也挺在意云里的，就是他和云里都过不去那道坎就是了。” 湛飞仰想到六年前的事情，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想想就头疼，还有遗憾。 “我给他发个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主动联系云里。” 他拿起手机，找到康巡的微信，上次和康巡聊天还是在一周多以前。 云里和康巡之间的友谊，现在基本上都是在靠他维持。 两人之前住在一起，都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更何况现在人都出国了。 许是有时差，康巡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和康巡聊天几乎都这样，也就不在意了。 “说实话，我很好奇，云里到底什么时候注意到学遂的，他们之间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湛飞仰没想到云里这么能藏，首先学遂暗恋云里这件事情，他就觉得奇怪。 在大学的这几年，也没见学遂去找过云里告白。 要是真找过，在论坛上早就爆炸了，他根本就没听说过。 两人同框的次数也挺少的，可从联谊会以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从一开始就带回了家，到现在确认关系，可以说他们应该至少认识了一年以上。 或者说，云里单方面也至少认识了学遂一年以上。 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又有什么交集呢？ 他想问一下云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过，等到他们真的修成正果了，肯定会告诉他的，倒是也没这么着急。 只是现在云里还是更多的是自责。 他给云里回复了两条消息。 -挺好的啊，如果婉婉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你已经沉浸在过去太久的时间了，该走出来了 -确实，很多事情是为了铭记而不是遗忘，但是铭记的太久，会让人止步不前，你该往前走了 他看着云里发的可笑吗这三个字，就感到一阵酸涩。 云里应该还是那个高中时温柔谦和站在神坛上的男神，而不是现在这个日日颓靡沉浸在过去中腐烂的木头人。 问云里过于忙碌，没多看手机，925的案子，比杀子案简单许多，看着也没有过多的疑点。 根据报告，他这几天就能见到柏国了，想到柏国这个人，让他起了兴致。 说实话，他接触过很多案子，如此恶劣的是第一起，也是他第一次见灭门案的犯罪嫌疑人。 晚上，当他看到湛飞仰的消息时，不经意红了眼眶，只回复了两个字。 -谢谢 * 连续几天，问云里都忙得脚不沾地，他和学遂也就那天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他们的工作时间不重合，下班时间也不重合，相互都不打扰。 学遂偶尔黏问云里，基本上都是在早上，学长出门前他拽着学长亲吻。 6月27号，问云里有了见柏国的机会，下午他带着霍飞去了拘留所。 “我之前就见过照片，不知道这人实际上是什么气质，应该很凶狠。” 霍飞握着笔录本，着实是有些好奇。 “等见到了就知道了。” 问云里眯眼，根拘留所的警员打了招呼后，两人见到了柏国。 柏国垂着头，手被拷在桌子上，头发比较短，能看到他的额头上有些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蹭到了。 他就跟描述中的一样，皮肤黝黑，身材高大魁梧，乍眼一看有点像健身房的教练，身上应该有肌肉，这种人力气多半都比较大。 第64章 符合灭门案凶手的画像，不然那么多人，他一个人不可能全部杀死。 当然，根据现在的线索，他未必就是凶手。 “柏国，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霍飞率先开口，这个柏国就是不抬头，看不见眼睛，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凶狠。 就好像，这就是个已经被拘留的阶下囚。 第54章 呦，前几天不是还挺嚣张吗？ 再也没有丝毫挣扎的心，已经认命了。 “嗯，知道，不是公安局的，就是检察院的呗。” 柏国冷笑，缓缓抬起头，眉眼平静无波，当然要忽略眸底深处的嘲讽。 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历经一切后的平静，对死亡没什么反应，也并没有恐惧，那张脸倒是给人一种凶狠感。 光是从面相上来看，有种凌厉的凶，似乎是杀过人以后的扭曲感。 “哦，检察院的啊。既然是检察院的，那告诉我什么时候判刑呗？这拘留所的日子真的待够了，要不打个商量？我什么都承认，能给个痛快不？” 他斜侧过头，嘴角漾起了笑，微冷的笑容配上调侃的眉眼，加上这话给人一种诡异感。 就光是看那张脸，就莫名地不舒服。 霍飞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凑到问云里耳边低声道：“这柏国怎么这么瘆人，刚刚还正常点。” 比电视剧里的杀人犯凶狠多了，撞上那双眼睛时，好像被盯上了一样。 “无论他是不是凶手，他都涉嫌杀害冯星宁，瘆人正常。” 问云里扫了他一眼，别指望一个犯罪嫌疑人正常。 就算他看着正常，像这么恶劣的嫌疑人，他的心理也绝对是不正常的。 “说的也是。” 霍飞想起来监控里的画面，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来了。 以前他也见过不少杀人犯，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诡异的，这几乎是一心求死的意思。 “审判你的是法律，不是我们。” 面对柏国的诉求，问云里就回复了一句。 “是吗？” 柏国眨了眨眼睛，啧了一声，“我还以为检察官都是那种类似于警察的，没想到长得这么白净，我可杀了不少人，不怕我吗？”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更多的像是假笑，眼睛还睁得溜圆，抬头纹明显。 霍飞皱着眉头，只觉得更瘆人了。 “为什么怕你？”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说的任何话，都对他没有影响。 “对了，你知道……绍虹俱乐部吗？” 他微微一笑，清冷的眼瞳透过中间的栏杆直直地撞进柏国的眼睛，似乎他就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柏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在一瞬间的晃神后，矢口否认，“绍虹俱乐部？那是什么地方？” 他的反应，被问云里看在了眼底。 “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你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而已。” 问云里提了一嘴。 “是吗？我不记得了。” 柏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问什么都否认。 “哦，不记得就算了。” 问云里绝口不再提起绍虹俱乐部。 他提了，只会让柏国更加警惕，不提的话忐忑的就是柏国了。 在稍微闲聊了几句柏国是怎么杀害冯家五口人的事后，柏国抬眸多看了问云里一眼，不经意地开口，“你刚刚为什么问我什么俱乐部的事情，那俱乐部怎么了吗？” 他说着，搭在桌面上的双手都搅在了一起，看样子很浮躁。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提。” 问云里眼瞳微眯，明显这柏国有些坐不住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柏国的嘴虽然很硬，但心理素质并不算好。 之前什么都没说，可能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没有问到那个点儿，所以柏国就一口将所有罪名认下。 似乎他是确定警方除了他以外，抓不到任何其他犯罪嫌疑人。 如今，在说出绍虹俱乐部后，就成了一个突破点，他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焦虑。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柏国将所有的罪名认下，甚至还是灭门的罪名。 还有，绍虹俱乐部的人，到底给了柏国什么样的承诺，或者拿什么作为威胁。 又或者说，这杀人的事情，就是那些人设计好的，让柏国顶下所有罪名也是设计好的。 柏国甚至有可能和那背后的人是一起进入的现场，然后进行的分工，背后的人隐藏了所有的痕迹，甚至脚印都可能和柏国一样。 穿一样的鞋，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在别墅里，脚印分也分不太出来什么。 柏国连续抬头三次，观察问云里的神情，却看不出来什么。 他的眉宇紧锁，想问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问。 “时间差不多了，等核实完所有的证据以后，我们再见。” 问云里站起身，朝向柏国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再见。” 霍飞也微微点头，和问云里一起出去了。 等到走出拘留所的大门，霍飞才忍不住感叹，“问检，你是真的厉害，这柏国明显是慌了，显然真的和这个绍虹俱乐部有关系。” 第65章 “有关系是必然的，查了这么久才查到这么点线索，要是没关系岂不是白查了。我没说什么，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只是抛出了一个地点，他就如此慌张，很明显这个绍虹俱乐部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问云里冷笑，只要查出绍虹俱乐部到底有什么猫腻，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 “先回院里吧。” 霍飞想想杀子案就头疼。 比起冯家灭门案来说，杀子案明显要简单一点，不知道桑队有没有调查出什么。 “嗯。” 两人回了检察院。 * 同一时间，学遂被人堵在厕所的顶里面，外头的一身衣服已经被扒掉了，只剩下里面的衬衫。 “呦，前几天不是还挺嚣张吗？杀-人-犯？” 林昊宣伸手去推学遂，在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冷笑，几乎是一字一顿，像是故意在戳他的伤口。 他用的力道不小，学遂被猛然一推，后背撞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顶端的空调还在吹着风，莫名地感觉冷得刺骨。 学遂的脸色惨白，深邃幽暗的眼瞳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浅色的瞳仁在光线下骤然加深，里面闪烁着冷光。 他垂下头，半晌没说话，手指却攥紧。 “怎么不说话了？怕了？” 林昊宣嗤笑一声，看向周围的三两个人，“看见了没？他怕了。” 第55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站在后头的有一个，前面的有两个，年龄都和林昊宣相当，就是眉眼噙着嘲讽的笑，似乎很满意学遂现在的状态。 似乎是怕他的衣服被弄脏，甚至站在右边的男人，手上还拿着学遂的衣服，可能是想着事后再让他把衣服穿上，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看出来。 “怕了？这就怕了？不能吧，他这几天不是特别嚣张吗？根本不拿正眼看我们，还直接就搬出去了，这是找到人养了吧？” 左边的年轻男人，手掌拍了拍学遂的肩膀，笑得有些轻佻，更多的还是嘲讽。 拍打完，发现学遂就垂着眼瞳不说话，就更过分了。 他啧啧出声，“之前还胆子还挺大的，现在这么久不说话了呢？” 说着，他伸手又去拍打学遂的脸。 只是，那手刚碰到时—— 学遂猛然抬眸，浅色的眼瞳里浮现了猩红的狠意。 他冷戾地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迅速地拽紧了男人的领口，一个反身将人摁在了墙上。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甚至脖子和额头上也一样，目光里似乎闪烁着杀意，漂亮的脸颊上却露出了笑容，“杀-人-犯？” 他的动作太快了，嘴角上扬配合着额头上的青筋，莫名地让人浑身发冷，有点疯的感觉。 而他的另一只手，早就扣住了年轻男人的手腕，几乎是撞在了墙壁上，那力道让手背碰上墙砖时，都划出了一道口子。 年轻男人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带着学遂的手背也渗出了血痕，学遂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似的，一直看向男人。 林昊宣和另外两个男人呆住了，怔怔地看向学遂，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变成这样，和原先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没等他们反应，学遂唇角微微上扬，掠过年轻男人后，又看向林昊宣和另外两个男人，一字一顿，“你们说，我是杀-人-犯？” 在最后三个字时，他还刻意停顿地更慢一点，眉眼的笑意却越发的冷，戾气横生。 年轻男人的眼底涌现出了恐惧，瞳孔微缩，“你、你想做什么？”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看着就不要命的，以前从未发觉学遂是这样的人，太疯了。 光是那身上的气场，就让他心底忍不住发怵，简直判若两人。 林昊宣和另外两个男人缓过了神，明明还是那个学遂，可只要一撞上他的眼神，就感觉瘆得慌。 连续两次，林昊宣都想说什么，却始终一句话没能说出口。 “干什么？你不是说，我是杀人犯吗？” 学遂舔了舔微干的唇瓣，上衣还是湿着的，之前被他们泼了点水，吹着空调感觉到冷意从上方蔓延至四肢八骸。 他扫了一眼还在流血的手，皱了下眉头，眸底染上了烦躁。 要是让学长看见，估计又要不高兴了，都是这群人害的。 他就想好好地工作，在暑假赚点钱，怎么就老有人往他枪口上撞呢？ 他真的，已经很收敛了，一直在克制克制克制。 学长那么好，他可不想让学长知道他的真实性情，学长就喜欢他这么乖巧的才对。 年轻男人呼吸一滞，连忙狠狠摇头，手背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嗓音颤抖，“我就是跟着林昊宣说的，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之前都不认识你，跟你有仇的是他，不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撞上学遂那双眼睛，他总觉得要是不甩锅，学遂会像刚才那样。 他妈的，这就是个疯批，要是早知道，怎么也不可能招惹。 甭管是小混混还是其他的，谁他妈不怕不要命的啊。 这学遂看着就像是不要命的。 “是吗？” 学遂危险地眯眼，手指往上挪动了几寸，指尖狠狠地摁在了年轻男人手背上的伤口处。 第66章 “嘶，疼——” 年轻男人浑身一个激灵，摁在伤口上的感觉，太销魂也太疼了。 即便不是什么大伤口，可才留过血的地方被人狠狠摁着，跟在伤口上撒盐也没什么区别。 明明是四个人围着学遂一个人，却还是被学遂周身的气场给吓到了，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让人望而却步。 他们所有人都只是找个乐子，想教训教训学遂，并不想死，更不想招惹这么变态的人。 就这不要命的架势，就算是四打一也未必能赢，要是被经理发现，他们全部都要滚蛋。 来这就是为了赚钱，谁也不想走。 更何况，真打起来，学遂不要命地打，他们也未必能打得过学遂。 学遂在宿舍住过，身材真的很好，力气也很大。 “疼吗？看来是我太用力了。” 学遂浅色的眼瞳睨了林昊宣一眼，似乎很无辜一样地开口，“下回轻点。” 光是这几个字，让年轻男人又忍不住一个哆嗦。 还有下次？ 疯子！ 林昊宣反应过来后，眉眼染上了怒火，看向年轻男人。 他没想到，这人就这么把他给卖了，前两天还一口一个林哥呢！ 他更没想到的是，一直看着都挺乖好欺负的学遂，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学遂手指又戳了几下年轻男人手背上的伤口，每每听到倒吸气的声音，才放开。 连续几次，年轻男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祈求学遂能赶紧放过他。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看向林昊宣的。 其他人都猛然摇头，说到底他们和学遂确实也没什么交集。 “嗯？怎么不说话？” 学遂手放开了年轻男人，面向林昊宣。 他的指尖上还沾染了鲜红的血，丝毫不在手背上的伤口，手指还摩挲了一下血，“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他似乎真的很好奇，边说边往前走。 往前走一步，林昊宣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一口一个杀人犯吗？” 学遂顺手拽起旁边年轻男人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在布料触碰到伤口的时候，他仅仅蹙了下眉头。 第56章 紧接着手心上多了两颗糖 是有点刺痛，但不碍事。 林昊宣呼吸都乱了，倏然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的人很少再提及学遂这个人。 他怔然地看着学遂，感觉学遂每靠近他一步，身上都噙着几分戾气。 他以前见过这样的人，然后那个人真的杀了人。 学遂，他倏然觉得可能他就不该招惹。 “还不说话啊。” 学遂叹了一口气，又睨了他一眼，拿回衣服缓缓地穿在自己身上，又走近了点，几乎让林昊宣靠在了墙壁上。 “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我呢？不太想惹事，这事……你怎么想？” 他手掌拍了拍林昊宣的肩膀，每拍一下林昊宣的肩膀，都能感受到林昊宣身体一颤。 “我……都行。” 林昊宣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做什么，不然也不能先把学遂的衣服给脱掉了，就是怕弄脏了被经理看见。 “行，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ok？” 学遂又凑近了点，他身高本就比林昊宣高，先前垂着头看不出什么，现在抬起头那股子摄人的压力感就来了。 “okok，没问题。” 林昊宣忙点头。 “那……你们呢？” 学遂扭头扫向其他三人，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他长得很漂亮，笑容也很漂亮，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看着让人浑身发冷。 “我跟你没仇！” 刚刚被摁过伤口的男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两个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是狠狠点头认同他的话。 “嗯，那都去干活吧。” 学遂招了招手，不甚在意。 林昊宣几人连忙出了厕所，步伐快得像是后面有猛虎野兽追似的。 等到人都走了，学遂才出来，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又扫了一眼伤口还不小的爪子，垂头叹了一口气。 “唉！” 学长看到，恐怕又要不高兴了。 放在水底下冲了冲，今天下午可以调休，他想了想还是调休了。 * 检察院里，问云里给桑队打了个电话，桑队没接，显然还在忙。 公检法系统相互之间都有联系，看案子的情况决定联系的频繁程度。 他原先因为冯家灭门案和桑队联系频繁，谁能想到又出了个杀子案呢？ 且这个案子，中间还有猫腻。 “可能桑队还在调查，倒是也没那么着急。” 霍飞觉得这两个案子堆一起，也挺耗费时间的。 “嗯。” 两人在办公室里，又研究了一下午的卷宗，还有些其他的工作要忙，不可能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这两个案子上。 尤其是，这两个案子短期内不会结束。 等到五点多的时候，座机电话突然响了。 “喂？” 问云里以为是范检察长，或者是师父的电话。 “问检，是我，楼下的老王。” 第67章 “老王？怎么了？” 是楼下的门卫，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 “就楼下有一小伙一直在门口等着，我就问了一嘴，他说是你朋友，我让他给你打电话，他说怕打扰你工作。这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之前我有点事跟别人换了个班，没想到回来发现他还在，你要不要下来看看？” 老王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小伙？” 问云里一怔，难不成是……学遂？ 飞仰和清陵找他，都会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且老王认识飞仰他们，那就只能是学遂了。 “嗯，也就二十出头。” 老王又瞅了一眼，确实年轻帅气。 “我下班了，马上就下来。” 问云里把卷宗往旁边一放，“霍飞，下班了，也没其他的案子，925案子马上要上法庭了，等晚点捋一遍，回头你和我一起上法庭。” 他还是第一次以检察官的身份上法庭，而不是助理。 “行，我再捋一遍条文和证据链，距离开庭也就小半个月了。” 霍飞点头，觉得问检有点太着急了，“难不成？有情况？” 他眉宇挑了挑，笑得有点儿坏。 “你忙你的吧。” 问云里眼角一抽，看到霍飞桌子上有糖，顺手拿走了两颗，“吃个糖，走了。” 霍飞啧了一声，“绝对有情况。” 下了楼，问云里就看到侧边阴凉的台阶上，坐着一道乖巧又熟悉的身影。 下午不算特别热，可在室外温度也挺高，能看到他的后背都汗湿了。 他穿着t恤衫和长裤，休闲的穿着让他的少年感爆棚，尤其是长得还帅。 和他想的一样，是学遂来了。 坐着的姿势乖巧，甚至有些孤单。 他忙走了过去，单手搭在学遂的肩膀上，“怎么坐在这里？” 垂头看向学遂，就见学遂缓缓地抬起头，落寞的眉眼在触及到他时，变得欣喜，“学长！” 学遂猛然站起身，抱住了问云里。 “怎么在这等着，也不给我发个消息，等多久了？” 问云里拍了拍他的后背，皱了下眉头。 听老王说，都等几个小时了，要不是老王打电话，他可能还会加班，学遂指不定能等到晚上十点。 说不打扰他工作，这还真的不打扰，连个消息都没敢给他发，有些过于小心翼翼。 他不喜欢。 “没等多久，我知道学长你最近工作忙，就怕打扰到你工作。” 学遂小声喃喃。 学长好不容易才走到理想的入口处，他不想有任何地方影响到学长。 “你坐在这就不打扰我工作了？” 问云里无奈失笑，“走，上车回家，电瓶车就在这边停着。明天要是上班的话，我开车载你过来，在检察院吃了饭再骑电瓶车去俱乐部工作。” “好。” 学遂跟在问云里身后，亦步亦趋。 等到问云里上了车后，他才坐在副驾驶座上。 上去后，似乎是怕被学长看到一样，往侧边藏了一下手，伤口被遮住了。 “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专门来检察院找我？” 问云里没着急开车，扭头看向学遂。 明显，他的状态不对劲。 “没什么。” 学遂嗫嚅了两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手给我。”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 “嗯？” 学遂伸出了没受伤的那只手过去。 下一秒，学长的手就覆在了他的手心上，紧接着手心上多了两颗糖。 第57章 学长，我做你的1，好不好？ 他怔然看着手心里的糖，耳边仿佛听到了当初学长说的那句“以后学遂叫疼，就有糖吃”，眼眶蓦地红了。 学遂抬眼看向问云里，恰巧看到他脸上噙着笑意，就说了三个字，“哄哄你。” 嗓音压得很低，说话的时候，问云里的手掌还抬起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又受了什么委屈？谁欺负你了？” 学长的声音本就好听，在跟他说话的时候，更是极尽温柔。 他只觉得一阵酸涩感涌起，狠狠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回家。” 问云里从刚才就看出来学遂受了委屈，不然不会专门过来。 他从霍飞那里顺走的糖，就是打算哄学遂，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从上一次，他就看出来学遂似乎不合群，在俱乐部会被欺负，可这是学遂找的暑假工，他也没有资格去多说些什么，或者说劝他辞职之类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便再逾矩，也断然没有干涉对方工作的理由。 所以，他就只能哄哄他。 “好，回家。” 学遂点头，凝视着手心中的糖。 “吃吧。” 问云里笑，拿起了一颗糖拆开，放在学遂的嘴边，学遂把糖含在了嘴里。 糖真的很甜，学遂如是的想。 一路开车到家，学遂都尽量隐藏了自己的手，也不说话，特别安静。 问云里把车停在停车位上，解安全带下车锁车，随后他拉住了学遂的手。 “阿遂，我们回家。” 他又说了一句，温柔尽显。 “嗯。” 学遂垂眸看着学长拉住了他的手往前走，又抬眸看向学长的侧脸，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第68章 学长真的很好，他很喜欢。 一路到了楼上，关上房门打开灯，问云里才拉着学遂进了主卧，“手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在下车的时候，他才看到，当时心口都刺了一下，有点儿疼。 明明受了委屈，也不说，乖得让人心疼。 先拉着学遂到洗手台前，用水冲洗他手上已经干了的血，手背上有一条不算太长的伤口。 隔了很长时间，伤口已经结痂，可周边流的鲜血当时没擦，也都凝固了，显得有些扎眼。 他看着不舒服。 把学遂的手放在水龙头下，他很小心地清洗。 他没发觉，在他清洗的时候，学遂一直凝视着他。 “等下你洗个澡，然后我再给你消个毒。” 洗干净了，问云里抬眸就撞上了学遂的眼睛，无奈失笑，“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学长长得好看。” 学遂凑近了点，在问云里唇瓣上亲了一口，“学长，我去洗澡了，等会儿帮我处理伤口啊。” 他一路跑回了自己房间里，去洗澡。 只留下问云里在主卧里，皱起了眉头，眸底闪烁着心疼。 想到外婆寄的桃子还有一部分，他去拿了两个洗了，放在桌上，最近忙的很，家里也没什么菜，又点了一份外卖。 学遂和他的口味基本上相同，只不过他很少点外卖，平日里他随便下个面条吃没什么，可学遂还小，晚餐不能吃这么清淡。 他把药箱拿出来，去了客厅，等学遂洗完澡出来。 学遂洗的挺快，头发也洗了，穿着个他送的睡衣出来了。 “学长。” 他看到客厅的灯亮着，学长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药箱已经打开，果盘里还放着刚洗好的两个桃子。 “过来坐，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问云里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手上先把酒精和棉签拿了出来。 “来了。” 学遂忙走了过去，坐在学长身边，手背上的伤口在经过水的浸泡后，显得有点发白。 伤口不算太长，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疼不疼？” 问云里拿棉签蘸了酒精，涂了两遍学遂手背上的伤口。 “不疼。” 学遂摇头，“都已经结痂了，怎么还会疼。” 虽然学长说叫疼的学遂有糖吃，但他不想搞苦肉计这一出，临时去找学长也是因为他想学长了。 “下次谁欺负你，就给我欺负回去。” 问云里心知学遂有一半的性格是伪装出来的，可这些也不代表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乖巧没有暴露。 想来，是真的受了欺负。 “我欺负回去了，他们以后不敢再欺负我了。” 学遂嘴角微微上扬，学长一个检察院的人，居然让他欺负回来，可见学长真的很疼他。 “行，下回如果还欺负你，来找我，我去你们俱乐部一趟。” 问云里揉了揉学遂的脑袋失笑。 凑得太近，学遂能看到学长眼底的宠溺，心中的火苗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他眸色渐深，手环住了问云里的腰间，低声道：“学长，我想亲你，可以吗？” 明明已经开始有点土匪举动的意思了，偏偏还非要询问一句，这种礼貌也就在学遂的身上能看到。 问云里忍俊不禁，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嗯。” 下一秒，学遂的拖鞋就甩到了茶几下面。 他跪坐在沙发上，往旁边移动坐在了问云里的腿上，摁着他的肩膀，亲上了他的唇瓣。 这姿势过于性感暧昧，问云里压根没反应过来，唇齿就被学遂给撬开了，鼻息间充斥着学遂滚烫的呼吸，每一下都好像在戳他的心尖。 问云里手抱住了学遂的腰间，避免他掉下去，仰着头任由他亲，就纵容到了极点。 学遂的吻，就像是他隐藏性格的释放一样，掠夺感十足。 时间久了，问云里的手掐在学遂的腰间，等两人分开了，他喘息着在学遂的耳边低声道：“阿遂有时候也挺野的。” 几乎是在勾他所有的欲望，表面上看着单纯乖巧的，实际上可没有那么单纯乖巧。 学遂浑身一震，似乎才意识到刚刚他失控了。 猛然间，他反身换了个位置，将问云里捞到自己腿上跪坐着，殷红的唇瓣擦过他的脸颊，停靠在他的耳朵上。 “学长，我想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过头亲吻着学长的脸颊。 “嗯？什、什么？” 问云里一怔，什么想好了？ “学长，我做你的1，好不好？” 第58章 学长，你太纵容我了 学遂的手掌往上挪动，扣住了他的后颈，唇瓣几乎是贴在他的耳朵上，男性的荷尔蒙卷起的爱意，将他整个人笼罩着。 想了各种也没想到是在说位置，问云里愣怔住了，手指攥紧了几分，眸底染上了笑意，还没等他回应，耳边又传来了学遂沙哑的嗓音。 “学长，让让我，好不好？让我做你的1，行吗？” 像是鼓起了勇气说出口的话，隐隐间还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他想做1，做学长的1。 问云里嘴角上扬，手掌揉了揉学遂的头发，嗓音低哑，“好，学长做你的0。” 第69章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发现了学遂一直说的是做他的1，而不是他做他的0，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答应过的不会食言，何况他上一次就说过，让学遂选，他都不介意。 学遂呼吸微滞，忍不住笑了，“学长真好。” 以后，他就是学长的1了。 他说着，手掌忍不住顺着问云里的脊椎往下滑，最后停在问云里的腰间的裤子边。 贴的更近，他的脸埋在问云里的颈窝里，亲吻触碰，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表达着他的欢喜。 问云里能察觉到滚烫的手停在他的腰间，耳边的呼吸声加重，他身体下意识地颤抖，手指揪住了沙发，闭了闭眼低声道：“要吗？” 欲望在两人的眼底燃烧蔓延，问云里想起他们之间的逾矩，早就已经跨越一切了，如今发展成这样倒也正常。 学遂身形一震，停在问云里腰间的手收了回来，低声道：“学长，你太纵容我了。” 他眼眶微红，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么纵容宠着他过。 他当然知道，学长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学长，还是那个温柔的学长。 “嗯。” 问云里侧过头亲吻着学遂的脸颊，“你是我男朋友啊。” 仅仅七个字，就代表了一切。 你是我男朋友啊，所以才会纵容，才会无所顾忌地说出这些话。 学遂心尖像是被挠了一下，粗重的呼吸似乎能将问云里吞噬，他在学长的脖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低声道：“学长，等你生日那天再做好不好？” 他现在什么都没准备，怕伤了学长，距离学长的生日，也没剩多久了。 他想找一个特殊一点的日子。 “好。” 问云里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在他同意了的情况下，学遂都没有动他。 这其实已经说明了学遂对他的感情。 都是男人，他很清楚欲望被点燃后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临了，他又低声道：“阿遂，我帮你，好不好？” “好。” 学遂忍不住手攥住了问云里的手，“学长……” * 天旋地转的视线，耳边的声音越发明显，直到门口传来了门铃声，两人才恍然回神。 “外卖到了。” 问云里低低地开口，又扫了一眼学遂满头大汗的模样，扬声道：“放门口就行。” 紧接着，门铃声停止，还能听到很细微的脚步声。 两人都没起来。 学遂一直抱着问云里，脸颊埋在他颈窝里许久，才缓了过来：“学长点了外卖？” 他看着还跪坐在他身上的问云里，抬手将人抱到沙发上坐着，“腿麻了没？” 外面的天色渐暗，才恍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没事，你去拿一下外卖。” 问云里背靠在沙发上，后背都是汗。 “好，学长你去洗个手。” 学遂站起身，去了门口，外卖被挂在了门把上，他提着进了房间，放在餐桌上，才去厨房洗手。 问云里则是回了主卧，去卫生间洗手，还用的洗手液。 “学长，吃饭了。” 他刚洗干净，耳边就传来了学遂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叫他学长的人有很多，却只有学遂的这声学长让他心悸。 “来了。” 问云里回了客厅，坐在餐桌前吃饭。 他时不时会瞄一眼学遂，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他面前伪装成那样的男孩，今天会在他面前说出那样的话，还说要做他的1。 先前情动时，他被刺激得脑子都乱的，如今缓过神来，心底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高兴。 终于，学遂在他面前伪装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少，比起伪装出来的乖巧，他更喜欢真实。 伪装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同于虚伪，他真的很厌恶虚伪的人。 一顿饭，两人都吃的很高兴，也都各有各的小心思。 吃完，学遂特别勤快地收拾了一遍，才走到问云里面前，眨了眨眼睛，“学长，我受伤了，今天……能和你同床共枕吗？” 他去拉问云里的手，眼睛里仿佛噙着星光，更多的还是一种撒娇感。 似乎就是有那种说不出来的底气。 好像知道学长就不会拒绝。 “行，来吧。” 问云里失笑，手指点了点他脑门，“再晚点伤口的疤都掉了，想一起睡还找这么个借口。” “还不是因为……学长宠我吗？” 学遂凑近了点，在学长耳边笑了笑，又道：“我这两天休假，学长想吃什么，天天吃外卖不好，我给学长做饭，好不好？” 除了最早那次给学长送饭以外，他好像还没给学长做过饭呢。 他的厨艺还挺好的。 那次送饭，其实也算不上是他做的。 “好，不过我明天还得去一趟检察院，可能下午会休假，早上我不在，你知道这附近买菜的超市在哪吗？” 问云里知道学遂的厨艺不错，就是还没正式吃过学遂做的饭。 “知道的，学长放心，我明天去买菜，你中午回来就能吃上我做的饭了。” 学遂很想让学长吃到他做的饭菜，以前的厨艺没想到现在有了用武之地。 第70章 “行。” 问云里往卧室里走。 “那个，我去洗漱完再过来。” 刚刚折腾这么长时间，学遂衣服都湿了，赶忙蹿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 结果刚放上——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 -小遂，生日快乐 看到这条短信，学遂的眼里染上了冷意。 第59章 靠窗的少年，是我二十岁时就认定的伴侣 问云里（受）： 我置身行走于黑暗中，天边的光被阴霾遮住，只剩下看不见未来的长路。 倏然，路旁燃起了一盏长明灯，脚步声在我耳边回荡，原来是一个少年。 他阻挡住了那歇斯底里的哀嚎，覆盖住了那日日夜夜梦境里的尖叫。 那个我曾经从远方注视过的少年，他跨过千山万水走到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他喜欢我。 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一个下午，林荫树下，一个男孩向我告白。 而我，透过树叶的光线，指向侧边街角窗前的一个少年，告诉他。 “看见了吗？靠窗的那个少年，是我二十岁时就认定的伴侣。” 是啊，他曾是我二十岁时就认定的伴侣，我在等着他长大，也在等着我有机会带他回家。 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把他带回了家。 * “还真会找时间啊。” 他冷笑了一声。 生日？ 他的生日都过去很久了。 凝视着那个号码许久，他走到了阳台上，拨通了电话。 “嘟——” 仅仅一声，对方就接通了，是一道中年女声。 “小遂？” “嗯。” 学遂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想到那句生日快乐，只觉得心冷。 他闭了闭眼，低声道，“你要是想找我要钱，大可不必摆出一副爱我的样子，我的生日已经过去很久了，也不再需要一个所谓的母亲的祝福。” 他没发现，在他说话的时候，问云里又拿了一套新的睡衣进来。 这是他又翻出来的一套新睡衣，外婆生怕他过的不好，在镇上看到什么适合他的就买，买的什么都有。 他本身的衣服就很多，有些不穿的就收起来，之前飞仰他们也穿过外婆寄给他的衣服。 不过睡衣他还没给过，有些睡衣还是外婆亲手做的，这次又翻出来一套，给阿遂穿他舍得，却没想到进来就听到了阿遂打电话。 还听到了他说的话。 他怔然站在原地，把手上的睡衣放在床上后就离开了。 他想，阿遂应该也并不想他知道这些东西。 毕竟，阿遂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学遂真的没注意到学长来过，攥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听着那头他所谓的母亲的话。 “已经过去了吗？可能是我记错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听说你现在在江安市……” 柔柔的声音传来，就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好像我们上一次联系还是在半年前，你有什么事吗？” 学遂打断了她的话，冷静地开口，“如果没什么事，我不希望你再打扰我的生活，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从小到大我也没花过你什么钱，前两年我的各种奖学金也都给你了。林童女士，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明明看着很冷静，却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不要再给我发生日快乐这种只能证明你廉价母爱的话了，我只觉得可笑。林童女士，你不觉得虚伪吗？你装的不累吗？从今天起，我会拉黑你所有的联系方式，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我也没有钱给你。” 他说完一大段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将号码拉黑。 同时，他手指近乎颤抖地翻出了微信和支付宝，全部都拉黑。 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了。 哪怕她不发这句生日快乐，他都不至于如此。 发了，他只觉得可笑。 明明从来没爱过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他，却偏偏要营造出一个很爱他的妈妈的模样，不觉得恶心吗？ 把手机甩在床上，他去了卫生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那些话，忍不住想吐。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住情绪，去拿衣服洗澡。 结果出来就看到床边放着一套新的睡衣，是那种类似于很早的人会穿的那种自己做的，花色是条纹的，清凉又不土。 学长刚刚来过了吗？ 学遂浑身一震，想到他刚刚在阳台上打电话，学长会不会听到了？ 他不确定，但想到学长看向他时满眼的宠溺和温柔，才逐渐把慌乱的情绪压下去。 他就抱着学长送来的这套睡衣进了浴室。 在他洗澡的时候，问云里也在洗澡，当水淋湿他的头发时，脑海里还是阿遂站在阳台的背影。 落寞、愤怒中又夹杂着暴躁，好像电话那头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和他关系很差的朋友。 他不知道学遂经历了什么，但就光听到了那一句，就知道学遂的母亲并不爱学遂，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 这一多想，问云里就多洗了几分钟才出来。 等他出来以后，学遂把他洗了的桃子给吃掉了，顺便洗漱完了，才坐在床边等他。 第71章 “洗好了？” 看到阿遂穿的是他送过去的外婆做的衣服，黑色条纹的睡衣，很清凉好看，遮不住阿遂宽肩窄臀的好身材。 “嗯，洗好了，你看这睡衣我穿着好看吗？” 学遂眉眼弯弯，丝毫看不出先前的愤怒，所有外露的不高兴的情绪都被隐藏住了，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模样。 “好看，这是我外婆做的，我觉得挺适合你，就拿给你穿了。” 问云里看着学遂在他面前强表现出笑脸的模样，心底酸涩中溢出了一点点疼。 那是心疼，好像自从和阿遂在一起后，他经常会心疼阿遂。 “学长外婆做的吗？” 学遂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喜悦。 他知道，学长和外婆的关系很好，学长的外婆还曾经来过市里，去过检察院。 “嗯，给我做的，但是她每年都做，我穿不了这么多，就都给收起来了，刚好你来了，就拿出来给你穿。”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到阿遂隐藏的情绪，低声道，“想认识我外婆吗？” 他希望阿遂能开心一点，却又不想公然戳破他的伤口。 阿遂的过去，有些他并没有参与过，也不想再提起。 除非阿遂自己愿意提起。 “学长外婆？我可以吗？” 学遂瞳孔微缩，看向学长。 第60章 学问的学，遂愿的遂 那可是学长的外婆，这不基本上等同于见家长了吗？ “外婆知道我性取向，她不在意这些，之前还说如果找对象了，要让她看看的。” 问云里失笑，外婆心胸开阔，为人开明。 除了最开始不太能接受唉声叹气了几天以外，后来愣是为了他这个外孙去研究了一下特殊性取向群体。 在知道大部分的性取向都是天生的以后，外婆是腰也不疼了，一年到头好奇他能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他那会儿就敷衍两句，一直忙于学业。 后来，外婆偶尔会来市里找他，给他送桃子，还以为康巡是他对象。 犹记得，他当着康巡的面，夸他说这小伙子长得挺俊，当时康巡没明白，还是他意识到了什么给圆过去的。 如今阿遂和他在一起了，也该跟外婆说一声的。 “啊？学长的外婆知道？” 学遂瞳孔微缩，长辈之间基本上都会有代沟，父母一辈代沟已经不浅，何况是祖孙辈的。 越年长的长辈，应该越不能接受这种事才对。 “知道，这个点外婆应该还没睡，我给外婆打个电话。” 问云里揉了揉学遂的脸，这会儿的阿遂真的挺像小兔子的。 他找到外婆的微信，给外婆去了个视频电话。 学遂似乎是有些羞涩，还往旁边坐了坐。 没半分钟，视频电话就接通了，是外婆风勤。 “里里，怎么想起来给外婆打电话？桃子吃完了？还要寄吗？” 风勤笑意满满，看样子正坐在乡下的校园里剥什么东西。 乡下的小院在晚上的时候有风，会凉快一点。 “没吃完呢，外婆。” 问云里失笑，看着外婆的脸，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起来。 “外婆，我带个人给你看看。” 他扭头看了躲在一边的学遂，眉眼弯弯。 一句话，让风勤站起了身，“你等着，我回房间开灯再戴个老花镜。” 她鲜少见到里里这么笑，好像真的开满了向日葵的笑容，已经消失很多年了。 显然，里里有喜欢的人了，就刚刚那眼神，人就在旁边呢。 “外婆，就带你看个人，也不用戴老花镜吧。” 问云里忍俊不禁，外婆越来越可爱了，看来是发现他说的人是男朋友了。 “这可不行，里里喜欢的人，我可得过过眼。” 风勤笑着捞起凳子回了屋，去开灯。 学遂讶然，没想到学长的外婆这么好说话，还知道是学长喜欢的人。 他越发羞涩，有点不知所措，那可是学长的外婆啊。 问云里瞅见阿遂微微发红的脸，想到他隐藏的性格，这才真的感觉到阿遂的一丝丝纯情。 他攥住学遂的手，凑近了点，在他耳边低声道：“外婆人很好的，不用害羞，让外婆看看……我喜欢的人。” 最后五个字，缱绻温柔。 学遂心瞬间就酥了，没忍住扭头亲了问云里唇瓣一口。 学长真甜，好会说情话。 他没注意到，视频电话里的风勤刚戴上眼镜，就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惊得嘴巴都张开了。 这样的小两口，她还第一回 见。 问云里余光瞄到了，捏了捏学遂的手，轻咳了一声，“外婆，你看，这是学遂，我男朋友。” 他另一只手把镜头移向学遂。 学遂长得很俊，他都很喜欢的人，想必外婆也一定很喜欢。 “好看，岁岁平安的岁吗？” 风勤的脸上噙着慈祥的笑容，还多看了学遂几眼。 “学问的学，遂愿的遂。” 问云里解释，本想说学习的学，最后还是改成了学问的学。 学遂猛然看问云里。 学问的学，学长这是官方认证了？ “好，很好听的名字，也般配。” 第72章 风勤脸上都笑出了褶子，那种让人舒服的温柔，不自觉地就放下各种戒心。 “外婆好。” 学遂等到他们都不说话了，才乖巧地叫了声外婆。 “好，以后我叫你遂遂行吗？” 风勤刚刚看得可清楚着呢，两人关系极好。 这样，她也就放心了，至少有人能承载里里的喜怒哀乐了。 “当然行，我吃了外婆寄来的桃子，很甜很好吃。” 学遂不太懂怎么讨长辈欢心，就想到了桃子。 “是吗？吃完了跟外婆说一声，外婆再给你们寄。” 风勤说着，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学遂的衣服上，多看了两眼，怎么看怎么眼熟。 发觉到外婆的视线，学遂才意识到这是外婆给学长做的睡衣，“那个……外婆，这睡衣是学长给我穿的，听说是外婆做的，外婆的手真巧，做的真好看。” 他说话有点磕磕巴巴，不太会和长辈聊天。 “挺好，下回给外婆个尺寸，外婆专门给你做，省得老穿里里的。” 风勤睨了问云里一眼，像是看出来了学遂的拘谨，在找话聊。 “外婆，您这是不疼我了啊？这才见到阿遂，就要给阿遂做衣服。” 问云里调侃了外婆两句，看出来外婆是在缓解气氛。 “去去去，我给你做的衣服还少啊，你穿都穿不完，给遂遂做衣服挺好的。行了，我还得去把衣服收了，啥时候有空，你带遂遂来乡下玩。” 风勤瞪了问云里一眼，多大个人了，还这么计较。 “行，外婆再见。” “外婆再见。” 两人都打了个招呼，风勤才挂了电话。 经过这个电话，学遂原先的负面情绪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见过家长后的欢喜，还有一丝丝酸涩。 一直以来，他好像都不怎么被长辈喜欢，说他孤僻不会说话，说他装得一副乖巧模样，实际上就是个垃圾。 他听过太多的评价，最多都是在夸他长得好看，好像他就是个没有任何内涵的人。 这一次，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了电话那头外婆对他的喜欢。 他知道，这是有一定意义上的爱屋及乌，但也已经足够了。 他早就已经不在意所谓长辈的喜欢了，他长大了。 但，那是学长的外婆，是学长的长辈，所以不一样。 凝视着学遂垂着头的侧脸，问云里把手机放在一边，单手抱住了他的腰，“见过家长了，什么感觉？” 第61章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的孩子不正常？ 本来他确实没打算带阿遂见外婆的，就算真的去见外婆，也肯定是带着阿遂当面见。 临时带阿遂去见外婆，他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见过外婆以后，就好像阿遂被打上了他的标签。 “外婆人很好。” 学遂半晌就说出了五个字，没等他再想出说些什么，耳边传来了学长的声音。 “刚刚，外婆看到了你亲我。” 问云里像是故意调侃，语气带着些许揶揄。 “什么？” 学遂从床上蹦了起来，那姿态真的像个急了的兔子，“外、外婆看到了？” 他好像在外婆面前，就亲了学长那么一口，还让外婆看见了？ 那外婆会怎么认为他啊。 他呼吸紊乱，愣怔地看向问云里。 “嗯，看到了。看得还很清楚，刚戴上老花镜就看到外孙被男朋友亲了。” 问云里满眼笑意，就逗小兔子。 小兔子逗起来的时候，真的挺有意思。 “学长！那你怎么不说一声！” 学遂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过期社死，他还那么认真地和外婆打招呼。 他感觉没脸再见外婆了，甚至看到学长脸上的笑容，都感觉到羞涩。 “不是，你想亲我，我还不让你亲啊？” 问云里笑出了声，小兔子被惹急了这么好玩的吗？ 学遂：“……” 学长这是真的不当人了，这话说的！ 他瞪了问云里一眼，拽着学长亲上了他的唇。 问云里不反抗，小兔子也得顺毛。 不过，他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兔子急了咬人的感觉。 确实咬人。 等到两人分开，问云里的嘴唇是真的让小兔子给啃破了。 “睡觉。” 他睨了学遂一眼，躺下睡觉。 学遂的眼睛注意到问云里带血的唇瓣，心虚到什么话都没敢再说，躺下抱着学长闭上眼睛。 等到学遂真的睡着了，问云里才睁开眼睛，眉眼温柔，里面仿佛噙着星光。 谁能想到，阿遂有小兔子和小狼崽的反差呢？ * 第二天早晨七点，桑绪鸣就给问云里打了个电话。 问云里刚洗漱完，日常的生物钟让他醒的挺早，一般洗漱也挺早，没想到一大早桑队就给他打电话。 “喂？桑队，怎么了？” 现在他和桑队手上共同在调查的案子，就只有杀子案和冯家灭门案，能让桑队打电话来的，估计是调查到什么了。 “就那个陈家杀子案，之前做dna检测后，不是发现陈笑颜不是陈家的孩子吗？从程小安那里，也得到了一些答案，根据调查线索显示，陈家人确实是知道陈笑颜不是他们的孩子，甚至他们也没有重男轻女的现象。” 第73章 桑队的声音严肃，紧接着又开口，“但是，无论我怎么讯问，他们都不愿说出孩子的来源。关于陈笑颜出生的那家医院，也已经调查过了，之前没调查出来，果然时隔太久也调查不出来，不过当天确实有个婴儿出生，是不是陈笑颜就不好说了。” “为了寻找陈笑颜的亲生父母，我又根据户籍找到他们之前所谓的家乡，然后调查出了一条线索，陈明亚和张远眉可能涉嫌人口拐卖，陈笑颜这孩子似乎是他们拐走的，后来国家政策严了，他们来不及卖掉，就只能算做自己的女儿。” 听到这里，问云里已经在客厅了，学遂还在睡，他就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带上，沉声道：“陈笑颜是被拐卖的？那为什么来江安市？” 那陈笑颜是从外地拐卖到江安市的，还是说本身就是江安市的孩子，被他们拐卖走的？ “不知道，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江安市的，还是夫妻俩从外地抱来的。可根据户籍和出生证来看，张远眉是在江安市‘怀孕’的，陈笑颜也是在江安市‘出生’的。” 桑队也摸不着头绪，调查还在继续，希望能找到陈笑颜的亲生父母。 找到其实也挺心酸的，毕竟孩子已经死了。 “我提出一种假设，有没有可能孩子并非是江安市拐的，而是从外地拐来的，然后因为政策原因，孩子出不了手，所以就只能养在家里。但是孩子又必须要上户口，他们就在家里养了一年，营造出张远眉怀孕的假象，而陈笑颜是一年后上的户口，所以她比实际年龄大一岁？” 问云里提出了一种假设，主要是很多逻辑上都说不通。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是怎么瞒过医院的，就算不做产检，那生孩子的时候呢？贿赂了医生吗？” 桑队不太认同问检的观点。 “确实，这点也说不通，或者说张远眉其实怀孕了，后来生下了孩子后，孩子死了，让陈笑颜代替了他们原本的孩子？” 问云里发散思维，却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就是有一个环完全扣不上，只要能扣上，就能知道到底隐藏的是什么。 “可还是不对，不过这孩子肯定是拐卖来的，陈家夫妇怎么也不愿意说这孩子的来源。” 桑队一想到这个案子就头疼。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陈笑颜弄死，养自己的孩子，还非得留着陈笑颜，把自己的孩子杀死？逻辑上说不通。” “确实，这样逻辑上说不通。” 问云里喃喃自语，在脑海里一直思索，倏然他想起了一个点，“等一下，这个陈明亚和张远眉，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眯眼，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对，这又怎么了？” 桑队皱眉。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的孩子不正常？” 问云里眯眼。 桑队恍然眼瞳里闪过一道暗光，“你的意思是？” “嗯。” 问云里知道桑队的意思，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的太明显。 “好，我马上就去做一下检测，你今天来检察院吗？到时候，检察院会合？” 桑队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要去一趟检察院。 “来，我吃个饭就去检察院。” 问云里想起阿遂的电瓶车还在检察院，今天还是不开车过去了，把车留给阿遂。 第62章 学长的什么都是香的 他去买菜，也相对方便一点。 “好，那等你来检察院看结果。” 有了新思路，桑队心态都放平缓了许多。 “嗯，检察院见。” 挂了电话，问云里吃完饭步行去了检察院，在去之前给学遂留了个字条放在桌上，还有车钥匙。 等到学遂睡醒后，身边的被窝都完全凉了，学长好像起来很久了。 他日常有一点点起床气，生物钟也有，但是在放假的时候，生物钟不太好用。 如果在特别安心的地点，加上真的很困倦，他能睡很久。 可能是学长的身边太安心了，所以他睡了很长时间，完全就没有意识到了。 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 这个点出去买菜刚刚好。 学长如果上班，这个点肯定已经不在家了。 他起床洗漱，去了客厅，就看到餐桌上摆放着面包和牛奶，好像是专门为他留的，还有车钥匙和一张字条。 33家练过书法的小徒弟写的 -阿遂，我去上班了，给你留了早餐在桌上，你要是出门买菜的话，可以开车去，车钥匙给你留下了 最后署名是问云里。 看到字条，他眼睛都亮了，就是他有驾照，可他很少开车。 驾照他一般随身装的，偶尔借给单梓杭扣个分。 让他自己一个人开车，说实话确实没开过几回，只是偶尔开过单梓杭的车。 想到是学长留的，他还是吃了早餐后，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有段时间没联系单梓杭，他给单梓杭打了个电话。 两声就接通了。 “不是，学大少爷，你知道我今天休班吗？我还想多睡会儿呢，怎么了？什么事？” 单梓杭被手机铃声吵醒，抓狂地挠头，看到是学遂，火瞬间熄了。 “陪我出来买菜，我开学长的车去你家接你。” 第74章 学遂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单梓杭眼角一抽：“……你打电话就是来跟我炫耀这个的？学长把他的车给你开了？” 都说车是一个男人很重要的东西，能把车给他，就代表了他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 学遂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炫耀。 他忍不住翻白眼。 在任何事情上都显得有些孤僻的学遂，只有在问学长这里不太一样，特别像个小孩子。 “我和学长正式确认关系了，还和学长的外婆视频了。” 学遂笑意满满，之前太忙了，又心怀忐忑，不知道能和学长在一起多长时间。 且最早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确认关系，现在学长给了他很多安全感，他就忍不住分享给单梓杭，他最好的朋友。 “是吗？你跟学长在一起了？还见过家长了？” 单梓杭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后背装了弹簧似的，紧接着就爬了起来。 “买菜是吗？你来接我，我起床洗漱吃个早餐。” 他原来还困着，瞬间精神了。 学遂：“在电梯了，等我过去。” 他就知道，梓杭最喜欢的就是八卦。 更何况梓杭知道他喜欢学长喜欢了很长时间，追求学长是他最想做的事情，现在真的追到了，还像是在做梦一样。 等快到的时候，单梓杭已经在小区出口处等着了。 “你这开车技术，真的不行，就是从学校过来也不要这么长时间啊。我在门口都站快二十分钟了，之前不是借车给你开过吗？这开车技术还是这么烂。” 六月底已经开始热了，还好早上太阳没那么毒，单梓杭没有被太阳烤熟，也燥热的很，赶紧就上了副驾驶。 当初学车的时候，是他父母同样花钱给学遂报了名，所以就一起学了。 可学遂又要去打工，非要把这钱给他父母，就找他不上班的时间，他父母不愿要，最后还是给了一半。 学遂的自尊心极强，这几年也没什么机会开车，这车技比他差远了。 他等得快热死了。 “不能违反交通规则，也不太认识路，跟着导航走的，就开得慢了点。” 学遂轻咳了一声，学长的车得爱惜一点。 “行了吧你，学长的什么都是香的。” 单梓杭是真的无语，以前也没见学遂对他的车这么爱惜过。 “行了，就别说了，我今天要给学长做大餐，陪我去超市买个菜呗？” 学遂想了半天，只能和单梓杭分享他的快乐和喜悦。 “行，不过你得跟我说，你和问学长什么情况，你们两个才认识多久，就在一起了？还见了家长？” 单梓杭的嘴就跟机关枪似的。 主要是问学长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形象，很多人都知道，基本上谁告白都没用。 没想到能让学遂成功。 不过，确实从一开始就有猫腻，问学长能把学遂直接带回家，也挺不按常理出牌的。 “学长对我挺好，我其实也挺稀里糊涂的，不过我能看出来学长对我是认真的，也一直努力在给我安全感。” 学遂在很多人面前都很沉默寡言，唯独在两个人面前才会多一点话。 一个是单梓杭，一个是问云里。 一个挚友，一个爱人。 这两个人，对他而言就足够了，其他人也没那么重要。 “问学长的人品确实没得说，从他对待他的追求者上来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单梓杭忍不住笑，“恭喜你啊，追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恰巧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这是最幸运的事情啊。 过去种种苦难，造就了现在的学遂，也该让学遂遇见他的幸福了。 “学长给了我家里的密码和钥匙，让我住在他家，看我俱乐部和家来回跑，还给我买了一辆电瓶车。” 学遂像是想要给单梓杭证明一样，说着学长的做的事情。 还有给了他很多的安全感，会哄他给他糖。 告诉他，他只要叫疼，就有糖吃。 单梓杭见过问学长，难以想象疏离又谦逊的人，会对学遂做到这一步。 “那……问学长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 两人交谈着，学遂驾车去了学长家小区附近的超市，那里面早上什么菜都卖，就是这个点有点晚了。 不过该买的东西，还都能买到。 第63章 阿遂，怎么做了这么多 绕了一圈，买了些蔬菜还有海鲜，没想到超市里还有生蚝。 单梓杭多瞅了两眼，轻咳一声，“要不要买点生蚝补补？” 这他也不知道谁1谁0啊。 毕竟看性格大概率是问学长1，看身材大概率是学遂1，他这也不好问。 学遂刚看完大龙虾，就听到这话，就差喷出来，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生蚝？ 这怎么突然就转移到买生蚝上了。 “这不是考虑到你们天天住在一起吗？” 单梓杭啧了一声，“为你们好。” 两小年轻天天住一起，那不得干柴烈火啊。 “你闭嘴吧。” 学遂眼角一抽，这要是买了生蚝回去，学长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呢。 他就算再不懂，也知道生蚝是补什么的。 第75章 “行，不买就不买呗，看看你还买什么菜，舍命陪君子，我觉都没睡醒，就让你拽出来了。” 单梓杭心里还是为学遂高兴的，能追上他喜欢的人，这一点真的很重要。 “我还是第一次给学长做饭，不知道学长会不会喜欢。” 学遂想到学长，眉眼都含着笑。 “怎么会不喜欢呢？你做饭那么好吃。” 单梓杭低笑，物理学院的天才学生，年年拿奖学金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一样会小心翼翼，会患得患失。 他觉得，学遂已经很好了。 * 问云里不知道学遂开了车去买菜，还叫上了好友，兴奋地和好友说他们在一起的事。 他从不介意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虽然他没有在朋友圈官宣，但也还是让飞仰和清陵知道了。 只是，他没跟康巡说。 或者说，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早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康巡相处。 哪怕是在一个屋檐下，也有无法言说和消除的隔阂。 没官宣还有个原因就是现在在查的这个冯家灭门案，他微信里的朋友很多，都知道他是个检察官，如果和阿遂官宣了。 这个俱乐部有问题，怕影响到阿遂。 “还没出结果？” 在工位上查了很久的资料，又看了很久的卷宗，问云里一抬头就看到了桑绪鸣。 “快了，你中午回家吗？不回家的话，请你吃个饭，顺便讨论一下案情？” 桑绪鸣发现了问云里的思维转的很快，能够快速地捕捉到一些东西。 这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天生敏感，他也有这种敏感，可敏感程度不如问云里。 “不确定，可能不行，家里有人等。” 问云里想到阿遂，让阿遂去买了菜，以阿遂的性子，指不定给他做了饭。 阿遂第一次在家里给他做饭，他不想失约，即便阿遂没给他发消息，他也觉得阿遂应该会做。 可能这就是相爱之人之间的默契吧。 以前，他从不觉得自己和谁有别人看不懂的默契。 如今，有了。 “那……行吧。” 桑绪鸣多瞅了问云里一眼，家里有人等啊，真不错。 “那下午见，下午应该检测就出来了。” 问云里低笑。 “什么检测？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霍飞不满意了，怎么感觉两人像是在打哑谜似的，他一句也听不懂。 “现在还没确定，等下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问云里拍了拍霍飞的肩膀，这算是他和桑队之间的默契。 “什么啊。” 霍飞一脸懵逼，到底什么情况，还不说清楚。 已经到了晌午，问云里下楼骑着小电驴回家。 这个时间点，学遂正在厨房里炒菜，买完菜回家以后，他就一直在处理食材。 龙虾之类的还要清洗弄一下，还有一些其他的食材。 整理食材就花了很长时间，看着快到学长下班了，他还挺着急的。 检察院距离家不远，骑电动车在下班高峰期其实更快，大概也就二十分钟左右，骑的快的话可能会更快一点。 问云里一进门，就嗅到饭菜的香味，听到了油烟机的声音。 他换了拖鞋进了客厅，就看到学遂正在厨房里炒菜。 锅里似乎还炖了汤，甚至似乎还买了新的一些能做其他东西的锅碗。 倏然，他才想起来没给阿遂转账，阿遂已经给他做饭了，买食材也不能不给钱啊。 他掏出手机，找到置顶的阿遂微信，给阿遂赚了五千块钱。 食材可能也花不了多少钱，但以后指不定阿遂还要买菜之类的，想了想还是多转了点。 他本来想转一万的，怕阿遂不收。 学遂的目光都在锅上，加上油烟机的声音太响了，他根本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问云里走到了厨房门口，把门给打开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学遂才意识到学长回来了，但是看着菜不方便回头，就开口道：“学长，你再等会儿，马上就做好了。” 他就差这一个菜了，其他的盛出来了两道在桌上，还剩两道菜。 每道菜他都没有弄太多，都不喜欢吃剩菜，海鲜本身就不经吃，其他的也没弄多少。 “嗯。” 问云里凝视着系上蓝色围裙的阿遂的背影，倏然就情动了，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阿遂，怎么做了这么多。” 他的手从身后环住了学遂的腰，唇瓣贴在学遂的耳朵边上低声开口。 学遂似乎不太适应，却又舍不得挪开，脸颊微红，“第一次给学长做饭，自然是要郑重一点的。” 他想让学长知道，他做了学长的1，也能照顾好学长的。 都说做1的人，要对自己的0更好一点，也要更宠着。 可实际上，宠他的是学长，学长还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0。 他不想辜负学长的情谊。 从前，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以后，他想牢牢抓紧学长的手，无论如何都要把学长一直留在身边。 不，是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留在学长的身边。 “好。” 问云里也不反驳他的话，“阿遂想郑重一点，那就郑重一点。好不容易休假，其实应该多休息的，你平日里工作也不轻松。” 第76章 还好，他没有答应桑队的邀约。 “没关系的，给学长做饭，我其实挺开心的，一直都想让学长尝尝我做的饭。” 第64章 那是他最想要抓住的暖阳啊 学遂想，可能学长永远都不会知道，学长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那是他最想要抓住的暖阳啊。 他已经历经过很多很多，却只有那么一个是他想要的。 那就是学长，没有谁比学长更重要。 “好，阿遂想给我做，我就尝尝，看看阿遂的手艺有多好。” 问云里闭了闭眼睛，敛去了眼底的动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温暖又让人想要一直抓在手中。 学遂无法分神关注学长的情绪，只是在炒菜，看着差不多了，连忙关了火。 炒的菜不算辣，油烟机又吸走了大部分的油烟，虽然有点呛人，但还好。 关火后，油烟机又开了一会儿。 学遂把菜盛了出来，放在一边，才去动手关油烟机。 还没等他的手去触碰，问云里就抬手将油烟机给关掉了。 他扭头愣怔了一下，见学长放开他了，才转过身。 刚和学长面对面，就撞进了学长深邃的眼瞳，里面好像噙着一个他。 是的，他在学长的眼里，看到了他自己。 “阿遂。”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呢喃了一句，情人间的拉丝感顿生。 他环着学遂的腰，吻上了他的唇。 学遂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手揽住问云里的腰间，扣的很紧，回应着。 唇齿间的交缠，更多的是一种相互之间情感的互动。 两人都情动，缱绻缠绵，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才分开。 “学长，我给你做饭，这么高兴吗？” 学遂把他的感受说了出来，内敛的性格稍微释放了一点，喘息着的声音更有种男性荷尔蒙的欲望。 他的眼睛里，在起火。 滚烫的热情和爱意，似乎能够将问云里燃烧。 那样的真挚，好像曾经站在他面前告白的大男孩，他蔓延至全身的虚伪枯萎了，剩下的是真实的、不加掩饰的东西。 问云里的心里涌现出了不知名的东西，眸底染上了一丝湿意。 他环住了学遂的腰，低低道：“嗯，高兴，只要是阿遂做的，我都高兴。” 他的阿遂，真的很好很好。 “学长，那快来看看我给学长做的饭，还有汤也好了，你先去餐桌前坐着，我去盛饭。” 学遂硬是把学长推出了厨房，才去把汤盛出来，一起送了出去。 还有煮的米饭，也盛好了端出去的。 “学长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笑眯眯地把碗筷摆放在学长面前，浅色瞳孔里噙着期待。 “好，我尝尝。” 问云里看了一眼，总共是三菜一汤，并没有做的特别多，也可能是时间来不及。 一道是龙虾，一道鸡汤，一道青椒肉丝，还有一道酸辣娃娃菜。 荤素都有，还有汤，光是看卖相，这厨艺绝对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用筷子先夹了青椒肉丝，入口的辣味和香味，就填满了他的味蕾。 问云里眼睛一亮，“好吃。” 知道阿遂能说出给他做饭，肯定是有厨艺的，但是没想到厨艺会这么好。 “好吃就好。” 学遂嘿嘿一笑，从旁边了一次性手套，在学长吃龙虾之前，给学长剥了一个，站起身隔着半张桌子放在学长嘴边，“尝尝这龙虾的味道怎么样？” 他发现了学长其实还挺喜欢吃海鲜的，就给学长做了龙虾。 日常点外卖的时候，偶尔也会点龙虾。 但他觉得，这龙虾的味道其实不算太好，没他做的好吃。 现在总算能做给学长吃了。 问云里失笑，怎么感觉做饭的阿遂，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想要得到他的奖励和他的赞赏。 他张嘴，把龙虾尾咬在了嘴里。 味道不错，比外卖点的好吃多了。 “好吃，比外卖好吃多了。” 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学遂，眉眼含笑。 “那学长就赶紧吃吧，学长不喜欢吃剩饭，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们中午把这四道菜全部吃完，怎么样？” 学遂又上手给学长剥了几个龙虾，他没做那么多，也是因为这个。 还有就是，学长因为工作原因，其实吃的一直都不怎么样。 自从和学长住在一起后，他就发现了，学长这个人有些怕麻烦，能点外卖的情况下，基本上点外卖。 不能点外卖的时候，都是随便凑活一下。 简单点来说，就是学长对吃的并不是很在意。 他心疼这样的学长，学长把所有的热爱都奉献在了他的岗位上，反而有些失去了生活的乐趣。 他希望能补上学长的生活。 “别剥了，我自己能剥。” 问云里用筷子夹起一个剥好的龙虾尾，放在学遂的嘴边，“光给我剥，你还没尝一个呢。” “我自己做的什么味道，我清楚的。” 学遂见是学长夹的，还是尝了一口。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总算把三菜一汤全部吃完了。 问云里至少几个月都没吃过这么撑的，就差瘫在椅子上。 第77章 主要是不想浪费阿遂做的饭菜，不然也不会这么吃。 “学长，你要是吃不下不用那么勉强的，我吃就行了。” 学遂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学长，有些哭笑不得。 感觉学长好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以前的学长就像是那天上的月亮，他只能仰望，最多一束月光照在他的身上。 如今，他好像变成了月亮身边的星星，能够靠近月亮。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没事，我缓缓就行。” 问云里失笑，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压住了那种饱腹感，不算多难受，就是撑得慌。 “我去把餐具都刷了。” 学遂起身勤快地把餐具都收了，走向厨房。 在这途中，问云里并没有阻止，甚至也没有站起身，就眉眼温和地看着这一幕。 他喜欢这一幕，好像这真的是一个家，学遂是他家的一份子，是他的另一半。 学遂去了厨房刷了近二十分钟，才全部刷完。 弄完以后出来，发现学长坐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学长的眉眼平和，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 他能看到学长眉宇间的疲惫，想必最近都很忙碌。 想了想，他走近了点，去抱学长。 第65章 要宠着学长，要习惯抱学长 问云里是一碰就醒了，还没等他反应，就被学遂一把横抱在了怀里。 “阿遂。” 他一怔，右手下意识地环住了学遂的脖子，有点迷迷糊糊的。 “学长，我抱你去卧室睡午觉，下午上班前，我叫你。” 学遂抱着问云里走向主卧。 学长不重，还挺轻的。 他唇角微微上扬。 “怎么还突然就抱我了。” 问云里头一次被人这么抱，还挺不习惯的，不过想想是阿遂，就没着急下来。 “作为学长的1，要宠着学长，要习惯抱学长。” 学遂一本正经，耳根都红了。 他也不知道从哪看到的，这确实得习惯习惯，以后可能抱学长的机会更多。 更重要的是，他想跟学长更亲近一点。 “行，习惯，让你习惯。” 问云里忍俊不禁，也不知道小兔子从哪看到的，这直接就变成小狼崽了。 “嗯。” 学遂抱着问云里放在主卧的大床上，定了个闹钟后也跟着躺在了床上，抱着学长，“睡吧，我本来没想吵醒你的。” 中午能睡着本身就不容易，他没想到能给学长吵醒。 “嗯。”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确实困了。 挺快，两人就都睡着了。 * 下午，问云里骑着电瓶车去了法院，刚到楼下就撞上了桑绪鸣。 “桑队，去拿检测报告？” “嗯，一起不？” 桑绪鸣打了个招呼，接到了消息就过来了。 “一起。” 问云里把电瓶车停了，两人去了鉴定中心。 拿到了报告，桑绪鸣迅速地翻开看了最后一页，舒了一口气，“看来又有新线索了，猜的没错，陈明亚和张远眉之间是近亲，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们近亲结婚，有可能生出来的孩子是畸形，这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当初怀孕了，却还是留下了陈笑颜。” 陈笑颜确实是替代了他们的孩子，但他们可能怕东窗事发，就藏了陈笑颜一年，后来又把陈笑颜报小了一岁。 这些年，他们并未善待这个孩子，最后虐待致死。 想想就让人心疼，无论找不找得到这个陈笑颜的亲生父母，这拐卖也不可能就两个人做，肯定背后有团伙。 “现在这孩子留下来的原因是查到了，又翻出来个拐卖团伙，桑队你这要查案子，估计也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 问云里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层出不穷。 “对了，冯家灭门案，有什么线索了没？” 他现在手上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灭门案，就卡在了绍虹俱乐部。 “7月7号，绍虹俱乐部要在临泉市开分店，所以弄了个假面狂欢。只要会员卡的等级够，就可以凭借会员卡进入绍虹俱乐部，按卡的等级来算能带的人数。我也弄了一张卡，加上你的卡，我们几个应该都可以进去。” 桑绪鸣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这一茬，太过着急会打草惊蛇。 时间还够的情况下，要逐渐顺藤摸瓜才是最重要的。 “行，现在知道了他们是近亲结婚，你直接去提审看看吧。让他们坦白从宽，如果能够提供点有用信息，能够立功，指不定能变成无期徒刑。” 问云里痛恨陈家一家人，可审判他们的是法律，其次如果是一条产业链，就有可能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若是能救出来的话，也是件好事。 要想减刑，也没那么简单，就看他们的态度了，如果他们在其中还做了更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调查出来后法律审判大概率还能是死刑。 “看法官和法律吧，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 桑绪鸣冷笑了一声，对比其他的犯罪，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拐卖、强女干和du相关的这三种。 所以光是知道这条消息以后，他就强忍着反感，必须要做到客观，不能太过主观。 第78章 “剩下的回头再说吧，你晚点回去申请再次审讯，我觉得现在该知道的信息我们都知道了，他们可能会松口。”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又不能诱供，所以才相对更麻烦一点，有线索了他们才可能露出破绽。 “行，那冯家灭门案就等7月7号了，希望能得到想要的消息，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弄一个假面舞会。” 桑绪鸣眯眼，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为什么临泉市开分店，要在这边开个舞会。 “嗯，那我先去整理其他案子了。” 问云里和桑队在楼下就分开了，他才回了工位。 整整一中午，霍飞都在想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看到问检来了，他忙站起身，“问检，你和桑队上午到底在打什么哑迷，我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他太好奇了，可能这就是司法人的特性。 “陈明亚和张远眉两人有血缘关系，他们是近亲。” 问云里随口一提坐下，然后接着翻卷宗，师父那边还有个案子让他帮忙查一下。 他现在确实挺忙的，偶尔还有其他的案子交到他手上，只不过他的第一次上庭还是925那个案子。 “近亲？也就是说他们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会是畸形？这就是他们留下陈笑颜的原因吗？” 霍飞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过这一茬。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陈笑颜已经是他们的孩子了，那为什么还要这么苛待，甚至还把人给打死了。” 如果按照猜测的那样，陈笑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这也不至于让这对夫妻把她杀了啊。 “难不成陈笑颜知道拐卖的事情？或者说发现了他们有其他的犯罪行为？他们继续在做拐卖的勾当？” 问云里顺口一接，瞳孔微缩。 “有可能。” 霍飞接话。 “我去给桑队再打个电话。” 问云里掏出手机给桑队去了个电话。 “问检，怎么了？” “我和霍飞怀疑，陈笑颜的死亡不光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被拐卖，可能她还知道陈明亚和张远眉有其他犯罪行为，或者这两人可能到现在依旧还在做着拐卖人口的勾当。” 第66章 你代我送一束花吧，我想往前走了 问云里把声音压得很低，眯眼道：“桑队，可能暂时不能先审讯他们了，我们需要先调查一下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另外，查一下他们有没有可能继续在做拐卖人口的犯罪行为。” 这要是一条产业链的话，一旦真的问出口，指不定会打草惊蛇。 没想到临时接手的一个案子，居然中间也会有这种事情。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调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等我消息。” 桑绪鸣皱着眉头，刚刚出检察院后，丁郭阳就来接他了。 刚刚打电话是外放的，丁郭阳也听到了，目瞪口呆，“我操，这不会吧？这么丧心病狂吗？” “确实，问检提出的可能性是有点丧心病狂，可想想的话，却又觉得正常了。确实，只是因为陈笑颜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们不可能杀人。除非是，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桑绪鸣认可问检的想法，这个提议目前看来没什么毛病，剩下的只有调查以后才知道。 “我熟悉计算机，等回局里我来调查。” 丁郭阳皱眉，这个杀子案也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要真的是一条产业链，那这太过丧心病狂。 这么多年了，还在做拐卖人口的勾当，虽然国家一直在打击拐卖，可实际上每年的失踪人口还是很多。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甚至是成年中年男性都有突然失踪的。 是一条产业链的话，可能会波及到全国一部分的失踪案。 拐卖不可能在同一座城市，太容易被抓。 “好。” * 问云里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可以说细思极恐。 之前没有想通的东西，现在已经在慢慢地想通。 霍飞也是一样，觉得这个案子是越来越离谱。 谁能想到，就一个杀子案，居然中间牵扯出来这么多东西。 一直到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学遂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主打的就是一个家庭煮夫，服务于他的学长。 等问云里到家，就看到桌上已经摆放着煮好的饭菜，没有中午那么丰盛，但看着卖相也不错。 “阿遂，晚上随便吃点就算了，还做这么丰盛做什么。” 问云里无奈，他感觉到了阿遂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他。 “那，学长给我转五千块钱做什么。” 学遂冷哼了一声，走了过去接过了学长的公文包放在一边，抱住了学长。 “学长，你给我的钱已经够多了，这就算是请学长吃个饭，哪能用得了这么多钱。” 他不够富裕，却又没有穷到这种程度。 “就当家里的生活费了行吗？” 问云里失笑，侧头亲了亲学遂的脸颊。 “哦。” 学遂还是不想收，感觉学长太宠着他了。 本来没付房租，学长又给他买了电瓶车，他就很过意不去了。 再让学长付这些是真的不合适。 第79章 问云里一看就知道阿遂在想什么，舔了下唇瓣，“不想收就不收，以你觉得舒服的方式相处就行，和我在一起，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他能看出来本来阿遂就有心理负担，不希望阿遂再因为谈恋爱增加压力。 “好。” 学遂眼眶莫名地红了，知道学长是为了他的自尊才这么说。 他抱紧了学长，脸埋在学长的颈窝里亲了一口，“学长，下次……我帮你打领带吧？” 他送出去的领带，他还没有亲手给学长打上过。 “嗯。” 问云里失笑，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最近有点忙，所以基本上也没怎么顾上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什么都藏在心里。我虽然工作很忙，但是如果你有事告诉我的话，我也会专门抽出时间去倾听。” 他想让阿遂知道，阿遂对他而言很重要。 “好。” 学遂抿了下唇瓣，低低一笑。 表面上看着疏离的学长，温柔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学长的尊重和对他的喜欢。 他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跟学长说，但是却又没有那个机会去说，或者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些过去，总是难以启齿的。 问云里就任由学遂抱着，享受着当下的岁月静好。 这个时候，一道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接个电话。” 他愣怔了几秒，这个铃声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一听，他就知道是谁。 “好。” 学遂回了客卧，没有打扰学长。 这算是他和学长之间的默契，在有些事情上，彼此之间都有着自己的默契。 “巡子。”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上面的手机号，接通后低声开口。 “嗯。” 那头传来了冷淡的声音。 “听说，你谈恋爱了？和一个小学弟？” 说这话的时候，对方的声音依旧还是很冷淡。 “是。” 问云里应了一个字。 “学遂？” 康巡又补充了两个字，是一个名字。 “是，别人不知道的事，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问云里看着窗外还大亮的天，低低一笑。 “嗯，我知道，就是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和他在一起，恭喜你啊，里里。” 康巡倏然笑了笑，似乎是真心地在祝福，不是在说假话。 是的，有很多事情，连飞仰和清陵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 这像是他和里里之间的默契，只可惜…… “婉婉……那天，你回来吗？也没几个月了。” 问云里看了一眼漂亮的天色，低笑了一声。 “你代我送一束花吧，我想往前走了，里里。” 康巡沉默了良久，才低声说了一句。 他们都沉浸在过去太久的时间了，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一晃已经六年多了。 太久了。 久的，他都快要忘记一些东西了，有些回忆也快褪色地看不到了。 “我其实不相信她不在了的，我其实也放不下，就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我想努力完成我和她的梦想。” 康巡又补充了一句，却不经意间湿了眼眶。 “我知道，你已经很好了，她如果真的还在的话，也不希望你一直为了她痛苦。”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巡子，我们都该往前走了。” 第67章 程小安死了 他们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嗯，我知道，所以我选择了出国。里里，我可能要忙上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不会联系你，我想尝试着忘掉一些事情，忘掉一些情绪。” 康巡抿了下唇瓣，觉得这话可能有些伤人，可他已经想要往前走了，想要过一种新的生活。 “这样就很好了，巡子。希望你在异国能够过得很好，有什么事情和需要，给我打电话。” 问云里知道巡子说往前走了，实际上还停留在时间的缝隙中，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会过去，有些人也不会那么轻易遗忘。 六年都无法释怀的事，六年都无法忘怀的人，怎么可能一出国就能简单遗忘。 他们都需要时间，或许不接触一些人和事，能够忘却地快一点。 “好，也祝你和学遂能够幸福，能够一直在一起。我想，婉婉也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康巡明白里里也忘不了，或许也是过于自责。 “嗯。” 问云里低笑，“巡子，挂了。” “挂吧。” 挂断了电话，问云里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 学遂听到外头没有声音才打开门，就看到学长一直站着，好像不知道站了多久。 学长的背影透露出几分寂寥和清冷，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他。 他一怔，走了过去，从背后环住学长的腰间，像是中午学长抱他一样抱着学长，下颌在学长的肩膀上蹭了蹭。 “学长，在想什么？” 乖巧的姿态，好像一个已经顺了毛的小兔子。 “在想一些过去的事情。” 问云里身形一顿，垂眸看着环住他腰间的手，手覆上了他的手，嗓音温和。 第80章 “是快乐的？还是忧伤的？” 学遂低声呢喃，学长的手很热，放在他的手上，让他有种温馨的感觉。 学长好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近在咫尺。 问云里喉结滚动，“都有。” “我感觉学长你不开心，学长你别想那些事情了好不好？你想想我。” 学遂不会哄人，也不懂怎么安慰别人。 他的过去让他注定和很少人产生过交集，多数人都是过客。 在外人眼里，他为人孤僻也不爱说话。 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学长面前，他有太多想说的话。 想要告诉学长他的爱意，想要让学长每天都开心一点。 学长似乎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还是他和学长在一起后才发现的。 “好。” 问云里任由学遂抱着，看着天色渐渐变暗。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站了很长时间，他低声道：“阿遂，陪我看看月亮，好吗？” 他还不想回房间，想看看月亮。 “好。” 学遂应了一声。 两人站着，一直等到天色变得非常暗，只剩下万家灯火。 可是，等到太阳落山了，他们也没有看到月亮。 明天下雨，天上黑蒙蒙的，微微的亮光被乌云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回屋吧。” 问云里敛去了眸底的苦涩，想看月亮的时候，月亮永远藏起来。 婉婉是不是还在怪他？ “嗯。” 学遂拉着学长的手回了卧室，这一次他主动地陪着学长睡了一觉，没有再回客卧。 * 从这天开始，学遂和问云里之间像是有了默契一样，两人都住在了主卧。 客卧只是偶尔学遂加班的时候，才会去。 怕打扰到学长休息，或者有些时候问云里加班，看到学遂睡在主卧，也会去客卧里睡。 两个房间，都留了各自的洗漱用品、毛巾和睡衣。 学遂在俱乐部里，除了工作以外，他每天都想帮学长多打探一点消息。 在知道7月7号要举办假面舞会的时候，就跟学长说了。 学长说他知道，他又开始想办法找找其他的线索。 虽然不知道学长到底为什么调查这个俱乐部，不过既然是学长调查的，那肯定有些什么问题。 他尽量保护自己。 且从那天他收拾了俱乐部里的人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找他的事。 他和那些人之间，获得了一个平衡。 没有那些人找事，他还相对轻松了一点，他也不想打架。 至少，不想让学长知道他打架。 偶尔接到一些电话，还有短信时，会烦躁地抽两根烟，却也只是敢在俱乐部里抽。 他能看出来，学长不喜欢抽烟，最早在联谊会上抽烟，可能真的只是心情不好。 在和学长住的这么长时间里，学长从未抽过烟。 为了帮学长调查，他还会从别人口中试探些什么，可惜每个人知道的东西都有限。 他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问，就只能每次试探一点点，凑在一起也试探不到什么。 问云里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兔子一直在尝试着露出爪子，想要帮助他调查。 他要是知道的话，怎么都不会上次找他帮忙。 关于杀子案，桑队那边一直在调查，他和霍飞在7月7号之前，将灭门案给搁置了。 他们都在看卷宗，找线索。 关于背后的这个拐卖团伙，上面也非常关注，真的没想到一个杀子案居然能牵涉到这些。 然而，不曾想到的是—— 在7月1号时，出事了。 1号早上，星期一。 问云里刚开车到检察院，就接到了桑队的电话。 “出事了，程小安死了。” “你说什么？！” 问云里猛然踩下了刹车，瞳孔微缩，语调拔高。 “滋啦——” 车子停在了车位的前面，他怔然在车上。 程小安，死了？ 他记得，程小安是陈笑颜表面资料上幼儿园的老师，实际上她并没有带过陈笑颜，陈笑颜也没有上过幼儿园。 不过程小安帮忙带过几天陈笑颜，如今……程小安居然死了？ “安亭苑小区，你知道的，你带霍飞过来吧。” 桑绪鸣的声音沉冷，似乎是已经到了现场。 “好，马上来。” 问云里坐在车上，给霍飞打了个电话。 “问检，怎么了？” 霍飞就在附近，看到问检的车，就过来敲了车窗。 “上车。” 问云里打开车窗。 “好。” 光是看问检的脸色，霍飞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上了副驾驶座。 第68章 凶手过于丧心病狂 等到车子驶离原地时，他才看向问检。 “问检，到底出了什么事？” “程小安死了，我们现在去案发现场。” 问云里言简意赅，走过一次的路，这一次不用那么费劲。 他常开车，又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六年多，对路太熟悉了，连导航都不用。 上一次，纯粹是因为第一次去安亭苑小区。 “程小安死了？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怎么就突然死了？” 第81章 霍飞愣了，怎么突然又死了个人，还偏偏就是程小安。 他们在调查陈家一家时，刚好调查到程小安，这还没多长时间，程小安就死了。 也难怪会多想，可能真的这其中有联系。 “不知道，桑队让我们现在去案发现场，可能程小安的死亡和拐卖团伙有关。” 在没看到尸体之前，不知道情况时，问云里也不敢妄下判断。 还是要等调查后才能知道。 八点三十五分，车子到达了案发现场。 问云里将车停在车位上，和霍飞步行下车。 这个时间点，正值上班高峰期，却有不少人站在楼下的警戒线外。 两人穿过人群，问云里朝向警戒线维持秩序的警察亮了证件。 “问检，霍飞，你们来了啊。” 丁郭阳看到两人连忙走了过来，沉声开口。 “这两位是市中级检察院的，桑队叫过来的。” 警察扫了一眼证件，让两人进去了。 “怎么在楼下就警戒了？”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 “程小安是在楼上死的，但是尸体被切割过，其中左臂从楼上窗户扔了下来，早上有人散步发现了，就打110报了警。现在尸体是只有一只胳膊在楼下，剩下的都在楼上，我不太能看得了尸体，就在下面待着了。” 丁郭阳就一半个程序员，算是吃公家饭的程序员，见过的案发现场也不是没有，就是去了很多次也不习惯。 他也不参与验尸，痕检也轮不上他，最早他不出外勤的，现在跟在桑队手底下，就得跟着出外勤。 “行，那我和霍飞上去。” 问云里拍了拍丁郭阳的肩膀。 他是见过不少案发现场，见多了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嗯。” 霍飞应声，等上了电梯，他才小声开口，“那个……问检，我还是第一次来案发现场。”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吐。 反正听说其他人第一次去案发现场，都会吐出来。 “你应该不晕血吧？” 问云里睨了他一眼，就怕晕血，不晕血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不晕血。” 霍飞否认。 晕血怎么可能去考检察院，检察官有些时候也可能会在案发现场的。 上去后，门口就有警察，看到两人愣怔了一秒，就意识到了什么。 “两位就是检察院的吧？” 他走上前，给两人递过去两双鞋套和手套。 “嗯，桑队呢？” 问云里熟练地接过，套在脚上。 “和法医在里面。” 警察指了指，看样子是在里面的卧室里。 进去后，就能看到从门边往里有拖拽的血迹，一直持续到主卧。 里面有法医在进行初步验尸，桑队在旁边。 听到脚步声，桑队才转过身，看到了问云里，“问检，你来了。” “嗯，刚到，怎么样了，知道死因了没？” 问云里面不改色地进了卧室，确实现场看着太过血腥。 死者程小安的尸体是在床上，从床上的血迹一直蔓延至门口，明显死者被分尸就是在床上。 “法医刚验完，听法医怎么说吧。” 桑绪鸣揉了揉眉心，一大早接到报警电话转到刑侦队的时候，他只是正常出警。 结果到了以后却发现，居然是程小安。 一个普通的幼儿园老师，到底能和谁有多大的仇，把人杀了不说，还分尸把胳膊切断扔到了楼下，明显就是想让警方尽快发现程小安的死。 这一点，很奇怪。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般人在杀人的时候，都会尽量避免尸体被过早发现。 “死因是失血过多，死者全身总共中了三刀，根据伤口形状来看，应该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刃给捅的，不过……” 法医停顿了一秒，戴着口罩却还能看到皱紧的眉眼，似乎有点不忍。 “不过什么？” 桑绪鸣皱眉。 “根据断臂处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被活着砍下来的左胳膊。” 法医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这有些过于残忍。 “伤口处不算平整，说明匕首很钝，另外她的脚腕处有约束伤，应该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捆绑过，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几处抵抗伤，至于其他的我需要解剖才行，死者有可能被侵犯过。” 在两人没反应过来时，法医再度开口。 法医是位女性，提起这个眉眼噙着无奈。 “根据尸斑和尸僵情况判断，死亡时间距离现在8到12小时。” “现在按九点算，那也就是说死亡时间是在6月30号晚上九点到7月1号凌晨1点间。” 问云里看着程小安的惨状，无法想象没多久前还坐在对面妇女，现在变成了一具尸体。 尤其是，凶手过于丧心病狂。 “这个时间点是在晚上，正常不加班的人都已经到家了，活着砍下来手臂，那疼痛感无法想象。如果她发出尖叫惨叫声的话，不可能没有人听见吧。” 桑绪鸣提出假设。 “不一定，她身上其实有很多陈年的伤口，我怀疑她的丈夫可能对她实施家暴行为，如果是这样的话，惨叫成为常态，周围的住户早已见怪不怪，必然不可能报警。” 第82章 法医捋起了死者另一只手臂的袖子，能看到手臂上有很多伤疤，不能确定是不是家暴，但确实疤痕看起来有些时间了。 “上下左右的住户问问就知道了。” 问云里看向法医，“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根据血迹，看起来似乎就是在床上砍下的死者左臂。上一次来的时候，我有注意到死者程小安是个左撇子。” “难道砍下左臂是这个意思？左撇子？无论砍不砍下来，只要问一问都会知道吧。” 第69章 你怎么在这？ 霍飞不太明白这个砍下左臂有什么用意，这种惯用手也不是什么隐私。 “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左臂我等下还得下去看看，然后把尸体送到法医解剖室，剩下的出验尸报告再说。” 法医看向桑绪鸣，眉头拧的很紧。 “好。” 桑绪鸣还需要询问周围的住户，就算找不到目击证人，应该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现在是2019年，不是十几年前几十年前，没有监控的时代。 基本上到处都有监控，想要找到这个嫌疑人，应该不难。 让警察把死者给抬走以后，霍飞几人在案发现场待着。 “问检，你怎么看？” 桑绪鸣看着床上浸着血已经干了的被子，鼻息间的血腥味甚至变得有些臭。 “应该是熟人作案，不然不能这么容易就进了家门。如果她的丈夫有家暴倾向，那么现在需要找到她丈夫在哪，还有她的孩子呢？” 问云里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了一下门锁，没有钥匙不那么容易开，不是熟人的话，程小安也不会将人放进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主要是现在还有外卖跑腿之类的，有可能是送外卖或者跑腿的人被伪装上门杀了人，也不是没可能。这些都需要证据验证，先看看这个家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吧。” 杀人无非就是几种，看这个情况，应该是仇杀。 活着砍下来手臂，那疼痛程度难以想象。 “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被翻乱了，不像是入室盗窃杀人，至于到底有没有丢东西，还要看看她丈夫的说辞。” 桑绪鸣扫了一眼，又去了客厅看看，除了地上还有小孩子的玩具以外，其他地方没有打斗痕迹。 也没有什么东西被翻乱了，把抽屉打开，里面的东西也都摆放的很整齐。 “不过根据上一次她的说辞来看，她和丈夫的感情不像是很差，也看不出来她像是被家暴过的。” 问云里自诩看人的眼光不差，这程小安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被家暴的。 上次他还有看过整个房子的摆设之类的，很明显程小安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被家暴了不会反抗？ 不会报警？ 尤其是上次他和桑队还上了门，如果真的家暴了，想要求外界帮助，也会露出她胳膊上的伤口让他们看见。 可她全程都没有这样做，不符合一个被家暴者的心理。 “我也没看出来，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先问问周围的住户。” 桑绪鸣出了屋子，问云里和霍飞跟着出去了。 “第一次进案发现场，感觉如何？” 问云里没忘记是霍飞第一次进来，他一开始被尸体吸引了注意力，就把霍飞给忘了。 “还好，可能之前在乡下生活过，见过的牲畜血多了，感觉就还好。不过，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是觉得恶心。” 霍飞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基本没了血腥味，明明和其他血液的味道也没什么大区别，可一想到是人血，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往常在法庭上和看的卷宗，都是照片，实地还是第一回 。 “正常，不过这个现场确实是有些惨烈了，按照一般情况，最多是鲜血多了点，死后分尸一般不会有这么的血，活着砍手臂。跟着师父处理过这么多案子，遇上的情况屈指可数。” 问云里觉得霍飞有这个潜质。 “先去对门看看吧。” 桑绪鸣看向问云里，把鞋套和手套脱掉，站在程小安家的对门敲门。 “叩叩叩——” 敲了三声，对门很快就开了门。 等人出现的时候，问云里愣怔住了，瞪大了眼睛，“清陵？” 卞清陵穿着拖鞋和运动装，在看到问云里时也懵了，“云里，你怎么在这。” 他想到了对门好像是出了点事，却没想到能看到云里。 云里不是检察院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是听说过有些检察官会去案发现场，但这实在是有些太巧了。 “我来工作，你呢？” 问云里眉头紧锁，怎么清陵也波及到了这个案子里。 “我来这做家教的，带的是一个下学期上高三的学生的数学。飞仰为了留校，还要继续读博，我暂时又不想找工作，就干脆找了个家教的活。” 卞清陵撞上了云里的眼神，就知道云里是在担忧他。 “这位是？” 桑绪鸣是第一次见卞清陵，本来想问问对门，没想到能撞上问检的朋友。 “是我朋友卞清陵，也是江安大学毕业的，应届硕士生。” 问云里向桑绪鸣介绍，霍飞是认识卞清陵的，上次俱乐部的时候见过。 第83章 “我是霍飞，上次在俱乐部里见过的。” 霍飞朝向卞清陵点头笑了笑。 “我知道是出了命案，但我来的时候并没有拉警戒线，在给学生补课的时候，才听到楼下有警车的声音，我也没多想。主要是，我晚点还要去一趟学校，飞仰还在学校。我是七点半到这边的，就学生一个人在家，学生妈妈不放心，高二刚放暑假没多久，和学生是第一次见面，就让我早点过来。” 卞清陵看向两个人解释着。 “学生高二还没成年，询问也必须要有监护人在场，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学生的妈妈吗？”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根据清陵这么说，就说明现在家里就只有清陵和学生两个人。 清陵必然是不知道什么的，不过学生的妈妈可能知道些什么。 “男学生？” 桑绪鸣问道。 “不然呢？女学生，估计人家妈妈也不放心。” 卞清陵无奈，他也一般不带女学生，主要是怕说什么性骚扰之类的。 人心险恶，尤其是就他和学生两个人在家。 曾经他有同学就被这么坑过，虽然后来澄清了，但还是影响了声誉。 他又是个同性恋，带的是个男学生却依旧还是全程录了音，就怕哪天出现什么问题。 “说的也是。” 桑绪鸣听丁郭阳说过，问检的两个朋友是同性恋还是情侣，应该这就是其中一个吧。 第70章 程小安的丈夫有家暴倾向 “我可以给你们联系一下家长，不过我来这里以后，有听学生说过，对门的丈夫有家暴倾向。其次，还有一点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有听到过对门女人的惨叫声，所以警车来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对门的女人出事了。他还想去看热闹，我没让他去，他家长不在，万一出现点问题，我负不了责任。” 卞清陵想起男学生的话，先给云里和桑绪鸣提了一嘴。 “忘了跟你说，这是刑侦支队的队长桑绪鸣桑队。” 问云里刚刚看两人聊天，差点忘了这两人不认识，赶紧介绍了一嘴。 “桑队。” 卞清陵笑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我给学生的家长打个电话吧。” “好，谢谢。” 桑绪鸣客气地开口。 给学生的妈妈打电话，没两秒钟就接通了，似乎是有点着急。 “小陵，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听说是我对门家死人了？是吗？” 学生妈妈的声音很高，卞清陵放的外放。 “你等一下，我不太清楚情况，但是警察来问话了，我让警察跟你说。” 卞清陵解释了一下，才看向桑绪鸣。 桑绪鸣：“关于案件情况我们不方便透露，等你来了再说。” “好的，警察先生，我已经快到停车场了，您让人放我进来，我马上进电梯。” 学生妈妈焦急的声音代表了一切。 “好。” 桑绪鸣拿了个给旁边的警察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用对讲机说了两句。 很快，学生妈妈就上来了。 学生妈妈穿着一身初夏的短袖和长裙，整个人偏文静一点，长得显得很年轻，看到几个人围在家门口，连忙走了过去。 “我是刑侦支队的队长桑绪鸣，这两位是市中级检察院的检察官问云里，以及他的搭档霍飞。” 桑绪鸣走上前，跟学生妈妈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602的住户付兰军，听说601出事了是真的吗？” 付兰军看向601，结果就看到地面上有血迹，浑身一颤。 “嗯，程小安被人杀了，不过这件事情需要暂时保密，你住在程小安家隔壁，知道程小安和她的丈夫关系怎么样吗？” 桑绪鸣知道这个消息是压不住的，死者的身份很快就得公开，但是死者的死因可以不公开，跟601住户说也没什么问题。 “程小安死了？” 付兰军一怔，瞪大了眼睛，“昨天下午的时候，我还跟程小安打过照面，她人性格不错，就是嫁了个人渣。” 桑绪鸣和问云里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前者开口，“此话怎讲？” “就是她老公会家暴，这件事情我们邻里邻居的都知道，程小安的脾气很好，长得也不错，我们之前都劝她离婚再找个，也好比现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离婚，还说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好。” 付兰军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家暴的情况很频繁，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打她，之前她尖叫的声音吵到了邻居，还叫过物业和警察，可这是家事，她不愿意离婚，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久而久之，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她的惨叫。” “果然。”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自从知道家暴一事后，就知道惨叫声肯定不会引起注意。 “昨晚的时候，应该是在十点多到十一点左右，程小安在惨叫，说实话我们都习以为常。她老公不出差的时候，日常就是这个时间点下班，偶尔应酬以后就会打她，我以为昨晚也是一样。” 付兰军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你知道程小安是个左撇子吗？” 霍飞又问。 “知道，只要是邻里邻居和她接触过的都知道。这怎么了吗？我听说胳膊被砍了？该不会是她的左胳膊吧？” 第84章 付兰军知道这事是因为小区群里都传遍了，死了人的事儿，怎么也瞒不住，尤其是警方还来了。 听说是601，她立刻给主管请了假。 “嗯，就你知道她老公在哪里工作吗？或者说，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注意到601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作为距离凶案现场最近的602，桑绪鸣还是希望能问出更多的线索。 “奇怪的地方？” 付兰军皱着眉头想了想，倏然从门内传来了脚步声，一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出现，出声道：“妈，你还记得吗？昨晚的时候，对门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吗？” 男孩长得和付兰军很像，穿着一身居家服，提了一嘴。 “你赶紧进去和卞老师学习去。” 付兰军瞪了男孩一眼，看向卞清陵，“麻烦卞老师了。” “好。” 卞清陵点头，能理解家长不想让孩子参与到这杀人案中。 “云里，那我就先进去了。” 他跟问云里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等门被关上，付兰军才开口，“刚刚那是我儿子，他也不算是胡说，昨天晚上确实挺奇怪的，因为程小安的老公是有家里钥匙的，一般不会敲门。我在这都住了十几年了，他老公敲门开门的概率还算是比较低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突然传来敲门声。现在想想，该不会昨晚敲门的人不是她老公吧？” 越想越细思极恐，她眉头紧锁，眼底闪烁着惧怕。 正常人对这种事情谁不怕，尤其是还发生在家门口。 这可是杀人案。 “不过，我确实不知道她老公在哪工作，主要是这人对程小安那么坏，我们都不稀罕跟他来往，有家庭暴力的人，情绪不稳定，万一他哪根筋搭错了打人怎么办。” 桑绪鸣听完，大概知道了。 “现在还不知道，等调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谢谢你告诉我们的线索。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新的线索，麻烦给我打电话告知，或者是发个短信也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付兰军朝向几人点头，就拿钥匙开门进了屋。 第71章 新的线索，陌生男人 等门被关上以后，问云里看向桑队：“走，去501、502和701、702问问。” 一户的证词不行，还是得多问问才知道。 “嗯。” 问云里点头。 三个人一起去了501、502、701、702四户，全部问了一遍。 得到的答案几乎差不多，就是程小安的丈夫，确实对程小安有家暴行为，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这期间，程小安从未考虑过离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程小安基本上没有回过娘家，她的娘家人也没怎么来过，所以才会被家暴的这么惨。 因为没有人撑腰，她自己又不愿意离婚，这就没有办法。 至于昨天晚上，惨叫声确实有，还持续了挺长的时间，就是叫声没那么大，后来好像是拿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就没怎么叫了。 这种事情太多次，他们也就都没在意。 至于她是左撇子这件事，只要和她有产生过的交集的都知道，因为她写字是左右手都会写。 在幼儿园的时候，一般是用右手写字，主要是怕小孩子学习她用左手。 家里的时候，是用的左手。 还有敲门声，701住户似乎听到了，当时刚好人在家，就听到楼下有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是敲门声。 其他住户并没有，有些在玩手机，有些在洗衣服，洗衣机的声音就遮住了。 得到了结果以后，三人又下来，进了案发现场，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主要是这是6楼，楼层不算太高，但是掉下去也基本是要摔死的情况。 “应该就是从正门进入的，纱窗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也没有脚印，包括阳台。” 问云里不太懂痕检，但也还是根据自己的想法说了下。 “确实没有其他痕迹。” 钟蝶看到问云里走了过来，叫了一声，“问检，好久不见。” 她是做痕检的，只要有案子都会去现场，近期去检察院的次数不算频繁，所以看到问检过来还诧异了几秒钟。 “好久不见，7号你也要跟着来，假面舞会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问云里凑近了一点，小声地开口，也不知道桑队跟钟蝶说了没。 搞痕检的，指不定能在俱乐部里找到更多的线索。 “桑队跟我说了，到时候一定去，不过应该不能一起，人太多了。” 钟蝶对问检有一定的好感度，感觉上是个十分正直的人。 “嗯。” 问云里点头，“怎么样，还有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 希望能快速找到杀死程小安的人。 “桑队已经派人去弄监控了，晚上一起看？” 钟蝶提议。 “是个好提议，晚上来我们警局怎么样？” 桑绪鸣走了过来，拍了拍问云里的肩膀。 “行，快中午了，除了监控以外，先调查一下夫妻家的社会关系，再找一下程小安的丈夫在哪吧。” 根据情况，可能程小安的丈夫，是嫌疑犯。 第85章 “嗯。” 桑绪鸣看了看，还是走了出来，这地方不大，目前也没看到什么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又打开了门，还是付兰军。 “那个……警察先生，我好像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付兰军把门小心翼翼地带上，看向对门。 两人走了出来。 桑绪鸣：“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付兰军思忖了几秒，“我只能说给你们一个参考，因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看错了，当时我还疑惑了很久，还专门找程小安求证过。” 问云里：“什么？” “程小安可能有外遇，但我不确定，因为我有次回家，刚好和一个男人在同一个电梯里，在电梯里的时候，对方带着口罩和帽子，我也看不清楚长相。他和我在同一层停的，这小区你们也知道，我们这栋就只有两户，一户是我，一户就是程小安家。我又不认识他，肯定是来找程小安的。” 付兰军本想着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人家的坏话也不合适，可刚刚在家里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再者，如果不快速抓到杀人凶手的话，她住着也不安心，生怕哪天杀人凶手就出现在眼前了。 “都邻里邻居在一起住了很长时间，我也见过程小安的丈夫，她丈夫没那么高。而且，我不止一次见过，第一次见就是在电梯里，后来也看到过几次，不过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基本上就没见过了。只是这个男人，我看着有点凶，更重要的是，我见过好多次，却一次这个男人的正脸都没见过。” 她现在想想，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像是个杀人犯。 至于程小安的那个丈夫，狠归狠，却看着也不太像是个能杀人的。 尤其是这么杀人的。 因为程小安的丈夫，一般是醉酒才动手，平常脾气暴躁了点，也不太像是能出手杀人的。 “那你有问过程小安吗？程小安是怎么回复的？” 问云里问了一句。 “我问过，她说是娘家的弟弟，但是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娘家来人，怎么会突然来个弟弟。而且，这个弟弟每次来都是在程小安的丈夫不在的时间，要么出差，要么加班，反正是在很奇怪的时间。比如下午三四点左右，或者是晚上十一二点。” 付兰军当初觉得奇怪也就是因为这，一般人不管是谁，怎么会在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过来。 就算是弟弟，深夜到姐姐家来不奇怪吗？ 她有次还听过，这人似乎是真的在程小安家住过一晚。 “他在程小安家住过一个晚上，我有次晚上撞见了，第二天早上刚准备出门，就听到了对门有声音。我就没开门，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正是那个男人，和昨晚上穿的衣服一样。” 她越想越奇怪。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桑绪鸣若有所思，没想到临了还能有这样一个线索，看付兰军的脸色也不像是在说谎。 她也没必要说谎。 显然，可能真的有这么个人。 是不是外遇这一点先不谈。 第72章 把清陵放在外头，他不放心 “警察先生，我要是有什么线索还会跟你说，希望你们能早点抓住犯人，不然我这也怵得慌。” 付兰军拜托桑队赶紧把人抓到，这要是就在附近，想想就吓人。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请放心。” 桑绪鸣郑重开口。 “那我就先进去了。” 付兰军又开门进去了。 想到里面还有卞清陵，问云里给湛飞仰打了个电话。 “云里，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湛飞仰还在学校里改论文，听到电话就接了。 “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问云里就知道飞仰是又沉浸在学习和写论文上了。 “没，你说吧，怎么了？” 湛飞仰一边在核实论文上的数据，一边回复。 “现在过来，把清陵接走，他家教学生的对门发生了一起命案，可能还是连环案。这地方不安全，要不让他和家长商量一下，补课换个地方，不要让他再到这边来，万一卷进来不好。” 问云里总觉得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本来就是一个无意杀子案，后来变成了故意杀子案。 再后来，又查出了孩子不是夫妻的亲生孩子，又查出来夫妻之间有血缘关系，是近亲结婚。 现在，牵扯到了拐卖案不说，和陈笑颜接触过的程小安还死了。 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可能没有联系。 “什么？” 湛飞仰手上的笔掉了，语调陡然拔高。 “你快点过来，我现在没空管你们的事儿，我还得回一趟检察院，晚点可能还要去警局和桑队调查这个案子，你记住让清陵最近别再来安亭苑小区，我不希望你们被卷进来。” 问云里嗓音压得很低，眯了眯眼。 要只是调查案子，或者是一起命案，倒没什么，就怕是连环案。 “好，我马上过来，你等我。” 湛飞仰把论文放下了，挂断了电话就小跑着出了门。 桑绪鸣知道这是他们好友之间的事情，他其实也是这个建议。 如果那个杀人凶手真的就是这个神秘男子，那指不定还会重回犯罪现场。 第86章 倘若撞上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问云里走到602门口，又敲了敲门，“叩叩叩——” 三声，很快就打开了。 付兰军看到是问云里一怔，“警察先生，怎么了吗？” “我不是警察，是市中级检察院的检察官。” 问云里颔首，沉声道：“因为暂时没有抓到凶手，加上一般凶手会有重返现场的心理，所以我希望你们这段时间可以换个地方住。我这只是个人想法，还有就是你儿子的老师，是我的朋友，你们要是没有地方补课，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地方，这样可以吗？” 江安市，似乎还有房产，虽然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房产他也没住过。 “朋友？卞老师是您的朋友吗？” 付兰军一怔。 “对，我们都是江安大学毕业的，所以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在意你们的安全，也在意我朋友的安全。” 问云里眉眼噙着几分歉意，却还是提议。 “没事，能理解，你们在这些机关工作的人，应该更清楚杀人犯的可怕。行，我给你们留个电话，今晚我就带着儿子去娘家住两天，刚好我老公在外地出差一个月，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我娘家距离这边不近，可能卞老师就得换个地方来给我儿子补课了。” 付兰军笑了笑。 “可以的，在哪补课都行。” 卞清陵刚补完课，走过来就听到云里在跟学生家长聊天。 他心底微暖，别看那么清冷的云里，实际上他的内心是有一团火的。 如今云里和学遂在一起了，希望云里能尽快走出来，能够重新变回以前的问云里。 相信当年的高中，没人会不喜欢那样的云里，真的就像是个小太阳一样的人，能够照耀温暖所有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付兰军松了一口气，“我其实这段时间也不太想在这边住了，回头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 卞清陵点头，“今天的课补完了，明天就换地方补课，我就先走了。” “卞老师再见。” 门再度被关上，问云里看向卞清陵，“飞仰已经在路上了，你也不跟他说一声。” 飞仰有多在意清陵，他心中有数。 几年前两人出去，开车出了车祸，是清陵开的车，飞仰直接挡在了清陵的前面，到现在飞仰的手臂上还缝了一条长达六七厘米的疤。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把他给吓坏了。 “他有点太大惊小怪了，你怎么就跟他说了。” 卞清陵哭笑不得。 飞仰有多好，他心里清楚，也知道飞仰一直都很在意关心他。 他从小运气就不怎么好，进过很多次警局，还有次差点就被捅了一刀。 所以飞仰对他有点过于保护。 好像他天生身上带着点霉运。 不过他觉得，可能他有大部分的运气，都用来遇上湛飞仰了吧。 “这边已经不需要我们了。霍飞，我们先回检察院，吃个午饭后，再去桑队你们局里，怎么样？” 问云里拍了拍霍飞的肩膀，又看向桑队。 “行，我等你们下午过来，监控可能要看很久，到时候搞个分工。” 桑绪鸣巴不得这两人来帮忙呢。 刚好警局的人不够用，能多看一点监控，就有可能快一点找到凶手 。 问云里、霍飞和卞清陵一起坐电梯下了楼。 等到一楼的时候，卞清陵的手机就响了。 “铃铃铃——” “是飞仰。” 卞清陵无奈，眉眼却噙着欢喜和温柔，接了电话，“你人在哪？我已经到一楼了，马上去找你。” “我就在外面，你的车停在哪了？” 湛飞仰拿着手机往里头看了一眼，就找到了。 “在外面。” 卞清陵也看到了湛飞仰，连忙走了过去。 “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湛飞仰上下把卞清陵看了一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走哪都能撞上各种事，干脆你跟我一起读博留校吧。” 把清陵放在外头，他不放心。 第73章 暂时先避避风头吧 “这……大可不必，我不太喜欢在校园里。” 卞清陵傻眼，连忙摆手。 如果不是飞仰考了研，他都懒得考。 现在好不容易出了学校，可不想再回去了。 “飞仰，你又不是不知道，清陵不喜欢在学校里待着。” 问云里哭笑不得，两人的感情那是真的好。 * 城西街角，阴暗潮湿的小巷里，靠尽头的一扇双开大红门前。 一年轻男人披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口，手指微曲敲了敲门。 “叩——” “叩叩叩——” “叩叩——” 三声下来，门被小心地打开了。 “快进来。” 里面探出了一个头，也是个年轻小伙，拽着年轻男人的胳膊给拽了进去。 双开大红门再度被关上，潮湿的小巷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年轻小伙，看到了年轻男人捂着胳膊，脸色微变。 “没事，没想到让人给跑了。暂时先避避风头吧，我晚点再想想办法。” 第87章 年轻男人唇色苍白，阴郁的眼神里噙着冷意，低声喃喃开口。 “好，你先过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没有尾巴跟过来吧？” 年轻小伙面色严肃，又睨了他一眼，恼火道，“下次不要擅自行动，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接，又怕引来什么人，就没敢打了。” “我知道。” 年轻男人坐在椅子上，捋起了袖子，有一道被刀切过的伤痕，大概几厘米的样子。 “还好伤口不深，不然得缝针。” 年轻小伙无语，去拿了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不是什么大事，对方用的是美工刀，刀让我夺过来处理了，应该没什么事，就是我不确定有没有留下我的血迹。” 年轻男人皱紧了眉头，脸色难看。 “这个先别想了，就是留下了找你的dna也没那么容易。” 年轻小伙把酒精涂在伤口上，尽量放得很轻。 然而，年轻男人却连眉头没皱起来，似乎是没感觉到疼一样。 “嗯，这几天都别动了。” 他又扫了一眼年轻小伙，眸色深沉幽暗。 “还用你说这话？你自己不动我就谢天谢地了。” 年轻小伙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让他不动。 “嗯。” * 问云里和霍飞回了检察院，跟师父汇报了一下后，又去了范检察长的办公室。 “听说，这个陈氏夫妇杀子案现在还涉及到了拐卖案？你和桑队一起在调查这个案子？” 范检察长脸色凝重，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低声询问。 “对，陈笑颜不是陈氏夫妇的亲生女儿，另外这对夫妻是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是畸形，根据调查这孩子应该是被拐卖来的。我和桑队之前为了确认这孩子是被故意杀死的，还是无意杀死的，去找了她以前的幼儿园老师程小安，结果今天早上接到报警，程小安遇害了。所以，我和霍飞一大早就去了案发现场和桑队会合。” 问云里就知道范检察长会问，主要是这个案子牵涉的东西有点多。 他要参与调查，就得先跟检察长说清楚，给他权限才能和桑队一起调查。 尤其是，有些案子他还得上法庭公诉。 作为检察官，本职工作不能少。 “行，我知道了，冯家灭门案呢？” 范检察长坐在了沙发上。 “现在查到了一个俱乐部，过两天会举办什么假面舞会，我和桑队他们都会过去，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什么，这个案子错综复杂，加上又牵扯到了梁勇业，我们也很难推进。这个案子，需要时间。” 问云里如实相告，希望检察长能多给一点时间，短期内这个案子不可能完全结案。 “好，那你们就接着调查，先把这个拐卖案调查出来再说。每天来院里打个卡，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实在是来不及的话，可以给你师父发个消息，让他代你打个卡。警局那边不方便的话，第四会议室你们就直接用，我回头给他们打个招呼就行。” 范检察长皱着眉，没想到会有这么恶劣的案子，这必须要彻查清楚才行。 “好，谢谢范检察长。” 问云里站起身朝向范检察长敬了个礼。 “你去吧，你只要专心调查这两个案子就行，该上法庭的还是得上，本职工作不能忘。” 范检察长又嘱咐了一句，才让问云里离开。 在检察院里的年轻一辈里，他最看好的就是问云里，有志向有能力有毅力还有求知力，是个好苗子。 问云里离开后，先去食堂随便吃了两口饭。 “问检，我们这下午就直接混在刑侦队了吗？” 霍飞第一次碰上这情况，公检法系统一体，去过警局的次数不少，这直接混在警队里，还是头一遭。 他还挺好奇那边的设备的。 “嗯。” 问云里吃了两口饭，“范检察长已经给了权限，每天只要打个卡就行，不打卡也行，警队那边没有地方，给我们专门留了个第四会议室。” “这么大方？看来这案子很麻烦。” 霍飞可记得一般会议室是不外借的。 “嗯，范检察长的压力也很大，万一再牵扯什么连环案，更麻烦。” 问云里明白范检察长的顾虑。 两人吃完饭，一起去了警局刑侦队。 刚到进去，站在门口，就有人迎了上来。 “你们是？” “市中级检察院检察官问云里，这是我的搭档，来找桑队。” 问云里把工作证拿出来，旁边霍飞也拿了出来。 “原来是两位，桑队之前跟我们说了，我还想着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桑队现在在看监控，你们一起来吧。” 来人看了一眼工作证确定没问题，就带着两人进去了。 桑绪鸣正在看大屏幕上的监控视频，其他几人也在看。 听到脚步声，他摁下了鼠标暂停。 “你们来了。” “看了多少视频了？都分别是哪里的监控视频？” 问云里多问了一句。 “没看多少，电梯的监控视频，每栋楼的出入口，包括顶楼的监控，以及小区出入口监控，停车场的监控等。” 第74章 程小安的儿子尚鹏志丢了 桑绪鸣头疼，看了一遍也没找到嫌疑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88章 “电梯的监控我已经看过了，根本没有陌生人，或者说根据口供的时间，也没有找到上电梯的人，怀疑可能走的是楼梯。但是，楼梯常年没有监控，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在出入口装了监控，但依旧没有看到。” 问云里猜出来了，“那大概就只有几种可能性了，要么是熟人作案，并且不是从正门进入的，要么就是本栋楼的人做的案，因为做完案子以后人就回了家，根本不需要出小区出这栋楼。还有就是比如从二楼的窗户进入别人家里，然后再从别人家出来走楼梯，这样也能避开监控，最后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离开的。” 这是最常见的，电梯和出入口的监控没有死角，没拍到就只有这几种可能性。 剩下的就需要排查了。 “先看完监控吧，如果监控里没有任何线索，就必须回到案发现场，并且逐一排查1楼到6楼。还有，程小安的丈夫已经找到了，昨晚在酒吧喝酒喝多了没回来，有不在场证明。根据酒吧里的监控，可以证明他不是凶手。” 桑绪鸣忙了半天，还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确实是排除掉了程小安丈夫的嫌疑。 程小安的丈夫尚国胜，对程小安有家暴倾向，但是昨晚进入程小安家里的人并不是她丈夫。 这就很奇怪了，至少根据房门和窗户情况能够看出来，进程小安家门的是程小安的熟人。 而程小安的手机，也被当作证据给回收了，丁郭阳正在解析。 “那真的有可能就是付兰军所说的那个男人，只不过我们现在没有这个男人的任何线索，监控里也完全没有这个男人。” 问云里一看桑队这脸色，就知道肯定是没有，要是有不至于这表情。 “一起看吧。” 桑绪鸣把人叫过来就是为了帮忙的，监控看多了看的眼花。 “好。” 于是，几人开始分工接着看监控，整整看了一下午，是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抓到。 有些监控，甚至是看了两遍，也没找到线索。 “这凶手很明显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躲开了所有的监控，说明他对这个小区很熟悉，或许真的是付兰军说的那个男人。他以前就经常来这个小区，所以熟悉监控所在的位置。之前会上电梯，是因为不会发生什么，电梯监控会在几个月之内就彻底删除。现在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也确实正常。只希望能在程小安的家里，找到不属于夫妻俩和孩子的指纹。” 问云里对这些还算是了解，尤其是还选修过犯罪心理学，他喜欢和罪犯斗智斗勇的感觉，可这样的罪犯，想要抓到还是需要时间。 需要慢慢找线索。 “对了，死者的孩子呢？家里还有玩具，但是孩子不见了。” 他又想起了这一茬。 “听说是送到了娘家，我已经让人去确认了。” 桑绪鸣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 “桑队，问检。” 丁郭阳抱着电脑进来了，脸色凝重。 桑绪鸣皱眉，“有什么事就说。” “是这样的，我去调了程小安的档案，发现程小安并不是本地人，是二十年前从外地搬来的，当时就只有她一个人，后来几年后，才和现在的丈夫尚国胜结了婚。前几年，才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据说是在家里生的，但是有在医院做过产检，却只做了一两次，我给医院打了电话，医院那边帮我查了一下，把电子档案发了过来。” 丁郭阳把电脑放在桌上，屏幕对着桑绪鸣，“桑队，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的电子档案显示，第一次做产检的时间，是怀孕了两个月的时候，第二次产检是在三个月的时候。 之后，程小安就再也没去过医院。 后来生下了孩子，也还是去上了户口。 “程小安在这边根本就没有娘家，他们的孩子也不见了，所谓的送到娘家，就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丁郭阳没想到这一个杀人案，可能又牵涉到拐卖案，甚至这个孩子还丢了。 完全找不到。 问了程小安的丈夫尚国胜，也依旧没有答案。 桑绪鸣眉宇紧锁，“尚国胜呢？” 如果还涉及拐卖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个杀人案是其中一环，还必须要尽快将那个孩子找到。 或者说，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程小安和尚国胜的孩子也不好说。 “尚国胜还在局里，桑队你要去审讯吗？” 不是杀人案的凶手，却也不能直接放出去，警方有权利拘留24小时。 “嗯，带我过去。” 桑绪鸣瞥了一眼问云里，“问检，可能一会儿法医就会送来尸检报告，你现在先在这边待着，可以吗？” “好。” 问云里点头。 桑绪鸣和丁郭阳一起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 尚国胜已经醒酒了，垂着头坐在座位上，似乎是有点不敢置信，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听到门声，他才抬眸看向来人。 “警察，你们有确定过吗？我怎么可能杀我老婆，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回家，一开始是去应酬了，没想到后来被拉到了酒吧，然后在酒店睡了一夜，那酒吧里有人能证明我的不在场证明。” 尚国胜大声嚷嚷着。 “先住嘴，这是我们桑队，他有事要问你。” 第89章 丁郭阳瞪了尚国胜一眼，见他不说话了才开口。 “你问，你问。” 尚国胜讪讪一笑，刚刚站起的身体又坐了下来。 “我真的没杀我老婆。” 桑绪鸣淡淡应声，“我知道，现在我想问的是，你们的儿子尚鹏志是你们亲生的吗？” 他坐下，犀利的视线直勾勾地看向尚国胜，似乎能看穿一切伪装。 “怎、怎么？我儿子怎么了？” 尚国胜愣怔了一秒钟，皱眉道：“你不废话吗？我儿子不是我亲生的，还能是谁亲生的？” “当初生我儿子的时候没钱，愣是在家里生出来的，后来才上的户口。” 第75章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不是他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 “那你是亲眼看着你儿子出生的吗？还是说你当时在外面，等到回去的时候，儿子已经出生了？或者说，那段时间你有见程小安的肚子逐渐变大吗？还有，你就一定能确定这个孩子，就是你亲生的吗？有没有可能，那个孩子是程小安和其他男人所生呢？” 桑绪鸣淡淡地提出疑惑，似乎并不在意他这么说话。 对于尚国胜这种人，他自己认定的事情，一般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尤其可能是他亲眼所见的情况，更是不可能认为是错误的。 除非他提出质疑，并且他本人开始自己去想，认为这其中可能有问题，才会越想越不对劲。 至少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只是给尚国胜的疑惑点了个火星子，能不能燎原就要看看这个程小安是不是真的有鬼了。 这句话，让尚国胜瞪大了眼睛，直接站起了身来，“你在放什么屁，我儿子肯定是我亲儿子啊，那女人怎么敢搞外遇，敢搞外遇我打死她。” 他本想破口大骂，临了想起来这是警察，才将将把火压下来。 “请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桑绪鸣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 尚国胜愣怔了几秒，开始想桑绪鸣刚刚说的话。 常年喝酒，他的脑子不太灵光。 “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问题，这样可以吗？” 桑绪鸣眼睛看着尚国胜，又不是罪犯，他自然不用这么凶。 “你说。” 尚国胜总觉得这桑绪鸣是来搞笑的，他儿子怎么可能不是他儿子，还有程小安那女人怎么可能敢搞外遇。 “第一个问题，你是亲眼看着你儿子出生的吗？” 桑绪鸣眯眼，“不要想着骗我，你所说的所有话都是笔录，并且录了视频。” 尚国胜想了想，冷笑，“女人生孩子，我怎么可能在现场，晦气。” “那也就是说，你并不是亲眼看着你的儿子出生的？你当时是在门外，还是说你过几日才回来的？” 桑绪鸣就知道是这样，程小安的儿子突然失踪，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总之，绝对没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当时我是在外地出差，听说儿子出生了，我连夜赶回来的。当时家里不算太富裕，我考虑要买车，所以没到预产期前就没住院，没想到程小安连肚子里的孩子都照顾不好，我就出门一天，她就早产了，生下了我们的儿子。不过根据预产期，也没差多长时间，因此孩子也没什么问题，等到家的第二天，我就带儿子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尚国胜说话还算有些条理，他皱着眉头，将脑海里的记忆挨个说出来。 可桑绪鸣光是听着，就已经能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了。 这个孩子的出生，尚国胜根本没看见，甚至医生说什么问题。 还有一件事。 “你带着儿子去了医院，那程小安呢？她在家早产了，你不带她去医院？” 桑绪鸣挑眉，就光是这一点就非常不符合常理。 “她在家里坐月子，去什么医院，去医院又要花钱，也没有血崩。她一向身体不错，第二天脸色都没那么苍白了，我本来也没想让她去，但考虑到她为我生了个儿子，还是开了这个口。但是她呢，也识趣，说身体没什么大碍，留着钱给儿子买奶粉，我想着这话也对，就没带她去。” 尚国胜就正常回答，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留给儿子买奶粉？在生下孩子以后，程小安没奶水？” 一般怀孕生产后，母亲都是有奶水的，除非身体非常不好，还有一些特殊体质的人，才会没奶水。 “她没奶水也正常，吃的不咋好，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就不错了，有没有奶水不重要。现在的科技，好奶粉不难买，就是有点贵。” 尚国胜没觉得女人没奶水怎么样，毕竟有些孕妇在生产后也没奶水。 他之前还在网络上搜过，知道是孕期吃的不怎么样，就知道为什么没奶水了。 这他哪还敢多怪程小安。 “下一个问题，她怀孕期间，为什么就只去了两次医院做产检，是你要求的吗？”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两次产检？” 尚国胜在思考一些问题，皱着眉头，“她怀孕那段时间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知道她怀孕后，我很开心，毕竟我要做爸爸了。也期待她能给我生个儿子，但是她怀孕后，孕期反应很严重，我陪她去过一次产检，医生说孩子没什么问题，我就放心了。” 第91章 他怕打草惊蛇，更怕坏了学长的事儿，就什么都没敢做，只是偶尔打探一下其他人的口风，看看其他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但是可惜了，其他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手机响了，他去了一旁看了一眼，发现是学长的信息。 想到最近的新闻，他皱眉回复。 -学长，是安亭苑小区的那个案子吗？ 他有听说过，曾经他还去那个小区里当过家教呢。 看到那么快就回复了，问云里眉眼染上了温柔。 -嗯，你也知道了？ 阿遂：这新闻都满天飞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晚上得在警局待着，可能回不去，你晚上早点睡觉，别等我了 阿遂：好，我回去以后给你们送宵夜，这几天都没时间做饭，家里的食材该换新的了，今晚把食材都用了，回头换新 -忙了一天就好好休息，吃什么夜宵，想吃夜宵我可以点外卖 问云里哭笑不得，自从阿遂发现他喜欢吃他做的饭以后，就经常抽空给他做饭。 明明自己都忙的不行，还非要给他做饭，怎么说都没用。 惹急眼了，就亲他两口，义正言辞：“学长，我才是1，作为学长的1，宠着学长不是应该的吗？” 反正，总是有各种理由，他实在是招架不住，就只能任由阿遂做饭给他吃。 他也不想让阿遂不高兴。 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发现阿遂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人，喜怒哀乐很容易就表现在脸上。 或者说，阿遂想让他知道他的喜怒哀乐，所以才会情绪这么外露。 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果然如他所料。 阿遂：作为学长的1，自然要好好照顾学长，要是学长因为忙碌饿坏了怎么办？别以为我不知道学长你以前很少按时吃饭，没有胃病就谢天谢地了，夜宵一定要吃 一到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行，你想来送就来送，介绍其他同事给你认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眉眼染上了无奈。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转身就撞上霍飞探究的眼神。 “问检，这是跟谁聊着呢？这么开心？” 霍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上下打量了问云里一个遍。 自从他知道问检是个同性恋以后，就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下。 第77章 三楼301没人住 “是上回俱乐部那个？” 那么明显的事儿，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说实话，他就是好奇问检这种性格的人，和学遂是怎么相处的。 问检的脾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那人看着有点太过沉默寡言，感觉上有点不太适合问检。 可关键是，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偏偏又该死的般配。 整的他都有点好奇，这同性恋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嗯，怎么了？” 在外人面前，问云里从来不隐藏这种事情，或者说他发现了阿遂没有安全感。 如果很多人都知道的话，或许阿遂就不会这么没安全感了吧。 “果然，就知道你们是一对，还挺般配的。” 霍飞还以为是撞破了问检的小秘密，没想到问检直接就承认了，挺没意思的。 他的兴致都瞬间泄了气。 “谢谢。” 问云里眉眼染上了温柔，看得霍飞目瞪口呆。 果然不愧是一对啊，提起这个人，都能让问检这么和蔼可亲。 “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接着找线索，现在就期待桑队那边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了。” 他拍了一下霍飞的后背，无奈失笑。 其实，从监控上来看，是已经找不到什么了。 所有的监控看了一个遍，这明显不是从正门走的，这就意味着反侦察意识极强。 想要从监控里找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找什么，根本就没有，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跑的，还是说人是住在那栋楼里？” 霍飞看得眼睛酸疼，刚刚还滴了眼药水。 “没有线索，都是推断，没用。” 问云里干脆把监控关掉了，去看其他的资料。 过了二十分钟，女法医走了进来。 “咦，桑队呢？尸检报告出来了。” 她戴着口罩，扫了几眼没瞅见人，皱了下眉宇。 “他回案发现场找线索去了，你先把报告给我吧。” 问云里站起身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者说到底有没有被侵犯过。 “市检察院的是吧？行，我还有其他的工作，就先把报告给你，等桑队回来，记得让他签个字。” 女法医记得问云里，上午才见过，听说是个检察官。 她把尸检报告放在了问云里手上，就匆匆离开了。 “怎么样，看看这程小安是怎么死的？” 霍飞赶紧凑了上来。 问云里也好奇是什么情况，翻开了尸检报告，从上往下看。 “我操，真狠啊，身上还有不少防御伤痕，致命伤有三处，也就说这人捅了三刀都在致命处？这么狠的吗？而且这胳膊还是活着被砍下来的，就这情况大概率是仇杀了。” 霍飞惊呼，光是看着这上面说的，就知道有多惨，他也见过尸体。 第92章 可见过和尸检报告出来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毕竟他也没有透视眼。 “如果程小安真的有一个外遇对象，那也有可能是情杀。早上的时候，法医说的是她身上有几处抵抗伤，现在尸检报告做完，她身上的抵抗伤特别多。” 问云里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尸检报告上。 “还有法医曾经说过这匕首很钝，所以伤口不算平整，另外她的口中有棉絮一类的东西，说明她死前还是被塞住了嘴的。也难怪，邻居虽然听到了程小安的惨叫，却没有报警。可能持续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邻居们又习以为常，就没多想。” “确实，这个解释最合理，毕竟被家暴和被活着割掉胳膊，那可是两码事。疼的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霍飞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发怵。 “这个凶手，还懂一点医，在程小安左臂上面，有被绳子扎紧的痕迹，显然是不想让程小安过早的失血过多。按尸检报告上来看，是先割的左臂，不然等捅了致命处三刀，就不可能是失血过多死亡的了。” 问云里皱眉，这明显是极其恨程小安了，不然绝对不会这么狠毒。 这种杀人方式，等同于酷刑。 “等一下，程小安左臂的伤口上，还有酒、酒精的痕迹？大面积的伤口上撒酒精？这是想让人疼死吗？” 霍飞倒抽了一口冷气，有点不太敢看这个尸检报告了。 越看越觉得残忍。 “程小安死前被侵犯过，在她的身体里，并没有提取到男性的体液，可能做了措施，不过她应该是被强行侵犯的。另外，根据惨叫声来看，她至少被折磨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撑了一个多小时才死的。” 问云里眉头紧锁，杀人分尸的案子也不是没见过，可这么残忍的，还是挺少见的。 让人难以不起复杂的情绪。 死因和初步判断一样，是失血过多，脏器因为被捅，多处受损。 哪怕她不失血过多，也绝对是活不成了。 “手腕脚腕都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想来在割掉她胳膊的时候，她就是被束缚住的。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反抗的机会和能力。” 霍飞头一次这么直面一个案子，尤其还见过尸体和活着时候的样子，才明白生命有时候有多渺小。 两人对这个尸检报告开始研究起来，一直等到桑队的电话打给问云里。 “喂？有什么线索吗？” 问云里摁下了免提键，沉声开口。 “在小区后边的草地上找到了一双鞋印，是43码的鞋子，根据鞋印的深度来看，此人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身材不胖不瘦，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凶手。” 桑绪鸣还蹲在草地边上，凝视着地面上的脚印。 “还有就是，调查过整栋楼的住户以后发现，三楼的301室没有人住，买下房子的人原本打算租出去的，但是这个位置稍微有些偏，房东打算打扫一下挂着卖出去的。” 他提出了一个，他和问检一开始就认为的可能性。 “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这人就是从三楼上去的，三楼的窗户没有防护栏，楼层不算高，如果想上去也不困难，这么想的话，可能就能解释为什么电梯和正门都没有拍到凶手。” 第78章 他一跃而下扎进了水里 “这个可能性很高，刚好死者住在601，而301又没有人住，这个凶手如果是翻窗进去的301，然后又从301正门出来走楼梯上的6楼，确实不会有痕迹。那么，他在杀完人以后，是怎么走的呢？” 问云里提出了一个假设，眯了眯眼。 “这就有几种可能性了。 第一种：他用了一种办法，保持房门没有上锁，等到回去的时候，还能从这边走。 第二种：他曾经租过这个房子，有配过这个房子的钥匙，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也就是说杀人是有预谋的。 第三种，他的朋友租过这个房子，或者是陌生人租过这个房子，但是他曾经盗走过这个房子的钥匙，并且配了一把。” 他列举了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太冒险了，302室是有人住的，如果302室的人发现不对，指不定会联系房东，或者是报警。对于凶手来说，万一被发现得不偿失。 第二种的话，可能会留下痕迹，这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他之前会出现在电梯，是因为他本身就没打算做什么，所以敢公然出现，可租房子就不一定了，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他没那么蠢。 至于第三种，确实是最有可能的，但不一定是他的朋友，可能真的是偷来的，不过无论是朋友，还是偷来的，都肯定和租户有关。 问检，把你叫来，还真是帮上了大忙，我现在就去联系房东，问一下租户的信息，并且去挨个问一遍，看看有没有人丢失过钥匙。” 桑绪鸣和问云里其实想的差不多，就是来和问检讨论一番。 另外，根据先前的线索来说，这个人真的有可能就是曾经602付兰军见到的那个男人，身高比尚国胜高。 确实，尚国胜有178的身高，但这个人比尚国胜高，说明至少180，而根据鞋印做的画像侧写，身高就是在180以上。 还有体重，也能差不多对上。 “桑队，这边好像有血迹。” 钟蝶在做痕检的时候，丁郭阳往旁边走了走，看看有什么方法能够上三楼，或者这人是怎么下来的。 第93章 都不蠢，自然能够猜出这人到底是怎么从监控里消失的。 无非就那么几种可能性，也就是老旧小区，新小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没想到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暗红色的痕迹，蹲下身他几乎确定就是血迹。 他见过的血迹不多，但是也是出过外勤的人。 “血迹？” 桑绪鸣跟问检说了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走了过去，看到了地面上的暗红色。 “确实是血迹，如果是凶手的血迹就最好了。” 丁郭阳又往旁边看了看，“这边也有，凶手受伤了？” 要是受伤的话，可能就更好找了。 “我来。” 钟蝶听到有血迹，立刻走了过来，手上拿着透明的物证袋。 她把每一点带有血迹的泥土全部挖出来，各自放在一个袋子里。 确定了周遭没有其他血迹后，才停手。 眼看着天色已经开始要变暗，晚上就更难找到什么，桑绪鸣拍了拍手，扬声说：“今天就到这，先收队回警局，值班的留下，剩下的人就先回家吧，明天再布置新的任务。” 他来这边的时候，还有刑警在，就一起找的线索，钟蝶做痕检的更是一直在案发现场，午餐都是随便吃的盒饭。 * 湛飞仰拽着卞清陵回去后，就把人收拾了一顿。 一下午，本来要回实验室的湛飞仰都没回去，卞清陵在线发疯，“我去做个家教，你能不能别这么疯。” 他欺负过头了，沙哑着嗓子吼了湛飞仰一句，又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到头来，还是舍不得，下口很轻。 “我怕你出事。” 湛飞仰抿了下唇瓣，也不生气，其实是知道他有些失控了。 有些事情，只有他和清陵知道，连云里都不知道的事是他和清陵经历过的。 现在想想，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卞清陵抿了下唇，他都走出来的事情，没想到飞仰并没有。 可能是他太不敏感了，才没发现飞仰一直都很关心在意他。 他一直以为飞仰只是太爱他了，现在想想可能不是，是那件事情的后遗症。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恰巧撞上了一个杀人案而已。飞仰，别多想，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抱紧了湛飞仰，两人的唇瓣相贴，又自然地亲吻着。 分开后，卞清陵在湛飞仰耳边低声道，“我再让你欺负一下？” 他可以牺牲一下美色。 “你说的，别反悔。” 湛飞仰危险的嗓音停靠在卞清陵的耳边。 “……” 论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等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卞清陵都快饿到冒烟了。 “做饭做饭做饭，或者去找云里蹭个饭？” 他不行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狗男人，明知道他就是哄哄他，没想到还真说来就来。 “我去做，你睡会儿吧。” 湛飞仰怎么可能让别人看见清陵这模样。 清陵这样子，这辈子也就只能他看见。 “好。” 卞清陵打了个哈欠，说困是真的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波光潋滟的水边，一年轻男孩站着，手上抱着手机。 那是个夏季，天色渐渐变暗，开始下起了小雨，在天边还传来了雷声。 倏然，一只手，从背后将他推进了水里。 那是一条河，河很小却能顺着往下游走，能通的地方很多。 河水不算太干净，加上即将来临的暴雨，根本看不清什么。 水淹没了他的上身和脸颊，他感觉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清陵！清陵！” 耳边传来了男人大喊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一幕。 年轻男人顺着小道跑了过来，雨水遮掩住了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 紧接着，年轻男人把外套往旁边一甩，一跃而下扎进了水里。 “飞仰！” 喉咙里吐出一声飞仰，卞清陵猛然坐起了身。 第79章 两个人的血液 他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浑身酸疼难受，眼神里噙着几分茫然，好像还迷失在梦里。 “清陵，怎么了？” 湛飞仰刚把饭菜端到桌上，就听到了清陵的声音，连忙回了房间，就看到清陵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 卞清陵良久才缓过来，苦笑了一声。 什么梦啊，那是以前的记忆，以为真的已经忘记很久了，却还是很清晰。 无论是那种被水淹没的窒息感，还是看到湛飞仰一跃而下时的心悸，都太真实了。 确实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湛飞仰光是看到他苍白的脸，就意识到了什么，坐在床边抱紧了他。 “清陵，别想了，那些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我们现在好好的就足够了。当初敢动手的，肯定早晚会自食其果的，别再多想了。” 他的唇瓣贴近卞清陵的脸颊，来回亲吻了几次。 “我只是突然做梦梦见了，没事。” 卞清陵缓过神低笑，要说没走出来的，其实还是飞仰，不是他。 因为他差一点，就死在那里了。 也得亏有飞仰，他甚至不知道推他的人是谁。 第94章 他被推下去后，就基本上都用于在水中挣扎了。 他一丁点儿水都不会，是个旱鸭子，得亏飞仰会水。 现在他也依旧不怎么会水，自从那件事情以后，飞仰就专门拉着他去游泳馆，带着他克服对水的恐惧。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水不是一般的恐惧，一个在水中差点被淹死的人，没办法不怕水。 后来，飞仰陪着他练了很久，他才勉强不怕水，但依旧还是不会游泳。 近几年，他和飞仰也会偶尔去游泳馆，或者是去水上乐园，多接触水，就是怕有一天又发生同样的事情。 而那个推他的人，根本就没有抓到，附近都是农田，还有很多高高的玉米穗，躲进去跑路根本就看不见，周边也没有监控。 加上又是个雨天，那又是个常有人去的地方，报了警以后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说是有人推了他，但是还是没有人证，因为飞仰并没有看到这个人。 警察怀疑可能是他自己脚下滑了落水，又因为差点死在那里，所以产生了幻觉，以为是别人推他的。 真的找不到任何证据，光靠他的一面之词，最后还是没能立案。 他能理解，毕竟警察的手上有很多的案子，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案子上一直耗下去。 在被重复多了以后，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真的记错了。 可是，明明—— 还好，飞仰相信他，他也逐渐找回了自信，确实就是被人推的。 “饭做好了，你不是说饿了吗？过来吃饭？我抱你过去？” 湛飞仰敛去眸底的担忧，故意凑近了点，挑眉低笑，“宝贝，你还能起来吗？” 卞清陵：“……” “滚！” 他抬脚踹了湛飞仰一下，苍白的脸颊逐渐染上了红晕，先前的一些不好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 “好，我滚。” 湛飞仰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滚回来，抱我过去！” 卞清陵咬牙切齿，被欺负这么惨，过去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腿软了是真的。 他才不要让飞仰看笑话。 “小的得令。” 湛飞仰眉眼染上宠溺和笑意，走了过去，一把将卞清陵横抱而起，去了客厅。 桌上摆放着卞清陵喜欢吃的饭菜。 他们两人的口味还是有些区别的，但是基本上都是湛飞仰做饭。 卞清陵本人没什么太大做饭的天赋，后来被湛飞仰宠的，真就什么都不做。 用其他话来说，那就是这都是做0换来的。 他打了个哈欠，还是有点困，本来也没睡多长时间，一直沉浸在梦里，走不出来。 “吃完就睡吧，明天换地方我送你过去，然后每天接送你。” 湛飞仰不放心卞清陵，当年的凶手没有抓到，导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出现了杀人案，还距离清陵这么近，由不得他不担心。 即便当初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在江安市发生的，而是在清陵的家乡发生的。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你还来接送我，你每天泡在实验室的时间就足够多了，这样来回跑太耗神了。” 卞清陵瞳孔微缩，不赞同。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湛飞仰反问了一句，“那当年，你就是小孩子了吗？当年你不是也已经成年了吗？” 他抿了下唇瓣，在有关清陵安危这件事情上，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妥协。 “行，你来。” 卞清陵说不过飞仰，本意也不想吵架，他愿意来就来。 飞仰在实验室待的时间长一点，他要是能早点下班，去找飞仰就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嗯。” 湛飞仰满意了。 * 与此同时，问云里还在警局里，学遂非要来送饭，他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桑绪鸣和丁郭阳已经回了局里，听说可能找到了凶手的dna，就立刻加急去做检测了，看看在基因库里有没有。 有的话，就说明有前科，没有的话，说明没前科，但至少也有了一个方向。 除此以外，丁郭阳还在查程小安的老家，以及程小安的儿子。 可惜，程小安的儿子，就好像和凶手一起凭空消失了一般。 无论是从哪个监控里，都找不到程小安的儿子尚鹏志是怎么离开的家。 那这就有理由怀疑，尚鹏志是被凶手带走了。 若只是拐卖，那孩子可能还活着，只是被卖给了其他人，若是仇杀的话，孩子现在是否还活着，就不太好说了。 无论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没多久以后，就有人送来了加急的报告，钟蝶也过来了。 “血液已经进行了化验，很奇怪的是，这是两个人的血液，并不是同一个人的，两种血液中也没有血缘关系。桑队，如果其中一个是尚鹏志的血，那是不是要去和程小安、尚国胜做一个亲子鉴定？” 钟蝶似乎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两人的血液，眉眼染上了担忧。 第80章 回去以后，学长可要补偿我啊 如果真的是尚鹏志的血，那就说明尚鹏志可能受伤了，一个小孩子受了伤。 仇杀的话，这孩子可能就已经…… 第95章 不过，对方应该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孩子下手吧？ 几人的脸色都微变，那孩子还那么小。 “查，现在就去加急做亲子鉴定，我们没有时间了。要是尚鹏志的血的话，那可能尚鹏志已经遇害了。” 桑绪鸣面色微沉，唇瓣隐隐间发白，那孩子才几岁，刚来到这个世界几年。 “好，我马上去，桑队别着急。” 钟蝶也明白时间紧任务重，在不知道尚鹏志是不是还活着，他们还是抱有着期待的。 “7号先去俱乐部，之后我们可能要去一趟程小安的老家。” 桑绪鸣看向问云里，“问检，你能跟我一起去吗？我比较相信你的思维能力。” 他觉得问云里在犯罪方面有着极高的嗅觉，而且会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点。 有问云里在的话，他比较放心，也能经常探讨出问题。 “老家？程小安的老家在哪？” 问云里一怔，检察院还有可能有工作，没有范检察长那边的批准，他不能随意答应。 范检察长让他查这个案子，并没有说让他能跟着桑队出差。 “在青云市旁边的一个小镇上，现在去不去还不好说，先查尚鹏志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这个凶手。明天早上，我还得走访一下育才幼儿园，那边肯定有和程小安关系不错的老师，不知道程小安有没有向他们透露过什么信息。” 桑绪鸣揉了揉还在疼的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眉眼噙着几分无奈。 “青云市？” 问云里一怔，和他曾经的家位于一个省份，距离也不远。 可对于江安市来说，绝对算不上特别近，坐高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嗯，青云市，你要是去的话，我打个报告，到时候一起，你看看要不要带上霍飞。丁郭阳和钟蝶，肯定是和我一起去的，应该就我们五个人，除了住行费用公费报销以外，剩下的我来报销。” 桑绪鸣期待问云里能一起去。 “桑队果然不愧是桑队，真是财大气粗。” 问云里失笑，吃喝也确实花不了多少钱，关键是这公职一个月的工资也没几个钱。 哪怕是刑侦队的队长，工资也不算高。 他也是一样的，按照他很早以前的消费，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大概就是他一年的工资吧。 “你不也一样。” 桑绪鸣没好气儿地睨了他一眼。 “行，我回头跟范检察长说一声，如果范检察长愿意放人，我就带霍飞和你们一起去，不愿意放人的话，我就没辙了。” 问云里失笑，一切还是得听上级指示才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再把程小安的尸检报告给我看一眼。” 桑绪鸣瞅了一眼问云里手边的尸检报告，倏然想起了一件事，“忘了签名这事了，我先签个名。” 拿尸检报告，肯定是要签名的。 签完名，他才接着看尸检报告。 在场的就没有一个人吃了晚餐，都在忧心尚鹏志的安危。 对于警局的人来说，吃饭不规律那都已经是常事了，早已经习惯。 问云里吃饭也不算太规律，倒也感觉还好，只有霍飞是真的饿了。 看到他们都还在找线索，皱了下眉头，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算是意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工作狂了。 这就是。 也能理解，毕竟人命关天。 问云里的手机倏然响了一下。 他一怔，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八点了。 拿起手机，就看到微信置顶的消息。 -学长，你吃饭的时间一向不规律，我现在已经到楼下了，不知道你有几个同事，就多做了点 -你都没吃，你的同事肯定也差不多，刚好我把冰箱里剩下的菜都用了，过两天去买新的 -学长，在吗？我应该不能上去，你下来取一下吧？ 有关案子，确实是不方便。 问云里才想起来还没吃饭，眉眼染上了温柔，要不是阿遂，他都忘了。 都在忙自己的，谁也没注意到问云里离开了。 楼下，学遂提了很大的一个饭盒，更像是几个人的外卖的那种大盒子，电瓶车停在一边，头上戴着头盔，整个人显得很有活力，也很帅。 问云里一下来，就看到学遂半站在电瓶车旁边。 “阿遂。” 他叫了一声。 “学长。” 学遂在看到问云里时，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我做的饭，学长你就是个工作狂，肯定没吃饭吧？” 他才不信学长吃过了。 “确实没吃，你送来的刚刚好，你吃过了没？” 问云里看着还戴着头盔的学遂，接过他手上的饭盒，本想介绍他和其他同事认识的。 可现在这个案子，人命关天，根本也没心情去做这些。 “在俱乐部的时候就吃过了，我今天刚好是上的早班，下午五点就到家了，吃了饭以后才给学长你们做的饭。” 学遂站得挺直，眼睛里噙着笑意，临了凑近了点，“学长，你看我都给你做饭了，能不能逾矩一下？” 他眨着眼睛，最近学长似乎是太忙了，他们之间的交集都不是很多了。 第96章 “想怎么逾矩？” 问云里哭笑不得，逾矩这个词现在就好像他们之间亲密的一种代指。 无论做什么，都想问一句，然后偷袭就不算是偷袭了。 问就是同意过了的。 他无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学遂就将头上的头盔给摘了，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只是触碰了一下，就收回来了。 “学长，这是在警局楼下，我怕影响不好，就只亲了一小口。回去以后，学长可要补偿我啊。” 学遂舔了舔唇瓣，学长真的很好亲，被突然亲了也不会被吓到，甚至更不会往后撤，特别的纵容他。 他都有点快忍不住了。 明明他在学长面前，才该是那个乖巧的，怎么现在变成了学长才是乖巧的那个呢？ 还有，倏然间他就想起了学长说的喜欢野的那话。 第81章 我不问了，我要自己慢慢发掘 学长……真的喜欢野的吗？ 他不确定，明明感觉学长喜欢乖一点的啊？ “补偿你？想要什么补偿？” 问云里挑眉，没想到小狼崽现在还会讨价还价了。 “等学长你忙完回家再说，好不好？” 学遂轻咳一声，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意思，虽然也没人看见。 “嗯，行。我这边暂时走不开，你回家先休息。对了，我可能过几天要去外地出个差，归期不定。” 问云里想起青云市的事，范检察长那边应该会让他去，现在这个拐卖案是重中之重。 “出差？” 学遂一怔，刚和学长同居住一起没多久，学长就要走？ 他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嗯，有点工作要处理，出差我带不了你，现在时间还没定呢。” 问云里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吧。” 学遂也不想让学长为难，倏然又凑近了点，“那学长可要好好补偿我。” “嗯，补偿你。” 问云里不明白怎么阿遂就对补偿一事这么在意。 “那个……学长，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学遂还是更在意一件事，眨巴了几下眼睛，多瞅了问云里几眼。 “你说。” 问云里眉心一跳。 紧接着，学遂凑得更近了一点，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学长，你之前说你喜欢野一点的，是……真的吗？” 他的嗓音带着点磁性，让人听着心尖都发颤，尤其是还故意撩人。 没等到答案之前，他还在学长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问云里哭笑不得。 “算了，我不问了，我要自己慢慢发掘，我先回家了，学长记得休息，别把身子熬坏了。” 学遂不想听学长说了，他怕学长真说喜欢野的，心里头那股子火气就压不下来了。 他好不容易在学长面前伪装的乖巧一点，看着学长也挺喜欢，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 问云里看着他戴上头盔就骑车跑路，眉眼染上了宠溺。 小狼崽现在装小兔子装上瘾了？ 还不让他说喜欢什么。 目送背影越来越远，他才提着一大盒阿遂做的饭菜上去了。 刚到楼上，几人已经发现他半天没回来，看到他提着饭盒，瞪大了眼睛。 “问检，你这是去叫外卖了？” 这盒子也不太像是外卖啊。 丁郭阳也饿了，根本没想起来外卖这事，要不是问检拿了吃的过来，估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 “男朋友做的，也做了你们的份。” 问云里眉眼平和，嗓音清冷，说出口的话也很清晰。 男、朋、友。 尤其是这三个字，就差没官宣他有男朋友了。 “哇哦。” 霍飞眼睛亮了，“是不是上次俱乐部那个？叫什么学、学遂的？” 他就知道，没想到两人这都已经确认关系了，似乎还过于亲密的样子。 “你知道还说什么。” 问云里睨了他一眼，把饭盒放在桌上，“我不知道餐具够不够，你们应该在局里的都有餐具吧？” 阿遂做的饭，他才吃过几次，真是便宜他们了。 “有，我去拿。” 丁郭阳都快饿冒烟了，连忙去拿，包括桑绪鸣，也凑到一边去拿碗筷。 毕竟日常还是会泡泡面的，餐具必然有。 在局里还有放汽水，桑绪鸣拿了几罐可乐，一人一罐。 问云里把饭盒打开，里面做了六道菜，都是用一次性盒子装的，包括米饭也是，居然是用六个盒子装的。 他们总共五个人，这绝对够吃了。 “哇，做了这么多啊，好像还有一份汤？” 霍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光是嗅到就觉得好香啊。 怎么会这么香呢？ 拽开下一层，发现还有一个小锅，里面似乎是汤。 “他怎么做了这么多，看来是怕我们不够吃。” 问云里眸底染上了复杂和心疼。 这么多饭菜，做起来也需要花费时间的，阿遂刚回到家，估计就在忙了。 “代我谢谢学遂啊。” 丁郭阳见过学遂，看着那么乖巧的大男孩，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也代我谢谢，我还打算讨论完这些事点外卖呢。” 第97章 桑绪鸣也是个不爱做饭的主儿，一般在家的时候都是凑合，回父母家的时候，有专门的保姆做。 他一家子都很少做饭，倒也不是不会，主要是没那个天赋。 是真的一丁点儿天赋都没有。 “行，下回你们请我们吃饭，怎么样？我之前说要把他介绍给你们，结果桑队和钟蝶还没见过他。” 问云里想起了阿遂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想着还是介绍给他们最好。 看案子的情况，他和桑队可能还要合作很长时间，现在桑队于他而言可能算不上挚友，但是他们的思维逻辑很相似，是个非常有默契的搭档。 这也是他欣赏桑队的原因。 “好，请你们吃饭，我连饭都吃过了，人还没见到，这不合适。” 桑绪鸣答应，请客吃个饭问题不大。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从青云市出差回来吧。我明天早上回一趟检察院，跟范检察长说一声，不过范检察长批不批我不确定。” 问云里睨了一眼桑绪鸣。 心中有数归有数，可就怕临时还有事儿，到时候范检察长肯定不会放人。 “行。” 都是一个系统的，桑绪鸣明白问检的顾虑。 六道菜一道汤，里面有三个素菜和三个荤菜，味道都极好。 第一口的时候，霍飞就被惊艳到了。 “这做的好好吃，就连酸辣土豆丝都那么够味，还脆生生的，问检好福气，要是天天这么吃，铁定长肉。” 他可能是饿狠了，这入口就觉得太美味了。 “确实味道很好，这个鸡比外面买的还好吃，问检这个男朋友真的很贴心。” 丁郭阳可算明白这看着这么清冷的问检，为什么会有个男朋友了。 这男朋友谁不想要。 人又好又贴心，晚上还会送餐过来，还是自己亲手做的。 两人光是看着就感情极好，也非常般配。 “嗯，好吃。” 桑绪鸣言简意赅，就夸了一句，步入吃菜大军。 本来以为可能吃不完的饭菜和汤，结果全部吃了个干干净净。 第82章 问检，你这是去出差还要带上男朋友吗？ 等吃完，丁郭阳就站起了身，“我来收拾。” 他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只剩下一个饭盒，包括装汤的，也让他拿去刷干净了才放回盒子里。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还是对的。 一行人真的在警局待了一夜，dna检测结果也出来了，并不是程小安的儿子，同样也不是尚国胜儿子。 这让一行人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尚鹏志到底是不是程小安的儿子还尚未可知。 不是的结果最好，在基因库里，也没有找到相似的。 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前科，这就很难找了。 恐怕去青云市是势在必行了。 现在已经是2号，7号才是假面舞会的时间，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必须尽快走访。 “问检，我们下午之前可能就要去青云市，还有几天的时间，如果调查不到就暂时先回来参加假面舞会。” 桑绪鸣当机立断，这件事必须要快点查了。 “好，我现在就去检察院，霍飞你先回家，如果范检察长批准了，你立刻简单装着点衣服走，在高铁站会合。” 问云里站起身，看向已经困到几乎要睡着的霍飞，低声开口。 “好。” 霍飞站起身。 两人分开了，问云里回了检察院就直奔范检察长的办公室。 “范检察长，关于程小安的案子，桑队说可能要去一趟青云市，希望我能跟着出差，我能去吗？还有霍飞，五个人一起去。” 见到范检察长，他有话直说。 “青云市？” 范检察长一怔，“桑队跟他们局长说了，他们局长给我打了电话，你和霍飞就跟着去吧。” “好，那检察长我先回家收拾东西了。” 问云里告别范检察长就回了家。 等到家以后，回了主卧，就发现阿遂正在床上睡。 阿遂没上班？ 还是休班？ 他一怔，走了过去，就看到学遂的脸颊通红，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 明显是发烧了。 “阿遂？” 他眼底染上了焦急，去找了一下退烧药，到底是做了什么，阿遂怎么就发烧了。 学遂似乎还在沉睡，完全没有反应，也有可能是烧糊涂了。 问云里去找了退烧药，还好家里还有存货，把退烧药拿出来，接了杯热水，坐在床头。 “阿遂，阿遂？” 他低声叫着，不敢太大声，第一次见到阿遂不是伪装出来的那种乖巧，却是他生病了。 学遂茫然地睁开眼睛，“学、学长？” 他眨巴着眼睛，除了能认出来是学长以外，好像脑子还是糊的。 “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问云里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将人捞进臂弯里。 “发烧了吗？难怪那么难受，还好最近休假。” 学遂靠在问云里的怀里，学长的怀抱真温暖，脸颊不由得蹭了蹭学长的胸膛。 “吃药，喝水。” 问云里哪舍得说什么，把药放在他嘴边，看着他乖乖地把药和水都喝了。 第98章 想到他马上得去青云市，眉头皱紧了点，低声道：“我现在要去出差，我让飞仰和清陵照顾你，行吗？” 他放心不下阿遂，可案子的事情耽搁不得，背后的人不知道拐卖了多少妇女儿童。 要是不抓住，他心难安。 “不要，学长你带我去，好不好？” 学遂怔然地看向问云里，学长要走了？ 他不想一个人，也不想让被人照顾。 他只要学长。 知道学长不可能不去，他退而求其次，希望学长带他去。 “带你去？” 问云里眉眼染上了为难，这是去出差，不是去旅游，这怎么带。 “我不打扰你工作，就乖乖待在酒店里等你，也不行吗？” 学遂侧过头看向问云里，由于发烧导致的脸颊通红，眼睛里有些湿润，看着让人不忍心拒绝。 实在是太乖了。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留下阿遂一个人他确实不放心。 “好，我去收拾东西，带你去。不过，你要乖乖待在酒店里，别乱跑。” 他揉了揉学遂的头发，侧过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好。” 学遂眼睛一亮，都没抱希望的，他就撒了个娇，学长就答应了。 学长真的好爱他。 不，他也好爱学长。 “你先躺一会儿，我把衣服拿过来，你穿上，然后再去。” 问云里让学遂先躺下睡一会儿，反正还要一点时间。 “身份证也给我。” 车票是一起订的，都是桑队订。 一起订有机会坐一起，到时候他再把车费转给桑队就是。 “身份证客卧床头的抽屉里。” 学遂躺在床上说了一句。 “好。” 问云里找了身份证，又给桑绪鸣打了个电话。 “我这边临时出了点情况，可能要带一个人去，可以吗？他不参与案子，正常就待在酒店里。” 桑绪鸣一怔，“问检，你这是去出差还要带上男朋友吗？” 他哭笑不得，这问检看着挺清冷的，怎么还这么黏男朋友。 他没想到未来有一天，他也一样，没什么区别。 甚至一天不装在身边，都不放心。 “他发烧了，非要跟我一起去，我也不放心。他不影响我们，就在酒店里乖乖待着，能一起去不？” 问云里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但他确实是不放心。 “行，反正就是去走访，也不是去抓凶手，无妨。反正先去青云市，再转车去小镇。” 桑绪鸣怕不让问检男朋友去了，然后问检自己也不去了，他还要和问检讨论案情呢。 “行，谢了，身份证号我都发给你，车费回头发给你。” 问云里脸上溢出了笑容。 “你埋汰谁呢。” 桑绪鸣没好气儿地刺了一句，他和问检家里都不缺钱，车费就真大可不必。 “这公归公，私归私。” 问云里补了一句，挂断了电话，把两人的身份证号发了过去。 刚发过去，桑绪鸣就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桑绪鸣：？ 他皱眉回了一句。 -桑队，怎么了？ 桑绪鸣：你这男朋友，是青云市人啊？ 他一怔，知道从身份证号前几位能看出来是省市县区，没想到阿遂的户籍居然是青云市？ 第83章 不舒服，就靠着我睡会儿 他皱了下眉头，扫了一眼前面的数字，似乎真的是青云市人。 -嗯，我这边马上就出发，你帮我和阿遂买下票，记得要连座，我要和他坐一起 放阿遂一个人在家，他是真的不放心。 桑绪鸣：好，知道了，高铁站会合，霍飞的身份证号已经给过我了 -好 问云里把该装的都装上，去了卧室，阿遂的脸颊依旧通红，看样子还是在发烧。 “起来换个衣服，我们要出发了。” 他额头贴着学遂的额头测了测，还是在烧。 “穿长袖长裤。” 高铁上有空调，温度相对较低，穿短袖万一再冻着，这发烧不知道持续多久。 “好。” 学遂发着烧，感觉蔫蔫的，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换衣服。 想到阿遂，问云里还是拿了两条干净毛巾走，还带了一件他的风衣。 阿遂基本上拿过来的衣服都很旧了，而且还基本都是短袖。 他知道阿遂的自尊心强，所以才一直没有给阿遂买新衣服。 见阿遂穿的是衬衫长裤，他把风衣套在阿遂的身上。 黑色风衣，是他之前买的，大学期间穿过几次，后来进检察院，一般都是穿工作服，就不太能穿到风衣，现在套在阿遂的身上，好看。 问云里又拿保温杯装了一杯热水带上，才提着行李箱，拉着学遂的手出门。 坐上电梯后，刚好撞上湛飞仰和卞清陵。 “云里，你这是？” 湛飞仰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眉眼溢出了笑意。 两人感情真好啊。 “我要去外地出差，他发烧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就带他一起去。” 问云里轻咳一声，似乎是没想到能刚好撞上这两人。 “这感情可真好，出差都要装在身边。” 第99章 卞清陵啧啧出声。 何时见过云里这么紧张一个人，果然是感情好，云里绝对是栽到完全起不来了。 “你们好。” 学遂蔫蔫地向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手掌却忍不住换了个姿势，和学长十指相扣。 确实，他和学长的感情就是好。 湛飞仰和卞清陵失笑，打了个招呼，四人在一楼分开。 在此之前，问云里已经打过车了，高铁的时间也已经确定，是最近最快的一班车。 这个时间不算堵车，去高铁站刚刚好。 上了车，两人都坐在后座，学遂侧过头靠在了问云里的肩膀上，乖乖巧巧的，好像真的小兔子。 “高铁站？” 司机扫了两人一眼，看到学遂的脸颊微红，能看出来似乎是不舒服，也没多看就问了一句。 “对，高铁站。” 问云里应声。 旁边的学遂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紧锁，已经闭上了眼睛。 过了接近三十分钟，才抵达高铁站。 从江安市到青云市需要三个多小时的高铁，订的高铁票是十点半的，到青云市两点左右。 今天不可能再去村里，只能在青云市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去村里打探消息。 高铁站门口，就看到了桑绪鸣、丁郭阳和钟蝶。 丁郭阳会计算机，肯定要带上，钟蝶能看出些蛛丝马迹，也就带上了。 据说是不想带钟蝶的，因为是烈士遗孤，在局里的时候，都是受重点照顾的，但是她本人不在意这些。 最开始，都不想让她出外勤，但她坚持出外勤，才调的岗位。 霍飞也到了，还打了个哈欠，显然困的不轻。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男朋友学遂。” 时间还早，问云里先给众人介绍了一下学遂。 学遂知道这些都是学长的同事，站直了身体，“学遂，江安大学物理学院大三学生。” “学遂？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钟蝶皱了下眉头，多瞅了学遂两眼，恍然大悟，“你是江安大学物理学院的大神？那个天才生？” “天才生？大神？” 丁郭阳好奇地看向学遂，完全看不出来。 第一眼印象有点像个书呆子，可他长得太好看了。 “嗯，很厉害的一位，我在物理学院的朋友经常跟我说学遂学遂，我就记住了，没想到能在这见到，而且还是问检的男朋友。” 钟蝶有点不敢置信，惊叹一声。 果然大神都是和大神在一起的，听说问检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刑诉天才，记忆力基本上过目不忘。 只要是他看过的法律条文，基本上都能记住。 俩大神在一起，颜值还那么养眼，非常好。 “是这样吗？” 霍飞也没想到这居然还能是个大神。 “这两位你见过，剩下这两位，一位是刑侦支队的队长桑绪鸣桑队，一位是痕检科的刑警钟蝶。” 问云里给学遂介绍。 “桑队，钟蝶，你们好。” 学遂依旧蔫蔫的，头昏脑胀，整个人都是飘的。 只要能跟在学长身边，其他的不重要。 “取票，然后检票上车。” 桑绪鸣眼看时间不早，打了个招呼后，就都去取了票。 刚好，问云里和学遂是邻座。 高铁上分为三连座和两连座，他和阿遂刚好一个是靠窗位置，一个是三连座的中间位置。 “你坐里面靠窗，还有戴上帽子。” 问云里把行李箱放好，拉着阿遂让他去里面坐，又从包里掏了一个棒球帽搭在他头上。 上面有空调，对着头吹会头疼。 “嗯。” 学遂点头，坐在位置上，窗外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 “不舒服，就靠着我睡会儿。” 问云里抬手将阿遂的头摁在他的肩膀上，温柔地低声开口。 他的手一直被阿遂攥着不愿松开，有点让他哭笑不得。 小狼崽也开始特别黏人了。 周围有人看到他们这么亲密，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人。 可无论是问云里还是学遂，都没当回事。 他们选择出柜的时候，就早已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也不觉得这就是公开秀恩爱，这就是他们正常的相处方式。 坐在问云里旁边的是个年轻女孩子，她频频看向问云里和学遂，有时候还往前坐了一点，刚好看见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现在就是肯定！ 第84章 径行直遂，青云万里 普通关系，谁会十指相扣啊。 能十指相扣的，那肯定是小情侣好吗？ 女孩子激动地捂住了嘴，小说漫画看多了，还是头一次见到现实中的男男情侣。 跟腐不腐没多大关系，主要是两人的颜值，很符合男男漫画中的两个帅哥形象，看着太养眼了。 就是看男男剧，颜值太高也让人会忍不住磕。 不过就是性别相同嘛，有什么关系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一路上她时不时瞅两人一眼，两人感情看起来太好啦。 可能还是在热恋期吧。 在看到学遂睡着的时候，她没忍住小声地叫了一句，“小哥哥。” 第100章 “嗯？” 问云里本就算是半个干刑侦的，怎么会没发现旁边的小姑娘三番两次的看他。 他扭头的时候，还注意了熟睡的阿遂，低声道：“你说。” 声音很温和。 女孩子更激动了，好温柔的小哥哥啊。 “你和这个小哥哥是一对吗？” 她小声地问，希望真的是一对，第一次见到这么棒的小情侣，肯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 “嗯。” 问云里点头，低笑，“不是很明显吗？” 他扫了一眼他和阿遂十指相扣的手。 “哇，磕到了，小哥哥你们要一直在一起哦，我好喜欢你们的。” 女孩激动坏了，却也能看出来小哥哥好宠旁边的小哥哥，说话时她也压低了声音，怕把小哥哥吵醒。 “谢谢。” 问云里知道现在大众对男同的接受程度很高，但也有些人是完全不接受的，一看到男同就会满脸的厌恶。 他公开出柜后，也遭到过不少白眼，只是学校里的同学多半素质都很高，真正白眼的人挺少的。 在陌生的车厢里，却遇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祝福他们。 他很开心，好像他和阿遂真的得到了祝福。 莫名的，他微微红了眼。 如果，如果婉婉还在的话，也会这样祝福他的吧。 “不用谢，我只在网络、小说、漫画和剧中见过你们这样的情侣，所以就有点激动，不好意思啊。” 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路嫣，条条大路通罗马的路，嫣然一笑的嫣。” “问云里，这是我男朋友学遂。” 问云里低笑了一声，眸色渐深扭头看了学遂一眼，解释道：“我们的姓氏，就是学问两个字。” 他和阿遂的姓氏都很冷门，还是说了一嘴。 “那名字呢？” 路嫣眨了眨眼睛，好特殊的姓氏。 而且，光姓氏就能组成cp了！ 真的好般配。 “径行直遂，青云万里。我是问云里，他是学遂。” 问云里眉目温柔，很小声地解释。 路嫣的眼睛亮晶晶的，“出自《礼记.檀弓下》，随心愿行事顺利达到目的，前路光明，前程似锦，真是好名字。” 连名字都那么般配，她很喜欢《礼记》。 “对，就是出自礼记。” 问云里笑道，“这句话也送给你，青云不争，万里程鹏。” 希望他们都能成为鲲，扶摇直上，程鹏万里。 “谢谢，我希望你们两位能一直在一起。” 路嫣笑得很甜，两位小哥哥看着似乎都很优秀。 “谢谢你的祝福，会的。” 问云里拇指摩挲着学遂的手指，眸底盛满了温柔。 他的少年，他在决定后，便不会再放走了。 学遂睡得很熟，就是有点不太安稳，时不时问云里会用手碰一下他的额头。 在退烧的边缘，却又没完全退烧。 路嫣看出来了学遂似乎是生病了，看起来乖巧又可爱，云里小哥哥也很宠人。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侣，那眼神简直不要太爱。 她以前是不相信眼睛就能够表达爱意的，在她看来眼神在一定程度上是具有欺骗性的。 而现在，她居然真的能从问云里小哥哥的眼里看到对另一个人的深情。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还以为眼花了。 直到快下车，她都恋恋不舍，还好她和这对情侣都是在青云市下车。 “阿遂，到站了。” 见车快停了，问云里手指捏了捏学遂的脸颊，依旧有点烫，额头却没那么烫了。 “学长？” 学遂迷糊地睁开眼睛，感觉脖子有些疼，打了个哈欠。 “马上就到站该下车了。” 问云里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把保温杯拿了出来，“喝点水，我们下车去酒店。” “好。” 学遂接过保温杯，这才松开学长的手，多喝了两口。 “问检，学遂，该下车了，酒店我已经订过了，跟我走就行。” 桑绪鸣来过青云市出差，他一个刑侦支队的队长，有些案子遍布全国，基本上该去的地方都去过。 早年更是游山玩水全世界都跑过，考虑到以后想做个刑警，他就去全世界各地玩了个遍。 家里不缺钱，就是对他去搞刑侦有点头疼。 父母都不在意他赚不赚钱，毕竟家里的产业，能供桑绪鸣玩一辈子。 可他偏要去做什么刑警，最后父母还是妥协了，在此之前带他去了好多地方，也让他自己去了很多地方玩。 作为早年常出去玩的，桑绪鸣对全球各大酒店都挺熟悉的。 基本上很多酒店，都是白金vip客户，住都是有折扣的。 路嫣听到了那句问检，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能叫检的，大概率也就是检察官了。 她没问，只是默默地离开了。 只要有缘，还是有机会见的。 问云里提着行李箱，拉着学遂跟着桑绪鸣去了酒店。 酒店不算太贵，是三星级，用桑队的话来说就是，总得接地气一点。 丁郭阳和钟蝶也是头一次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才知道桑队家原来这么有钱。 第101章 除了正常的公费以外，其他的钱都是桑队补上的。 订的都是大床房，问云里和学遂住一间。 本来有考虑过要不要今天就去镇上的，但青云市下起了暴雨，路很不好走，租车的话不太安全，坐大巴过去也要很长时间。 等到地方，也得晚上了，不如明早再过去。 第85章 程小安来自青绵镇 进了房间里，学遂才意识到什么。 “学长，你出差的地点是……青云市？” 他已经基本退烧了，眩晕感已经消失，缓过神来看向问云里。 “对，青云市。” 问云里本想补一句你户籍老家的，但是想到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青云市人，到底还是装不知道。 “哦，我还以为是其他城市。” 学遂恍然走到了窗边，看外面的景象。 暴雨天气，外头天色很暗，没开灯的情况下，室内光线特别暗，也看不出来窗外的样貌。 他抿了下唇瓣，微微失神。 居然是青云市啊。 他在心底苦笑了一声，从高铁站出来的时候，好像也听到了播报青云市高铁站。 只是他不相信会是青云市罢了。 或者说，一路上他都是被学长牵着手走的，不想多考虑任何的东西，就只要跟着学长就好了。 反正，学长是不会坑他的。 所以，他没多想，现在发现是青云市，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 也可能是走的太久，无论是高铁站还是其他地方，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才会让他完全没有熟悉感，只有陌生。 问云里把行李箱放好，插了房卡开了灯，才走了进去，就看到学遂站在窗边，背影有些许寂寥。 “阿遂，在想什么？” 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学遂的腰，抱紧了他。 “中午没吃饭，想吃什么，我点餐。” 三星级酒店一般还是能点餐的，相对比外卖可能要更快一点。 看阿遂发烧的程度，可能早上都没怎么吃，中午要是还不吃，身体会撑不住。 “没什么想吃的。” 学遂摇了摇头，学长的怀抱真温暖。 “那也得吃一点，生病了不能不吃饭，吃过饭还得再喝点药，然后多睡会儿，等睡醒了就好了。” 问云里低声哄着，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很少主动地去哄人，甚至去做一些情侣间特别亲密的举动。 和阿遂谈恋爱的这些天，多半的时候都是阿遂在主动，他偶尔主动一两次。 孤僻腼腆的少年，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和小情绪，尤其是时隔几年，没想到他的少年居然私底下还能是个疯批。 偏偏在他面前，爱装出一个乖乖男的模样，小狼崽非要装个小兔子，等到哪天解除封印的时候，有点让他无法想象。 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隐藏的东西，从在联谊会上相遇时，他就能看到那仿佛能将他生吞了的欢喜。 如今想想，还有点儿心有余悸，不然可能第一次回家，就…… “好，学长，我听你的。” 刚恢复过来的学遂，依旧乖的像个小兔子。 问云里去扫码点了个餐，弄完又打开保温杯递过去，“多喝点热水，晚点还得吃药。” 他点的都是粥，稍微清淡一点。 “好。” 学遂乖乖喝水，等饭到了乖乖吃饭吃药，后来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明天早上问云里还要去镇上，刚刚接到桑队的信息，让他们都去一趟桑队订的房间。 他看到阿遂上床了，才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桑队那边找我有点事儿，我就先去一趟，你好好休息，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么乖巧又带着点病气的阿遂，他就温柔极了。 “好，学长你去吧，我就躺在床上睡觉。” 学遂点点头，双手环住了学长的脖子，“临走之前亲一口？” “不亲，乖乖的，回来再亲。” 问云里无奈，越发黏人了。 “哦。” 学遂眼皮耷拉了下来，看得问云里心软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快睡觉。” 他站起身，出了门，徒留学遂躺在床上，那上扬的嘴角是遮都遮不住。 学长啊，还挺会口是心非的，而且真的很宠他。 * 问云里去了桑队的房间，他们都开的大床房，但是桑队开的却是套房。 套房里的客厅很大，桑队已经做过检查了，屋内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 可能是职业病，每到一个陌生封闭的房间，就会下意识地检查这些东西，一是为了安全，二是考虑到职业，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小镇名叫青绵镇，距离这边也有很远的路程，隶属桂应区，说是青云市的，实际上算是个半独立的小镇，镇上有小学、初中和高中，整个桂应区有一大半的面积都是青绵镇的，小镇上人不少，别看小镇不大，却有青云市的一所重点高中。” 桑绪鸣将丁郭阳调查出来的东西呈现在几人眼前，“别看这所高中比不上市一中，但整个青云市总共就五所重点高中，这青绵镇的十三中却排名全市第三，教育质量还不错。” “而且，这所小镇有水路，边上还有个一条很长又错综复杂的古街道，因此有些来青云市旅游的人，都会上青绵镇上溜一圈，据说现在青绵镇上还有一些网红打卡地。不过，来这边的人依旧还是少部分，毕竟青云市有一座著名的绵云山，基本上来这边的人，都是奔着绵云山来的。” 第102章 他指了指地图，这地图还是他问酒店的工作人员要的，青绵镇的旅游景点图。 “这个青绵镇，以前经济怎么样？如果一直都不错的话，为什么程小安一定要去江安市，在青云市生活不更好吗？她父母还健在吧？” 问云里皱眉，本来以为程小安从小是生活在乡下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女孩为了有娘家撑腰，都不会嫁去外地，尤其是程小安似乎是先去的外地，后来才遇上的尚国胜，才结婚的。 “暂时不确定，她的户籍已经彻底挪出来了，所以晚点我要去一趟桂应区的公安局调一下档案，可能还健在。而且，程小安和陈家夫妇不一样，她是先来的江安市，才结婚的，后来才生下的儿子尚鹏志。” 现在内网的资料，有些还是不齐全的，尤其不是本地的，有些档案他调不出来，尤其是区县小镇的那种。 第86章 学长，我不做什么，你相信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程小安真的和拐卖案有关的话，尚鹏志也不是她的孩子的话，那是不是陈家夫妇可能和程小安也认识，虽然陈家夫妇是来自一个小山村里，看似和青云市无关，有没有可能他们之间有过交集。另外，帮忙带陈笑颜这事也是有迹可循，包括帮陈笑颜做假的幼儿园学籍。” 问云里又提出了一个他觉得有可能的假设，主要是他觉得这些怎么会突然串联起来。 除非，他们本来就能串联起来，本来就有迹可循。 “也不是没可能，剩下的等到青绵镇，可能就知道了。程小安但凡父母健在的话，她的父母总归是知道些什么的。” 丁郭阳眼睛一亮，问检不愧是问检，一席话直接打开了新思路。 五个人坐在一起，商量明天的行程，肯定是要先去一趟区公安局调档案，根据档案去找程小安父母的家。 * 学遂在床上躺了五分钟，就坐起了身。 明知道是在青云市，他就不太能睡得着了。 坐起身，他苦笑了一声，有些阴影似乎并不能轻易地就被抹除。 手机响了一声。 他顺手拿了，却看到的是青云市的号，心顿时沉到了底。 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微微发白，他的脸色微沉，就看着电话被挂断了。 紧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遂遂，我在高铁站看到你了，你是想妈妈了吗？所以才回来？我就晃了一下神就找不到你了，你就这么恨妈妈吗？甚至把妈妈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妈妈想补偿你啊，当年的事你不是也默认的吗？你不该恨我的，而且你当初是未成年，我是为了你好 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在往学遂的心窝里戳。 学遂这些年一直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让自己去学习学长，去做一个温暖的人。 即便他为人孤僻也没多少朋友，他却也是快乐的。 为什么，这份快乐老是被打破，伤口也被一次次地撕开。 他手指攥紧成拳头，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摁下了静音，再度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没有看见，他没有听见，他有学长就够了。 什么妈妈，他不需要妈妈，他也从来都没有妈妈，从来都没有。 林童女士从来都不是他妈妈。 他一直在默念着，才把心底的情绪给压下。 要乖乖的，学长才会喜欢他，才会一直惯着他。 他不能让学长不高兴，学长让他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他还有爱他的学长，就够了。 他的眼眶通红，闭上了眼睛，却终究忍不住侧过身子蜷缩在了一起，眼泪从眼角滑落。 * 问云里在和桑绪鸣他们讨论完案子以后，就回了房间。 他没开灯，进了卧室就看到学遂蜷缩着在床上，看样子特别没有安全感。 他心微沉。 阿遂孤僻，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阿遂不爱与人交往，可能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过去。 但是，这些天他和阿遂住一起，从来没见过阿遂用这样的姿态睡觉。 是青云市这个地区刺激到了阿遂吗？ 还是？ 他脚步放轻了点，就看到被放在一旁的手机。 他皱了下眉头，确定可能是有人刺激到了阿遂。 把手机拿了过来，透过昏暗的光线，他能看到阿遂的眉头是微微皱起的，显然睡的非常不安稳。 他垂眸看了几次阿遂的手机，最终还是没有打开它。 其实，他知道阿遂的手机密码，阿遂在他面前也从未想过隐藏。 只是，关于阿遂的隐私，尤其是不想对他诉说的，他不想轻易地去掀开，那一定是阿遂难以启齿，又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东西。 把手机放在床头上，他换了睡衣，钻进了被窝，将学遂捞进了怀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学遂的手下意识地搂紧了问云里的腰，口中嘟囔了一句：“学长。” “嗯，我在，学长一直在。” 问云里拇指指腹轻抚过学遂的眼角，眸底盛满了心疼。 他看出来了，阿遂哭了。 他的阿遂啊，永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不想让他看见，只想给他留下最好的自己。 学遂原本蜷缩着的手脚伸直了，整个人窝在学长的怀里，似乎找到了安全感。 第103章 “过几天我就带你回去。” 问云里低低呢喃着，他本想明天去镇上不带阿遂的，让阿遂一个人留在酒店里，可能当晚他们就回来了。 可现在他不放心，他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有让阿遂伤心的人和事。 他如果不在，阿遂会不会故地重游，会不会自己去戳痛自己的伤口。 他不敢想，他知道阿遂的情绪一直在趋于稳定，也发现阿遂一直在观察他，模仿他的情绪。 可他舍不得去赌，大不了到了镇上，他再让阿遂在酒店里待着。 阿遂还是会乖乖听他的话的。 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 学遂却在问云里呼吸绵长的时候，倏然睁开了眼睛，眸底里升起了病态的占有欲和爱意。 他直直地凝视着问云里，低低道：“学长，你说的，你会一直在的，不许骗我。要是骗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他发起疯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贴近了点，耳朵贴在学长的胸前，听学长的心跳声，只觉得岁月静好。 学长，他的学长，只专属于他的学长。 问云里是一阵动作给吵醒的，他总觉得有人在挠他的脖子，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才发现—— 他胸前的睡衣被解了一大半，平躺在床上的他，有人双臂撑在他的两侧，唇瓣在他的脖子上亲吻。 “阿遂！” 他低叫一声，一垂眸刚适应黑暗，就撞上了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 “学长，我不做什么，你相信我。” 学遂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学长的脸。 学长真的长得好漂亮，好勾人。 “你快给我起来。” 问云里眼角一抽，就这眼神能信才怪。 第一次撞上这种眼睛时，还是在俱乐部卫生间的隔间里。 第87章 所以，我现在得先习惯习惯 那次都差点给他逼疯，何况是现在。 他不信小狼崽子这么乖巧。 “我不。” 学遂舔了舔唇瓣，嗓音沙哑软糯，磁性中带着一丝慵懒。 “你不什么不，快起来。” 问云里咬了一口学遂的嘴唇，咬牙切齿。 再这样下去，他要破功了，又不是柳下惠。 “学长，你就让让我，让我欺负两下呗？” 学遂埋下头在学长的颈窝里啃，好不容易他逮到学长睡着时的模样。 学长真的好乖，比他装出来的乖巧更乖一点，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想啃两口。 “行，让让你。” 问云里哭笑不得，这都是跟谁学的，还啃两口让让他。 小兔子学坏了这是。 他的身体僵直着，浑身上下感觉都冒着热气。 外头的光线更暗，雨似乎已经停了，七月份的天气稍热一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等让小兔子作完，问云里满头大汗，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才感觉神清气爽。 他刚出来，就看见小兔子拽着睡衣乖巧地站在门口。 “我也要洗澡。” 学遂轻咳了一声，舔了舔唇瓣，和学长住在酒店里，总觉得有点太过暧昧了。 他几乎快要刹不住闸，尤其是学长还能清晰地看懂他的情绪，能哄着他。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男朋友吧？ 提供情绪价值，还提供安全感，还处处纵容他。 “嗯，去洗吧。” 问云里吓了一跳，还以为小兔子又要变成小狼崽。 坐在床上，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到了桑队的电话。 “外头不下雨了，好不容易来出一趟差，要出去吃吗？还是你在酒店陪你的小男友？” “你们去吃吧，我和阿遂就不出去了。” 问云里不想阿遂多想，更不想让阿遂看到什么标志性熟悉的建筑，产生什么情绪上的反应。 “好，那我们先出去了。” 桑绪鸣就知道俩小情侣之间有想法，不跟他们一起出去也正常。 “嗯。” 学遂洗澡完出来就听到学长打电话说不出门，想来是在照顾他，眉眼都溢满了笑意。 “学长，我们晚上吃什么？” 他走了过来，爬上了床，看着学长的头发还湿着，跪在学长的身后拿毛巾去帮学长擦头发。 “你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再说，我的头发用不着你。” 问云里怕学遂吹空调又吹感冒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觉得他的阿遂可一丁点儿都不单纯，从第一次帮他就知道了。 “用得着，以后早晚用得着。” 学遂不愿意，就拽着毛巾帮问云里擦头发。 临了，他眯了眯眼，凑到学长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在听到学遂说的话时，问云里眼角抽搐了一下，有点一言难尽。 他算是第一次知道，阿遂现在这么的……骚。 “学长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学遂的脸上露出了坏笑，像是知道学长不会生气一样，基本上算是有点放飞自我的意思。 “闭嘴。”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那句话他该怎么回答。 看来是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没少看，不该研究的也都研究了，就等着真枪实弹是吗？ 第104章 “学长是不是害羞了？” 学遂见学长的头发已经半干，就把毛巾搭在一边，双手从背后环住学长的脖子，侧过头笑。 “你是真的没学好。” 问云里抬手敲了一下学遂的脑门，眉眼染上了无奈。 就是这样，他舍不得多说两句。 学坏就学坏了，反正也就对他，他一个人能看见就足够了。 “学好了怎么追上学长。” 学遂嘟囔了一句，学坏了才敢动手动手脚，学好了怕是连告白都不敢，直接学长飞走。 他才不愿意。 “是，你说的都对。阿遂，想吃什么，这酒店里的饭不怎么好吃，都洗完澡了，还是点外卖吧。” 问云里不想再跟他探讨这个问题，只要一想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的少年，好像真的长大了。 “好，这次我来点，这边的饭什么好吃我知道。” 学遂好久没回来过了，却也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店家。 “好。” 问云里就什么都依他。 点完外卖后，问云里想到明天要去青绵镇，提前跟学遂说了一声，“阿遂，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青绵镇行吗？” 他抿了下唇瓣，不确定阿遂愿不愿意去，因为他关注了一下桂应区的区号，刚好阿遂的身份证号前几位就有。 也就是说，阿遂的户籍是在桂应区，至于是不是青绵镇，就不太清楚了。 “学长去哪，我就去哪。” 学遂听到青绵镇还愣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决定和学长一起。 只有跟在学长的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好，那明天到青绵镇后，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行动，必须待在酒店里，要是你不想跟我一起去的话，就在这个酒店里也行，我们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 问云里也是希望阿遂跟着他去青绵镇，无论说多少遍，他都不放心阿遂一个人在这边。 明明阿遂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个年满21岁的大男孩了。 可在他眼里，阿遂还小，是他关注的那个孤冷又不善言辞的小少年。 “不，我要跟学长在一起，到青绵镇以后，学长要我乖乖待在酒店里，我就乖乖待在酒店里，绝对不乱跑。” 学遂连忙摇头，他可不想一个人待着。 “行，那就跟我们一起去。” 问云里松了一口气。 晚上吃完饭，两人洗漱完上床，学遂就乖乖地躺在床上，已经真的退烧了，就是还有点黏人。 看了天气预报，明天早上依旧有雨，所以一行人全部都早睡了。 深夜，问云里陷入了梦境中，凌晨三点多倏然被惊醒，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眼角微抽。 他做了个梦。 梦里，学遂跪在他身后帮他擦头发，还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和傍晚时一模一样的话—— “学长，这个姿势以后估计得常用，你说是吧。所以，我现在得先习惯习惯。” 第88章 他每一次下意识地叫学长，都会有回应 什么就习惯，不过是愿意退一步当个0而已。 他揉了揉脑门，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傍晚的情况还能在梦中再现一次。 扭过头，能透过窗外的光线看到学遂睡得安静的脸。 外头还下着雨，暴雨声依旧能顺着紧闭的窗户传递进来，他凝视着学遂，看着看着眉眼就软了。 算了吧，都已经决定要当阿遂的0了，让他口嗨一下又何妨？ 小兔崽子真的学坏了。 学遂在睡梦中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小心地呢喃了一句：“学长。” “嗯，在。” 问云里侧过身，接着睡。 这一次，学遂的熟睡不再是伪装的。 他不知道，他每一次下意识地叫学长，都会有回应，无论他能不能听见。 * 清晨，细雨将整座城市洗刷了一遍，空气中还蔓延着泥土的气息。 雨已经停了，才不到六点，一行人全部起了床。 根据天气预报显示，从上午八点还要下到十二点。 早餐是买了在车上吃的，主要是赶时间。 从市区到青绵镇有专门的车，车有时间点，第一班车是在早上六点半，刚好他们收拾完抵达客运站时在六点二十分，上车刚刚好。 考虑到可能要在青绵镇待上几天，所有人还是都带着行李的。 关于酒店，桑绪鸣已经提前订过了。 是在警局没多远的位置，主要也是考虑到可能很多事情要去警局调查。 “到青绵镇，还要两个多小时，刚好到地方去警局查档案，我已经给那边打过电话了。” 桑绪鸣打了个哈欠，没太睡醒，昨晚又整理了一下思绪，睡得不算早。 一行人在车上睡了两个多小时，等快要到青绵镇的时候，就已经下雨了。 他们不能在终点站下车，得在一个叫石桥路的站台下车，那里距离桑绪鸣订的酒店和警局不远。 “到石桥路了，该下车了。” 听到售票员播报石桥路，一行六人提着行李赶忙下了车。 “青绵镇的酒店不算少，但是距离警局的并不多，我们先去把行李放到酒店，再去局里。” 第105章 桑绪鸣也没来过青绵镇，只是打了个车，让车直接送他们到酒店。 石桥路确实是相对较近，上车没几分钟就下车了。 问云里和学遂依旧住一个房间。 快九点了，警局已经上班了，问云里扫了一眼还在下雨的窗外，看着乖巧坐在床上的学遂，沉声道：“你就乖乖在酒店里待着，如果出门的话，必须跟我说一声，我要是有时间的话，中午我叫你下来一起吃饭，或者我带饭回酒店。” 估计得在警局里待一个早上，中午和阿遂吃个饭，下午就得去找一下这程小安的亲属。 “好。” 学遂点头，能看出来学长有多在意他，就足够了。 “嗯，乖乖的，我就先走了。”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兔子乖巧的时候也是真乖巧，这头发还挺好rua。 五人一行去了警局，这一次倒是没提前说具体时间。 他们五人直接进去了，有人看到了几人愣怔了一下，走了过来。 “你们是？” 查户籍，得先拿到权限，才能去查，就先去的警局。 要么在警局里，就有资料能查，要么就得去派出所找户籍警。 不过一般情况下，在打过电话以后，当地警局的人就应该已经把档案调来，就等他们过来了。 “江安市市刑侦支队队长桑绪鸣，这位是江安市市中级检察院检察官问云里，这位是问检的同事，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桑绪鸣拿出证件，做了个自我介绍。 同样，问云里也拿出了证件，后面三个也一样。 “原来是桑队和问检，我们局长已经在等你们了。” 看完证件，这人恍然，“我是警员连境，你们叫我小连就行，我带你们过去。” 五个人一起到了门口。 连境敲了敲门：“叩叩叩——” “江安市的桑队和问检他们到了。” “进来吧。” 里面传来了局长的声音。 “你们进去吧，林局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连境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桑绪鸣推门进去，林局已经站起了身，脸上噙着笑容。 “桑绪鸣桑队是吧，久仰大名。” 他看向桑绪鸣敬了个礼，桑绪鸣回礼。 问云里几人也一样。 “林局，咱们就别客套了，我们现在这个案子正着急呢。来之前，我已经把程小安的身份证号和个人信息全部发过来了，你们这边有没有资料，她还有在世的亲人吗？” 桑绪鸣单刀直入，他不喜欢客套，尤其是他家里有钱，在江安市的时候，就不喜欢搞一些虚与委蛇的东西。 有什么说什么，是他的常态。 “好，没想到桑队还是这么个直性子，不过确实案子更重要，档案我已经调出来了，你们自己看。” 林局笑得像个笑面虎，将手边的档案递了过去。 问云里接过打开查看。 “档案调过来以后我就看了，这程小安有父母，还有个弟弟，家里重男轻女，她高中毕业后就跑了，还把户口迁了出去。很多年都音讯全无，户籍上的地址已经变了，现在的家庭住址就在下面。不过，她家重男轻女，儿子也不太行，一家人过的挺清苦的。” 林局同时说着，叹了一口气，“我调过来也没多少年，还好资料上有，我就把档案调了出来。” “程小安的父母这些年就没有去找过程小安吗？” 桑绪鸣眉头紧锁，就算是重男轻女，在家里人过的清苦的情况下，有个女儿应该会过的更好点吧？ “没，找什么啊，程小安离家出走的时候已经满18岁了，她临走前还留了言，根本不能算失踪。他家人虽然来报过案，但是她是自行出走的，我们无法立案。另外，程小安刚走四个月的时候，还往家里的卡打过钱。” 林局提前把能调查都调查了，不过这些都是警局里就有的资料，一调就调出来了。 “她家现在的地址是这个，对吧？” 第89章 哦，学长你别那么正经，整得我好像不是正经人 档案资料上写着，名宿小区三栋一单元202号室。 “对，就是这个地址，程小安的父母，包括弟弟、弟媳，都住在这里，应该没搬过家，不然应该有记录。” 林局皱了下眉头，看向问云里，“这位应该就是江安市来的检察官吧。还挺年轻的，你们都年轻有为啊。” 他笑了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谢。” 问云里淡淡一笑，“我是问云里，江安市市中级检察院的检察官，这是我的搭档霍飞。” “你们是打算现在去吗？需不需要把局里的车，给你们一辆用，刚好你们五个人。” 林局看了一眼时间，又补了一句。 “那就麻烦林局了，谢谢。” 桑绪鸣本来也想着去租一辆车的，来回打车确实不方便。 “好，我给小连打个电话，让他给你们配一辆车用。” 林局打了内线电话，“小连啊，桑队他们要用车，你找一辆加了油的车给他们用。” “好的，林局。” 连境回了一句。 “好了，我这边还有工作，你们手头上的案子也重要，你们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 第106章 林局沉声开口。 “好，谢谢林局。” 打了个招呼，五人就拿着档案出去了，为了避免出现丢失，还是选择复印了一份档案带走，原版档案是留在警局的。 “桑队，车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连境带着他们走到了一辆车前面，把钥匙递了过去，“这是钥匙。” “谢谢。” 上了车，桑绪鸣作为老司机，直接充当开车的，问云里坐在副驾驶座上。 “我也没来过青绵镇，跟导航走吧。” 他扫了一眼问云里。 “这就是导航。” 问云里已经把名宿小区的位置给调了出来。 距离警局的位置而言，有点偏远，这个点路上还不算太堵车，就是下暴雨不能开得太快。 比他们早上下车的时候，雨要更大一些，基本上不太能看得清前面的路。 “开慢点。” 问云里嘱咐了一句。 “这个林局，总让我感觉不大舒服，我也不知道什么。” 霍飞没话找话。 “有点太过虚伪，让人感觉很假，我不太喜欢他。” 钟蝶也是有话直说。 “整个一笑面虎，看着特别看重我们，还给我们配车，实际上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丁郭阳见过太多这种人，有些伪装的太过成功，像林局这种就只是虚于表面，一眼就能看穿。 “不重要，只要不打扰我们查案，等我们走以后，这青绵镇跟我们也没太大的关系。” 桑绪鸣看了眼后视镜，补了一席话。 “确实，跟我们也没关系。” 霍飞撇了下嘴，就是感觉不舒服。 问云里没搭理他们，看了眼时间，恐怕没办法和阿遂一起吃午餐。 他又不大放心，就给阿遂发了条短信。 -阿遂，我这边还有工作，午餐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了，我给你点了外卖，等回头别忘了查收 他想了想，干脆定位酒店给阿遂点一份外卖，这样也能确定阿遂并没有出门。 不然的话，阿遂如果不听话，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阿遂：好，学长，我听学长的 看到阿遂这么乖，他眉眼弯弯，将阿遂从观察的分组里挪了出来，放到一个新建的分组【少年】里。 至于备注，之前就已经修改过了。 在问云里去美团外卖里找给阿遂点什么的时候，倏然阿遂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阿遂：学长，我们换头像好不好？ -什么头像？ 阿遂：当然是情侣头像啊，你看这两张怎么样？ 紧接着发来了两张图片。 -不怎么样，我不喜欢和别人一样，所以你既然想要情头，那我晚点就发给你一个吧 问云里思忖了几秒，有了个想法。 阿遂：啊？什么样的？ -现在这么好奇做什么，我现在没有空，晚点给你弄 阿遂：哦 看着他的回复，问云里叹了一口气，这回复的感觉，还是像个小孩。 “叹什么气，跟男朋友闹矛盾了？” 桑绪鸣好奇地睨了一眼问云里，和问检认识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算是半了解问检的性格。 看似温柔实际果断，有能力有主见，不会随波逐流，不喜被打上任何标签。 是个相处起来会让人很舒服的人。 “他脾气很好，不会跟我闹矛盾。” 问云里失笑，解释了一句，不希望任何人误会阿遂。 阿遂就是个很好的人，即便乖巧是伪装出来的，却也挡不住那颗赤诚的心。 “行，怎么说一句你就维护上了。” 桑绪鸣算看出来了，问检特别喜欢他那个小男友。 看来是认真的。 “那肯定还是要维护的。” 问云里低笑。 “行，你维护你男朋友我能说什么，你赶紧跟你小男友好好聊，等会儿到了程家，怕是就顾不上了。” 桑绪鸣看了眼路线，这下雨天气，过去恐怕还要二十分钟。 “嗯。” 问云里失笑，思忖了几秒，看向后面的几人。 “你们有带了纸和笔的吗？要白纸。” “我有，问检要做什么？” 霍飞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钢笔。 “有点用。” 问云里想着总得哄哄阿遂，越早哄越好一点，省得不听话乱跑。 他很快用钢笔在纸张上写了一行字，没想到这钢笔是蓝色墨水的，写出来感觉还不错。 对于一个不太会拍照的人来说，就随手拍了两张发过去。 -[图片] -[图片] -你看，这两张做情头怎么样？ 他不太喜欢和别人重，这样最好。 那边秒回，并且秒换了头像。 阿遂：学长，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你像那个非主流中学生。但是吧，看到这行字，我又觉得学长你很厉害，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串联在了一起 阿遂：就看这个名字，我也一定是1，谁让我在前呢？ 问云里眼角微抽，都跟谁学的，越来越不着调，不过他还是将头像给换了。 -是，小兔子，你在酒店乖乖的，别乱跑 阿遂：哦，学长你别那么正经，整得我好像不是正经人 第107章 -你是吗？ 第90章 见到程小安的母亲易真 阿遂：[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一只吐司.jpg] -行了，我这边快到了，你就好好在酒店待着 阿遂：学长都说我不是正经人了，那等学长回来，能不能得寸进尺点儿？ 问云里刚打算熄屏，就看到了这行字，眉宇都拧了起来。 这小兔子，变狼崽子了？ -你不乱跑，剩下的等回去再说 阿遂：哦，学长，那张纸不要丢，记得带回来，我要收藏 问云里无奈失笑，就一张纸，阿遂还要。 他看着手上写了径行直遂青云万里的纸，还是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桑绪鸣刚刚扫了一眼，看到了上面的字，也瞅见了问检换头像，心底忍不住啧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感情真好啊。 霍飞好几次想凑上前去看，却又没看，玩手机却注意到了问检换了头像。 他知道问检的男朋友是叫学遂，立刻就明白了。 径行直遂，青云万里。 问检是真的会撩，连名字都能找到方式合在一起，博学多才也不为过。 “纸和笔，给你。” 问云里把纸笔还给霍飞，想着资料上的东西。 在资料上显示，程小安的父母都还活着，父亲名为程阿伟，母亲名叫易真，还有个弟弟名叫程望龙。 程望龙已经娶了妻子，名叫田圆圆，生了个儿子叫程寅虎，现在一家子都住在一个房子里。 十点四十分，车子到了名宿小区三栋的楼下。 他们的车子不是警车，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人太多了，你们就都在车上待着，我和问检上去，或者你们去其他户问问这个程家一家子都是什么样的人，包括程小安，看看有没有人知道。” 桑绪鸣看了一眼后面三个人，他和问检的默契最高，要是想说什么，问检能够直接看懂，他们打配合最方便。 人少了不会有太多防备心，要是五个人都上不去，指不定什么都不愿意说。 对方也不是通缉犯嫌疑犯，又不能强制性让他们说什么。 只能说尝试让他们说些什么。 “好，那我们就去那边的小亭子问问，刚好有几个老大爷老大妈，肯定有人知道。” 霍飞机灵，一看外头有老头老太太，眼睛一亮。 有些时候，没人比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更八卦了，要是能套出来什么话最好。 “嗯。” 桑绪鸣点头，和问云里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下了车上楼。 “直接亮身份吧，往程小安的方向去提，看看这一家子的反应如何。” 问云里寻思有些证词需要录音，还是直接上门问最好。 “好。” 两人上了楼，站在了202的门口，敲门。 “叩叩叩——” 敲了三声，很快就有人应门。 “谁啊？” 说的还是当地的方言，无论是桑绪鸣还是问云里，都不太能听懂。 干脆就接着敲门。 “叩叩叩——” “来了来了，敲个门跟催命似的。” 里面传来了一道中年女声，说话的口气有些刻薄。 打开门，看到是两个不认识、但却长得很俊的大男人，中年女人傻眼了。 “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她站在门口，从方言硬生生变成了不算标准的普通话。 “我是江安市刑侦支队的队长桑绪鸣，这是我的警官证。” 桑绪鸣特地说了警官两个字，就是怕这人不懂什么叫刑侦支队。 “警察？” 中年女人听懂了这话，皱了下眉头，“警察来我家做啥？是我儿子犯了什么事吗？” 她说话的时候，倏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 似乎是知道警察不能得罪。 尤其是现在的情况。 “没有，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问有关程小安的事情。” 问云里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放在了中年女人的面前。 他和桑队都认出来了，这个中年女人，正是程小安的母亲易真。 易真似乎是很多年没有再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恍惚了几秒钟，才瞪大了眼睛：“程小安？那死丫头还活着？她死哪去了？” 她几乎是吼出声的，眼睛都通红，似乎是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会有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说有关程小安的事情。 “她已经遇害了，我们就是想来问问她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 桑绪鸣沉默了几秒钟，看着这个易真似乎对程小安这个女儿，并不是没有感情。 “你说什么？” 易真似乎是没听见一般，还以为是错觉，怔怔地看向桑绪鸣，“你说她死了？真的死了？” “是，她在江安市遇害了，而且她的儿子不见了，我们现在过来就是想问问有关她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 桑绪鸣说得很清楚，声音也压得很低。 “你们进来说吧。” 易真好像缓过了神，看着外头没有人，连忙将两人迎了进来，将门给关上。 家里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 “我家老头儿去钓鱼去了，我儿子和儿媳妇都工作，孙子去同学家补课了。” 第108章 易真坐直了身体，拿了两个新的一次性杯子，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两位警察，招待不周，家里也没什么东西。” 她坐在沙发上，眉眼带着些许焦虑。 “没事，您别紧张，我们就是问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问云里补充了一句，这位母亲看着过于紧张，也过于悲伤。 “程小安真的死了？” 易真又重复了一句。 “是真的，她十几年前就离开家了，我这边有她在江安市的照片，你能认出来她是不是你的女儿吗？” 问云里又问了一句，他的声音比起桑绪鸣的更温柔，桑绪鸣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让他一再说话，希望能从易真的口中得到什么信息。 “当然能。” 易真肯定地点头。 问云里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了拍摄的程小安的照片，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是您的女儿程小安吗？如果是的话，那她确实是遇害了，我们会尽快抓住凶手的。” 易真瞅了两眼照片上的女人，站起了身，“我这眼睛有点花，我去拿一下老花镜。” 第91章 两位警察，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问云里和桑绪鸣对视了一眼，根据资料他们本来以为这应该会是个不怎么讲理的女人，没想到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中年女人，看着似乎很好说话，应该也能从她口中套出什么信息。 很快，易真回来了，脸上戴上了老花眼镜，坐在了沙发上。 “你们说哪个是程小安？” 问云里指了指他手机上的照片，“就这张，后面还有五六张，都是她的照片。” 他没把程小安死后拍摄的照片拿给易真看，主要也是怕易真接受不了。 易真接过手机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又翻了后面几张照片，倏然抬眸看向问云里和桑绪鸣。 “两位警察，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她不是程小安。” 话一出，问云里和桑绪鸣都懵了，“什么？” 不是程小安？ 她要不是程小安，那她是谁？ 这简直细思极恐。 “你们十几年没见了，是不是你认错了，她就是你的女儿程小安？” 桑绪鸣提出了一个假设，主要是也觉得有点扯。 当时程小安都成年了，一个成年女性，时隔十几年，除非是整容或者是毁容了，不然面部基本不可能变化到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程度。 “不可能，程小安的太阳穴上有颗红痣，小安也没那么白，这身量也不大像，小安脸也不长这样。” 易真摇了摇头。 “那你家里有程小安的照片吗？有的话，能拿给我们看看吗？我们想知道你女儿程小安长什么样子，因为这个死者‘程小安’用的是你女儿的身份证号，身份证是十年前换的，在此之前她的照片就不清楚了。” 问云里多询问了一句。 内网里怎么查，都没有查出其他的，怎么现在程小安又不是程小安了？ 如果这个程小安是个人贩子的话，那原来的程小安呢？ 还有“程小安”的儿子尚鹏志呢？ 怎么感觉越查越迷糊，却又感觉马上就快要接近真相了。 “有，家里之前有拍过照片，还给程小安拍过单人照，就是她跑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相册放哪去了。” 易真站起身，去里屋找东西。 两人等了有二十分钟，易真才从卧室里出来，手上抱着一个老旧的相册。 “照片是零几年的时候照的，你们看吧。” 她翻了几页，左边的大照片是全家福，右边还有两张单人照。 问云里把相册接了过来，和桑绪鸣一起看相册里的照片。 就跟易真说的一样，照片上的程小安，和问云里手机里的程小安，完全就是两个人。 哪怕是看照片上的气质和感觉，都像是两个人，更何况她们还长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这三张照片，我们能拍个照片吗？” 问云里知道人家女儿的照片，确实也不方便拿，但用手机拍照，应该是可以的。 “你拍，还好，我还以为死的是程小安。” 易真喃喃自语，好像松了一口气。 “法医报告里好像没有写程小安有整容的迹象，说明死者程小安，真的就不是程家的女儿程小安。” 问云里凑到桑绪鸣的耳边低声说。 “确实没有，如果有的话，法医应该会标明，尤其是人已经死了，应该是很好找出她到底是不是整过容。为了确定，等下我就给法医打个电话。” 桑绪鸣觉得法医不会犯这种错误，不过为了确定还是打个，毕竟这真的不是程小安，是他们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 “嗯，那我们就先问问这个程小安的情况，既然‘程小安’能拿到程小安的身份证号，并且变成程小安，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问云里觉得这中间绝对有猫腻。 “嗯。” 桑绪鸣认同他的这番话。 “我想问一下，程小安在没出走前，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听说你们在警局曾经报过案，但是她是本人自己出走的，所以没有立案，是这样吗？” 问云里看向易真，这一点其实很重要。 若是在十几年前就在打程小安的主意，那背后的人该有多可怕，想都不敢想象。 第109章 “程小安出走之前，其实是个很乖的孩子，我们虽然重男轻女，对她也不怎么好，但是也让她上学给她吃饭了啊。” 易真提起程小安，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后悔的情绪。 “重男轻女是不对的，她毕竟也是你们的女儿不是？” 桑绪鸣补了一句。 这话一出，易真沉默了，抬眸又看了他们两眼。 问云里倏然有个大胆的猜测，沉声道：“该不会，程小安不是你和程阿伟的女儿吧？” 他倏然想起来，刚刚他一直都觉得不对劲，但是没想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现在，他总算是找到了原因。 从进门他们提出程小安开始，易真就几乎只是在重复他们的话，或者是对他们的话进行回答。 但是，她从来都是直呼程小安的名字，而不是说我的女儿怎么样。 也就是说，在易真的眼里，程小安根本就算不上是她的女儿，或者程小安就不是她的女儿。 难怪离开这么多年，程小安的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就算是报警，也就那么不了了之。 桑绪鸣也想到了这一茬，看向易真，等着她说话。 良久，易真才垂下了眼皮，低声道：“对，程小安其实不是我和老头子的女儿，她是我们买回来的。” 一句话说出口，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和老头儿早就结婚了，却一直没有孩子，一开始老头儿以为是我的问题，天天对我非打即骂，还说要和我离婚，直到医生说是他的问题，他这才向我道歉。那个时候，我们考虑到养老问题，确实是想买一个儿子，但是儿子实在是太贵了，又不是我们的孩子，还要花那么多钱。” 易真抿了下唇瓣，其实这些事情只要是查就能查到，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有记录的。 要不是警察找到家里来，死了的程小安好像又不是程小安，她根本就不会提这事。 第92章 那我被迫冠了四年杀人犯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去了医院，医生说还是有机会生一个孩子，所以最后我们花了点钱买下了程小安。那个时候，程小安已经四岁了，最难带的年龄已经过了。” 易真深吸了一口气，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还是有些不太想提。 “后来几年后，我总算怀上了望龙，生下他以后，程小安在家里的地位就没那么高了。不过，程小安为人比较乖巧，我不知道她记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或者是她有四岁以前的记忆。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还留了言，确实是她的字迹。” 问云里脸色微沉，没想到程小安居然是买来的，和程家夫妇并没有血缘关系。 “你知道，买卖人口是违法的吗？” 他沉声开口。 “知道，但是那个年代，送孩子买孩子还有卖孩子，都挺常见的。有些家里想要儿子的，连续生了几个都是丫头，就会把丫头给卖掉，还能给家里添点钱。本来丫头在自家就过不好，有些有钱人生不出孩子，就想要个女儿，就会买女儿。” 易真敢说也是稍微了解过，都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自从程小安离家出走以后，就再也没给家里一丁点儿音信吗？听说她还往家里打过钱？” 问云里抛开上一个问题。 “离家出走的时候，那字迹就是她的，后来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交通虽然发达，但是又没有联系方式，在七月和八月份，程小安往家里打了两笔钱，也就几百块，不多。后来，就再也没音讯了。” 易真叹了口气，“我和老头子对她也没那么差，她离开后，我们还真挺想念的，也去警局报案过，但是她已经成年了，又留了字条不算失踪，根本无法立案，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我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能有人上门说程小安的事。”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他们不是‘程小安’的亲生父母，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这人到底是谁的孩子。 出于谨慎，桑绪鸣还是留了易真的dna，至于是不是他们的孩子，相信周围的邻居，应该也会知道。 * 同时，酒店里，学遂饭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来到青绵镇，自从下车开始，他就很不舒服。 重返旧地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尤其还是这么个地方。 一个陌生号码，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在青云市，我们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不想见见我吗？我是你妈，你让我不要打扰你，这几年我也没怎么打扰你，当初把你送到你爷爷奶奶家，也是不得已，我毕竟有了新丈夫和你弟弟，现在你爷爷奶奶都过世了，你难道就不想妈妈吗？ 一大段的短信，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学遂早就已经看腻了。 他曾经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就不该出生，他的性格不像他的父亲，也不像他的母亲，好像他是独立出来的人。 所谓的母爱，是想让他花钱照顾弟弟，想拖着他的人生。 父爱，更是从没见过。 想到学长，他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下唇瓣。 他不能多想，他还有学长，他要放平和。 学长很爱他，就足够了，现在其他人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他看着陌生的号码，还是回了一句。 第110章 -不想，我也没有妈妈，不要再骚扰我了 短信没发出去，就又传来了一条短信。 -听你妈说，你回青云市了？要不要见一面？ 凝视着这条短信，学遂怔然出神。 难道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了一句。 -地点 那头，很快就发来了短信。 -你现在在哪？在桂应区吗？ 他回：我在青绵镇，你发个地点，我现在就出门 不知道学长那边怎么样了，他怕太晚的话，会被学长发现他出了门。 -那就老地方吧，这些年变化挺大的，但那家店还开着 看到短信，学遂回了一个好字后，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衣服鞋子出门。 到了楼下，他打车前往安宁路。 安宁路是位于青绵镇偏东面的一个地带，那里算是老旧开发区，有些地方快要拆迁了，不算太破旧。 附近还有个新楼盘正在出售，和以前相比差的很远。 学遂下了车，看到油柏路时，还有些恍然，当年的时候只有水泥地。 周围的景色早就已经变了，原来新的店也变成了老旧的场所。 他顺着熟悉的路往里走，是一条老旧的小吃街。 在中间地带，有一家卖馄饨的店，这家店从他记事起就在开，没想到还没关门。 学遂站在门口，就看到了店里背对着他坐着的人，依旧还是老位置。 他抿了下唇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绕过桌子在中年男人的对面坐下。 “小舅，好久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穿着运动装的小舅，和很多年前没太有大变化，就是长相更为苍老了些，没那么年轻了。 也是，他走了很久了。 “都成大小伙了，就这还骗你妈说你没来青云市。” 中年男人看着挺拔个子长相俊朗周正的学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不想见她，也不想再和她有什么交集。” 学遂低声呢喃。 “小舅，如果不是你给我发消息，我是不会过来的。当年她把我送到爷爷奶奶身边，是你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继续读书，我把你当长辈，但她不配。” 哪怕是在小舅的面前，他也依旧坚定这句话。 这句不配，是有点太重了。 “小遂，你妈她就是那样想拔尖儿的人，当年也没有恶意。” 中年男人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恶意？” 学遂怔怔地凝视着中年男人，眉眼噙着些许苍凉，似乎是觉得这话特荒唐。 “你说她没有恶意？那我被迫冠了四年杀人犯的名头，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因为她吗？” 他手指攥紧，手背青筋暴起，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就因为她不想被戳脊梁骨被议论，就能把这个罪名强压在我头上吗？” 第93章 小遂，你去走你自己的路吧 他已经在强忍着爆发的情绪了，哪怕时隔这么多年，在他这里依旧过不去。 甚至到现在还有人说他是杀人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她当时精神状态可能不好……” 中年男人凝视着面前的学遂，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些什么。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要再给她找借口了，这些年来小舅你也没少救济她吧？那你知道我这几年奖学金和赚下来的钱都给她了吗？她依旧还想问我要钱，我已经够累了，不想再被她道德绑架，未来我或许会按月给她转账赡养她，但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你懂吗？” 学遂的双手放在双腿上，右手控制不住地去掐左手，闭了闭眼，一直在控制情绪。 “而且，我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我的地址和性取向，给我雇佣了一个男同对象过来游说我，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真的已经受够了。从小到大，我就没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甚至也没明白小舅你为什么要管她。” 他是真的不明白。 “你把奖学金和打工赚的钱都给她了？” 中年男人一惊，眉头皱紧了些。 他很清楚，学遂的奖学金一般都不会太低，加上他从小智商很高，暑期又去打一些高收入的工，以他那种省钱的程度，应该不至于缺钱。 结果？ 都给了林童？ “不然呢？不给她，等着她来我学校闹，还是等着她给我爷爷奶奶打电话，再哭诉一遍？她明知道，就因为她说的那些话，爷爷奶奶并不喜欢我，邻居甚至一直在说闲话，这个杀人犯的名号，足足在我身上挂了四年，你懂吗？” 学遂的眼眶通红，在家里唯一能让他认成是长辈的人，就是小舅。 但小舅和林童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所以他才会说为什么小舅要管她。 “她做了这么多吗？” 中年男人脸色难看至极，“我给她钱的时候，就说过了，让她不要再去找你，不要去影响你的前途，没想到她这些年和你一直没断过联系，你居然还把钱给她？你的手机号，还是她给我的，她说你来青云市了，我就想着好多年没见，就想和你见见……” 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小舅你和她不一样，但是你对她有滤镜，总以为她不会对我做些什么，因为我是她的亲儿子。但她是个极度自私的人，甚至我觉得我继承了她的基因，和她没有两样。所以现在，无论她在我面前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怎么哭诉，我都没有感觉。” 第111章 学遂眸底盛着凉意，脸上挂着笑，却让人感受到极致的痛苦。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少年，那满身的沧桑，让人心头阵痛。 中年男人眼睛红了，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林童那边，你以后别管了，她也没怎么养过你，她现在有老公有儿子，也用不着你赡养。小遂，你去走你自己的路吧。她这一生就这样了，但你和她不一样，你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小舅，那也轮不到你管。” 学遂定定地看着中年男人，小舅一般情况下从不心软，可能是职业使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林童女士这里，他持续性的心软。 他知道小舅的性子，他是被林童拖累的，小舅其实也一样。 “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管大人的事了。” 中年男人隔着桌子抬手揉了揉学遂的脑袋，“当年跟在我屁股后头的小子，现在也长这么大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再陪舅舅吃一顿馄饨吧。” “好。” 学遂红着眼睛点头。 他还记得，每次他被赶出来，被破口大骂的时候，小舅悄悄地拉着他来这家店吃馄饨。 这家店，是他和小舅的回忆，所以一说老地方，他立刻就知道了是哪。 “老板，来两碗馄饨，一份不加香菜和香油。” 中年男人举手叫了一声。 “来喽。” 老板应了一声，将馄饨下了锅，没多久就盛上来老板娘送了过来。 把两碗馄饨放在两人面前的时候，老板娘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是之前常来我家吃馄饨的舅舅和外甥吧，看着眼熟。” 主要是学遂长得太漂亮了，小时候就长得俊，后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对，今天刚好我外甥从外地回来看看，我就说要带他回来尝尝馄饨，这边不是快拆迁了吗？要是等政府工程下来，以后可能就吃不上喽。” 中年男人脸上噙着笑意，看向学遂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也是，这边要做什么旅游古镇，我们也老咯，等拆迁了，我们就不干了。” 老板娘年过五十了，看着身子骨依旧挺硬朗，比起很多年前也就是老了点，感觉并没什么变化。 “是。” 又寒暄了两句，老板娘就去忙了。 看着面前的馄饨，学遂笑，“小舅还记得我不吃香菜和香油啊。” “你小子香菜小时候吃两口就过敏，哪敢给你吃。” 中年男人也跟着笑。 “按年龄，你应该上大二了吧？开学大三？” 他算了一下年龄，笑着问。 知道小遂想和过去说拜拜，所以他也没问小遂考到了哪里。 “我高中时跳级了，现在大三，开学大四。我打算上到博士，以后搞科研，保研情况应该会在九月中旬到下旬出来，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问题。” 学遂没有提他在哪座城市，也没有提他在哪个大学。 小舅确实是值得的，但他不想再让小舅操心了。 明明小舅就不该管他和林童，却这些年一直在管，舅妈对林童一直颇有微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舅妈，还有表弟现在怎么样？表弟现在应该已经上高中了吧？” 学遂提了一嘴舅妈和表弟，表弟也没比他小多少岁，就是舅妈不喜欢林童，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他。 但是，去小舅家的时候，舅妈也不会说什么，偶尔也会给他做好吃的，就是鲜少让他和表弟接触。 第94章 邻居对于程小安的印象 所以，他对表弟也不太了解。 “对，高二，马上高三了，在十三中上的，市重点。” 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样子对表弟很骄傲。 “很棒，让他加油，高三好好学习，争取上个好大学。” 学遂还记得表弟的模样，长得和舅妈很像，舅妈长得漂亮，表弟也是。 “嗯。” 两人吃着馄饨，一边还聊着天。 在刚吃完的时候，中年男人的手机就响了。 “喂？好，什么？我马上回去。” 他脸色凝重，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小遂，你自己能回去吗？要不晚上回舅舅家住？地址回头我发你？” “不用，我住酒店就行，表弟马上要高三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小舅，你有工作就先去忙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随便走走转转就行。” 学遂摆了摆手，知道小舅忙。 “好，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就给你发短信的那个号码，是我私人号码。” 中年男人说了一句，步伐匆匆地离开，只留下学遂一个人坐在这里。 隔了那么久的时光，馄饨依稀还是当年的味道，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他觉得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来了，或者以后再有机会会再来，比如表弟的升学宴之类的。 除此之外，他是绝对不可能单独再过来。 这座城市，给了他太多不好的记忆，实在是让他爱不起来。 他站起身，好不容易出来了，打算去走走，情绪还没有发泄出来。 如果回去的话，他怕把负面情绪带给学长。 外头已经不下雨了，油柏路面上湿润中在光线下显得很亮，他走在青绵镇时，感觉变化又很大，又不是很大。 第112章 熟悉是熟悉，但更多却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因为很多地方都变成了高楼，还有修建了很多公交车站和小路，原先空旷的地方，现在变得拥挤。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只希望能够将这个地方的回忆全部顺着风带走。 被这些记忆折磨了太久的时间，不想再继续被折磨下去了。 * 楼下集合以后，根据大爷大妈的话，他们得到了很多的信息。 在车上，桑绪鸣一路开车回警局，因为还需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警局，必须要调查一下，为什么程小安身份证上的照片，和程小安本人的照片不一样。 这中间，绝对有猫腻。 “邻居们都记得程小安这个人，说程小安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也很孝顺，性格很内向。当她离家出走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程阿伟有家暴行为，有些时候会把程小安给打得鼻青脸肿，他们也没少为这事说，可程阿伟说那是他闺女，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们也没辙。” 霍飞把他收集到的消息，在车上都说了，所有的对话他也都录了音，这样方便回去以后整理。 “那个时候，国家的政策出来的也不多，家暴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家庭里的事情，警察们也管不了什么。所以，后来大家想想，说觉得这小姑娘走了也挺好，省得耽误一生。” “我这边和霍飞收集到的信息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据说程阿伟在程小安十七岁的时候，就给程小安物色了一个丈夫，人家要给五六万的彩礼，说是看上程小安了。那男人比程小安大了十几岁，都三十多岁的老光棍了，程阿伟似乎同意了，程小安才离家出走的。” 钟蝶也没想到，就这么个案子，怎么还能有这么多八卦。 “我这边得到的信息是，程阿伟有猥亵程小安的举动，他就是个老色狼，所以程小安才会离家出走，在程小安离家出走之前，所有人对程小安的印象就是很文静温柔内向的一小姑娘。” 丁郭阳怎么听怎么觉得程阿伟不是个东西，不过八卦中有些可能是真的，有些可能是假的。 现在也无从查证。 “桑队，问检，你们那边得到了什么信息？” 霍飞又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感觉两人的脸色很差。 “我们得到的信息是，程小安是被拐来的，程阿伟和易真是从别人的手中买来的程小安。另外，江安市死去的那个程小安，并不是程阿伟和易真买来的女儿程小安，而是另有其人，但那个程小安用的是这个程小安的身份证号。甚至，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是那个程小安的。” 桑绪鸣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几人都被绕晕了。 “两个程小安？” 丁郭阳搞计算机的，善于抓住重点，愣怔住了。 这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的结果，都什么跟什么。 “我已经要被绕晕了，怎么还不是一个人？” 霍飞一脸懵逼，“我操，那死的那个程小安实际上是谁啊，怎么还能用程小安的身份证号，确定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确定，易真给我们拿了照片，我拍了照片。” 问云里掏出手机，将从易真那里拍的照片调出来给几人看。 “这和那个程小安确实不是一个人啊，这脸型都完全不一样，照片上的程小安是个鹅蛋脸，而死者程小安是个瓜子脸。” “对了，我已经确认过了，死者程小安确实没有做过整容手术。” 桑绪鸣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那也就是说，这确定不是同一个人？那就有意思了。” “关键是这个身份证号，是怎么用在死者的身上的？” 对于几人的疑问，问云里沉声道：“不知道，但是大概能猜出来，如果不是内部有人帮忙，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用了整容这个借口，比如找人伪造了很多的整容资料，去了派出所更换证件。十几年前的时候，办理身份证的时候并没有指纹输入这一项。现在，这一项肯定行不通，除非是想办法在指纹上也做手脚。” 无非那么几种可能性，只要多思考思考，总是能想到的。 “确实，但是我宁可是后面这一种，不然这也太可怕了。” 第95章 该不会绍虹俱乐部，也和拐卖有关吧？ 丁郭阳难以想象，如果是公检法系统里出现了这种人，那该会是什么样的灾难。 他也不想去想同一个岗位上的同事，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 “还是要相信我们的同志，先往整容方向去考虑吧。不过这种事情，只要去内网上查一下，应该会有记录。” 问云里看丁郭阳都有些慌，忍不住笑。 小年轻就是想的有点太多，至于是不是有同事违法，那是最后才会去考虑的事情。 “也是，应该不能是这种情况，整容确实是最好的方式，鹅蛋脸变成瓜子脸也就是削骨，一般只要有资料，警局应该也不会去专门核实，就算是核实，也会找美容院那边。当然，这种情况下，这些人肯定是提前和美容院打好招呼的。” 钟蝶给出了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想法。 几人在车里讨论，桑绪鸣偶尔补充一两句，他主要还是开车。 中午，他们都没吃饭，也根本就顾不上，得到的所有信息，都让人觉得很离谱的程度。 第113章 到了警局，五人直奔办公室。 “你们来了？” 林局坐在位置上，眉宇拧得很紧，沉声道：“我听说，程小安不是程小安？但是你们江安市的那个死者，用的是程小安的身份证号？是这样吗？” 他是听桑绪鸣说的，说是要借用一下他们的内网查一下身份证的事。 “对，麻烦林局帮我们查一下程小安原来的身份证照片，另外查一下程小安变更身份证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记录，比如整容。” 问云里率先开口，越来越扑朔迷离的案子，他们其实压力都很大。 尤其是没想到牵涉的越来越广，而且冯家灭门案还没有水落石出呢。 “我这个电脑就能接内网，我登录一下，你们查。” 林局挺好说话，他的电脑已经打开了，等到登录上以后，将显示屏面向对面位置，包括键盘也是。 桑绪鸣走过去，输入了程小安的身份证号，很快内网上就出现了程小安的身份证。 在身份证下面，还有最早的身份证，包括一些个人信息。 程小安总共换过两次身份证，首先是十八岁的时候办理的第一张身份证。 其次，是十九岁的时候，程小安换了第二张身份证，还有就是程前几年换的第三张身份证。 除了临时身份证以外，身份证的有效期只分为四种，五年、十年、二十年和长期这四种。 而程小安，从第一张身份证到第二张身份证中间只隔了一年。 他把第二张身份证打开，果然第二张身份证和第一张身份证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又往下拉了一点，好像第二张身份证有说明。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张身份证有特殊说明，还有扫描版的文件资料。 “让问检猜对了，果然是利用整容这一点，换的身份证号，那现在这个死者到底是谁？” 霍飞感觉脑袋都要大了，第一次跟着问检办案子，就是这样的案子。 真是让人抓狂。 “要么是黑户，要么是她原来的身份就不能用，所以用的程小安的身份。不过，这也还是很奇怪，按照十几年前算的话，死者和程小安应该是同龄人才对啊。” 丁郭阳刚说完前两句，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没错，是同龄人的话，能做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还必须换个身份？” 钟蝶也懵了。 “林局，我们能把这份资料给打印出来吗？事关这个案子，我们可能接下来要去调查这个美容院。” 问云里看向林局。 “可以，我现在让小连把这个扫描件全部打印一份给你们。” 这个在江安市本地的内网也能查，毕竟只是简单的身份信息。 关键是，他们现在要去调查美容院，时间还长如果距离近的话，可能明天就要去美容院的所在地。 就是不知道这家美容院还有没有开。 “好。” 在扫描件打印出来以后，几人都看了这份文件。 问云里皱紧了眉头，脸色有些许古怪。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桑绪鸣觉得问检这个表情似乎不太对。 “确实是发现了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家名叫nr的美容院，最大的投资人应该是梁勇业。” 问云里沉默了几秒钟，皱着眉头开口。 “梁、梁勇业？那不是绍虹俱乐部的老板？” 丁郭阳之前调查过，对这个名字可别提有多耳熟了，瞪大了眼睛。 想到一种可能性，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该不会，冯家灭门案，这个拐卖案之间也有什么联系吧？ 怎么这么巧，梁勇业又掺和进来了。 “这还是他很多年前，刚成年的时候就投资的，算下来他和程小安的年龄应该差不多。” 问云里知道梁勇业也是因为家里。 “操，怎么越来越细思极恐。” 霍飞头疼，是真的头疼。 在林局的面前，他们就随便说了两句，就没再讨论了，直到出了警局。 问云里才沉声道：“梁勇业我们是不可能去问的，另外甚至这个美容院我们也不能去查，他如果有问题的话，一查就立刻会暴露这件事情。而且，梁勇业本来就是个老狐狸，想从他那里套出些什么很难。” 不说套不套出来，这人也是名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可能叫来问什么话。 问多了，他就是个投资人，大不了说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这太巧了，很难让我相信这件事情和他完全没有关系。问检，你说了他是投资人，一般情况下，美容院敢给一个小女孩作伪证吗？除非是有人授意，或者是花钱，而程小安这些年看着也不像有什么钱的。要么是死者和美容院之间有什么勾当，要么是死者和美容院的高层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能做假证的关系。” 丁郭阳从来就不相信巧合，尤其是每次查都能查到梁勇业的头上。 还有那个俱乐部。 “该不会绍虹俱乐部，也和拐卖有关吧？” 第96章 我是学遂的小舅，我叫林宴和 霍飞的cpu快干烧了，这都什么事啊。 怎么和梁勇业还能扯上关系。 “不一定，可以说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暂时堵死了，根本不知道这个程小安到底是谁，得先找一下程小安以前的住址，或者是她家里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身份线索。” 第114章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去美容院必然会打草惊蛇。 这个身份证已经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想要靠照片找到什么线索，太困难了。 甚至连易真都说没见过这个程小安的照片，显然是不认识。 那就大概不是青绵镇的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查一下程小安初高中时在哪上的学，找一下她的老师和同学，问一问有没有人认识死者。 如果，死者和程小安认识，那么换走程小安的身份，也就很正常了。 “既然来了青绵镇，那就查一查到底死者是什么人，利用本地内网扫描查一下她的身份，然后问问曾经和程小安关系不错的同学和老师，看看有没有人对死者有印象。程小安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很内向乖巧的女孩，如果不是有人怂恿，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孩会突然离家出走。” 桑绪鸣想想就觉得这个案子可能还有更多的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嗯，确实，这不符合行为逻辑，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问云里赞同，桑队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先回去吧，时间很晚了，明天再调查一天，实在调查不出什么的话，就先离开。剩下的，等回到江安市再说，如果这和俱乐部有什么关系，那只要参加假面舞会，指不定就能有线索。” 桑绪鸣也不想再多想，目前形势还不算清晰，等有线索了再发散思维也不迟。 “嗯。” 几人都同意这个想法。 等到回了酒店，问云里刷卡进了房间。 “阿遂？” 他往里面走，结果没有人。 “阿遂？” 推开卫生间和浴室的门，依旧没有。 当时开房间的时候是两张卡，门口刷卡通电的卡槽里没有卡，他就知道人不在酒店，但还是抱着可能性找了找。 果然不在。 问云里的脸色陡然一变，酒店里也没有任何的字条，手机也没有接到任何的短信和消息，电话也没有打过。 他拨通了学遂的手机号。 “嘟——嘟——嘟——” 连续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他又打微信电话，依旧还是没有人接。 整整打了六七个电话，都没人接。 问云里手指攥紧了手机，唇瓣微微发白。 他对这座城市不熟悉，还是先出去找找？ 想了想，他拿着房卡又出了门。 青绵镇太大了，他想过阿遂可能会去的地方，中间又打了两三次电话。 还是没有人接。 时间已经接近了五点多，问云里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找不到学遂过。 他抿了下唇，打车去了警局。 “问检，您怎么又来了，是来找林局的吗？” 连境看到问云里一怔，连忙走上前问。 “嗯，林局走了没？” 问云里问。 “还没下班，林局还在办公室，您直接去找他就行。” 连境笑了。 “好。” 问云里走到林局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了林局的声音。 林局抬头看到是问云里，还愣怔了几秒钟。 “问检，你有什么事吗？” 不是才走没几个小时吗？ 怎么又回来了。 难不成是调查到了什么线索？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我男朋友不知道去了哪，我现在联系不上他，就有点着急。想问问您能不能帮我调个资料，我想知道他在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问云里知道定位手机是肯定不可能，因为警方定位手机需要满足很多条件，其中第一个就是必须是刑事案件并且已立案才行。 而内网查个人信息，没有太多的要求。 “男朋友？调资料？” 林局没想到问检来找他是因为这个。 尤其是没想到问云里是个出柜的。 “对，如果不行就算了，主要是这座城市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会刺激到他。只要提及他的过去，他的情绪有些时候会不稳定，我担心他。” 问云里抿了下唇，低声说着。 “是这样吗？你如果能证明他是你的男朋友，并且提供他的身份证号和其他个人信息，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思忖了几秒，林局还是决定帮他。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帮的，关键是他说情绪不稳定，会受到刺激，这毕竟是外省来的人，万一出事也麻烦。 “当然，他叫学遂，今年21岁，目前就读于江安大学物理学院……” 问云里找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问了一下周围的人，有人说看到他出去了，但是是打车走的。 在一个不算小的镇上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才会来警局求助。 刚说完前面几句话，林局就愣住了，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你说什么？你男朋友叫学遂？21岁？” 不会吧？ 他皱了下眉头。 “对，他昨天发烧了，把他一人放家里我不放心，所以查案就把他带来了，没想到他正好以前就是青绵镇的人，他对青云市很抵触。我让他在酒店等我，没想到他还是出了门，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酒店了，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 第116章 在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感觉其实还行。 周边有那种荧光的灯，不算多亮，但是走夜路的时候，感觉很明显。 他顺着小路往里面走。 第九附属实验中学，不其实不小。 教学楼整个门口都是锁上的，连带着窗户也全部都是紧闭的，根本就进不去。 围绕着一圈找不到人，他就意识到可能是在后面的操场。 操场的两面是对着外面的墙的，墙外有灯光，偶尔能投射到操场上。 他站在操场的入口，偶尔有一束灯打过来，他看到了站在操场看台上的人。 那人距离他很远，他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阿遂，尤其是几乎是背对着他的姿势。 只是，他本能地认为，还有强烈的预感，那就是阿遂。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往里面走去。 他脚步放的很轻，像是怕吓到里面的人。 他进去后，就先上了看台，往那个人的位置走去。 走的近了一点，他一下子就确定了，那个人就是阿遂。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阿遂猛然从看台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跳下去了。 他的速度很快，根本没给问云里反应的时间，等到问云里反应过来以后，他已经快到下面了。 “阿遂！” 问云里叫了一声，他知道阿遂知道是他，才会跑。 刚刚阿遂转头似乎是看见了他。 阿遂并没有回应，只是站在下面，顺着操场跑了起来。 问云里走到刚才阿遂的位置，就看到了地上放着一台手机。 那正是阿遂的手机。 第98章 宝贝，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 他站在这个位置，能看到阿遂疯狂地在操场上跑着，不知道是不是在逃避他。 又或者，他现在情绪正处于崩溃中。 问云里把手机捡起来，握在手中，凝视着疯狂跑步的学遂，心尖像是被利刃在一刀一刀地割着。 疼，那种从心脏深处传来的疼，让他眼睛都开始酸涩起来。 他从看台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来，和阿遂反方向跑。 在和阿遂交错的时候，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了阿遂眼底的晶莹，以及额头上的汗珠。 学遂知道学长来了，也看到了学长的身影，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学长。 他的情绪还处于半崩溃中，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有些事情他想告诉学长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难受极了，怕一旦停下脚步，就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他看到学长从看台上下来，手上拿着他的手机，和他反方向跑。 看着学长和他面对面，然后又换了个方向，跟在他的身后。 学长没有再叫他，就只是跟着他跑。 问云里发现了学遂情绪不对，就没有再说话，跟在他的身后跑。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着，偶尔有光线从外面投射进来，问云里能看到已经全身汗湿的学遂的背影。 他的眸底盛满了心疼和温柔，也不说话，学遂跑多久，他就跟着，跑多久。 学遂并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他只是想发泄情绪，偶尔眼泪和汗水会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直到他跑到心脏快要从胸口内跳出来，整个耳朵全身都能感受到那心跳声，他才将脚步渐渐变慢。 问云里是第一次知道小兔子这么能跑，他跟着跑了很长时间，跑得耳朵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几乎快跟不上阿遂的体力。 他也不知道跟着跑了多少圈，跑到最后发现阿遂的脚步变慢了，才跟着放慢脚步。 又慢跑了一圈，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才渐渐变慢。 学遂跑进了操场里面。 而问云里也跟着跑进了操场里面。 学遂直接躺在了操场的正中间，他侧过头看向入口的位置，问云里躺在他的旁边，看着他不愿看向他，心口微疼。 他也不强求，只是手爬过去攥住了阿遂的手。 学遂身体一震，眼眶红着，情绪像是爆发了一样，猛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了问云里的身上。 在问云里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的吻，像是一只已经成年的狼，在猎捕自己的猎物一样。 唇齿交缠间，更多的是滚烫的呼吸和无尽的掠夺感。 当学遂发现学长默默地陪着他跑时，他就想做这件事情，想摁着学长狠狠地亲。 学长怎么能这么温柔，怎么能这么好。 好像能读懂他所有的情绪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获得学长的青眼。 但他知道，他爱学长，很爱很爱。 时间仿佛错位了一般，饱含着欲念的呼吸交缠着，各自都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们的耳膜。 两人都迷了眼，眩晕中更多是男性间对彼此的爱意喷洒。 问云里的唇瓣生疼，却舍不得推开，更没有生气，只有心疼。 他的手掌顺着学遂潮湿的头发移动到他的脖颈，随后往下停靠在他的后背上。 一边接吻，他一边轻抚着学遂的背脊，似乎是在安慰哄着他。 学遂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学长的身上印刻上他的痕迹。 第117章 潮湿的操场上，让他们的衣服全部都湿了，风带走了静止的时间。 学遂抬起头，却又猛然埋进了学长的颈窝里，眼泪像是水珠一样，一滴接着一滴地流了下来。 那眼泪，烫得问云里身体一震，指尖穿梭在学遂的发间。 “学长带你回去，好不好？” 他低声哄着，清冷的嗓音在被亲了很久后微微沙哑，却依旧温柔好听。 学遂没说话，眼泪依旧在流着，就是沉默。 问云里心疼，在心里叹了口气，手上没停地哄着他，一遍遍地哄。 “宝贝，想哭就哭吧。别觉得不好意思，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 他第一次，说出这种话，以前只是想看阿遂自己的改变。 这一次，他想告诉阿遂，他不需要再继续伪装。 无论是什么样的阿遂，他都喜欢。 一声宝贝，像是戳中了学遂的脆弱，他哭出了声。 明明别人都会号啕大哭，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伪装的太久了，连有声地哭泣，都是一种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 问云里太心疼了，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抱得很紧。 他不经常说话，只是偶尔叫一声，“宝贝。” 夜间的风吹了过来，带起一丝丝的凉意。 没过多久，又下起了小雨。 “宝贝，我们回去吧，下雨了。” 问云里滚烫的手掌停靠在学遂的后颈上，拇指指腹摩挲了两下，哄着。 阿遂才退烧没多久，再待下去，他怕阿遂又发烧。 “嗯。” 学遂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默默地从学长身上起来，把学长拉了起来。 问云里黑亮的眼神里只有温柔和宠溺，攥紧了学遂的手，“我带你回去。” 学遂没有再说话，好像话匣子又被封印了一样，两人顺着路回去翻墙出了学校。 走到路边拦车，问云里在看到阿遂后，就给林局回过了消息，为了避免阿遂看见，他还将和林局的聊天记录给删了。 坐上车后，问云里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都没发现，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可能这就是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的缘故。 都没有发觉时间在流逝，就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一路上，学遂就和问云里十指相扣也不说话，头靠在学长的肩膀上。 下车，进酒店，坐电梯。 问云里偏过头能看到阿遂微红的眼睛，但他就是不说话，也不敢去看他。 直到进了酒店房间，学遂换了鞋就直奔浴室，把门给拉上。 问云里站在外头卫生间的镜子前，忍不住低笑。 他的小兔子，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99章 学长，你是在……勾引我吗？ 明明在操场上的时候，吻他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他给生吞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了水声，问云里凝视着镜子里被阿遂亲的略显狼狈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他的少年，本来就该他宠着哄着啊。 走到浴室门边，他拉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学遂的衣服已经全部都脱了，正在淋浴下面洗头。 听到开门声，他吓了一跳，怔然都忘了自己什么都没穿，“学、学长……” 怎么学长就突然进来了。 经过了热水洗礼的他，脸颊微微泛着桃花般的红，看起来很羞涩。 “嗯。” 问云里走了过去，他能看到学遂的身上有些痕迹，像是以前被打过的痕迹。 他皱了下眉头，好像阿遂的过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痛苦。 学遂缓过神来，意识到了什么，垂眸看到了他胸膛上的某些痕迹，脑海在一瞬间空白。 等到他找回意识后，发现学长已经脱掉了上衣。 白皙的胸膛，漂亮的腹肌，腰还很细。 学长的身材，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的视线几乎黏在了学长的身上。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炙热起来，等到学长逐渐走近时—— 学遂浅色的眼瞳变得深邃幽暗，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 “学长，你是在……勾引我吗？” 他一把扣住了问云里的胳膊，将人抵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唇瓣擦着问云里的脸颊停靠在他的耳朵上方，低声喘息着。 上方的淋浴头喷洒着水，滚烫的水洒在两人的身上，当皮肤相贴的时候，就好像打开了什么阀门。 问云里的胸膛起伏着，后脑勺贴着墙壁，感觉天花板的灯异常的刺眼。 见学长不说话，学遂眸色渐深，眼尾染上了薄红，手不安分地停在了问云里的胸前。 “学长，你是在勾引我吗？” 他又问了一句。 问云里呼吸一滞，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喉结滚动了两次，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嗯。” 他又喘息着补充了三个字：“哄哄你。” 学遂的脑海里又放起了烟花，眼圈微红，唇瓣亲吻着学长的脖颈。 他能清晰地听到学长逐渐加快的心跳声，还有一些暧昧的声音。 学长的声音，真好听。 他几乎刹不住车。 问云里快疯了，上次他就知道小兔子特别会，却没想到当小兔子变成小狼崽的时候，他几乎招架不住。 第118章 “阿遂……” 他眼前阵阵晕眩，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阿遂。 “学长，说好的，等你生日。” 学遂喘息着，滚烫的手掌搭在学长的腰间，几乎是挪到了后面，却强忍着没动。 在滚烫的热水下，两人都疯了，欲念将两个人完全吞噬。 朦胧中，问云里的耳边传来了小狼崽隐忍的声音，“学长，这一次，你帮我好不好？” * 这是问云里第一次清晰地知道—— 他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充满掠夺感的成年男性。 在某方面，拥有着男性本能的侵略性，不给问云里丝毫反抗的余地。 好像是想向他证明，他是1。 又好像是知道他会纵容，所以想试试，想在他的身上留下点什么。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问云里硬是被学遂公主抱着出去的。 躺在床上，学遂将人捞进怀里，抱得很紧，舔了舔唇瓣：“学长，你腿软了。” 问云里抬手敲了一下他脑门，嗓音哑得可怕：“废话。” 蹲这么长时间，不光软了，还麻了。 他才恍然发觉，似乎有点胃疼。 从中午到现在，几乎就没吃过东西。 学遂怕学长不舒服，一直注意着学长的脸色情绪，发现学长有点弓着身子，意识到了什么，“学长，你胃不舒服？” 他其实知道学长的饮食，是一直不太规律的，可能有一点点轻微的胃病，但是不严重。 可如果学长找了他很久的时间，指不定是什么都没吃。 他晚上也没吃，但可能由于没有胃病，他多吃一顿少吃一顿没什么影响。 “没什么事儿。” 问云里转过身，去抱住学遂，低低一笑。 “什么就没什么事儿，我点个外卖，你等我一下。” 学遂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学长陪着他跑步淋雨，为了哄他还用美色勾引他。 他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 他想要好好照顾学长，要学长长命百岁。 问云里想去拉他，但拉不住，愣是看着学遂去拿了手机，接上了充电器。 现在的手机都有快充，没几分钟就能开机了。 他忽视了一堆的未接电话，打开微信置顶的时候，倏然他愣怔住了。 因为，在微信聊天框的最下方，他发出去的最后一条消息的左侧有个感叹号。 也就是说，他发消息的时候，手机刚好关机，消息并没有发出去。 那……学长是怎么找到的他？ 他猛然扭头看向窝在被窝里的学长，眼睛顿时通红。 只见，在他发的感叹号的那条消息，其实是一个定位。 他以为他发出去了，所以学长才找到了他，可不是的话，他难以想象学长到底做了什么，又跑过多少个地方，才找到学校里。 学遂想问学长，又看到学长躺在床上，终是先给学长和自己点了个外卖。 等做完这些，他给学长弄了点水，“学长，喝水。” 他特地用热水泡了一下矿泉水瓶子，至少没那么凉。 问云里一摸瓶子，发现是热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喝了点水，他才感觉好上很多。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学长，低声道：“学长，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学长解释，他突然就消失不见，还一直不接电话。 那段记忆和过去，已经折磨了他很久了。 他又不知道该不该和学长说。 想到学长陪着他跑步，还那么哄着他，告诉他会叫疼的孩子有糖吃。 他已经吃到了学长给的糖。 他在想，是不是能有一个机会。 是不是，能和学长说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明明学长对他已经真的特别好特别好了，可他还是……有点没安全感。 第100章 别哭，我的少年 好像，如果不完全占有学长，给学长印刻下属于他的痕迹，他的心就没有办法安定下来。 明明今晚有很好的氛围，学长也在主动，可他不想就那么食言，说好的要在学长的生日当天，那就一定要在当天。 可能是他的一种仪式感吧，他想在学长26岁生日的时候，再和学长做。 再把学长浑身上下，都刻上他的痕迹。 问云里怔然睨向他，看着他略微忐忑的目光，手掌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虽然很想听，但我不想戳痛你的伤口。阿遂，你要记住，我喜欢你，就只是喜欢你这个人，你的过去于我而言没那么重要，无论知不知道，于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有影响，懂吗？” 他感觉在这方面，阿遂依旧还像个孩子一样，会很容易就患得患失。 学遂浅色的眼瞳里闪烁着星光，就一直凝视着学长的眼睛，学长的手掌真的好温暖，也好温柔。 他像个小兔子一样，很乖很乖，像是在等他的主人给他喂一根好吃的胡萝卜。 “别那么呆，看得我老想欺负你。” 问云里心都软了，凑近了点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手掌摸着他的侧脸，和他平视着，笑得仿佛春风般温柔。 “阿遂，关于你的过去，那是你的秘密。你若想告诉我，那我乐意当一个倾听者，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去多问。 第120章 他也没有买过什么奢侈品，在生活中也不是很爱花钱。 最早的时候，他也没明白为什么阿遂还要去打工，就这么缺钱吗？ 现在，他明白了。 他抬手将学遂摁在了怀里，手轻抚着他的后背，低声道：“那件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说好的那是最后一次，那就是最后一次，我们都要往前看，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 学遂脸颊蹭了蹭学长的胸膛，闷闷地应声：“嗯。” 不想了，他都有学长了。 可能如果不是学长，他也不会下定决心和林童断开联系。 他真的想往前走了。 “乖，不哭，以后你有学长。”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脑袋，垂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您好，您的外卖。” 门口突然传来了声音，问云里拍了拍学遂的后背，“准备吃饭，别再多想了，你不是有我吗？” “嗯。” 学遂从学长怀里起来，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拿外卖。 看着他好像满血复活地像个小兔子一样，问云里眉眼染上了笑意。 好像，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做噩梦了。 “学长，下来吃饭。” 学遂把饭摆在桌柜上，买的是两份面，晚上不适合吃米饭之类的，不太好消化。 “来了。” 问云里下床和阿遂一起吃饭，阿遂确实是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几乎每次都会照顾他的口味。 别看小兔子比他年龄小，但看着还挺细心，挺会照顾人。 两人把面吃了，洗漱上了床。 “学长，你们明天还要出门吗？” 学遂想起来学长的生日，似乎也没剩多久的时间了，眨了眨眼睛，舔了下唇瓣。 他今天差点就没忍住，可能如果不是距离学长的生日没剩多久，估计他就真的…… “嗯，还得去走访调查一下，最迟后天我们就会江安市了，你俱乐部的工作是不是告一段落了？” 问云里光把阿遂带过来，就没怎么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只是阿遂说他休假。 “假面舞会和我没关系，基本上都是工作一年以上的老员工，才能参加，可能是怕出什么问题，像我这种暑假工，就直接放假了。” 学遂打了个哈欠。 “那7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假面舞会？反正都是需要戴面具的，应该不影响。你到时候，只要少说话就行。” 问云里见阿遂不是很开心，就想带他去玩玩，即便可能调查为主。 但是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带的人越多，才越不会引起怀疑。 “我可以去吗？” 学遂知道学长他们是要去调查案子的，根本就考虑过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学长居然说要带他去。 “当然可以，我们调查也就是观察，带的人多了，不会引起人注意，飞仰和清陵也会去的，还有警方的同志和霍飞。” 问云里就是想带阿遂散散心。 “你们到时候要调查什么，可以跟我说一声，因为我对整个俱乐部比你们可能要熟一点，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问我。” 学遂眼睛一亮，想到学长穿着制服去假面舞会，就忍不住激动。 学长本身身材就好，长相又帅，尤其是那双眼睛。 他真的很喜欢学长看向他时盛满了温柔的眼睛，哪怕戴上面具，学长也肯定是最帅的那个。 “调查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带你过去就是想带你玩一玩。” 问云里拉着学遂上床睡觉。 “好了，睡觉吧。等到明天早上，我可能得早起去调查，你就乖乖地在酒店待着，不许再跑了。” 一回到酒店就发现阿遂不见了，打电话又一直不接，给他急死了。 没想到林局会是阿遂的舅舅，才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阿遂。 想到阿遂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就心疼。 “不会了。” 学遂侧过身，抱紧了学长，闷闷地开口，“对不起学长，让你担心了。” 他还是不敢想象，学长到底找了他多久的时间。 也不敢问，他心里知道就好。 “乖，不用道歉，每个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很正常。对于你，我就一个要求，不要让我找不到你，我会担心。” 问云里手指摩挲着学遂的后背，语气里噙着笑意。 “嗯，以后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学遂闷闷地开口，以后绝对不会让学长再找不到他。 “睡吧，晚安。” 问云里温柔地哄着。 “学长，你能……再叫我一声宝贝吗？” 学遂得寸进尺，第一次听到学长叫他宝贝，真的好听又温柔。 “宝贝，晚安。” 问云里特有耐心，敲了一下他脑门，把灯给关了。 “学长，晚安。” 学遂猛然抬头，在问云里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做个好梦。” 我的学长，我希望那么好的你，一直能快乐，能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深夜的雨还在下，外头的光线很暗。 明明没有月光，问云里却拥抱到了他的月亮。 * 早上，问云里七点多就起床了，先点了个早餐，等到早餐到了，才将学遂给从床上捞起来。 第121章 “阿遂，吃早餐了。” 他发现阿遂的饮食也没那么规律，干脆就一起调饮食了。 学遂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学长的声音，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眼睛半睁开着，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刚好撞上了学长帅气的脸，浅色的瞳孔瞬间就亮了。 “我现在就起床。” 他像个小兔子一样，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去浴室洗漱完，才感觉到好像清醒了许多，实在是太过困倦了。 昨晚，好像是凌晨一点多才睡，这起的有点早。 第102章 他想，他的少年，就该是个屠龙少年 “你吃完缓一会儿再睡回笼觉，不然我不在，你又要不好好吃饭。” 问云里把盒子打开，放在学遂的面前。 他发现学遂更喜欢吃包子喝汤，不太喜欢吃面条一类。 在家里的时候，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他有观察过。 “好。” 学遂先凑近了点，偷袭亲了一口学长的脸，“学长，早安。” 随后，他一本正经地乖乖坐着，等着吃饭。 “小兔子动嘴还挺快。” 问云里搓了一下学遂的脑袋。 小兔子让他宠的都有点飘了。 “这是早安吻。” 学遂一本正经，坐着吃饭。 吃完饭，问云里把垃圾收了收，出门。 几人在楼下集合。 “今天要怎么调查？现在是暑假，学校才放假，恐怕稍微会有点麻烦。” 霍飞想到还要去查一下青绵镇的这个程小安从前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认识死者，就头疼。 “先去警局，应该能调出来程小安以前所在学校的信息，然后再查一下这个学校之前的校长，跟校长联系一下，让他配合我们给信息，就是有点麻烦。” 问云里扫了一眼霍飞，“调查本来就是个漫长的过程，谁也不知道调查方向对不对，只有调查了才知道对不对，这不能着急。” 可能是没怎么参与过外地调查，就有点耐不住性子。 “问检说得对，我们先去警局。” 桑绪鸣回了一句，几人一起去了警局。 到了警局，林局已经在办公室等着，要什么资料就给什么资料。 等到快要走的时候，林局看向了问云里，笑道：“问检先留一下，我有点事找你。桑队，我让小连给你们准备了车，你们先去开车。” “好。” 桑绪鸣诧异地看了一眼问云里，感觉林局的感觉和昨天完全不一样，显得更和蔼了点。 而且，他找问检做什么。 都是第一次来青绵镇，他们之间也不像是有什么交集的。 等到几人都离开，林局看向问云里，“小遂他怎么样？我昨天看到了你发的消息才放心。” 他突然觉得是不是不该打扰小遂的生活，可能就是他出现了，小遂才会突然消失。 “他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去，他有点过不去，我已经哄好了。” 问云里笑了笑，“您是阿遂的小舅，那我也就叫您一声小舅吧。他的过去对他的影响很大，您和他的母亲应该关系不错，我希望您能劝劝他的母亲，不要再打扰他了。” “他其实是有点焦虑症的，我选修过心理学，能大致判断一些东西，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伤害。如果他的母亲一定要问他要钱，那你告诉他的母亲，我的号码是阿遂新办的号，另外给我他母亲的银行卡号和信息，我会定期转账给她，到时候我会以阿遂的名义。” “我就一个要求，不要再去打扰他。他有他很想完成的理想，在提及理想时，他真的很耀眼，我不希望他因为他的母亲，因为那些早就已经过去的过去，而影响他的情绪和心态。” 他的眼神很郑重，语气不算强势，更多的是带着一种请求。 林局怔然，抿了下唇，“……小遂他？” “阿遂在初中时，以市中考状元的成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并且在高二时直接跳级参加了高考，还参加了物理大赛，获得了江安大学物理学院的保送资格。” 问云里撞进林局的眼睛里，几乎是一字一顿。 “在别人上高三的时候，他就已经上了大学，并且在大学的这三年，他连续三年拿全额奖学金，年年成绩都是院第一，他真的很优秀。他的目标，是做一名科研人员，想成为一名科学家。他不是该被困于过去的人，他还有属于他的康庄大道，我希望能帮助他完成他的理想。” 他喜欢那个在提及自己专业时侃侃而谈耀眼的阿遂，而不是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又伪装得乖巧极度没有安全感的阿遂。 他想，他的少年，就该是个屠龙少年，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挡他屠龙的脚步，他应该站在那耀眼的位置，被很多人仰望，未来受很多人的尊重和爱戴。 林局一直没有关注过学遂，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外甥学遂原来这么优秀，放在外人眼里，这绝对算得上天之骄子。 他知道学遂很小的时候，智商就很高，可小时候的智商和成绩，和长大了比还是有区别的。 伤仲永的事，在现代社会中也不少。 “小遂，他小时候就很优秀，一直是年级第一。” 半晌，他才喃喃出声。 第122章 “初中和高中也一样，他一直是年级第一。他的智商，其实很高，但他的过去对他的影响很深，导致他一直性格很孤僻，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们再打扰他了，或者说您可以打扰他，但他的母亲就算了，我等下把手机号发给您。” 问云里淡淡一笑，后退一步朝向林局鞠了一躬，“小舅，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那你给他母亲转账，让他母亲不联系他，如果他知道的话……” 林局只记得这孩子的自尊心很强。 “他不会知道的，我做这些事，本来也没想让他知道，他只需要安心完成他的学业，完成他的理想，这就足够了。” 问云里深邃的眼瞳里盛满了温柔。 像是被震撼到了，林局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好。” 他知道他说的话对林童没用，当年他说了无数遍，结果这些年他也给了林童钱，林童却依旧联系学遂要钱。 他这个外甥，还真是找了个很好的男朋友，这个人很值得他去爱。 “那我就先走了，我同事还在等我。” 问云里礼貌地开口，转身离开了。 到了外头，车已经在门口。 “你和林局在聊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你们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看问检上了车，霍飞忍不住啧了一声。 “没什么，我才知道，林局其实是我一个朋友的长辈，他找我问我朋友的近况才聊了这么久。” 第103章 我要把钱交给我的0管 问云里淡淡一笑。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今天的林局没昨天那种讨厌的感觉了。” 霍飞恍然，昨天他看到林局时，就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就那种虚伪的感觉，很难受。 今天，倒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资料我们都拿到了，也给校长打过电话了，校长说会很快去学校。” 桑绪鸣扫了一眼问云里。 “好。” * 学遂躺在床上，已经睡不着了，手机充满了电。 他才有时间去想昨天的事。 青绵镇太大了，学长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还是不能理解，直到他看到小舅打来的电话。 瞬间，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小舅。 小舅是名警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升迁，学长他们去警局，是不是刚好见到了小舅。 找他的时候，找警局帮忙，然后小舅提供了地点。 不然，学长不可能找到他。 还有小舅还给他打了电话，和学长打电话的时间离得很近。 那是不是……学长知道些什么了？ 他不确定，却又不想去问小舅。 学长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整整一天，问云里一行人都在调查程小安和死者的关系，或者程小安和死者到底认不认识。 主要是这时间实在是有些早，加上照片又隔了十几年，几乎没什么人有印象。 尤其是程小安本人，就是个内向的孩子，长相也不够出彩。 找到了当年的毕业照，并没有在里面找到死者，面部扫描也找不到这个人。 就只能当作不认识先处理，剩下的等回到江安市再说。 累了一天，问云里回到了酒店，刚刷卡打开门，就有一个人钻进了他的怀里。 “学长，我想你了。” 学遂这一天无聊，就用手机去找了物理方面的资料来看，在学习过程中，他几乎没发现时间的流逝。 可明明学长这么忙，却还是中午给他点了外卖。 他的学长很细心，时时刻刻都记着他。 从吃到午餐开始，他就想学长了。 想抱抱学长，想亲亲学长，只要学长在他身边就行。 现在，学长终于回来了，在听到门响的时候，他就从床上下来了。 “我也想你。” 问云里单手揽住他的腰，往里面走把门关上，“一天窝在酒店里，还挺活泼。” 他失笑，活泼地像个兔子。 “兔子肯定活泼。” 学遂撇嘴喃喃了一句。 他还记得，学长叫他小兔子。 “嗯，小兔子吃饭了吗？” 问云里累了，下颌搭在学遂的肩膀上，连动都不想动。 “没吃，在等学长。” 学遂把学长一把横抱了起来。 “阿遂。” 问云里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学长，别乱动。” 学遂抱着问云里到床边放下，又去拿了拖鞋，蹲下身给学长穿鞋。 “怎么了？” 问云里揉了揉他脑袋，怎么感觉阿遂有点不对劲。 “没事，就是学长你在外头跑一天了，我想照顾学长。” 学遂坚持给学长换了鞋，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欢喜。 “好。” 看得出来阿遂的情绪不是很对劲，他低笑了一声。 阿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学长你点餐了吗？没有点的话，我来点。” 学遂从旁边拿起手机。 “我点过了，回来的时候就有想过你大概是没吃饭，就连带你的也点了。” 说完，问云里想起了什么，把学遂从他腿边捞了起来，坐在他旁边。 第123章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似乎是察觉到了学长的认真，学遂心下微颤，看向学长的眼睛。 “你对……你的母亲怎么看？”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即便是他想要去做些什么，也要试探一下阿遂的想法。 万一阿遂不想再和他的母亲产生交集，甚至拒绝赡养，他帮忙可能会是帮倒忙。 他是在林局面前这么说，只是想代替阿遂跟林局说一声，不想再让阿遂的母亲再去骚扰阿遂。 “嗯？” 学遂一震，垂下了眼睛，低声道：“我对她不能说还有感情，但是她确实从小养过我，我只会在付她赡养费。除此之外，我不想再和她产生任何交集。” 他是真的这样想的，对母亲是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是他也不想给母亲抨击他的机会。 他能猜出来，学长可能从小舅那里知道了些许什么，但是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不然，以学长的性格，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平静的状态。 他还能猜到，学长可能是要做些什么。 虽然，在学长这里，他不是那么聪明，但是也绝对算不上蠢。 “好，我知道了。” 问云里眯眼，阿遂的想法和他认为的差不多，这样他就没什么顾虑了。 他思忖的过程中，没发现学遂一直凝视着他的脸，有些若有所思。 倏然，学遂凑近了一点，在问云里的脸上亲了一口，唇瓣停在学长的耳边，低声道：“学长，等回去以后，我把所有的存款和卡都给你好不好？你帮我管着，可以吗？” 他像是怕学长不同意，又垂头在学长的脖子里咬了两口，闷闷地道：“学长，我是你的1，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要把钱交给我的0管。” 学长那么好，他不想去拆穿学长对他的好，就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 一番话，让问云里瞬间回过了神，在几秒钟之内，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眸底染上了复杂。 就刚刚问了一句，阿遂就猜出了什么。 可阿遂又不想拆穿，想默默地接受他的好，却又不想让他吃亏，才说了这些。 他的阿遂，其实也很温柔啊。 温柔地不想拆穿他，温柔地接受他的想法，温柔地回应。 他的少年，就像满天星辰里的月亮，看起来遥不可及，可实际上他早已经把月光，捧着放在了他的手上。 沉默了良久，沉默到学遂的心尖都在疼，他猛然将问云里摁在了床上，从上方瞪着眼睛看向他。 “学长，你要是不听我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漂亮的脸蛋上有些凶巴巴的，撇着嘴似乎不太高兴。 第104章 嗯，哄哄你，你的钱都给我管 “你不客气什么？” 问云里头一次见到这种小兔子，忍不住逗弄一下。 学遂顿时蔫了：“……学长，我不高兴了，你哄哄我。” 怎么学长不按常理出牌，一丁点儿都不怕他。 “嗯，哄哄你，你的钱都给我管。” 问云里让他逗笑了。 让他管就让他管吧，阿遂不想说穿这事，他也不想说穿这事，就当作这事没发生。 有他在，这辈子阿遂的母亲都别想骚扰到阿遂，除非是阿遂自己愿意被他母亲骚扰。 “嗯。” 学遂高兴了，“等回去，我就把卡存折之类的都给你。” 他看着学长，又偷袭了一口，“不过，学长得给我生活费，不然喝西北风了。” “给。” 问云里无奈，怎么小兔子越来越会了。 从刚刚为了让他答应，还床咚他。 没多久，晚餐送到了，两人吃了晚餐。 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但谁都没有提，都在保留着对对方的那份温柔。 明天是5号，7号就是绍虹俱乐部的假面舞会，6号休息一天刚刚好。 早上，六人一行就先坐车去了青云市市区，下午坐车回了江安市。 一回家，就都各自回了家。 在外地出差的感觉，确实很累，一大早又起的很早，现在回家就躺在了床上。 调查告一段落，又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就只能慢慢调查。 桑绪鸣因为希望有人能认出死者到底是谁，刻意没有阻止记者去报道，甚至没有阻止记者将信息发出去。 刚回去以后，就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尚国胜果然来警局报案，说他儿子尚鹏志丢了。 在他们走的这几天，其他的刑警也调了各种监控，始终没有找到尚鹏志到底是怎么丢的。 案子陷入僵局，就只希望7号能在俱乐部里发现什么线索，当然也希望尚鹏志能活着。 在回家的途中，学遂想到了一件事情，就先消失了二十分钟，等问云里已经洗了个澡上床，他才回来。 “学长。” 打开门进来，学遂看到正在擦头发的学长，接过学长手中的毛巾给学长擦头发。 问云里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学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了？” 他问。 “我刚刚又去办了一张银行卡和手机卡，我的卡都给你，都是绑定的我现在用的手机号，所以就各办了一张，这两张卡给你，密码……是学长的生日。” 第124章 学遂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机卡和一张银行卡。 “我用新号，这个老号给你，我已经给通讯录里的朋友都群发了信息，他们都知道我换号了。” 当然，他没给小舅和林童发消息。 他知道学长希望他能摆脱过去，学长想守护他，他愿意。 他给学长的回馈就是，支持学长做的一切。 那些过去，学长要是真的从小舅和林童那里知道，他也不在意了。 他想，学长站在他身边，就已经是他最幸福的事情。 “好。” 问云里神情呆怔，垂头凝视着手上的卡，忍不住笑了。 阿遂啊，还真是把什么都交给了他。 “等给学长擦完头发，我去把其他有钱的卡都给学长，留一张空卡就行，学长可要每个月给我发生活费啊！” 学遂手上轻轻地帮学长擦头发，低声说着。 “好。” 问云里拿起手机，给学遂的微信转账五千过去。 “七月份的生活费给你发过去了。” 他知道可能对阿遂来说有点高，但不重要。 他也甚至不需要知道阿遂有多少存款。 学遂一眼就看到了那五千块，“学长，这太多了。” 他平日里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吃饭也是。 他总共存款也没几万块，这一次性就给他发五千，确实多。 “不多，你才21岁，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吃的不好。而且，给自己多买几身衣服。” 问云里就知道他会这么计较。 “好。” 学遂看学长说不通，就想着回头把钱存着，到时候花在学长身上。 而且钱都给学长了，快到学长生日，他得存点钱给学长买礼物。 “嗯，乖。” 问云里把手机放在一边，享受阿遂的照顾。 他可能这几天太累了，阿遂的动作又很轻，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擦的差不多了，学遂就发现学长靠着沙发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湿毛巾搭在阳台上，凝视着学长的脸。 学长的轮廓线没他那么深，显得有点温润，如果戴上一副眼镜，看着很像<a href="https:///tuijian/minguo/" target="_blank">民国时温柔的教书先生。 加上学长气质清冷，身材高挑，几乎每一个点都戳在他的心尖上。 现在的学长睡着了，学长的睫毛密长，睫羽偶尔会轻颤，看起来白白净净又安静。 他的心，软软的，不知不觉地贴近了一点，差点就忍不住攫取学长的唇瓣，想狠狠地亲吻蹂躏。 倏然，他又想起了学长在淋浴下取悦他的模样。 学长的唇瓣，让他欺负到宛如残阳滴血的红，很美。 他快忍不住想把学长摁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吃掉了。 快了，没多长时间就到学长生日了。 压抑住内心的欲望，他逼自己往后退了一点。 看着学长睡得熟，他先去洗个澡，再带学长睡觉。 洗完澡出来，学长还在睡着。 学遂走近了，小心翼翼地横抱起学长，尽量不吵醒学长去卧室。 学长好像是熟悉了他的公主抱一样，根本没醒，反而歪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学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好乖。” 他喃喃了一句，这谁能忍。 还要多熟悉抱学长才行，他可是学长的1。 问云里丝毫没察觉，他这几天睡的都不太好，又起的很早，浑身困乏，可能身体已经习惯了是阿遂，很有安全感。 把学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开着空调盖上被子，他才把学长的衣服拿去客卧。 那边洗衣服方便，有隔音也不会吵到学长。 他在去掏学长的口袋时，没想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 他诧异，把纸给打开，发现正是他们现在情头的那行字—— 径行直遂，青云万里。 第105章 我爱你 他眉梢眼角掀起了欢喜，当时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学长真的记住了，并且将它给存了下来。 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支黑笔，在那行字下面，又写了一行字。 我爱你 没有明确代指什么，却从那行字上已经表明了是谁。 平齐的字，就是在用最温柔的方式告白。 我爱你。 学遂爱问云里。 写完，他小心翼翼地纸收好。 之前，他搬来的时候，陆陆续续把一些东西搬回了家，包括存折之类的。 他全部找出来，就留了一张自用的卡，其他的卡和存折全部拿出来，把密码写上，放在了主卧的床头上。 说好的，把钱交给学长管，那就肯定交给学长管。 问云里睡得很沉，等到睡醒时，外头的天已经彻底暗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发现阿遂不在房间里，扭头就看到了床头柜的东西。 这些是？ 他拿起来，居然是阿遂所有的银行卡、还有存折，翻开了存折，里面夹着两张纸条。 一张纸条上，是一个长串数字账户、名字林童，另一张纸条是几串六位数字的密码，分别对应几个卡和存折的密码。 他怔了怔，意识到了这个林童应该就是阿遂的母亲。 想到阿遂，问云里先把手机拿出来，将阿遂的那张卡放在了手机里。 第125章 在sim卡里，有特地保存了一个号码，备注是林童。 他想，可能是阿遂故意存的，就是为了他方便。 阿遂现在还在上学，还要读研读博，他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和阿遂的母亲掰扯。 他不知道阿遂的母亲除了要钱以外还做了什么，但阿遂本性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若不是真的特别过分，阿遂绝对不会那么对待他的母亲。 可以说，他对林童的印象极差，赡养费一般是在60岁以上，才要付。 他必须要好好想想这钱要怎么给，如果给的多了，可能会养大她的胃口。 像林童这种人，都已经能找男同性恋去性骚扰自己的儿子，人品必然低下，这样的人如果不牵制住，现在网络发达，万一惹出什么乱子，一定会对阿遂的未来造成影响。 在他眼里，阿遂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算不上什么事。 当然，他也绝对不想一直任由林童吸血。 想到那张纸是在存折里夹着的，就先看了看存折，在存折上有很明显转账记录。 基本上都是三个月转一次，一次转个五千块钱。 这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负担太重了，尤其是阿遂本身学费生活费都基本上是奖学金和自己赚的。 按照现在的情况，能让林童不找事儿，计算一下，一个月给个一千块就绝对足够了。 按月给，一年一万二，能免去不少麻烦事，不打扰他和阿遂的生活，这是最好的。 他打开微信，找到阿遂舅舅林宴和的微信号，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赡养费其实现在不该付，但我怕阿遂的母亲没事找事，打扰阿遂的生活和学习，影响他的心态，所以决定一个月付给她一千块钱，按月支付 -另外，我希望您那边出一份赡养协议，在上面写清楚一个月付一千块，我要用这份赡养协议牵制住她，让她无法找阿遂的麻烦 -赡养协议在她签过字以后，由您把协议寄给我，阿遂会签下，我会找律师进行公证 半分钟没到，那头就发了消息过来。 -好，不过我对赡养协议不是很懂，由你那边出一份赡养协议，然后签完字寄过来，回头我再给你们寄过去，怎么样？ 他觉得这也不是不行，就回了一句。 -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 确定了这件事情以后，问云里松了一口气。 他到时候往阿遂的一张银行卡里存二十万，在银行开通每月自动转账给林童的账户一千块钱就够了。 听到外头有动静，问云里起床出门，就看到阿遂在厨房里做饭，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学遂想着学长还没吃饭，感觉学长马上快醒了，就想先给学长做饭，没想到手滑了一下。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就看到了学长。 “学长……我不小心打碎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本想着偷摸地处理掉，再买个一样的，没想到刚好让学长撞了个正着。 “就一个碗而已，别伤着自己就行。” 问云里走过去，看着已经盛在盘子里的菜，还有稀饭，心下软软的。 “我来收拾，你先出去坐着，等下开饭。” 他看向学遂。 “哦。” 学遂应了一个字，注意脚下不踩到碎片，赶紧出去了。 地板上的碎片不多，他用扫帚把碎片处理了，又盛好稀饭端了上去。 “好了，先吃饭。” 问云里看小兔子乖巧坐在餐桌前，眉眼染上了笑意。 “嗯。” 吃完晚餐，学遂自然还是睡在了主卧，和学长同床共枕。 早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吧，但也已经坦诚相见过了。 睡在一张床上，可太正常了。 他现在几乎是没有学长，就不太能睡着。 “明天检察院那边我不用去，调查的事暂时交给桑队，去参加假面舞会的话，可能需要装扮，早上我带你去商城买衣服。” 临睡之前，问云里打了个哈欠，说了一句。 “好。” 学遂把学长捞进怀里，才觉得好像圆满了。 * 6号早晨，八点多问云里就睡醒了，他看这几天阿遂睡得都不怎么好，就没叫他起床。 他先起来做了个三明治，前段时间现学的，主打一个早餐只会做面条。 他自己吃无妨，可阿遂不行。 就只能硬着头皮学习，也确实没什么天赋，他也鲜少在家吃，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他本身对这些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 学遂生病时就跟着学长去了青云市，又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情绪，睡眠状况确实不是很好。 这会儿有学长在身边，又是在家里，他足足到九点才睡醒。 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的被窝，结果是凉的。 第106章 我对我喜欢的人，就想给他最好的，懂吗？ 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学长？” 学遂叫了一声，环顾了下四周，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从青云市回来了。 在青云市的时候，可能是地方影响，他一直都不太能睡个好觉。 他从床上下来，洗漱洗脸完了，才出去。 就看到学长端着两份三明治上桌。 第126章 “学长，你怎么不等我睡醒给你做饭。” 学遂忙走了过去，看着是三明治，眼角噙着笑。 “专门为我学的吗？” 他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星，感觉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最让他快乐的烟花。 “嗯，我能天天吃面条，你不能。” 问云里没什么不能说的，乐意让阿遂知道他的心意。 “学长，你真好。” 学遂凑近在学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乖巧地坐在了对面，等着开饭。 要不是刚刚那调皮地亲了一口，问云里都以为是错觉。 “吃饭。” 说是这么说，嘴角却不经意地弯了。 早餐吃完，不到九点半，换个衣服出门刚好十点，是逛街买衣服的好时机。 问云里开车载着学遂去了本地的一座名为腾兴的商城，里面的人流量不算特别多，主要做的是高端商城。 他习惯来这里买衣服。 “这里……太贵了。” 学遂在江安市生活了几年，自然知道腾兴商城的价格是什么样的。 他来过，也是和单梓杭一起来的。 对这里算不上多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 “不贵。” 问云里把车停在停车位上，打开车门下了车，“跟我走。” 他看出来了阿遂的不愿意，却还是拉住了他的手。 “听话。” 他不会降低自己的消费水准，自然也会给阿遂买更好的。 “我……” 学遂撞上学长的眼睛，抿了抿唇瓣。 “你的钱都归我管了，我给你买点衣服而已，不要用那么多负担。” 问云里凝视着学遂，说了一番话，“确实，我知道你的消费水平不高，但我不会为了你去降低我自己的生活水准，我也不想为了迁就你，去带你买一些平价的衣服。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对我喜欢的人，就想给他最好的，懂吗？” 他知道阿遂的自尊心很强，但他不会为了阿遂的自尊心，就一定去迁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甚至消费降级。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 学遂眼眶微红：“嗯。” “那就走。” 问云里重新朝向学遂伸出了一只手，学遂把手放了上去。 两人手牵着手上了电梯。 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有个男人进来了，看到两人的时候愣怔住了。 “学遂，问学长？” 他震惊极了。 学遂还处于自己的思绪中，倏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抬眼一看，“梓杭？你来这买衣服？” 没错，眼前的男人是他最好的兄弟单梓杭。 “嗯，马上要去参加假面舞会，就想着买身衣服，就是你工作的那家俱乐部，要不要你回头跟我一起去？” 单梓杭考虑到学遂和问学长感情正在升温，就没想带学遂。 谁曾想，会在这里撞上。 “学长也要带我去假面舞会，这次也是来买衣服的。” 学遂笑了笑，电梯门关上后，他看向问云里，“学长，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单梓杭。” “嗯，我知道。” 问云里当然知道单梓杭，单梓杭是学遂很多年的朋友，在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问学长，你们两个？” 单梓杭知道两人在一起了，但还是想听问学长说一下，他想知道问学长对学遂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在一起了，阿遂现在和我住一起，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家里做客。” 问云里攥紧了学遂的手，朝向单梓杭笑了笑。 “好，有时间我一定要去看看，既然是去买衣服，要不一起？” 单梓杭本不想当电灯泡，谁曾想刚好撞上了呢？ 原本，他是想找学遂陪他一起来的。 怕打扰到他们…… “学长，可以吗？” 学遂看向问云里。 “当然可以。” 问云里失笑，怎么小兔子在外人面前装的这么可爱，在他面前偶尔就像个小狼崽子。 三人一起去了四楼。 四楼是专卖男装的，一整个楼层都是。 单梓杭凑近了点，在学遂耳边低声道：“问学长家里应该不错，我之前都没注意，他的家境肯定比我还好。” 他都没注意过问学长的衣服，不过今天问学长穿的一身是限定款，不光很贵还很难买，家境一定很好。 “我也不清楚学长的家境，不过确实是不缺钱。” 学遂就算不了解，也知道公务员一般工资都没多少，学长一身衣服就值不少钱了。 他还露出了手腕的手表，低声道：“这手表是学长送我的，我不知道什么价，但肯定不便宜。” 单梓杭就扫了一眼，就差直呼一声我操：“……” 这何止不便宜。 一块表，一百多万，就戴在了学遂的手上。 他都买不起。 “没事，你戴着吧，确实不算便宜，但也不算贵。” 他怕学遂多想，本身他就自尊心又强，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 问学长不缺钱，可能都不记得多少钱了，如果让学遂知道的话，指不定会有很重的心理负担。 他们能好好的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127章 “我除了上班的时候不戴，其他的时候都戴着。” 学遂低声开口。 两人的声音不大，但问云里听得很清楚，他光是看到单梓杭的表情，就知道单梓杭知道这表多少钱了。 他确实是不太记得这表什么价，后来又翻出来一块表，才想起来那块表是姑姑送的。 是姑姑送给他的高考礼物，当时送的好像是一对，只是他的表太多了，基本上也不怎么戴。 甚至于每年，他的生日礼物，姑姑都会送给他一块，一多了他实在是记不住。 成人礼给阿遂戴上，也挺好。 而且，姑姑之前说，如果他找到了喜欢的人，就把这块表送给那个人。 他当时就拿了一块过来，另一块在那个他不想回去的地方。 第107章 学长，好看吗？ 等回头看看什么时候回去，把那块表拿回来戴手上。 “戴着好戴着好。” 单梓杭附和，要不是这是问学长送给学遂的定情信物，他都想借过来戴两天。 我操，那玩意儿可是一百多万啊。 他家有钱也不能这么烧，问学长家里到底得多有钱才会…… 难以想象。 又聊了两句，问云里拽着学遂去了一家他常去的店，是一家小众品牌的高定服装，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衣服。 “问先生。” 看到问云里，一名女导购走了过来，脸上噙着笑容。 作为店里的黑金客户，只要是在店里工作的人，就没有不认识问云里的。 他们都记得那张脸，毕竟这张脸本身就够出众，也不难记。 “嗯，给他挑几套合适的，我们要参加假面舞会。” 问云里看向女导购，又瞄了一眼身边的学遂，意思不言而喻。 “好的，请您跟我来。” 女导购笑意盈盈，看着让人感觉很舒服。 “去吧，她挑衣服还不错，你去试试。” 问云里松开了学遂的手，让跟着女导购走。 “好，那学长我去了。” 都到这里了，学遂早就已经克服了心理上的负担，以后他只要对学长更好就好了。 学长也是希望他好，不是吗？ “嗯。” 看到学遂走进去，问云里和单梓杭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他看向单梓杭，“梓杭，你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也去挑一套，都记我账上。” 既然一起买，知道单梓杭这些年挺照顾学遂的，给单梓杭买也不觉得什么，就当是自家弟弟了。 “这，就真不用了。问学长，我虽然买不起学遂手上的手表，但是衣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单梓杭知道问学长是爱屋及乌，但他觉得没必要。 “行，到时候参加假面舞会，要一起去吗？” 问云里对单梓杭的印象极好，忍不住笑了笑。 “可以啊。” 单梓杭点头，“问学长，我其实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冷清疏离的人，和学遂并不太般配，甚至我觉得学遂可能追不上你，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问云里失笑。 “对，我觉得问学长你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又是学法律的，就算是出柜也不太可能这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甚至到了同居的地步。距离问学长你和学遂在联谊会见面，也没多久吧？” 单梓杭说出了他的疑惑，他虽然为学遂高兴，但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确实没多久，但我认识他已经很久了。” 问云里低低一笑，看向跟着女导购看衣服的学遂，深邃的眼瞳里盛满了温柔。 他的月亮，来到了他的手上，他怎么舍得放走。 “认识很久了？” 单梓杭更懵逼了，皱了下眉头，该不会是双向暗恋吧？ “对，很久很久了。” 问云里又看向单梓杭。 “学遂从考上江安大学之前，就喜欢上问学长你了。” 单梓杭沉默了几秒钟，突然说出了这番话。 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有些话他也可以透露一下。 “我知道。” 问云里点头。 他知道学遂喜欢他，知道学遂为了他考上的江安大学，甚至知道很多很多。 他一直以来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他的心中还藏着很多事情。 “你、你知道？” 单梓杭瞪大了眼睛。 他更懵逼了，到底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问、问学长，你该不会也暗恋学遂吧？” 他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他带回家呢？” 问云里抛出了一个问题。 单梓杭：“……我操！” 都这么有套路的吗？ 双方都暗恋对方，然后一个小心翼翼告白，一个直接将人带回家？ 这事还是发生在他兄弟学遂的身上？ 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他还以为是学遂一个人的苦情戏，没想到这居然会是两个人的偶像剧。 “有些事情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我的朋友里，也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罢了。”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 是的，只有一个人知道，只有康巡知道。 第128章 “也只有我，知道学遂暗恋问学长的事。” 单梓杭觉得人生有些太戏剧性了，谁能想到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嗯。” 问云里回了一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学遂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问云里的眼睛亮了。 学遂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领口没有领带，鞋已经换成了皮鞋。 本身学遂的身材比例极好，白色的西装显年轻，衬衫接近领口的位置有些花纹，西装稍微长一点，但比风衣中长风衣要短上一点，整个人一种酷酷的感觉。 没怎么穿过西装的学遂，感觉有点不太适应，一直在看身上的衣服。 “好看。” 问云里走了过去，帮学遂整理了一下领口。 他领口的扣子系的太紧了，解开了一枚，感觉好多了，不显得那么僵硬。 不过，性感的喉结却透露出几分禁欲感。 尤其是站得近的问云里，甚至能看到他白皙还有点伤疤的锁骨。 他舔了舔唇瓣，阿遂的锁骨，之前在淋浴下的时候他啃过。 学遂刚习惯一点，一垂头就看到了学长滚动的喉结，还有那视线。 他眸色骤然渐深，明明周围好像还有人，却还是凑近了一点，在他耳边低声道：“学长，好看吗？” 他第一次知道，他的身材还能吸引到学长的注意，学长看直了眼的表情，有点过于勾他。 勾的忍不住想把学长摁在墙上亲。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才缓过了神，阿遂的嗓音变声有些晚，属于变声后期的嗓音卡着金属的磁性，让人欲罢不能。 他手指又帮学遂整理了一下衣领，从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字，“嗯。” 阿遂怎么会不好看。 学遂的手指攥紧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嗯什么，那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他眨了眨眼睛，学长这个时候好像有点好逗弄。 “……” 问云里眼角一抽，小兔子变狼崽了。 第108章 学长，你该庆幸你还没过生日 “好不好看？” 耳边又传来了阿遂的声音。 “……” 这不光是小狼崽，还是个会撒娇的小狼崽，这声音跟引诱他、跟撒娇就没什么区别。 “好看。” 问云里怕小狼崽没完没了地问，应了两个字。 他没看学遂的眼睛，就没发现他的眼神越发深邃，甚至学遂的眼睛一直定格在他的脖子上。 见半天阿遂没有回应，问云里抬起了头，没想到刚好撞上了他深邃又充满了炽热的眼睛。 那里面，好像有能点燃一切的火焰。 他似乎是被烫了一下，往后撤了撤，皱眉道：“怎、怎么了？” 怎么感觉小狼崽要吃人似的。 “学长。” 莫名的，学遂的嗓音有些沙哑。 问云里掀起眼皮：“嗯？” “你该庆幸你还没过生日。” 学遂说的话让人摸不清头脑。 “怎么？” 问云里光是看着学遂那双眼睛，就知道这狼崽的嘴里就觉得没什么好话。 紧接着，还没等他往后退，就只见学遂凑到唇瓣几乎贴在他的耳垂上，用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话。 问云里呼吸一滞，沉默了几秒钟，回了一句，“赶紧再去试第二套衣服。” 说完，他转过身就走。 可不经意的，他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明明他比阿遂大好几岁，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怎么就让阿遂给占据了主动权呢？ 说好的乖巧，装出来的有百分之九十五是假的，只有那百分之五，才可能是真的乖巧。 “好嘞，学长，等我去换第二套。” 学遂心底又放起了烟花，眼睛亮晶晶的。 嗯，多换几套，勾引得学长欲罢不能才行。 问云里找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单梓杭没那个心情当电灯泡。 他已经开始找新衣服了，到底是要参加假面舞会的，就算不算过于亮眼，那也还是最好穿一套新的。 于是，他根本就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 问云里见周围没什么人了，才手掌拍了一下脑门，“怎么就让小兔子调戏了呢？” 刚刚那话，他想起来都觉得阿遂会不会懂的有点太多了。 因为学遂说的是：“学长，你该庆幸你还没过生日。不然，你明天别想去上班。” 这还算是比较文艺的说话，换个说法就是—— 一定会被干翻。 * 买完衣服，问云里拽着学遂回到车上后，就被学遂摁着亲了很久。 回程还是学遂这个开得挺慢的“马路杀手”司机开回去的。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问云里对学遂产生了新的印象，狼崽可能不是狼崽，是狼王。 年轻的狼王，这是他对学遂的新印象。 明明看着清爽的学遂，私底下说出口的话却如此流氓。 没错，学遂当初说的就是后面一句，他只是觉得这话不可能是从学遂的口中说出来的。 所以，他自动替换成了那句话，毕竟这情人之间的呢喃，也不是有些人该听的。 晚上进浴室的时候，学遂跟了进来，讨了一波福利。 让问云里感叹好几次，年轻这体力是真的好。 第129章 和几人约好了时间以后，7号早晨。 问云里还去了检察院，将调查结果之类的，全部跟范检察长说了一下。 “云里，这梁勇业，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 范检察长的脸色微变，满眼深意。 “我知道，我和桑队什么都没做，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就只能祈祷今晚能调查到什么了。” 问云里当然知道梁勇业这人隐藏的很深。 他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真的是一张白纸，这些事情真的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只是一个投资人。 要么他是幕后的大人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甚至并参与的。 很明显，以梁勇业的智商，不太可能是第一种。 他要真的这么容易被骗，那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倾家荡产了。 另外，所有接触过梁勇业的人都说，他是个表面上看着很温润，实际上城府很深的人。 “嗯，你们调查就是，我们在后方帮助你们，一旦有重要的线索，就可以实施抓捕，或者搜查。” 范检察长发了话，无论是哪种犯罪行为，都决不能姑息。 “是，检察长！” 问云里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脸上噙着笑意。 和桑队他们约好了时间以后，到了傍晚五点多。 问云里在四点的时候就回了家，他换上了纯黑色的燕尾服，看着身穿白色西装的学遂，那么一瞬间，他就好像是迎接白骑士的吸血鬼。 光是站在旁边，就已经足够了。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可不假，学遂何时见过这么帅的学长，忍不住舔着唇瓣，愣是在出门前把学长的唇瓣给亲红了，两人才一起出门。 “这么红，才像吸血鬼，你说是不是？” 学遂又怕把学长惹生气了，轻咳了一声，哄哄学长。 “嗯。” 问云里也不生气。 一行人有约一个地点，等到地方，刚好都在一个位置。 为了不留下痕迹，他们都是把车开到对面的停车位上的。 到了地方，问云里和几人先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有其他几辆车来了。 确定了人数，相互介绍了一下，一行人一起进去了。 问云里、学遂、霍飞、钟蝶、桑绪鸣、丁郭阳、湛飞仰、卞清陵和单梓杭，总共九个人。 人越多，越不容易引起怀疑。 他们总共有三张卡，三张卡带六个人进去绰绰有余。 进去后，就发现里面的光线偏暗，和之前不太一样，摆设也完全变了。 就好像ktv里的那种光线，基本上不太能看清楚对方的脸，哪怕是戴着面具。 既然是假面舞会，在进场前就在门口领取了自己的面具，面具的种类非常多，每个人都可以随意拿。 一行人都是根据身上的衣服，拿了合适的面具。 面具的种类多归多，但面具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个种类可以有多种颜色，但一个颜色只有一个。 问云里拿了和学遂身上衣服配色的白色面具，黑白相称显得很漂亮。 至于学遂，则是拿了和问云里相反的。 第109章 丽小姐 戴上面具后，基本上就只能靠身上的衣服认人。 关键是，进去了以后，即便是都戴上了耳机，也根本不大能听得见。 光线又暗，就算是穿了花里胡哨的衣服，也看不出来颜色。 问云里怕学遂丢了，攥紧了他的手，“你就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他凑到学遂的耳边低声开口。 “好，放心，不乱跑。” 学遂知道学长担心他，心下微暖。 湛飞仰也拉着卞清陵，生怕出什么事儿。 “等下分开行动，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到时候就用特殊的暗号确定彼此身份。” 桑绪鸣知道假面舞会大概是什么样的，但是没想到这俱乐部的假面舞会有点乱。 看着很高大上，但是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更像是酒吧弄出来的假面舞会，而不是俱乐部弄出来的。 “嗯。” 在进内场之前，几人碰了个头，才分开进去，基本上都是两个人一组。 唯一一个三个人一组的，就是问云里、学遂和桑绪鸣。 桑绪鸣觉得问云里和他很有默契，要是真发生什么，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现在也看不出来什么，就跟着假面舞会的流程走。” 问云里低声开口。 “嗯。” 两人达成了默契，就站在角落里，偶尔做出吃小点心的举动，实际上是一口都没吃。 他们都很清楚，俱乐部的人如果动手脚，大概率也不会在小蛋糕上动，毕竟一旦有人拿走，那就是证据。 俱乐部的人也不会这么愚蠢。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都是什么都没吃，避免中招。 谁也不知道俱乐部到底想做什么。 在傍晚六点整，假面舞会正式开始。 在正中央有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他穿着一身旗袍，脸上挂着笑容。 “今天我们开这个假面舞会就是为了庆祝，能进这个俱乐部的人，大多数都不缺钱，但我们还是为你们准备了奖品。奖品不是太贵，但取个彩头。每人在门口取下面具的右上角，都有刻上一个数字，这数字就是抽奖的号，如果抽到了，可以在舞会结束后，凭借面具领取。” 第130章 她的声音更偏向于诱惑的感觉，有点御姐的意味，台下不少男人都看直了眼。 当然，能够站在这台上的女人，颜值自然是不会低，确实是长得漂亮。 问云里多瞅了一眼，低声问学遂，“阿遂，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想着阿遂在这边工作这么长时间，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应该不认识。 “不认识，可能是在美容那一层的人，据说那一层全部都是帅哥美女，只是因为我只是暑期兼职，加上我这张脸吸引人注意，才能来混个暑期。” 学遂摇了摇头，要是见过的话，不可能没印象。 “好像有点眼熟，但不确定。” 桑绪鸣喃喃自语，总感觉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 等了十几秒，他倏然想起来了，站在问云里身边，低声道：“我想起来我在哪见过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好像是梁勇业的情妇，具体我不太清楚，只是调查梁勇业的时候，从一个新闻上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台上这个。” “但是，梁勇业没承认，不过她肯定和梁勇业有一定的关系。就算不是情妇，也应该关系非常暧昧。就是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问云里听着他说的话，皱了下眉头，“如果是梁勇业的情妇，那么梁勇业可能已经来了江安市，但是目前并没有消息。” 有可能是开车走的高速，所以才没有消息。 “嗯，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假面舞会没那么简单。” 桑绪鸣也说不准，就是一种直觉。 “我也觉得。” 问云里深以为然。 台下的人太多，基本上很多人将视线放在年轻女人的身上，有些眼神甚至带着点赤裸裸的欲望。 看着就让人心生恶心。 至少问云里非常不适应这种地方，可为了案子只能来。 有男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笑道：“都当了主持人，怎么不做个自我介绍啊。你不做自我介绍，我们怎么称呼你呢？” 一句话一出来，就有不少纨绔子弟跟着附和，包括一些中年男人。 “就是，既然是出来玩的，那可得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自己啊。” “先介绍，再接着走流程，就是想让我们办卡，也问题不大。” 男人们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谁让台上的这个女人，好似天生尤物一样，那身材好的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年轻女人也不生气，反而掩面一笑，“行，既然想知道我叫什么，那就告诉你们，我单名一个丽，他们都称呼我丽小姐，你们也可以这么称呼。” 她好像看不见那些人的眼神一样，或者看见了那些人的眼神，却更多的是一种骄傲，为这些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骄傲。 “丽小姐，真是个好名字。” 原先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啧了一声，嘿嘿一笑。 “好了啊，该走流程了，有没有哪两位乐意跳这第一支舞啊？” 丽小姐看向全场人，灯光倏然变得更暗起来，连带着台上的灯光也只剩下一束，随后有一道光打在了中间的一片位置。 周围的人意识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两步，留下了一片空地，大概是跳第一支舞的。 “我们来吧。”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名女士和男士，女士穿着黑天鹅的黑色纱裙，却没有拖尾，仿佛就是为了跳舞准备的。 男士则是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和黑天鹅的纱裙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他朝向女士伸出了手，两人跳起了华尔兹。 “可能是早就准备好的托，有不少穿的是长裙。” 桑绪鸣还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嗯，如果有人应，可能这两人就不出现，没人应的话，他们就会出现，这是常见情况。” 问云里附和。 就跟很多演出避免出事故，都是假唱一样。 两人跳得非常专业，周围的人都心知肚明。 第110章 可能是梁勇业 这是请来的托，专门来跳first dance的。 一舞毕，周围的人鼓起了掌。 “丽小姐人呢？” 问云里不经意瞄了一眼台上，才发现所谓的丽小姐，已经不见了，台上的灯光也暗了。 “应该趁着都在看跳舞的时候，退场了。” 学遂瞅了一眼。 紧接着，又放起了舒缓的音乐，周围的人甭管会不会跳，都进入了舞池。 甚至，从旁边的小门里，走出来不少漂亮的女人和帅气的男人，他们和丽小姐不一样，脸上依旧戴着面具，但身材都绝对出彩。 很多人在跳舞的过程中，就换了舞伴。 本来这在很多宴会和舞会上都是常见的情况，但问云里和桑绪鸣却本能地感觉不对。 他们三人撤的远了点，做出一副跳舞的样子，主要是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有些人没敢上前。 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同性恋，虽然在俱乐部里也不少见，但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在之前就分散开了以后，都戴着面具，光线又暗，什么都看不出来。 人太多了，穿得相似的衣服更多，根本找不到到底谁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要是一直这样就麻烦了，到时候人去了哪都不知道。” 问云里面具下的眉头紧锁，有点头疼。 第131章 刚说完这话，就有人在他手肘的位置拍了三下，还是用比较有节奏的方式拍的。 问云里一怔，连忙回头瞅了一眼，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问检，桑队，我都找你们半天了才找到，人实在是太多了。” 是霍飞的声音。 霍飞本来和单梓杭在一起，但是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单梓杭了。 他知道单梓杭是来玩的，就没多管。 在丽小姐上台的时候，他刚好站在台子的旁边，还是靠后的位置。 结果往台前挤的人不少，他只能往后退了一点，直到开场舞后，他才有机会在人群中找人，这才找到问检他们。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问云里低声问，连带着桑绪鸣也看向霍飞。 “我站在台子旁边，刚好看到丽小姐下台子，就装作找人似的跟了上去，就在两点钟那个方向的小门。她从那里进去后，我就没再跟，看到有摄像头了，怕被发现。不过，我当时站在门边，装作找卫生间时看到了火光，好像有个男人在拐角处抽烟，丽小姐就是去找那个男人的。” 霍飞也不知道丽小姐是谁，但是能站在台上的人，肯定身份很高，他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线索。 没想到，就看到了那一幕。 “我怕被发现，看了几秒钟就走了，就是会场里太吵了，他们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他头疼，一个舞会整得跟酒吧一样，也是他没想到的，太吵了。 “如果桑队你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就有可能是梁勇业。” 问云里看向桑绪鸣，主要是那个报道他没看到，也不知道丽小姐到底是不是桑队在花边新闻上看到的。 “应该是，我记忆力一向不错。” 桑绪鸣又想了想，确定就是丽小姐，如果戴着面具可能还认不出来，不戴面具是肯定能认出来的。 “阿遂，我去个厕所，你跟紧桑队，别乱跑。” 问云里也没喝水，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去上个厕所。 “好。” 找厕所不难，进了厕所以后，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和他擦肩而过，问云里没当回事。 上完厕所，打算出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在最里面的一个位置，出来的时候他没注意这里是员工厕所，就跟着进来了，想着左右不过一个厕所，没想到在临出去前，耳边传来了声音。 “那个人是真的蠢，居然敢调戏丽姐，我看他是活过头了，反正那张面具我是记得的。” 一男人啧了一声，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嘘，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就敢说这些东西，你是活过头了吧！” 另一个男人似乎吓坏了，嘘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惊慌。 “你怕什么，这里是员工厕所，哪来的人。” 男人觉得他大惊小怪，两人进去撒了个尿，也没注意到底有没有其他人。 等到人走了几分钟，问云里才从厕所里出来，抿着唇瓣回了会场。 还好，路上没有撞上什么人。 回去后，他走到原先的位置，就找不到桑绪鸣他们了。 他想到学遂，脸色微变，人确实是太多，环顾了四周，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皱了下眉头，耳机在会场里基本上不能用，就让他给拿了下来。 * 学遂趁着人不注意，拿走了几个面具，还把腕上的手表取了下来放在口袋里。 他发现了这个舞会的漏洞，这一层他没来过，但是好歹待过这个俱乐部很长时间，也还是知道俱乐部的一些习惯，很容易就找到了没有带号码的面具。 但是有这些还不够，他脸上的面具又不能随便扔掉，万一被发现也很麻烦。 还是将面具藏在了腰间，确定不会掉才回到了桑绪鸣和霍飞的身边，在昏暗的光线中将两个面具递了过去。 “这是工作人员的面具，这边的工作人员我刚刚注意了，他们的身上没什么标志，这个面具应该就是通过扫描的通行证。” 学遂低声开口。 “你没事吧？没被发现吧？” 桑绪鸣可看出来了问检对学遂有多好，两人恩爱着呢。 要是出了问题，问检怕是能搞死他。 别看问检平日里好说话，实际上要是踩了底线，脾气恐怕也不好。 “没有，我就是想着万一能帮上你们的忙，所以把戒指带来了。” 学遂露出了左手小拇指的戒指，“这戒指其实就是俱乐部专门定制的，和刷卡差不多。整个俱乐部的通行证应该是一样的，所以我刚刚去那边那个门，没人发现。可能是真的有猫腻，放面具的地方居然是个监控死角，我没敢多待。” 他觉得奇怪，为了帮学长，这段时间他一直注意整个俱乐部监控的位置。 第111章 是丽姐找你们过去吗？ 没想到，刚好还是用上了。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霍飞提议，想到问检什么都不知道，又有点慌。 等回去，问检肯定会发火。 他可算是看明白了，问检太喜欢他这个小男友了。 喜欢到就差走哪带哪的程度，一是真的出点问题，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还是先去找一下问检，和问检一起去。” 第132章 桑绪鸣直接敲定，整个俱乐部在他们中间，最熟悉的应该是学遂。 所以学遂带路是必须的，但学遂到底是问检带来的，又是问检的男朋友，还是不能直接越过问检做这种事情。 “好。” 学遂想到要和学长一起行动，面具下的眼睛都亮了。 几人在人群中一边装作跳舞攀谈，一边寻找问云里。 光线真的太暗了，他们在一个监控死角处，把脸上的面具给换掉了。 学遂也为学长拿了一个面具，现在还在他的身上。 连续撞上了好几个人，看着衣服和学长很像，但还是不是。 问云里已经在人群中找了很长时间，倒是和湛飞仰、卞清陵会合了。 “云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湛飞仰诧异极了，他知道他们是来调查事情的，说好的两两一对，怎么就剩云里一个人了。 “我去了个卫生间，回来就找不到他们了。我倒是不太担心，阿遂身边有桑队在，就是阿遂老是想帮我，我怕他为了帮我被发现，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我本意来是带他来放松的，果然还是顾不上他。” 问云里小声地开口。 “你带他来是对的，你不放心他，他爱你的话，也一样不会放心你。既然不会放心你，那他指不定偷摸着来，还不如放自己边上看着来得好。” 湛飞仰啧了一声，这是他和清陵相处时间久了以后得到的结论。 确实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和他长长久久地待在一起。 放在身边，也更放心一点，万一他真的去做些什么事情，也能够立刻知道。 “确实是这样。” 卞清陵插了一下话。 总算明白为什么飞仰基本上只要有什么事就把他带在身边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们先玩着，记得最好不要碰这里的任何食物，不要跟着这里的工作人员走，不要去偏僻的地方。” 问云里又嘱咐了一遍，才又去找学遂他们。 “学长。” 倏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熟练地扣在了他的腰间。 “阿遂。” 问云里脑海空白了一瞬，松了一口气。 “我在的，这是我偷来的面具，你先戴上，我带你们去里面看看。” 学遂在人群中，悄悄地把面具掏出来放在了问云里的手上。 “这是俱乐部工作人员的面具？” 问云里就低头瞅了一眼，也没敢太明显，但既然是偷来的，那应该没错了。 “问检，我们都已经戴上了，就差你了。学遂说要带我们进去看看，只要有这个面具，就能通过这边的红外线扫描。” 桑绪鸣凑近了点，低声开口。 “好。” 问云里想到耳机，沉声道：“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耳机不能留，先都拿下来给其他人，万一扫描能扫描到这些，指不定会出暴露。” 他知道学遂是没有的，就怕万一能扫描到，就是前功尽弃。 “我们的已经都交给丁郭阳了。” 桑绪鸣之前发现耳机没什么用就让人都取下来了，又撞上丁郭阳，就先让他装在了身上。 “我的在飞仰那边，那刚好。” 问云里把面具摘下戴在了脸上，“也不知道其他面具里，有没有什么定位芯片之类的。” “应该没有，我进去的时候，就是戴着面具的。” 学遂摇头，“我刚刚看了一眼，就从六点钟方向的那个小门，应该能偷窥到什么信息。” “好。” 确定了不会有问题后，几人一前一后地跟着学遂装作不在意地往那边的小门走。 路上撞上一个同样戴着工作人员面具的男人，男人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都围在一起，还不赶紧去陪顾客，这穿得都还挺人模人样的。” “我们有其他活儿。” 学遂眼神很冷，睨了男人一眼。 就一眼，男人瑟缩了一下，卡壳道：“是丽姐找你们过去吗？” 就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眼睛里闪烁着惧怕。 “嗯，你是去做什么？怎么还挺悠闲的，今天什么日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学遂冷笑了一声，手掌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吓得腿软到差点跪在地上，扫了一眼周围，连忙拽着学遂的手去了一边。 桑绪鸣几人都跟在学遂的身后，好像是学遂手底下的人一样，就不说话只听命令。 男人似乎也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等走到一角，男人才瑟瑟发抖地开口，“哥，求您别告诉丽姐，我就是个专门送酒的，要是让丽姐知道我冲撞了你们，我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这样，您看这样行吗？这张卡密码六个零，里面有十万，是我最近小费赚来的，都给您，只要您放过我……” 他眼睛里的惊恐仿佛能蹦出来一样，一直在哀求。 学遂扫了一眼银行卡，没伸手去接，只是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您、您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谁也不说，这钱就是哥您的，是我孝敬您的。” 男人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 他把银行卡放在了学遂的手上，“那个，哥，我就先去忙了，谢谢您。” 说完，他转过身就走，仿佛身后有什么猛虎野兽追似的。 第133章 学遂垂眸扫了一眼手上的卡，把他悄悄递给了学长。 看着手上的银行卡，问云里眼底含着笑意，又交给了桑绪鸣。 有了这张卡，指不定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不过，这还得等舞会结束才行。 “先去看看，你们不用担心，之前我有试探过，这场舞会里的工作人员，都是按照编号分的，谁都不会露脸，即便是有人怀疑什么也一样。” 第112章 先生 学遂解释了一下，还是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工作人员有问题，所以有个不能露脸的要求，怕被人看到他们的脸。” 在确定了这点以后，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担心的是打草惊蛇，不是安全问题。 学遂带着几个人去了六点钟方向的那个小门，小门是微微开着的，里面有昏黄色的灯光，从外头看不太清楚是什么样的。 怕有什么人听见，或者是有窃听器，几人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学遂往里面走。 那是一条长筒形状的通道，走廊很长，但周围还有小道，看起来有些瘆人。 尤其是里面太安静了，基本上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往前走有两条岔路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左边是白色的灯光，右边是绿色的灯光。 应该也是一种暗号，学遂瞅了一眼，走向了白色灯光的通道。 紧接着，几人听到了脚步声，从前面一个发光的门的门口，走出来两三个女人，往他们这边走。 “怎么还有男人啊。” 有女人特小声地说了一声，可这个地方太静了，能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 “啪——” 走在前面的人，猛然转身给女人一个狠辣的耳光。 女人的头直接撞上了墙壁，身体一个哆嗦，捂着嘴不敢再说一句话。 那人满意了，接着往前走，后面的人都跟着过去了。 在和学遂他们擦肩而过时，那人倏然停顿了几秒钟，猛然看向学遂，眼神冷得刺骨，比了一个7的手势。 学遂忍不住眯眼，摇头比了个1。 对方一怔，原本刺骨的眼神变得温和了点，朝向他微微颔首，才接着带人往前面走去。 他们的举动，问云里和桑绪鸣他们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迷，似乎是一种暗号。 但是是他们完全看不懂的暗号。 问云里就站在学遂的身后，看着学遂的后脑勺，眼底染上了几分复杂。 他怎么感觉……他好像并不够了解阿遂。 那样的手势，肯定不可能是在这里学习的，应该是阿遂还有着什么样的经历。 刚刚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没想到就这么平安度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去想，只要相信阿遂就好。 他不觉得，阿遂会是个犯罪分子。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几人接着往前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今年才出了几份，人根本不够，要是再不出手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是丽小姐的声音，原本在外头表现出来的那样都是伪装的，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气急败坏，甚至尖锐到有些难听。 “我知道，但是不能太过分，最近管得太严了。” 从里头又传来了一道男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 “你说得轻巧，那你告诉我，这要怎么和先生说？到时候去跟先生说的人是我，不是你！” 丽小姐有点发疯，朝向男人吼着。 “没关系，先生应该不会这么着急的。” 男人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似乎情绪非常稳定。 “你怎么就知道先生不着急，你是觉得先生够喜欢你是吗？” 丽小姐冷笑了一声。 “先生最近的情绪很稳定。” 男人只说了这一句。 丽小姐顿时不说话了，沉默了十几秒，沉声道：“我不管，这是先生交给我的事儿，我必须要完成，你要是不服，找先生要命令。我不可能听你的话，你别以为你现在天天爬在先生的床上，我就能被你踩在脚底下。” “……随你吧。” 里面传来了一声叹息，嗓音又十分清晰。 都在认真听里面说的话，只有学遂的脸色微微发白，面具下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感觉眼前有些眩晕。 两人对话以后，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陷入了沉默。 问云里一开始在认真地听，倏然就注意到了学遂的身体微微发抖。 他脸色微变，从身后将手放在了学遂的手上。 下一秒，学遂就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就好像在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问云里轻抚着学遂，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学遂这才如梦初醒，转过了身，指了指外头。 他们在这边待得时间已经很长了，如果继续待下去的话，万一被发现，那一切就前功尽弃。 至少，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有用的线索。 桑绪鸣没注意到学遂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 几人按照原路返回，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本来想着再去绿色那边看看，但学遂只是摇头，还是带着他们出去了。 等到出去以后，问云里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居然已经到晚上十一点半了。 第134章 会场上的人已经开始变少，有人的脸上已经酒气熏熏，可见是喝了不少酒。 “肯定和这俱乐部有关系，包括梁勇业。所以，我很怀疑他是不是丽小姐和那个陌生男人口中的先生。” 桑绪鸣低声回了一句。 “该看的都看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我们把面具换掉，让学遂把面具放回原位，避免打草惊蛇。” 问云里攥着学遂的手，看着他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点儿心疼。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 几人都明白，然后将脸上的面具在监控死角全部换掉，学遂深吸了一口气，用特殊纸巾将他们的指纹都擦掉才放回去。 等出来后，就看到学长站在门口。 “学长，桑队他们呢？” 学遂已经大概缓了缓，看了眼四周，都没看见。 “他们去找其他人了，我们该走了。人越少，越容易被发现，趁着现在人多，先走。” 问云里解释了一下。 在原先进来的出口处，两人很快就等到了所有人，九个人一起来的，就九个人一起回去。 确定人都在，几人才装作晕乎乎地一起出去了。 中间没有人阻拦，偶尔有人想要搀扶他们，都让他们给甩开了。 第113章 跑？还敢跑吗？啊！还敢吗？ 湛飞仰和卞清陵之前就是跟车来的，四人现在又住一栋楼，一辆车刚刚好。 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了。 问云里全程没问学遂一个字，就拉着他的手，将他带上了车，湛飞仰和卞清陵上车后，发动引擎开车。 等到家之前，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几人都累了，湛飞仰和卞清陵是玩累的，毕竟调查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就只是想着去玩。 问云里的疲惫是依赖于精神上的，调查的全程都在注意周围，避免被发现，这几个小时下来，相当于做了几倍的高强度工作。 他最为好奇和担忧的，其实还是阿遂。 无论是那些暗号，还是阿遂的反应，都代表了阿遂有些深藏在深处的秘密。 这些秘密，有可能还和拐卖案有关。 他又害怕会刺激到阿遂，现在正头疼要怎么做才好。 学遂的神情夹杂着些许不安，脸色微微发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他知道，学长肯定发现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能直接告诉的。 他抿了下唇瓣，如果不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可能他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那些事。 四个人都有各自的疲惫，到了楼下，四人一起上楼。 等到了家，问云里想到阿遂还没吃饭，低声道：“阿遂，还吃饭吗？” 他们其实也就随口吃了一点去的舞会，但在舞会上是一口没吃，不过能看到一直会有人上新的小蛋糕和酒。 都已经确定了俱乐部有问题，谁也不敢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万一遭殃了，那才好笑。 “不吃了，我不饿。学长，我先去换个衣服洗个澡。” 学遂摇了摇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学长你要是想吃就点，或者等我洗完澡给学长你做，冰箱里还有食材。” “我也不是很饿，随便下点面条吃就是，外卖就不用点了。” 问云里考虑点外卖，也是为了阿遂，阿遂不想吃倒也没必要点。 “好，那学长，我先去洗澡了。” 学遂点头，去拿了睡衣以后，把身上的外套脱掉后，才去了浴室里。 他打开了水龙头，淋浴喷洒出了水，冰凉的水从头上浇下，大夏天也不觉得多冷，只觉得更加清醒。 明明一滴酒都没沾，莫名的就觉得累，就觉得眩晕。 “怎么会呢？” 他喃喃自语，苦笑了一声。 怎么会呢？ 这么巧，学长他们调查的案子，居然…… 他甚至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能听到那道仿佛刻入灵魂里的声音。 不，有可能是他听错了，那个人不可能还活着的。 他皱了下眉头，时间太久了，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为什么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让他的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冰凉的水洒在他身上，没过几分钟就已经习惯。 体温必然还是比凉水更热一点的，在洗凉水澡的时候，甚至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问云里面下锅盛出来了，阿遂居然还没洗完澡，这都快半个小时了。 他皱了下眉头，把碗放在桌上，去了浴室门口。 “阿遂，阿遂？” 叫了两声，里面没有回应。 问云里的脸色微变，“阿遂，你再不出声，我就进去了。” 又尝试叫了两声，依旧没有声音。 他赶忙拉开了浴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阿遂。 是倒在地上的阿遂。 “阿遂！” 问云里呼吸一滞，连忙走上了前，靠近了点，才发现淋浴的水是凉的。 他把淋浴给关掉，伸手拿了他的浴巾，将人裹着横抱了起来，往外头走。 放到床上，阿遂都依旧没有反应。 他的手掌贴在阿遂的额头上，果然滚烫。 冲凉水澡不发烧才怪。 第135章 问云里眼底盛满了心疼，又去拿了毛巾给阿遂擦头发，还有吹风机。 这要是继续这样吹空调，肯定会更严重，但是天确实热了，不开空调再裹着被子会被闷坏。 他调了个不高不低的温度，又去拿了退烧药。 “阿遂？阿遂？” 他刚刚就发现阿遂是有反应的，应该只是因为高烧晕倒了。 冰箱里还是退热贴，先贴在阿遂的额头上，才接了热水和药。 学遂沉浸在热浪中，好像被放在火里烤。 靠得近了，猛然有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出现，他吓得一个哆嗦。 面具脸很眼熟，紧接着他的头发被拽了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他甚至能看到那张面具下狞笑的脸。 “跑？还敢跑吗？啊！还敢吗？”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还有浑身在发疼，尤其是头。 太疼了。 他陷入了绝望中。 耳边，倏然传来了一道温柔又焦急的声音，在叫他。 “阿遂，阿遂？” 他满目茫然，一瞬间好像那个摁着他头砸在地上的人不见了，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温柔的人。 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里，都盛满了对他的喜欢和关心。 他是谁？ 他茫然地看了几眼，是……学长？ 猛然，他睁开了眼睛，口中喃喃了一句。 “学长？” 他刚好看见了学长的脸，才缓过神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嗯，你冲凉水澡，高烧晕在了浴室里。” 问云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舍不得责备他。 他知道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 都是他的问题，如果不是他要带阿遂去俱乐部的话，阿遂可能根本就不会这样。 “发烧了？” 学遂蔫蔫的，好像确实是发烧了，难怪这么头疼。 在梦里也是，头疼到真实的程度。 “嗯，坐起来吃药。” 问云里贴的近了点，把裹着被子的学遂捞在自己的臂弯里，把药放在他的嘴边。 “好。” 学遂心底苦笑了一声，十分自责。 和学长才在一起多长时间，就让学长照顾了他两次。 上一次是意外，这次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想忘记一些事情，才下意识地开了凉水。 因为在凉水下面，他才会更冷静一点，才能够让他做出足够正确的判断和决定。 吃了药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耳根瞬间就红了。 第114章 我的号又不接广告，怕什么 “学、学长？刚刚是你把我从浴室里抱出来的？” 就算和学长坦诚相对过，可那他都是有意识的，这次是完全没有意识了。 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床上，甚至都没有感觉学长抱过他。 “怎么？” 问云里挑眉，又让他平躺了下来，低声道：“之前跟我说要习惯，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完全不习惯了？” “那不一样。” 学遂下意识地反驳。 那怎么能一样。 “那怎么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问云里反驳。 “那当然不一样了，学长我是1，你是0。” 学遂撇嘴，低声喃喃。 “我是0就不能抱你了？” 问云里觉得有点意思，小狼崽想的东西有点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学长你平日里都已经很照顾我了。在这方面，肯定是我照顾你才对。” 学遂紧跟着反驳，却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照顾我？怎么照顾我？床上？” 问云里眼角抽了一下。 学遂：“……” 他不是这个意思。 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他转移了话题，“学长，你能不能……把我的衣服给我拿过来。” 就算在被窝里，这也不能连内裤都不穿啊。 “好。” 问云里站起身，眼底噙着笑意，还挺害羞。 之前说要做他的1时，可没那么害羞。 拿过来以后，问云里就出去了，给他留空间穿衣服。 本来下的面都已经坨了不能吃了，他将碗里的面条倒出来，把锅碗都刷了才回来。 “我去洗个澡。” 问云里到现在还没来及换衣服，拿了睡衣就去洗了个澡。 等出来以后，阿遂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进了被窝，看着阿遂熟睡的脸，眼底闪烁着复杂。 阿遂，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他完全不知道，先前和阿遂舅舅交谈的过程中，也没听阿遂舅舅说过什么。 还是说，这是个只有阿遂自己知道的事情。 他还记得，刚刚阿遂昏迷的时候，口中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弄死我，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到底是谁，才会让阿遂说出这番话。 他一头雾水。 阿遂又不是罪犯，他想窥探阿遂的过去，却又不能直接去调查。 他还是想等阿遂亲口告诉他。 凑近了点，他抱紧了阿遂，阿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整整一夜，问云里都没怎么睡好，基本上隔一个小时，就会去测量一下阿遂的体温。 第136章 在阿遂昏迷的时候，他就测过了体温，居然已经快烧到四十度了。 他实在是不放心，就每隔一段时间就测一下。 还好，两个小时候，阿遂的烧彻底退了。 他这才放心，睡着了。 早上七点多，问云里就起了床，昨晚没怎么吃饭，胃已经开始反抗了。 他又探了探学遂的额头，发现没有再起烧，才起来点了个早餐。 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做，白天还得去检察院和警局。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调查到有用的线索。 等早餐到了，问云里才把学遂叫起来吃早餐。 学遂感觉浑身还是软绵绵的，起来吃了个早餐又躺下了。 嘱咐了一下他，问云里才开车前往警局。 他和桑队约的就是警局。 人都已经到了，问云里打了个哈欠，困得要命，“怎么样，尚鹏志有没有线索？还有那个杀害了程小安的人抓到了没？” 这两个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案子现在都次要。 案子既然都合在了一起，短期内怕是要调查不出什么。 就是希望能抓到一点儿线索，就一点儿也是好的。 “没有，程小安这个人的身份都是假的，根本找不到尚鹏志，猜测可能已经不在江安市本地了。或者是走的高速，将孩子带走了。每天上高速的人太多，就算是现在盘查也来不及。” 桑绪鸣摇头，尚鹏志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是能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现在基本上就是卡在原地，能找到那个杀人凶手，就应该能知道尚鹏志的动向，关键是这个杀人凶手也销声匿迹，根本找不到人。现在上面的想法就是，这个案子可能要先封存，或者是并案调查。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其实是死者的真实身份，还有真正的程小安去了哪里。” 真正的程小安活着的可能性太微乎其微了，甚至可能在调换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不着急，网络上这么多人，总是会有人知道死者到底是谁的，我也用了小号发了个帖子，还发的正脸。” 问云里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噗——” 桑绪鸣差点喷出来，目瞪口呆。 不敢相信，这么清冷的问检，居然也干这种事情。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是我们检察长都有这种号，毕竟关键时候有用。” 问云里低笑。 这种号，其实就是类似于短视频或者是论坛的号，不过号里面基本上发布的都是关于刑侦方面的知识，或者是又发生了什么案子。 不会有人猜出来，这其实是他们用来找人，或者吊人的一种方式。 从他进入检察院以后，就开始经营了这个号，到现在这个号都有几十万粉丝了。 另一个平台同一个号的短视频号，也有三十万粉丝。 人数虽然不大，但是这些人的圈子就基本上能通整个中国，他就不信找不到。 “原来还能这么玩？” 桑绪鸣眼角抽搐了一下，难以想象。 “我的号又不接广告，怕什么。” 问云里发布的都是能发出去的信息，也不接广告，不产生其他费用。 也就是这样，所以粉丝基数很大，而且这些粉丝们都认为他就是个爱好刑侦的博主，并不靠这个圈钱。 “我才想起来，这几天没登号，等下我先去论坛上看看。” 问云里消息来源最快的还是论坛，主要是盖楼的都是有想法的人，还有就是能给出信息的。 短视频那边有很多私信什么的，想要捕捉消息过于困难。 论坛的帖子已经有几百条回复了。 第115章 汪莎莎 他记得上次看到了第一百六十九条，现在都已经堆到了三百一十二条。 “有电脑吗？手机看着太费劲了。” 问云里看向几人。 “有，这里。” 丁郭阳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网页后，面向问云里。 只要能找到线索，什么都能用。 “好。” 问云里走过去，坐在电脑前，熟练地找到一个名叫秉心的论坛，登录了他的账号。 这是一个刑侦类型的论坛，有些人会在论坛上讨论一些案子，因为都是实名制，所以不能造谣。 甚至每次登录，都需要手机验证码，安全系数相对比较高一点。 还有人在论坛上连载刑侦小说，或者是寻人启事也有，不过论坛有几大版块。 最大的版块是名叫刑案的版块，这里面全部都是现实中的刑事案件，无论是国内国外的都有，所叙述的内容必须要绝对真实，不然可能会被封号。 还有专门能连载刑侦小说的版块，寻人启事版块等等。 问云里经营的账号就是刑案版块的，现在在论坛已经算得上是高级会员了。 这里的会员不能用钱买，得自己一级一级地升上去。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变成了高级会员，还成为了副版主。 一个版块只有一个版主，还有两个副版主，他能混上去就已经不错了。 他直接跳层到第一百六十九条，然后接着往下翻。 有人说这是哪个小区的，还有人说这是在江安市的，这个论坛遍布的是全国，加上案子曝光度不是很大，外地的人有些甚至都不知道这些案子。 第137章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刑事案件有兴趣，会天天关注这些案件。 既然有些人不知道，自然也就有些人为不知道的人进行科普，科普这个案子的情况。 当然，做这种事情的，基本上是江安市的人，因为在本地，才会对这个案子熟悉，甚至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 一直翻到了二百六十多条，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直到，翻到了就几个字的回复，看着不起眼，基本上一刷就过了。 但问云里本身发布这个案子，就是为了寻找线索，自然是不会放过每一条回复。 只见那条回复就三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 -程小安？ 就这四个字，似乎是有点疑惑，不知道是疑惑程小安死了，还是疑惑这个人不是程小安。 问云里没有接着往下翻，他甚至庆幸自己混上了副版主，只有副版主和版主才有资格和用户私信。 其他人是没资格的，不然论坛要乱套了，到时候还有直接骂人的。 还有一种能私信的方式，就是相互添加好友。 不过副版主首先发过的私信，对方的回复是能看到的，甚至也可以和他进行私信，在一个月内是可以的。 他看了一眼，这个用户刚好在线，先发了一条私信过去。 -你好 对方隔了几秒钟才回复了他。 -？ 对方的id名叫性感的小强，资料上显示的是男，具体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虽然是实名制的论坛，但是性别还是可以保密的。 他又询问。 -看到你在我断臂杀人案帖子下面的回复了，不知道你有什么见解？还是说，你认识程小安？ 他故意用的是程小安，而不是死者。 如果对方真的知道程小安不是程小安的话，一定会对他发的程小安这个名字觉得奇怪。 性感的小强：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和我以前认识的人好像。我刚好来论坛上逛逛，没想到看到了这个杀人案，我没有说谎啊，她真的很像，很早之前我还和她合过影呢。 对面的人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直接就跟问云里说了，看着聊天的感觉像是个小话唠。 性感的小强：[图片]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左边的那个人已经全部被打了马赛克，右边的人却很清晰，包括那张脸。 几乎是对着半张脸拍的，所以像素不怎么糊。 看到这张照片，问云里一惊，“这应该就是死者本人，照片上比现在的要年轻很多。” 几人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围着看。 一看就知道，确实是同一个人，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绝对有血缘关系。 或者是双生姐妹，也不是没可能。 “我操，这还真能找到啊，不愧是问检，是真的厉害。” 霍飞就差吹牛逼，问检也太厉害了，不靠调查美容院，也能找到这个人。 “赶紧问。” 桑绪鸣的眼底产生了波动，这可是最新的线索，指不定能依靠这个线索找到些什么。 问云里手指敲击着键盘问。 -咦，还真挺像的，难不成和程小安是双生姐妹？ 他故意没有用官方的语气去问，有些人怕和警方打交道，不会愿意告诉他。 哪怕知道也一样。 如果用吃瓜群众的想法去问，再加上又是论坛的副版主，指不定就能问出些什么了。 霍飞啧啧出声：“果然不愧是问检，就是会套话。” 性感的小强：哪来的双生姐妹，不可能的，汪莎莎是独生女，而且他们家里也没有姓程的。所以，我看到这个照片还震惊住了，不过汪莎莎很多年前就过世了，要不是知道汪莎莎没姐妹，我都以为是双生姐妹，或者是汪莎莎突然复活了 这语气特别像是个很爱八卦的。 问云里直接套到了信息，名字叫汪莎莎，但是全国名叫汪莎莎的太多了，就算是已经死亡的，恐怕也不少，还是得多套套话才行。 -确实是太像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吗？那有没有可能汪莎莎的爸爸在外头有外遇？还是姐妹，只不过都和她父亲长得像？ 他又提出了一种假设，当然这种假设跟扯淡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为了套话。 性感的小强：不可能，汪莎莎的爸爸汪常元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而且汪莎莎和她母亲长得要更像一点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呢。不过，谢谢你的分享，这个案子在江安市，汪莎莎是哪的？ 第116章 我甚至有时候在想，婉婉是不是还活着 性感的小强：是我们临元市本地的，我真的看到这个叫什么程小安的时候，震惊到了，还在想这不就是莎莎姐吗？ -莎莎姐？ 性感的小强：对，莎莎姐，她比我大十岁吧？我几岁的时候，她就十几岁了，你看到的这个照片上，就是她十几岁时拍的照片 -好的，我这边还有其他工作，等有空我们再聊，你可以直接私信我 性感的小强：好的，再见 -再见 发完再见以后，问云里看向几人，“临元市本地人，女孩叫汪莎莎，父亲名叫汪常元，应该挺好查的。” “我这台电脑能进内网，问检你让一下我来。” 第138章 丁郭阳这台电脑只要在警局内部，连接警局的网，就能够进内网。 他一般都会这么做，现在用的就是警局的网线，能接内网。 “好。” 问云里站起身，让丁郭阳去查。 进入内网以后，他先输入了一个汪莎莎，并且点击已经死亡的，果然整整好几排，放眼望去太多了。 随后，又开始定位户籍，临元市。 依旧还是有不少人，等到再度输入汪常元以后，页面上就只剩下了一个灰色的头像。 灰色的头像，代表的就是人已经死亡，死亡时间是在十五年前，当时她已经办了身份证。 程小安被换了身份是在十一年前，所以时间是能对得上的。 汪莎莎的父亲很早就因病过世了，只剩下汪莎莎和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在前年的时候也已经去世了。 能够证明汪莎莎身份的人都去世了，只能看看汪莎莎父母的亲人。 又调了一下信息，能够找到汪莎莎还有个舅舅，如今还活着。 但是人现在在临元市，也就是说，还是得出差，或者是拜托当地的警方采集dna邮寄过来，再进行dna检测。 “照这么看来，死者‘程小安’就是汪莎莎，现在只需要进行dna检测，就知道到底是不是。” 桑绪鸣松了一口气，脸上噙着笑意。 这样挺好，只要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剩下的总是能有机会顺藤摸瓜，或者能找到汪莎莎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从汪莎莎变成了程小安。 在此之前，还是得先确定是不是汪莎莎。 汪莎莎又为什么“死亡”。 * 在临元市当地警方的帮助下，他们拿到了汪莎莎舅舅的dna，在经过dna比对后，确定汪莎莎就是死者。 之后，他们对汪莎莎的过去展开了调查。 原来，汪莎莎当年最早是被判定为失踪的，时隔四年后才被判定为死亡，并且开了死亡证明。 这也就是为什么，汪莎莎在四年后变成程小安的原因。 自从汪莎莎失踪以后，就再也找不到汪莎莎的踪迹。 汪莎莎的母亲也报警过，也曾贴过寻人启事。 后来汪莎莎母亲身体不好，就没有再贴过，并且还重新改嫁。 从资料上，看不出汪莎莎母亲和汪莎莎之后还有交集。 也就是说，汪莎莎失踪后，和她的母亲就再也没联系过。 汪莎莎当年是在一个名叫净连山的地方旅游的，结果突然失踪。 而汪莎莎更换程小安身份证的地方，是在青云市。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交集的。 调查暂时又陷入了僵局，但至少知道了死者的身份。 桑绪鸣和问云里手头上都还有其他的案子，针对冯家灭门案，也有了调查结果，开庭时间只能推迟。 至少，冯家灭门案，一定与拐卖案之间有什么联系。 两人合作调查，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针对新接到手头上的案子。 问云里几乎隔一段时间，就得上一次法庭，这是他的基本工作。 尤其是经他手的案子，也都没出什么差错。 霍飞跟着问云里挺长时间，也学到了很多，整个人变得沉稳了点。 学遂则是依旧在绍虹俱乐部里工作，他并不想找实习工作。 他想知道那道声音，是不是那个人。 可惜自从那天假面舞会过后，就再也没见过，甚至声音都没听过。 假面舞会后的两天，他就被通知上班了，依旧和以前一样，有些楼层不能上去。 还多了一些没见过的新面孔，感觉整个俱乐部的氛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为了自身安全，学遂不该问的从来不问，要是能得到一点儿信息也就打探一下。 他想知道的是一回事，帮学长是另一回事。 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就是他自身的安全。 江安市并不是犯罪频率高发的城市，所以这半个月来，基本上都是些偷鸡摸狗的案子，没有再出现杀人案。 这让桑绪鸣松了一口气，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手头上的案子。 那个丢失的孩子尚鹏志，是真的找不到了，但凡能够找到，就能再有一个新的突破口。 然而，把整个江安市给翻了一个遍，也没有再找到丝毫的线索。 问云里和学遂的相处细水长流，怕学遂多想，他始终没有多问一句。 他因为手头上还有其他的案子，所以和桑绪鸣见面的次数都在减少。 时间一晃，七月底。 问云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和学遂的关系依旧很好，但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心事，加上工作时间不一样，怕打扰到对方，学遂就搬回了客卧。 越是靠近八月份，问云里的情绪就越低迷。 7月31日，问云里下午四点就下了班，他是今天上了个有关杀人案的法庭。 很早就结束了，所以四点就到了家。 这天下了暴雨，还打着雷，天色特别暗，他坐在沙发上，捂住了脸。 他的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 问云里拿起手机，不出所料，果然是康巡。 他抿了下唇瓣，接通了电话。 “里里，你还好吗？” 见他没说话，康巡先开了口。 “还好，你应该放下了，其实也不用打这个电话的。” 第139章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我甚至有时候在想，婉婉是不是还活着。” “怎么这么说？” 康巡一怔。 “我最近手头上查了一个案子，就有人代替了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第117章 你还是婉婉最为骄傲的哥哥 我曾一夜又一夜地跪在地上被摁着殴打，也曾无数次被叫杀人犯。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可我的解释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小孩子想要洗刷罪名的谎言。 我爱说谎，我不乖，哪怕我成绩优秀，也不会有人喜欢不乖的孩子。 所以后来，我学会的伪装，我喜欢看到别人眼里我乖巧的模样。 也喜欢自从我“变乖”后，所获得的那些便利和赞赏。 我知道，我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可变乖巧后会有特权，我太想拥有特权了。 因此，在我喜欢的人面前，我依旧装成了乖巧的模样。 我怕被他知道我的乖巧只是伪装，也怕他知道后便不再喜欢我了。 但是，好像并不是那样，他好像更喜欢我最真实的模样。 我小心翼翼地窥探和释放，哪怕真的很过分，他也从未生气过。 后来，我询问了他，才知道。 原来，当喜欢上一个人后，无论真实还是伪装，都是他所喜欢的模样。 ——学遂 我不敢去靠近我的月亮，可他却执着于喜欢我这件事，他以为我不知道。 但在他每次吸引我注意的时候，我都会被他吸引，只是我从没有在他面前表明。 我想，那个告白的人，应该是我。 他可能从来都不知道，在很早以前的时候，我就被他的光芒所吸引。 我还记得那被霸凌下桀骜又不甘的眼神，也记得那在台上熠熠生辉的模样。 我像一个游走在阴暗角落里去汲取月光的人，明明不敢靠近，却又忍不住靠近。 我舍不得远离，最后还是被你伪装下的目光给吸引，把你带回了家。 我的少年，谢谢你为我遮挡住的梦境尖叫，但我还想看到你问题学生般的桀骜，不知道你可以满足我吗？ ——问云里 问云里苦笑了一声，自从发现了这一点，他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性。 可能真的是他魔怔了，太想要婉婉活着了。 “你也说了，那是个案子，而且当初是做过了dna鉴定的，你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就相当于你又回到了最初不愿相信婉婉死亡的时刻，你还想要在原地停留多久？” 康巡的语调拔高了许多，“要不是定期有心理医生疏导，你甚至现在都当不了检察官。里里，放下吧。” 他到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可我总是觉得，她还活着。”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低声开口。 他确实觉得，婉婉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那是你的想象！婉婉都已经被认定了死亡，开具了死亡证明，你怎么还执迷不悟。我之前一直认为，我才是那个陷的最深的，现在看来恐怕是你。” 康巡有些许抓狂，“再过一个月，就到婉婉的忌日了，你答应过我的，代我去献一束花，剩下的就别想了。而且，如果婉婉还活着，那她为什么不回来，还有dna检测该怎么说？” 他知道婉婉对里里的打击太大了点，但那都已经过去六年了，为什么就放不下呢？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多想了，可能只是因为这个案子的影响吧。” 问云里很清楚地知道，婉婉应该是已经死亡了，不可能像汪莎莎那样，换了个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就算是真的换了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那也一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要么是被人抓走了，要么…… 比起这些，可能还不如她已经死亡。 “嗯，里里，你到时候代我献一束花就好。我知道，她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你对她的感情很深，可她现在已经过世了。 她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哥哥，知道你要做检察官，还很骄傲，一直在我面前说。 现在，你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检察官，你还是婉婉最为骄傲的哥哥。 无论你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无论她还在不在，她都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过去。” 时隔六年，康巡是第一次这么劝说问云里。 因为在那些时间中，最开始走不出来的是他，里里一直在劝导他。 当然，里里也放不下，忘不掉。 那毕竟是他的妹妹，一个可爱又阳光的女孩。 她支持他的理想，理解他的想法，可能没有人会比婉婉更懂问云里。 也可能这就是血脉相连的一种默契感。 “我知道了。” 问云里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好像眼前都有些发昏。 他真的有些累了。 挂断了电话，他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动。 当年，他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中，接到的那个电话。 又一道雷声响起，他忍不住双手捂面，无声的眼泪顺着手指的夹缝中滴落到地上。 * 绍虹俱乐部，自从学遂去过假面舞会后，就和学长感觉没那么亲近了。 他们工作都真的很忙，又各有各的秘密。 有些秘密，明明能告诉学长，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第140章 他能感受到学长也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似乎很悲伤。 最近的时候，他经常看到学长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又不敢打扰到学长，那种无力的感觉，似乎将他给包裹住了。 就好像他小时候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学长。 在俱乐部忙完一会儿，他暂时回到了休息室，躺在小床上。 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休息室，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先前他已经检查过了，周围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倏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号码他愣怔了一下。 并不是国内的号码。 主要是他的外祖母是一位德国人，所以偶尔还是会有外祖母那边的亲戚给他打电话。 他偶尔接过一两次，后来就没再接到了。 又看到是境外的号码，还是手机号，他沉吟几秒钟，还是接通了。 “喂？” 那头很快传来了声音。 “喂。” 听到声音，他愣怔住了，因为是个陌生的男声，用的并不是德语或者是英文，而是中文。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号码。 没错啊，是境外的号码，怎么打的电话说的是中文。 第118章 微微解开的领口，带着一种异样的魅惑 他诧异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问云里的朋友——康巡。” 一道平和的男声响起，就是这名字有点耳熟。 “康巡？” 学遂一怔，他当然知道康巡是谁，毕竟他现在住的就是之前康巡住的地方。 和学长合租的那个已经出国的男人，听说是学长关系很好的朋友。 也是，不好也不能住一起。 只是，这康巡怎么会知道他的手机号码，还给他打电话。 是学长出了什么事吗？ “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问云里的朋友，和湛飞仰、卞清陵也是好友。” 康巡怕学遂不认识他，又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之前和学长合租，现在出国留学了对吗？” 学遂眸光闪烁了一下。 “对，是我。” 康巡松了一口气，只要是认识就好，不然还要解释半天，别以为他是个骗子。 “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是学长那边怎么了吗？” 紧接着，学遂忍不住问。 “嗯，里里最近的状态不太好，他应该什么都没跟你说。主要是有关里里的事情，我其实不太好越过他告诉你。” 康巡头疼，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想过打一次就接通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好腹稿。 现在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 “学长最近确实不太好，经常看着一个东西莫名其妙的发呆，我以为是他累了，所以都没太敢打扰他。” 学遂抿了下唇瓣，之前他甚至都想去找湛飞仰他们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可能又陷入了自我内耗中，他的事情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能多和他待在一起，让他不要想东想西，很快他应该就能调整过来。” 康巡就知道里里肯定还是陷进去了。 还好，在出国前，他就让人打听到了学遂的手机号，想着哪天能用到，现在这不就用上了吗？ “多陪陪他……就可以了吗？” 学遂怔然，为了不打扰学长，他都没跟学长在一起睡了。 “嗯，他现在就是想的太多了，加上工作方面压力很大导致的。我没经过你允许拿到了你的手机号给你打电话，我要向你道歉，就是我刚刚给里里打电话，他状态确实不好。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你打这个电话。学遂，里里很喜欢你，你对他而言，和别人不一样。” 康巡沉默了几秒，说出了这番话，还补了最后一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里里有多喜欢学遂。 “好。” 学遂一头雾水，他对学长而言不一样吗？ 明明他和学长认识也没多长时间啊。 “我这边还有其他事儿，就先挂了，里里那边就拜托你了。” 康巡怕他问的太多，到时候他没办法解释，感情上面的事情，他还是不适合插手。 “好。” 学遂应声，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他还是把这个号码给存上了，万一以后能用得上呢？ 他现在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学长的状态这么差。 想到工作也忙完了，外面还下着雨，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直接下班了。 他一般还是骑学长给他买的电瓶车，由于从早上就开始下雨，他是穿着雨披骑的。 回去的路上，雨有点大，就骑得慢了点。 等到楼下，已经快七点了。 正常天气，这个时间天色还是大亮的，但是现在天色暗的跟晚上十点多似的。 雨实在是太大，到了家门口，雨衣里面的衣服都湿了。 他垂头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还是进了门。 进去以后，就发现整个家里都没灯，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但他还是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适应了光线后，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学长。 学遂心下一个“咯噔”，总觉得学长这个状态很不正常。 第141章 他抿了下唇瓣，先把雨披拿下来挂着，才走到问云里的身边。 他没有开灯，隔着昏暗的光线，只能看到学长在发呆，甚至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回来了。 “学长？” 学遂凑近了点，他衣服还是湿的，都来不及去换，眼底染上了担忧。 “嗯？” 问云里猛然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才意识到是谁。 “阿遂。” “是我。” 学遂抬手勾住了问云里的脖子，衬衫彻底湿了，却还是坐在了问云里的腿上。 “学长，你在想什么？一直在发呆。” 还湿着的手，扣住了问云里的后脑勺，轻声询问。 “我……” 问云里呼吸一滞，敛去了眸底的情绪，嗓音沙哑，“没什么。” “学长，你要是不高兴，就多想想我。” 学遂凑近了点，吻上了他的唇瓣。 唇齿交缠时，问云里仿佛迷失了，后背贴着沙发背，手掌环住了学遂的腰间。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都守着各自的秘密，谁也没有提过。 莫名的，他们两人就开始变得有些疏远，偶尔的亲吻也只是蜻蜓点水。 就像是从热恋期，一下子变到了平淡期。 如今，学遂的一个吻，将两人之间的爱意点燃。 问云里眼前眩晕，仰着头脖颈上的青筋都在跳，似乎很久没有放纵过他的情感了。 窗外的雷声雨声，在这一刻好像都被稀释了一样，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呼吸声。 良久，学遂松开问云里，深邃眼瞳里充斥着占有欲和掠夺欲。 可能是没开灯，他没想过隐藏。 他半压在问云里的身上，轻轻喘息着，舔了下唇瓣，垂下头在他的颈窝里啃了两口。 “阿遂。” 问云里好像在阿遂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场，似乎有什么在蓄势待发。 他脖子有点刺痛，平日里的阿遂不太舍得用力，这次却好像不太一样。 “嗯，学长被我咬疼了？” 学遂低低应了一声，又轻轻地亲了亲，忍不住轻笑。 “还好。” 问云里抿唇，突吐出了两个字。 确实还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热得满头大汗，微微解开的领口，带着一种异样的魅惑。 如果开了灯，可能会发现他的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第119章 学长，生日快乐 那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 学遂忍不住眯眼，呼吸略微急促，在问云里耳边喃喃了一句：“学长。” “嗯？” “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学遂能感受到学长的身体在颤抖，是被他刚刚撩拨的。 学长，可真不禁撩。 换位想想，只不禁他撩，还能接受。 不然，他甚至想将学长给锁起来。 “嗯？” 问云里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倏然，学遂翻身从他的腿上下来，坐在沙发上，一把将他抱在了腿上。 “学长，坐好。” 耳边传来了学遂喘息着的声音，他被迫跪坐在了学遂的腿上，手掌扣在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摁着他的脖颈。 他的下颌贴在学遂的肩膀上，脖颈里学遂的唇瓣贴着他的皮肤亲吻。 “阿遂……” 莫名的，问云里意识到了什么，呼吸微滞，小声叫了一声。 阿遂的状态不太对，至少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学长，别说话。” 学遂怕学长再多说两句，他就要舍不得了，眸色渐深，占有欲在翻滚着。 他的手掌顺着问云里的背脊往下滑动，停留在他的腰间，手指几乎是贴在他皮肤上。 从脖颈开始，他侧过头，问云里下意识地仰起头，紧接着滚动的喉结被咬了一口。 “阿遂——！” 问云里倒抽了一口气，浑身像是麻了那么一瞬间，感觉怪怪的又有种冲动感在身体里肆虐。 脑海里翻滚着各种各样的思绪，最终停在了一个想法上。 他身体一僵，刚刚的刺激，让他的手指在沙发上留下一道抓痕。 缓了几秒钟，他的手掌才从沙发上移动到学遂的头发上，嗓音哑得可怕，“阿遂，你想？” 阿遂不是一直都想在他生日那天再发生关系吗？ 怎么现在？ 阿遂没回答，他只能听到阿遂急促的喘息声。 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等我生日那天吗？” 距离他生日，还有一段时间。 学遂依旧没说话，只是唇瓣在问云里的脖子上啃着，他喜欢听到学长被他刺激到哼哼的声音。 很好听。 缓了几分钟，他才哑声道：“学长，我不想等了。” “学长，等到凌晨的时候，就是你的农历生日了。虽然我知道学长过公历更多，但这也算过生日吧？” 等他折腾完，估摸着也过了凌晨。 问云里热得后背一直在冒汗，脑海里一片空白，“农历生日？” 他一般不过农历，但是知道自己农历生日。 农历生日七月初一，好像明天就是，公历生日是8月18号，难怪阿遂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没等他想什么，只听翻“咔——”一声。 第142章 他的皮带，被熟练地解开了。 耳边还有学遂沙哑不容拒绝的声音，“学长，做吗？” 他忍不了了，想要让学长彻底印刻上他的痕迹，也想让学长再也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 那发呆的模样，他看着过于心疼。 问云里能感受到，他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撩拨抽走了一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学遂的身上。 他还能察觉到很多很多。 他闭了闭眼，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一样，“嗯。” 学遂的眼瞳里迸发出欢喜，炙热的手掌都在颤抖地抚摸着他的背脊，他的衬衫被脱了下来，与此而来的还有一道沙哑饱含爱意的声音。 “学长，别怕，东西我都有备。” * 短期的颠三倒四是在沙发上，在那一瞬间问云里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 他只能感受到男性荷尔蒙，将他整个人笼罩、冲击。 他甚至做不出其他的举动，更多的时候是手指都在发麻。 外头的雨还在下，雷声像是为他们喝彩一样，所有的声音都被遮掩在雷雨声下。 问云里迷失在爱意汹涌的潮流中，连时间都好像在每一秒钟停止又重新恢复转动。 他们会偶尔接吻，彼此传递爱意。 还有，他的小狼崽，在这一刻时，褪下了所有的伪装。 学遂发了疯，从始至终，无论是客厅、卧室还是浴室里，他们都没有开过灯。 他好像封印被解除了一样，和伪装出的乖巧完全不是一样的。 他很想用理智战胜他的情感，但他做不到。 面对学长那副纵容的模样，他只想掠夺和占有，他喜欢每一次学长被他刺激时的模样。 当雨声渐停时，停靠在耳边的，有一道响了一声的提醒，和一道沙哑中饱含着爱意的—— “学长，生日快乐。” * 问云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那场农历生日下的爱意涌动持续了多久。 他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光线实在是太暗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遂，似乎很喜欢他叫他这个名字一样，有些时候还喜欢让他叫全名。 学遂太喜欢这样的学长了，学长也很纵容他，他好像在占有中贴近了学长的灵魂。 他自己都不记得时间了，只知道他确实很过分的欺负学长。 后来的时候，学长似乎已经困到没了意识。 等到问云里苏醒的时候，感觉眼前眩晕。 他下意识地去摸了一下手机，并没有摸到。 嗓子干涩又很疼，整个人有些缺水。 几点了？ 他的脑子木了一下，浑身乏力疼痛的感觉，让他记起了所有。 昨晚，他和阿遂……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感觉浑身不舒服，皱了下眉头，才缓缓地坐起来。 “阿遂？” 张了张口，他又叫了一声，并没有人。 窗外的光线不算太亮，但总算是雨过天晴。 在墙面右上角有个电子钟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五分。 他一怔，没想到居然过了这么久，已经中午了。 还没等他叫什么，耳边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穿着居家服的学遂走了进来。 看到他坐起来时，眼底闪烁着惊喜：“学长，你醒了！” 学遂赶忙走了过去，手上还端着一杯温水。 “学长，喝水，等下就能开饭了。” 他坐在床边，熟练地把问云里搂在了怀里。 第120章 这不是怕椅子太硬了吗？ 问云里确实嗓子极疼，把整杯水都喝光，才感觉要好一点。 想到昨晚，他又瞅了一眼现在的学遂，嘴角不经意弯了。 “学长，我买了好多吃的，检察院那边我给你请了假，另外桑队也发来了消息，说这几天不忙，等两天再去警局找他。” 学遂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又凑近了点，眨了眨眼睛，“学长，要我抱你去洗漱吗？” 他舔了舔唇瓣。 “一边去。” 问云里抬手敲了下他脑门，从学遂的怀里挣脱，爬了起来。 “学长，我就开个玩笑。” 学遂撇嘴，莫名的就觉得学长越来越可爱了。 “我昨晚都没吃饭，确实饿了。” 问云里从床上下来，脚踩在拖鞋上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的软绵感。 即便早就知道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关系，却也没想到这一天会距离他这么近。 就那么一个雨天，一整个从没开过灯的屋子里，他们折腾到了半夜。 唯一的光线，是从窗外投射进来的。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在发生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好像阿遂是故意的。 连带着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让阿遂给打散了。 那一刻，他所有的目光、感觉、思维，都放在了阿遂的身上。 好像，他只能注意到阿遂。 他皱了下眉头，想到今天，抿了下唇瓣。 八月一号，也是七月初一，是他的……农历生日。 阿遂，甚至比他记的更清楚。 他以为，他们会在18号的时候才发生关系，没想到提前了这么久。 第143章 “我快做好了，学长你去洗漱，等你出来就能吃了。” 学遂想起锅里还炖了汤，连忙急匆匆地往外头走。 学长昨晚就因为没吃晚餐，有点体力不支，早上实在是舍不得叫醒，才拖到现在。 目送阿遂的背影，问云里抬脚往卫生间走去，浑身确实有点不太舒服，他皱了下眉头，还能忍受。 站在洗手台前，他刚准备挤牙膏，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眼角一抽。 他的脖子上，斑驳着各种痕迹，连带着接近锁骨的地方都有，本身他皮肤不算敏感，但是很白。 所以，这痕迹特别明显，有些地方还有点吓人，看来没开灯让阿遂激动得过了头。 他无奈叹了口气。 算了，昨晚上那感觉到现在都说不上来，还有他在昨晚上看到了最为真实的阿遂。 没带任何伪装的那种，他……很喜欢。 他开始洗漱起来，五分钟后，去了客厅。 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各种食物，可能是出于不吃剩菜考虑，学遂每一道做的都不是很多，刚好够他们两个人吃。 问云里没着急坐下，只是看着他日常坐的已经拉开的位置，眼角抽搐了一下。 只见在那椅子上，垫着一床叠好的小薄被。 “学长，快来吃。” 学遂把最后一道菜端进来，就看到学长杵在原地，连忙开口。 问云里依旧没动，学遂才看过去，轻咳一声，“学长，快过来坐，这不是怕椅子太硬了吗？” 毕竟昨晚他确实有点欺负到头了。 他把盘子放在桌上，过去拉着面无表情的问云里，坐在了椅子上。 问云里无奈失笑，不过坐着确实挺软的。 “学长，这样就软了吧？回头还是得买几个坐垫，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 学遂一边想着，一边掏出了手机，下单了几个坐垫。 问云里的表情一言难尽，阿遂这是把他当成一戳就破的泡泡了啊。 下单完了后，学遂坐在椅子上，先给问云里盛了一碗汤，“学长，先喝点鸡汤养养胃，这都两顿没吃了。” “好。” 问云里知道他是真的为他考虑，所以也真没生气，就喝了汤。 最近，阿遂的手艺见长，做饭比以前更好吃了。 他能看出来，阿遂一直在学习做饭，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做饭天赋。 一顿饭吃完，问云里才感觉他体力恢复了很多。 站起身刚想去收拾，就被学遂摁着坐下了。 “学长，我来弄，你坐着玩手机就行。” 学遂顺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学长，将盘子碗都给收了，就不能让学长做一点活。 问云里看着手上的手机：“……” 怎么回事，阿遂这是突然开窍了？ 这么会？ 以前也会，但也没这么会啊？ 他看着阿遂一直在唠叨，到底是没说什么，就打开阿遂的手机玩，想着要不给桑队打个电话。 他记得桑队的号码，用阿遂的手机给桑队打电话，这样桑队找不到他，也能通过阿遂找他。 再怎么样，他和阿遂都住在了一起，现在又到了最后一步，以后同床共枕的次数和时间会更多。 他们……现在真的算是不分彼此了。 点开通话记录准备拨号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倏然一愣。 康、康巡？ 巡子？ 巡子给阿遂打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号码，确实是巡子打的，而且阿遂还备注了。 时间是在昨天下午，应该是巡子给他打完电话后，才给阿遂打的。 这样想想，昨天晚上阿遂回来后的反应就正常了。 估计是巡子给阿遂说了什么，但应该没说太多东西，不然阿遂不会是这种反应。 再者，他了解巡子，巡子从来不会插手他感情上的事情，哪怕之前劝说过他，也从来没找过阿遂说他喜欢阿遂这事。 想来，是巡子认为他想的太多状态不对，让阿遂看着他，避免他产生心理疾病。 他没有再打电话，既然巡子和阿遂都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吧。 他没给桑队打电话，转而清理了近期中的通话记录一项，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学遂出来后，就看到学长正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似乎是在发呆。 他眉宇都拧了起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连忙走了过去，直接将学长横抱了起来。 “阿遂。” 问云里吓了一跳，许是被抱习惯了，下意识地环住了学遂的脖子。 “嗯，让我抱一下。对了，学长，有关赡养协议的事已经办完了吧？” 第121章 阿遂的过去（1） 学遂突然想起来这一茬，关于赡养林童女士的事情，学长和他商量了一下，他认为可以。 用钱来堵住林童的嘴，让她不来找事，不来打扰他的生活，他能够接受。 于是，学长在拟订了一份协议以后，就让他们各自签了字，摁了手印，并且还进行了协议公证，流程已经走完了。 后续好像还有什么，他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办完了。 “已经办完了，回头你再跟我去一趟银行，开个每月1号划款到林童账户上就行。” 第144章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没明白为什么阿遂突然问起来这事。 他被学遂抱到了床上，紧接着阿遂也钻进了被窝，两人是面对面卧在床上的。 学遂直接把学长摁在自己的胸前，手掌贴着学长的后背，抿了下唇瓣，低声道：“学长，我跟你讲讲我的事情吧。” 他不想窥探学长的过去，但是他可以告诉学长他的过去。 既然学长还是喜欢胡思乱想，那他就用他的过去，让学长把思绪都放在他的过去上。 哪怕，让他亲手再撕开他那些事情。 “嗯？你想说……林童？” 问云里身形一僵，这么长时间阿遂都没告诉他的事情，为什么今天突然就要告诉他？ 他知道，肯定是关于林童的。 “也关于我。” 学遂低笑，唇瓣垂头亲了亲问云里的发顶。 “学长，你听我说，我想告诉你。” “好。” 问云里没再拒绝，他也想知道现在的阿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你们很多人都传我拥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其实是因为我的外祖母，她是个德国人。 我的外祖母已经过世了，她在国内的时候，遇上了我的外祖父，生下了我的母亲，可我外祖父并不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外祖母选择了离婚，并且回了德国，留下了我的母亲。 后来，我的外祖父选择了再婚，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我的舅舅林宴和，可以说我的母亲和我的舅舅之间，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学遂一开始也并不知道，只知道舅舅对他很好，对林童也很好。 他无法想象，林童为什么能这么没有底线地从舅舅那里索取。 索取钱，索取各种各样的东西。 在他记忆中，舅舅好像几乎没怎么拒绝过林童。 问云里没说话，不想打扰阿遂的思绪，但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张脸。 那是青山镇警局局长林宴和的脸，那张脸和阿遂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林童应该长得更像她的母亲，所以阿遂也是长得更像他母亲，或者是他父亲，所以如果不说，谁也看不出来阿遂和林局会是舅甥的关系。 “我的外祖父，其实很疼林童，可能是让我外祖父宠坏了，后来她看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没什么正经的工作，就连人品都不怎么行。 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他们结婚后生下了我，并给我取名遂。这个名字，是我父亲在某本书上随便翻了一页刚好看到的字，然后就成为了我的名字。 本来，他们的生活就不怎么样，等我出生后就更不行了。我的父亲下岗没了工作，就开始喝酒。喝醉了，开始家暴我和林童，这样的生活，我度过了很长的时间。 我真的厌倦他们日复一日地争吵，林童又死活不愿意离婚，我们就只能这样过着，还好我有舅舅，舅舅对我真的很好，时不时带我出去吃好吃的。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的父亲出门去喝酒，结果在路上被一辆车给撞了。 当时我父亲就快死了，打120到医院的时候，他还活着。”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后面的事情却一清二楚。 问云里想过很多种可能性，都没想过他的过去是这样的。 “然而，最可笑的是，在那天的前几天，林童被查出来了怀孕，她和我父亲要有第二个孩子了，他们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这个孩子，尤其是当时还在计划生育。 但我的父亲还是决定要这个孩子，并且和林童保证以后不再喝酒，那天喝酒就是因为他找到了新工作，很高兴就多喝了点，却被车给撞了。 我父亲做了手术，却成为了植物人。 家里其实承担不了这么大的开销，还好这场交通事故是对方全责，费用是对方全部负责。 术后，本来以为他只是植物人，没想到一个月后却医生宣布脑死亡，林童在没告知我爷爷奶奶的情况下，拔掉了他的氧气罐，并在同一天因为接受不了流产。” 学遂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忍不住攥紧了，脸色微微发白，闭了闭眼。 从那以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问云里察觉到了阿遂不同寻常的反应，却没说话，只是手掌轻抚着他的后背。 学遂像是逐渐被治愈了一样，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才颤着声音开口：“等到她流产手术结束后，等到她苏醒后，在病床上时，我父亲已经过世了，我爷爷奶奶也来了，包括护士医生都在，还有邻床的阿姨们。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我拔掉了我父亲的氧气罐，因为受不了我父亲家暴她，所以拔掉了。然后，还说是因为她当时无法接受这一点，才流产的。” 他说话时都有些语无伦次。 明明睁开着眼睛，眼前却好像还是浮现出了那一天，那个病房里。 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惊愕，看向他好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一样。 无论学显有没有脑死亡，他都是弑父的那个人。 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眼神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无神。 问云里眼底闪烁着愕然，还在轻抚着学遂的手掌猛然攥紧了，脸颊更贴近了学遂的胸膛。 第145章 就卡了一瞬间，他的手掌又轻轻地抚摸着学遂的后背，爬上他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可以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恐怕没有人相信阿遂的话。 第122章 阿遂的过去（2） 所有人都会把这个罪名扣在阿遂的头上。 比起一个因“悲伤”流产的大人，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呢？ 无论怎么解释，谁都会认为是他在为自己做的事情找借口，小孩子撒谎很正常啊。 学遂说完这句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胸膛一直在起起伏伏着，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一想到这件事情，他还是会崩溃。 还是会很难受。 太难受了。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扣上了一个永远摘不掉的弑父帽子，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绝望。 哪怕用尽所有的能力去解释，可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相信他。 哪怕拔掉氧气罐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学显已经脑死亡了。 可没有意义，对于不懂的人来说，他就是弑父，包括那些护士和医生。 他能看到所有人指责的视线，还有一向疼爱他的奶奶，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记得他当时好像解释了，但是又好像没解释，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当天的事情了。 “阿遂，你还有我，我相信你。” 问云里并没有抬头，知道阿遂不想让他看到他在哭，所以只是轻声地哄着。 他知道阿遂肯定有不太快乐的童年，还有一些事情让他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杀人犯”，但是没想到这个称呼是这么来的。 所谓的“杀人犯”中的那个人，居然是阿遂的亲生父亲。 而给阿遂扣上杀人犯帽子的人，是阿遂的亲生母亲。 这是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 一个母亲，为什么要把这样沉重的帽子扣在自己亲生儿子的头上，让他一直被人骂杀人犯。 学遂就知道，学长肯定会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的一切。 他搂紧了学长，缓了许久，才缓了过来，低声道：“当时我解释了，但是没有人相信我。说实话，时隔这么多年，我都已经快不记得了。之后，‘杀人犯’这个称呼，就被冠在了我的头上。 你知道的，一个小镇上，一条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在学校里我被霸凌，被说是杀人犯。 最后没办法，只能转学，林童给了点钱，把我送到了我爷爷奶奶家，说她不养了，说她要找新老公了。我爷爷奶奶还是收留了我，但是之前的事情就已经传出去了，所以邻居是知道我的，所以也有传我的消息。 后来，又被传到了学校里，我初中的时候，被霸凌了整整一年，高中时才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人知道，不过基本上没什么人叫我杀人犯了。” 他已经忘了当时经历了什么，或者说他不想再回忆那段日子。 在爷爷奶奶过世以后，他考大学的时候，去了比较远一点的城市，就是为了忘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不想再顶着一个杀人犯的头衔，被人指指点点。 问云里被学遂摁在胸膛上，心底涌现出了刺痛，他能感受到阿遂抱他抱的很紧。 他微微抬头，在学遂的下颌上亲了亲，“别想了，都过去了。相信你的人，别人再怎么说也会相信你。不相信你的人，解释了也没用。” 他往上挪动了一点，把学遂扣在了自己的怀里。 学遂闭着眼睛，窝在了问云里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眼泪却流了出来。 他的身体都在颤抖着，眼泪把问云里的睡衣都打湿了。 问云里就轻轻哄着他，眉眼盛满了温柔：“阿遂，该睡午觉了，睡吧。” 他的手轻轻地拍着阿遂的后背，心底涌现出了复杂、心疼和感动。 他知道，阿遂是想让他不胡思乱想，所以把自己的伤口拿出来给他看。 他的少年那么通透，有着一颗那么干净赤诚的心，他怎么会不懂。 他只是不想拆穿，只是想去体验阿遂用他笨拙的方式，带给他的温柔。 学遂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到问云里感受到怀里的动静变小了以后，就知道他睡了。 问云里抱紧了他，垂头凝视着他熟睡的脸庞，似乎懂了什么。 他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昨晚。 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听到阿遂说的一句话。 “学长，我其实……一点都不乖，我只是想拥有特权。” 当时他太累了，阿遂好像是认为他睡着了，才说了这句话。 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听错，但他似乎知道了为什么阿遂会伪装乖巧的模样。 因为，在阿遂的认知中，乖巧的人，才会拥有特权。 就像是他如果以前没那么不听话，就不会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 他的认知出现了问题，为了体验特权，他尽量的把自己变得乖巧。 难怪会这样。 问云里为自己最早厌恶阿遂的伪装而愧疚，他只是更喜欢看到真实的模样，讨厌一切的虚伪。 他搂紧了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再一觉睡醒的时候，都已经到了晚上。 第146章 学遂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他睁开眼睛就发现他在学长的怀里。 明明他是个1，却还是喜欢学长宠着他。 学长似乎已经醒了，只是在陪他。 “学长。” “嗯，在。” “学长，你真的相信我吗？” “嗯，相信，你说的我都信。” “学长，谢谢。” “客气什么。”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明明没有具体的问题，但却都知道对方问的什么，并给了回答。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似乎又下起了小雨。 今年夏天的小雨，似乎有点多。 问云里和学遂两人，似乎感受到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学长，以后就算打扰你，我也想一直和你睡一起。” 学遂冷不丁地开口。 最近就因为都很忙，怕打扰对方，都没住一起，感觉心都远了些。 问云里笑：“好。” 他的下颌，蹭了蹭学遂的发顶。 “学长，昨天晚上，你感觉……还好吗？” 学遂舔了舔唇瓣，又问了一句，就是这问题有点虎，同时他的手探了过去。 问云里身形一僵。 第123章 绑架 “还好，没事。” 他立刻攥住了学遂的手腕，轻咳了一声。 学遂没想到学长反应这么快，眸底掠过一丝失落，随即被他敛去，笑道：“学长，你明天要正常上班了吧？” “嗯。” 问云里意识到什么，眼角一抽，往后退了一点，手指敲了敲他的脑门，“别想。” 他昨晚都不知道怎么没意识的。 “哦。” 学遂撇嘴。 他也没打算碰学长，这不得给学长缓冲时间吗？ 好歹是学长的第一次。 不过，学长这有点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可爱。 他眨巴着眼睛，内心又忍不住放起了烟花。 问云里哪知道这小狼崽在想什么，只知道小狼崽的真实性格暴露了一大半。 他想到当时听到的那句话，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错觉，但还是垂眸看向学遂。 “阿遂。” “嗯？” 学遂一怔，抬眸看向学长。 “……没什么。” 问云里本想说什么，但还是觉得没必要说，用行动去证明就足够了。 他想，阿遂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会发现的。 “哦。” 学遂又多瞅了学长两眼，皱眉道：“怎么感觉学长你怪怪的。” “没有，就是我明天又要开始忙了，可能回来的晚，会吵醒你。” 问云里失笑。 “没事。” 学遂毫不在意，眼睛一转，凑近了点，在问云里耳边低声道：“吵醒……就把学长吃掉。” 放在眼前的，为什么不吃。 问云里：“……” 你个老六。 * 自从8月1号开始，问云里和学遂之间更加亲密了些，各自忙碌各自的工作。 学遂本来之前就打算辞职的，但是因为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导致他一直想在俱乐部里找找，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能不能再见到这个人，结果待了大半个月，也没有再听到过那道声音。 如果不是他确定他听到了，他甚至以为那是一个梦。 他开学就是大四，保研结果快要出来了，但是他还是得实习，作为物理学院的、又是跳级考上的、年年还拿奖学金的学霸。 另外，他还是学院一名出名的物理学教授的关门学生。 在最近半个月内，有不少公司给他发了邀请函，邀请实习。 有些公司是想着邀请他实习，未来就业的话，可能更好拉拢他。 这些公司，都想拥有顶尖的人才，如果他只是物理学院的高材生，或许并不会收到这么多邀请函，但他是章固教授的关门学生。 光是这一点，就会让不少不大的公司抢他了。 他目前还没挑好去哪实习，只要等挑好了，他就打算辞职。 无论去哪个公司，基本上都是去公司的研究所，这种情况下他和学长待得时间可能就短了。 因为有些东西需要大量地做实验，公司肯定会提供宿舍，一周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 问云里基本上就是家、警局和检察院三头跑，不是上法庭的，基本上都会在警局，有需要上法庭的案子，就得在检察院多待会儿。 在5号的时候，问云里和霍飞在检察院整理卷宗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桑绪鸣的电话。 “桑队？怎么了？” “问检，你立刻来一趟警局，出事了。” 桑绪鸣的声音凝重沉冷。 “好。” “霍飞，走了。” 问云里从座位上站起身，喊了一声霍飞。 “来了。” 霍飞早就已经习惯了去警局的频率，只要问检一叫他，他就知道是要去做什么了。 几十分钟后，问云里和霍飞到了警局。 因为去的次数实在是太多，警局的人早就已经熟悉了他们，看到他们还忍不住打招呼。 “问检，霍助理，你们来了啊，桑队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嗯。” 两人对着熟悉的几个人点头，进了里面。 第147章 在大的白板上，贴着不少照片，还有写着的一些文字。 白板前，桑绪鸣正手上拿着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门声，他扭头看向门口。 “你们来了啊？” 他看到两人，凝重的脸色变得稍微好了一点。 丁郭阳和钟蝶都坐在位置上，看着白板上的文字。 “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 他看向白板，能看到六七个人名。 “这些人怎么了？” 关键是，这些人名都不是他所熟悉的，不是在之前案子里出现过的。 “他们都被绑架了。” 桑绪鸣脸色微沉，低声开口。 “你说什么？！” 问云里一惊，“都被绑架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眼望去，这么多人都被绑架了？ 而且，看着似乎都是成年人。 “嗯，或者说两周前，他们被陆续地绑架了，因为他们的家里都挺有钱，加上绑匪要的赎金不高，所以家属们并没有选择报警。 甚至这里面有几个家庭里的小孩也曾经被绑架过，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没当回事，只要给钱就能放人。没想到这次，给了钱以后已经很久了，还没有放人。 家属们就慌了，陆陆续续的来报警，一开始分局那边以为就只是个绑架案，没想到过了几天后，发现来报警绑架的越来越多，都是一样的，所以并案调查了。” 桑绪鸣脸色沉冷，“到现在，无论是犯人，还是受害者，都没有找到，甚至没有什么线索。” “这个案子，不应该是你们警局的案子吗？怎么还找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问云里诧异地开口。 “我怀疑这个案子和拐卖有关，因为这被绑架的几个人，都曾经去过那场假面舞会，这才是我通知你过来的原因。之前我们一直在想，这个假面舞会到底有什么用处，现在看来……” 桑绪鸣没有说完，但是什么意思很简单。 举办假面舞会可能就是为了绑架这些人，索取赎金是一回事，更多的应该还是想要他们的命。 这是他的猜测，也不一定正确。 “你说什么？” 问云里一惊，瞳孔微缩，“他们都参加过那场假面舞会？确定吗？” 从舞会结束后，他们就有注意过。 第124章 消失的嫌疑人（1） 一周之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就没太关注假面舞会了。 只知道，可能是他们接头的地方，或者是接头的方式，只要没其他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他们以后早晚会彻查的地方。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是出事了。 “对，我确定，他们是在假面舞会后的两周后，或者是三周后出的事，第一个报警的人是在十天前。之后，到现在，总共有九个人报警了，都是参加过假面舞会的。” 桑绪鸣怎么也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到底还是出事了。 这些人都是有钱的主儿，调查基本上陷入僵局。 因为时间久远，有些连监控都查不到，有些就算是能查到监控，也没有找到绑匪。 “不对啊，就算是绑匪威胁他们不能报警，他们就真的不报警了？这有点奇怪吧，一个家庭不报警能够理解，九个都没报警，就不对劲了吧？” 问云里思忖了几秒，就提出了质疑，这在他看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于正常人来说，家里人被绑架了，肯定是要报警的，一个人不报警能接受，但是九个人…… 九个人代表的是九个家庭，总有要报警的吧？ 或者是私自报警的。 “确实不对劲，我当时也反应过来了，就去问了这些人，他们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问检能想到的事情，桑绪鸣肯定也能想到。 “怎么说？” 问云里皱眉。 “因为在这九个家庭里，有七个是以前就被绑架过的，和现在一样，只是索要赎金，只要给钱就会把人送回来，如果报警的话，会撕票。而且，这七个家庭经历过那场绑架的人，告诉我，这次的绑架和以前的一样。 也就是说可能还是以前的绑匪，在之前的那次绑架情况来看，他们没敢报警，因为其中有一家之前报过警，然后撕票了。” 桑绪鸣早就已经问清楚了，就是因为调查的差不多了，确定可以并案，和绍虹俱乐部有关，才会将问检叫过来。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就能说的通了。也就是说，绑匪按照之前绑架的情况做了同样的案子，利用了当年的情况，威胁他们不报警，实际上实施的并不是绑架。现在，赎金给出去了，受害者并没有回来，甚至这些受害者也没找到，是这样吗？” 问云里理清了思路，现在这案子堆在一起的是越来越多了。 一个杀子案，一个灭门案，一个杀人案，还有汪莎莎儿子失踪案，再加上九个人被绑架的绑架案，全部都和绍虹俱乐部有关。 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调查进度还是很慢，看来还需要很长时间。 “那现在你叫我过来是做什么？是让我帮忙分析一下吗？” 问云里在看卷宗分析方面很厉害，或者说是他选修过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原因。 第148章 他能大致摸到犯人的心理，和犯人进行无形地心理战。 但是，距离他们被绑架已经很长时间了，能不能调查出来不重要，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这一点非常重要。 “嗯，丁郭阳，你把卷宗给问检。” 桑绪鸣找问检过来，就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现在调查又陷入了僵局。 “来，问检，在这。” 丁郭阳把卷宗推到另一个空位上，希望问检能多看看，找到些什么。 “好。” 问云里坐下，霍飞也跟着坐下，两人都开始看卷宗。 既然要调查这个案子，肯定还是需要对整个案子熟悉的。 案卷总共有九个，刚好是九个失踪案。 “因为距离假面舞会的时间很长，所以我们并不能直接去找绍虹俱乐部，还是怕打草惊蛇，就算是知道了他们有问题，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下，还是没有办法。” 桑绪鸣又开了口，眉眼染上了一抹愠怒。 这才多长时间，就出现了九起绑架失踪案，要是他们还活着还好，要是已经死亡的话，这案子就很大了。 “桑队，你先别急，我先看卷宗。” 问云里没抬头，先安慰了一下桑绪鸣。 丁郭阳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桑队，怎么感觉桑队的情绪越发的不好了。 难不成是因为之前的那个男人？ 好像这男人，现在住在桑队家里？ 他挑了一下眉宇，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最近桑队的脾气不太好，简直是一点就炸。 问云里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可能是案子堆在一起太多了，导致桑队情绪不太好。 九个有钱人被绑架，甚至失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九个卷宗，问云里足足看了一下午。 卷宗其实很详细，但是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被绑架的，却不是特别清楚。 因为时间已经很久了，走访调查出来的时间，并不是特别精确。 被绑架的九个人里，有男也有女，意外的是，他们都很年轻。 最大的也就三十三岁，最小的今年才十九。 都是富家子弟，也都是家里人很宠爱的孩子。 至少家里愿意花几十万去赎回。 这些家庭，随便都能拿出几百万，但是绑匪索要的赎金，只有几十万。 根据卷宗上写的，最多的也就要了五十万，最少的才二十万。 这些钱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少，但是对于这些富家子弟而言，并不算多，可能只是一个月、一周的零花钱。 比起报警撕票，他们可能更愿意出这几十万的赎金。 其他的和桑队说的基本上没什么差别，甚至有些监控也调回来了。 赎金全部是现金的方式，放赎金的地方，也是人多的地方。 这些监控有些拍摄到了拿走赎金的人，但是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加上距离比较远，基本上没什么用处。 根据拿走赎金的人的行动轨迹，他们也顺着监控调查了，但是没查出什么。 有些地方的监控，保留的时间只有两周，还有些更短，只能看到这人消失在富昌路。 这个人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出门后并没有打车或者是开车来，而是选择了步行。 第125章 消失的嫌疑人（2） 来的时候是步行，离开的时候也是步行。 虽然沿路有些地方都有监控，可监控毕竟没有覆盖整座城市，这个人对监控所在的地点似乎很清楚，监控基本上没有拍到过他的正脸，就算是拍到了，像是有意地在躲避监控。 就算是拍到了，全副武装也看不出什么。 而且，基本上拍到的都是远一点的监控，像素有些模糊，放到最大也看不出什么。 “我看完了，这个犯人不好抓。” 问云里恍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外头的天色还算亮，他几乎一直沉浸在卷宗中。 这是他工作中经常出现的事情，太过专注才能发现破绽。 “确实不好抓，监控说实话，我们都看了好多次了，甚至我做了小程序捕捉他的衣服和他的脸，但是根据已有监控也没找到几个画面。关于他所消失的地点，就是在富昌路。富昌路相对而言比较偏僻，那附近的监控都找遍了，包括超市的监控，一个都没拍到他。” 丁郭阳的计算机技术，根本没有太多的发挥之地，他还想着能从监控中找到点什么，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不着急，有没有富昌路附近的详细地图，还有每个监控的所在地点？” 问云里知道面对的是一个智商很高又有反侦察能力的罪犯，越是碰上这种罪犯，就越不能着急。 尤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很长时间，就算着急也没什么用，他们只能尽可能地去寻找线索。 “有，之前我让人打印出来了。” 桑绪鸣看向丁郭阳。 “在我桌上，今天没用上我就没拿，等我一下。” 丁郭阳站起身出去了。 半分钟后，他抱着一张地图过来了。 那是一张彩色的地图，是用警局专门打印地图的彩色打印机打印的。 纸张很大，他看向桑绪鸣：“桑队，给你。” 桑绪鸣接过地图，把它钉在了白板上刚刚好，几乎路边的每个小吃店，都能一清二楚。 第149章 他拿了一支笔，在在富昌路、以及富昌路附近的几个地点画了圈，还有接下来的几个小路的监控，也全部都画了圈。 “这是这附近所有的监控地点，他是在这里消失的。” 他又拿了一支红笔，在一个位置画了圈。 在地图上显得一清二楚，那附近的监控确实比起其他地带要少很多。 下个路口也没有监控，但是周围的监控都找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要么他是中途换了衣服，要么就是这个地方有人有车接应，他上了车，所以拍不到。还有就是……这是一个小区吧？” 问云里扫了几眼，在脑海里计算大致的可能性，最后眯了下眼睛，注意到了富昌路旁边的地点。 上面写着——匀园，明显这是个小区。 “对，这是个小区。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翻进小区了？” 桑绪鸣一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确定，但是非常有可能，这个是最后再想的，先排查一下附近的车辆，有没有突然出现或者是在没监控地带待了很长时间的，排查一下监控里有没有身形和这人很像的。如果都没有的话，我怀疑可能是进了这个小区。” 问云里皱眉，又问：“这小区里有没有监控？” “应该有，我查一下。” 丁郭阳点头，顺便在内网查了一下，视线扫了一眼，倏然就僵住了。 “我操？” 他不敢置信。 “怎么了？” 几人都看向他。 “这个匀园小区，是天兴建筑公司弄的图纸，然后由千明工程公司包下建起来的。” 丁郭阳怔然看向几个人。 原来觉得有可能，现在看来不是一般的有可能了。 居然又和冯家、戴家扯上关系了。 绕来绕去，居然又绕回去了。 “你说什么？” 桑绪鸣一惊，赶忙走了过去，看了一眼。 还真是，就是这两家公司包下的工程，而掺和其中的还有……梁勇业。 这人就像是这些案子里的幽灵一样，明明看似每个都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每个案子里所涉及到的东西，都有他的影子。 要是想直接问罪，又绝对不可能，他只是个“天使投资人”。 还有那个所谓“杀害”冯家一家人的凶手，宁可开庭认罪去死，也不愿意告诉他们正常情况。 这本身就不太正常。 梁勇业，绝对是这其中最大的…… 可现在想要定罪，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和他有关，不然他就只是个天使投资人。 没有打击整个产业链，早晚还是会重头再来。 这才是他们一直不想打草惊蛇的点。 “又是梁勇业，他到底在这些案子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这几个案子都没有结果，又有新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调查要么陷入僵局，要么不能继续调查，会打草惊蛇。 如今这个案子查到了一半，不可能就此收手的。 “幕后角色呗。” 霍飞撇了下嘴，这人就跟阴魂不散似的，从绍虹俱乐部开始，就有他的影子，怎么这绑架案也有他们的影子。 “如果涉及到拐卖的话，那被绑架的这些人，是不是也是被拐卖的那批人？” 钟蝶提出了一个假设。 “不一定，不过这个匀园小区一定要查，因为附近的小吃的监控我们都拿到了，如果梁勇业在意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现我们调查到这里了。 如果我们周边都调查了，不调查匀园小区的话，梁勇业可能会认为我们已经查到了他的头上，怕打草惊蛇才收敛的。 若是接着查的话，他可能会给我们陷阱，你信吗？” 问云里看向桑绪鸣，挑了一下眉宇。 “你的意思是？梁勇业是故意用这个案子把我们引到匀园的？他不确定我们调查到什么情况了，所以用这个当引子，看我们是按照正常手续调查监控，还是就此收手？” 桑绪鸣脑子转得很快，犀利的眼瞳危险地眯起。 “不光如此。” 第126章 宋浅毫 问云里摇头，“他是故意的这不假，还有一点就是，可能真的和这个小区没有关系，他只是想拿这个试探我们。或者和这个小区有关，但是有关这个犯人的一切都被他抹掉了，他确定我们就算是调查，也绝对调查不出什么。” 他会这么想，还是因为看过梁勇业的简历和一些他的视频。 这个梁勇业，绝对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要说他这么简单就露出破绽，他绝不相信，那就只有可能是故意试探了。 毕竟整座城市，没有监控的地点实在是太多了，这个犯人为什么偏偏在匀园附近消失呢？ 若是先前没查到，他还没那么多的想法，但是现在查到了，他就只觉得是故意的。 “我懂了，为了不让这个梁勇业知道我们真实调查出来的情况，这个匀园……哪怕我们知道调查不出什么，却还是得走一趟，没错吧？” 桑绪鸣逻辑思维能力，虽然不太能比得上问云里，但到底是刑侦支队的队长，脑子转得比较快。 “嗯，那就现在走？” 第150章 问云里看向桑绪鸣，忍不住笑。 “郭阳和我们一起走，钟蝶和霍飞就先下班回去吧。” 桑绪鸣看了一眼钟蝶和霍飞，叫了一声丁郭阳。 丁郭阳是计算机人才，调取监控方面能用得上，还能看看小区监控有没有动手脚。 “好。” 霍飞和钟蝶点了点头，就直接离开了。 工作方面，他们都是有分工的，说什么听什么。 他们的脑子有些时候转得也挺快，但是去调取监控加班这种事情，他们似乎没什么用。 “走。” 桑绪鸣看了一眼两人，三人一行出了门。 他也有自己的车，一般出外勤的时候用，主要是他家里不缺钱，唯一报销的是油费。 结果，还没到门口，他的脸色微变。 只见他的车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戴着白色的棒球帽，眉眼噙着些许阴霾，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但是，他很年轻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怎么来了。” 桑绪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手背上青筋暴起，狠狠皱眉。 “我不能来吗？” 年轻男人丝毫不在意，说话有点刺儿，好像是故意在抬杠。 “是我忘了跟你说我要加班，你也没必要来警局找我。” 桑绪鸣走近了点，垂眸睨向男人，低低地开口。 “桑队，我不是你的犯人，你要是不想留我，大可以直说，我也没有缠人的癖好。” 年轻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摘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张清俊的脸。 “……上车。” 桑绪鸣的眼角抽动了一下，闭了闭眼，低声开口。 “好。” 年轻男人似乎吃定了他一样，挑眉上了车。 两人的互动比较亲密。 问云里和丁郭阳走在后面，前者忍不住挑眉：“你们桑队这……什么情况？有情况？这找人都找警局来了？” 他听说了，桑队也是个同，就是一直也没对象，怎么突然蹦出来个男人，两人看着还挺般配的。 “我也不清楚，就是一次行动中碰上的，孤儿院长大的，他一开始喝醉了，桑队直接将人带到警局里，本来想问话的没问成。后来知道他的身世以后，桑队就给直接带回家了，说是这人奇奇怪怪的，他不放心，就带回家了。” 丁郭阳啧了一声，“我总觉得是桑队看上这人了。” 桑队那性子能把人直接带回家的，要说没看上他是一丁点儿都不信。 他就见过一 次，现在这身上穿的都是桑队买的衣服吧。 “噗——” 问云里直接喷出来了，瞪大了眼睛，“你们桑队还有这本事？直接把人拐回家了啊。” 不对，他和桑队似乎也没什么区别，这不也把阿遂带回家了吗？ 刚想到阿遂，他的手机就响了。 专门给阿遂弄的特殊铃声。 “那个我先去打个电话。” 问云里又多瞄了一眼桑队两人，才走到一边接通：“阿遂。” “学长。” 学遂的声音很温和，低声道：“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就在俱乐部里住。” “你要在俱乐部里住？” 问云里一惊，眯眼低声道：“怎么了？是有工作？” “嗯，有工作，今天需要加个班。” 学遂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端倪。 “好，我知道了。” 问云里还想多问两句，又怕阿遂觉得有什么，就干脆没有再说话。 他眉宇却拧了起来。 自从阿遂在绍虹俱乐部里工作以后，除了之前是在俱乐部里住以外，阿遂还从来没加过班，尤其是晚班。 这一点很奇怪。 他不知道阿遂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是现在阿遂人在俱乐部里，他也不方便说什么。 压下了心底的担忧，他去了车上，发现开车的是桑队，副驾驶座上坐的是那个年轻男人。 问云里挑眉，坐在了后座上。 他能透过后视镜看到年轻男人的脸，年轻男人长得清俊，身上的气质却偏冷一点，尤其是眉眼间带着一丝戾气和犀利。 感觉不够平和，似乎很没有安全感，挺孤僻。 他的孤僻和阿遂的还不一样，那是一种生人勿近的孤僻。 桑绪鸣发动引擎开车，想了想还是跟问云里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的房客——宋浅毫，北宋的宋，深浅的浅，毫米的毫。” “这是市中级检察院的检察官——问云里，学问的问，白云的云，里面的里。” 他也给宋浅毫介绍了一下。 “你好。” 宋浅毫瞄了一眼后视镜，冷淡地开口，似乎不感兴趣。 “你好。” 问云里察觉到了桑队对这个宋浅毫似乎不太一样，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好像更有耐心一点。 桑队平日里看着不太像是有耐心的人。 “有点礼貌。” 桑绪鸣睨了宋浅毫一眼，冷哼了一声。 “你好，宋浅毫。” 宋浅毫眸底掠过一丝厌烦，扭头看向问云里，又点了点头。 “你好，问云里。” 问云里看着两人之间的小互动，眸色渐深。 看来，这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啊。 第151章 第127章 在我那住，就别想抽烟，懂了吗？ 或者说，可能是桑队单方面管着宋浅毫，但是无论怎么样，两人之间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平衡。 桑绪鸣没再说话，只是开着车前往匀园小区，似乎是默认宋浅毫跟着，显然也是有一定的信任。 不过，一般执行公务是不能带外人的，这次算是加班也就算了。 问云里也没多这个嘴，毕竟不是抓罪犯，只是为了去调个监控，相信桑队心里有数。 四个人坐在一辆车上，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平时还能讨论讨论案情，可有了宋浅毫在，就什么都不能说了。 宋浅毫似乎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他足够安静，往后靠着闭目养神。 等到了以后，他也没有跟着，就坐在车上不下来。 “下来，跟我们一起。” 桑绪鸣准备锁车了，才看到宋浅毫还在车上，眼角一抽，冷冷地开口。 “嗯。” 宋浅毫眼底闪烁着不耐烦，还是从车上下来了。 可能是烦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刚叼嘴里，就让桑绪鸣拿走了。 “执行公务，不抽烟。” 桑绪鸣眉宇拧得很紧，脸色难看的很，完全不知道这烟是什么时候买的，还有打火机。 “没收了。” 他把那一盒，包括打火机都给收走了。 宋浅毫脸色难看：“……” “你那伤还没好呢，还抽烟。” 桑绪鸣冷哼了一声，又凑近了点，“在我那住，就别想抽烟，懂了吗？” 宋浅毫深吸了两口气，把情绪给压了下来，没说话就权当默认。 桑绪鸣满意了，和问云里、丁郭阳一起往里面走，物业那边是有监控的，监控室在哪也找过了。 没提前给物业打电话，是怕他们清理监控。 当然，他们都心里有数，就是不打电话也调查不出什么，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另外还有就是，这是查案的正常操作，要是提前打电话也会显得奇怪。 到了地方，监控室其实有人，在监控室的人给物业打了电话以后，很快物业的人就到了。 桑绪鸣再出示证件以后，物业的人很配合，就将所有的监控都调了出来，并且拷贝给他们。 拷贝完成以后，几人一起出门，这期间丁郭阳一直在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能就算是对监控有所修改或者是删除，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之后，几人就又回了警局，只有宋浅毫没有回，丁郭阳和问云里下车后，桑绪鸣沉声道：“我先送他回去再回来。” “好。” 丁郭阳熟练地点头。 等到车子开走了，问云里诧异地开口，“桑队就这么喜欢宋浅毫？” 这种程度的重视，想说不喜欢都难。 “自从宋浅毫出现在桑队身边，桑队就这样了。” 丁郭阳毫不在意地开口，“而且，他们俩从名字上就很般配的，明察秋毫嘛。” 他嘿嘿一笑，“就跟你和学遂一样，学问cp，不过……问检你真的是0？” 他有点儿好奇，也不是特别确定，就是觉得学问比较般配一点。 问云里：“……” 怎么警局的刑警还这么八卦。 “算了不八卦了，说实话桑队对这个宋浅毫确实不一般，我到现在都没去过桑队家。桑队是个公和私分得很开的人，就算这个人有问题，按理说桑队也不可能把人带回家，但是桑队还真就带回家了。要我看，不过就是打着公的名义，去凑得离宋浅毫近一点谋私罢了。” 丁郭阳自诩是个看事情相对比较透彻的人，应该是没看错才对。 确实，这一点问云里也觉得奇怪，无论是抽烟还是车上那句要有礼貌，都不太像不熟的关系，那种管束感，很像他管着阿遂一样。 就是喜欢的一种，没想到桑队还有一见钟情的时候。 “不管他们了，先回去看监控，顺便点个外卖，问一下桑队吃不吃，吃的话给他也点一份，这样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能吃了。” 丁郭阳懒得再想太多，再怎么样现在宋浅毫是没有问题的，再怎么样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案子也没有关系。 “嗯，我给桑队发个短信吧。” 问云里给桑绪鸣发了个微信，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不用了，我吃完过去 “桑队说吃完过来，应该是和宋浅毫一起吃了。” 他看了一眼丁郭阳。 “我就知道是这样。” 丁郭阳已经习惯了，进去以后就先把监控都找出来，尤其是能找照到人的全部弄出来。 “要我帮忙看吗？” 问云里坐在丁郭阳旁边。 “用不着，我之前就做过了小程序，既然还是那天的，那人是一样的，先让小程序走一遍，实在是没有再自己看。” 丁郭阳之前看监控看得眼都要瞎了，可不想再来第二遍。 做小程序就是因为这个。 “……好。” 问云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学习一点计算机，指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这种能够用电脑暂时性地开小差实在是太好了。 外卖是丁郭阳点的，半个小时就到了，等到两人吃完的时候，桑绪鸣回来了。 第153章 学遂伸手接下，摸了摸还挺厚，心底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谢谢，我就先下班了，您要是有什么事，还可以叫其他的陪玩。”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许踉跄，朝向他们点了点头，走出了门。 这个情况，他根本就没办法回去，骑车是肯定不行的。 日常上班，尤其是下午做陪玩，基本上是不会喝什么酒的。 很简单，有些有钱人一点就是那种很贵的酒，不算太富的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喝。 就是这次加班，不知道为什么，确实太有钱了。 他敢说，点了那么多酒，他喝了有六位数不止。 说好喝也好喝，说不好喝也不好喝，总归喝多了，就感觉什么都是一个味道。 他去了休息室，从房间里面锁上门确定从外面直接开不了，才倒头就睡。 * 问云里他们把所有的监控查了个遍，就跟预料中的一样，没有丝毫的线索。 显然，真的就只是个幌子，现在完全不知道这些人的死活。 关键是，几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绑架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没有丝毫的线索，看来必须要全市搜索，并且在网络上发布悬赏。 因为撕票的期限已经过了，暗中调查已经失去了意义。 当然，这个悬赏要在全市搜索以后才能发。 “白天开始全市搜索，利用天网实时追踪受害者的脸，包括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先搜索24小时，实在找不到的话再说。” 桑绪鸣怀疑受害者可能已经遇害了，钱他们都已经拿到了，如果人还活着，为什么不放回来。 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不过和梁勇业有关，指不定还有可能和拐卖有些关系。 或者这些人已经被拐卖了，但是他想不到拐卖的理由。 这些人身份不凡，拿他们换钱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拐卖呢？ 拐卖的钱，可能并没有赎金高，还有这些家庭都有钱，明明他们可以索要更多的赎金才对。 他想不通，而且这些人有些是经过家里培养的，脑子都很聪明，卖到大山里又能怎么样？ 第129章 你怎么知道学长喜欢乖的？ 什么都不会，甚至有些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有可能好吃懒做，而且有钱人家一般也不会放弃他们的继承人，或者是亲属。 到时候闹起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尤其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 就算再不发达的地区，也总会有小辈会使用手机网络…… 现在是2019年，不是2009年，也不是1999年，除非是拐卖到境外去了。 可光是出境就很麻烦，还要冒风险。 “只能先这样了，汪莎莎那边的线索也全部都断了，这些案子就像一个圆环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偏偏每次到要找到什么的时候，线索就会戛然而止。就好像背后有什么人故意操控一样，梁勇业到底是草木皆兵故意试探我们，还是那个小区真的没有什么？” 已经深夜，问云里揉了揉太阳穴，本来想着在警局里呆一夜的，但是现在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 他早上不用去检察院，下午还有个案子开庭，庭前模拟已经做过了，还是得去睡一觉才行。 “桑队，我白天下午还有案子要开庭，我得回去睡觉了。” 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行，你先回去吧，等有线索了我再通知你。” 桑绪鸣点头。 “嗯。” 问云里出了警局，想起阿遂可能还在俱乐部，先给阿遂打了个电话。 把阿遂放在俱乐部里，他还真的不放心。 “喂？” 那头很快就接了，嗓音异常的沙哑，还带着浓浓的困倦。 “阿遂。” 问云里拿着上车，准备发动引擎。 “你现在还在俱乐部吗？加班结束了吗？” 学遂迷迷糊糊的，但是听到了学长的声音，本能地开口，“嗯，刚结束没多久，我还在俱乐部，实在是没法骑车回去了，不安全。” 喝的有点多，就算是大半夜也不能骑车酒驾，会出事的。 “好，我现在往那边赶，我去接你，你收拾一下下来，回家睡。” 问云里光是听就知道阿遂喝了不少，眉眼染上了几分心疼。 为了赚钱，阿遂以前在酒吧打过兼职，后来也学了点喝酒，这酒量一向不错。 他的酒量倒是不行，两杯红酒就能喝个微醺的程度。 “好，学长，你要来接我啊。” 学遂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眨巴了两下眼睛，说话的语速很慢，有点儿撒娇的意思。 “嗯，去接你，你收拾收拾下来，我接你。” 问云里失笑，怎么阿遂完全喝醉了这么可爱。 “哦，我这就下去，学长你得等等我。” 学遂嘟囔了两句，把小费和手机什么的都拿上，出了门。 他先去洗了把脸，甩了甩脑袋，感觉特别清醒。 但他知道，他可能是醉了，一般醉酒的人不会认为自己喝醉了，可他以前在酒吧做酒保的时候经常喝酒，能反应过来自己有没有醉。 绍虹俱乐部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必须保持清醒，避免出现什么问题。 还好，一路坐电梯下去，在这个点基本上就没什么人。 第154章 深夜了，皎洁的月光在城市里撒下淡淡的光晕，偶尔天边的几颗繁星点缀，岁月无忧感扑面而来。 一路上车辆稀少，问云里很快就到了俱乐部楼下，他刻意避开了监控。 他不是第一次来接阿遂，所以阿遂知道他停车的位置。 果然，阿遂在另一个转角口等着他。 他把车停下，打开车窗，“上车。” 学遂的脸红扑扑的，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歪着头多看了问云里两眼，似乎是为了确定。 “嗯，是……学长。” 他点了点头，好像在和自己说话，绕着去了旁边上了副驾驶座。 “怎么喝这么多。” 问云里知道阿遂喝酒了，但没想到能喝这么多，而且他身上还有烟味。 看来，烟也没少抽。 他皱了下眉宇，倾过身子给学遂系上了安全带。 “没有。” 学遂猛然摇头，不承认。 “都这样了，还没喝多？” 问云里让他逗笑了，知道是工作使然，不是故意喝酒的，所以也不生气，只是想逗逗他。 “没有，学长不喜欢我喝酒，我怎么可能喝多呢？” 学遂撇嘴。 “是，你没喝多，回家再说。” 问云里又把自己的安全带系上，开车回家。 一路上，学遂好像喝多了不舒服，真的睡着了。 等到地方的时候，学遂歪着头，睡的很香。 问云里瞳孔里闪烁着宠溺，从车上下来，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把人小心翼翼地背着。 “……学长。” 学遂没睁开眼，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声地喃喃了一句，双手抱着问云里的脖子。 “嗯，学长在。” 问云里侧过头贴了贴他的脸颊，把车门锁上，背着他去坐电梯。 他的体力一向很好，背阿遂没什么问题，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刚好有个男人也要上楼，看到两人这样也摁了电梯。 等到上去的时候，也是这个男人帮忙摁的电梯。 “谢谢。” 问云里道谢，背着学遂进了家门，先把人放在了沙发上。 他刚要再去门口换鞋，手腕就被攥住了。 “学长，陪我。” 学遂沙哑的嗓音里磁性又好听，慢吞吞地撒娇。 “我会换个鞋。” 问云里无奈，蹲下身在他额头上轻吻，“马上就回来。”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松开了。 “喝醉了酒还挺乖。” 问云里挑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装的，还是说是真实的情况。 “我本来就很乖。” 学遂又喃喃了一句，根本没睁开眼。 “嗯，你很乖，特别乖。” 问云里换完鞋回来，回了一句。 他蹲下身凝视着学遂的侧脸，沉默了几秒钟，倏然问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学长喜欢乖的？” 他一直好奇这件事情，或者是他心中大概有答案，但那是他的猜测，毕竟不是从阿遂口中说出来的。 从“第一次”正面见面的时候，阿遂就表现出乖巧的模样，那种特别虚假的伪装，他本能地看着不舒服。 他知道阿遂在外人的眼里一直都是乖巧的，可也没有乖巧到那种程度。 第130章 沧源，3，处理 在他面前，明显就是特别刻意地伪装，专门装给他看的。 学遂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乖的吗？” 一句话，让问云里心神一震，随即一股酸涩和刺痛从心脏处蔓延至四肢八骸。 恍然回神，他凝视着熟睡的学遂，低声喃喃：“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因为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特地在他面前装乖？ 毕竟，在阿遂的眼里，他是阿遂喜欢的人，所以要更特别一点。 还有上次阿遂说的特权，装乖可以拥有特权，所以阿遂是不是认为在他面前装乖，可以获得更多的特权？ 学遂睡得很熟，没有说话。 问云里将人横抱而起，回了卧室。 在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从学遂的身上掉下来一个信封。 信封里的钱随着信封一起散开。 问云里很清楚这是阿遂陪酒的小费，他蹲下身把钱捡起来，在捡到其中一张的时候，在钱的下面，夹了一张纸。 他怔了一下，拿起来瞅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沧源，3，处理。 就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问云里眉眼一凛。 这毕竟是从绍虹俱乐部带出来的，而不是从其他地方带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这些文字和他现在的案子有什么联系？ 他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阿遂，将钱装进信封里后，又拿手机给阿遂发了条消息，那张纸他自己留下了。 把卧室的门带上，他找出桑绪鸣的手机号，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还没睡。” 桑绪鸣还在想还有什么方式，能够找到被害人现在的位置，没想到问检又打了电话来。 “阿遂在俱乐部陪酒，带回来一个信封，信封里装了一张纸，我总觉得有可能和现在我们这个案子有些关系。” 问云里沉声开口，“我马上开车回去，我们人可能不够，你再叫几个人来，我们去一个地方看看。” 第155章 “现在？” 桑绪鸣意识到问检可能有其他的线索了，挑了一下眉宇。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其他消息了？ “嗯，现在，等我，我已经出门了。” 问云里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等他回到警局的时候，桑绪鸣、钟蝶、丁郭阳都在等着了，另外还有两个值班的刑警。 “问检，你好，我是值班刑警卢校。” “问检，你好，我是值班刑警元绚。” 两个男刑警都认识问云里，毕竟问检来警局的次数太多。 “你们好。” 问云里对这两个刑警眼熟，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后走上前，把纸条递给桑绪鸣，“你看看这个吧，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但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嗯？” 桑绪鸣打开一看，看到上面的字，瞳孔骤然一缩。 “沧源？那好像是城郊的一个仓库？” 还写了个3，难不成是三个人已经死了？ 三具尸体？ 处理的意思，是处理三具尸体吗？ 他思绪一转，就知道为什么问检突然过来，看来问检也是这么想的。 “对，先去看看再说，万一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 “也是，走。” 桑绪鸣点头，现在案子陷入了僵局，只要是能有线索的，自然是要跑一趟。 要是错过线索，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了。 开了两辆车，桑绪鸣上的是问云里的车，另外的是卢校开的。 路上，桑绪鸣看向问云里，“这个纸条是怎么拿到的？不会被发现吧？” 他只听到了信封，不知道具体怎么拿到的，这要是真的是线索的话。 万一查到学遂的头上，指不定会有危险。 “阿遂的酒量很好，一般很少醉，这纸条是夹在他陪着喝酒的一个客人给的小费里的。” 问云里也想到了这一点，“我在临走前给阿遂发了消息，让阿遂不要再去俱乐部里上班，等回头他以实习的原因辞职就行。” “不行，这样的话，不更意味着他有问题吗？” 桑绪鸣摇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那里确实太危险了，他如果去的话，若是真的发现是在他的身上，那些人难保不会用其他的手段。” 问云里怎么会不知道桑队的意思，但是他不能拿阿遂的安全去赌。 “学遂……是学物理的吧？” 桑绪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声开口。 “嗯，怎么了？” 问云里诧异地看向他。 “我家旗下的一个科技方面的公司，建了一个物理实验室，对接的是国安局，还有科学院，要不让他来我家里这边实习吧？到时候，基本上是半封闭，隔段时间才能回家，这样是不是能安全点？” 桑绪鸣对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记得好像是有那么个实验室。 回头去问问，在他自家的集团，这种事情应该问题不大。 问云里：“？” 这直接是以公谋私了啊。 他家里人不会打他吗？ 丁郭阳：“？？？” 我操，桑队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大佬？ 他一直都没发现。 之前知道桑队有钱，却也没想到这么有钱。 物理实验室，那是有钱也开不起来的吧？ 他不理解。 “怎么了？我觉得以学遂物理学院天才的名头，进实验室也不算是走后门……吧？” 桑绪鸣关于商业方面的事情，那可真的是一丁点儿都不懂，只能说猜测一下。 “不算。” 问云里一本正经。 能让阿遂更安全，又没有原则性的问题，他为什么不答应。 不答应那可是傻子。 “那就好。” 桑绪鸣舒了一口气。 丁郭阳：“……” 不是，在这方面，怎么桑队就跟个傻白甜似的。 这还是刑侦队的队长吗？ 两人一路聊着，等到开到郊区的时候，已经快要五点了。 天色还是偏暗的，已经快要亮了。 把车停在附近，一行人全部下了车。 郊区很暗，基本上没有灯，比较好的是，刚好这个时间天要亮了，就不用过度依赖灯光。 除了中间的一条公路以外，附近都是农田和树林，只有距离公路三百米的位置，是一个大型的仓库。 第131章 找到了尸体 仓库的面积极大，是专门用来装货的地方。 从公路到下面的田野是没有路的，只能依靠他们步行过去看看。 “走，我们去看看。” 桑绪鸣从公路上面跳下去，没有太大的坡度，就是相当于正常台阶的几倍高而已。 “嗯。” 问云里紧跟着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跟着的，这是城郊，万一真的有问题，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 还好这个时间，地里基本上都已经收割完了，有些是种的菜，只要小心点，不会踩到的。 往东边还有一条能专门走过去的小通道，似乎是建立仓库的人特地留的路，方便他们搬运东西之类的。 “那边有路，走那条路。” 丁郭阳眼尖，往那头走。 第156章 其他人都跟着过去。 等到了仓库附近的时候，桑绪鸣的脸色陡然一变。 “我好像闻到了臭味。” 他眯了眯眼，四周打量了一下，没有找到臭味的来源。 臭味分很多种，但是这种腐烂的臭味，很明显。 也可能这是夏天，所以味道极为刺鼻。 “我也闻到了，尸臭味？” 丁郭阳就差吐出来，他本来就看不得尸体，但是好歹跟着出过现场，那种味道他闻到一次就要吐了。 就是这种腐烂的臭味，臭的让人头皮发麻。 “嗯，是什么腐烂的臭味，是不是尸臭还不好说，先找找这臭味是从哪来的。” 问云里这几年也跟过不少现场，对于这种味道也算是熟悉，只是多数时候都是已经大致清理过的，味道没那么刺鼻。 “找找。” 卢校也捂住了鼻子，皱了下眉头。 没人会觉得这种味道好闻，主要是太刺鼻了。 几人分开找了找，大致顺着仓库的附近看了看，完全没有任何的痕迹。 最后，问云里几人把视线放在了沧源仓库上，“难不成？在里面？” 他皱了下眉头，感觉有点不太思议。 把尸体藏在仓库里，这不是直接就能发现了吗？ 站在仓库的门口，问云里瞅了一眼，“看来是在里面，这个锁是生锈的，这个钥匙其实不难拿到，甚至撬开也很容易，要是别人藏进去的，也不是没可能。我记得，这个仓库一般很少用到，好像是储备不惧光的大型工具的仓库。” “确实。” 桑绪鸣走了过去，从身上找了一根特别细的铁丝。 “你还会撬锁？” 问云里眼角一抽，这种锁不难撬开，但是也需要诀窍的。 现在的锁都很高级，一般人谁会去学习撬开这种东西。 不愧是刑侦队的队长，什么都要会一点。 还有，更厉害的是，桑队居然这种铁丝随身装？ 一般人，谁会身上装这种东西。 “桑队溜门撬锁的本事厉害着呢，很多简单的锁，基本上是一撬就开，困难一点的有工具也简单。” 丁郭阳啧了一声，吹嘘了一波桑队。 “你小子滚。” 桑绪鸣并没有觉得这个夸赞有什么好的，反而眼角一抽，踹了丁郭阳一脚。 丁郭阳撇嘴，没几秒钟，桑绪鸣就撬开了。 他把锁暂时扔在地上，撬锁的过程中，他根本是隔着纸巾之类的东西撬开的。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锁可能是别人撬开的，指不定锁上面还留有那个人的指纹。 打开了其中一扇门的一条小缝，扑面而来的恶臭味，就让几人脸色巨变。 丁郭阳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直接走远了点蹲下身就要吐。 臭，实在是太臭了，怎么会有这么臭的味道。 别说丁郭阳，就连见过不少尸体的问云里都忍不住想干呕。 那是一种生理上无法拒绝的干呕。 桑绪鸣见过的尸体更多，所以只是脸色微变，可能是已经习惯了，感觉要好上一点。 他在几人都干呕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 就一眼，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问云里缓了缓，才看向里面，这一眼也和桑绪鸣一眼，瞳孔微缩。 只见，在距离他们有四五米的位置上，有一摊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有一个类似于人形，但是好像是被肢解的肉块。 在肉块旁边和各处，爬着很多虫子，还有一个似乎像是膨胀了的东西，那是一眼看过去就会让密集恐惧症的人头皮发麻的情况。 在更远一点的位置，似乎还有几块。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头发，很明显……就是尸体。 可能就是纸条上所写的3，应该有三具尸体。 桑绪鸣没有走进去，确定是人以后，立刻看向卢校，眸色渐深冷得刺骨，“卢校，你立刻打电话，把人都给我叫过来封锁现场，还有痕检科的人，还有两名法医和助理全部叫过来！”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呈现出了巨人观，高度腐败的身体，尤其是可能有三具尸体，一个法医肯定不够。 一般人谁会想到仓库呢？ 想要找，除非有人报案，不然根本找不到这里。 他脸色微变，看向问云里，“我会立刻让公司给他发一封邀请实习的邮件，然后他想办法不要太引人注目，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发现了尸体，他如果不能正常工作，肯定会被发现。或者是，我暂时捏造一个有人报警，我们才过来查的假象，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不那么引人注意。” 本来是抱有着可能的态度过来看的，没想到真的查出了些什么。 “如果是纸条的话，我们能不能顺着这张纸条去查？” 问云里意识到了什么，眸子危险地眯起。 纸条是客人身上的，顺着客人去查总归是能查出些什么。 “不，不用这么查，学遂那边应该会有客人的资料，那就让他继续上班，我们没有顺着纸条查到他们的身上，那他们就有可能怀疑不到学遂的身上，会认为我对外的说法是正确的，是有人闻到了臭味，所以报了警。” 桑绪鸣脑子一转，“而且，如果查的话，万一把谁拿出来当挡箭牌，我们的调查可能直接终止。都已经藏了这么长时间，调查也不急于一时。” 第157章 第132章 学长，我知道你想 “但是根据这些尸体，接着查的话，有可能能找到其他失踪的那些人啊。” 问云里提出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失踪的人实在是太多。 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有没有可能能找到剩下失踪的人，那些人只是失踪了，还没确认死亡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算是查也需要知道这些尸体是谁，也得知道他们失踪的顺序，如果有最后失踪的人，那基本上就代表着剩下的人都遇害了。” 桑绪鸣在案子上，情感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理智。 如果真的打草惊蛇，会不会是替死鬼不好说，能不能调查到什么也不好说，甚至于可能死的人更多，或者有更多的受害者。 他也有恨不得现在将人缉拿归案。 “还有，这只是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确实有关键性的线索，但也只是这几个字，上面并没有详细写到底是什么，或者是杀了人之类的。抓回去，他们也可以狡辩说我只是想处理三个拖拉机，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能找到线索固然高兴，但紧接着是更多的陷阱和一系列的调查。 这是他职业生涯中，调查过的最大的案子，或者说牵涉最广的。 以前的案子，就算是连环案，也没有到那种程度。 问云里沉默了几秒钟，刚刚情绪占领了脑子，没反应过来。 他作为一名检察官，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证据在案子中的重要性。 一张纸条，确实没有办法证明什么。 谁都有可能写，甚至纸条上可能都已经没有那些人的指纹，就算有也可以随随便便地一带而过。 更何况，一般人谁会想到沧源3处理，指的是处理沧源仓库里的三具尸体呢？ 怎么都说不过去。 一旦真的清醒，很简单的就明白了为什么桑队这么冷静。 作为一名检察官，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那就先藏着吧，对外声称是有人报案就行。” 问云里都糊涂了快。 “嗯。” 桑绪鸣看着里面的尸体，闭了闭眼。 很快，在六点多的时候，警察们和法医都已经到了。 两名法医都是中年人，一男一女，两人全副武装，看着里面的惨状，脸色难看。 巨人观尸体，对法医们也算是一种挑战，还好这次来的法医都是见过大场面的。 这种尸体，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这次一来就是好几个。 戴上鞋套，两名法医进去了。 靠得近了，才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虫子还有恶臭的味道，哪怕全副武装都遮挡不住。 问云里也见不到这种场面，他良好的心态在这上面似乎也没什么大用。 他没进去，桑绪鸣见过这种场面，感觉还好一点。 “根据现在的天气可以判断，抛尸的时间可能是在48小时内，其他的我现在给不了答案。” 女法医摇了摇头，这种尸体都得带回去进行一系列解剖实验才能断定。 “我也一样，这环境太乱了，得带回去。” 男法医是一样的想法。 “嗯，那就让人把这些尸体都带回去。” 桑绪鸣确定了是三具尸体，也就是说纸条上说的是正确的。 谁让这纸条是从绍虹俱乐部里出来的呢？ 肯定有关系。 “问检，学遂是见过给小费的客人的，可能需要把他带回来对那个人进行画像。” 不调查是表面上的，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私底下还是要调查的。 有学遂在，能够对人进行语言描述，只要能找到这个人的身份，指不定能顺藤摸瓜。 “好，等我回去就带他过去。” 问云里点头，这当然没问题。 现在脑子不混了，当然明白桑队的意思。 “剩下的我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家了，等学遂酒醒以后，我就带他去警局。” 问云里困得头疼，尸体找到了，剩下的就是痕检和法医的事了。 暂时用不上他什么，下午他还有个庭审。 “好，你庭审结束再带学遂过来吧。” 桑绪鸣还记得问云里今天有个庭审。 “嗯，我走了。” 问云里是开车来的，现在开车回去也挺方便。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他刚打开门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沙发上。 还没等他多想什么，那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磁性的声音。 “学长。” 学遂起来上个厕所发现学长居然不在家，他记得是学长带他回的家，所以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之前并没有断片，但在确定学长来接他后是彻底断了片。 他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在想是不是他喝醉了酒学长不高兴了？ 还是说？ 于是他爬起来去洗漱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起来。 然后他就在客厅等，想着学长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想到刚这么想的时候，学长就回来了。 他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阿遂？你睡醒了？” 问云里看着直接抱着他的阿遂，忍不住失笑，“怎么了？醒酒了？” 第158章 “我做梦梦见学长不见了。” 学遂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他听出来了学长没生气。 “是吗？” 问云里笑，又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在，阿遂，我一直在。” 他一直在，想要努力去让奔向他而来的月亮幸福一点，快乐一点。 他的月亮，值得最好的。 而他，就是最好的。 “嗯，学长你身上有点臭，是去了什么地方吗？” 学遂皱了下眉头，嗅了嗅。 感觉他刚洗完的澡都没用了。 “嗯，我去洗澡，你也跟我一起。” 问云里想起这是尸臭，哪怕阿遂洗过了澡，也得拎着再去洗一遍。 结果一句话，让学遂的眼睛都亮了，没等问云里说什么，一把将他横抱而起，走向主卧的浴室。 “阿遂？” 问云里意识到了什么，眼角一抽。 学遂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学长，我知道你想，但是别着急，我也想。” 想岔了就想岔了吧，反正学长会宠他。 问云里：“……” 之前有点太乖，现在这是乖中带着点野，是吗？ 第133章 暂任画像师，宋浅毫 等进了浴室，淋浴头的水洒下来，问云里在学遂亲上来之前，低声道：“我下午有庭审。” 他的小兔子现在咬人的时候秒变小狼崽，又爽又疼，他偶尔还招架不住。 他工作相对比较忙，他们之间的亲密其实也挺有限，能理解阿遂渴望的…… “没事，学长，我不会很过分的，你放心。” 学遂眨巴了两下眼睛，垂头堵上了问云里的唇瓣。 问云里：“……” 我信你个鬼！ * 一直折腾到十点多才结束，一夜没睡的问云里到最后几乎没了意识。 学遂太喜欢学长被他欺负时的模样，那一双清冷漂亮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偶尔还泛起一丝丝水光。 他看着学长困倦地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深邃的眼瞳里席卷着病态般地占有欲，凝视着已经有点乖巧窝在他怀里睡着的男人，低声喃喃：“学长，我这样……算野吗？” 他始终没有忘记，在联谊会场上的时候，学长第一次拒绝了他，说喜欢野一点的。 可他，放纵性格的时候有点太野了，他怕学长招架不住，所以一直压抑着。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想让学长讨厌。 谁会不喜欢乖巧一点的人呢？ 他在心底默念着。 学长真的睡着了，没有回答他，他也不需要学长的回答。 现在，他们的关系就很好，相处方式也很好，他……不想换。 就这样，最好了。 抱着学长去浴室里洗了洗，才回到床上睡觉。 在睡之前，他定了闹钟，避免学长错过庭审。 中午十二点半，学遂被闹钟声吵醒，看着还在熟睡的学长，他赶忙起来去做饭。 学长庭审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做完饭吃完也差不多接近两点了。 到时候学长可能还要回检察院再翻一翻资料，时间上刚刚好。 问云里是被学遂叫醒的，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到后面彻底没了意识。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快一点了。 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感觉还行，阿遂似乎真的有刻意没那么过分。 他唇角忍不住扯出一点点弧度。 “学长，快吃饭，等下学长你去检察院，我在家里乖乖等你。” 学遂把饭菜都端上桌，他发现为了满足学长的口腹之欲，他学习了各种各样以前不会的菜。 毕竟满足了学长的口腹之欲，他才能索要他的口腹之欲，怎么算也不亏不是？ 问云里早就看穿了阿遂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只是他不在意，这在情侣面前，本身就算得上是一种情趣。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情趣。 他以前对吃的确实也没什么感觉，自从阿遂在身边以后，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能吃上美味的食物。 这些食物，可比他在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在吃的过程中，学遂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问云里，“学长，你给我发的那个微信是什么意思？” 他起来做饭的时候，去看了一眼手机顺便充电，就看到了学长给他发的消息。 怎么突然就不让他去俱乐部了？ 不过，他确实也有辞职的打算。 “你的客人给的小费里，有最近失踪人的信息，我们去查了，找到了三具尸体，目前还没有确定是不是失踪人，但是八九不离十。等我庭审结束，我回来接你，警局需要对你看到的那个人进行画像，我们需要找到那个人的身份。” 问云里知道在警局阿遂迟早会知道，现在新闻又铺天盖地，也不是什么内部消息。 何况这个线索还是阿遂无意见给的。 “啊？” 学遂一脸懵逼。 他确实没有拆过小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和桑队都认为，你陪酒的那个客人，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必须先知道这个客人的身份，然后顺着线索往下查。为了你的安全，才考虑到让你辞职。不过你暂时还是别辞职，避免他们发现什么，就正常上班就行。” 第159章 问云里虽然还是觉得直接辞职是最好的，但是打草惊蛇可能让阿遂更容易陷入危险，倒不如顺其自然。 “好。” 学遂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但是能帮上学长他就高兴。 该配合就配合，今天他刚好也不上班，昨晚加班完就是休息一天的。 问云里下午去了庭审，没什么悬念，结束后开车回了家，接上了学遂去了警局。 为了避免有人盯着阿遂发现什么，阿遂是全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还走的小门。 上去以后，桑绪鸣几人已经在等着了，包括一个挺眼熟的人。 “这不是宋、宋浅毫吗？” 问云里眼角一抽，不是说这是桑队喜欢的人吗？ 怎么带到警局来了，虽然这里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问检。” 宋浅毫冷淡地开口，“局里的画像师似乎出了点问题，所以就被桑绪鸣拎过来暂时担任画像师。” “礼貌一点。” 桑绪鸣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手掌拍在了宋浅毫的肩膀上。 宋浅毫没说话，只是睨了他一眼，那眼底赤裸裸地写着几个字——你有病吧。 在场的其他几人眼角也忍不住一抽，什么情况，这是桑队？ 桑队脾气不好归不好，也没到这种程度啊？ 怎么会？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情绪，低声道：“他暂时担任画像师，先开始画像吧，他的技术很好。” 这话一出，宋浅毫诧异地扫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还会夸赞他。 紧接着，桑绪鸣就又靠近了一点，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又说了一句，“当然，接吻技术更好。” 宋浅毫脸色微变，手指忍不住攥紧，几乎是强压下了想杀人的冲动。 “他们在说什么？” 学遂感觉宋浅毫和桑绪鸣之间怪怪的，而且从桑绪鸣说过什么以后，宋浅毫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从他的角度上来看，两人之间明显有猫腻，尤其是……桑队似乎对宋浅毫有意思？ 这是作为一个1的第六感。 第134章 廖坦 “不知道。” 问云里摇头，不过能看出来两人的情况很暧昧，至少桑队很喜欢宋浅毫，但是宋浅毫似乎对桑队并不感冒。 “学长，你觉不觉得他们像一对啊？” 学遂又瞄了他们一眼，声音放的很小，就怕他们听见。 看出来归看出来，表现在表面上是另一回事。 “嗯，未来可能就是一对。” 问云里啧了一声，看桑队这情况应该是彻底栽了。 “我果然猜的没错。” 学遂就知道这两人有猫腻。 “谁要做画像？过来。” 宋浅毫似乎已经厌烦了，皱了下眉头，沉声开口。 他又拿了速写用的铅笔，还有一张白纸。 “我。” 学遂坐了过去。 两人开始画像，其他人都没说话，听着两人的对话，大概一个小时，画像总算是出来了。 宋浅毫画的很真实，基本上是修修改改了好几次。 而学遂本身的记忆力就极强，一个人的容貌他根本就忘不了，看到宋浅毫一个个的画出来，几乎是照着他脑海里的人物画的。 他看到纸张上面画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怔住了，有点不太敢相信。 他怎么就没有这种技能呢？ 要是有的话，肯定就能帮上学长了。 “没错，就是这个人。” 学遂很肯定地开口，“还有一个类似于保镖助理的家伙，他的长相我也看到了，要一起画吗？” “不用了，等查到这个人以后，查查他身边的人，你看一下照片是不是再说，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再画一个。这样省时间，也比较方便。” 桑绪鸣摆了摆手，把纸张从宋浅毫的手中抽出来，递给了丁郭阳。 “郭阳，你把这张纸上的画像扫描一下，去内网里查，应该能查到。” 这画像画的很真实，一般很容易就能查到。 “好。” 丁郭阳去扫描到内网里查，总共也没花多长时间，就出现了几张身份证照片，应该都是相像的。 “出来了，是这几张。” 他把人物投射到投影仪上，所有人都能看到。 那几张身份证，只是身份证上的照片，有些时候和正常的照片有一定的区别，有相似的也正常。 “有没有他们的近照？” 问云里询问。 “等一下，我调一下。” 丁郭阳又把几张照片调出来，让学遂去看。 毕竟只有学遂见过那个人。 “是中间那个。” 学遂扫了一眼，很快就认出来了。 问云里问：“确定吗？” “当然，我对我的记忆力有自信，昨天晚上陪喝酒陪到半夜呢。” 学遂打了个哈欠，还没睡醒，对这个带着点优雅的男人，他有很深的印象。 “好。” 丁郭阳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先找找他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 他看到了这个人的身份，愣怔了几秒，又开始调资料，很快找到了几张照片。 “学遂，你看看是不是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 第160章 这些都是这人身边经常出现的人。 “是右边那个。” 学遂又看了几眼，确实是最右边的那个。 “好。” 确定了以后，丁郭阳看向宋浅毫和学遂，“你们两个可以先回去了。” 案子不能让他们知道，这是纪律。 “那学长，我先回家了。” 学遂知道他肯定要回去的，这些事情他也不能掺和。 “嗯，你开我车回去，注意安全。” 问云里不太放心，还是自己的车钥匙给他了，这样他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好。” 学遂点头。 “我跟你一起。” 宋浅毫淡淡地开口，扫了学遂一眼。 “我送你回去。” 学遂想着卖桑队一个面子，也没什么问题。 “好。” 宋浅毫这会儿脾气看着挺好，让桑绪鸣忍不住多看了学遂一眼。 怎么这小子在他面前的时候，态度性格就这么恶劣。 难道是……因为那个吻？ 他皱了下眉头，还是把这个想法给甩掉了。 “注意安全。” 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不用你说，你才是最危险的。” 宋浅毫回怼。 桑绪鸣：“……” 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个臭小子，恼火。 两人并肩走出去了。 等到人都走了，丁郭阳才将个人资料调出来。 刚才他调资料的时候，刻意用小程序遮住了他们的名字和重要信息。 倒也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这个案子牵涉甚广，内部资料不能泄露。 “学遂在绍虹俱乐部的那个客人，名叫廖坦，今年41岁，目前是坦金辉货运公司的董事长，他的公司也是天使投资人梁勇业所投资的，但是梁勇业并不参与整个运营，相当于又是个幌子。” 丁郭阳头疼，每个案子都少不了梁勇业，偏偏没有任何决定性证据，但凡有也不至于一直卡着。 “猜到了，肯定是这样，他其实挺明目张胆，但是知道只要我们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逮捕他。” 钟蝶啧了一声，想想就让人烦躁。 “他就是因为自信，不然他明明可以不那么明显。” 霍飞觉得这人也是个奇人，脑回路不知道怎么长的。 “不重要，如果是货运公司的话，那就很明显了，难怪是他们要运输尸体。沧源仓库大概率和他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不至于撬锁藏尸。” 至少桑绪鸣是这么认为的。 “我也觉得没有关系。” 问云里和桑绪鸣一样的看法。 丁郭阳又去查了一下，摇头，“确实没有关系，沧源是另一家公司的，甚至和梁勇业都扯不上任何关系。” “这样就对了，梁勇业这么谨慎的人，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破绽。” 桑绪鸣危险地眯眼，这个犯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捉拿归案。 这个案子，基本上算是堵上了他的半个职业生涯。 他一定要抓住，第一次他碰上这么谨慎狡猾的人。 明明一切都有联系，偏偏什么证据都找不到，放出来的证据也没有办法服众。 “尸检报告出来了没？” 问云里想起来在仓库里的尸体。 “没有，但是确定是三具尸体，是三具男尸，年龄在22岁到25岁之内，已经在做dna鉴定了。” 第135章 修沙旗，修谈灯 桑绪鸣也在等尸检报告，但是根据现在这样来看，尸检报告可能得明天，不过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到底死的这三个人是谁。 “那就再等等吧。” 问云里坐在椅子上，看着上面的资料。 “先查一下这个廖坦吧。” 他们现在唯一能暗中查的就只有廖坦，“对了，那个跟在廖坦身边的是什么人？” 丁郭阳将他的资料调了出来，“柴牧虚，是一个保镖助理，好像是个孤儿，是在静安福利院长大的，因为身材高大学过些许武术，所以当上了廖坦的保镖助理。” “保镖助理？是既保护人身安全，又负责助理工作？” 问云里听到这么个称呼，眼角抽搐了一下。 “嗯，就是这个意思，他跟在廖坦身边有五年了，是廖坦最为信任的人。” 丁郭阳看了一眼资料，确实就是这样，廖坦的身边换过不少的助理，只有他是一丁点儿都没换过。 “那从他下手也可以啊。” 问云里眯眼。 “先慢慢查，不着急，廖坦不是本地的吧？怎么会来江安市，查一下他是来做什么的。” 桑绪鸣不记得本地有这么个货运项目，应该是外地的。 “这个公司是青云市的，总部在青云市，现在全国各地有开很多货运分店，在全国货运也是能排得上号的。且这家公司于两年前上市，现在股价平稳。” 丁郭阳越是查，就越觉得有问题，怎么刚好在青云市。 “这怎么刚好就在青云市。” 桑绪鸣眉宇拧起，脸色难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梁勇业就是青云市的，他家发家之前，是青山镇的。” 问云里记得好像调查过梁勇业的一些资料，只是那些资料没什么用，都是表面上的，就没怎么关注。 第161章 不过关于梁勇业以前的户籍之类的，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桑绪鸣脸色微变，眯了眯眼睛。 “我记得，江安市好像曾经有一名刑警卧底，就是在青云市牺牲的。难不成，他当时调查的就是这个案子？” 他年龄不算多大，虽然来警局比较久，但是有些卧底是很早的了。 只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有名卧底刑警牺牲，在公安系统里比较出名，他有点印象。 “你是说……修沙旗队长？” 丁郭阳想到了什么，调了一下内网，愣怔了一秒钟。 “修叔叔。” 钟蝶脸色微变，低声喃喃。 缓了几秒钟，钟蝶才抬眸，低声道：“修叔叔卧底有很多年了，他以前是江安市第一刑侦支队的队长，只是他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所以出现了一个案子时，他顺藤摸瓜摸到了什么，就去当了卧底。 后来他牺牲了，所有的资料被毁，除了内部高层可能知道他卧底的案子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卧底的地区，正是青云市，是不是青山镇我就不知道了。” 她的记忆里，修叔叔脾气很好，每次见她都给她带零食玩具，可惜等到她再见到的时候，就…… “修前辈是今年年初牺牲的？” 桑绪鸣平日里对这些前辈都很敬佩，但是他事情太多，只记得好像是去年。 “爆出来的时间是今年，但实际上是去年就牺牲了。” 钟蝶知道些许内幕，但是不能说。 “其他的我就不能说了，而且现在只是内部的，今年国庆节举办仪式。” “是这样吗？” 桑绪鸣愣怔了一秒，卧底牺牲还拖了一年才爆出来？ 为什么？ “和公安系统没有关系，这是修叔叔的家属要求的。” 怕他们误会，钟蝶又忍不住开口。 她其实清楚，是因为谁，大概率是因为修叔叔的儿子修谈灯。 “先不想这个了，我去法医解剖室那边看看，不知道解剖的情况怎么样了。” 桑绪鸣没多想，先转身去了法医解剖室。 一般法医都是有助理的，但是这次的尸体比较……所以和平常不太一样，助理是站在门外的。 看到桑队来了，一个年轻男人赶忙迎了上来，“桑队，老师还在解剖。” “她让你在这等我的？” 桑绪鸣扫了一眼里面，大概明白了什么。 他和女法医的关系一向不错，合作的时间也久了，可能她知道他的脾气，才会让小陈在门口等着。 “对，老师就知道您肯定着急，就让我在门口等您过来，就是距离仓库最近的那具尸体，根据他身上的尸体，可以确定他年龄大概在22岁，男性，并且他有一颗假牙，根据目前的信息可以推断，他应该是薛家的长子薛耀，具体是不是现在就等dna鉴定结果了。” 小陈把老师要告诉桑队的全部说了出来。 “那剩下两具尸体呢？” 桑绪鸣听到薛耀两个人瞳孔一缩，因为这位是最后一个失踪的人。 如果他是最后一个，那是不是基本上可以确定，其他人都已经死亡了？ 不，暂时还不能这么推断，但应该基本上大差不差才对。 “暂时不知道，因为这个人的特征比较明显，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暂时确定。” 小陈摇了摇头。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桑绪鸣得到了答案，就回去了。 “怎么样？” 问云里听到门声，连忙站起了身。 “就是在我们入口里面没多远的那第一具尸体，可能是薛耀。” 桑绪鸣抿了下唇瓣。 “薛耀？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最后一个失踪的吗？” 问云里熟悉各种资料，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 “不清楚，现在dna检测没出来，等到确定是他的话，那可能……” 桑绪鸣心里清楚，大概率是没差了。 牙齿，年龄，都能对得上。 薛耀，江安市薛家的长子。 薛家在本地开了一家科技公司，算是本地的有钱人，科技公司是家族企业，曾经是做手机的，后来手机换代，芯片跟不上以后，就专门转型做科技。 薛耀正是现在薛家公司董事长的长子，人比较聪明，大学学的是金融管理，未来是要接家族企业的人，也是薛家最重视的继承人。 第136章 妈，我要是狗，那您是什么？ 所以，在他失踪给完赎金后两个小时，他父母就报了警。 距离报警也才三天，现在就已经找到了尸体，剩下的失踪时间更长一点的，可能已经遇害了。 “如果真的是薛耀，那其他人可能已经遇害了。” 问云里得出了同样的答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看验尸结果吧，现在先查手上的这两个人，还有你男朋友的安全必须要保证。”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认真地看向问云里。 本来就是案子牵涉进来的，万一真的出什么问题…… “我心里有数，放心。” 问云里失笑，怎么桑队比他还在意阿遂的安全。 或者说，桑队最近的压力越来越大，手上的案子积攒的越来越多，偏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案。 第162章 如果是他，他应该也一样。 不过，他现在也差不多，案子一环扣一环，现在很多时候都无从下手。 “先接着查。” 桑绪鸣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桑队，你不会一直忙到现在都没休息吧？” 问云里意识到了什么，眉宇拧紧了点。 “可不是吗？他不放心，每个地点都要自己走一遍，事必躬亲，我也劝不动桑队，他一天一夜没睡了。” 丁郭阳啧了一声，好不容易桑队有了个喜欢的人，那性子冷得跟冰山似的，更别提关心桑队了。 也不知道桑队什么时候能把人追到手，据他来看，这个宋浅毫看着城府挺深的。 他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觉得桑队本人在生活中根本就等同于傻白甜，只有在案子中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超出常人的敏锐。 两人长相看着挺相配的，就是性格上有点……嗯，说不出的感觉。 应该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惜他不能八卦。 “桑队，你赶紧休息去，我现在帮你看着，你再熬下去，小心猝死。” 问云里太清楚熬夜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了，前几年他拼命工作学习的时候，熬夜熬到心脏疼，还是康巡把他送进了医院。 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熬夜熬得有点过。 桑队是个很好的队长，他不希望桑队把自己逼得太紧。 “没事儿，以前也经常这样，今天晚上回去休息，明早之前手机都会静音，找不到我。” 桑绪鸣轻咳了一声。 这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很快，一个熟悉的刑警走了进来，看到桑绪鸣跟看到救星一样，大声道：“桑队，我可算是找到您了，您赶紧的，回家睡觉。” 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让几人都愣怔了一秒。 问云里好奇地睨了他一眼，“怎么了？” 只见桑绪鸣的脸色微变，眼角抽搐了一下。 “看来您知道是谁来了，那您赶紧的，不然我觉得局长马上就要来。” 刑警嘿嘿一笑，赶紧又蹿出去了。 丁郭阳是才过来没多久的，什么都不清楚。 钟蝶知道些什么，瞪大了眼睛，“桑队，该不会是阿姨来了吧？” “阿姨？” 问云里一怔，“桑队的母亲吗？” “没错。” 钟蝶多看了桑绪鸣一眼，“不是，我很好奇桑队你又做了什么，怎么能让阿姨直接找过来了？” 距离上一次阿姨过来，都有好几个月了。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桑绪鸣满脸的无奈，赶紧快步走向外头，这里面除非是经过同意的才能进来。 宋浅毫和学遂是被带进来的，一般是进不来的。 看到门关上了，丁郭阳看向钟蝶，“我听说咱们队有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不会就是桑队的吧？” 他来之前，就听说过，就是还没见到过。 确实，他来队里也没多长时间。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钟蝶笑得意味深长。 问云里和钟蝶共事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表情。 让人……忍不住好奇。 “我去看看。” 丁郭阳到底是止不住好奇，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包括问云里也一样，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 穿过走廊，就看到这样一幕。 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脸上挂着笑容，站在桑绪鸣的面前，说了一句，“人都带回家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句话隔得老远，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噗——” 丁郭阳目瞪口呆，直接喷出来了，“不是，桑队的妈妈这么虎的吗？催婚直接催到了警局？关键是桑队还出柜啊。” “毕竟桑队性格太直男，偏偏是个弯的，长得好看身材好，也难找。” 钟蝶手指扒拉了一下下巴，嘿嘿一笑。 自从桑队出柜后，桑阿姨可没少来警局。 问云里也看得眼角一抽，还好已经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根本没剩多少人，只有几个人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赶紧滚回家去。” 他咬牙切齿，冷飕飕的视线直扫几个刑警。 “那个，桑队，我这边工作忙完了，就先下班了，桑队再见。” “桑队，结婚了可得叫我们吃喝喜酒，没想到桑队那么厉害，居然已经把人领回家了。” 两道声音响起，不等桑绪鸣说什么，人就直接蹿出去了。 桑阿姨的脸上挂着笑容，“放心，等鸣鸣结婚，肯定把你们都叫上。” “妈！” 桑绪鸣头疼，拖着长音叫了一声。 “别叫这么大声，你妈还没聋。” 桑阿姨看向桑绪鸣的时候，脸色一变，倏然冷笑了一声，“你瞅瞅，你眼圈都黑成什么样了，就你这样的，谁能看得上你！等你这阵忙完，跟我去趟美容院，好好保养保养。对了，还有衣服，得多买点。要是好不容易叼来的儿媳妇给我弄跑了，我要你狗命。” 她伸手揪了一下桑绪鸣的耳朵。 “妈，我要是狗，那您是什么？” 桑绪鸣下意识地回答。 桑阿姨微笑：“……滚！马上给我滚回家睡觉去！” 第163章 她到底养的是什么狗儿子。 别人养的都是皮夹克，只有她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气人！ “马上回家，你先走。” 桑绪鸣心底松了一口气。 第137章 实习，找好了吗？ “你跟我一起走，就现在。” 桑阿姨硬是拽着桑绪鸣，把人给拽走了。 只留下几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尤其是问云里，轻咳了一声，“钟蝶，你们桑队和他妈妈平时就这么相处的吗？还有你们桑队生活中的情商，是这样的吗？” 这么耿直到他很少见的程度，整个一傻白甜。 “嗯，桑队生活中和工作中完全就是两个人，所以他这次能把宋浅毫都带回家，我其实挺惊讶的。” 钟蝶认识桑队很长时间了，她是烈士遗孤，所以警局里的基本上都认识。 因此，警局里的八卦，她基本上都知道。 “行吧，说实话，我没看出来。” 问云里可能和桑绪鸣基本上都是聊工作方面的事情，所以还从来没遇上过现在这种情况。 桑队这确实是情商堪忧啊。 他有点怀疑，桑队和这个宋浅毫…… 桑绪鸣出了警局，他妈还在唠叨，他有点头疼，把车钥匙放在了他妈的手上。 “老妈，今天你开车。” 开车的话，应该就会少点话了。 “对了，你和浅毫已经见过面了？” 他才想起来这事，难怪他妈能直接追杀到警局。 “见过了，挺好一孩子，你要是不好好调理调理你的情商，怎么能配得上人家。” 桑妈妈冷哼了一声，“怎么，你把人带回家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今天一开门就看到他站在客厅里，给我吓了一跳。还有，你可真不做人啊，人小宋才21岁，你之前告诉我你出柜，结果又没有喜欢的人，这都马上28岁了，找了个小朋友，可真有你的。”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妈，我是你亲儿子吗？” 怎么别人妈妈都向着自己儿子，就他妈不。 “是啊，要不是亲生儿子，我都不想管你。” 桑妈妈睨了他一眼，“我看小宋这孩子挺好，就是性格有点冷，感觉像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你既然喜欢人家把人家都带回家了，就好好对他。” 她这个儿子榆木疙瘩，好不容易拐来个对象，可不能被吓跑了。 “我心里有数。” 桑绪鸣笑了笑。 “你有个屁的数，还有数。” 桑妈妈撇嘴。 桑绪鸣：“对了，我爸呢？他怎么会放任您一个人出门来找我。” 他妈妈是个超级大路痴，对着手机导航都找不到家的那种。 生怕哪天出门就被人绑架了，以前每次他妈来警局的时候，也都是他爸看着的。 怎么今天就他妈一个人出门。 “他跑去钓鱼去了。” 提起这人，桑妈妈面带微笑。 桑绪鸣感觉浑身发冷。 完蛋，这他爹又做了什么事，把他妈惹毛了，难怪突然就杀到了他家，还正好见到了宋浅毫。 真是够吓人的。 * 另一边，江安市南边的一个小公寓里。 一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脸都被扇肿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看着坐在他正前面椅子上的男人的鞋。 “还有什么借口吗？你说不是你泄露的，那是谁？谁他妈突然跑沧源仓库附近，还正好闻到了臭味？啊？” 男人越想越气，站起身猛然踹到了中年男人的胸口上。 这中年男人赫然就是警局问云里他们刚查到的人——坦金辉货运公司的董事长廖坦。 廖坦瑟瑟发抖，嘴唇嗫嚅了两下，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男人冷笑，“现在不反驳我的话了？嗯？你昨天喝多了，跟谁说了这话，嗯？还是说，你是警方的桩子？”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廖坦。 他猛然抬头，狠狠摇头，“不，不，我怎么可能是警方的桩子，我一种效忠于先生，绝不可能背叛的，当初要不是先生，我可能还是个穷小子，怎么可能能有现在的成绩！” “是吗？” 男人眯了眯眼。 他脸上戴着一个猪的面具，看不见容貌和年龄，只能看到那黑洞洞面具下的眼睛异常的幽暗，让人看着内心发怵。 “是，当然是，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先生的！” 廖坦就差发誓了。 他清楚这人的脾性，知道如果不能让他满意的话，指不定他还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忍受的。 男人又凝视了他几秒，才转移了视线，“行了，你起来吧。你最近注意点，如果是你不经意透出去的，那可能已经查到了你的头上，必要时……你的命我可不敢保证。” 一切威胁，都必须彻底毁灭。 “我知道了，我也会查的，可能真的就只是个巧合。” 廖坦深吸了一口气。 “嗯，那就这样。” 男人站起身，在临走前又扭头睨了廖坦一眼，“再警告你一次，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嘴，就不要喝酒。喝了酒再管不好自己的嘴，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 第164章 廖坦心底微松，“我清楚，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没想到就去俱乐部放松一下，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他记得他好像没说，怎么会传出去呢？ 难不成他手底下有找死的人？ 他眯了眯眼，敛去了眸底的杀意。 * 后续的尸检报告没出来，问云里也先回了家。 等回去以后，学遂已经做好了晚餐。 “学长，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吃饭。” 他很勤快，勤快的让问云里有点……说不上来。 毕竟他是真的不怎么会做饭。 “来了。” 问云里把包放下，看着学遂熟练地围裙脱掉，眉眼染上了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回家看到阿遂在家里，他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学遂给学长盛饭。 “那个……学长，我今天接到了一个很好的实习实验室，我决定再干两天就辞职去实习了。” 他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嘴，“就是可能是封闭式的，一个月也出不了几回。” “实习？找好了吗？” 问云里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桑队的动作这么快。 “嗯，是一家物理实验室，他们还给我发了一些照片，我很喜欢那里。” 学遂的眼神里带着点憧憬。 第138章 桑队可能是故作高深 “行，你过几天就辞职，这样我也能放心。” 问云里脸上噙着笑意，如果阿遂不在的话，他也不用天天担心阿遂会不会被发现。 “学长查案子也得注意安全。” 学遂无奈，怎么学长真的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 “放心。” 问云里忍不住笑。 “嗯。” 学遂满意了，两人吃完饭，都躺在床上睡觉。 尤其是问云里，就睡了几个小时，简直困到要发疯。 * 学遂又在俱乐部工作几天，等到10号的时候，才辞职。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被人询问，或者是有人找事，很明显那些人根本就没调查到他的头上。 这也就意味着，这张字条有可能是之前传递信息不小心夹到了小费里面，他们没有发现。 不然，就是他们的中间也有警方或者其他的人想要往外传递消息，就是没想到为什么传递消息的人是阿遂。 可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事情，这件事情就暂时搁置了，如果真的是有人传递消息，那么迟早这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得知他是接到了实习邀请才辞职的，俱乐部的经理表示能理解，就让他走了。 问云里和桑绪鸣一起调查的失踪案子，剩下的三名死者也已经确定了身份。 就跟想的差不多，都是几乎快到最后失踪的。 从这上面来看，大概率全部都遇害了。 不过，根据现在所找到的，没有一名女性，他们在想有没有可能失踪人中的女性还活着。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设想，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调查到任何的东西。 “阿遂已经辞职了，谢谢你，桑队。” 问云里想到马上阿遂就要去物理实验室，他笑着向桑绪鸣道谢。 “他成绩足够优秀，我只是引荐了一下，我妈就喜欢人才，又是实习生，她直接就同意了。” 桑绪鸣言外之意就是还是他自己足够优秀，不然就算是他引荐，也没什么用。 “赶明请你吃饭。” 问云里也不喜欢道谢来道谢去的。 “好。” 交谈了两句，两人一起进了警局，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郭阳，现在怎么样了，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桑绪鸣看向丁郭阳，这几天也在全市搜索受害者，但是没有丝毫的线索。 全市搜索需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查了好几天没查到什么，就只能被迫停止。 毕竟每个辖区都有自己的案子，不可能把所有的警力都放在这个没有线索的案子上。 在全市搜索不能用了以后，基本上调查网络上和监控上的压力，全部都给到了丁郭阳的身上。 “没有，那两个人我也已经查过了，除了天使投资人以外，根本查不到什么。不过，前两天的时候，我查到廖坦在哪去跟踪了他，发现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好像是被人给打了。” 丁郭阳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我觉得可能是被幕后的人打的，但是可惜我追查了好几天也没找到。” “难怪你前天请假了，居然是去跟踪了。” 钟蝶倒抽了一口气，“你也不怕被发现。” 她就说丁郭阳一般情况下算是半个工作狂，至少在他热爱的事业上是这样的。 “哪那么容易被发现，我是个搞技术的，虽然跟着出外勤，加上我自己就是搞it的，网络上根本就没我什么照片，不会有人在意我的。” 丁郭阳一副别小瞧了他的模样。 “下次不准私自行动。” 桑绪鸣睨了丁郭阳一眼，没想到看一眼尸体都要狂吐的人，还能去跟踪。 “知道了，桑队。” 丁郭阳轻咳了一声，“全部的尸检报告应该也已经出来了吧？” “出来了，我去拿。” 桑绪鸣去了一趟他办公室，将尸检报告都拿了过来。 第165章 给几人看。 “你们看。” 三份尸检报告他都已经看过了。 霍飞才到，就看到这一幕，“尸检报告出来了？我刚从检察院过来，手上有点工作耽搁了。” “来看。” 问云里对霍飞招了招手，两人一起看一份尸检报告。 刚好，这份尸检报告就是薛耀的。 他们两人一行一行地往下看，看到其中几行时愣了一下。 “他们的尸体不完全？” 问云里猛然抬头，分尸是肯定的，他在仓库的时候就看到了尸体是好几块的。 但是却没想到会尸体不完全。 “嗯，薛耀的尸体不完全，缺少了很多东西，不能确定到底是几处抛尸，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桑绪鸣眉眼严肃。 “他身上的防御性伤痕很多，死后被分尸，生前遭受过虐待啊。” 霍飞觉得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钱都已经给了，为什么不放人。 “总共没索要多少赎金，如果真的缺钱，应该索要更多的赎金，直接灭口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问云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又顺着思路去想。 “确实不对，难不成是仇杀，故意弄了这么个幌子？” 霍飞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假设。 问云里没说话，倏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丁郭阳和钟蝶，“剩下的两个人也都是尸体不完全吗？” “嗯，对，也是尸体不完全。” 钟蝶点头，尸检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 丁郭阳：“我这边也是。” “问检，你想到了什么吗？” 桑绪鸣意识到了什么，眸子微微眯起，眸底闪烁着危险。 “嗯，但是我还需要其他的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问云里没急着给出结果，再怎么样这都是他的猜想，总得先确定才知道。 “你先把另外两份尸检报告给我。” 钟蝶和丁郭阳都知道他们的脑子没问检的脑子转得快，把手上的尸检报告全部递给了他。 问云里挨个看了一遍，其他人都好奇问检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又忍不住看了看桑队，桑队一脸高深莫测。 “难不成桑队和问检的想法是一样的？” 丁郭阳凑过去，小声地问钟蝶。 “我看并不是，桑队可能是故作高深。” 钟蝶撇嘴。 丁郭阳：“？” 桑队有那么聪明吗？ 第139章 另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还会故作高深？ 看完了以后，问云里刚想说什么，就撞上了桑绪鸣高深莫测的眼神。 “桑队，你也猜到了？” 他们的默契看来还不错。 “什么？” 桑绪鸣皱了下眉头，什么猜到了。 钟蝶一脸的果然如此，她就知道。 丁郭阳眼角一抽，桑队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好家伙，那装得那么像。 问云里：“……” 似乎，也没那么有默契。 “现在，我需要郭阳你帮我查一件事情，如果确定了的话，我就知道大概率是什么情况了。” 问云里走到丁郭阳的旁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丁郭阳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不，不会吧？ “我马上查。” 他深吸了一口气，马上开始打电话，一个小时后，就有了结果。 其他人都接着看尸检报告，希望从上面能看出些什么东西。 但是似乎也没看出来什么。 “问检，你真是神了，跟你想的一样。” 丁郭阳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有些时候其他案子，桑队有时候也找问检帮忙了，没办法谁让问检的脑子转得快呢？ 总是能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东西，或者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抓住重点。 “什么一样？既然都查出来了，那就别打哑谜了。” 桑绪鸣总觉得好像已经快要想到了，但是却又没想到，这种感觉有点抓狂。 钟蝶也好奇地看向问云里。 “我刚刚让丁郭阳去查了一下，查这些失踪的人，是不是在参加假面舞会之前做过体检，果然不出所料，确实是做过体检。”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我的猜想正确的话，那这些人……”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失踪的原因，是被割了器官？器官贩卖？” 听到体检两个字，加上尸体不完全，桑绪鸣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我操，器官贩卖？梁勇业这狗东西除了人口贩卖以外，还搞器官贩卖？” 丁郭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器官贩卖的话，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大概率是都已经遇害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主要是对方并没有索要多少赎金，甚至所有失踪的人口，都没有回来，加上尸体不完全，三具尸体里都缺少器官。虽然被分尸了，但法医还是能查出来缺少器官，只是尸体腐败的太厉害了。不然，应该能更清楚一点。”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从调查失踪案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仇杀，就是挂着绑架的由头，实际上实施的是器官贩卖和杀人。” “关键是我们现在才找到了三具尸体。” 第166章 桑绪鸣揉了揉眉心。 “我们还有一个调查方向，就是器官移植，人体器官移植本身就不能长久的保存，加上他们曾经做过体检。 我想，可能是这样，他们先做了体检，医院那边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或者是医院那边体检科的人，有和犯罪组织的人联合，拿到了他们的体检报告。 之后，开始举办假面舞会，并且邀请这些人，在确定了目标以后，或者是在和这些人接触的途中，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什么能够定位的东西，后续要么是跟踪，反正想办法将人给扣下，以绑架的名义拖延时间，实际上在这过程中将人给送走，又或者在本地。 不对，可能其他人已经被送出本地了，因为要进行配型，或者是其他的，这三具尸体会出现在本地，是不是说明本地有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 问云里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没错，如果真的已经送到外面去移植了，怎么可能还专门把尸体运回来，只有可能是本地有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才会留下三具尸体。” 桑绪鸣也想到了这一点，本地倒是没有私立医院，那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移植的呢？ “可本地没有私立医院啊，公立医院到处都是摄像头，哪那么好查，不过他们丢失的器官都有好几个，如果是本地的有钱人，或者是外地来求医的，肯定都是去三甲医院，医院里应该有记录。” 霍飞扒了扒下巴，脑子也转得挺快。 “今天聪明了？” 问云里扫了一眼霍飞。 “啊？不是，我妈是个医生，还是个主任，所以我对医院比较熟悉。” 霍飞嘿嘿一笑。 问云里：“……” 还是那么傻。 “对了，他们的体检是不是人民医院做的？” 桑绪鸣又想到了一些东西，看向丁郭阳。 “桑队，你怎么知道。” 丁郭阳惊了。 “汪莎莎当初做孕检，就是在人民医院吧？” 问云里一怔。 这难不成又开始串起来了？ 难道说最有问题的是人民医院？ 他不确定。 “我操，我妈就在人民医院上班。” 霍飞卡了几秒钟，轻咳了一声，“我晚点去问问我妈，看看她知不知道些什么事情。” 一所医院要是有黑暗的地方，作为主任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的。 “我先声明，我妈是个很正直的人，而且她是呼吸科的主任，和妇产科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他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一所医院不可能都有问题的。” 问云里眼角抽了一下，怎么这说着说着就说到霍飞妈妈的头上了。 “行，你回去问问你妈妈，看看有什么线索，我们先查一下本地最近的肾衰竭还有一些癌症的患者，必须是有钱的那种才行。” 桑绪鸣看向丁郭阳，“问检手上还有其他案子，可能这医院就要我们两个人去跑了。” “我也要去。” 钟蝶举手。 “出外勤必须至少两人一组。” 桑绪鸣睨了她一眼。 “我和她一起可以吗？” 霍飞笑着开口，“刚好我还要去一趟人民医院，钟蝶跟我一起，还能隐藏隐藏身份，我以前也经常去医院找我妈，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桑绪鸣狐疑地扫了霍飞一眼，又看了看钟蝶。 怎么感觉，这俩像是搞上了一样。 “桑队，别乱想了。” 钟蝶拍了一下她的脑门，一阵无语。 第140章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她怎么不知道桑队还有爱乱点鸳鸯谱的习惯。 “你们去吧。” 桑绪鸣还以为都有情况，结果是错觉。 “嗯。” 钟蝶走在前面，霍飞跟在后面。 本身霍飞家里是小康家庭，一般也是开车去上班，之前基本上都是跟问检的车来警局，最近他是单独有其他的案子要帮忙，基本上是来回跑。 导致他不得不开车过来，刚好今天就用上了。 钟蝶坐在副驾驶，霍飞开车前往医院。 等两人到地方，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霍飞带着钟蝶轻车熟路地去找他妈妈的办公室，一路上偶尔有熟人诧异地看着他们。 “小飞，交女朋友了？” 偶有护士阿姨路过，忍不住笑。 “没有没有。” 霍飞不好意思地开口，那副扭捏的模样，好像真的是女朋友，只是没说。 “我看就是女朋友，还装。” 护士阿姨忍俊不禁，“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谢谢阿姨。” 钟蝶面色不变，朝向护士阿姨笑了笑。 霍飞忍不住扭头看向她，满眼看疯子的眼神，等到护士阿姨走后，他低声道：“你疯了！” 钟蝶：“……” 这人是不是个傻子，夸她她不得说谢谢吗？ 她回的又不是女朋友这事。 “你怎么不说话？” 霍飞看她不回，狠狠地皱眉。 “我不想跟傻子说话。” 钟蝶翻了个白眼，就这智商，桑队怎么会觉得他们能在一起呢？ 想想也知道是在鬼扯。 霍飞：“……” 第167章 他怎么又成傻子了。 偶尔又有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基本上都认为钟蝶是霍飞的女朋友。 钟蝶觉得出言否认也没什么意义，本身他们就是公事过来的，被认为的话还能稍微隐藏一下。 别人看到他们，就只会以为霍飞带女朋友、或者是喜欢的女孩过来，根本不会想到他们是来查什么的。 霍飞发现到后面时钟蝶根本就不理他了，只能带着钟蝶去找他妈妈。 “叩叩叩——” 霍飞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 听到里面的声音，霍飞带着钟蝶一起进去了。 办公室里，就只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看到两人愣怔了一秒。 “妈。” 霍飞带着钟蝶站在了霍妈妈的面前，笑着开口，“这是我同事，钟蝶。” “阿姨好。” 钟蝶笑着点头。 “你好，小飞你怎么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妈妈和钟蝶打了个招呼，就看向霍飞。 “我们有点事情找你，你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要不……去你休息室说？” 霍飞也不傻，这个办公室相当于是半个公共场合，不如去休息室。 休息室，是他妈妈的专属休息室，毕竟已经坐到了主任医师的位置，有单人休息室也很正常。 “好。” 霍妈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病历放下，刚好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病人。 带着人到休息室里以后，霍飞将门给反锁了。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霍妈妈一怔，眉宇拧得很紧。 “妈，我就是想知道人民医院里有没有什么内幕？” 霍飞直接开口，让钟蝶的眼睛都瞪大了，就差真的说你是不是傻子这话。 这话能直接这么问吗？ 还是说霍飞和他妈妈关系很好，才直接问？ 霍妈妈一怔，“怎么？医院出了什么事吗？” “就是我们现在两个案子都和人民医院能牵扯到一点关系，所以怀疑人民医院里有和犯罪组织打配合的医生或者是工作人员，所以我才来问问你。不过我们有纪律，只能说这一点。” 霍飞抿了下唇瓣，坐在霍妈妈的旁边，“妈，你知道什么，能告诉我们吗？或者给我们透露一些？” 人民医院是市三甲医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查的话也没那么容易。 但如果有方向的话，可能要更好查一点。 霍妈妈瞳孔微缩，“和犯罪组织扯上关系？” 怎么会和犯罪组织扯上关系。 “对，所以来问问。” 霍飞点头。 “呼吸科没见有哪个医生护士奇怪。” 霍妈妈摇头。 “行吧，那……体检科呢？” 钟蝶冷不丁地开口，抿了下唇瓣。 “体检科？” 霍妈妈又皱眉，她思忖了几秒钟，在这家医院里工作了很长时间，她见过太多的人，也有很多熟人。 让她现在就给出谁比较奇怪，她给不出来。 “我需要时间去想想。” “妈，那你继续想，反正我们也不着急，或者你觉得医院里有哪些地方比较奇怪，也可以跟我们说一下。我们调查不会牵扯到妈你，这点放心。” 霍飞怕他妈妈想多。 “我不担心这个，只是让我临时想，想不到什么。” 霍妈妈叹了一口气，“怎么医院会出这种问题呢？可能是我都把精力放在了病人身上，这些事情我没怎么关注过。” “行吧。” 霍飞揉了揉眉心，“这个案子很重要，可能牵涉到很多人的生死，所以我才直接过来找妈你了。” “给我点时间。” 霍妈妈在脑海里开始想这些年她工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地方奇怪的。 * 暂时没有问云里的事情，问云里就先回了检察院。 他手上还有一个要上法庭的。 前几天，他又去见了一面冯家灭门案的犯人柏国，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想要改口的意思，甚至想马上上法庭。 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必须拿到决定性的证据，才有可能改口。 问云里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 “学长！” 刚进门，问云里就被学遂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明天就要去实验室了，早上晚点去上班，送你过去，你应该住宿吧。” 问云里揉了揉学遂的头发，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嗯，等我实习快结束的时候，学长能陪我去旅游吗？” 学遂下颌蹭了蹭问云里的肩膀。 “陪，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问云里拍了拍他的后背，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学长真好。” 学遂很早就想出去旅游了，但是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打工和学习。 第141章 带阿遂去鸣原山看日出 且，也没有人陪他去，一个人太孤单了。 从小到大，除了单梓杭以外，他好像一直都很孤单。 后来喜欢上学长以后，他也只是默默地做一个观望者。 他不敢去触碰那宛如暖阳一般的学长，总觉得靠近都是一种亵渎。 他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将他的暖阳给摘下来。 第168章 既然喜欢，又为什么不告白呢？ 说一句我喜欢你，也不会死。 在知道学长会去参加这场联谊会后，他就真的去了。 果然，在联谊会上看到了学长，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已经得到了学长，他还是感觉如做梦一样。 他的脑海里有学长各种各样的模样，比他远远观望时更真实。 他很喜欢，非常喜欢。 如果说他最早只是想亵渎他的暖阳，只是喜欢，那现在就是爱。 他爱学长，明明才在一起没住多长时间，但他已经离不开学长了。 以前他也经常单独一个人住，现在好像就有点不习惯了。 “好了，我点了外卖，今天不用做饭了。” 问云里拉着学遂的手，往里面走。 他好像还有订购一些东西来着。 “你东西收拾了吗？没收拾的话不要紧，等下会有人送货上门，我把东西都给你弄好了，明天直接装车上带走。你要在实验室呆多久？” 问云里不太清楚物理学院的实习时间，但应该不会少。 “这个实验室，不能随便走，应该至少六个月。” 学遂想起合同上的数字，好像是六个月。 这个实习有工资，他也能学习很多东西，这是他喜欢的。 他真的很喜欢物理学。 “好，我知道了。” 问云里想，可能等阿遂结束了以后，这些案子就都能解决了，包括他不知道的阿遂的故事。 那个时候，他想……阿遂会告诉他的。 这就够了。 “学长，我应该是一周或者两周才会回来一次。” 学遂想到他还要去好长时间，耷拉着脑袋。 明明是他想去实验室，偏偏真要去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学长。 “行，你回来之前给我说，我去接你。” 两人坐在沙发上，问云里看出了他情绪有点低落，笑着哄哄他。 看了一眼时间，他倏然想到了什么，低笑，“阿遂，去鸣原山看过日出吗？” 鸣原山是江安市的景区，没有泰山五岳那么高，但上去也得几个小时，夏天去爬山的人不少。 有些都是为了去看日出，在暑假景区是花钱就能进的，夜间也是会开的。 走的慢，还可以稍微露营一下，等上去差不多能待一夜。 他在江安市待了好几年了，这鸣原山他只上去过一次，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玩，只是代替婉婉上去过。 他要考江安市的时候，婉婉说要去鸣原山看看，结果后来…… 他就和康巡一起，上了一次鸣原山，那是唯一一次。 湛飞仰他们要带他去鸣原山，他也没去过。 明天阿遂要去实习，他想着要不带阿遂去一趟鸣原山。 去看看日出。 “没，我没时间，一直在学习和打工，学长要带我去吗？” 学遂的眼睛一亮，他当然知道鸣原山是江安市的著名景区，但他没去过。 没钱也没时间，进景区以后除了小卖铺以外，基本上是不用付钱的。 所以门票好几百，他最早的时候是真的舍不得，要交学费还要努力生活。 他不可能都靠单梓杭来救济他。 后来有钱了，他也没那个时间，就一直在努力学习，还有就是默默地关注学长。 如今没想到学长会问这句话。 “嗯，去吗？” 问云里听到了敲门声，“外卖到了，我去取。” 他站起身去拿快递，学遂深邃的眼睛都在放光。 “学长，我要去。” 他还没跟学长单独去一个地方呢。 “好，先吃饭，等下我买的其他东西就到了，家里有小帐篷，明天早上我们回来收拾东西再送你走，反正你后天才开始上班。” 问云里明天请了假的，时间也刚刚好。 “好。” 学遂特别积极，那种兴奋憧憬的情绪像个小孩子一样。 问云里大概明白，可能阿遂从小到大就没有去过很多地方。 两人在吃饭过程中，有外卖员将问云里买的一些新的生活用品都送来了。 还有新衣服，全部都是洗过的。 看到一堆衣服，学遂咬了下唇瓣，“学长，你怎么给我买这么多衣服。” 他知道学长疼他，但这也太多了。 “不多，你平日里就穿那么几件衣服，之前我给你买你不要，现在你的钱都给我了，我给你买没问题吧？” 问云里又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给阿遂转了一万过去。 他想着在实验室，万一能用上钱，或者人情世故请客吃饭，到时候阿遂不好意思找他要钱。 先给他，万一能用上呢？ 他没给多，是因为多了阿遂不会收。 “怎么还转这么多钱，我花不了那么多。” 学遂觉得学长就像是他的大管家一样，什么都给他准备好。 “先收着，用不完就多用几个月。” 问云里在这方面不容置疑，“你跟我在一起，不是为了降低生活质量的。” 何况他也不缺那几个钱。 他卡里应该还有至少八位数。 “哦。” 学遂怕惹学长不高兴，干脆就收下了，而且马上就快学长生日了。 第169章 吃完饭，问云里去找了帐篷，还有爬山会用到的东西，包括驱蚊的。 问云里相对而言有点经验，让学遂穿的长袖长裤，还带了能驱蚊虫的东西。 确定没有缺东西以后，两人搬着行李下去。 基本上是背着旅行双肩包的。 车应该能停到景区上山入口处。 水也带了一些，剩下的如果不够可以在山上的小卖铺里买，甚至山上还有自助购买的机器。 洗漱完以后，把东西搬到后备箱里，问云里一路开车载着学遂前往鸣原山。 鸣原山既然是景区，自然是在郊区。 且还是比较远的郊区。 不过暑假的人不少，等到地方的时候，看着入口处停了好多车。 景区分为几个入口。 第142章 再次偶遇路嫣 每个入口进去后的地点不一样。 他们主要是要去鸣原山的，所以去的是一号入口。 “学长，好多人啊。” 学遂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停车位基本上都满了，他第一次来，没见过这种阵仗。 在他印象里，这鸣原山本地人似乎是不会来玩的。 没想到外地的旅客会这么多。 “还好，不算多。” 问云里扫了一眼，可能是八月份了，所以人也没有很多。 他来的时候，都已经考虑过如果没有停车位把车停在哪了。 “这还不算多？” 学遂没怎么旅游过，基本上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竞赛时去的地方。 “嗯，不算多，山顶附近有小型澡堂，可以稍微冲个澡，然后我们在山顶搭个帐篷睡一晚，白天一起看日出，等七八点的时候再回家。” 问云里把行程都排好了，他觉得挺好。 “啊，好。” 学遂想着跟学长一起就好，其他的不重要，有学长带也不会迷路。 买票入园的售票口人不少，问云里先去排了个队，排了二十分钟。 之后，问云里把包背上，一个包里是小型帐篷，另一个包里是其他的东西。 他本想背重一点的那个包，阿遂非不让，他只能背那个比较轻的。 刷了票，两人进去了，入目的是一片类似于树林的地方，有一条路，那条路似乎是大路，能走不少人，旁边还有小路，基本上是楼梯。 爬楼梯相对而言是比较累的，两人又是背着包，干脆就先走大路，等到后面必须爬楼梯的时候再爬楼梯。 “还好山顶有能冲澡的地方，不然等上去满身大汗，还有什么心情看日出。” 学遂不得不夸赞这景区的人性化服务。 “嗯。” 问云里应声，垂眸看了一眼，拉住了他的手，“攥紧了，别到时候丢了。” “是我不够自觉了。” 学遂心底忍不住偷笑，学长好像对他也挺有占有欲的。 还必须得牵着手才行。 问云里没说话，深邃的眼瞳里掠过一丝笑意。 两个大男人背着登山包，长相又极为出众，还手牵着手，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礼。 学遂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学长真好，公然秀恩爱，这是给他安全感，他能感觉得到。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偏爱。 上山的情侣也不少，基本上都背着旅行包，大概率都是打算上去搭帐篷的。 “学长，山顶的风景好看吗？” 走了一会儿，学遂觉得太过安静，还是想和学长聊聊天。 “我也是很久之前来的了，风景用语言无法诠释，等你上去就知道了。” 问云里笑，想着还有很远，“我们去买两个拐杖吧。” 爬山买拐杖是常态，一般风景区里爬山的位置，隔一段距离就有卖拐杖的，价格不算贵。 “还得很久吗？” 学遂这是第一次爬山，光听说爬山，实际上却没爬过，以前爬的只能说是个小土丘。 “还得好几个小时，越到后面越难爬，买个拐杖也好点。” 问云里拉着学遂走到一个拐杖摊位上，“老板，来两根拐杖。” “好嘞，一根50，两根100。” 老板笑眯眯的。 “好。” 问云里扫码支付，老板给了他们两根拐杖，是那种深色的，在光线下看着就像是个黑色的，很好看。 “拿着，我们走。” 他把其中一根递给了学遂。 这时候，有两个女孩相伴走了过来，刚打算买拐杖，扭头就看到了问云里和学遂。 其中一个女孩愣怔住了，“问小哥哥？” 她小声地开口，不敢置信。 “嗯？” 问云里扭头瞅了一眼，好像是去青云市高铁上遇见的小姐姐。 “路……嫣？” 他还有点印象，应该是这个名字。 “对，是我，问云里和学遂两位小哥哥，对吗？” 路嫣没想到问云里还记得她，当时在高铁上就只是萍水相逢。 但是这两个是一对情侣，加上他们的颜值很高，她一直都没忘记，还想着山水有相逢，指不定会见到。 这才一个月，她就再次见到了，真的好有缘分。 “她是？” 学遂一怔，怎么还有人能直接叫出他和学长的名字，是学长的朋友吗？ 第170章 “路嫣，大路的路，嫣然的嫣。我和你们之前在高铁上认识的，我当时就坐在问云里小哥哥的身边。” 路嫣忍不住多看学遂几眼，之前学遂戴着口罩和帽子，她也就看见过一点点。 现在看，真的挺帅的。 两人真的好般配。 “去青云市的高铁上？” 学遂想了想，好像那次他生病了，在高铁上睡了几个小时，什么印象都没有。 “对，当时你在睡觉，问云里小哥哥一直在照顾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还让我小声点，怕吵醒你。” 路嫣想到看到的场景，就觉得很甜。 “哦，对了，这是我小姐妹叶珊珊。” 她才想起来小姐妹还在身边呢。 跟两人介绍了一下。 “你们好。” 叶珊珊笑着点头，比起路嫣，她身上更多的是温婉的气质。 “我先买拐杖，然后路上聊吧。” 路嫣觉得站在这聊天也不是事，不如一边爬山，一边聊天。 她赶紧去买了两根拐杖，一根递给叶珊珊，然后四个人一起上山。 路的两旁都有灯，只是不太亮，特别有氛围。 问云里和路嫣是走在一起的，刚好聊天也方便，四个人也没占多少地方，还好。 “你应该是青云市人吧？怎么会来江安市爬山，青云市那边的山比这边好看多了。” 问云里有点好奇。 “我在江安市上大学，珊珊也是，青云市是我们的家，在家里待不住就过来了，我们短租了一个公寓，就想在江安市里多玩玩。” 路嫣撇了下嘴，“我来江安市上学都两年了，结果到现在也没怎么玩玩。” 她就是冲着玩玩来的，谁能想到会撞上她磕的cp呢？ “你们呢？” 她记得问云里的职业好像是检察官，但是对学遂不太清楚。 “市中级人民检察院检察官，我男朋友是江安大学物理学院的大三学生。” 第143章 你看我现在这样可以吗？够野吗？ “好厉害。” 得到了确切答案，路嫣眼睛亮了，真的好厉害，还有物理学院的。 物理是她高中时候的噩梦，她真的觉得学物理的都好厉害，思维能力都很强。 “确实很厉害，江安大学的物理学院没那么好考。” 叶珊珊也惊叹不已。 “只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学遂摇头失笑，“学长学的法学也是我望尘莫及的，这辈子都没想过学法学。” 光是看法律条文，他就要疯了。 “学长？” 路嫣抓住了什么重点，看向问云里，“小哥哥，你也是江安大学毕业的吗？” 叫学长，应该是江安大学的吧？ “嗯，江安大学法学院的，今年研究生毕业了。” 问云里笑了笑。 说实话，他确实没想到他的少年会考到江安大学来，正好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初他在论坛上看到学遂的时候，都愣怔住了。 “两个小哥哥都很厉害，也很般配。” 路嫣感觉自己圆满了，磕的cp真的太甜了，还特别优秀。 无论是颜值、学历、身材还是智商，都很般配，有点像智性恋。 重点是，真的好甜啊！ “谢谢。” 问云里和学遂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说了声谢谢。 “你们两个人挺同频的。” 叶珊珊笑了笑。 四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往上面走，穿过大路以后，就全部都是楼梯了。 楼梯不算太宽，但能让四五个人一起走，为了安全和不挡路。 问云里和学遂走在了前面，路嫣和叶珊珊走在后面。 两人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叶珊珊低笑：“嫣嫣，我还以为你是在臆想，没想到还能是真的，而且还能再爬山的时候见到，你这运气，是真的绝了。” “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 路嫣忍不住昂起了脑袋，有点傲娇。 “这确实是太有缘分了，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并不想打扰到他们，就觉得只要有缘还是会再见的，然后就没要他们的联系方式。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且他们还是在江安市上学工作的，我这次一定要他们的联系方式。” 她没敢大声说，几乎是贴在叶珊珊的耳边说的。 “要，挺好的。” 叶珊珊也觉得有缘分。 四个人足足爬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山顶。 在山腰的时候，问云里和学遂还挂了许愿牌，只要是能玩的他们都玩了一个遍。 学遂对很多东西都很好奇，他从来没有爬过山，也没有去过什么景区。 他过去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生存上。 这次，他知道学长会宠着他，就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问云里什么都依着他，眉眼染上了宠溺。 等到上去以后，已经有很多地方都扎了帐篷了但是位置还是有很多。 问云里和学遂找了一个边角处，去弄小帐篷。 路嫣和叶珊珊的小帐篷，就在两人的旁边。 等弄好以后，往下面走几层台阶处，有个能洗澡的地方，还有卖零食处的，垃圾桶也很多，不允许乱扔垃圾，四周也有摄像头。 一旦乱扔垃圾被拍到，会被景区永久拉黑。 第171章 八月初，天气确实还很热，问云里和学遂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们刚刚帮路嫣她们弄好了帐篷，问云里把东西都放在帐篷里，从外面锁上，只拿了衣服和毛巾，然后看向路嫣，“你们能帮我们看一下帐篷吗？我们下去洗个澡。” 不洗澡也没什么心情看风景。 “可以啊，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去洗。” 路嫣还想着一个一个的去，又怕到时候找不到，现在刚刚好。 “好，谢谢。” 问云里道谢后，拉着学遂下去了。 也就走了五分钟，就到了澡堂的门口，他拿了手机，付了钱进去。 洗澡堂里是有隔间的，为了避免衣服丢失都是有柜子用来放衣服和手机，钥匙可以挂在手腕上。 两人把衣服脱了，进去。 这个时间点，来洗澡的人还真不多。 问云里往里面走找到一个开着门的位置，刚好旁边的门也是开着的，方便阿遂洗。 他知道阿遂粘他，才刻意找到隔壁的。 没想到刚进去，还没来及关上门，一道人影就蹿了进来，把门给关上了。 “呜——” 问云里一怔，没等他说一句话，他的腰间就多了一只手，后颈处也多了一只手，唇瓣被狠狠地堵上了。 学遂早就忍不住了，想狠狠地亲学长，想看到学长露出迷离到让他想蹂躏的眼神。 他几乎是将学长的呼吸给掠夺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问云里的脸上。 两人凑得太近了，问云里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感觉浑身都发麻，学遂才松开了他。 他下颌搭在学遂的肩膀上喘息着，嗓音沙哑，“怎么这么激动。” 年轻人是真的体力好。 才爬上山，他都有点累了，阿遂还能想起来亲他。 “学长，在你身边，我什么时候不激动了。” 学遂撇嘴，啃咬了两下脖颈，察觉到学长的颤栗，才低声道：“放心，今天不动学长。” 他到时候刹不住，何况也带东西。 “你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问云里让他给气笑了，手掌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想着怎么吃学长。” 学遂义正言辞，“学长不就是让我吃的吗？” 学长有些时候还真的像个老干部似的。 没点自觉性，好不容易在外面，那么刺激，还不得在一起洗个澡吗？ 问云里：“？” 这是释放天性了？ 没等他回什么，学遂掐着问云里的腰，将人抵在了侧边的隔板上，深邃微微泛着浅色的瞳孔里掀起了巨浪，好像能将问云里给吞噬一般。 他逼着问云里被迫仰起头，嘬了一下问云里的喉结，嗓音沙哑：“学长，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野的吗？你看我现在这样可以吗？够野吗？” 被学长宠的有点过头，他就有点不太能压抑住真实性格了。 他喜欢刺激，喜欢逗弄学长，喜欢看到学长脸上为他露出的一切表情。 无论是什么样的学长，他都喜欢。 他喜欢学长沉迷他的样子。 第144章 我看到了 太让他欲罢不能。 问云里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学遂，他被折磨地简直要发疯。 他的胸口起起伏伏，脑海一片空白，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够野，我喜欢。” 五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说话的时候更多的是气音，喘息声不止。 他确实喜欢，喜欢阿遂最真实的模样。 他知道阿遂喜欢看到他沉迷的模样，他又何尝不喜欢看到阿遂为他发疯的样子呢？ 这几个字，像是戳中了学遂的心尖尖，他手背青筋暴起，几乎是强忍着才没发疯。 他刻意找了亲了也不会看到的地方狠狠亲学长，弄出了红印子才肯罢休。 问云里从眩晕中恍然回神，看向在他眼前暴露出一切情绪和占有欲的阿遂，哑然失笑，“阿遂，你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怕我了。” 以前还会装作羞涩，或者是怕他生气，现在是一丁点儿都不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宠的有点过头了。 学遂抬起头，又嘬了一下问云里的唇瓣，低笑，“学长又不会生气。” “那我要真的生气呢？” 问云里眼角一抽，这宠的有点过头了。 “学长不会，学长就是个纸老虎。” 学遂一本正经地开口，舔了舔唇瓣。 学长太好亲了，他有点不想放跑。 “纸、纸老虎？”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确实，在阿遂的面前，他确实是更像一个纸老虎。 他舍不得真的生阿遂的气，所以才会这样。 “嗯，嗷呜，纸老虎一口就被我吃掉了。” 学遂装作一副真老虎的模样，能把学长一口给全部吃掉。 “而且，学长要是真的生气了，那就……亲到学长不生气。” 问云里：“……” 宠坏了，真的宠坏了。 “学长，我不折腾你了，先洗个澡，洗完澡回帐篷那边。” 学遂不跟学长开玩笑了，虽然吧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但是不能让学长知道。 还有就是，再闹腾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他坐怀不乱。 第172章 “好。” 两人就在一个隔间里洗完了澡，还好是在最里面的地方，基本上没什么人。 问云里先出来的，学遂后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问云里还摩挲了一下微麻的手指，无奈失笑。 年轻人的体力是真好。 换了衣服，再出去果然感觉凉快多了，景区着实是很人性化，难怪这么多人来这边露营。 毕竟如果只是露营，背了帐篷上来，满身大汗浑身黏黏的，也没人有心情看风景。 问云里的方向感很强，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帐篷。 旁边帐篷的叶珊珊和路嫣正坐着聊天，眉眼都带着笑，显然也很愉快。 看到熟悉的鞋子，路嫣猛然抬头，看到两人，忍不住笑，“你们回来了？” 这时间，是真够久的。 “嗯，回来了。” 问云里笑，“久等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你们去洗澡吧。” “好。” 路嫣不经意地扫过两人的脸颊和唇瓣，眨巴了两下眼睛，她就知道。 “走了，嫣嫣。” 叶珊珊拿起袋子，拽着路嫣就走。 问云里一看小姑娘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揉了揉眉心。 都是阿遂，那么过分。 “学长，你说……她们是不是看出来了？” 学遂凑近了一点，语气有点欠揍。 “嗯？” 问云里扭头瞪了他一眼。 “肯定看出来了，毕竟学长的嘴唇都红了。” 学遂哼了一声，有点小高兴。 看着阿遂有点得瑟的小模样，问云里眼底染上了无奈和宠溺。 明天阿遂要去实验室了，就这样挺好。 走下台阶的路嫣激动坏了，漂亮的脸蛋上都噙着不正经（猥琐）的笑，“珊珊，你看到了没？问小哥哥和学小哥哥的嘴唇都红了，而且居然洗了一个小时，要是没点什么我才不信。” 一般男生冲个澡，就算加上路程，顶天了半个小时，结果这两人居然一个小时。 “你收敛点，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看什么片子。” 叶珊珊眼角抽搐了一下，这碰上本命cp的嫣嫣就跟喝了假酒似的，上头的有点厉害。 “片子能有他们好看吗？你在想什么。” 路嫣冷哼了一声，义正言辞。 叶珊珊：“……” 确实没有，毕竟这俩长相就跟电影明星似的，谁能想到还能是一对，还这么甜。 能被路嫣当成本命cp，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另一边，问云里和学遂坐在帐篷口，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山间景色。 当然夜间其实没什么景色，不过能从山顶看到半个江安市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灯，好像真正的星星一样，特别好看。 学遂坐了半分钟就没忍住站起来了，到处走走看看，很好奇。 他表现出了第一次爬山的人的模样，却让问云里觉得心酸。 明明阿遂来的青云市，就有很著名的山，可他却从来没去过。 甚至现在还对青云市产生了抵触心理，他到现在都无法想象阿遂的童年是什么样的。 问云里就坐着，视线一直跟随着学遂，学遂在哪他就看向哪。 在他眼里，好像周边的一切景色，都不如那个活泼又充满好奇的少年。 他的少年，他想带他去看更多的风景，见更多的人，留下更多属于他们的回忆。 学遂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他坐在问云里的旁边，侧过头猛然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学长，我好开心，谢谢你。” 第一次爬山，就是跟所爱的人，他一定可以和学长一起白头偕老。 “怎么这么客气。”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脑袋。 “但是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听说在山顶是能看到月亮和很多星星的，可惜就只有星星，看不到月亮。” 学遂撇了下嘴。 “是吗？” 问云里仰头凝望着天空，脸上却噙着笑容，低声喃喃了一句，“我看到了。” “哪里？” 学遂愣怔了一下，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一头雾水。 却没发现，在他仰头的时候，问云里看向了他，眉眼盛满了温柔。 是的，他看到了月亮，那是独属于他的月亮。 第145章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你了 只有他能看见。 “可能是我眼花了。” 问云里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是吗？” 学遂扭头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怎么感觉学长怪怪的。 问云里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围，人已经开始变少了。 基本上不少人都已经进帐篷里睡觉了。 “学长，等我实习结束，你要带我出去玩。” 学遂太喜欢和学长单独出来的感觉，学长只属于他。 “嗯。” 问云里应声，思忖到了什么后，猛然凑近了学遂一点，低声道：“等你有假，我就带你出去玩。” 他想去散散心，但是手头上的案子还在，如果休假也能到附近的城市玩个两三天不影响。 检察官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他这一个多月因为案子，一直在忙，并没有把很多精力都放在阿遂的身上。 “真的吗？” 第173章 学遂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问云里捏了捏他的脸，阿遂的脸颊还是这么好捏。 “是，没骗过我。” 学遂挑眉，“说让我做1，就真的让我做1。” “咳咳咳咳——” 问云里忍不住咳出了声，怎么阿遂什么地方都敢聊这个。 “这不是事实吗？学长你可真好。” 学遂手揽住了学长的腰，两人就一边聊天一边看着风景，头发也差不多已经干很久了。 “山间的凉一点，等她们回来，我们就睡觉，不然怕你明天起不来，你有起床气。”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确实有点困了。 “好。” 学遂第一次和学长在野外同床共枕，那是真的有点激动。 路嫣和叶珊珊很快就回来了，打完招呼，两人就钻进了帐篷里。 “学长，睡觉。” 学遂把问云里捞进怀里，把被子和长袖外套都盖在他们的身上。 在山顶睡觉，风确实有点凉，不过今天的天气可能支持露营。 定完闹钟以后，问云里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学遂听着学长绵长的呼吸声，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学长，唇角弯了弯。 明明他们的身高也没差多少，怎么学长窝在他怀里，挺小的一只呢？ 是他飘了吗？ 以前可从来不敢这么想，甚至也想过给学长做0的，毕竟只要是学长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他更想做1，就还是过分地请求他做学长的1了。 没想到学长还同意了。 他看着看着就陷入了梦乡。 * 问云里是被闹钟吵醒的，看了一眼时间是四点五十。 他摁了下闹钟，发现外头的天已经开始有点亮了。 鸣原山八月上旬的日出时间是在五点二十多分，他怕错过了，才起早一点。 还要去洗漱，等到看完日出，还能在山顶吃个早餐，之后再下山回去。 下山当然是坐缆车，他好久没爬山，睡一觉醒来，感觉身上有点酸疼。 扭头看到阿遂还在睡，问云里眉眼染上了笑意，他刚穿上鞋准备出去，手就被拉住了。 只见学遂睡眼朦胧，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茫然地问：“学长，该起床了吗？” 问云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你想睡就再睡一会儿，不影响。” “不行，学长起了，我也要起，顺便去洗漱。” 学遂哈气连天，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硬是要和问云里一起去洗把脸刷个牙。 这个点，已经有人起床了，甚至都有人在跑步了，也是神奇。 “把帐篷锁上，我们去洗漱，等下回来就可以收拾行李了，等看完日出，我们吃个早餐就走。” 问云里拉着他一起去了下面的澡堂旁边的洗漱台，这会儿没几个人，他们洗漱完才感觉到清醒。 帐篷本身就很好拆卸，拆完把东西都装好以后，两人就坐在旁边等日出。 叶珊珊和路嫣也已经起床，都是来看日出的，自然都提前定了闹钟。 “两位小哥哥，你们起的好早啊。” 路嫣看到他们帐篷都收起来了，瞪大了眼睛。 这是起来的多早啊。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比你们早半个小时。” 问云里笑了笑，“我们白天还有事情，只是来看个日出的。” 路嫣了然地点头，“这样啊。” 叶珊珊也震惊于他们能起这么早，她到现在都困得头昏脑胀。 “马上就是日出了，先坐着看吧。” 问云里看向两人笑，和学遂坐在旁边，看着远处的光线。 其他人都坐着，还有人拿起了照相机和手机，就等着拍摄日出的景象。 天边淡蓝与浅白交接的水平线上，骤然浮现出了金色的光。 昏暗的天空像是被点亮了一样，光线是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无数的云彩像是叠了层的一样，一帧一帧地挪动着。 在光线逐渐变亮时，浩瀚无际的苍穹被映衬变成了深蓝色，苍茫中带着大自然的震撼，让人感叹人和万物的渺小。 问云里不是第一次看到日出，可每次看日出时，都会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作为第一次在山上看到日出的学遂，眼睛里闪烁着震撼和欢喜。 他的眼眶都不经意地湿润了，在看到日出的时候，就好像第一次心生悸动时的感觉。 没错，那是学长带给他的悸动。 山间的凉风在太阳逐渐升起时，变得暖了一些。 学遂的手攥紧了学长的手，两人不经意间十指相扣。 两人都不知道，一个把对方当成了他的月亮，而另一个则是把对方当成了暖阳。 他们彼此间相互治愈着。 问云里的脑海里倏然浮现出一张清丽的脸蛋，在看到日出的时候，好像看到她。 耳边似乎还传来了遥远过去的清脆声音，那是他妹妹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你了。” “哥，你好厉害，这题我都不会做。” “哥，他们不理解你不重要，我理解哥就行了，不就是同性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影响哥的优秀。” “他们真的有病，怎么能这么说哥你，看我不骂死他们。” 第174章 “哥哥，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我该告诉哥的，但我实在说不出口，我应该还是你的妹妹吧？” 第146章 学遂在实验室的室友樊港 不知不觉，问云里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自语：“婉婉。” 学遂正在看日出，倏然就察觉到身旁的人不对劲，扭头一看就发现学长在发呆。 眼泪顺着他的眼睛流下来，他好像没有感觉，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心尖一颤，想起了康巡说的话，这是第二次他见到学长这样。 上次是学长的农历生日，这次却是在看日出。 他发现了，学长的心里也有伤痕，只是他还没能触摸到。 他还清晰地听到了学长说的那两个字——婉婉。 这一听，就是个人名，似乎还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是学长的亲人吗？ 他没说话，也没打扰问云里，只是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让学长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问云里下意识地靠了过去，侧过身脸埋在了学遂的颈窝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学遂心疼，学长的眼泪像是热水一样在烫着他。 第一次，他的手指抚上了问云里的脸颊和头发，低声哄着：“学长，别哭。” 问云里没说话，两人就坐在那里，学遂也不看日出了，就看着学长，就陪着他。 对他来说，日出并没有什么，陪他看日出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问云里缓了许久才缓过来，他抱住了学遂，低声道：“阿遂，谢谢你。” 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婉婉，然后情绪就收不回来了。 “学长，我是你男朋友，这有什么好谢的。” 学遂失笑，怎么感觉学长现在可可爱爱的。 “嗯。” 问云里抬起头，就看到太阳撒下的金光照射整个大地，日出已经结束了。 微凉的感觉，也变得有点热。 在山顶上，紫外线还是挺强的。 “阿遂，我们去吃个饭，然后就坐缆车下去吧。”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 学遂点头：“好。” 刚好附近就有卖早餐的。 两人站起身，问云里看向叶珊珊和路嫣，“我们去吃个饭就坐缆车下去了，要一起吗？” “好啊。” 路嫣和叶珊珊也跟着站起身，太阳已经出来了，等过一会儿指不定就开始热了。 她们就是来看日出的，看完也该下去了，或者是去底下的景区玩玩，在太阳底下待着，皮肤都别要了。 早餐店已经有很多人了，他们四个人找了门口的位置坐下，包子油条都有，在山上吃早餐别有一番滋味。 吃完，问云里和学遂先坐缆车下去，路嫣她们还要去收拾行李，就没一起。 爬山的时候，花了几个小时，下山的时候，就花了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 下缆车的出口，刚好是山门的入口处，他们的车就停在外头。 “回去我开车？” 学遂心疼学长没睡好，拿走了车钥匙。 “你行吗？” 问云里上次就发现了阿遂开车不是很熟练，这还是在景区，人不少，不太好开。 学遂撇嘴，侧过头挠了一下问云里的脖子，“学长，你要是再敢说我不行，我一定给你种几颗草莓。” 居然敢说他不行，他没什么不行的。 问云里：“……” 哦，他忘了，阿遂年龄小，还是有点幼稚，特别在意行不行这话。 还好阿遂要去实习了，不然他可以想象小兔子变成小狼崽咬人有多疼。 “行，你开车，注意安全，我可能要睡会。等过去送你的时候，我再开车。”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确实困得头疼。 他把阿遂送回去，就得在家里睡上半天，下午去一趟警局。 说是请了一天的假，实际上他也闲不住，挺在意他手头上的案子的。 “嗯。” 学遂傲娇地冷哼了一声，学长还挺知趣。 侧过头没多久，问云里就睡着了，学遂跟着导航走的，到了楼下才叫醒学长。 “已经到了吗？” 问云里猛然惊醒，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快八点。 阿遂的车技确实不怎么样，开的有点慢。 “我们上去。” 学遂把车锁上，才拉着学长下去。 上去收拾行李也花了不少时间，等到开车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实验室距离市中心稍微有点远，确实回来不太方便。 给阿遂买的电瓶车直接是放在楼下的，他不上班就用不到了。 在实验室附近有食堂，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问云里下车帮学遂搬东西，根据阿遂所说至少得在这里待半年，或者是更长时间。 保研结果还得到九月中下旬，他和阿遂都认为阿遂没什么问题。 实习生的宿舍并不是单人间，而是两人一间，左侧一个床右侧一个床，右侧的床上已经满了，显然人已经在这住了。 听到声音，从床上爬下来一个年轻男人，看到两人愣怔了一下，笑道：“之前就听说又有实习生，在这个宿舍里住，我都等好久了，总算有人来了。你好，我是樊港。” 他不知道两个人谁是，就没伸手，只是自我介绍。 第175章 “你好，学遂，这是我男朋友问云里，他来帮我搬东西的。” 学遂微微一笑，做了个自我介绍，没有隐瞒自己出柜的事儿。 在实验室里，这种事情也无关紧要，同时也避免女生靠近或者是追求，这是他在学校里和学长学出来的经验。 他学习学长在论坛上直言出柜，就是因为这个。 “啊，你们好。” 樊港差点直呼一声我操，他居然碰上同，还是有对象的两个帅哥。 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同都娘里娘气的，没想到都是谣言。 这两位一个温润一个帅气，两人颜值都高，举手投足间都有那种文化人的气息。 比起来，他似乎像个顶级糙汉，尤其是两人的脸都跟去美容院做过很多项目似的，皮肤状态真的好。 “你好，如果阿遂有什么打扰到你的，还往担待。” 问云里眉眼温柔，淡淡一笑，提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这是送你的小礼物。” “还、还有小礼物？” 樊港差点结巴，不敢置信。 他接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袋子里是一盒巧克力，还是那种很贵的，一盒几百块的巧克力。 是他吃不起的类型。 第147章 姑姑问伏贞和弟弟木左舟 不过，他确实喜欢吃巧克力。 这牌子的巧克力他想买很久了，没想到这室友的男朋友就送给他了。 学遂也惊讶，心底微暖，他不太懂人情世故不代表完全不懂。 “你们东西都搬完了吗？没有的话，我帮你们。”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樊港笑眯眯的。 “已经搬完了，就这些东西。” 问云里笑了笑，“谢谢。” “学长，要不你先回家吧，这些我也能收拾。” 学遂都看到学长的黑眼圈了。 “没事，我帮你弄好，再回家睡觉，下午还得忙。”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帮阿遂收拾东西。 被子都是他们带来的，他上床铺被子，学遂在下面帮忙。 “不对，学长，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怎么还忙。 他才意识到这点。 “是请了一天的假，但我也不能在家里睡一天，桑队那边找我，我还得去趟检察院。” 问云里一边铺被子一边回复。 “桑队？检察院？” 樊港像是抓到了什么重点，忍不住问。 “我男朋友是市中级检察院的检察官。” 学遂可算找到时间炫耀他优秀的学长男朋友了。 “好厉害。” 樊港是第一次在身边见到这种职业的，为人民服务，很棒的职业。 就在这时候，问云里的手机响了。 他的手机刚刚收拾东西时就放下面了，他扬声道：“阿遂，谁的电话？” “我看看。” 学遂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没有备注，沉声道：“不知道，号码没备注，是离照市打来的电话。” 问云里一怔，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给我。” 他拽过手机，走向阳台的位置接通。 “小云里，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呀！” 那头传来了活泼的声音，听着声音年龄似乎也不怎么大，可能是声音显年轻，性格也是。 问云里眉眼都染上了笑，“姑姑，您这日理万机的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没错，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他的姑姑，唯一的亲姑姑，其他的表姑不算，是他父亲的亲妹妹问伏贞，今年应该34岁，比他也就大九岁。 但是辈分，确实是他姑姑。 和他不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也是很好的长辈。 他和姑姑的关系确实一直很好。 姑姑大学上的商学院，后来自己创立了品牌，又找了一个同样有钱又帅气有能力的老公。 在很多人的眼里，可谓是人生赢家。 从他有记忆开始，姑姑就特别喜欢他照顾他。 对他来说，姑姑和他的关系是仅次于外婆的长辈。 自从他上高中、姑姑也结婚了以后，他们就很少联系了。 不过每逢节假日，姑姑还是会给他打电话的，这次明明不是，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瞅你这话说的，你这臭小子，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忘了姑姑是吧？” 问伏贞咬牙切齿，这大侄子都学坏了，还调侃她。 “没有，这怎么能忘记姑姑，就是最近太忙了，姑姑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找我，还是需要我帮什么忙？” 问云里调侃两句就算了。 “你说找你能有什么事儿，你姑姑我来江安市了，我听你外婆说，你找了个男朋友？快趁着我来江安市出差，给你姑姑我带来见见。” 问伏贞扒拉了一下下巴，她当然早就知道小云里的性取向，就是没想到他居然脱单了。 这作为姑姑，可不是得见一下。 “啊？姑姑，你现在在江安市？” 问云里愣怔住了。 问伏贞责了一声：“怎么，我不能来江安市啊。” “能来能来。” 这哪敢说一句。 “行了，不跟你废话，中午我给你发个定位，带你男朋友过来吃饭，我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第176章 问伏贞嘿嘿一笑。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眼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满地的盒子袋子，忍不住扶额。 这叫……见面礼？ “啊？左舟来了没？” 问云里想起了姑姑的儿子木左舟，一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 他有两年多没见过了，不知道长得多高了。 “我来了，哥哥，听说你要带个哥哥来，我就跟过来了，我想知道得什么样的能配上我哥。” 木左舟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问云里眼角一抽：“……” 这脾气这性格，跟姑姑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姑姑亲生的。 “行，我中午带他过去。” 问云里还想着睡觉，现在看来是别睡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问伏贞满意了，她和嫂子的关系好，连带着和嫂子的母亲关系也好，也就是云里的外婆。 她时不时也会和云里外婆打电话，叫一声大娘。 听说小云里找了对象，可把她给激动坏了，趁着出差就过来了，一定要见到才行。 挂了电话，问云里回了屋里。 学遂也听到了学长的电话，也听到了学长叫姑姑，“是学长的亲人打来的？” “嗯，姑姑想见你一面，所以让我带你过去，我推不掉，你跟我一起吧。还有姑姑的儿子木左舟，我都两年多没见了。”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好困。 “那学长你先在我床上睡会儿吧，等中午的时候你再带我去，我下午再睡觉，你下午还得去工作。” 学遂想到学长下午还要上班就心疼。 “也行。” 问云里抬头一看，床已经让阿遂铺好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挺凉快的，上去就能睡。 他脱鞋爬上床，直接倒头就睡。 樊港和学遂就坐在下面聊天。 “你是哪个大学的啊？” 看到上面的人已经睡着了，樊港小声地询问，“我先说一下，我是离照大学的，和你男友姑姑同一座城市，刚好我向江安市这家实验室投了简历，所以就被招过来实习了。” “江安大学物理学院的。” 学遂也小声地开口，生怕吵醒了学长。 “江安大学，好厉害，我记得当年的分比离照大学高不少呢。” 樊港眼睛一亮，没想到来的还是个学霸。 “是吗？” 学遂有点茫然，“我是被保送的。” “噗——” 樊港直接喷出来了，目瞪口呆。 第148章 带阿遂见姑姑 “保、保送？” 他这是碰上了一个学神大佬吗？ “嗯，我高二的时候参加物理大赛获奖，直接被保送了江安大学的物理学院，后来高二下学期六月份参加了高考，好像考了七百来分，没注意。” 学遂因为是保送的，就没考虑过这些东西，高考只是江安大学要求的，就去参加了。 樊港张大了嘴巴，半晌吐出了两个字，“变态。” 本以为都是来实习半混日子的，谁能想到混进来个大佬。 高二参加高考还能考七百来分，这不是变态是什么，绝对的学神级别的。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 学遂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他的成绩都很好，休学一年跳级两次还能名列前茅，被叫变态的次数确实不少。 “不是有人这么说，是你真的变态。” 樊港眼角一抽，“可能你觉得学习很简单，但是对于我来说，太困难了。我唯一还算出众的成绩就是物理，加上也喜欢，最后才学了物理，和你这个物理竞赛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学遂轻咳了一声，“是吗？” 他也不是凡尔赛，只是可能认知不一样。 “对，像你这样的学生，在学校基本上是凤毛麟角的，不然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就没学上了。” 樊港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男朋友呢？” 他也挺好奇那个在床上睡觉温润帅气的男人。 “他是江安大学法学院的，已经硕士毕业了，现在在江安市市中级人民检察院任职，是一名检察官。” 提起学长，学遂的眉梢眼角都噙着笑。 “果然，优秀的人都是扎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种情侣。” 樊港倒是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好奇，只是没见过。 “正常，不过同性恋也是扎堆的，学长的朋友也是同。” 学遂忍不住笑，他还记得湛飞仰和卞清陵，两人的感情也很好。 和学长的关系也好，还住在同一栋楼里。 “是这样吗？难怪我没怎么见过。” 樊港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就正常了。 两人小声地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十一点多的时候，问云里被闹钟吵醒。 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了身，依旧很困，但是比起早上时好太多了，浑身懒洋洋的。 “学长，你醒了。” 学遂从椅子上站起身，满眼带笑。 “嗯，睡醒了，等我下来。” 问云里从床上爬了下来，摸了下手机，果然姑姑已经把定位发来了。 “姑姑发定位过来了，我们走。” 他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才拉着学遂离开。 第177章 “钥匙和门卡。” 樊港想起了什么，拿了新的门卡和钥匙走过去放在学遂的手上。 “谢谢，下午见。” 学遂笑了笑。 “下午见。” 出了门，问云里看着阿遂穿着他买的新衣服，眉眼含笑，“紧张？” 来的时候，阿遂是穿着自己的衣服的，现在换上了他买的衣服，由不得他猜测阿遂是紧张了。 “嗯，有点儿，毕竟是学长你姑姑。” 学遂舔了下唇瓣。 “我姑姑只比我大九岁，我比你大四岁多，也就比你大十三岁多。” 问云里捏了捏他的手，“我姑姑人很好的，不用担心，只要是我喜欢的，姑姑都会喜欢。” 他敢带阿遂去见姑姑，就是知道姑姑的脾性，姑姑只会祝福他们。 “好。” 学遂点头，却依旧感觉紧张。 他本身就不太会和长辈相处，何况是学长的长辈。 到楼下，问云里坐上副驾驶，又调出来定位和导航，跟着导航走。 不算远，是一家全国连锁的中式餐厅。 这家餐厅有包间，还在商城旁边，到地方之前他先买了礼物。 问云里没来过，但是知道这家店挺贵的，果然不愧是姑姑，这档次拉满。 把车停在车位上，问云里拉着学遂进去。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 问云里答：“203包间。” “好，请您跟我来。” 女服务员点头，走在前面，两人跟在后面，上了二楼，停在一个包间的门口，“这里就是203，您直接进去就行。” “好的，谢谢。” 问云里朝向女服务员点头，敲了敲门。 “来了。” 门内，问伏贞和木左舟正在嗑瓜子，一大一小正猜问云里会带什么样的男孩子来。 倏然听到敲门声，两人立刻坐直了身体。 “妈，哥哥应该来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赶紧去给你哥开门去。” 问伏贞拍了一下木左舟的头。 “别拍了，再拍长不高了都。” 木左舟撇了下嘴，从椅子上下来去给两人开门。 一打开门，他就仰着头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问云里。 “哥哥。” 他眼睛一亮，拽住了问云里的手。 “左舟，礼物。” 问云里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还有你妈妈的。” 他给左舟买的是模型，还是阿遂挑的，毕竟学物理的，知道小孩子更喜欢什么。 尤其是左舟也喜欢物理。 “谢谢哥哥。” 木左舟接过去，再看向哥哥旁边的男人，眼睛一亮。 因为家里人颜值都不低，所以有一定的颜控，没想到这第一眼就感觉很帅，和哥哥的颜值相当。 “这位哥哥好。” 木左舟朝向学遂打了个招呼，学遂手上也拿了两份礼物，递了过去，“这是给你和姑姑的。” 他不懂也不知道叫什么，干脆就跟着叫姑姑了。 “谢谢哥哥。” 木左舟对学遂的印象更不错了。 问伏贞也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看着学遂就忍不住点头。 这身材这脸蛋，果然不愧是小云里的男朋友，配得上绝对配得上。 “小云里，好久不见啊。” 她走了过去，脸上噙着笑。 “好久不见，姑姑又年轻了。” 问云里忍不住笑，他这话说的是真的，姑姑定期会去美容院，这皮肤状态是真的好。 “就你会说话，来让姑姑抱抱。” 问伏贞可想她这个大侄子了。 问云里捏了捏学遂的手，走过去和姑姑拥抱了一下。 第149章 你什么时候回聂川市？ “你好，我是小云里的姑姑问伏贞，你跟着叫我姑姑就行。” 问伏贞上下打量了一遍学遂，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好帅气的小伙，和小云里真般配。 这颜值，着实是太般配了。 “姑姑好。” 学遂拘谨地开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啊，对了，这些都是给你的礼物，走的时候别忘了带走。” 问伏贞想起了什么，看向地上拐角处放的一堆盒子和袋子，笑眯眯地开口。 学遂看了一眼，惊愕道：“全、全部吗？” 这么多？ 学长的姑姑这么有钱吗？ 他好像还没收到过除了舅舅以外的长辈送的礼物。 问云里早就习以为常，他以前收礼物就是这么多，姑姑向来不会厚此薄彼，所以送这么多礼物很正常。 “对，全部都是给你的。里面好像还有给小云里的生日礼物，看他这么喜欢你，你都帮他收着吧。” 问伏贞瞅见了学遂手腕上的手表，意味深长地瞄了问云里一眼。 这臭小子，把她送的生日礼物都戴到小男友的胳膊上了，显然是特别喜欢。 不然，不会这么没分寸。 问云里也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 他都忘了，送给阿遂的那块手表是姑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好。” 学遂哪见过这种架势，忍不住看向学长，见学长点头才应下。 第178章 这乖巧的模样，看在问伏贞眼里，更满意了。 她就怕小云里为了和家里人作对，找个不三不四的男人。 现在她总算放心了。 “哥哥们，都坐吧，马上要上菜啦。” 木左舟拽了一下问云里的衣服，让他坐在一个地方。 又让学遂坐过去。 “来了来了。” 问云里拉着学遂坐在椅子上，学遂坐在最外边，之后是问云里、木左舟和问伏贞。 木左舟长得和问伏贞很像，连带着和问云里也有点像，毕竟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学遂对这两人都很有好感，是学长的亲人啊，对学长还这么好。 他还是有些拘谨。 “不用这么拘谨，都是自家人，小云里能带给我见的，那肯定都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你都叫我一声姑姑了，我也算你半个长辈。在长辈面前，有什么好拘谨的。” 问伏贞看出来学遂的拘谨了，忍不住笑。 怎么小云里还找了个小兔子性格的，就是不知道私底下有没有反差，还是在长辈面前就是这么乖。 “他很少和长辈接触，所以不太适应。姑姑，你不用管他，他一会儿就好。” 问云里攥紧学遂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又去跟问伏贞说。 “行，马上上菜。” 问伏贞刚刚已经摁了铃，菜在她来之前就点好了，当时她跟小云里确定了一下，小云里还把小男友爱吃的口味都发来了。 也可能是有工作，才让她先点。 “对了，我跟你外婆聊天的时候，你外婆也没说小遂是做什么的。” 问伏贞忍不住问这个。 “阿遂现在还是学生，开学大四，现在在物理实验室实习。” 问云里笑着介绍。 “学物理的啊，不错。左舟也很喜欢物理，你们到时候可以加好友交流一下。” 问伏贞就知道小云里找的男友肯定优秀。 “哥哥是江安大学的？” 木左舟想了一下，本地最出名的大学好像就是江安大学。 他特别喜欢物理，所以就有想过以后要上什么大学，还有稍微研究过。 “对。” 学遂点头。 “哇，好厉害，江安大学似乎不好考。” 木左舟才十一岁，就已经开始惆怅未来能不能考上很多大学的物理学院了。 “不难，参加竞赛直接保送。” 学遂如实回答。 “哥哥是保送的？” 木左舟的眼睛更亮了，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哥哥，要不要加个微信？” “可以。” 学遂也拿出手机，中间隔着一个问云里，两人还扫码加了好友。 问云里眼角一抽，没想到这小家伙和阿遂还没代沟。 吃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除了上菜以外，就是聊天。 学遂和木左舟聊天，问云里和姑姑聊天，简直是各聊各的。 最后木左舟嫌麻烦，还要求和堂哥问云里换位置。 问云里自然乐意，这两人关系好，他觉得挺好。 要是阿遂在物理方面能带带左舟就更好。 姑姑从来不限制左舟学什么，甚至是他的爱好。 两人投缘，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男友，没什么不好的。 “小云里，你看你弟乐的，我可好久没见你弟这么高兴了，平时在家里一说起物理我就不懂，他还嫌我笨。” 问伏贞啧了一声，她一个学金融的，对物理是什么都不懂。 初中物理还能看看书教教左舟，哦不。 现在左舟已经自修完高中物理了，压根轮不上他来教。 只是该上学还是得上学。 “我也不懂物理，这样刚刚好，阿遂是跳级保送的江安大学，指不定左舟也能走这条路。” 问云里看出来左舟有多喜欢物理了，和阿遂差不多。 两人能走一样的路，未来指不定还能在一个单位。 “我也觉得可以，你姑父对左舟学什么也不在意，反正家里养得起也供得起，大不了以后雇一个团队搭理公司就是，不影响。” 问伏贞从来没想过让左舟去继承什么家产。 她打下来的家产，她快活她喜欢，所以创业。 左舟不喜欢，也没必要勉强他。 只要他快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挺好的。” 问云里知道姑姑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不会把眼光放在这一亩三分地上。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聂川市？还有……你知道的，他想让你回去。” 问伏贞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小云里不高兴。 聂川市是小云里从小开始上学的地方，和离照市非常近，两座城市是邻市。 那里也是小云里的家，只是没想到他死活不愿意回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暂时不确定，可能月底吧，现在没有时间，我手上还有工作。” 问云里算是自动屏蔽了姑姑说的后面一句话。 第150章 包充玲 “小云里，你是不打算回聂川市了吗？” 问伏贞头疼，她知道小云里过不去，但聂川市毕竟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短期内，我不会回去，也不想见他。” 问云里淡淡一笑，“姑姑，你不用劝我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第179章 问伏贞知道小云里的性格，光是看到他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叹了一口气，“行吧，我就不逼你了，但是有空还是回来看看吧。” “嗯，我知道。” 问云里笑了笑，抛开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 * 吃完午餐过后，问云里开车先送学遂去了实验室，之后又开车去了警局。 他这两天手上没其他案子，还是要继续查案子，人口贩卖和器官贩卖这两个案子，基本上算是合在了一起。 还有就是冯家灭门案，因为有其他能证明案子没调查结束的线索，开庭时间也往后延迟很长时间。 等到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就是柏国干的，并且经过检察院核实投递到法院后，才会重新定开庭时间。 或者说，这个案子的流程和普通案子不一样，因为受关注度太强，才会这样，不过这不重要。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问云里相信这个案子会真相大白。 刚到警局，桑绪鸣就将他拉到了会议室。 “这个案子现在有线索了。” 他的语气有几分欣喜，谁让调查了这么久才找到一点儿线索呢？ “什么线索？” 问云里眯眼，能让桑队这么高兴，显然是线索很重要。 “是我妈给的线索，我和钟蝶不是去找我妈了吗？我妈在休息室的时候，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我妈在沙发上等我，像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果然，我妈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霍飞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他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消化这些事情，怕打电话不安全，就什么都没说。 还是今天早上来警局的时候，告诉桑队他们的，本来以为问检会来，没想到问检请了假。 问云里眼神严肃：“你说。” 在他所知道的，霍飞的妈妈是个很正直的人，这么多年可能是真的没注意，只做本职工作了。 “我不是从问检你开始调查冯家灭门案时就跟着你调查了吗？所以我知道的东西很多，加上程小安的案子，我也觉得奇怪，刚好我妈就是人民医院的，我就问我妈关于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事情，包括体检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后，我妈跟我说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我确定这个人民医院是真的有问题，或者说在人民医院的一部分医生和护士有问题。” 霍飞从小到大都是在人民医院看病的，就连刷医保都是在人民医院刷，现在突然说人民医院有问题，他都有点恐慌。 还怕他妈妈受到什么牵连，不过作为一名检察官助理，他知道案子的定性没那么简单，还需要很多的证据。 “我妈说，之前在人民医院有个非常厉害的妇产科主任，名叫包充玲，算是整个人民医院妇产科最厉害的，在整个江安市都很有名，后来一场意外让她从那个岗位调离，最开始她并没有走，只是因为舆论原因，从主任降职到了普通主任医师，还在妇产科。 后来，几年前的时候，她突然想开了，要调岗，本来最早她降职的时候，院长就说让她去其他科当个主任，毕竟她虽然是妇科圣手，但实际上她学的是临床，在外科方面也很厉害，最早的时候还在急诊干过。 那时候，她不愿意，无论院长怎么说她都不愿意从原来的岗位上调离，哪怕降职都无所谓，这些年她的工作也没出什么差错，但是因为当年的意外，让她一直无法再上一层楼。 院长几次提出让她继续调岗，她一直不同意，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年突然同意了，却是要调到体检科。 体检科说轻松也轻松，说不轻松也不轻松，医院本来是没这个科的，谁让她要求想要去管体检，而且还偶尔可以去急诊帮忙。 本来急诊的人就不够用，她这么说，院长就同意了。 现在体检科的主任就是她，之前我妈他们都认为包充玲只是想开了才调岗，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另外，和她关系好的几个护士，还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因为她的缘故调岗，这些人还都同意了。 当时我妈还觉得包充玲人缘好，连护士都愿意跟她调岗，现在想想……” 霍飞一口气说的这么一大堆，甚至有些跟桑队没透露的事情，也全部都说了出来。 他只跟桑队说了包充玲，但具体的他没说。 谁让他和问检关系才是最好的，也是问检的助理，这有什么线索肯定还是要先告诉问检的。 旁边的丁郭阳听着目瞪口呆，“这设局这么早就设了？那他们到底做了多少违法犯罪的事情啊？” 我操，想想就觉得可怕。 尤其是可能已经有十几年了，简直是魔鬼。 无论是人口贩卖还是器官贩卖，都很恐怖。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少，尤其是这个包充玲，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钟蝶啧了一声，“而且，这人在整个医院的人缘都很好，这就很可怕。院长没问题的情况下，就说明她一个人暗箱操作了很多事情。” “确实，一个人能和整个医院的人缘都很好，说明是个很谨慎城府很深也很会伪装的人。” 问云里点头，“桑队，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还有，就是如果人民医院有问题，有没有可能需要器官的人，也是在人民医院做的检查？” 第180章 “我操，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说，人民医院除了包充玲以外，还有内科的医生也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能随意拿到检查报告。不对，还有就是磁共振b超之类的检验科有他们的人？” 霍飞因为妈妈是医生，对医院的结构比较了解。 第151章 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能够拿到检查报告的，要么是检验科的人，甚至还得是检验科一个系统的人，或者是主治医师，还有护士。 无论是哪种，都还挺吓人的。 “我怀疑是主治医师，或者是护士，护士能够接触的东西其实很多，他们每天要整理很多东西，甚至电脑上的资料等等。 不过，护士是不会清楚病人的情况的，这样想来的话，应该就只有主治医师了。 毕竟检验科的人每天可能要检验太多的标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哪个和哪个病人能完全对上，怎么会知道这人有没有钱呢？ 贩卖器官，那肯定是挑有钱人，不然怎么可能能卖上价格，除此之外还要做配型。” 问云里提出了假设，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对于医院他并没有那么熟。 “问检说的对，我没考虑这么多，那岂不是要调查更多的人？” 霍飞更头疼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如果真的调查整个医院的话，那简直要乱套了，其次还有他妈妈的工作。 “调查是肯定要调查的，不过……我想会会包充玲。” 问云里笑了笑。 “你要去体检？” 霍飞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对，不过你不要去，毕竟你是霍主任儿子这事，基本上整个院里很多人都知道，而且还有人知道你是在检察院工作的。所以，就我一个人去就行，到时候桑队你帮我伪造一份履历，至少让我看起来不像是检察官，一旦和包充玲碰面，我也不至于会暴露身份。” 问云里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他确实好奇，一个中年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整个医院都对她的印象挺好的。 “好。” 霍飞觉得问检说的也确实是没错。 桑绪鸣点头，他露脸的次数太多，很多人都认识他，他去医院不合适。 甚至很多刑事案件，有些小姑娘之类的都还要去医院验伤，他偶尔也会跟着去。 他在医院里，不能说是半个红人，反正认识他的人不少。 * 湿漉漉的小巷子最里面，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周围特别安静，好像几乎没什么人住。 他瞅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任何人，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丝巾，将丝巾顺着门缝底下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刚打算走时，门猛然被打开了，一只手攥住了年轻男人的胳膊，将人拽了进去。 年轻男人没有反抗，任由人将他拽进去，门再度被关上。 “妈的，你回来就回来，别整的跟幽灵似的行吗？” 一黑脸男人，骂了一句，似乎挺恼火，说着还瞪了年轻男人一眼。 “我出来不了太久，我得先回去了。” 年轻男人没有摘下口罩，嗓音清冷淡漠，好像没有生气。 “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小子去。” 黑脸男人侧过脸，在他的太阳穴附近有一枚黑痣，他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把年轻男人揍一顿。 他看着大概三十出头，比年轻男人大不少。 “我没事。” 年轻男人似乎有点无奈，推开了他，“我还有其他事。” “你能有什么事，这些年背负着不累吗？” 黑脸男人咬牙切齿，“你这个年龄就该干你该干的事儿，懂吗？” 他这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不累。” 年轻男人笑了笑，就是笑意不带什么温度，从眼底投射出来的更多是漠然。 “我其实没背负什么。”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 “三水，要不……还是算了吧。” 黑脸男人嗫嚅了两下，才说了这几个字。 而这几个字，像是点燃了年轻男人的黑暗面和怒火。 他猛然扣住了黑脸男人的领口。 “嘭——” 黑脸男人被摁在了门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同时年轻男人的左手狠狠地锤在了门上，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夹缝流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试试，你信不信我他妈弄死你！” 年轻男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深邃的眼瞳里像是涌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幽冷到好像能将人彻底杀死在瞳孔里。 太冷了，那似乎不像是人能够有的温度。 黑脸男人明明年龄大上很多，却被这眼神冷得打了个哆嗦。 很快，里面似乎有人听到的动静，快速地走了出来。 “不是，三水来就来了，黑哥你跟他置什么气，你俩怎么还打起来了。” 来人走到年轻男人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腕，“三水，松开，你也知道黑哥的性子，他说什么也是好心，没什么恶意。” 年轻男人松开了黑脸男人，眼底已经染上了红血丝，他冷笑了一声，“这话，别让我听你说第二遍。” 黑脸男人也不敢再触霉头，只是叹了一口气，“好。” 他显然也知道三水的性子，几乎是强忍着要伤害他的程度砸了门。 第181章 他看向年轻男人的手，那手有些不忍直视。 “过来，我给你处理伤口。” 来人看到年轻男人又手伤了，忍不住瞪了黑脸男人一眼。 惹谁不好，非要惹三水。 “不用了，我先走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年轻男人扫了一眼手，没当回事，他开门扫了一眼，确定外头没有人，直接就走了。 黑脸男人他们也没追，只能看着人走，等到把门关上。 “你没发现他都魔怔了吗？” 黑脸男人看向来人，忍不住头疼。 这人大概二十七八岁，比他年龄要小一点，整个人身上有些温润的气质，看起来就人畜无害。 他看了一眼黑脸男人，“是吗？我没觉得，我觉得他挺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我们有他也一样有，那是他的动力。我一直把他当弟弟，他想做什么，我就在背后帮助他就够了。” 他的语气很淡，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门，眉眼噙着温和。 黑脸男人沉默了几秒钟，“你有点太纵容他了，你明知道他不是你亲弟弟。” “那又怎么样呢？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弟弟。” 温润男人淡淡一笑，睨了他一眼，“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提醒。” 第152章 鼎盛集团 12号早上，问云里提前预约了人民医院的体检，就他一个人去。 他用的是桑绪鸣给他做的假身份，一个公司的职员，看着不那么起眼，而且这家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在人民医院做的体检。 到了体检科的门口，他先去按照流程走，很快就有个护士过来了。 “请问，您是要做体检吗？” 来人是个女护士，大概三十岁出头，圆圆的脸上挂着笑容，声音也很好听。 “对。” 问云里把手上的单子递了过去。 体检用的肯定是真名，只是身份为假。 “您跟我来，您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医院做体检吧。” 女护士忍不住笑了笑，看了一眼他的单子，“问先生，你们公司每年都会来我们医院做一次体检的。” “对，我知道，只是我刚入职没多久，第一次过来，公司要体检报告，所以我就过来了。而且，在你们医院做体检，公司能报销。” 问云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清俊的脸上有一丝腼腆。 “没错，看到这几扇门了吗？每个门上都有标号，根据标号去做体检就行。有些其他项目，可能需要做胃镜之类的，还得去检验科走一趟。等到最后一个房间，是我们的包主任，她会给你看你的身体情况。” 女护士介绍完了以后，确定问云里听懂了以后才离开。 这个点，来做体检的人很多，有些是个人体检，有些是公司体检，来的早一点项目就不需要排队，晚一点就不好说了。 问云里跟着她说编号一个一个地去体检，也就花了一个小时，就全部走完了。 他拿着一些能现场出来的报告去了最后一个房间，至于血检之类的，还得下午才能出来。 那是一个大概十几平米的房间，就只有一个办公桌，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在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长相偏平庸，但看着和蔼可亲。 她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到问云里愣怔了一秒钟，“做完体检了？” “对，包医生，你好。” 问云里略微拘谨的坐下，把手上检查的单子递了过去，“我的胃好像不是很好，还有一些其他的数据还没出来，是不是得下午才行？” “我看看。” 包充玲笑了笑，把他的单子拿了过来，认真地看了看。 在她翻页的过程中，问云里的眼睛里噙着一丝忐忑，时不时瞄两眼她，生怕在她脸上看到什么不好的表情。 实际上，他是在打量包充玲，其他的都是伪装。 “血检和尿检还没出来吗？” 包充玲看完以后，问了这个问题。 “还没，说是下午才能拿到。” 问云里如实回答。 正常也就是这个时间，尤其是人多的时候。 “根据现在的体检报告上来看，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剩下的看血检和尿检才能知道。不过，你的胃不太好，是不是吃饭不规律，有一点胃炎。” 包充玲看了他一眼，沉声开口。 “对，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吃饭不太规律。”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我们工作确实是太忙了，有些时候加班根本就想不起来吃晚餐，早上起来又那么早，有些时候太困了为了晚起来一会儿，就不吃早餐了。” “早餐不吃可不行。” 包充玲皱眉，“我给你开点胃药，你去药房那边取，另外记得饮食规律，下午尿检和血检出来后，你再过来一趟。” 她说着，随手开了一张单子，在上面龙飞凤舞着几个字，做完这一切以后，她把单子递给了问云里。 “就这个，剩下的下午再来。” 问云里接了过去，他以前也没少吃过胃药，扫了一眼确实是常见的胃药，只有一个是处方药。 “好的，谢谢包医生。” 他站起身，对包充玲感谢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第182章 等到出了医院后，他上车开往警局。 他没有刻意去换车，一般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已经调查到了包充玲。 警局里，桑绪鸣几人还在研究包充玲的资料，以及医院里其他医生的资料。 “问检怎么还没回来，体检不是早上七点就去了吗？一般最多也就一个小时，怎么这都八点多了，还没来。” 霍飞困得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在跟包充玲掰头？” 钟蝶啧了一声。 “你可拉倒吧，问检是去试探的，可不是去挑事的。” 丁郭阳翻了个白眼。 “包充玲的履历怎么样，昨天就看过了，现在还能调查出新的东西吗？” 桑绪鸣看向丁郭阳，关于包充玲，他总觉得这份资料上不是很全，在内网里又查不出什么，那就只剩下网络上了。 “有，包充玲并不是本地人，她是嫁到本地的，她今年47岁，在医学院毕业后，她是入职了一家私立医院。 她其实是青云市人，当时那家私立医院名叫鼎盛国际医院，是当地最出名的一家私立医院，隶属于鼎盛集团，但是集团后来破产了，她的履历也没人知道了。 本身在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医疗系统之类的，甚至于连电脑都没有，都是手写资料，所以我查了很久，才在一份扫描留下的报纸上找到，上面有包充玲的名字。” 丁郭阳当时把那份报纸保存了下来，把报纸从本地调出来，放大给桑队看。 “桑队，你过来看看。” 他把电脑屏幕面朝向桑绪鸣。 桑绪鸣扫了一眼，那是一份有关于鼎盛国际医院破产的报道，在报道上有写一些医生的名字，其中一个名字就是包充玲。 本身包充玲这个名字，在全国重名的也不是很多，尤其是在那个年代。 其次是医生，又在青云市，就只有一个包充玲，所以才能够确定这个报道上的包充玲，就是如今江安市人民医院体检科的主任包充玲。 “鼎盛集团？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桑绪鸣喃喃自语，怎么感觉这名字这么耳熟。 “在查到这个鼎盛集团以后，我就也顺着去查了一下鼎盛集团。” 第153章 朱鼎在监狱里自杀死亡 丁郭阳只要能查的就都查了，他又调出来一份资料。 “这是鼎盛集团的资料，当初鼎盛集团做的最大的就是鼎盛国际医院，在那个年代医院里的很多设备都是国外进口的，特别的贵。 当初鼎盛集团破产的原因是因为连续发生了六起医疗事故，并且这医疗事故是因为鼎盛集团所买的进口设备，和医生们并没有关系。 本身鼎盛集团起来是因为投资，加上鼎盛集团的老板是一名有志向的医生，后来选修了金融，从医生行业跨行开了一家私立医院，并且拉到了投资。 还有就是因为，当时鼎盛集团的老板去国外留学有购买医疗设备的人脉。 后来鼎盛国际医院出事以后，鼎盛集团的投资人纷纷撤资，鼎盛集团没有资金，又拉不到新的投资，最后才破产的。 在破产以后，当初鼎盛国际医院的医生们都纷纷离职，去了其他的医院。 可以说，鼎盛集团破产，医生们并没有受到什么苛责和不公平待遇，所有的责任都让鼎盛集团背了。” 他说着都觉得很神奇，出了医疗事故，居然没有一个医生背锅？ 甚至其中一个医疗事故，就是包充玲的。 “对了，其中一个医疗事故就跟包充玲有关，那个时候她是产科的医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一尸两命，最后这个责任也挂到了鼎盛集团上了。” 丁郭阳越看越觉得有点猫腻。 “鼎盛集团？我好像想起来，我妈当初创业的时候，有想过做医疗器材，跟鼎盛集团接触过。” 桑绪鸣就说怎么这么耳熟，好像以前听他妈妈提到过。 两人还在说着，问云里进来了，刚刚他怕吵到他们，就站在门口将鼎盛集团的事情给听了。 他也觉得耳熟，“青云市距离离照市和聂川市都不远，我家里可能以前也和鼎盛集团打过交道，等一下我给我姑姑打个电话问问，不过我姑姑可能不清楚，但是她可能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他姑姑也没多大，应该是家里打过交道，不知道姑姑有没有听说过。 他打开手机，找到姑姑的号码，拨通。 没十几秒钟，就被接通了。 “呦，小云里，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姑姑了？” 问伏贞接到了问云里的电话，感觉异常惊奇。 “姑姑，我这边在查案子，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问云里笑了笑，“我同事还在边上呢。” 他开了免提。 “是吗？小云里，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就说。” 问伏贞的语气变得正经了一点。 周围的几人眼角抽搐了一下，怎么感觉问检的姑姑似乎也不怎么大。 “就你知道关于鼎盛集团的事吗？就是青云市那个之前开了一家鼎盛国际医院的那个鼎盛集团。” 问云里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 “鼎盛集团？有点耳熟，让我想想，可能家里之前和鼎盛集团打过交道，还有这事你问我还不如问他，问家的产业有什么能比他更清楚。” 第183章 问伏贞知道小云里讨厌他爸，所以一般还是喜欢用他这个第三人称去指代。 “我不想给他打电话，才来找的你。”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他当然知道他可能知道的更清楚。 但他无法面对他。 “行吧，你让我想想，我记得好像你爷爷没过世之前因为身体去过鼎盛国际医院，毕竟那家医院当时全国的明星医院。还招揽了很多厉害的医生，只要是有什么重病的，去这家医院看一看，能治就能治，不能治的话，全国也没有其他医院能治的，就只能考虑出国。” 问伏贞啧了一声，“我当时就觉得不靠谱，奈何被炒作的太厉害了，当时你爷爷和他考虑过要不要入股鼎盛集团，最后觉得风险太大，就没有入。” “嗯？风险太大？入股？当时鼎盛集团不是已经上市了吗？” 问云里抓住了重点。 “是上市了啊，但是国外的医疗设备多贵了，他们资金不足，上市了以后还是需要拉投资。当时就找到了咱们家嘛，你爷爷当时有个小肿瘤，还是国际医院给治好的，你爷爷就考虑要不要入股。” 问伏贞对于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有点印象，“后来还是你爸敲定了不能入股，果然没多久以后，鼎盛国际医院就出了医疗事故，这下子墙倒众人推，鼎盛集团就破产了。” “根据医疗设备的调查后来也出来了，说是因为没有钱所以以次充好，才会出医疗事故，连续发生了六起医疗事故，作为董事长肯定是难辞其咎，在调查结束后，他进了监狱啊。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也不能胡扯，只能说这件事情他有印象还是因为当年的报道。 “行，我知道了，姑姑您接着忙吧。” 问云里笑着说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问伏贞听着那头的嘟嘟声，眼角一抽，“这臭小子。” 又怕她说他爸的事情吧？ “监狱？等下，我都忘了这一出，我去查一下，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出狱。” 丁郭阳查到了鼎盛集团，也知道鼎盛集团的负责人进了监狱，却忘了查这个。 他调了一下资料，眉眼噙着几分愕然，“人已经死了，而且是很早以前就死了，在监狱里死的。” 问云里问：“监狱里死的？病逝？” “上面只写了死亡，并没有写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去内网调一下资料。” 丁郭阳又进内网去调了一下，看到上面的资料，眉眼噙着几分不敢置信。 “是自杀死亡的。” “自杀？” 问云里一怔，包括桑绪鸣也一样，连忙走了过去，看屏幕上的字。 没错，内网上面写的确实是在监狱里自杀的。 是用餐具插入了自己的喉咙里，当初还做了尸检报告，虽然插入的角度有点奇怪，但在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还是被判定了自杀。 这人名叫朱鼎，当时自杀死亡的时候，年龄才三十出头。 第154章 企业？又有新线索？ 他的家人后续在尸检报告出来以后，也认了这事。 连他家人都没有追究，更何况其他人，而之前医疗事故病人的家属，恨不得朱鼎立刻去死，就差敲锣打鼓说死得好了。 这种情况下，这件事情最后就被判定为了自杀。 “既然在尸检报告上有提出一定的质疑，那就说明有可能他并不是自杀的，不是吗？” 问云里眯眼，好不容易调查到这里，结果发现这线索又断了。 且朱鼎的死亡并不是完全能确定的，这就说明其中大概率还有猫腻。 现在案子堆叠的情况，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就是不知道这能够抽丝剥茧的点，在哪里。 “当时公检法系统还没特别完善，会产生漏网之鱼也很正常，他可能是被人杀的。就是如果我们要查这个案子，更加困难，主要是时间间隔的太久远了，也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证据。” 桑绪鸣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在公检法系统里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保持正直。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现在最麻烦的是人死了，接下来要怎么调查。 “我下午去拿体检报告，就先接着调查医院，还有就是顺着鼎盛国际医院那件事情去调查，只要是做过，总会有些蛛丝马迹。或者，我们还可以去找一下当时给朱鼎做尸检报告的法医，还有当时在鼎盛国际医院工作的护士医生，以及在鼎盛集团工作的人，慢慢查吧。总之，这绝对是个巨大的工程。”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头疼，明明只是针对一个案子，却没想到越查越深越查越多。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们有机会有可能能打击整个犯罪集团，能够挖到整条贩卖人口和器官的产业链。 坏事是，现在手头上的案子全部都堆叠在一起，说没什么联系吧，也确实是没什么联系，要说有联系，也确实是都能扯上一点关系。 这错综复杂到让人头疼，即便是到现在，他们一开始调查的那个冯家灭门案，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冯家会被灭门。 但是应该是和梁勇业背后的一整个产业链有关系。 第184章 “慢慢查吧，案子牵扯的太多，太着急的话，指不定会打草惊蛇。”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当刑警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麻烦的案子。 就算是以前碰上的连环案，也没这么离谱。 “郭阳，你接着调查网络上的信息，尤其是有关鼎盛集团和鼎盛医院的，顺便找一下当初在鼎盛集团和鼎盛国际医院任职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找到以后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现在还活着。当年的医疗事故，那些人知道的东西，总比我们瞎猜要好。” 他看向丁郭阳，神色严肃，想到依旧逍遥法外的梁勇业，心底就燃起了一团火，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人给绳之以法。 就如今调查到现在，可以说最早他们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和梁勇业有关。 他先前还让丁郭阳想办法找了梁勇业的行程表，甚至查了一下他来江安市的记录。 可以说，每次出事，梁勇业人都是在江安市。 冯家被灭门的时候是，汪莎莎死的时候也是，还有就是富家子弟失踪的时候，同样还是。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次次都如此，就肯定有问题了。 “好。” 丁郭阳的眼底闪烁着暗光，这是他觉得最有挑战的工作。 他很喜欢。 “钟蝶，你是个女孩子，你跟霍飞就尝试去调查一下人民医院，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什么，必要的时候可以配合问检，问检先去打头阵，你们两个不要去暴露问检的身份就行。” 桑绪鸣又看向钟蝶，人民医院是调查危险系数比较低的地方了，毕竟到处都是人。 另外，人民医院是公立的三甲医院，他不太相信整个医院都有问题。 或者说，他更倾向于部分有问题。 “好的，桑队。” 钟蝶见桑队总算不让她留在局里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脸上噙着笑容。 问云里也认可桑队的话，就没说什么。 下午两点，问云里开车独自前往了人民医院。 他本来是打算去检验科拿一下单子，然后再去找包充玲的。 没想到—— “你的单子都让包主任拿走了，这次的体检，好像是一家其他企业的，所以包主任很关心，连带着把你们的单子也都拿走了。” 检验科的女护士朝向问云里笑了笑。 “是吗？” 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直接去找包医生就可以了吗？” “对，直接去找包主任就行，估计你的体检报告都已经装订好了，你过去跟包主任说一下你的名字就行。” 女护士点头，“包主任人可好了，她脾气也好。” “好的，谢谢。” 问云里温和地笑着，转身离开了。 他还正想着怎么试探这包充玲到底有没有问题呢，没想到这就直接送上门来了。 企业？ 什么企业需要让包充玲亲自过问，或者说这一批企业体检的人里，有他们需要的人，或者是器官？ 他眯眼，等到体检科的时候，原先平静的表情变成了温和。 走到包充玲的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 “包医生在吗？” 他的脸上噙着笑容，语气温和，还夹杂着一丝忐忑，似乎是生怕自己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进来吧。” 里头的包充玲推了推眼镜，敛去了眸底的光，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似乎真的和蔼可亲。 问云里推门而入，坐在了包充玲的对面，低声道：“我本来是去拿血检报告之类的，没想到到地方以后，护士说让包医生你拿走了，所以我就过来了，不知道我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拘谨地摩挲着手指，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包充玲，似乎一定要等一个答案。 包充玲似乎没那么着急。 第155章 怎么？我是你的阶下囚？ 她想了想把旁边的一堆体检报告拿了过来，抬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我叫问云里。” 问云里连忙开口，视线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那一堆的体检报告。 确实很多，大概有几十份的样子，封面上有写是哪个企业的。 他怕被包充玲发现，只是暗自将名字给记下，打算等到回去后再接着查。 包充玲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从一堆体检报告里找出了他的，翻了两页看完，笑道：“除了胃以外，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非常好。要继续保持下去才行，记得每年定期来做体检。还有你的胃，要正常三餐按时吃饭，定期来复查就行。” “好的好的，谢谢包医生。” 问云里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表现出那种什么情绪都表达在脸上的性格。 “你就先回去吧，这是你的体检报告。” 包充玲将体检报告递了过去，目送问云里的离开。 等到问云里离开以后，她眯了眯眼，拉开了抽屉。 只见抽屉里，有一个看着有点旧的手机，她拿起手机，只见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上面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 她握着手机，走到门口瞅了两眼，确定没人了以后，才把手机听筒放在耳边，恭敬地叫了一声：“老板。” “嗯，你没被他发现吧？” 第185章 那头的老板传来的声音是机械的声音，显然是用了变声器，嗓音异常的冷。 “没有。” 包充玲低声回复。 “好，剩下的就没你什么事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有任何动作。” 老板淡淡地开口。 “明白。” 刚说完话，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包充玲脸色微沉，在外人面前向来温和的眼睛里，闪烁着阴冷。 * 问云里出于谨慎考虑，等到上了车也没有打电话给桑绪鸣，只是等到回到警局以后，才将一个企业报给了丁郭阳。 这会儿，桑绪鸣已经不在警局了。 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翻了内网以后，确定了当时给朱鼎做尸检报告的人是一个名叫葛东常的法医，现在这名法医已经退休了。 但是比较有意思的是，现在这名法医就在江安市。 据说他之前是在青云市，后来退休后就来了江安市定居，还有就是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在江安市工作。 他根据地址，去了一趟葛东常的家。 葛东常的老伴早就已经去世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儿女和他住的比较近，有些时候会来陪陪他。 当时他在给朱鼎做尸检报告的时候，就已经临近退休了。 现在退休了以后，基本上就是每天下下棋跳跳广场舞。 桑绪鸣去了葛东常在江安市的家，结果发现并没有人。 他还给葛东常留在内网里的手机号打了个电话，但并没有打通。 他有些烦躁，去了楼梯口的窗户边上抽烟。 结果—— 往下面一看，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即便那人穿着一身白色，戴着帽子和口罩，他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脸色微变，已经没有了再继续等葛东常的想法。 摁电梯下去后，他一边走路一边打了个电话。 那头并没有接，他下来后顺着周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他很确定，他没有看错人。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五点了，快到下班时间，桑绪鸣先给问云里打了个电话。 “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这边得到了一点线索，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问云里低声回答。 “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回警局了。你那边有什么需要，直接找郭阳就行。” 桑绪鸣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他之前就没开车，回去自然也是需要打车。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他又打了个电话，依旧还是没有人接。 他深吸了一口气，等到了小区以后，他没耽误时间，直接回家。 用密码打开家门以后，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家里没有人。 他当时在葛东常所住的小区里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宋浅毫。 可宋浅毫，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直到这时候，他才觉得，好像他并不是特别了解宋浅毫。 不了解宋浅毫喜欢什么，也不懂宋浅毫的心事和他的想法。 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客厅时钟一直在走的指针，忍不住闭了闭眼。 连续几天都基本上是连轴转，他休息的也不怎么样，浑身都很疲乏，本想着在沙发上等宋浅毫的，却没想到他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宋浅毫到门口时，他才想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就看到了桑绪鸣打来的三通电话。 他身形一僵，看着面前的门，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一般情况下，桑绪鸣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除非是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甚至打了三个电话，明显这人是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屋里。 进去，无异于是在自投罗网。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他刚打算走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你想去哪？” 耳边传来了桑绪鸣微冷的声音。 桑绪鸣刚被梦惊醒，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滴声。 那明显就是门的密码锁传来的声音，他坐在沙发上没动，等着人进来。 没想到等了半分钟，人都没进来。 他知道宋浅毫这小子脑子转得很快，智商也极高，显然是知道他在家的事情，准备跑路。 所以，他立刻就过去了。 宋浅毫抿了下唇瓣，“没想去哪。” 语气没有什么波动。 “是吗？” 桑绪鸣眼瞳危险地眯起，瞄了一眼他，单手将人拽了进来，把门给关上。 两人贴得极近，几乎是面对着面。 “嗯。” 宋浅毫呼吸一滞，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就是靠得太近，桑绪鸣嗅到了宋浅毫身上略微熏人的烟草味，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抽烟了？” 他的烟瘾，都没有宋浅毫的大。 宋浅毫似乎是被这话给刺激到了一样，抬眸冷笑了一声，“怎么？我是你的阶下囚？我连抽根烟都要你同意？” 他眼瞳里的情绪极冷，好像能够将人给淹没一样。 第156章 姑姑开公司的，不缺钱 在瞳孔深处，似乎还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挑衅。 桑绪鸣沉默了几秒，眼眸沉冷得吓人，猛然垂头堵上了他的唇瓣。 那一瞬间，宋浅毫的呼吸乱了，身体僵直着，手指攥紧成了拳头，似乎是想要动手。 第186章 可到最后，他都没有动。 两人呼吸交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乱了。 * 问云里下班回到家，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第一次感受到不适应，明明和阿遂在一起同居也没多长时间，却已经习惯了每天和阿遂同床共枕。 也习惯了吃阿遂给他做的食物，在明面上看着好像是阿遂离不开他，但实际上是他离不开阿遂。 阿遂走后，他又要开始每天晚上吃面条了。 他实在是没什么做饭的天赋，也没那个心情和时间。 在锅里煮了面条，才煮到一半手机突然响起。 他的手机是放在客厅的，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停了火，再盖上锅盖，一会儿就能吃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一怔忙摁下了接通。 “阿遂。” 问云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镜头那边出现了学遂的脸。 此刻，学遂正坐在宿舍的椅子上，台灯打开了，看到问云里，他微翘起的睫毛都颤了颤，眼底闪烁着潋滟的光。 “学长，我从实验室出来吃完饭。” 明明都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了，他却好像还是和学长有点距离。 学长的事情，他还是不知道，他怕学长真的疏远了他。 甚至于，这两天学长的好友康巡又给他发了信息。 他们之间还打了个电话，康巡没有明说学长到底怎么了，但是这个月好像很重要。 要是早知道的话，他就不答应这个实习了，还能多陪在学长的身边。 还有，马上又要到学长的阳历生日了，学长一般过阳历生日，他现在还在看资料阶段，也不知道18号能不能请假放假回个家。 他把情绪压下，不想让学长看到分毫。 “嗯，我刚做好饭，等着吃。” 问云里温和地笑着，眉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不对的地方。 “我一不在家，学长就又开始吃面条。” 学遂一猜就知道学长吃的什么，营养根本就不均衡。 “习惯了，你知道的，我没什么做饭的天赋。” 问云里笑，让他做饭，还不如点外卖。 就是他觉得外卖也很麻烦，家里还有面条，就干脆煮面条了。 “行，那就允许学长最近这段时间吃吃面条，有些外卖也不怎么干净，不好好吃饭瘦了的话，就等我回去把学长给养胖。” 学遂冷哼了一声，他做的饭学长特别喜欢吃，现在瘦了也没关系。 “不过，学长不好好吃饭可以，但是不能吃饭不规律啊，我可不想学长你胃病更严重。” 他跟学长住在一起以后才知道学长是个超级工作狂，最早没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天天泡在检察院里，甚至还有些时候彻夜不回。 后来在一起了，学长是稍微有点收敛了，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吃饭根本就不规律，这年头学长吃面条也没什么，可不规律饮食，胃病会越来越严重。 他有时候会看到学长吃胃药，所以他基本上都给学长做饭，还会督促学长吃饭。 现在很少见学长吃胃药了。 “我知道了。” 问云里无奈失笑，阿遂真的很关心他。 在他这个年龄以后，基本上就只有阿遂、外婆和姑姑这么关心他。 飞仰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关系固然很好，但不可能事事麻烦别人。 即便他们住在一栋楼，因为作息和工作时间不一样，他们实际上很少能打照面，除非是专门去找。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还有就是，我今天才想起来拆姑姑送的礼物，都……太贵重了，姑姑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学遂拆了一堆快递，基本上全部都是奢侈品，最低的一个也是四位数起步，高的甚至有六位数和七位数的，可见姑姑对他有多重视。 他也很清楚的明白，学长有多在意他，才会带他去见姑姑。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只是看着价格不便宜，结果室友樊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震惊不已。 之后，樊港给他科普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格。 还有他手腕上的手表，居然七位数。 他手上……居然戴着七位数。 他存款加一起都没这么贵。 不过，这是学长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他才不会还给学长。 “姑姑开公司的，不缺钱。姑姑送你什么，你就收什么，没事。” 问云里早就习惯了。 “学长，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块手表这么贵。” 学遂又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 他除非在实验室不带过去以后，基本上都是装在身上的。 “那是姑姑送给我的18岁生日礼物，当时送的是一对，我就拿过来一个，姑姑很早就知道我的性取向，所以给我送的也是差不多大小的同款。” 问云里没解释太多，光说这些就足够了。 他相信阿遂能懂他的意思。 “学长，你真好。” 学遂眼睛就亮了，也就是说，学长送给他这个表还没正式在一起的时候，学长就已经认可了他吗？ “好了，我该吃饭了。” 问云里聊起来差点忘了锅里的面条。 面条这东西根本就不能放，时间久了就腻了，会很难吃。 第187章 “好，那学长你去吃饭吧。” 学遂乖巧地挂了电话，眉眼还噙着笑意，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 他觉得等他这次回去，就得把姑姑买的东西都带回家。 价格实在是太高，放在宿舍里不安全。 当然，他不是怀疑樊港，只是搞研究的，也未必都没有小心思。 在这个世界上，职业从来都不能过滤人渣。 樊港走进来，就看到学遂正看着自己腕上的手表，脸上噙着恋爱般的笑。 这恋爱的酸臭味，都快要熏死他了。 他撇了一下嘴，脸上浮现出了然，啧了一声，“呦，大学霸，刚刚是在跟男朋友打电话呢？” 第157章 虞卿卿 在实验室里冷清又孤僻不怎么合群的学遂，谁能想到他在男朋友的面前是这样的呢？ 可以说，现在就只有他跟学遂的关系比较好，好像有些人想要孤立他们。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看样子学遂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都是萍水相逢，就这种在实验室里都会搞这一出的人，以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这种人和他们可能以后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意。 “嗯，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你那边没结束？” 学遂把手机放下瞅了他们一眼，他们现在刚进实验室，加上又是实习生，是不可能直接接触实验的。 他们现在主要做的就是整理资料，在签完保密协议以后，看资料整理资料，开会时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就是在实验过程中，可能需要观察，需要给出其他的建议。 或者是辅助其他研究员，基本上都是这种。 等到他们能做其他东西的时候，研究员的综合评审后，包括带他们的研究员通过后，认为他们能独立负责一个小项目，才会让他们进行实验。 这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们的工作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忙，他们是物理实验室，并不是生物和化学实验室，没有那么多需要现场观察的实验。 他们现在主要研究的是一款智能芯片，是用在车上的车载芯片，现在市面上的车载芯片太多，想要独树一帜并不简单。 “当然是那群傻逼又开始暗戳戳的找事呗，他们把我文件给错了，还是故意的，不就比我们早来一两周吗？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这里是实验室，不是职场，搞这一出也不嫌无聊。” 樊港翻了个白眼，这是真的无语。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剩下的别管他们，别给他们钻空子找事的机会，实在惹毛了就设计一下他们，让他们出糗。” 学遂皱了下眉头，眼底闪烁着不悦。 他知道，就是因为他，樊港才会被针对。 樊港其实比他早来了三天的，前三天都没事，就这几天开始搞事情，显然是因为他。 “我知道，我只是懒得跟他们扯，他们的脑子可能有问题。脑子里净想着女神了，天天就是女神，一群大老爷们，跟个长舌妇似的，也不嫌烦。” 樊港撇嘴，坐在椅子上往后一躺。 “还是宿舍舒服，不用看着他们阳奉阴违。” 躺在椅子上，感觉都要升天了。 “你没告诉他们，我出柜？” 学遂挑眉，在实验室里，有一个实习的女生，女生长得很漂亮，年龄也和他们差不多大，在一众大老爷们里，就特别出彩。 除了有一个研究员是女生以外，其他人都是男生。 因此，在一众实习生中，这女生特别受欢迎，加上她本人又很优秀，说话很有情商，有男生向他告白，都会被婉拒，就变成了女神。 偏偏这位女神，在他进实验室以后，看上了他。 在这位名叫虞卿卿的女生向他表达了好感以后，他就远离了一点。 他本身一直就是个不太合群的人，只有在学长面前才会稍微表现出一点儿开朗。 这么多年，唯一最好的朋友就是单梓杭，并没有第二个人能成为他的朋友。 在学长身边，他确实是稍微变了一点点，能够和其他人多些交流，却也仅限于室友，例如樊港。 他也在虞卿卿频繁向他表达出好感后，表达了自己的性取向和有男朋友这件事情。 虞卿卿表示知道了，对他表示尊重。 他们之间是真的没什么，但是放在一群傻逼的面前，却似乎是脑补了一场大戏。 甚至还将这个锅扣在了他的头上，虞卿卿发现以后，还当面表示了没什么，可惜傻逼的脑回路是一般人搞不懂的。 学遂直接放弃了，反正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顶多会暗地里搞点事情。 却没想到，因为和他关系好，连带着樊港也被波及到了。 “我闲得蛋疼跟他们说这事，就他们那种人，告诉他们就是让他们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我没病。” 樊港没好气儿地睨了他一眼，“还是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因为这么点破手段就公开朋友隐私的人？” 跟他一个宿舍，就是他的朋友了，他既然是站在学遂这边的，怎么可能会轻易将朋友的隐私告诉不熟的人，还是搞事情的人。 学遂一怔，忍不住看向他。 朋、朋友？ 单梓杭的话，已经不能说是朋友了，更多的是好兄弟和家人。 第188章 他的父母也看在单梓杭和他关系好的情况下，也很照顾他。 他一直都很感恩。 他沉默了几秒钟，才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樊港：“……” “哥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别这么矫情，我谢谢你，你这声谢谢吓得我鸡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学遂这种姿态。 在他印象中，学遂都已经算得上有点孤僻的高冷学霸了。 突然这样，有点不太能接受，瘆得慌。 学遂：“……” 怎么说声谢谢也是他的不对了。 * “咕咚咕咚——” 游泳池里，卞清陵在湛飞仰刚离开两秒钟，就沉了下去，呛了两口水。 湛飞仰脸色难看，眸底闪烁着心疼，却不得不在边上等着。 他看着卞清陵实在不行的时候，去扒拉了游泳圈浮了上来。 “咳咳咳咳——” 卞清陵疯狂地咳了起来，基本上搭在游泳圈上，咳的脸颊通红。 “还好吗？” 湛飞仰沉声开口，刚想过去。 “别过来，飞仰。我既然来学游泳，就不能什么都依赖你。不然我不可能学会的，我说实话，确实因为当年的事情我怕水。” 卞清陵又咳了两声，才缓了过来，苦笑了一声。 那件事真的是他的噩梦，直到之后，他还会时不时做噩梦。 有些时候，他都觉得是不是产生过幻觉，毕竟当时他在水里被呛水的厉害。 “你有点太着急了，别那么着急，我们慢慢来。” 第158章 手账本，风婉青 怕水的人学游泳，最先要克服的是心理恐惧，不然很长时间都学不会，甚至会加剧对水的恐惧。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还会频繁地做呛水的噩梦，我就想赶紧学会，这样在梦里就不会有那种窒息感。” 卞清陵扒着游泳圈，想起刚才呛水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那种窒息感才渐渐消退。 “要不，我们先考虑去找个心理医生做个心理咨询？” 湛飞仰提议，清陵这样，他看着心疼。 “没事儿，我能克服的。” 卞清陵圈着游泳圈游过去，靠在边上低笑。 “你也考虑考虑我。” 湛飞仰侧过身，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 “你要是再多呛几次水，我就要疯了。” 清陵有心理阴影，他又何尝没有，他到现在都不记得当时他看到清陵掉入水中差点被淹死的场景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但他即便在旁边，看到清陵游泳呛水，还是会心悸。 “我没事儿，你放心，这不是有你在身边吗？” 卞清陵环住湛飞仰的脖子，笑着说着，眉眼噙着几分依赖。 “行了你。” 湛飞仰捏了下他的腰，“你游泳我看着，但别太过分，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知道了。” 卞清陵无奈，反正今天是肯定学不会游泳的。 * 一直到15号，问云里几人都在分别调查，作为会计算机的丁郭阳，他的调查任务是最重的。 桑绪鸣第二天就去找了原先做尸检报告的法医，但是那老法医出去旅游了，还得几天才能回来。 这些案子堆叠在一起非常麻烦，问云里被检察长和师父找了好几次，问现在的调查进度。 他如实地说了，检查张和师父也表示理解，有些调查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还有，问云里从医院回来后，给的企业名，丁郭阳也去查了，没查出什么。 这让几人开始谨慎起来，总觉得对方可能已经有所察觉。 他们不得不更加谨慎地对待，至少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鼎盛国际医院曾经的员工名单，实在是太难找了，这个案子当初就已经结案了，加上对医护人员的保护，所以并没有留下名单，我去档案室都没调到档案。 在网络上我倒是找到了几个人的名字，根据内网去找，也并没有找到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恐怕不怎么好调查。或者说，最为了解鼎盛国际医院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不是我们这边的，我们不可能直接去问包充玲这事。” 丁郭阳从来没想到，就这种调查，都能让他完全卡住。 他一向是个不怎么爱认输的人，他就不信了。 资料又不会跑，怎么会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呢？ 桑绪鸣叹了口气，“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了，不好调查也正常，慢慢来吧。” “好。” 丁郭阳跟桑队说完以后，就接着去调查了。 他还在翻看当年报纸的扫描版，报纸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很多报纸在网络上都有扫描版。 便于去寻找一些现在找不到的东西。 问云里工作原因，这几天都泡在检察院，他还有好几个案子要开庭。 作为检察官，在法庭上才是他的本职。 他最多就是跟桑队他们打个电话，或者让霍飞去交接。 霍飞经过这两个月的学习，懂得了很多东西，也变得沉稳了些。 现在问云里基本上每天的生活，基本上就是看卷宗，调查案子，还有上法庭。 他没有其他时间去想其他的。 第189章 可学遂不在，终究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 * “叮铃铃——” “哥，对不起啊，我撑不下去了。” “啊——” “哥，我该告诉你的。” “哥，我好痛啊，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8月20号晚上……在山下发生一起……” 黑暗夹杂着尖叫声，还有各种缭乱的场景，出现在问云里的眼前。 他猛然坐起了身，浑身大汗淋漓。 “嘀嗒嘀嗒——” 时钟还在转着，安静地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呼吸声，剩下的就是指针的声音，好像还有雨声。 他茫然地抬眸看了一眼，眼前一片漆黑。 “啪嗒——” 他打开灯，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显示是凌晨三点半。 “轰隆隆——”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雷声轰鸣，问云里一个哆嗦，只有他一个人，周围太安静了。 梦里的场景和声音，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不，那不是梦，那是过去的记忆。 他苦笑了一声，闭了闭眼，低声喃喃了一句，“……婉婉。” 没有阿遂在，加上案子的频发，以及调查一直没有进度的贩卖人口案和冯家灭门案，让他开始变得有些焦虑。 外面的雨声渐大，天空黑沉得吓人。 现在的天气，就好像是当年另一座城市八月份的天气一样。 风刮得很大，一觉睡醒，他浑身都很疲惫。 这个时间，他已经失去了睡意，哪怕他最近几天的休息状况都不怎么好。 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去了侧面一个很小类似于杂物间的小房间。 这个房间基本上是上锁的，门口还堆了一个桌子，桌子上往上挂着一幅画。 这幅画和桌子将房间的门遮挡住了，即便学遂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也并没有发现，这居然还有一扇门。 里面就只有一个小桌子，和一个小椅子。 进去后，问云里从下面的一个上锁的柜子里，他输入了密码，从里面掏出了一个a5大小的本子，是个白色的内页横线的手账本，看着就像是小女孩会用的本子。 本子的封面上是几个字《爱的旅行日记》，是厂家出厂时印的字。 几个月没进来，他打开灯，周围都是灰尘，侧边有个小窗户是关上的，他打开窗户，用湿巾擦了擦桌椅，最后才坐在桌前，凝视着本子。 本子看着很厚，里面似乎还夹着几张纸。 他打开了第一页，是用粉色的笔写的三个字，是个名字——风婉青。 字体很秀丽，能看出来是个很文静又带着点活泼的女生。 第159章 你有想过我吗？ 他的手指忍不住摸着上面的名字。 风婉青，婉婉。 他的妹妹。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就来自于青云万里，他们一个叫云里，一个叫婉青。 足足凝视着名字几分钟，他才开始往后翻，这算是一本手帐日记。 有些地方有贴纸，有些有字还有自己画上去的小日历。 第一页就是一个日期。 -4月23号，天气晴 今天一回到家，就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哥，他居然出柜了！！！ 这简直惊呆了我，我觉得我哥哪哪都帅，无论在哪个学校都一直是校草，校草出柜，不知道多少女孩心碎哦。 不过不重要，出柜我哥也是最帅最好的，谁敢说我哥不好，我绝对揍死他。 后面画了一个小笑脸，显然特别开心，但又有一丝丝地小忧愁。 问云里看着这一行行字，都能想象当时写这些文字时，婉婉的震惊和快乐。 他眼眶不经意红了，眼睛里闪烁着莹光。 又翻开了第二页。 -5月14号，天气雨 真是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神经病的人，我哥出不出柜关他什么事，还说喜欢我，喜欢个大头鬼，骂我哥还想喜欢我，想屁吃呢。 第三页。 -5月20号，天气雨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哥，可他本来就已经很难了。 算了，还是不说了，让我哥知道，岂不是要杀到学校里来，感觉都好久没见我哥了，有点想他。 虽然如此，但我哥还是给我送了礼物哎。 没想到我哥居然还能记得520这个日子，真神奇。 别人都是情侣过这种暧昧日子，我哥倒好，给妹妹过节。 第四页。 -5月23号，天气雷暴雨 我真的好累，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到底是为什么。 …… 看到这里，问云里就没有继续往下看了，这本他已经看过了好几遍，每看一遍，都是在控诉他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他揉了揉微痛的眉心，把日记本合上，放回了原位。 关上灯又回到了客厅里，把所有的东西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 如果，如果不是他做梦，他甚至都忘了房子里还有一个小屋。 小屋里，是他不敢去触及的东西。 苦笑了一声，问云里站在阳台边上，去茶几下面找了烟盒和打火机。 好久没抽烟了，突然就想抽根烟。 “啪嗒——” 他把烟叼在嘴里，看着窗外的雨景，内心平静又茫然。 第190章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逃避，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思考。 在他沉浸在思绪中时，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听到声响，问云里一怔，这个家现在就只有他和阿遂有密码。 他的手一顿，烟掉在了瓷砖上。 随后，灯又被摁灭了，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没等他转过身，微冷噙着点雨混合柠檬味的味道包裹住了他。 “学长，你不乖。” 沙哑着的嗓音里，有着一听就能听出来的心疼，正是学遂。 学遂从身后抱紧了问云里。 他的身高本就比问云里高一点，刚好包裹住问云里，滚烫的唇瓣落在问云里侧边的脖颈上，带着近乎恼火的啃咬。 问云里失神了太久，他甚至不知道阿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微凉的手指顺着衣衫潜入，掐住了他的腰，他身形一滞。 “怎么不说话？” 学遂喉结滚动了一下，又舍不得太凶，“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不知道。” 问云里沉默了几秒，低声开口。 “我回来都有一个小时了。” 学遂咬牙，“洗了澡就来吹风，头发都没干。” 他要气死了，都怕学长早上就生病。 问云里身体更僵硬了，一个小时前就回来了。 那……是不是看到了另一个小屋。 见他不说话，学遂气的去扒他衣服，顺着脖子往下啃。 “阿遂。” 问云里缓过神，手指攥住了他的胳膊，嗓音沙哑。 学遂停下了动作，低声道：“学长，我知道你也有自己不想告诉别人的故事，我不逼你。但你能不让我这么担心吗？平时你晚上都会给我发消息，今天我在实验室待到凌晨三点都没收到你的消息，从晚上给你打电话就是关机，你有想过我吗？” 他从晚上的时候，就在忐忑，想着学长是不是手机没充电。 但是他还有工作，就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实验结束，换了衣服他就回来了。 结果回来，就看到学长不在房间里，客厅一面墙旁边的桌子被动过了，那里居然还有一个房间。 学长，正好在房间里，房间是半关着的，但是有灯透过下面的缝隙照射出来。 他知道学长有心事，就没打扰学长，去洗漱了一下。 他本来很困，想到学长就又不困了，没开灯，一直在房间里等学长回来。 没想到，学长出来以后，又把所有的位置放回去，之后学长居然去阳台抽烟。 落寞的背影，看得他心底发疼。 他就没忍住，去客厅开了灯，让学长知道他回来了。 现在，学长又是这种反应，他有点儿恼火。 问云里一怔，倏然想到好像他的手机关机了，就没有再开机。 甚至都没有充电，明天他有半天假，连续上了三次法庭，最后一个案子戳了他的心，他就很难受，吃了晚饭就睡了，有些浑浑噩噩。 完全没想到阿遂还在等他的回复，还在担心他。 他抿了下唇瓣，从喉咙里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很多时候，他都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时候会忘记很多东西。 “学长，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男朋友。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你懂吗？” 学遂感觉他们好像绕进了一个圈里，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都帮不上，那种无力感，让他抓狂。 他的眼眶都红了，一把将问云里转过了身，和他面对面。 窗外的雨还在下，整个房间里暗得几乎没什么光线，可能这是他们两个人默认的。 一个不想面对，一个不想去戳破。 问云里抬眸，撞进了阿遂的眼瞳里。 第160章 学长，你是不是就只会美男计 那双一向璀璨宛如星河的眼瞳里，噙着黑沉如乌云般的怒火，仿佛能将他给生吞了。 他手指攥紧了点，环住了学遂的脖子，唇瓣凑到学遂的下颌上，有索吻的意思。 学遂几乎是强忍着内心，侧过了头，躲开了他的吻。 他眯着眼睛，垂头咬了一口学长脖颈上的皮肤，听到学长的反馈声才停止。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席卷了两个人。 学遂凑到问云里的耳边，咬牙道：“学长，你是不是就只会美男计。” 他发现了，学长似乎知道该怎么拿捏他，怎么不让他生气，只要他一不高兴了，学长就会变相地诱惑他。 要不是这次真的特别生气，他或许就让学长这么忽悠了。 挺大一人了，怎么就老喜欢搞这一出，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问云里缓过神，手掌摁住了学遂的头发，将人往他锁骨的位置压，嗓音沙哑又慵懒，“嗯，所以……” 他说了四个字，本来还能忍住想多凶学长两下的学遂，彻底发了疯。 学遂直接挣脱了问云里的胳膊，将他扛进了卧室里，一把扔在了床上。 他一寸一寸地逼近着问云里，几乎是脸对脸的情况下，他的眼瞳深邃中掀起了欲火，似乎短时间内无法停息。 “学长，你是真的想让我疯。” 他喘息着，叼住了问云里的唇瓣。 问云里的眼底闪烁着暗光，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人抵死缠绵。 第191章 而刚刚阳台上时，他在学遂耳边说的那四个字是—— 老公，要吗？ * 颠三倒四的喘息声，配合着窗外的雨声，将气氛顶到了最高处。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淋浴下热水洒在两人的身上。 问云里半趴在学遂的身上，下颌靠在他的肩膀上，嗓音沙哑，“阿遂，这水温有点高。” 男生一般洗澡水温都挺低，可阿遂把水温调高了，他有点儿不太舒服。 “就是要温度高一点，我怕你发烧感冒，你之前头发都没吹就吹空调还在阳台吹风，我明天下午还得回一趟实验室，不多用热水泡泡，我不放心。” 学遂揉了揉问云里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学长似乎很依赖他。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他被学长需要。 “嗯。”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浑身懒散。 “学长，你如果有需要，我也是你的倾听者。我不是小孩子，我也想做能让你依赖的人。” 倏然，耳边又传来了阿遂的声音，有点低落。 学遂总觉得还是学长要更照顾他一些，他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 他作为1，肯定是要更照顾学长才对的。 “嗯，我知道。” 问云里失笑，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在心底说了一句—— 我已经很依赖你了。 是的，没有阿遂，他又开始做噩梦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不高兴了，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学遂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怕折腾狠了学长生病，他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学长。 “小兔子现在变野了，变小狼崽了。” 问云里啧了一声。 无论是小兔子，还是小狼崽，他都喜欢。 “学长，我再给你一些时间，18号的时候是学长生日，我希望学长能对我敞开心扉，可以吗？” 学遂思忖了几秒钟，给了一个时间，这个时间距离现在也没几天了。 他不知道学长为什么这么焦虑，为什么这么崩溃，就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他总觉得如果不抓紧了学长，他和学长之间迟早有一天会有裂痕。 问云里沉默了，舔了舔唇瓣，低声道：“阿遂，我渴了。” 他避开了这个话题，不是他不想告诉阿遂，是越距离那个时间点近，他就越发焦虑。 学遂的眼底燃起了无尽的失落，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酸涩感，“我等下给你倒水。” 看洗得差不多了，学遂把水关上，帮学长擦了擦，换了睡衣后，才回到床上。 他下去去倒了杯温水。 问云里喝完了，才感觉不那么缺水了。 他凝视着学遂，将学遂拉到了床上，关上了灯。 近几天都有雷暴雨，外头的天色并没有很亮，学遂抱着问云里低声道：“学长，睡吧。” 问云里没回答，只是过了几分钟，倏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听到过我提婉婉这个名字吧？” “嗯？” 学遂都困得快睡着了，倏然听到这句话，猛然就清醒了，“嗯，听过。” 难道学长是要告诉他什么了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学长这样的人这么长时间都…… “她叫……风婉青。” 问云里良久后，说出了这五个字。 仅仅五个字，却让学遂的脑子像是被雷轰了一样。 风、风婉青？ “风婉青？” 学遂呼吸一滞，瞳孔微缩，语调陡然拔高。 他知道这个名字，当初高二的一个学姐，很优秀的一个学姐，酷爱文学和天文，并且考试时一直英语都是满分。 重点是，这个学姐和他是同校的，但人已经……去世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婉婉就是学长口中的风婉青。 人已经去世了啊，学遂倏然涌现出无力感，耳边又传来了学长的声音。 “她是我的妹妹。” 又一句话，让学遂满目茫然，“妹、妹妹？” 风婉青，那个出事故的风婉青，是学长的妹妹吗？ 学长的妹妹，在接近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啊。 他在脑海里去寻找有关风婉青的记忆，好像很快就找到了。 风婉青太优秀了，又长得很漂亮，经常出现在演讲台上，他曾经看过她的演讲。 只是，这个人距离他太过遥远，他们在不同的领域里发光。 他拿的是物理方面的奖项，而风婉青拿的是英语和文学方面的。 所以，他也仅仅只是有印象。 不过，他好像听说过，风婉青有一个会挂在嘴边的哥哥，据风婉青说，她的哥哥非常优秀，比她还优秀。 这个人，居然是学长吗？ 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学长。 第161章 科技公司，有关人工智能的新闻发布会 微微抬起头，他脸颊压在学长的脸颊上蹭，有几分安抚的意味。 “嗯，她是我的妹妹，我们感情非常好，我父母感情并不是很好，我父亲甚至有些重男轻女，在我母亲过世后，我妹妹被送到了另一座城市上学。” 问云里只是想把该说的都告诉他，他不想让阿遂误会，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第192章 “难怪……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学姐的父母来学校之类的。” 学遂一怔，他只是听说，毕竟学姐在学校里是半个风云人物。 受欢迎是受欢迎，但有些人既然受欢迎，自然也不会有人不喜欢她。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后来那种事情。 “嗯，我也没去过，因为婉婉很优秀，没被请过家长，她说我太帅了，不想让我去，到时候肯定一堆小迷妹。” 问云里想到婉婉调皮的模样，眉眼含着笑意。 “学长本来就很帅，学姐做的很对。” 学遂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如果学长来过他们学校的话，那他们是不是能更早的认识。 不过，高中还是以学习为准，现在就是最好的相遇，挺好的。 他想了想，也就释怀了。 “就你俩天天觉得我帅。” 问云里失笑，手往后推了他一下。 “没有，这是事实，你看在学校里多少男生女生找你告白就知道了。尤其是你这样的同，在圈里那也是天菜，是他们得不到的人。不过，我得到了。” 学遂嘿嘿一笑。 傻得让问云里眼角抽了一下，现在是像兔子不像狼崽了。 “行了你，睡觉睡觉。” 问云里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因为过于悲伤，下午阿遂还要回实验室，他还有其他工作，不能将时间都花费在回忆和悲伤中。 “好，睡觉，学长晚安。” 学遂亲了亲学长，眉眼噙着温柔。 “晚安。” 问云里低低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 一觉睡醒，已经接近下午了。 问云里就知道，果然有阿遂在，他就没有继续做噩梦了。 “学长，吃饭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爽完了，现在有点不大舒服，他稍微适应了一下，才出去。 然后，他又在椅子上看到了熟悉的软坐垫。 问云里：“……” 这真就大可不必。 之前学遂怕不软，买了个特别软的坐垫，就是他椅子上的那个，每回都很自觉地给他放上，让他有点儿想揍人的冲动。 想是这么想，表面上却依旧平静，走了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软，确实是软。 学遂压根没发现学长这么可爱，他把饭菜端到桌上。 一连好几个菜，问云里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你怎么又做这么多。” 他头疼，阿遂每次做饭都像是怕他吃不饱一样。 “有几天没回来了，学长都瘦了。” 学遂给问云里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 问云里：“……” 这才几天，瘦什么瘦，纯粹胡扯。 有一种瘦，叫男朋友觉得你瘦。 “学长，多吃点，你有几天没吃我做的饭了，肯定很想念，对不对？” 学遂眨巴着眼睛看向问云里，那期待的眼神，让问云里说不出一个不字。 “嗯。” 问云里应了一声，开始闷头吃饭。 确实，阿遂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他的嘴马上都快要被阿遂给喂叼了。 吃完饭，学遂又确定了一下，学长没发烧感冒，没什么事，才离开。 离开前，他又啃了一口问云里的脖子，低声道：“学长，下回美男计没用。不，要是再敢有下回，叫老公都没用。” 一声老公，叫的他天灵盖都一个激灵，哪还想得起来其他的。 学长真像极了小妖精。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想到凌晨的事，耳根微微发红。 他当时只是突然想到了，就叫了一声。 谁能想到，阿遂直接就发了疯，后来他都记不太清楚了。 * 问云里下午又去了一趟检察院，是师父找他。 进门后，就看到师父林茂诚和范检察长坐在沙发上。 “师父，检察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云里看向师父。 自从他成为检察官以后，他和师父的交流就少了，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社交上。 何况他和师父之间的情谊，他们懂就行。 “坐。” 林茂诚笑了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好。” 问云里过去，坐在了师父的旁边，眼底噙着一丝好奇。 就是以前，师父也是有事才会找他，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师父找他一定有事。 林茂城问：“你和桑队现在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扑朔迷离，很麻烦，短期内如果没有重大线索，就只能慢慢调查，不原地画圈圈都已经算是有突破了。”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你之前告诉过我们，这个案子和梁勇业有关，对不对？” 范检察长突然开口。 “对，我们现在调查出来的所有线索，无论是哪方面的，都跟梁勇业扯上了一定的关系，这让我们几乎确定和他有关。” 问云里知道这个案子很困难，尤其是梁勇业还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这么多年没事，不光是因为谨慎，更因为他的商业帝国已经无比庞大。 第193章 想要将这个人给抓获，必须要确凿的证据，而找到确凿的证据，这很难。 “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两周后，一家科技公司，会在魏苗市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是有关人工智能的，梁勇业大概会出现。” 范检察长说了一个事。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这场新闻发布会？是找线索？还是什么？” 问云里皱眉，他们也调查了梁勇业的行程，根本没发现这个。 科技公司？ 人工智能？ “嗯，你和桑队，带着几个人去一下这场新闻发布会，可能能找到一点儿线索，或者是突破口。” 林茂诚笑了笑。 “师父，检察长，你们就别卖关子了。” 第162章 可能涉嫌金融违法 问云里无奈，师父还是那么喜欢卖关子，能让他们去，肯定是有情况，没情况不可能让他们去的。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林茂诚瞅了一眼范检察长，啧了一声，“你看，我就说骗不过我这徒弟吧？他可精着呢。” “瞅瞅你，天天就秀你徒弟。” 范检察长跟着笑，又看向问云里，才道：“是这样的，这家科技公司可能涉嫌金融违法，而梁勇业是大股东，所以我们考虑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再去抓，毕竟梁勇业虽然是大股东，但是基本上很少出席股东会议。 这次让你们过去，就是想让你们更了解一点梁勇业，涉嫌金融违法，现在基本上证据确凿，他是必须要去警局里被问话的。你们配合魏苗市的警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行，我知道了。” 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倒是个好消息，只要能有机会见到，就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甚至还能够看到问话过程，这样就知道这人基本上是什么话术，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怎么样，成为检察官以后。” 林茂诚笑着，坐在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这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还行，就是这个案子确实是错综复杂，已经牵涉了好几个案子，调查起来也困难重重，比之前跟师父一起调查的那个连续杀人案还麻烦。” 问云里如实地开口，就光是这几份卷宗，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能翻的他都翻了，想要找到什么线索太难。 “正常，在这个社会上，本身就什么案子都有。” 范检察长笑着开口，“我们都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 确实都是从他们这个时候过来的，才更清楚什么样的案子都有可能发生，哪怕颠覆三观和人性。 “我知道，就是有点复杂，即便调查清楚了，光整理卷宗也得几个月的时间。” 问云里没觉得困难，无论做什么都需要迎难而上，作为检察官肯定不可能退缩。 “不着急，只要能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就行，有压力可以，但压力别太大。” 范检察长安慰了两句，他其实没想到，给的一个灭门案，居然会发展到现在的情况。 这个案子既然已经交给云里了，他自然不会再收回。 问云里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好，那你去吧。” 范检察长摆了摆手，临了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们总共几个人去？明天下午给我一个名单，我给你们弄邀请函。” “好，谢谢检察长。” “去吧。” 问云里出门后，就开车直奔警局。 这些天，霍飞除了偶尔跟他一起上法庭以外，基本上算是泡在了警局里。 灭门案的卷宗不能外带，所以除非是看卷宗会在检察院的会议室以外，基本上都在警局。 今天，霍飞也在警局，好像是跟钟蝶在一起调查。 到了警局，他到了会议室，果然人都在。 “问检，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不来了。” 霍飞走了过去，诧异地瞄了他一眼。 他记得问检给他发了消息，说下午有可能去检察院，不一定过来。 “我去检察院是因为师父和范检察长找我，范检察长和师父跟我说了一个消息，所以我就过来了。” 问云里扫了一眼所有人，刚好全部都在。 “你有事直说。” 桑绪鸣皱眉。 “梁勇业投资的一家科技公司，大概两周后会在魏苗市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发布会现场梁勇业本人可能会来，另外魏苗市警方也盯上了梁勇业，所以我们可能有机会和梁勇业进行交锋。” 问云里直言，“进入发布会现场需要邀请函，我过来就是来问问，你们都要去吗？” “我要去。” 霍飞直接举手，“我一直都想看看这孙子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能搞事。” 他看卷宗都快要看吐了。 “我肯定得去。” 桑绪鸣望向钟蝶和丁郭阳。 丁郭阳：“我要去，科技公司，我想知道是什么科技公司，又是做什么的。” 钟蝶：“干脆都去吧，反正我们就五个人。” 是的，虽然第一刑侦支队不止有他们三个人，但是关于这几个案子，他们算是组成了一个专案组。 专案组，算是就他们五个人。 “行，那我就准备名单，检察长会给我们弄邀请函。” 第194章 问云里确定了人数，松了一口气。 “好。” 其他几人都点头，确定了都去。 第二天，问云里就将名单给报上去了。 * 时间一晃，就到了8月17号晚上。 都知道是问云里的生日，范检察长就给问云里放了两天假。 十九号下午，或者是二十号早上再来检察院上班。 师父和范检察长还给他送了生日礼物。 刚好问云里在二十一号上午的时候，有个案子要开庭。 这几天他和学遂都很忙，除了偶尔发两条消息以外，他们之间很少交流。 问云里吃完饭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给阿遂发了个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实验室，阿遂并没有回复他。 他隐隐有些许失落，这让他有点震惊，阿遂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没等他多想什么，他就接到了湛飞仰的视频电话。 “飞仰。” “云里，明天你生日，叫上你男朋友，一起聚聚呗？” 湛飞仰的脸上噙着笑容，他旁边就是卞清陵。 两人的感情依旧很好，就好像没有倦怠期一样。 明明在别人眼里，可能会逐渐变得无聊的生活，在他们身上好像永远都不会发生。 他以前隐隐有些羡慕，现在……他有了阿遂。 “对啊，好久没出来聚了，你自从当了检察官以后，我们连你人都找不到，有些时候找你，还得通过你的小男友。” 卞清陵挤进了镜头里，撇了下嘴。 “确实是挺忙的。” 问云里低笑。 “行了，你和学遂感情怎么样？还好吗？听说他去实习去了？你们现在不住在一起了？” 卞清陵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第163章 我是你的专属管家小遂 这都让问云里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主要是之前云里是单身，他们还会经常问问云里的情况，怕他一个人待着多想，但是后来云里和学遂在一起后，他们就管不着这件事情了。 毕竟有他的小男友去管这件事情，这就导致他们的联系没有之前频繁。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的联系甚至还没有云里和康巡之间的联系更多。 他们和康巡也有联系，才知道云里和康巡之间还好。 “怎么不说话了，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生活吗？” 卞清陵见问云里不说话了，轻咳了一声。 “你一边去，你说话跟个机关枪似的，让云里怎么回你。” 湛飞仰无奈，怎么一碰上别人的爱情，清陵就这么激动。 不，不对，应该说是碰上云里的爱情，清陵才这么激动。 毕竟在清陵的认知中，云里可能得很长时间以后才谈恋爱的。 在当初的时候，他们带云里去参加联谊会，也只是想散散心。 谁能想到，这一散心，他就将一小学弟带回了家呢？ “我和阿遂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就是他现在在物理实验室实习，一个星期可能才回来一次。” 问云里思忖了几秒，回答了一个他们都比较在意的问题。 “行吧，反正明天出来聚聚，你明天生日，你男友不来陪你吗？” 湛飞仰皱了下眉头，这可是云里和学遂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应该会回来，他之前就跟我说会回来的，就是他可能现在在忙而已。” 提起学遂，问云里的眼睛都盛满了星光。 “行，我知道了。” 湛飞仰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能看出来云里的状态不错。 “那个，云里，你和学遂全垒打了？” 卞清陵突然凑过来半张脸，眼底盛满了八卦之火。 湛飞仰眼角一抽：“……” 人家上不上床，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 问云里：“……” 从来不知道，清陵还有这种八卦癖好。 “那个云里，你先睡。” 湛飞仰把手机拿过来说了一句，就挂断了。 只留下问云里一个人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只要这两人感情好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不知不觉中，问云里就睡着了。 * 等学遂匆匆把工作忙完，回到家里时，发现学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就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他的心底微暖，知道这是学长给他留的，因为学长一般情况下不会开着小夜灯。 去洗漱完，他才上床。 看到时间还没过十二点，他松了一口气，从身后抱住了学长。 学长落入他怀中时，他眉眼染上了满足感。 眼看着零点到了，他微微抬起身子，倾下身在问云里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小声喃喃：“学长，生日快乐。” 这是学长日常会过的生日，他给学长准备了生日礼物，不知道学长会不会喜欢。 等到问云里半夜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腰间揽着一只手。 阿遂？ 他一怔，还以为是做梦。 没想到阿遂已经回来了，他都没注意就睡着了。 绵长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上，他唇角弯了弯，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18号早上，问云里是睡到自然醒的，感觉浑身懒洋洋的。 第195章 “学长，生日快乐。” 耳边倏然传来了学遂的声音。 “谢谢。” 问云里翻了个身，和学遂面对面，谁也没有起床。 “学长，我等下起来给你做早餐。” 学遂笑。 “不用了，现在都八点多了，我们起床出去吃早餐，上午再去一趟商城，再两周就九月了，给你买点东西。” 问云里笑着开口。 “也行，对了，学长，你先把你的手机解锁给我，我有点用。” 学遂从床上坐起身，打算快点弄好。 “嗯？” 问云里一怔，他伸手去拿了手机，“怎么了？” “没怎么，你给我就是。” 学遂卖了个关子。 “行，给你。” 问云里笑，从床上坐起身，“密码是你生日。” 他去了卫生间，打算洗漱。 学遂却愣怔住了。 他、他生日？ 学长知道他的生日？ 他看着学长的背影，手上试了试密码。 果然，正如学长说的那样，密码真的是他的生日。 可那个时候，学长怎么会知道。 要知道他真正的生日，不是身份证上的，除了单梓杭以外，他基本上很少过生日的。 他没再多想，先去包里把电脑给拿了出来，用手机连接了电脑。 很快，他就弄好了。 等到问云里出来了以后，就看到他的手机已经放在了旁边。 “用好了？” 问云里的手机里有很多机密的东西，给别人他不太放心，但是阿遂他还是放心的，更何况还有加密的东西。 有关案子的一些小东西，都是用检察院开发的一款软件里存着加密，必要时可能会有用。 “嗯，用好了。” 学遂点头。 问云里总觉得阿遂不会突然就问他要手机，肯定有问题。 他拿起手机，刚打开屏幕，在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小人。 那小人是个q版的，造型很像阿遂。 在旁边还有着两个选项，文字版和语音版。 他好奇，点了一下语音版。 “学长，生日快乐。” 从手机里传来了一道声音，那是……阿遂的声音。 小人又说话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用阿遂的声音，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学遂在旁边，满意极了。 看来效果不错。 等到唱完了以后，小人又说话了。 “学长，我是你的专属管家小遂，你和我对话，声音可以直接传递过去。” 问云里挑眉，扭头看向学遂，“这是……什么意思？” 他大概猜出来了，这是阿遂给他做的生日礼物，很独特。 他……很喜欢。 “嗯，这算是个人工智能，我自从知道学长的生日，就在做了。其中是用了我之前获奖的一个编程，不是很完善，但是它有一点很好，就是你需要我的时候，跟它说句话，我这边就会收到。唤醒他的方式是小遂，你叫小遂就行，不用点击。” 第164章 这是属于他和学长的浪漫 学遂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不值几个钱，主要是学长本身也不缺钱，他就想了很多很多，不知道该送学长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编程大赛时获奖的作品，就拿出来改良给学长用了。 “你刚刚也叫了那么多次，它为什么没反应。” 问云里对程序之类的不是很了解，但知道这是阿遂给他做的软件。 “它有识别功能，只有你叫它才会有反应，不然不就没那么独特了。” 学遂有占有欲，他才不想让小遂回应他们。 “啊？这样吗？” 问云里笑，叫了一声，“小遂。” “学长，找小遂什么事？您要是需要找阿遂，可以直接说连麦阿遂，就能和阿遂连麦了。” 又是学遂的声音，确实是只能对他的声音有所回复。 “连麦阿遂。” 问云里好奇，到底这个小遂有什么用处。 没几十秒，另一台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从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阿遂，学长找你。” 问云里一怔，没想到这声音居然是他的。 敢情阿遂是做了一对吗？ 两个软件，一个是他的声音，另一个是阿遂的声音？ “连麦学长。” 学遂应了一声，结果两个手机同时发出一道声音。 “你们已经连麦了。” 问云里看到你手机上的麦克风已经显示了，显然是真的连麦了。 他说了一句话，“阿遂？” 同时，阿遂的手机里传来了他的声音。 他挑眉，确实觉得这个功能非常有用。 “学长，怎么样？喜欢吗？” 学遂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 “喜欢，谢谢阿遂的礼物，很特别。” 问云里又问，“我如果换手机的话，这个软件还能再装到我的新手机里吧？” 这可是他和阿遂过的第一个他的生日，阿遂给的生日礼物，他想一直带在身边。 “可以的，只不过需要我用电脑弄，因为这不能算是一种软件，也不是谁都能装，必须得经过我的手。 第196章 以后我会随着手机的改新换代给它升级的，它也能捕捉我们的声音，然后进行智能化生长，最后给我们回馈。 比如以前只能回答几个问题，之后可能会回答很多问题，并且学会我们的说话方式，它不算特别耗电，但肯定还是有一点影响。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不一定需要解锁手机，你关上屏幕试试。” 学遂觉得这是他很满意的作品，只是现在还不算高端，还得慢慢研发。 这是属于他和学长的浪漫。 “是这样吗？” 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点头，把手机关上了，尝试了一下。 “小遂。” “小遂在，学长有什么需要吗？” “给学长唱首歌。” 问云里一本正经。 小遂：“学长想听什么歌？要不我给您连麦阿遂，让阿遂给你唱？” 问云里：“？” 学遂：“！” 他忘了，一旦出现不能或者无法回答的问题，就会有这种回复。 没想到学长会让他唱歌。 “那个……学长，以后再唱吧，我们马上还要出去呢。” 学遂卡壳了几秒钟回过了神，看向学长嘿嘿一笑。 “好。” 问云里睨了学遂一眼，怎么感觉阿遂有点羞涩了呢？ 啧。 两人都洗漱完换了衣服后，一起出了门。 穿的是情侣装，还是问云里买回来的，只是他们平日里工作时间不一样，一直都没机会穿，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 这次还是问云里开车，先去了一家早餐店，主要是早餐店的附近有停车位，能够暂时停车。 “学长，我们可好久都没有一起出来了。” 学遂和问云里手牵着手，走进了早餐店，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两人的颜值都很高，本身走在路上回头率就极高的，现在呢又手牵着手，那就更不用提了。 早餐店干净的很，加上还没到开学时间，这个点来吃饭的人不少，有些人看到他们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对吗？我突然觉得今天来吃早餐是正确的选择，两个大帅哥真的好养眼啊。” “谁说不是呢？我总觉得那个男生好像有点眼熟，是江安大学的。” “江安大学？难不成是院草？等一下，我记得其中一个院草在论坛上公开出柜，等我登录一下校园论坛。” 三个女生坐在一个桌子前，围在一起，忍不住好几次看向问云里和学遂。 他们看着都像是大学生，但是感觉似乎要比学遂小上不少。 “我找到了，是他。物理学院的学霸高材生，据说还是被保送进的江安大学哎。” 其中一个女生把论坛的界面打开，刚好里面有一张学遂的侧脸。 学遂本人不太喜欢拍照，性格也相对孤僻，这张照片好像还是别人偷拍的，因为不是正脸，就没有计较。 “那他旁边的那个，是他的男朋友吧，感觉也好帅，好般配。” 另一个女生摩挲着下巴，多看了问云里一眼，这个感觉成熟稳重。 两个人特别般配。 他们的议论声并不小，问云里和学遂听得很清楚。 “学长，你听见了吧，她们觉得我们很般配。” 学遂现在就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和学长就是天生一对。 “行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问云里失笑，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可爱。 不过，他现在感觉阿遂活泼了一点，他很喜欢。 比起那个孤僻的少年，现在的阿遂多了点烟火气。 “对了，阿遂，中午我们要跟飞仰他们一起吃饭，你要不要把单梓杭叫过来？” 问云里想着单梓杭和阿遂是好友，请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刚好以后也能多走动来往。 “也行，我给梓杭打个电话，等下把地址给我，我发给他。” 学遂给单梓杭去了个电话。 铃声足足响了半分钟，才被接起来。 他们打的是微信视频电话，只见单梓杭正坐在床上，头上的呆毛还竖着，眼神迷茫，甚至都没睁开眼睛。 “喂？谁啊，这一大早的惹人清梦。” 单梓杭抓狂，昨天打了半夜的游戏，现在还在跟周公下棋呢。 第165章 去掉一个男字，和我们也差不多 晚几秒回复他，他可能就要睡着了。 “我，梓杭，今天是学长生日，你要不要来？” 学遂看着单梓杭这样就知道是打游戏打的，这可是个游戏狂魔。 看这黑眼圈，真可怕。 “来，你回头把地址和时间发我啊。不，先给我时间，我定个闹钟再继续睡。” 单梓杭有一点点清醒了，他心里有数，要是不定闹钟，一觉睡醒绝对就两点半了。 生物钟，没办法。 “时间的话。” 学遂看向问云里。 “十一点半。” 问云里笑着开口。 “好的好的，先祝问学长生日快乐，我要继续睡觉了。” 单梓杭说了一句，就跑去定闹钟了。 挂了电话，学遂无奈道：“梓杭特别喜欢打游戏，也不知道最近又沉迷了什么游戏，他以前沉迷也没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游戏，让他这么入迷。” 第197章 想想现在是暑假，这么嗨皮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是个成年人了，心里有数，先吃饭。” 问云里对单梓杭不太了解，也就没过多做点评。 在吃早餐的过程中，对面一桌的三个女生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两位学长好。” 其中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生过来打招呼，看着很有礼貌。 “你们好。” 问云里温和一笑。 比起对学遂的笑容里，多了一分优雅的疏离。 “我听到院草学长叫你学长了，学长也是江安大学毕业的吗？” 女生好奇地开口，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在此之前她又想到了什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居婷，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她是许静，她是苗婕。我们是江安大学的大一新生，刚好我是物理学院的。” “学长们好。” 许静和苗婕相对要显得乖巧一点，跟问云里和学遂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 问云里点了点头，瞬间就明白为什么知道阿遂了，显然都是一个学院的，听到了关于阿遂的八卦。 “我是江安大学毕业的，现在已经在工作了。” 他临了补充了这一句，这是刚才居婷问的问题。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两位学长很般配，我们就先走了。” 居婷得到了答案，眼睛里都在放光。 两位长相身材般配就算了，居然智商学历也是，真厉害啊。 “再见。” 问云里和学遂之前也被人问过，这种事情都感觉已经稀松平常，压根就没有在意他们。 * 吃完早餐，问云里带着学遂又去了一趟商城，给学遂买了不少衣服。 学遂哭笑不得，“学长，倒也不用买这么多吧？我知道学长你疼我，但是我在实验室里穿不了这么多。” “穿不了就春天再接着穿，我给你买你就收着。” 问云里丝毫不在意，他对钱不是特别在意，也没有什么一定不用家里钱这种所谓的没有意义的骨气。 有那个条件，没有必要去过得很贫苦，他和那位闹翻是因为妹妹。 而且，公司里的股份还有他一点，是母亲转给他的，每年的分红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行吧。” 学遂也拗不过学长，只能点头同意。 学长要给他买，就买吧。 他知道学长不缺钱，所以倒也没什么负罪感。 他们是情侣，以后还会是彼此一生中最重要的伴侣。 被学长宠的，他都没有觉得他受之有愧了。 “乖。” 问云里满意了。 很快飞仰就发来了消息，是一家中西式结合的餐厅，有专门的包间，比起其他地方也安静。 更重要的是，旁边就是一家俱乐部，当然不是绍虹俱乐部，是一家结合了各种能玩的东西的俱乐部。 刚好，这家俱乐部，问云里也有会员卡，谁让这是一家连锁俱乐部呢？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餐厅。” 问云里看了眼时间，有段时间没见飞仰和清陵，他还有点想念。 最近他和两人的时间彻底错开，就是在电梯里也没有遇见过。 彼此都不喜欢打扰对方的生活，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联系，这是他们习惯的相处方式。 “好。” 问云里开车前往目的地。 餐厅是在一家商城的楼下，距离他们所在的商城有个几公里。 等到过去后，刚好已经十一点了。 餐厅的装潢给复古风，还有一种低调的优雅。 刚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两位？” “我们五位，我朋友应该已经开了包间。” 问云里笑，“我朋友姓湛。” “原来您就是湛先生的朋友啊，听说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生日快乐，这是给您准备的小礼物。” 女服务员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从旁边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袋子，递了过去。 “谢谢。” 问云里微微颔首，之后跟着女服务员上去了。 包间里，湛飞仰和卞清陵已经到了，看到两人来了，笑道：“云里，生日快乐啊。” “生日快乐，还有康巡给你的寄得礼物也在我这。” 湛飞仰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纸袋，递了过去，“这是康巡的，这是我的。” 他递过去一个，又拿了一个。 “谢谢。” 问云里无奈，“出来聚聚不就行了，还准备什么礼物。” 他其实很久都没过生日了，只是现在有阿遂了，还是想过一过。 “怎么能不准备，哪年能少了你的礼物。” 湛飞仰走过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寿星，你坐这里，还有你过来坐他旁边。” 他看向学遂。 学遂乖乖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学长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在学长的朋友面前，他就是忍不住会有点拘谨。 “别那么拘谨，我们是云里的朋友，你是云里的男朋友，去掉一个男字，和我们也差不多。” 卞清陵看出了学遂的拘谨，连忙活跃了一下气氛、 “行了，你别说话。” 湛飞仰发现清陵说话能气死人，“男朋友和朋友能一样吗？” 第198章 他咬牙切齿。 他凑近了在卞清陵的耳边低声道：“男朋友能上床，朋友能吗？嗯？” 卞清陵：“……” 他就开个玩笑，怎么就扯到上床这件事了！ 第166章 别丢人 “我没这么想。” 为了自己的腰，他选择屈服承认错误。 “是吗？” 湛飞仰啧了一声，清陵哪里都好就只有一件事不怎么好，那就是他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当然是真的。” 卞清陵赶忙点点头。 “行吧。” 湛飞仰满意了，这种话在他面前说说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在云里他们面前说。 问云里忍不住笑，确实他们几个人之中，只有清陵有点傻，就是那种在别人眼里可能有点缺心眼儿的人。 但是吧，偏偏飞仰就是喜欢，两人之间也一直挺和谐的。 “我没紧张。” 学遂缓过了神，轻咳了一声，就是这感觉不太像不紧张的。 “你朋友什么时候来？” 湛飞仰记得云里发消息说，还有学遂的一个朋友过来，刚好就是之前在绍虹俱乐部见过的。 “应该快了，他昨天晚上玩游戏玩嗨了。” 学遂眼角抽搐了一下，想到单梓杭对游戏的痴迷程度，应该不至于会来的很晚。 果然，在十一点半之前，单梓杭到了。 “三位学长好。” 单梓杭跟几人打了个招呼，拍了一下学遂，“你该给我打个电话的。” 他还以为他们都得将近十二点才能到，刻意早来了一会儿，没想到还是最后一个。 “我之前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学遂白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又打游戏打到几点啊？” “三点半，也没有特别晚。” 单梓杭轻咳了一声。 “三点半还不算晚啊。” 学遂无语。 “我以前都是通宵的，现在只是打到三点半，怎么能算晚呢？” 单梓杭理直气壮。 “行了，人都到齐了，那就上菜吧，还有蛋糕，应该马上就送到。” 学遂不想再跟梓杭就这件事情扯皮，主要是完全没必要。 “你什么时候订的蛋糕？” 问云里一怔。 “早就订了，就是说要回头看地址，然后不是说要聚聚吗？我就把地址换到这里了。” 学遂是早上换的。 “还好我没订。” 湛飞仰看向问云里挑了一下眉宇，他就知道这蛋糕肯定是男朋友订。 “那肯定是男朋友订。” 卞清陵笑，当时飞仰要订，他没让。 而且，他们都不是特别爱吃甜食，订多了吃不完也挺浪费的。 几人就已经开始点菜了，主要是比平时多了两个人，他们都不知道这两人的忌口。 就干脆只是点了一部分菜，剩下的看他们。 “我们点了我们自己喜欢吃的，因为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没有点。来，你们点。” 湛飞仰将点菜的平板递了过去。 “我没什么忌口的。” 学遂摆手，只要是学长喜欢吃的，他都喜欢。 单梓杭拿过去，点了一下他们喜欢吃的，就等着蛋糕送来了。 十分钟左右，上了几个凉菜和一个大热菜以后，门被敲响了。 “问先生的生日蛋糕到了。” 是女服务员的声音，应该是外卖就送到了楼下，服务员给拿了上来。 “进来吧。” 问云里扬声说，女服务员进来还是推了个小推车。 一般生日蛋糕都是最后吃的，服务员将推车放在了拐角。 “蛋糕放在这里，我就先下去了。” “嗯。” 那是个三层的蛋糕，整个风格像是巧克力味道的，他知道学长还挺喜欢吃巧克力，才订的三层巧克力蛋糕。 在上菜过程中，几人开始了交流，都相互了解。 问云里学法学是检察官这事大家都知道，学遂物理学院天才学霸，这件事情也很多人都知道。 “我是学金融的，得回家继承家产。” 单梓杭可没什么学物理的天赋，高中时看到物理都跟看天书似的，“我都觉得能和学遂成为好友都挺神奇的，我物理是一窍不通，当年要不是学遂帮我补习物理，估计我是考不上江安大学的。” 江安大学的金融专业也是热门专业，分数只高不低，他几乎算是擦着线进去的。 正因为这件事情，他的父母都很感激学遂。 “我是学生物学的。” 湛飞仰淡淡一笑，“日常泡在实验室，我要继续读博，希望能留校任职。” “化学系，我和飞仰不一样，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学校，能赶紧出学校就赶紧出学校。” 卞清陵轻咳了一声，他可不想待在学校里。 “除了学长都是理科生啊。” 学遂也是第一次知道学长朋友学的是什么，没想到都不一样。 “云里理科其实也不错，只是他更想学法学。” 湛飞仰忍不住笑。 “那康巡呢？” 学遂好奇康巡是什么专业的。 湛飞仰一怔：“你知道康巡？” 学遂笑了，“知道，毕竟我之前住的是康巡学长的房间，他现在不是出国留学了吗？我就想问问。” 第199章 “他的志向是外交官。” 湛飞仰笑了笑，去英国纯粹是一种逃避，这话他没说。 “那他岂不是和学长一样，都是学文科的。” 学遂恍然，难怪康巡之前和学长住在一起。 “对，他们高中时文理科分班后，是一个班级的，都很优秀，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 卞清陵撇嘴，“两个大学霸。” “说的跟你不是一样。” 湛飞仰瞪了他一眼。 卞清陵：“……” 怎么回事今天，他男人一直在怼他。 也确实是这样，他们四个人的成绩都很好，四个人包揽了文理科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 很快饭菜就都上了，还有几道海鲜，问云里根本没来及上手，就让学遂剥好放在他盘子里了。 卞清陵诧异地瞄了一眼。 难不成云里是个0？ 这看着不像啊，他一直以为云里是1的。 湛飞仰光是看到卞清陵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有什么想法回家说，别丢人。” 他在卞清陵耳边低声开口。 “哦。” 卞清陵还想八卦两下的。 吃吃喝喝中，几人逐渐熟悉起来了，还重新又弄了个新群，方便联系，就是没有加好友。 他们之中，学遂虽然性格孤僻，但是现在好太多了。 吃了一顿饭，单梓杭感觉就他一个人吃几个人的狗粮。 第167章 唱歌 吃完饭，学遂站起身，将小推车推到了问云里的旁边。 包间空地足够他们围在推车上。 学遂把里面的寿星帽拿出来给学长戴上，把六根蜡烛插到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 点燃后，几个人同时唱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四个人脸上都噙着笑容，生日就是要开心一点。 生日歌唱完。 “学长(云里)，生日快乐！” “谢谢。” 问云里笑着开口，闭上眼睛许愿。 希望能和阿遂一直在一起，希望能抓住凶手，希望妹妹在天上安好。 他贪心，许了三个愿望。 再度睁开眼睛，他倾下身，吹灭了蜡烛，“我许好愿望了。” 学遂抿唇低笑，不知道学长许了什么愿望，跟他有关吗？ “学长，切蛋糕。” 他把刀递了过去。 “好。” 问云里眼神专注，把蛋糕给切了，每人都分了一份，三层蛋糕也不是特别大。 至少没有浪费，他们几人都不太喜欢铺张浪费，这和消费观没什么关系，就只是一种习惯。 午餐结束后，五个人去了隔壁的俱乐部。 “去唱歌吧？” 问云里提议，他忍不住多瞄了一眼学遂。 他还没听过阿遂唱歌呢。 “可以啊。” 湛飞仰诧异地睨了他一眼，云里平日里不是不太喜欢这种无聊的活动吗？ 以前就算跟来ktv也不会唱歌。 “学长，你这真的是为了想让我唱歌，用这种小心思啊。” 学遂哭笑不得。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学长是想听他唱歌。 指不定学长从早上开始就惦记上他唱歌这件事了。 “嗯，你答应过我的，唱给我听。” 问云里一本正经，看得学遂有点想亲学长。 “行，学长想听，那我就给学长唱。” 学遂就喜欢这样的学长，能从学长的身上看出一丝童真。 他们开的是套房，套房里有能够唱歌的房间，隔音效果也不错。 刚进去，几人就直奔k歌房。 “学长，要不要睡会儿？” 真来到k歌房，学遂有点虚，他几乎没怎么唱过歌，也不知道自己的唱歌水平。 就是大概率是不会跑调的。 好歹让他练练再唱给学长听啊。 这可真的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睡，你该不会不敢吧？” 问云里头一次见到阿遂露出这种表情，有点意思。 激将法对于学遂来说，果然是特别有用，尤其是问云里的激将法，就更别提了。 “我、我怎么可能不敢，但是我基本上不会唱什么歌，也没听过什么歌啊？” 学遂傻眼了。 就在这个时候，问云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他发现是桑队打来的。 “喂，桑队，找我什么事？” 他和桑队的关系也非常好，只是桑队要上班，还有霍飞，不然全部都叫过来。 “今天你生日，你们现在在玩吧？能带上我和浅毫吗？还有钟蝶霍飞他们，有半天假，就是我们不能喝酒。” 桑绪鸣扬声笑，手上攥紧了宋浅毫的手，不想让他走。 “不好意思，我不想去。” 宋浅毫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不，他想去，你给我发个地址，我通知一下其他人，马上到。” 桑绪鸣睨了宋浅毫一眼，挂断了电话。 宋浅毫：“……你在这跟我玩独断专行呢？” 他都说了他不想去，这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的？ “那你想我亲你？” 桑绪鸣猛然凑近了，几乎和他脸对着脸，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将宋浅毫笼罩，危险中噙着几分蓄势待发。 第200章 宋浅毫抓狂：“……” 妈的，他当初是脑子有病吧？ “嗯？怎么不说话了？去吗？” 桑绪鸣微笑，他就知道浅毫很乖。 宋浅毫咬牙切齿：“……去。” 他要是知道桑绪鸣这么强，肯定一拳挥过去大叫一声乖你个大头鬼就乖。 “嗯，那走吧。” 桑绪鸣听到手机响了，知道是问云里发了定位。 他把这个定位转发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 桑绪鸣：问检的生日聚会在这个地方，下午放假都过来，但是不能喝酒 钟蝶：明白 丁郭阳：已经在路上了 霍飞：我先去取个礼物就来 几人早就知道了问云里的生日，自然是不可能忘记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包括宋浅毫的礼物，都是桑绪鸣准备的。 他备了两份，没想到刚好用上了。 宋浅毫要不是打不过桑绪鸣，怎么也可能被拿捏到这种程度，真的是要命。 与此同时，俱乐部里。 问云里挂断电话后，看向几人，“桑队他们也要过来，你们都见过的，他们下午有半天假。” “来了挺好，人多了热闹，我让前台上点饮料之类的，他们就半天假，肯定不能喝酒。” 湛飞仰若有所思，走到外头去叫侍者送一些饮料上来。 问云里还是看向学遂，“阿遂，你想好了吗？唱什么？” “不知道。” 学遂满眼茫然，“学长我真的不会唱歌，你好歹让我练练再唱给你听啊。” 他总觉得今天学长是不会放过他了。 “流行歌都不会吗？” 卞清陵挺惊奇，云里的小男友这是没有生活吗？ “他确实不会，他就是个学习工具，酷爱物理，不会把时间花在听歌上面，就算真的听歌，那也应该说是听轻音乐。” 单梓杭捂着嘴忍不住开口，差点笑出了声。 说实话，他好像也没怎么见过学遂唱歌，不知道学遂唱歌是什么样的。 “真的一点儿都不会？” 问云里又问了一句，似乎是在确认。 “不会，学长，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你说是不是。” 学遂以为学长改变了想法，眼睛忍不住一亮。 单独给学长唱歌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么多人，他有点怕万一他跑调呢？ “今天我是寿星，我说了算。” 问云里看向学遂微笑，有点想逗他，“你说你不会唱流行歌对吧？” 学遂用力地点头：“嗯嗯。” “那肯定有一首歌是你会的。” 问云里一本正经。 学遂义正言辞，“不可能，我不会唱歌。” 问云里微笑：“国歌，你敢说你不会？” 第168章 素圈 只要是中国人，就没有不会唱国歌的，这可是信仰。 学遂一脸懵逼：“……” 这不废话吗？ 确实会唱，可在k歌房唱国歌，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想让他唱歌也不是这么唱的吧？ “你就说你会不会吧。” 反正问云里今天一定要听到阿遂唱歌，哪怕是国歌。 作为一名检察官，在他眼里，没有比国歌更好听的歌。 他也是突然想起了国歌这事。 “会，这国歌谁还能不会。” 学遂真就哭笑不得，“学长既然想听，那我就给学长唱。” 学长想听他就唱，也没有人规定在k歌房就不能唱国歌。 “那我点了。” 问云里走到点歌的地方，点了一首国歌。 单梓杭和卞清陵被两人的操作弄的是一脸懵逼，简直是没想到这两人能这么丧心病狂。 “我刚去了个厕所，怎么了？” 湛飞仰去了个厕所一回来就看到清陵震惊的模样，忍不住问。 “云里让学遂唱歌，学遂不会，就说让学遂唱国歌。” 卞清陵微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挺神奇的。 “唱国歌啊，不愧是云里，我也好久没唱过国歌了。” 湛飞仰觉得这是云里能干出来的事情，毕竟云里是学法学的。 卞清陵：“……”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正式。 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国歌的前奏响了。 猛然，在场的几个人都站直了身体。 话筒是放在学遂的手上的。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眉目严肃，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 前进！进！” 可能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只要听到国歌的声音，就会肃然起敬。 刚刚还说说笑笑的，现在场上就只剩下学遂唱国歌，剩下的人都在听着，并且默唱。 出乎意料的是，唱的还很好听。 学遂并没有跑调的迹象。 等到一曲结束后，问云里挑眉一笑：“阿遂，你唱歌还是挺好听的，根本就不跑调，我就知道你谦虚了。” 第201章 “没有，可能唱国歌的次数比较多，所以才好听。” 学遂失笑。 “我听好了，剩下的就交给飞仰和清陵你们了，我可没忘记你们两个是麦霸。” 问云里从学遂的手上拿走话筒，将它放在了飞仰的手上。 “另一个话筒在哪里？” 卞清陵感觉好久都没有唱过歌了，还挺想唱歌的。 “给你，我去拿另一个话筒。” 湛飞仰将话筒放在清陵的手上，又去旁边的台子上找话筒。 而问云里和学遂则是坐在沙发上。 “学长，现在满足了？” 学遂手揽住了学长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问。 “满足，非常满足。” 问云里就觉得国歌好听。 “行吧，我以后尽量多学习一下其他的歌，给学长唱着听，怎么样？” 学遂看学长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基本上是学长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不学也没关系，给我唱国歌也行。” 问云里失笑，怎么感觉这个话题有点怪怪的。 “那要是哄学长睡觉的话，唱国歌，恐怕学长不光睡不着，还得站起来听。” 学遂撇嘴。 “那还是学吧。” 这都形成条件反射了，还是其他的歌更好。 “那不就得了。” 学遂忍不住笑。 这个时候，湛飞仰和卞清陵点了其他歌，正在唱。 “对了阿遂，我过几天可能要去一趟魏苗市出差，那几天你就不用回家了，回家了我也不在。” 问云里都忘了这件事情，就是时间快了，才想起来。 “魏苗市？” 学遂一怔。 他当然知道魏苗市，毕竟他高中就是在魏苗市上的，连带着学长的妹妹也是在魏苗市，和他是同一所学校。 “对，手头上有个案子需要去魏苗市。” 问云里知道阿遂也算是魏苗市的，才会开这个口。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你去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那几天我就不回家了。” 学遂点头，他回家就是为了学长，学长不在回什么家。 “好。” 问云里笑了笑。 在他还在考虑其他事情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指上一凉。 “嗯？” 他一怔，只见一个银色的环，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那是一枚戒指，戒指上没什么花纹，可以说就是个素圈，看着好像是铂金的。 可能是小时候在富贵人家长大的，他对材质之类的还算是比较在行，这价格可不会低。 阿遂的钱基本上都在他的手上，也不知道哪来的钱买的。 “学长，这才算是真正的生日礼物，我知道可能这礼物有点逾矩，但是我们最早的时候就逾矩了，所以我就给学长买了这个，想把学长给套牢了。” 学遂凑到问云里的耳边低声开口。 “你的呢？” 问云里无奈失笑，心底却不经意有几分欢喜。 怎么会不欢喜呢？ 这可是阿遂送的戒指。 “在口袋里，学长要帮我戴上吗？” 学遂眨巴着眼睛，眼底掀起了涟漪。 “嗯，拿出来，我给你带上。” 问云里觉得时间太早了，所以就没有考虑过给阿遂买戒指。 首先阿遂比他整整小五岁，不知道心性有没有定，其次他们实际上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 “这里。” 学遂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来，生怕学长晚一点就改变主意。 他把戒指放在了学长的手心里。 问云里看了一眼，和他手上的戒指，很明显就是一对的。 他给学遂戴上了戒指。 “真好看，果然不愧是我挑的。” 学遂满意极了，还以为学长会不愿意戴上戒指。 确实，他也觉得有点早，他们要真的算起来来的话，也才在一起两个月的时间。 “你这是把我给你的钱，都用在了买戒指上吧。” 问云里叹了口气，甚至钱可能还不够。 两枚铂金戒指，又不是两枚银戒指，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我的钱还够的，也没花几个钱。” 第169章 我不需要你 学遂没想到学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铂金戒指。 一般人可能都会以为这是个银戒指的，毕竟就是个素圈。 “那也小万把了，我总共也没给你多少钱。” 问云里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给学遂转了一万过去。 “学长，我现在在实验室，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钱，而且今天是学长你的生日，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学遂坚决不收，还把钱给退回去了。 “行，那你需要的时候，再跟我说。” 问云里本来就不太能拗得过阿遂，不愿意收也无妨。 时间一晃，很快其他几人也都到了。 包间号之前就给了他们，现在找过来很快。 问云里打开门，没想到是几个人一起过来的。 “你们直接从警局里过来的吗？” “没有，我们都在楼下等的，打算一起上去。” 霍飞摇头，“问检，生日快乐。” 他把手上的礼物盒子递了过去。 “生日快乐。” 第202章 其他几人也说着，将手上的礼物盒子给问云里。 “谢谢。” 问云里接了过来。 还好众人都认识，也就相互简单做了个介绍，只有宋浅毫是不认识的。 就专门介绍了一下宋浅毫，只是说是桑绪鸣桑队的房客。 “算是男朋友吧。” 桑绪鸣淡淡地开口，睨了一眼宋浅毫。 不是想和他划清界限了，可他一点儿都不想。 “啊？” 丁郭阳瞳孔微缩，忍不住看向宋浅毫。 他们当然都看出来了桑队喜欢宋浅毫，但是他们之间明显没有到情侣的程度，怎么现在就算是男朋友了？ “我操，桑队你这速度还真是挺快的，这就成男朋友了，恭喜恭喜。” 钟蝶忍不住爆粗口，好激动好兴奋，居然已经成为男朋友了。 可惜都不是公检法系统里的，不然真的太好磕了。 “女孩子别动不动我操。” 桑绪鸣扫了钟蝶一眼。 “哦。” 钟蝶撇嘴，“宋浅毫是怎么忍受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的。” 宋浅毫只是脸上挂着微笑，啧了一声，“不是。” 他不承认。 “怎么就不是了。” 桑绪鸣有些急眼了，这怎么还反驳起来了。 他当着众人的面，垂下头在宋浅毫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宋浅毫：“……” 其他人：“……” 论什么叫精准拿捏，这就叫精准拿捏。 看着宋浅毫这小身板，就知道他绝对打不过桑队，那就没办法了。 几个人整整玩了一下午，除了宋浅毫不怎么高兴以外，其他人都很开心。 只有宋浅毫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晚上，几人一起吃饭，但是没有点酒，但宋浅毫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饭桌上，钟蝶眼尖发现了什么，“啊，问检，你手上怎么开始戴上了戒指，是学遂送的生日礼物吗？” 她不确定，但是她可以肯定，之前问检的手上是不戴戒指的。 “嗯。” 问云里点头，攥住了旁边学遂的手，让几人都能看到在学遂的手上也戴着一样的戒指。 刚好就是一对。 “恭喜，祝福。” 钟蝶就差尖叫出来，好甜。 “恭喜，祝福。” 丁郭阳对这些没什么太大的看法，何况连桑队也是个同，他也笑着说了一句。 主要是问检这段时间帮助他们很多。 有一些可能是因为案子，但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案子。 “谢谢你们。” 学遂认真地看了一眼几人，眉眼染上了欢喜。 被学长的朋友和同事祝福，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尤其是，他之前还已经见过了学长的姑姑。 姑姑也很喜欢他，给他送了不少的礼物。 他好像曾经缺失的东西，都在学长的身上获得了。 学长好像也了解他缺什么，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是他最温暖的太阳。 虽然这太阳，在其他人眼里足够耀眼，可能会灼伤别人，但是却从来不会灼伤他。 生日宴，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 学遂也有两天的假期，20号才会回到实验室。 到了家以后，两人难以避免的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两人都有点发疯。 许是已经戴上了戒指，学遂就想让学长叫他老公。 偏偏学长还真的纵容他，这一下子就过头了。 问云里很无奈，自己找的小男朋友，怎么着也得宠下去。 * 桑绪鸣第二天要上班，不可能喝酒，他们有纪律的。 倒是宋浅毫，在桑绪鸣没有看到的时候，喝了不少酒。 他并不开心，看向桑绪鸣的眼神里噙着冷淡。 在车上的时候，宋浅毫脸颊染上了酡红，眉眼清冷又淡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喝醉。 他睨了一眼桑绪鸣，淡淡道：“你明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不承认男朋友这个称呼。 “现在是了。” 桑绪鸣看着他搭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攥住，却瞬间被挣开。 “我没有同意。” 宋浅毫眉心一跳，冷笑了一声。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桑绪鸣自说自话就将他的身份给定了。 “是吗？” 桑绪鸣的眼神也瞬间冷淡了下来，直勾勾地看向宋浅毫，“你之前也并没有醉，没错吧？” 他的眼神犀利，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宋浅毫心底一个咯噔，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他没有看到，桑绪鸣的眼神里染上了复杂和心疼，更多的是疲惫和无奈。 好像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也不知道要怎么样。 他们确实不是那种关系，可他就想让他们变成那种关系。 明明情侣里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做过了啊。 到了家，宋浅毫进了房间里，刚想关上门，桑绪鸣就闯了进来。 “桑绪鸣，你想做什么！” 宋浅毫微醺的状态，隐隐间有一丝崩溃，通红的眼睛瞪向他。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给你拿点解酒药，你喝多了酒，早上睡醒会头疼。” 第203章 桑绪鸣神色平静，看向宋浅毫的时候，反而温和地笑了笑。 “我不需要，你懂吗？” 宋浅毫丝毫不让步，眼神冷漠，“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你准备的东西。” 第170章 抵达魏苗市 他本就不习惯被人约束，现在就好像是被人豢养在笼子里的动物，没有什么自由。 这让他本能地感觉到厌恶，非常厌恶。 桑绪鸣脸色微微发白，低声道：“我只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你懂吗？” 宋浅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即将要爆发的情绪，“都是上过学的，你懂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不让我走，我可能就已经走了，我不喜欢任何人干涉我的生活和我的一切。” 他知道桑绪鸣很好，但他们没那么合适，甚至他讨厌特别强势的人。 而桑绪鸣，就好像是那么一个踩在他所有底线上的人。 “……我知道了。” 沉默了良久，桑绪鸣抿了下唇瓣，转过身在快要走出门的时候，低声道：“我过几天可能要出趟远门，你在这个时间段里，你要想走，就走吧。” 他似乎用错了方法，将人给推的更远。 他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宋浅毫感觉不那么舒服，那就离开。 他知道他没那么重要，但他也不想让两人的关系更差。 至少，宋浅毫还是会在江安市，他还有其他的机会。 宋浅毫眉眼染上了复杂，凝视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尖抽搐了一下，良久应了一声，“嗯。” 他的眼神有些发直，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二十六号。 桑绪鸣联系朱鼎并没有联系上，这件事情就只能暂时搁置。 莫名的，自从那天过后，他基本上没再怎么管过宋浅毫。 可两人的关系，似乎慢慢变得近了一点。 只是两人都没有发觉。 距离新闻发布会只剩下两天，考虑到要提前和魏苗市的警局做个交涉和沟通，几人还是决定早一点去。 原本新闻发布会是定在八月二十五号的，后来给改到了八月二十八号，说是图一个吉利。 定下的时间也改到了二十六号，问云里他们提前就收拾了行李，上了前往魏苗市的飞机。 魏苗市距离江安市相对算远一点，坐飞机要更快。 有检察院和警局报销，就干脆订的飞机，酒店依旧是桑绪鸣订的。 进了房间里，问云里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早上起的有点早，下午还要去一趟警局，还是先睡会儿再说。 问云里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听到有敲门声，他还以为是桑队他们，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遂，你怎么在这？” 问云里瞳孔微缩，阿遂怎么会出现在魏苗市，刚好还在他的房间门口。 “我们实验室来魏苗市出差，也是为了这场新闻发布会来的，我比学长你早一天，我没想到你也是在这家酒店里，我跟桑队沟通了一下，就找过来了。” 学遂在收到学长消息以后，就知道学长也来了魏苗市，刚好挺巧的。 “你们也是奔着新闻发布会来的？” 问云里一怔。 “当然，这是一场有关人工智能的新闻发布会，我们的项目就是有关人工智能，这种同行的新闻发布会，肯定是要来看看。” 学遂走进了房间里，将门给关上。 他们也有一周多没见面了，还挺想学长的。 “原来如此。” 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点头。 “学长，我们要一起下去吃饭吗？还是我点个外卖？” 学遂抱住了问云里，“学长，最近我都一直泡在实验室里，连视频电话都很少打了，我好想你。” “嗯，我也是。” 问云里确实觉得很惊喜，他倏然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道：“阿遂，晚点你跟我去一趟墓园吧。” 他的妹妹就埋葬在这里，虽然连尸体都没有，但是已经一年没有过来了。 当初他执意要考到江安市，也未尝不是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好。” 学遂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道：“是学姐？” 他之前就是在魏苗市上的高中，自然知道可能是学姐。 “嗯，我已经有一年没有来看她了，马上就要到她的忌日了，我想把你带给她看。” 问云里想着婉婉，眉眼染上了笑意。 可能是阿遂在身边，他连痛苦都觉得减少了。 “好，我相信学姐肯定会喜欢我的。” 学遂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其实和学姐见过好几次，只是没什么交流，我也没想到学姐口中的那个哥哥，居然会是学长你。” “你比她低一级，没怎么交流也正常。” 问云里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对，既然学姐是在第十中学，那学长你有没有来过学校啊？你有没有见过我？我肯定我是没见过学长的，以我的记忆力，我要是见过你，我肯定会有印象，毕竟学长你长的这么帅。” 学遂好奇，他其实没想过他和学长的妹妹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更没有想过学长也算是来自于魏苗市。 第204章 “来过，只是我那个时候戴着口罩。” 问云里没有多说，想让阿遂慢慢猜。 他们之间其实更多算得上是双向奔赴，他比阿遂喜欢他喜欢的还要早。 只是那个时候，阿遂还有点小，他在等着阿遂长大。 他喜欢那双站在领奖台上仿佛噙着星光的眼瞳，也喜欢他桀骜不服输的性格。 “哦。” 学遂失落，居然没有在高中时见过，还是有点遗憾。 毕竟他们那么有缘分。 “行了，先吃饭，晚上的话，要住我这里，还是去你自己房间里住？” 问云里光是看到阿遂过来，就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了。 “有学长在被窝里，我才不要一个人睡。” 学遂撇嘴。 “行。” 问云里无奈。 点了外卖，两人吃过饭，学遂就先回去了。 下午，问云里和桑绪鸣一行人去了市局。 出门在外，必然是穿的便装。 到了门口，就有人拦了下来。 因为一般报警也不会到市局去，而是在派出所比较多，最后才转到区局或者是市局。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这里不能随便进。” 第171章 知道那个冯家灭门案吗？ 一穿着警服的小警员，眉眼严肃认真。 “江安市市局刑侦支队队长桑绪鸣。” 桑绪鸣将警官证拿出来，亮到警员面前。 “江安市中级人民检察院检察官问云里。” 问云里也一样。 其他人也都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在确定了所有人的证件都没问题，警员脸上露出了笑容，“桑队，问检，你们好，之前就听说要有其他市的人，没想到是你们，我们队长已经在等你们了。” “谢谢。” 每座城市的市局基本上都长得差不多，里面也差不多，可能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跟着进去，很快就到了里面。 是一个空的会议室，几人坐下。 “你们等一下，队长应该在开会，我去叫一下他。” 小警员微笑点头示意，才关上门走了出去。 “后天我们还是分组吧？” 霍飞打了个哈欠，他早上没睡，给他困死了。 “我们总共五个人，丁郭阳跟问检一组，霍飞、钟蝶和我一组，要注意安全。” 桑绪鸣考虑到钟蝶是烈士遗孤，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安全。 问检是个思维转得很快的人，丁郭阳在他身边能发挥比较大的作用。 “行，我没意见。” 问云里跟谁一组都一样，只不过可能还需要考虑到下达命令这种情况，不然他和桑队组队是最有默契的。 “我也没意见，问检的脑子转得很快，跟着问检我能学到东西。” 丁郭阳很满意，自从上一次他就发现了问检的思维逻辑性很强，能够发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就算是放在桑队的身上，也是做不到的。 他跟在问检的身边，也学会了很多，有些时候他考虑的东西都不够全面。 “我也没意见。” 霍飞无所谓，本身就是来出差，跟在谁身边都一样，作为问检的助理，他日常跟在问检的身边更多。 “没意见。” 钟蝶心里有数，作为烈士遗孤，她就算说再多也还是会有人很照顾她。 她能够理解，没有太过照顾她，让她也没那么多的心理压力。 这是让她无数次庆幸来了第一支队，要是去了第二支队，可能就真的不能出外勤了。 桑队本身也没那么讲究。 几人议论的过程中，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那是个差不多三十出头的男人，男人身高很高，身材极好，长相也是属于那种惹眼的。 但是，他显得有一点点凶，在他的脸颊上还有一道小疤痕，不算特别明显。 可能是以前和歹徒搏斗时留下的。 男人走进来以后，问云里几人都站起了身。 “郑队，你好。” 桑绪鸣来之前就了解过郑队的信息，走上前伸出了手，“江安市第一刑侦支队队长桑绪鸣。” “你好，魏苗市第一刑侦支队队长郑韩沙。” 郑韩沙脸上露出了笑容，握住了桑绪鸣的手。 “这几位分别是市局痕检科的钟蝶，技术科的丁郭阳，另外那边那两位是江安市中级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问云里和他的助理霍飞。” 桑绪鸣一一介绍。 “你们好，欢迎来到魏苗市。” 郑韩沙笑了笑，视线停留在问云里的脸上时，愣怔了一秒，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眼熟？ “郑警官，好久不见。” 问云里走上前，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应该叫郑队了。” “你是？之前那个案子的？” 郑韩沙倏然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开口。 “嗯，好久不见，看来郑队还记得我。” 问云里淡淡一笑。 他没想到当年侦办婉婉案子的警官，现在都已经成为了队长。 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也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名检察官。 “你们认识？” 桑绪鸣一惊，什么案子？ 他听出了郑韩沙没说完的话，显然当初是因为案子，他们才认识的。 第205章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这位问检察官，当年高三和几个人转学过来，结果拿了魏苗市的市文科状元呢。” 郑韩沙敛去了眸底复杂的情绪，重新露出了笑容。 “这么厉害吗？” 桑绪鸣几人都看向问云里。 市高考文科状元，这得是什么样的水准。 “当然，当初拉横幅都拉了很久。” 郑韩沙挑眉，“问检，看来你的这群搭档们，也不是很了解你。” “那都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问云里心底感谢郑队把案子的事情给揭过去了。 “也没多少年，当时我才进局里没多长时间。” 郑韩沙啧了一声，“行了，我就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成为了一名检察官。” 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案子的影响。 问云里笑，“热爱而已，就跟你喜欢当警察一样。” “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我们局里的刑警，丰全，丁毛泰，还有黄穆石。” 郑韩沙才想到还有几个人，刚刚看到问云里时被惊讶到了。 “你们好。” 打过招呼以后，几人都坐下，郑韩沙坐在主位上，看向问云里几人，“你们也是冲着梁勇业来的？能透露一点儿消息不？” 提起梁勇业，在场所有人的眉宇都拧了起来。 “那你们能透露一点儿不？” 问云里和郑韩沙比较熟，就又反问了一句。 “根据调查，那家科技公司，可能涉嫌非法洗钱，甚至还有偷漏税的情况，而洗钱后的资金都流入到了梁勇业投资的另一家公司，这件事情和他绝对脱不了关系。他一直在和我们打太极，所以才拖到现在。” 郑韩沙眸底闪烁着冷意，主要是等到梁勇业被抓以后，这个媒体可能会发现直接报道出来，所以告诉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何况都是公检法系统的人。 “知道那个冯家灭门案吗？” 桑绪鸣反问了郑韩沙。 “冯家灭门案？对，我想起来了，那个轰动全国的案子，是你们江安市的。怎么？这案子也跟梁勇业有关系？” 郑韩沙一惊，洗钱和灭门杀人这又不一样了，“而且当时不是已经抓住了凶手吗？最近听说开庭时间往后延迟了，难不成就是因为你们查到了什么？” 第172章 学遂主动给康巡打电话 “我们从灭门案中查到了梁勇业的身影，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我们后续调查的几起案件，都或多或少和他有关，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可能涉嫌一个贩卖人口和贩卖器官的产业链，我们现在追查的就是这个。” 桑绪鸣眉眼阴沉，他希望能和郑队他们合作，那肯定要如实告知，或许他们有什么线索也能够共享。 现在可以说，梁勇业大概是知道他们在查这个案子了，肯定会加强防范，剩下的就是他们和梁勇业之间的博弈。 “贩卖人口和贩卖器官的产业链？” 郑韩沙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 他当然能看出来这个梁勇业手上没那么干净，到现在虽然查到了他是在洗钱，但是源头还没查到，并不知道他手上的灰色产业是什么。 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这个案子要是真的，那可是轰动全国的大案子啊。 “对，前段时间我们江安市很多企业家的继承人失踪，后来找到了几具尸体，全部都被挖走了内脏，明显是贩卖器官。然后我们顺着调查，查到了他的头上，可以说肯定和他有关，加上其他的案子，到现在他也没有洗清嫌疑。”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说出这话就基本上是给梁勇业定罪了。 要不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他们现在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给捉拿归案。 “行，关于梁勇业这个案子，我们一定全程配合你。” 郑韩沙明白这个案子的份量有多重，如果能将梁勇业扣押，甚至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线索，就有可能破获这个大案。 重点也并不是这个大案，而是背后可能会有无数个受害者。 “嗯。” 一行人商讨了一下午，确定了后天要做什么以后，为了让问云里他们也了解这个案子，郑韩沙将卷宗分享给了他们。 在看完以后，几人更确定梁勇业的难缠了。 恐怕想要将梁勇业真的定罪，还需要太多的证据，或许还要和他打很久的交道。 * 晚上，一行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饭，问云里提前给学遂发了消息，怕阿遂等他。 等到问云里中途去了趟厕所，刚出来就看到郑韩沙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他。 “郑队，在等我？” 问云里意识到了什么，敛去了眸底的情绪。 “嗯。” 郑韩沙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低声道：“对不起。” 当年他答应过问云里的，可惜一直都没有做到。 “没事，我想有朝一日，那个人一定会被抓到的。” 问云里手指一顿，淡淡一笑。 时隔快七年，他已经快放平心态了。 “嗯，那个人一定会被抓到的，毕竟我们留下他的指纹和dna。” 郑韩沙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他要是有这么个妹妹，遭遇到那样的的事情，也一定放不下。 第206章 “那就拜托你了，要是觉得有怀疑的对象，就要靠你做一下dna检测，万一能找到呢？”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这件事情本身也不是郑队的错。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抓到那个人，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放心，那个案子，我其实一直有注意，也做过不少人检测，在指纹库里也找了，就是没找到，你的手机号没换过吧？一旦有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郑韩沙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案子的影响，才会让问云里成为一名检察官。 “好，谢谢你，郑队。” 问云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回去后，他还是喝了点酒，因为后天才开新闻发布会。 等到回酒店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微醺的状态。 桑绪鸣将人送到了门口，学遂听到了动静开门，就看到喝的有点多的学长，“学长。” 他忙将问云里接了过来，看向桑绪鸣沉声道：“桑队，谢谢你送学长过来。” “我跟他住的也没多远，不碍事。他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喝的有点多。” 桑绪鸣也没问出来到底是什么事，但是他记忆力还不错，还记得郑队说的第一句话是一个案子。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案子，能让一向温和又冷静的问检喝成这个样子。 “这里算是学长的半个故土，可能学长想到了什么人什么事罢了，桑队你不用在意，接下来我来照顾学长。明天要是没事的话，就别找学长了，让他多睡会儿。” 学遂看着趴在他肩膀上似乎已经睡着的学长，嗓音压得很低。 学长肯定是又想到了学姐。 “好，后天才开新闻发布会，明天没什么事。” 桑绪鸣想了一下，不记得明天答应过郑队什么。 “谢谢。” 学遂道谢，关上了门。 他将学长放在床上，学长是真的睡着了，眉宇却拧着，好像在睡梦中都无法释怀。 这些天，他有在网络上搜索学姐当年的事故。 才发现，原来好像并不是事故，应该说是一桩案子，只是网络上的痕迹已经很少了。 他只知道学姐好像是自己跳下去的，至于其他的，在新闻上都没有说。 案子的热度好像刻意被压下去了，有些议论的声音也被删除了。 很多网页点进去就是404，他用快照看了一下，里面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学长没有说这个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能去提学长的伤心事。 他就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帮上学长的忙。 看着熟睡中都不安稳的学长，学遂拿起了手机，从里面找到了康巡的号码，沉吟了几秒钟，还是拨通了。 他小心翼翼地进了浴室，等着那头接通。 此刻，爱丁堡。 才差不多下午时分，康巡才看完一本专业书籍，准备写一篇论文的时候，就听到手机响了。 他扫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国内打来的，还是学遂打来的。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学遂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小雨，低声道：“学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里里出什么问题了？” 按理说里里要是有事，飞仰应该会提前给他打电话说明才对。 第173章 一本正经地说没有 “他没什么问题，就是学长因为工作，现在来了魏苗市，自从来了魏苗市以后，学长就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这跟学长的妹妹，也就是风婉青学姐有关系，但是我查了网络上的消息，当年学姐的报道基本上都被清空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帮不上学长的忙。 我想康巡学长你和学长的关系很好，就打电话来问问你，怎么能帮帮学长？” 学遂不太喜欢拐弯抹角，他确实是想帮一帮学长。 学长帮了他那么多，他不想当一个局外人。 康巡心尖都抽搐了一下，提起风婉青的名字，他的眼前好像都浮现出了一道清丽的身影。 他抿了下唇瓣，嗓音沙哑，“关于风婉青的事，我想我可能不太方便告诉你，主要是里里不愿意告诉你，我也不好开这个口，毕竟那是里里的妹妹，还是……” 还是，他曾经认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还是什么？” 学遂似乎听出了言外之意，皱了下眉头。 “没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当初是因为里里很忙，漏接了风婉青的几个电话，才会有后面的结果。不然可能……风婉青不会死，所以他把自己困在了原地。” 康巡沉默了良久，才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没有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学遂，是因为他觉得太令人心痛。 学遂呼吸一滞，脑海一片空白，嗓音颤抖，“你是说？” 在学长的眼里，可能是学长认为他漏接了电话，才会导致学姐的死亡？ 那……学长怎么可能放下。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里里，但是凶手并没有抓到，目击证人的证词也确定了风婉青是自己跳下去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但是找到了一截断了的手指。根据dna鉴定，那就是风婉青，只是里里一直接受不了她的死亡。” 康巡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好像依旧看到了那天的暴雨。 第207章 雨似乎能将整座城市给冲刷了，明明不在一座城市，明明离得很远，两座城市却是一样的天气。 就好像是一种注定，注定那一天会发生那么惨痛的事情。 “我知道了。” 学遂眼眶微微红了，他见过风婉青，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光是看学长提起风婉青时的反应，就知道学长很爱他的妹妹。 可妹妹的死亡，却有可能是他间接导致的，即便不能够这样计算，但事实却是人已经死了。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你别刺激到里里，他只要一提到婉婉，情绪就会很差。魏苗市就是当初的那座城市，我想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事见到了什么人才会这样，经过这几年，他已经很理智了，你只要陪着他就行。” 康巡也找不到帮助里里的方法，就像他明明已经到了国外，却也无法真正的忘记风婉青一样。 一个从年少时就见过惊艳了一整个青春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忘记。 尤其他们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们相互喜欢，他还想过等到他的女孩长大，就向她告白，然后得到里里的祝福，他们再在一起。 因为他知道，风婉青最喜欢最崇拜的人，就是她的哥哥问云里。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康巡学长。”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把电话给挂断了，刚走出浴室，就看到了学长站在门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长？” 他一惊，学长是什么时候来门口的，有没有听到什么？ 实际上，问云里早就已经来了，他听到了阿遂的声音。 他喝了酒，却也没有完全将自己给喝醉，只是微醺罢了。 他脑子很清醒，知道阿遂给康巡打了电话，并且询问了婉婉的事情。 “嗯，我要上厕所。” 问云里微微抬头，依旧装作一副醉酒的模样，脸颊微红，深邃黑沉的眼瞳直直地看向学遂。 “好，学长你上。” 学遂心底松了一口气，赶紧从浴室里溜了出来。 看到学长进去，他坐在床边，揉了一下脑门，刚刚打电话就应该出去，怎么能在浴室里呢？ 也不知道学长到底听见没有。 他知道学长在伪装方面也很强，所以他根本看不出来学长是不是装出来的。 问云里上了个厕所后，又洗漱了一下，直接脱衣服洗了个澡。 浴室里是有浴衣的，他穿着个浴衣就出来了，眼神也变得清醒了许多。 “学长，怎么又洗完澡不吹头发。” 学遂看到学长的头发湿漉漉的，就把什么都忘记了，去浴室里拿吹风机。 “有你帮我吹。” 问云里扫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坐在了床边。 “是，学长你就会欺负我。” 学遂无奈，却又特别乐意学长这么欺负他，这代表了学长很喜欢他很依赖他。 他插上电，站在学长身边，帮学长轻轻地吹头发。 三四分钟后，头发就吹得差不多了。 他把吹风机放在一边，看着里面已经穿上内裤的学长，挑了一下眉宇。 “学长，你这是故意不吹头发支开我穿内裤？” 他眯眼，凑近了点。 问云里的身上穿着的是浴衣，领口没系上是个大v领，明显能看到学长白皙有料的胸膛。 莫名的有种勾引他的意味，他赶忙移开了视线。 他在想什么呢。 “没有。” 问云里耳朵红了，一本正经地开口。 他洗完澡才发现什么都没拿，就有点…… “嗯，没有。” 学遂光是看到学长的反应就什么都知道了，顺着学长的话说。 学长不愿意承认就算，反正他知道就行。 “学长，看你这次喝了酒，后天又有工作，我放你一马。” 他垂下头在问云里的锁骨上吸了一个草莓，嗓音异常沙哑。 问云里手指下意识摸了一下，没有说话，就权当默认了他的话。 “我去洗漱，等下给你倒点热水，然后睡觉。” 学遂揉了揉问云里的头发，眉眼莫名变得温柔，连带着声音都温柔极了，像是怕惊扰了他一样。 第174章 我信你 “好。” 问云里莫名地感觉到身心疲惫，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他就感觉到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他的妹妹死在这座城市里吧。 迷迷糊糊的，他就睡着了，喝酒没喝太多，但他的心情很差，不想说话，甚至不想交流。 学遂凝视着已经熟睡的学长，叹了一口气，“学长，你什么时候能真正依赖我，我真的……已经在快快长大了，你等等我可好？” 他不想再这么无力，想帮助学长放下那段痛苦的过去。 学姐那么阳光的人，应该不会希望她的哥哥这么痛苦吧。 * 早上，等问云里起床后，就发现阿遂已经不在了。 他打开手机，才发现阿遂发来的消息。 -学长，我们公司在本地也有实验室，今天定下的是去做个交流会，所以我去参加交流会了，等晚上才能回来，你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看着这条消息，问云里哭笑不得，“怎么有种我和阿遂互换身份的感觉。” 第208章 以前都是他嘱咐阿遂的，现在都变成了阿遂嘱咐他。 就像是在青云市的时候，他特别不放心，反而到了这里是阿遂特别不放心他了。 考虑到婉婉的那个案子，他下午又单独地去了一趟警局，去见郑队。 他其实并没有和郑队约好，但是他和郑队好像是有一种故友的默契。 在他刚到警局的时候，就看到郑韩沙站在警局的门口。 “你果然还是来了。” 郑韩沙眉眼含着笑，叹了一口气。 “嗯，你不也在这等我吗？” 问云里也笑。 两人相视一笑。 在警局里不太适合谈这个案子，干脆就找了一家咖啡厅，还是带包厢的咖啡厅。 刚进去，两人不约而同地在找包厢里有没有窃听器和摄像头，确定没有以后才坐下。 “我看到你手指上的戒指了，这些年还好吗？” 郑韩沙昨天就注意到了，但是考虑到其他人在场就没问。 他当然知道问云里的性取向，就是没想到问云里有伴侣了。 “还好。” 问云里失笑，“你还记得曾经被霸凌的那个少年吗？同样也是高二被保送到江安大学的那个少年。” 他相信郑队应该记得，因为刚好和婉婉是同一个学校的。 “嗯？霸凌？还被保送到江安大学的？” 郑韩沙好像有了点印象，他记得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而且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备受争议。 在学校里还有人叫他杀人犯，但是他本身成绩优异，学校对他还算不错，霸凌的事情一开始没有报警，可能是因为没有看到他本身的价值。 现在的很多学校，都把成绩看得至关重要，如果成绩够好，或许才会去管。 当初就是这种情况，后来他跟着走过一趟学校。 “嗯，他叫学遂，高二就参加了高考，理科成绩非常好，还拿过全国物理竞赛的奖项。”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学遂，眉眼盛满了温柔。 “有印象了，难不成？” 郑韩沙脑子转过了弯，瞳孔微缩。 “没错，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感情很好。” 问云里笑了笑。 “两个都很优秀的人啊。” 郑韩沙叹了一口气，一个市文科状元，一个被保送江安大学，都是学霸，难怪般配。 “他之前和婉婉一个学校，也见过婉婉，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因为想知道这些年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当年婉婉自杀，没能找到她的尸体，可经过dna鉴定，她是真的死亡了，只是当时留在的dna和指纹，也没有查到。除了这些以外，监控之类的，真就找不到任何线索吗？” 问云里苦笑，想到他的妹妹经历过那么恶心的事情，而凶手没有被抓到，就有些难以释怀。 “时间太久了，当年我们调查了三个月，只是在悬崖下面找到了她破碎的衣物和断指，才确定她可能被野兽攻击，进入了野生动物的……” 说到这里，郑韩沙有些不忍，直接掠过了，“在基本确定她死亡后，我们几乎把能调查的都调查了，结果没查出什么，她当初在学校遭受过一定程度的骚扰，之后……” 他揉了揉眉心，这个案子他印象极深，毕竟那是个很阳光很优秀的女孩。 拿过不少奖项，偏偏最后的结局却是那样，市局当时也很重视，只是有些案子不是重视就能查出来的。 即便是有dna，也很难去查，虽然如今dna和指纹都有，却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匹配的。 该调查的当年没调查出来，后来虽然悬赏，却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他知道问云里也清楚这个案子，时隔这么多年，可能真的会成为一个无头悬案了。 “我知道你们调查起来也很麻烦，但是当年骚扰过婉婉的人都查过了吗？确定他们没有一丁点儿嫌疑吗？” 问云里怎么可能放下。 “没有，当年就查过了，后来我又多查了几遍，我确定他们没有，何况他们的指纹和dna都做过检测，和凶手的不符。” 郑韩沙低声道：“你放心，有结果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难道还不信我吗？” 他们算不上朋友，这些年也没有联系过，但是他当年确实为了这个案子跑了很久。 抓不到凶手的时候，他几乎夜夜睡不着，就跟着去跑现场，去找线索。 可惜没有结果。 “我信你，谢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妹妹。” 问云里知道从理智上来说，不该去强求什么。 那毕竟是他妹妹。 “放心吧。” 郑韩沙站起身，走了到问云里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下午还有其他工作，就先走了。人啊，还是要往前看的，有生之年一定能抓到他的。” “嗯。” 跟郑韩沙的对话，让问云里的心态放松了许多。 他就是知道他的心态不对，才会专门来找郑队聊聊，毕竟郑队知道当年的一切，也会懂他的心。 他不是不想告诉阿遂。 只是，他希望在阿遂的眼里，婉婉依旧是那个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女孩。 第175章 我们似乎被注射过麻醉剂 站在暗处，看着火柴擦过点燃的光，我伸手一抓，灼热的刺痛好像就是我的暖阳。 第209章 ——题记 “嘀嗒——” “嘀嗒——” “嘀嗒——” 昏暗五指不见光的地方，黑洞洞的好像被黑暗给吞噬了一般，只剩下阴冷寒意刺骨的凉。 湿冷的稻草堆里，躺着三五个男人，男人的衣衫或整齐或破碎。 他们有些眉眼平静，有些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猛然，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喘息声。 一个男人坐起了身，眼前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好像一切都被静止了，连空气都带着一点说不出的味道。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一点儿光都看不见，周围除了呼吸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他捂了下眼睛，还以为自己失明了。 缓和了半分钟，才隐约能看到一点点的东西。 这是个极其狭小的房间，大概只有十几平的样子，地板有点像是木制，但有些积水摸起来很潮湿，在侧边的地方有几个很小的洞，似乎就是这些洞，才让房间里的氧气足够。 也是通过这个洞，才能看到一点点的亮光。 还有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滴水声。 而除了他以外，地板上还躺着几个男人，和他一样的是，每个人都似乎没有被绑住，他们好像都睡着了，或者是迷晕了。 他攥紧了手指，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精神有些许恍惚，什么也想不到。 倏然，从地上又坐起了一个男人，惊呼了一声，“学遂。” 被称呼为学遂的男人，猛然扭过头看向他，略微迟疑地开口：“樊港？” “对，是我，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樊港还想站起来，结果往上一摸，就摸到了天花板。 “不知道，我感觉我们可能在海上。” 学遂脑子还有些恍惚，只是根据情况来判断。 “海上？我们不是在参加新闻发布会吗？怎么会在这里？” 黑暗中，樊港都快要哭出来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还感觉一阵头晕恶心。 “不知道，我想起不来了。我怀疑，可能是给我们吃了什么麻醉剂之类的东西。” 学遂眉眼平静。 “那这些人又是谁啊？不会也是我们实验室的吧？” 樊港就着光线能稍微看见一点点，明显还躺着三个人。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其他三个人好像也快要苏醒了。 “喂，醒醒。” 樊港特别心慌，看着旁边还有点动静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身上。 “嗯。” 男人沉冷的嗓音传来，似乎是还没清醒。 一两分钟后，男人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漆黑的一片，脸色微变。 “这是哪里？” “不知道。” 学遂和樊港齐声开口。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上船的吗？” 突然，从旁边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船？” 学遂看向那个房间，只是太暗了，他刚刚也只是根据声音猜出来的人。 即便是他们离得很近，却依旧还是看不见对方是谁。 “嗯，学遂？” 男人皱了下眉头，不是很确定的开口。 “你是？等一下，你是桑……宋浅毫？” 学遂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想说桑队男朋友，后来赶紧改了口。 现在不知道情况，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不能暴露彼此的真实身份。 “嗯。” 宋浅毫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我们似乎被注射过麻醉剂，有点头疼恶心。” 他一般情况下睡眠都不会很深，能莫名其妙地被弄到这个地方，一定是什么麻醉剂。 只是，到底是什么麻醉剂，居然连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他眸底迸发出了冷光，眯了眯眼。 而且，问云里的男朋友，怎么也会在这里。 他努力去回想，可是好像短期的记忆被模糊了一样，多想就会头疼恶心。 他猜想，可能是这所谓麻醉剂的副作用。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 学遂并不感觉到惊慌，反而很稳重。 “这麻醉剂似乎还有短暂记忆模糊的能力，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他在想，该不会？ “你很冷静。” 宋浅毫为学遂的冷静侧目。 “你也一样。” 学遂淡笑。 “我是孤儿，所以我没什么感觉，什么样的地方都待过，而且我对情感的感知能力很低。” 宋浅毫面无表情，手上却在摸周围，刚好在他旁边有个小洞。 他低下头往外头看了一眼，外面也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到水声。 “原来是这样。” 学遂若有所思，他学着宋浅毫的样子，在周围摸了摸，没有摸到什么，似乎就是个什么小地下室。 “我们现在在海上，也在船上，我怀疑……” 宋浅毫在进行了简单摸索后，看向学遂，没有说的太明显。 他看出来了，学遂是他们里面的聪明人。 “大概吧。” 学遂舔了舔微干的唇瓣，眸底闪烁着危险。 他上一次也没发现宋浅毫是个如此聪明敏锐的人。 第210章 他也知道宋浅毫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在说，他们现在已经出了海，也过了海关，大概率是被偷渡出了国。 甚至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尤其是他们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船上。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樊港一句也听不懂，有些瑟瑟发抖，甚至感觉有点冷，可能是衣服湿了的缘故。 “没打什么哑谜，我们现在大概率是出不去，得等抓我们来的人放我们出去了。” 宋浅毫睨了一眼樊港。 “你是谁？” 樊港光听学遂说，却并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我同学。” 学遂跟樊港介绍，“我同学宋浅毫，专业不是学物理的，但懂一些物理，之前和我做实验的时候，很有默契。” 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上船，但是根据现在来看，似乎都是学物理的。 如果让抓他们来的人知道宋浅毫不会物理，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宋浅毫是桑队的男朋友，桑队又是学长的朋友，他希望尽量保证宋浅毫的安全。 第176章 巫伦和姚唐实 “嗯。” 宋浅毫眸光微怔，忍不住看了学遂一眼。 他明白学遂的意思，就是没想到学遂的脑子居然转的这么快。 就连他都没反应过来，学遂就已经在暗暗地保护他了。 在不知道周围有没有窃听器的情况下，这种方式是对他身份最好的保护。 他离得算比较近的，凑近了一点，在学遂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谢谢。” 他对物理确实基本上不怎么懂，没有学遂的话，如果真的是有关物理方面的，他可能…… “没事。” 学遂没说太多，怕隔墙有耳。 樊港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对现在的处境感到担忧。 “就因为我们会物理，所以就被掳来了？” 他不能理解，到现在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上的船。 “还有你说现在是在船上？” 他又看向宋浅毫。 “嗯，你没听到水声吗？还有这地方太潮湿了，加上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摇晃感，不像是在陆地上。” 学遂没想到樊港也被抓来了，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考虑他们所有人的安全。 “我听到了，难道……我们被偷渡了？” 其中一个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惊叫着。 “不知道，但有可能。” 宋浅毫淡淡地开口，“既来之则安之，抓我们过来，应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不然没必要偷渡。而且，如果需要死人的话，直接把我们杀了就行，没有必要让我们活着上船。” “说的也是。” 樊港若有所思地点头。 学遂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樊港怎么喜欢跟着别人的思路走，还是得注意点，避免他说出些什么。 他凑近了一点，在樊港的耳边低声道：“记住，在这里一定不要提我男朋友包括他的身份。” 犯罪的地方，最厌恶的莫过于公检法系统里的人，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他的男朋友是一名检察官。 恐怕，他和樊港都活不长了。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樊港心底一凛，意识到了什么。 “嗯。” 学遂眯眼，又看向其他两个人，“你们也是学物理的吗？” “对，你们也是吧？” 其中一个男人抿了下唇瓣，低声道：“我们应该都是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被弄晕的。” “没错，我好像有点印象，我当时就喝了一瓶未开封的水，感觉想去厕所，之后就没意识了，我总觉得我没意识之前看到过什么，但是现在想不出来，有点犯恶心。” 另一个男人，抠着喉咙有些想干呕。 “我现在都不清楚我是怎么昏迷的。” 樊港皱着眉头去想，也恶心的很。 “别想了，麻醉剂副作用，该想到的时候，一定能想到。” 学遂皱眉，早就已经不想了，只是不能过度去回想，他不喜欢那种反胃想吐的感觉。 “嗯。” 几人又陷入了沉默，除了学遂和宋浅毫以外，其他人的眉眼都印着恐惧。 宋浅毫依旧透过小洞往外面看，只能看到一点点的亮光，偶尔好像还能听到什么轰隆隆的声音。 这是除了水声以外，最大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雷声吗？” 刚刚那个男人皱着眉头，不太确定，“对了，既然都是受害者，那能都先做个自我介绍吗？” 这里就只有他们五个人，那么狭小的一个空间，太拥挤了。 他们要是想活命，就一定要相互合作，不合作的话，死的几率实在是太高。 “宋浅毫，北宋的宋，深浅的浅，明察秋毫的毫。” 宋浅毫率先自我介绍，他能察觉到这人的情绪不太稳。 如果他们情绪崩溃，指不定会连累到他们。 这些人想不想活命他不知道，但他一定想活命。 “学遂，径行直遂的遂，学问的学。” 学遂脱口而出就是径行直遂，他一怔抿了下唇瓣。 他想学长了。 不知道学长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失踪。 第211章 他原本就不希望学长担心，结果还是让学长担心了。 他好不容易和学长在一起，学长已经失去了学姐，不能再失去他。 他无法想象学长失去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必须要活着回去。 “樊港，樊笼的樊，港湾的港。” 樊港压下了不安，还是跟另外两个人介绍。 他在这里，最信任的人莫过于学遂。 他知道学遂是个十分聪明的人，所以他相信只要能一直跟学遂在一处，就有可能会获救。 更何况，学遂的男朋友还是一名检察官。 “我叫巫伦，巫术的巫，无与伦比的伦。” 巫伦蜷缩着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声音也很小。 “姚唐实，女兆姚，<a href="https:///tags_nan/tangchao.html" target="_blank">唐朝的唐，果实的实。” 姚唐实就是刚才提出自我介绍的人，经过自我介绍后，他冷静了下来。 “外面似乎是雷声，如果我们在海上，还下着雨打雷的话，恐怕本身就很危险。不过这也正常，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带我们偷渡出国。” 他认同学遂和宋浅毫的想法，下雨了加上是有雷暴，有些地方可能检查的没那么严。 尤其是他们当时在魏苗市，魏苗市依山傍水，加上距离边境并不远，走水路的话，恐怕很快就能出国。 “确实是下雨暴雷，但是我们要怎么出去？还是乖乖在这里待着？” 巫伦低声喃喃，“我饿了。” “我们都饿了，自从昏迷后，我们都没有吃过东西，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的手机之类的东西，也全部都没了。” 姚唐实也感觉胃有点抽痛。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我们现在在船上，就算是出去了，那也一定是被瓮中捉鳖，根据时间和我们都饿了的情况，也肯定已经大概率出境了。 在海上和那些人对抗，你们是都会水吗？还是能从海里游到岸边？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一旦惹急了，万一杀鸡儆猴把我们其中一个人扔进海里，我们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学遂睨了他一眼，这都在想什么。 第177章 准备出境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在海上，就必须要谨慎小心，不能随便做出什么举动。 跑他是没想过的，首先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想法。 在船上，就是个封闭的大型囚笼，除非他们跳进海里，不然几乎就是等死的料。 就算是姚唐实他们想尝试，他也不会去以身犯险。 至少，那些人现在没杀他们，就肯定是要他们有用。 他还有学长，学长一定会找过来的。 当然，宋浅毫在这里，桑队也一定会找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做的，就是保证他、樊港和宋浅毫的安全。 至于姚唐实和巫伦的安全，和他没有关系，他又不是圣父。 更何况，他又怎么能确定，这两个人不是抓他们来的人之中的一个。 曾经遭受过的一切，他不会再愚蠢到相信素昧平生的人。 “跑，不可能跑，我想活着。” 宋浅毫似乎听出了学遂的言外之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学遂在哪，我就在哪，我和学遂在实验室可是非常有默契的。” 樊港只相信学遂，他虽然有点一根筋，但不蠢。 总觉得这个巫伦还有什么，好像想撺掇他们逃跑一样。 这要真是海上，怎么可能能跑得掉，跑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现在不跑，等到出去的时候，他们可能不会被关的很严，到时候就有机会跑。 要是现在跑被抓回去，到时候肯定是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那就更别想跑了。 “嗯，说的没错。” 学遂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樊港不是个蠢的，在物理实验室的时候，他们结下了友谊，樊港能听出他每句话的深意。 这就足够了，至于宋浅毫，他本身就聪明，不用点的很明显，也能听懂。 “我还是有点头晕，就先睡会儿。” 宋浅毫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我也是，再睡会儿。” 樊港立刻学习宋浅毫。 学遂也靠在旁边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就是要保存体力。 * 深夜。 魏苗市，市局第一刑侦支队的会议室。 “这梁勇业是真的想死啊。” 桑绪鸣的额头上青筋直跳，几乎是火冒三丈，“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就混进去了。” “他们几个都是聪明人，我想应该会保护好自己，既然被掳走的都是学物理的，我想他们应该是找他们有用，暂时不会杀他们。” 问云里眉宇紧锁，脸色微微发白，都已经两天一夜了，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的踪迹，要么是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要么，是已经离开了魏苗市的地界。 他们当时就封锁了全市，只有一个港口走了一艘船，可能就是那艘船。 只是，最近雷雨天，为了确保安全，他们根本就不敢走水路去找。 警方为了他们的安全，也不会让他们走。 “可宋浅毫学的是美术！他根本就不会物理！” 桑绪鸣手背青筋暴起，狠狠摇头。 第212章 但凡宋浅毫会物理，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目前失踪的人名单，除了宋浅毫无一不会物理。 一旦宋浅毫被发现不懂物理，指不定会被杀了。 这样的结果，他赌不起。 他好不容易决定放宋浅毫离开，再给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没想到…… 在从监控上看到宋浅毫的身影时，他还以为他看错了。 没想到，真的是他。 “桑队，为了宋浅毫的安全，你立刻让你们公司的物理实验室名单上加一个宋浅毫的名字，用其他方式，比如说调过去之类的，对方能够这样就掳走这么多人，显然是需要很多物理学方面的人才。 宋浅毫和学遂认识，之前还坐过一辆车，他们都是聪明人，你可以弄个调宋浅毫去和学遂一起做实验这种名单，上面就写他和学遂之前默契很不错，才调过去。 阿遂如果真的见到宋浅毫，也发现了抓他们的人是为了物理学方面的东西，就一定会给宋浅毫打掩护，你现在要做的是给他们两人做身份。” 问云里对学遂很了解，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无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桑队的面子上，他都会帮助宋浅毫。 这就足够了。 “好。” 桑绪鸣强制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他相信问检的判断，也见过学遂很多次，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少年。 “你对他也太过信任了。” 郑韩沙看到问云里这样，感叹了一声。 “我懂他。” 问云里只是微微一笑，手心里却出了汗，心底也在忐忑，怕阿遂受到伤害。 他想，阿遂也希望他能够相信他，就像阿遂也相信他一样。 只有保持绝对的冷静，才能找到破绽，才能找到阿遂。 “挺好的。” 郑韩沙点头，“我一定帮你们找，为了他们的安全，我想要不你们就留在魏苗市，或者是打报告直接出境。 根据之前的那艘船，还有你们说的其他的案子的情况，我猜想他们可能被偷渡出了国，距离魏苗市边境最乱的几个国家，无非就是那几个。 你们怎么想？” “出国。” 问云里（桑绪鸣）毫不犹豫地开口。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出了对方的坚定。 他们爱的人既然已经出境，尤其是和梁勇业还有关系。 他们一定要将所有受害者给救回来。 “好，那我给你们电脑，你们现在就打报告，明天早上以后，暴雨就会停，根据最近的气象报告，也就这几天能够出海、出境，再晚几天可能你们就找不到丝毫线索了。” 郑韩沙让人拿了两台笔记本过来，回江安市是不可能的，一来一回不知道多久的时间。 现在失踪了这么多人，不得不说这梁勇业的胆子真的大的很。 失踪案这事一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失踪案上，洗钱的事情倒是让他慢慢摘开了。 可能也就是想要靠这个脱罪，可以现在的证据，他本身就无法被定罪。 “好。” 笔记本拿来以后，问云里和桑绪鸣立刻坐下开始写报告。 第178章 扫墓 作为公检法系统的人，这种出国一律得走流程。 大概半个小时就写完了，无非就是一些场面话，还有一些纪律方面的保证。 问云里直接发邮件给了范检察长和师父，临了还给范检察长和师父发了微信，让他们去看邮件。 这是必走的流程。 另外，桑绪鸣也给局长发了邮件，还走到一边给局长打了电话。 先不说宋浅毫这一点，这可还是他家里公司来实习的其他人，即便只是实习生，未来也是光明的，这件事情他们有责任。 就算是要避嫌，在对方可能已经带着一行人出境的情况下，他还是一定要去的。 “你想好了？决定了吗？” 局长已经打开了电脑，正在看桑绪鸣发来的邮件，几乎是一目十行看完的。 哪怕人在江安市，他也清楚在魏苗市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 晚一点的话，可能那些未来的国家人才，就真的被犯罪分子给害了。 “嗯，想好了。” 桑绪鸣毫不犹豫。 “好，那我给你批了，还有谁要去，我都给批了，之后给你们一起发过去。” 局长知道时间紧迫，耽误时间就是在耽误失踪人的命。 “就我和问云里去，就那个中级检察院的检察官，其他人都不能去，钟蝶和丁郭阳就让他们先跟在二队，他们没怎么出过任务，我不放心。” 桑绪鸣知道这一去很危险，何况他和问检的默契是最高的，多带几个人去，可能会拖后腿。 境外的话，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求援大使馆，或者是求援当地政府的军队，怎么都不可能让他们去。 “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之前会把你们要的东西给你们送过去，包括你们的新身份。” 局长言简意赅，直接挂了电话。 有关新身份，还有其他的，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种事情，一定是越快越好。 问云里也接到了师父的电话。 “你要出境？” 林茂诚看到问云里的消息后，就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眉宇拧得很紧。 第213章 问云里沉声道：“嗯，师父，不只有我，还有桑绪鸣桑队。” “胡闹！你是一名检察官，不是经过各种体能训练的刑警。” 林茂诚微怒，心底能理解，但是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 “我的身手怎么样，师父您应该清楚，虽然我不如刑警，但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把我放倒的，您放心吧，我会活着回来的。” 问云里还没有和阿遂白头到老，怎么舍得去死。 他选择去，一是因为阿遂，二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上次婉婉那时候他不在，这次阿遂他一定要去找到阿遂，将他带回来。 “你自己跟范检察长说吧。” 林茂诚没好气地开口，他就知道这小子轴，到这种情况下，他说什么都没用。 “谢谢师父。” 问云里心底松了一口气，师父这是同意了，只要师父同意，那么范检察长大概率也会同意。 “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林茂诚把手机递给了范检察长。 “云里啊，你确定你要出境吗？我们担心你的安全啊。” 范检察长眉眼严肃，之前多数出境执行任务的，基本上都牺牲了。 他不希望他看好的明日之星，在境外受到任何的伤害。 “确定，检察长，您放心吧，我和桑队一起去，他会保护我的安全的。而且，我和桑队的默契很强，我们两人组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云里是拿最好的情况来说的，主要是现在依旧不知道他们被偷渡到了哪个国家。 “而且，这件事情跟梁勇业有关，指不定这是一个能够将他钉死的契机，我们一直找不到关键性的证据，万一这些证据在境外呢？” 他和桑队确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调查出来，一定有什么是他们忽略的，或者说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 可该查的都查了，如果真正的犯罪铁证在境外的话，那他们无论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 他们虽然担忧学遂和宋浅毫，但也有考虑到这方面的事情。 “好，有桑队在，我还算放心，我去跟局长商量一下，给你们做新身份，明天你们就能出海。” 范检察长叹了一口气，在知道梁勇业做了那么多事情后，要真说要放他逍遥法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 挂了电话后，问云里看向桑绪鸣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那我们就准备一下吧。” 桑绪鸣想到现在不知道在哪的宋浅毫，眸底染上了阴霾。 “好。” 出了警局，已经是夜里了，晚间还下着暴雨。 问云里打车找了一家花店，买了两束雏菊，又打车去了城北公墓。 雨特别大，还有风。 打伞是根本打不了，他是穿着雨衣下的车，在雨衣里还有两束雏菊，跟司机说了一声，让他等一等，才抬脚上去。 在暴风雨下，他走了很久。 站在一座墓碑前，凝视者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上面写着——风婉青。 是他妹妹的墓，本来就该来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好的带阿遂来见婉婉的，他还是食言了。 “婉婉，我来看你了。” 他沉默了几分钟，小声地开口。 从旁边拿了几块石头，将两束雏菊放在了坟墓前面。 周围只有着呜呜的风声，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哭。 “是不是怪哥哥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了。” 问云里笑容有点淡，还有点伤感，“巡子说，今年就不来了，他出国了。你知道的，他的志向是一名外交官，他让我代替他来看你。他也该往前走了，我知道婉婉你不会怪他的，是吧？” 周围还是暴风雨的声音，却让问云里感觉到悲伤。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妹妹。 “还有……婉婉，我本来想带一个人来见你的。” 问云里唇角扯出了一个弧度，“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好奇哥哥会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第179章 难不成是？ “虽然我今天没有带他过来，但是你见过他，他叫学遂，当初比你低一个年级，他非常优秀，和你一样。” 他小声地喃喃着。 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久的时间，他才将想说的都说完。 雨势渐小，连雷声都小了许多，天气似乎开始渐渐放晴。 问云里该走了，他低声道：“婉婉，我要出国去调查案子了，还有去找阿遂，我不知道下次再来看你得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但我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哥哥没能保护好你，是哥哥的错，可哥哥不想再重蹈覆辙，哥哥已经找到了那个想一直保护在羽翼下的人，他很值得，你会祝福哥哥的吧。” 声音很轻，却又十分清晰。 又站了几分钟，他才迈着步伐往下面走。 司机果然还在等他，“我都睡着了，你可算下来了，不然我都要上去看看你了。” 司机是个老大叔，心底担忧的很，能在这个时间来公墓，现在是看很重要的人，还要做很重要的事，或者还是有些危险的事情。 谁会在这么大的暴风雨，深夜来这个地方呢？ 第214章 “没事。” 问云里把雨衣脱了甩了甩水扔进后备箱，才上了车。 “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所以才这个点来公墓。” 明明白天能来的，偏要深夜来，肯定是有急事。 “嗯，要出国，早上就得走，我怕来不及了，所以现在就过来看看。”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司机将他送到了他和学遂他们住的那家酒店的门口。 刚上去，就看到霍飞、钟蝶和丁郭阳站在他的门口。 “问检，桑队呢？” 丁郭阳立刻围了上来，他们似乎一夜没睡。 “他应该还在警局。”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想起来还没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对了，桑队没说，那就我来说吧。” 他看向几人，“等到雨停了，你们就立刻回江安市，不用在魏苗市待了，剩下的事情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 关于出境的任务，他也不能告诉这几个人。 打开房间，几人一起进了房间。 “什么意思？这是不带我们的意思吗？” 霍飞脑子转的挺快。 “不是不带你们，是比较危险，你们虽然很优秀，但是江安市那边的调查还要继续，我和桑队走了以后，那边的还要靠你们。” 问云里没说的很清楚，机密是不能直接告知的，但是他和桑队要走，他们肯定会知道的。 “好。” 丁郭阳虽然年龄很小，但行事很稳重，点头应下了。 确实，调查的案子，都是他们五个人上的手，如果问检和桑队不在，那就意味着现在正在调查的案子要交给别人，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好不容易调查到了这一步，怎么都不可能让其他人接手。 “我们就在江安市等你和桑队回来，毕竟问检你和桑队之间的默契真的很强。” 钟蝶明白无论说什么，她都去不了，能够出外勤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到时候，我和桑队可能还会用其他的微信，你们也都用小号加我们，这样万一有什么线索，需要帮忙，也更方便传递。” 问云里已经把该想的都想到了，如果他们走了，那到时候最为信任的人，一定是钟蝶他们三个。 “好，这点放心。” * “嘀嗒——” 水声渐小，学遂又猛然被惊醒，只感觉浑身发冷。 “学遂，你怎么样？” 樊港也嘴唇微微发白，黑暗中拍了拍学遂的肩膀。 “没事，就是有点冷，我们长时间没有进食，这是正常现象。” 学遂感觉浑身都在发软，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麻醉剂，但更多是饿的。 “他们既然将我们抓来，就肯定不会让我们死，等等吧。” 宋浅毫一直在闭目养神，睡得时间太久，他是一丁点儿都不困，确实也觉得浑身乏力。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们失踪了。” 巫伦叹了一口气，经过时间的冲刷，他现在已经不那么惊慌了。 恐惧依旧还是有，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担忧。 “不可能没发现的，就算别人不知道，那公司的人会发现不了吗？” 学遂淡淡地开口。 他倏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黑暗中默默地去摸了一下宋浅毫的手指。 宋浅毫不经意看向他。 他的手指在宋浅毫的手背上动了动，宋浅毫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把手张开手心朝上。 学遂装着不经意地抬手，在宋浅毫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还偶尔在说话的时候，传递了几个信息。 很快，宋浅毫就明白了，他本就是学美术的，对这些特别了解。 洞外的黑暗，很快就稍微变得亮了一点。 “似乎快要到早上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要把我们换地方了，之前将我们藏在这个地方，大概率是为了躲海关。” 姚唐实揉了揉眉心，一阵烦躁。 就在他们想继续往外看的时候，突然从洞的另一边映上了一只眼睛。 姚唐实吓得呼吸一滞，猛然往后一退，身体直接撞到了木头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其他几人也吓了一跳，谁能想到洞口刚好有个眼睛呢？ 紧接着，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猜的没错，确实是为了躲海关，还以为这次都是学傻了的书呆子，没想到还挺聪明。” 那是个中年男声，语气里噙着几分冷笑。 这道声音一传出来，让学遂的瞳孔都忍不住微缩，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怎么会？ 难不成真的是？ 那这么来说的话，是不是和学长调查的案子有关？ 他不知道学长调查的是什么案子，但总归肯定是有点关系的。 只要人没错的话。 但是，他现在还没有见到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还有，这个人有没有认出来他？ 他想到当年的景象，手指忍不住攥紧。 最先发现学遂不对劲的人，就是宋浅毫。 宋浅毫感官很敏锐，他忍不住侧过头看向学遂。 第180章 自动贩卖机都被动了手脚 外头还有人的情况下，他没说话，怕被对方发现什么，只是手指去戳了戳学遂的手背。 第215章 学遂猛然回神，扭过头对着宋浅毫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到了，不过时隔这么长时间，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 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是的话，学长肯定在找他，那是不是也能将这个人给抓了。 他曾经遭遇的事情，也就有了能告诉别人的机会。 只是，万一被对方认出来他，他的处境可能会非常危险，如果一定要打照面，他并不觉得对方会完全不认识他。 若不是的话，那他可能相对要更安全一点。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到底是不是，而是他觉得大概率是。 那要怎么样规避和这个人正面打照面。 “你们到底抓我们做什么？” 樊港忍不住问了一句，在被囚禁的情况下，根本不敢质问。 “你们管这么多做什么，等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男人啧了一声。 “我们饿了，需要食物和水，既然你们要我们有用，那是不是要保证我们的生命？这里是海上，又是在船上，我们也出不去，既然已经出了境，我们是不是能从这带着点臭味的地下室出去了。” 倏然，宋浅毫冷淡地开口，语气里噙着几分愤怒和虚弱。 光是从说话时的感觉，就能够知道他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身体虚弱。 “还挺聪明，等着吧。” 男人挑了一下眉宇，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从侧面打开了一个类似于机关的小窗口，在几人都没来及看外面的情况时，就扔进来了一个塑料袋子。 “你们五个人的水和饭，记得吃，别饿死了。” 这次的男人是另一个，而不是原先的那个男人，甚至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有点没好气儿。 几人都没说话，只是樊港刚好在那个位置上，就将塑料袋给拆开了。 里面是五瓶没拆封的矿泉水，还有五个压缩饼干。 “这可真会省钱。” 确定了是压缩饼干，樊港皱眉。 压缩饼干的味道，真的跟味同嚼蜡没什么区别。 “有的吃就不错了，我看他们大概早上就会将我们放出来了。” 宋浅毫把自己的那份拿了过来，也没检查，直接拆开喝水。 这么长的时间，他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你也不检查检查，万一这些东西里还含有麻醉剂呢？” 巫伦脸色微变。 “不吃就是饿死，吃了就算是有毒，暂时也不会死，是你你选哪个？” 宋浅毫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人从哪来的，怎么感觉这么蠢。 就算是真的放了什么东西，他们不吃就能找到其他的食物了吗？ 跟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赌人性，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 那些人既然找他们有用，那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死。 有选择的时候，才会去纠结有没有毒这种事情，没有选择的时候，没必要考虑这些。 巫伦：“……抱歉，是我蠢了。” 他忘了这一茬，现在他们是阶下囚。 学遂和樊港也饿了很久，确实没有考虑麻醉剂的问题，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脑子还是昏的，可能跟没吃饭有关系，有点缺氧。 把压缩饼干全部都给吃了，避免水中途被动手脚，学遂和宋浅毫都很聪明的直接喝光了。 看到樊港还留了一点，似乎是打算备着，学遂凑近了一点，“全部喝完。” 樊港诧异，却还是听从他说的话，将水全部喝完了。 只有巫伦和姚唐实两人，水和食物都留了一点。 靠在后背的木质墙壁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学遂、樊港和宋浅毫都感觉浑身的力气还是渐渐复苏，不至于那么虚弱。 学遂也逐渐想起了在魏苗市的事情。 他脸色微变，手指钻进了点。 当时，他是和公司一行人一起去的，包括樊港。 他和学长要做的事情不一样，自然不可能在一起。 学长最早就提醒过他，这个新闻发布会可能会出现问题，让他注意一点，不要吃和喝任何人送的任何东西。 没想到，他还是蠢了。 他确实是没吃喝发放的水和小蛋糕，水是他在自动贩卖机买的。 没想到就那瓶矿泉水出了问题，他只记得他好像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就在这个地方了。 因为除了水以外，他没有再入口任何东西。 这种果然是高明，谁会预料到，自动贩卖机里也专门做了手脚。 恐怕不少人中招了，被拉来的人，应该不止他们。 同时，宋浅毫也想起了他失去意识的原因。 他攥紧了拳头，眼底闪烁着戾气，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确实，也是他没设防，不知道…… 他抿了下唇瓣，只是压下了所有的想法。 “我操，我想起来我怎么到这来的了。” 樊港咬牙切齿，低骂了一句。 “你不是被迷晕的吗？” 姚唐实和巫伦好奇。 他们似乎都是被迷晕的，怎么感觉樊港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是啊，你们是怎么被迷晕的？” 樊港咬牙问。 宋浅毫抿唇：“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失去了意识。” 第217章 “我记完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大量地核对各个信息，问云里有点发懵。 “我也差不多了。” 桑绪鸣是针对性记忆，他的记忆力可不如问检。 不过这么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知道这些迟早有用，便学习了有段时间。 后来也当过一两次短期的卧底，身份信息也是这么记下来的。 只不过那些身份信息，并没有现在这个这么全面。 就花费了一点时间。 “那就再看一遍，确定一下，然后彻底销毁。” 问云里提议，怕到时候忘了重要的东西。 “好。” 桑绪鸣点头。 两人又看了二十分钟，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去了吸烟室。 吸烟室里这个点还没有人，开船时间太早了，许多人都在甲板上看风景。 吸烟也可以在室外吸，没必要在吸烟室。 两人找到了打火机，在确定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将纸张给烧了，烧完以后，他们还将灰烬给带走，放进了马桶里冲水。 等到灰烬彻底消失在马桶里，两人松了一口气。 * 学遂再度苏醒时，发现已经出了一个地方，浑身依旧有些发软。 明显，食物里确实是加了点东西，不过影响不大。 他们就算不吃食物，也会是现在的虚弱状态。 从那不透风的地下室，变成了一个几十平米的房间。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他们靠在墙壁上，只有他一个人醒了，鼻息间的臭味也确实是没了。 他松了一口气，那个味道真的让他头皮发麻。 “樊港，宋浅毫，醒醒。”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自信，他们的身上居然没有任何束缚的东西，他挪着走了过去，才刚蹲下，就有些气喘吁吁。 确实，这药力很强，难怪这么放心他们。 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和脸，下手比较轻。 “这是哪儿？” 率先睁开眼睛的是宋浅毫，看到陌生的环境，眸光一凛。 第182章 奥西国 房间靠近顶端的地方，有个窗户，从外面透进了光。 显然，天已经大亮，只有左侧有一扇没有开启的小门。 “不知道，我们应该是又中招了，药效这么快，应该还是水。” 学遂撇嘴，水是不可能不喝的，那就没办法了。 他学物理的，在光线不算特别亮，又到处没有东西的情况下，大概率是没有窃听器的。 如果抓来的不止他们几个，恐怕那些人也没有心情专门管他们。 “嗯。” 宋浅毫看了一圈，抿了下唇瓣，耳朵微动听到了什么，低声道：“有人来了。” 学遂眸光一滞，坐在了宋浅毫的旁边，闭目养神。 “嘭——” 门被打开了，几个人被扔到了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就这些人了吗？不止吧，怎么这就五个人，加上一起也才十个。” 来人骂了一句，费那么大劲，结果就十个人？ “还有六七个，等一下就送过来，别管几个人，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小心把自己作死。” 又一道男声响起，语气里噙着谨慎。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等下再给他们扔点东西进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学遂的脸色微变，怎么会？ 他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能力，所以这声音他很耳熟，明明是绍虹俱乐部负责打扫的主管啊？ 怎么会？ 应该不会吧？ 他的心跳都在加速，就怕他被发现，不过他就见过那个女人两次。 现在时隔这么长时间，当时他还是低着头的，应该不能被发现吧？ 万一发现的话，指不定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到时候安全就不能保证了。 还有之前的那个男人。 “嗯，我去把侧边的那个卫生间的门给打开，方便他们上厕所。” 刚刚的男人骂骂咧咧，走过去拿钥匙，将一个颜色看着和墙壁一样的门给打开了，之后才将门给关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 “到底怎么一回事。” 樊港睁开眼睛，有点抓狂，刚刚他就醒了，听到动静才没睁开眼睛。 “他们两个还没醒？” 宋浅毫睨了一眼姚唐实和巫伦。 当时太暗了，他也只记得声音，不记得长相，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刚被扔进来的五个人，还处于昏迷中。 “不知道，可能醒了，可能没醒，但我们肯定已经出境了。” 学遂确定是出境了，没出境的话，不可能将他们弄到这里来。 “我们觉得在哪里又没什么用。” 宋浅毫嗤笑一声，浑身上下传来的虚弱感，让他烦躁。 他捋起了袖子。 “你胳膊上怎么这么多伤。” 学遂往侧边瞅了一眼，看到了他胳膊上有几条很明显的疤痕。 “以前打架弄的。” 宋浅毫垂眸睨了一眼，眸色却渐深。 “是吗？看着似乎不太像。” 学遂从小到大也打过架，还没有到这种程度，那明显就是刀伤。 “我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对方动了小刀。” 第219章 依旧还是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哪里都不舒服。 其中有个人看到了学遂，愣怔住了。 “你、你也在这儿？” 那个人身体都哆嗦了一下，声音放的很小。 “嗯？你认识？” 宋浅毫听到了声音，看向学遂。 “不算认识。” 学遂睨了一眼，皱紧了眉头，脸色微沉。 没想到居然是林昊宣。 就是那个绍虹俱乐部里和他一起打工的人，还是叫他杀人犯的人。 和他曾经高中时，似乎是同校。 “怎么能不算认识呢？我以前和你同校啊。” 林昊宣从地上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脚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学遂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绍虹俱乐部，和学长的调查有关。 他辞职的时候，林昊宣还没辞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难不成绍虹俱乐部，也直接参与了什么犯罪？ 还有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就是在绍虹俱乐部里听到的，这辈子他都忘不了。 如果不是音色相似，那一定就是那个人。 真是那个人的话，可能就是拐卖了。 “我不知道，我那天晚上下夜班回家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晕了，就来到了这。” 林昊宣苦笑了一声，自从他被学遂教训以后，就心有不甘。 可在知道他大学后的成绩，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时，就知道这是个他赶超不了的人。 他和学遂之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很想拉他下水，但他也怕学遂。 谁不怕不要命的呢？ 后来学遂辞职了，他还挺高兴的。 没想到他再睁眼，就在一个类似于笼子的地方，不见天日。 他当时就吓懵了，但很快就猜出来可能是被绑架了。 可他家并没有什么钱啊。 要是有钱的话，他怎么可能去俱乐部打工。 他之后就没说话，没想到他还看到了绍虹俱乐部的其他人，包括学遂居然也在。 让他很不敢置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有钱，学遂那个家庭就更没有钱了。 他就猜测，可能是对方想要针对绍虹俱乐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学遂揍了他一顿，可他在看到学遂的时候，却下意识的感觉到安心。 “你有见过女人吗？” 宋浅毫倏然问了一句。 林昊宣不明所以，“女人？” 宋浅毫点头：“嗯，女人，现在这边全部都是男性。” “好像有见过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孩，但是被放我们堆里的，后来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听到了她的声音，确定她就是个女孩。” 林昊宣倏然想起了一件事，在那个狭小漆黑的房间里时，确实是有听到过声音的。 “就一个？” 宋浅毫不相信。 “可能有其他的关押地方吧？我看这些人里没有她。” 林昊宣的紧张情绪逐渐平息。 害怕，肯定还是害怕的，但是人很多，让他就没那么害怕了。 “除了你以外，还有俱乐部的其他人吗？” 学遂又问了一句，他要确定这一点。 不过，就算是不确定，就光那个女人，他就可以确定绍虹俱乐部脱不了关系。 “有，我还见过两个人，不过不在这。” 林昊宣看向其他人，确定一个都没有，心沉到了底。 “你不是已经辞职去实习了吗？怎么也会出现在这。” 他明明看到了两个人，不可能不在的。 “就是因为实习，所以出现在了这。” 学遂冷淡地开口，走到墙角处坐下。 樊港多看了几人一眼，皱了下眉头，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这个人又是什么人，好像和学遂认识，却又不被学遂喜欢。 倏然，又想起了什么，学遂眯眼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跟着我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 林昊宣面上一喜。 “我从未在俱乐部工作过。” 学遂微微一笑，就是那笑容异常的冷。 他根本不想管这个林昊宣，但都是俱乐部出来的，万一林昊宣说漏了嘴，让他被注意到，指不定会被发现他就是那个…… 第184章 夕夕，虞卿卿 “对，我和你是高中同学，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林昊宣脑子转得快，立刻沉声开口。 “嗯。” 学遂发现了，这林昊宣还算聪明，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挺好。 “带上他做什么，麻烦。” 宋浅毫睨了林昊宣一眼，眼神很冷。 他看出来学遂和林昊宣的关系很差。 林昊宣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能看出来这位和学遂的关系不错，好不容易搭上了学遂，可不想被踢出去。 可能这就是一种直觉，他就觉得跟在学遂的身边会更安全一点。 “他能帮我们做一些事情。” 学遂淡淡地开口，完全不在意林昊宣听到这话。 实在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强求。 “也行，但管好你的嘴。” 宋浅毫眯眼。 “是是是。” 第220章 林昊宣一个哆嗦，连忙点头，怎么感觉这个比学遂还不好惹。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放错地方的，我们这些应该全部都是学物理的，或者是懂物理的。” 学遂声音压得极低，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即便是有窃听器，也未必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周围别人议论惊恐的声音噪音太大。 “物理？” 林昊宣脸色微变，“我高中学的文科，分科前物理都是个位数。” 这就算是临时补，也补不上啊。 早知道物理还能暂时缓命，他高中怎么也得学一点物理。 “没事，你就说去我们公司实习，和我是搭档。” 学遂凑近了点，告诉了他公司的名字，旁边的宋浅毫也暗自记下了。 “对了，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宋浅毫，也是我的搭档，还有樊港，到时候就是我和樊港在公司里是一个宿舍的，你和宋浅毫是一个宿舍的，我们四个人是搭档。” 他把该说的给说了，避免后来他们直接被分开。 不分开，才有机会逃出去，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好。” 林昊宣点头，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就怕被踢出去。 毕竟就算他真的说了学遂在俱乐部工作，但他也是会物理的，对方如果真的要的就是会物理的人，他还是危险。 无论怎么想，都是跟在学遂的身边更安全。 姚唐实和巫伦也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公司的人，连忙凑近了点交换信息。 距离这个房间大概七八米的房间里，有十几个女人躺在地上，他们只是衣服脏了，看着也像是被囚禁在了这里。 倏然，其中一个女人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潋滟的眸里闪烁着暗光。 又换地方了？ 还都是女人？ 她抿了下唇瓣，在她侧边的脸颊上有一道不算明显的疤痕。 可这道疤痕，也将她的颜值给遮掩了一半。 靠在墙边，她感觉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这种感觉很难受。 她没着急去叫身边的女人，只是一个人在缓和。 很快，就有个女人苏醒了。 女人长得很漂亮，眉眼还噙着迷茫。 “这、这里是哪儿？” 她看了一眼周围，整个人都愣住了。 想到先前的遭遇，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们应该在海上。” 倏然，旁边的女人淡淡地开口，吓了她一跳。 “海上？我们被绑架了？” 女人一惊一乍，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是刚站起身，就又倒在了地上。 “你慢点，麻醉剂的副作用还是在的。” 刚刚那女人有些许无奈，怎么这女孩有点奇奇怪怪的。 “我好像之前不是在这个房间，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 女人几乎可以肯定，当时确实没有那么多人。 “你叫什么，你是怎么被抓来的，你记得吗？” 她看向那个表情冷淡的女人，忍不住询问。 “夕夕，朝夕的夕，你叫我夕夕就行。” 夕夕很冷淡，却也似乎对这个地方没那么恐惧。 “夕夕，你好，我是虞卿卿，你叫我卿卿就行。” 虞卿卿感觉这个女生似乎不怎么喜欢她，说话都带着点小心翼翼。 “嗯，你还是先保存体力吧，我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我也是被抓进来的。” 夕夕抿了下唇瓣，没再多说什么。 她的头发是散下来的，无论是眉目间还是全身，都透露出一种清冷疏离感。 好像这个地方也没有那么让她厌恶，又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所在意的。 “你……你不害怕吗？” 虞卿卿心底升起了说不出的情绪，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可明明这个女人看着跟她的年龄也差不多大的样子。 靠得近了，她能看到女人脸上的疤痕，不算多吓人，但是看着也蛮让人惋惜的。 “害怕？害怕什么？” 夕夕愣怔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以后，嗤笑一声，“有什么好怕的。” 她连死都不怕，这些有什么好怕的呢？ “还有你的脸，看起来好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了，要是想去掉花钱应该也不算难。” 虞卿卿能看出来，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当然前提是没有那脸上的疤痕。 “为什么要去掉？在这个地方，我觉得这道疤痕，是我的护身符。” 夕夕睨了她一眼，眼神噙着些许意味深长。 在一窝男人堆里，长得漂亮的遭受到那种行为的可能性更高。 虞卿卿这才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你是谁，他们有可能会对我们做出那种事情？”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这里的人，怎么会知道。” 夕夕翻了个白眼，坐在墙角不再说话了。 她不喜欢跟不太聪明的人说话。 虞卿卿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夕夕背对着她，显然是不怎么想搭理她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夕夕凝视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嘴角微微扯起了一丝弧度，但有些僵硬。 就好像，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第221章 * 几天一晃而过，这段时间学遂和宋浅毫他们，基本上全部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待着的，每日三餐都会有人送压缩饼干和水进来。 不过可能是不需要移动了，这几天送来的水里，就没有再出现过放了麻醉剂的。 第185章 什么对家派来的，我听不懂 这让学遂的第一个想法给落空了。 水中含有麻醉剂，如果能留下一点的话，指不定能有其他用处，可惜不含麻醉剂了。 宋浅毫原先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不过现在没有麻醉剂，他们能够逃出去的几率要更小。 现在也不知道在海上航行了多久，甚至现在几月几号他都不知道，不过应该马上就九月了吧。 明明和学长也没多长时间没见，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姚唐实和巫伦在中间的时候，想要来加入学遂他们，被宋浅毫给拒绝了。 陌生的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一定会是要先舍弃他们。 他们不会冒这个险，何况也不熟，保护好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 问云里和桑绪鸣这几天也陆续收到轮船行驶的终点站消息，果然就是在奥西国。 因为是最快的游轮，到了附近的国家后，两人依旧换乘了最快的游轮，率先抵达了奥西国的港口。 奥西国就是一个占地面积不算太大，总共只有三座城市的小岛。 而且每一座城市，都有能够着陆的港口，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去找游轮最终的地点，才有机会将人救出来。 本身就极为混乱的当地政府根本就没什么用，找他们万一这些人和梁勇业有合作，指不定会暴露身份。 所以，就只能按照原先准备好的身份去。 从游轮上下来，就看到港口上有车，有人迎了上来，“你们要去哪儿？” 对方说着一口带着点方言的英文。 在奥西国，基本上用的都是英文，因为虽然这个国家属于亚洲，但实际上最早的居民却都是美洲人，奥西国的英语算是自成一体。 不正宗归不正宗，但是交流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们是从国外来的商人，之前谈过一笔生意，不知道哪个港口能够让私人游轮进来？” 问云里朝向男人微微点头，跟着说了一口不算流利的英文，就好像真的是来谈生意的一样。 而桑绪鸣，则是半作为保镖站在他的身旁。 他的身份是风里儿时的玩伴，家世不错，身手很好，但他是个私生子，所以最后跟在了风里身边做一名助理和保镖。 资料上的名字叫明界。 “港口？” 男人皱了下眉头，好像不太明白这话。 “对，港口，三座城市不是三个港口吗？我想知道哪个港口能进私人游轮，不用每次跟政府商量的那种，或者说是属于私人的，我想跟这个私有港口的人做个交易。” 问云里双手比划着，好像是真的有点着急。 “我懂了，你们是要用大老板的港口吧？” 男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像理解了什么。 “对。” 问云里忙点头。 这个国家的交通和消息都很滞后，他们确实不怎么了解，而且这个国家稍微有一点点的排外。 所以，基本上只有本地的人，才会知道什么港口一类的信息。 他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因为他以为可能这些人不知道，毕竟如果真的和梁勇业有关，那可是一定要隐藏起来的。 即便真的有私人港口，也不会让人发现，那是个私人港口。 “你们上车，我带你们去，在隔壁香芹市。” 男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将车门打开，让两人上去。 “好的，谢谢。” 问云里在男人视线没投射到他身上的时候，和桑队交换了一下视线。 等到坐上去以后，男人开始往一个方向开。 桑绪鸣是个谨慎的人，上车后就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卫星定位。 在这个国家，定位只能定位个大概的地点，地图上很多标注的店铺之类的都是不对的。 确实正如男人所说的一样，方向确实是驶向香芹市的。 无论是问云里还是桑绪鸣，都没有放松警惕。 他们总觉得，有点太顺利了。 能够让梁勇业那么放心的地方，肯定是到处都有人的，类似于一个商业帝国一样。 问云里和桑绪鸣交换了一下眼神，前者给后者发了条消息。 -发现不对劲，立刻将人制服，再从他口中得消息 桑绪鸣挑眉发了一句——明白。 果然，还是跟智商高的人比较好沟通。 两人就装作在看其他东西，在车上也不怎么说话和沟通。 问云里没有太敏感，有桑队在，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反侦察意识，桑队比他更厉害。 在中途的时候，桑绪鸣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个司机，每隔几分钟，都会忍不住瞄一眼后视镜，有几次都让他的余光给抓到了。 他就装作没看见，路上的行人不少，偶尔有些地方还有车子，不过比起小轿车，更多的还是自行车和电瓶车。 直到快要抵达另一座城市的一个偏僻处时，桑绪鸣给问云里使了个颜色，左手立刻勾住了驾驶座的椅背，另一只手扣住了司机的喉咙，嗓音压得极低，“停车！” 第222章 他用的是英文，但是语气很冷，噙着几分杀意。 司机吓得面色发白，立刻踩下了刹车。 “滋滋滋——” 车速不算太快，但地面确实不行，问云里差点被颠得撞到前面座位的椅背上。 很快，车就停了。 桑绪鸣单手扣住司机的喉咙，沉声道：“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去香芹市啊。” 司机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想忽悠谁？” 问云里坐直了身体，把手机导航亮出来，“说是带我们去香芹市，其实弯弯绕绕带我们去另一座城市不是吗？而且一般人上车，司机怕客人坐霸王车，都会提前告知到地方要付多少钱，但是你没有。说！是哪个对家派你来的！还想挡我的发财道。” 他原本温润的脸，逐渐变得阴沉下来，嘴角噙着冷笑，好像就是另外一个人。 司机怔然地看向两人，“我就是个普通司机，什么对家派来的，我听不懂。” “啧。” 桑绪鸣的手指掐的更紧了点，司机的脸都开始涨的通红，“那你半路上一直时不时盯着我们做什么？” 第186章 私人港口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后视镜里的司机的眼神和脸色，不放过一丁点儿变化。 “我只是好奇。” 司机嗫嚅着开口，眼底闪烁着恐惧。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还有……这个国家那么乱，就算死了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桑绪鸣眸底染上了嗜血的光，眯了下眼睛，笑得有点冷。 司机吓得直打哆嗦，连忙摇头，“我真的就只是好奇，没有其他的想法，我马上就送你们去香芹市。” 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手机，还有其他通讯工具。” 桑绪鸣指尖摩挲了一下司机的脖子，他能够感受到司机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给，都给你。” 司机赶忙将手机递了过去，还将其他所有的东西都递了过去。 桑绪鸣还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问题才放开司机，“你管好自己，别找死。” “不好意思啊，我的保镖有点凶，他这个人最怕麻烦，所以只要碰上可能觉得会麻烦的事情，就会忍不住动手。” 问云里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好像就发生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就那种商人谈笑间的怒火，做的极好。 司机脸色微微发白，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接着开车。 不论是不是真的敢杀人，他都不敢乱带路了。 路上，桑绪鸣又扫了他一眼，“晚上去你家住。” 这个司机至关重要，不光知道路，还有可能是梁勇业旗下的人，要是放走了，指不定就暴露了。 他们可不能暴露身份，这个国家很明显可能有梁勇业不少人，暴露身份后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司机没吭声，只是抿了下唇，显然有些不太乐意。 几个小时后，到了香芹市的港口。 让司机找了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停车，让他下车把钥匙交给他们，最后他们将司机给捆绑住，放在后座上。 另外又检查了一下车内的东西，确定不会有能够通讯的东西，才拿着车钥匙离开。 在此之前，司机不可能出了这个车。 他们身上还带了安眠药，给司机服下了，至少几个小时内，他是不可能苏醒的。 “我们现在穿的衣服和当地人比较像，还稍微让脸不那么惹眼，就看着和普通人一样，现在就需要等了。”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私人港口，那个司机有没有欺骗他。 他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刚好有人在港口卖鱼，他给桑绪鸣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问云里走到摊位前，脸上笑眯眯的，“老板，这鱼怎么卖？” “你要多少？” 摊主抬头看向问云里，笑着问。 “你看着给我来两条吧。” 问云里指了指两条鱼，看着好像很想吃。 “好嘞，那我给您称。” 摊主手法熟练地将盆里的鱼拿起来放在电子秤上，上面清晰地写着重量和钱数。 “这个价您能接受不？不能的话，买一条也行，最近收成不太好，鱼也不好打。” 摊主叹了一口气。 “行，现在鱼不好打，好卖吗？” 问云里好奇地问。 “不太好卖，因为贵啊。有几家顿顿能吃得起鱼啊，像您这种一次性买两条的，都是大主顾了。” 摊主笑，给问云里装上鱼。 “那为什么在港口卖，这边不赶人吗？我也是来走亲戚，第一次来香芹市。” 问云里把钱递过去，笑了笑。 “赶人？赶什么人啊，这里又不是私人港口，只要不影响交通，官家根本就不管。” 摊主无奈摇头，“以前在这儿还挺好卖鱼的，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开始不好卖了。” “这话怎么说？” 问云里一怔。 “以前我在这半天就能把打的鱼全部卖完，现在根本就卖不动，基本上就只能卖掉一半。” 摊主满脸的无奈。 “那私人港口不允许卖鱼吗？这边港口不好卖，那是不是私人港口会好卖一点？” 第223章 问云里给摊主提了个意见。 “哪能啊，私人港口最早的时候允许卖鱼，现在都不许了，而且成雪市那边本来管的就严，怎么可能允许卖鱼。” 摊主啧了一声，将鱼袋子递了过去。 “谢谢了，我过几天再来买鱼，还能看到你不？” 问云里笑着问。 “能，我基本上每天都在这里。” 摊主连忙点头，这么大的主顾，要是能经常来的话，指不定能赚到不少钱。 “好，谢谢。” 问云里抱着袋子离开了，又去了另一个摊位上买食物，又是随口一问，包括周围的路人，问了好几个人。 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港口不是私人港口。 他眯了眯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那个司机按理说应该不太可能诓骗他。 可在这边得到的消息，却又不是很对。 他满腹疑惑地走了过去，桑绪鸣将吃的都装上了，皱眉道：“怎么了？打听到了什么？” “消息对不上，这边人的说法是，成雪市的港口才是私人港口，但我觉得这司机没有这个胆子骗我们。” 问云里是个学了心理学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话。 对比下来的话，确实是这边的人说的话可能更真实一点。 只是，梁勇业为了隐藏港口，不太可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私人港口是哪里。 一旦被发现他有问题的话，指不定会盯上港口。 梁勇业没那么蠢，那就只有可能这个地方就是私人港口，在这边卖鱼的人都是收了梁勇业好处的。 他们就正常卖鱼，只要签了保密协议，不说出这里就是私人港口，就没什么事。 也就是因为这样，可能怎么问，都不会知道这里就是私人港口。 “你是怎么认为的？” 桑绪鸣听完以后，皱了下眉头，并没有直接确定要去成雪市。 “我认为这里就是私人港口，先不说那个司机有没有胆子骗我们，就算是有，他也不会这么蠢，蠢到我们到这里一问就知道的事情，还骗我们，除非他是不想要命了。” 问云里撇嘴，反正他是完全不相信。 第187章 中途转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桑绪鸣也觉得能调查这么久都找不到线索的人，不太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般民众也不会关注港口到底是谁的，是不是私有的，他们只关注能不能在这个地方卖鱼卖食物。 能卖的话，他们自然是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就在这边等吧，总是有机会的，按理说应该会是晚上才会运送，白天这么多的人，有点太扎眼了，不知道那艘船现在到哪了。” 问云里舔了舔唇瓣，还好在游轮上的时候，吃了不少东西，现在倒是不怎么饿。 “好。”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把鱼和食物都放进了车里，才回来。 还好，这边的天气也没有特别热，还能放一段时间。 两人稍微改变了一下装扮，就在一个拐角处等着。 到了六点多以后，整个港口就开始没什么人了，几乎就剩下在收拾摊位准备离开的人。 桑绪鸣觉得这个位置太惹眼，人多的时候被看到没什么，人少了就有点扎眼了。 两人又先把车开到一个完全不会引人注意的车位上，之后才去港口侧边的一个石碑后面等着。 石碑后面有个小坡度，被发现的话，从上面也方便离开。 在天色渐渐变暗的情况下，这里基本上等同于视野盲区。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已经晚上八点，人全部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倏然，就听到了船的声音，很快港口的灯光亮了。 却又不算特别亮，像是刻意弄的这种亮度，能够方便停船，却又不会被发现猫腻。 “应该是来了。” 问云里舔了下唇瓣，心底无比忐忑，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被送出来的这群人里，到底有没有阿遂。 桑绪鸣也是一样的想法，不知道有没有宋浅毫。 他第一次明白，宋浅毫对他的意义是什么。 足足在港口等了四个小时，除了船上送下来的货物以外，好像没有其他东西了。 “难道错了吗？还是中途转移了？” 问云里倏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吸一滞。 “中途转移的话，那我们要去哪里找？” 桑绪鸣脸色难看，没想到居然扑了个空。 不过这也正常，狡兔都有三窟，更何况是梁勇业。 就是完全不知道路线，现在想要找到他们就难了。 在等到船上和港口的灯都完全灭了以后，问云里和桑绪鸣确定了他们不在上面后，才离开回到了车上。 这个时候，司机已经醒了，嘴上被塞着布，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问云里压根就没搭理他，只是坐上了副驾驶座，低声道：“你开车。” “嗯，好。” 桑绪鸣点头，刚吃完安眠药苏醒的司机，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挂在这人头上。 问云里拿着司机的手机，利用司机的脸，将手机解了锁，先打开设置将人脸验证给关掉，还问司机要了密码。 第224章 原本司机并不想给，最后还是出于无奈，给了手机密码。 从地图上找到了经常去的地点，还有一些其他的信息，这些信息都能证明他的家在什么位置。 根据定位和路线，桑绪鸣开始开车。 他们都不是那么着急，救人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可能很快就找到，总是有可能短期找不到的。 越急才越不可能找到。 司机又被堵上了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还好，司机的家就在香芹市，距离港口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一个多小时后，根据司机说的话，问云里和桑绪鸣找到了司机的家。 把车停在车位上，问云里和桑绪鸣一前一后，将司机看得死死的。 司机似乎不是单身汉，但是进门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女人的东西。 问云里皱了一下眉头，“你是单身？” 整体看着确实像个单身的，也确实没有女人的东西，但是他看到了小孩的东西，难不成是离婚了？ “嗯，单身。” 司机点头，在进入客厅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楼上。 “怎么？楼上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东西？” 桑绪鸣一眼看穿，啧了一声。 “别伤害她。” 司机一个哆嗦，连忙说着，“你要什么，我就帮你们什么，别伤害她，她是我女儿。” “女儿？” 问云里睨了一眼楼上。 “对，我女儿，她什么都不懂，真的什么都不懂。” 司机声音都在颤抖着。 “好，我们不动你女儿，但是你不许欺骗我们。” 桑绪鸣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狠意。 “你放心，我绝对不欺骗你们。” 司机哪还敢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一眼楼上，暗自松了一口气。 之后，司机就带着两人去了卧室。 卧室是个单人间，但是面积不算很小，睡下三个人并不困难。 房间的隔音还算不错，等到将门关上，司机低声询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奥西国做什么？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 司机也是见过不少人的，虽然两人表现得像个商人，但是他还是能看出来一丝区别。 商人重利，一般不会做出这么麻烦的事情，顶多威胁一下就算了。 也不可能住在一个司机的家里，万一出什么问题，谁会知道呢？ 还有就是，他总觉得这人两人身上的气场，有些怪怪的，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问云里倏然想起来楼下还有买的鱼之类的，又看向桑绪鸣，沉声道：“阿明，你下去拿一下我买的食物，就当明天吃的食物了。” 他把钥匙扔了过去。 “好。” 桑绪鸣点头，就下去拿食物了。 等到人走了，问云里沉声道：“你也不是什么司机吧？还有，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说私人港口是在成雪市，你又不是港口卖菜的人，怎么会知道私人港口的事情。” 他一开始没发现，现在越想越细思极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有点儿说不上来。 第188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就是个想赚点快钱的，不算什么专职司机。” 司机在面对问云里也不敢大意，他能看出来这个所谓的老板，也是个厉害人物。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问云里没时间一直耗费在这上面，他需要从这个司机的身上得到一些消息，之后再考虑其他的。 “你们应该是聪明人，不然不能猜到真的私人港口，其实就是在香芹市。” 司机想到他们隔了很长时间才回来，就知道肯定是求证过以后不相信那些摊主们说的话，才会在港口又待了很长时间。 “嗯，摊主们说是在成雪市，但我觉得你没有那个胆子骗我们，所以那些摊主其实就是个幌子。” 问云里刚说完这话，桑绪鸣就已经上来了。 “我看楼下有冰箱，就将东西都放冰箱里了。” 食物放在外面容易腐烂。 “好。” 问云里点头，又接着看向司机。 “既然你已经被我们控制了，那我们就不兜圈子了，我们是想要找私人港口背后的人，想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还有被他们带走的人在哪里。” 司机一怔，不敢置信，“你们是来找人？不是来买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桑绪鸣和问云里交换了个眼神，前者直接拽住了司机的领口。 什么叫买人？ 难不成这里真的就是梁勇业贩卖人口和器官的据点？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你们既然来这里找人，那肯定知道这里有人拐卖人口吧？” 司机一听到是来找人的，居然放松了许多，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 “当然，不然怎么可能会来这里找。就是没想到，会扑了个空。” 桑绪鸣冷笑了一声。 “正常，他们不会直接从港口来，私人港口的事情，虽然隐瞒的很好，但实际上内地里很多人都知道，为了安全起见，应该是中途会进行转移。” 司机低声喃喃，“你们也有人被抓进去了吗？” 第226章 问云里扫了一眼厨房，眯了眯眼。 “汪莎莎为什么要变成程小安还不知道，这中间还有不少东西要查。” 桑绪鸣揉了揉眉心。 * 等到睡醒的时候，学遂是被宋浅毫给推醒的。 “怎么了？” 他低声问。 之前又换过一次位置，现在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学习物理的，依旧还是男女分开，至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女孩子。 “我们好像要下船了。” 宋浅毫低声喃喃。 在船上的时候，还有能够逃脱的机会，一旦转移地点，就难了。 只是现在想逃也没那么容易，人数摆在那里，如果数得很仔细更麻烦。 “是吗？你有什么想法？” 学遂低声询问，先前以为在船上就能看到一些主管之类的，结果是多想了。 除了他认识的那个女人来过，就连他听着声音特别像的男人，都没有出现过。 加上他们的水和食物里都有一点药物，让他们浑身虚软无力。 想要跑，也根本就没有机会，更何况也出不去。 “没想法，还是不要做出了游轮就跑的事情，太容易被发现。其次，一旦被抓回去，可能我们率先就要被收拾，甚至可能会被看守得更严，到时候连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太好说。” 宋浅毫不是个冲动的人，现在的状况就很好了，没有必要给自己增加风险。 比如原先学物理的只是暂时雇佣过来的，在这段时间他们还能活着，但是一旦想要跑被抓住，那后果无法想象。 穷凶极恶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那就先按兵不动，枪打出头鸟，我们不想跑，不代表有人不想跑，他们跑的话，就会成为一群人的焦点，到时候我们被关注的几率就更小一点。” 学遂认同宋浅毫的想法，还好有宋浅毫，不然就樊港和林昊宣两人，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 樊港和林昊宣两人都听见了，就乖乖地听着，不搞事情，也不想离开。 一个小时后，原先停在门口的人，将门给打开了。 全屋的人，都看向了来人。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还有十几个年轻男人，看着挺身强力壮的。 他们就算是没有吃下那些药，也未必能打过这些人，更何况吃了。 坐在门边的男人们，都站起了身，神色警惕地看着来人，尤其是那个中年男人。 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他戴着口罩，只能看出眉眼，还有一头烫染过的棕黄色头发。 “都起来，走了。” 中年男人冷淡地开口，语气里有几分不太高兴。 学遂刚站起身，就听到了这道声音，身体立刻僵硬住了。 怎么会？ 他不经意地抬头瞄了一眼，在看到那双熟悉的眉眼时，心沉到了底。 没错，确实是那个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认错。 “宋浅毫，你走我前面。” 他拽了一下宋浅毫的胳膊，藏在了宋浅毫身后垂下头。 为了安全起见，最好不要让这个男人看到他。 “好。” 宋浅毫听到男声，就意识到了什么，之前在第一个被关的地方时，学遂就是听到这道声音，所以才会变得特别敏感。 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他就说怎么突然学遂就紧张起来了。 在年轻男人的包围下，很多人排成了一个长队伍，跟着走出去。 中年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学遂，只是看了看表，中途摘了一次口罩，“走快点，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有些人的步伐开始变快了一点，在学遂经过中年男人的时候，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好，中年男人没有注意到他。 出了房间，学遂才抬头看周围的一切。 那是一个很长的走廊，走廊上几乎没什么灯光，特别的暗，只能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学遂也不能说话，说话会立刻暴露，就只能跟着人群往前走。 穿过走廊以后，是一个带着顶灯的地方，灯光不算特别亮，但是比特别黑要好上很多。 两侧一直都有人跟着，学遂连回头看都做不到，怕惹人注意。 他只知道，他前面的是宋浅毫，林昊宣和樊港在他身后。 周围特别安静，应该是已经天黑了。 等到走到甲板上的时候，周围一点儿灯光都没有。 果然，一到甲板上，就有人立刻冲出人群，往外跑。 一个人动手以后，剩下的很多人也开始推开旁边守着的人，往外跑。 人群立刻开始变得很乱。 “啊——” 甚至在人群中出现了尖叫声。 声音非常刺耳，明显是个女人的声音。 学遂、宋浅毫几人站在人群中，周围的人也有开始往外面冲的，就好像现在不跟着跑，就只能等死。 “会水吗？” 宋浅毫倏然眯了下眼睛，低声问三人。 “我会。” 学遂听懂了他的话。 “那就憋气跳水。” 宋浅毫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乱。 学遂没有注意到，侧边有两个人，和宋浅毫交换了一下眼神，往侧边靠了靠。 在人群大乱都在抓人的时候，学遂小跑在了前面，几乎是在视野盲区的位置，跳了水。 第227章 宋浅毫本身就会水，紧跟着跳了下去，剩下的两人也跟着跳了水。 第190章 受伤 只是刚跳下水，就有人走到了边上，朝向水里开了枪。 “砰砰砰——” 从第一声枪响响起的时候，剩下的人也开始开了枪，漆黑的水面上很快就浮现出了更深色的颜色。 在光线太暗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出来。 之后，就见水面上“咕咚咕咚——”冒着泡泡，好像有什么沉下去了。 学遂他们四个人里，就只有一个林昊宣不怎么会水。 见拽着他的衣服，学遂只能拖着他往前面游。 至少不能在这附近，太容易暴露了。 一旦暴露，面对的就有可能是死亡。 水很凉，学遂其实没有太多的力气，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跳水，就不可能允许自己再被抓回去。 樊港和宋浅毫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人会水都往远处去游。 黑暗中，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只能尽量往更远一点的地方去游。 林昊宣本来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学遂的衣服，他觉得学遂肯定会挣开他，却没想到对方拽着他往前游。 他脑子都懵了，只能拽紧了，憋着呼吸跟着甩动胳膊。 远一点的时候，学遂忍不住拽着林昊宣浮出了水面，大吸了一口气。 林昊宣也一样，赶紧呼吸了两口，又听到了枪声，便立刻憋回水里。 游了十几分钟，眼看着几乎离船特别远，才靠岸爬上去。 “咳咳——” 林昊宣差点把肺给咳出来，呛了一口水，但还好没那么严重。 上了岸，周围一片漆黑，下水的其他人，都早就已经上了岸。 或者是已经死了。 “我嗅到了血腥味，你是不是受伤了？” 宋浅毫眯眼，看向学遂，低声询问。 “没多大事儿，刚好被子弹擦着小腿过的。” 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学遂都感觉不到疼了。 要不是宋浅毫提起，他都快忘了。 “这怎么能没多大事儿，我们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万一你的腿部发生感染怎么办。” 宋浅毫眉眼严肃认真，“还是尽快出去最好，不过他们这么放心我们，我在想这里该不会是老巢吧？或者说，这附近全部都是这些人的地盘，所以他们才没有着急抓我们，因为他们觉得我们肯定出不去。” 要是这种情况，就有那么点麻烦了。 “今天走了那么多人，如果这里真的是老巢，那我们可以趁着今天晚上逃出去，或者继续走水路出去。” 学遂扫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树林，眯了眯眼。 “学遂，谢谢你。” 林昊宣小声地开口，要不是学遂，他可能就已经死了。 “别说这些废话，还没出去呢。” 学遂看着这周围的景象就头疼，光线太暗了，是一种保护，同样也是催命符。 万一走到什么有红外线的地方，基本上就是再把自己给送回去。 “这样吧，我去看看，你们就在这岸边等着我，最多一个小时，如果我没回来的话，你们就走水路，你们两个人带着一个不会水的，应该能游过去吧？” 宋浅毫扫了一眼对面，能够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看着距离不近。 要不是因为他可能没那个力气能一下子游到对岸，可能刚才他们就已经往对岸游了。 “好。” 学遂沉吟几秒钟，还是点头了，必须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行。 “嗯，那我去了，你们在这边，我要是回来，肯定能看到你们。” 宋浅毫猫着腰往外头走，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秋季的晚上，天比较冷，他几乎是强忍着打喷嚏，往树林里走。 学遂、樊港和林昊宣就在岸边等着。 “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林昊宣是一丁点儿水都不会，看着遥远的对岸，苦笑了一声。 想到他当初骂学遂杀人犯，现在学遂救了他，他就有些羞愧，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话。 更何况，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能，一定能。” 学遂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学长，语气里噙着几分坚定。 “我也觉得能。” 樊港信任学遂，学遂觉得能，就一定能。 “嗯，那就一起加油，只是可能还是需要你们帮忙了，我是一丁点儿水都不会。” 林昊宣低声喃喃，有些不好意思。 在生死关头，别人又凭什么带他。 “就算是你们不带我，我也能接受。” 临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本身学遂就已经受伤了，这对岸确实是太远。 他甚至看不到学遂的伤口在哪。 “我们不能太过耽误时间，等等宋浅毫。” 学遂看了一眼对面，低声道：“在此之前，还是先保存体力。” 他坐在了地上，闭目恢复体力。 半个小时后，宋浅毫回来了，看到几人躺在地上。 林昊宣已经听到动静站了起来，冷喝一声：“谁？” “我。” 宋浅毫应了一声，走了过去，沉声道：“我们现在就得走，没有时间了，跟我想的一样，这片就是老巢，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找人了。” 第228章 “好。” 学遂点头，看向对面的岸边，低声道：“你有多少把握能游到对岸？” “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主要是你受伤了。” 宋浅毫皱眉，看向林昊宣，“你就由我和樊港带，学遂你走在前面，这样你体力不支，我们还能帮衬一下。” “好，谢谢。” 林昊宣感激不已，等活下来，他一定将这几人全部奉为座上宾，有什么忙都帮。 在面对生死时，这几人的援手对他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恩人。 “那我先走。”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不躲子弹，倒是不需要再专门憋气。 他直接跳进了水里，往前面游。 他很庆幸当年专门学过游泳，甚至学过在水里自救。 紧跟着三个人也跳进了水里，一行四人开始往前面游。 不在水里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距离有多远，等进了水里时，才觉得对岸就好像是天堑。 快游到中间的时候，学遂骤然往下沉了一点。 “怎么了？” 宋浅毫把人交给樊港，立刻钻进水里。 第191章 你在做什么？ 这才发现，学遂的腿好像被水草给缠住了。 宋浅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去割水草。 同时，学遂也憋了气，在解水草。 这过程中，樊港先带着林昊宣往前面游。 过了一小会儿，才将水草彻底解开。 “咳——” 学遂猛然咳了好几声，感觉差点把肺给咳出来。 他咳的脸色通红。 “怎么样？你没事吧！” 宋浅毫拍了拍他的后背，往前面一看，另外两人距离他们已经有一段了。 “我没事，赶紧走，还有一半的距离呢。” 学遂舒缓了一下，接着往前面游。 宋浅毫跟在他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问云里和桑绪鸣两人的关系不错，导致他们都很信任对方。 还好，后面有惊无险，林昊宣也被水草缠了一次，要不是三个人都帮忙，可能他就真的沉水里了。 等到了对岸的位置，才发现对岸很高，直接是爬不上去的。 “这怎么办？” 几乎是靠在岸边的岩石上，学遂皱着眉头，又往侧边看了看，也不知道有没有能上去的地方。 “往左边走，我刚刚看到了好像有楼梯。” 宋浅毫往左边游，其他几个人跟着。 就如同他说的一样，在一百多米外，真的有个楼梯，就是楼梯口有两条锁链，似乎是怕有人掉下去。 对于他们来说，钻过去就是。 学遂先上去的，等学遂上去后，才将林昊宣拉上来，其次是樊港和宋浅毫。 上去后，几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冷了。 周围已经刮起了风，在什么都没有还体力透支的情况下，他们感觉几乎快要被冻死。 只有一点点的灯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顺着楼梯上去，几人都感觉快要被冻成了雕塑。 “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该不会冻死在这吧？” 林昊宣浑身发冷，止不住的打哆嗦。 “不会，这个点太晚了，要是一直在这里也容易被发现，我们先去找个避风的地方，等天亮了再说。或者是想办法去偷点东西，手机之类的也行，去求助。” 宋浅毫出了个主意，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国家，用什么语言。 现在先得想办法求助才行，不然留在这个地方也是等死。 “偷、偷东西？这样好吗？不能敲门借吗？” 樊港傻眼，这辈子都没有偷过东西，怎么要偷东西，而且去哪偷啊。 “敲门借，你就能确定这些住户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吗？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我们不就直接羊入虎口了。” 学遂眼角抽了一下，睨了一眼樊港，“现在我们四个人，除了彼以外，谁也不能信。” “我去偷，那边有一家住户看着墙不算高，我看看能不能偷到东西。” 林昊宣剩余的体力是他们中间最多的，在水里的时候，他又不会游泳，基本上是被带着的。 “你会吗？” 学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少年时期偷过东西。” 林昊宣抿了下唇瓣，说出了难以启齿的话，“那个时候吃不上饭，就只能靠偷点粮食。” 三人都沉默了，宋浅毫低声道：“我和你一起。” “你也偷过？” 学遂看向宋浅毫。 宋浅毫：“？” 他和林昊宣一起，怎么就是他也偷过了。 确实，他是偷过。 学遂觉得问这话有点不太合适，人男朋友可是刑警队长，怎么会偷东西，忙摆了摆手，“你们去。” “好，那你们两个去那边的楼道里躲躲风，我们两个去偷，哪怕能偷点吃的也是好的。” 宋浅毫指了指侧边的楼道，让他们过去。 这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根本分不清楚是哪个国家，但是能看到使用的是英文。 “走。” 学遂拽着樊港的胳膊进了楼道里，进去后果然感觉身体暖和多了。 “我有点累，让我休息会儿。” 第229章 学遂靠在墙边，低声喃喃了一句。 他头有点发昏，得缓缓。 “学遂？” 樊港脸色微变，手背探了探学遂的额头，果然滚烫，发烧了。 光线依旧很暗，他也不知道学遂受伤有多严重，又不能把学遂留在这，就只能等两人回来了。 * 墙外，林昊宣刚想说话要不要给宋浅毫示范一下，结果就看到宋浅毫一个助跑就跳上了墙头。 林昊宣目瞪口呆：“！” 这比他身手好太多了。 “还不赶紧上来。” 宋浅毫往里面瞅了一眼，这是个小庭院一样的房子，里面的门被关上了，也没有什么声音。 在院内，有开着那种很小灯泡的小夜灯，能够基本上看清楚庭院里的情况。 他皱着眉朝向林昊宣勾了勾手。 林昊宣也学着宋浅毫，助跑加跳上了墙。 他的动作没有宋浅毫利落，上去后低声问：“你这练过啊。” “算是吧。” 宋浅毫没说太多，视线一直注视着周围，小心跳了下去。 院子里并没有养什么宠物，更没有狗，安全系数又高上很多。 林昊宣紧跟着跳了下去。 “那边似乎是厨房，你去厨房看看，我看看其他地方。” 宋浅毫低声开口。 “好。” 林昊宣点头，去了侧边的厨房，厨房里没有灯，他也不敢点。 还好已经适应了黑暗，外头的灯还能照射进来一点，他依稀能看清楚东西。 有锅碗瓢盆，甚至还有冰箱，看来对这里很放心，厨房似乎是有锁的，只是没上锁而已。 他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从侧边拿了塑料袋给装上，又拿了一瓶饮料拆开不对嘴喝完，又去接了茶壶里的热水。 看着装的差不多了，才猫着腰出去，剩下的几瓶也都把饮料倒掉接了热水或者是自来水。 厨房外，宋浅毫看到了侧边有梯子，便顺着爬了上去，他看到了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 站在一楼楼顶的瓦片上，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屋内一片漆黑，似乎并没有人。 林昊宣出来就看到宋浅毫站在了窗户边上，瞪大了眼睛，小声道：“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第192章 空无一人的房子 “嘘！” 宋浅毫皱着眉，朝向林昊宣比了个嘘的手势。 要是里面没有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放心，居然连窗户都没关。 林昊宣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到底是在干嘛，万一被发现这不要完蛋吗？ 他干脆就不说话了，在底下等宋浅毫，做着只要被发现立刻跑。 宋浅毫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睛的问题，好像并没有看到有人。 他靠得更近了一点，还将窗户小心翼翼地打开。 刚刚他就看出来了，这个二楼的房间是个卧室，如果卧室里面没有人，那就意味着今天这个家里根本就没人。 这种情况下，他们就有可能有救了。 至少学遂的伤口，能够处理。 他伸头进去瞄了一眼，真的没人，扭过头给林昊宣指了指里面，他要进去看看，确定一下。 林昊宣懵了：“？” 他这是要进去做什么？ 疯了吗？ 他是真的完全不能理解。 之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宋浅毫将窗户门打开钻了进去。 林昊宣：“……” 这是当自己家了吧？ 他干脆就不说话，就在楼下等着。 宋浅毫进去后，并没有将窗户给关上。 这里刚好就是个卧室，卧室里并没有人，床铺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在桌子上似乎还有一些灰尘。 很明显好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至少短期内是不在的。 看到这一幕，宋浅毫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房子里就没有人。 但他还是顺着卧室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对面还有个房间，他又去开门瞅了一眼，还是没有人。 一直从楼上找到楼下，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才从楼下将门给打开。 林昊宣还仰着头看楼上呢，倏然听到动静，吓得直接钻进了厨房里。 之后他就看到大门被打开了，宋浅毫站在门口。 “我操，这房子里没人吗？” 林昊宣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惊喜。 “嗯，没人，不过我们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回来，附近的人也肯定是认识这一家子的，白天如果他们回来的话，我们暴露的危险会很高，所以我们要在晚上吃饱喝足，并且帮学遂处理完伤口。” 宋浅毫眯眼，最好还是白天之前走，不然万一白天就有人来了，他们直接就被瓮中捉鳖。 “好。” 林昊宣明白宋浅毫的想法，先把东西放在地面上，低声道：“你给我们开门，我去找学遂他们。” “好。” 宋浅毫点头，林昊宣立刻跳出墙头出去找学遂。 在里面，宋浅毫也已经找到了两个手电筒，刚好能够使用，一楼院子里本身就有灯，所以一楼开灯没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但是二楼一开灯，肯定会被发现。 他拿着手电筒，先将门给打开。 第230章 很快，林昊宣和樊港就架着学遂过来了。 “他怎么了？” 宋浅毫脸色微变，低声询问。 “可能是腿上的伤口感染，导致发烧了，现在必须要处理他的伤口，不知道这个房子里有没有药。” 樊港担忧地看了一眼学遂。 宋浅毫把门小心翼翼地关上，并且从门内反锁，之后林昊宣拿着之前从厨房里找到的东西进一楼的客厅，把门关上以后，才打开灯。 “二楼好像有衣服，你们找找有没有伤药，我去拿衣服。” 宋浅毫之前就去过二楼，二楼有个衣柜，他去找找，希望这里之前住的是夫妻，或者是男性。 看着摆设之类的都像是男性住的。 “好。” 宋浅毫上了二楼，从衣柜里找到了几套男装，全部都是运动装，非常适合他们。 他先把身上的湿衣服给脱掉，拿毛巾擦干净，才换上新的。 将湿衣服用袋子装好，到时候给直接扔掉，总不能留在别人的家里。 抱着衣服到了一楼，就看到两人都围着学遂，皱着眉头。 “怎么了？” 宋浅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先将衣服放在沙发上。 “他腿上的伤，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被子弹射中了，我们不会取子弹啊。” 林昊宣第一次觉得当年就该去学个医的，不然何止于这么坑。 现在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来取，有刀或者是剪子吗？还有其他的酒精之类的，都给我。” 宋浅毫视线定格在了学遂的小腿上。 只见学遂的小腿上有个圆形的小孔，里面好像是镶嵌着子弹。 林昊宣觉得宋浅毫真是无所不能，居然连取子弹都会，忙把位置让了出来。 “你来帮我，樊港你先去拿毛巾擦干身体，再换上新衣服，等下再来帮我摁。” 宋浅毫看向樊港，要是都发烧了，那就完蛋了。 “好。” 樊港走到一旁去换衣服，林昊宣来帮忙。 学遂几乎已经没了意识，他只感觉到浑身又冷又热，还很疼。 说不上来是哪里疼，但感觉全身都在疼。 倏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将他唤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嗓音沙哑。 “这里是？” 看到周围的三个人都是眼熟的，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找到了一家住户，刚好没有人，就先住进来了。” 宋浅毫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伤口我给你处理好了，你赶紧弄起来将衣服给换了，然后把退烧药和消炎药给吃了。” 学遂现在还在发烧，希望在早上之前能够退烧。 “好。” 学遂看着腿上已经缠上了绷带，看向宋浅毫低声道：“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 宋浅毫摇头。 换了衣服后，其他人也都吃了感冒药，才将拿来的食物都分着吃掉，就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加热了，只能吃凉的，还好有热水喝，感觉要好一点。 为了安全起见，林昊宣在确定了头发干了以后，小声开口：“我还是出去守着吧，有人来了我能立刻知道，你们也更方便逃走。” 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屋子里不太安全。 “我已经搞清楚现在是哪个国家了。” 宋浅毫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微疼的眉心。 第193章 毛骨悚然的短信 “哪个国家？对了，这里有没有手机之类的东西？” 学遂才想起这个，手机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有手机才能联系别人，才能求救。 不然这异国他乡，并不安全。 “暂时没有看到，不过我从里面找到了钱，根据钱我能认出来，这里是奥西国。” 宋浅毫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想了想沉声道：“我们还是分头找一下吧。” 他总觉得这个房子有点不太对劲，就好像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一样。 首先房子的里面有灯这一点是很正常，可进了房间以后发现有不少灰尘，就说明人走了有段时间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谁会将灯给一直开着？ 这个灯他看了，虽然是光控灯，但还是有总开关的，不想开完全可以给关掉。 其次，一般人谁出远门，会不将窗户给完全关死呢？ 不关死灰尘多的可能性就更大。 还容易遭小偷，这个地方就好像是在等他们来一样。 还有就是现金，整个房子里就没有保险柜一类的东西，钱放在很多地方，藏得也不是很严实，很方便找。 所以，他怎么想，都觉得像是故意的。 学遂完全不知道这一茬，只觉得宋浅毫说的对，先再找找手机，万一能找到呢？ 一行人在楼上楼下翻了一个多小时，林昊宣倏然开心道：“这里，这里有一部手机。” 听到声音，几人忍不住看向林昊宣。 只见林昊宣拿出了一台黑色的老旧手机，手机看着好像是几年前的产物了。 “给我。” 学遂皱了下眉头，扬声开口。 林昊宣将手机放在了学遂的手上。 学遂前后看了一眼，没有找到任何的logo和标，压根就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牌子的手机，只能看出来这个手机很古老。 第231章 他没着急打开，先找一根针将sim卡取了出来。 万一这个手机有什么其他功能，开机就有可能暴露他们的身份，先取出sim卡是最好的选择。 做完这一切，学遂才开始摁下开机键。 就跟他想的一样，手机是有电的，看到这里宋浅毫就更觉得这个房子是专门给他们留的了。 开机后，学遂才认出来，这是国内的一个小杂牌子，手机应该是几年前出来的。 现在就算是半个老古董了。 刚进主页，就能看到信息处显示了一个红1。 学遂打开信息，在最上面有个未读的短信。 他点开，才能看到具体的信息内容。 发来的显示是未知，不知道谁发来的，也不知道是发给谁的。 但是在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几人感觉毛骨悚然。 -看到短信就说明你已经找到了手机，并且将sim卡给拿掉了，我是帮助你们的人，你们应该是从河对岸游过来的吧？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可以插上sim卡进行求助，这个地方并不安全，你们务必要在早上前离开，附近的邻居和对岸的人几乎是一伙的，在楼下茶几的最底下有一卷地图，你们可以拿走其中一张，上面有你们现在的位置，和离开的路线，在房间里的各处我都留下了不少的钱，你们取走其中一份就可以。 还有，临走前请将这条短信重新标为未读，并将sim卡插上，食物会有人定期更换，可以直接吃，在一楼书桌下面有医疗箱，有需要可以直接取，还有临走前请将一切恢复成原样。 “果然。” 看到这条短信，宋浅毫的眉眼染上了了然，就跟他想的一样。 主要是太过奇怪了，让他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果然？果然什么？” 学遂几人忍不住看向宋浅毫。 “这里就是专人为我们留下的，应该是和那群拐卖组织的人对着干的。我进了卧室以后就察觉到不对劲……” 宋浅毫将先前觉得疑惑的地方跟几个人说了一下，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几人就先将sim卡插上了。 “你们谁记得电话？现在在奥西国，得给人打电话才行，还必须是能相信我们的。” 樊港皱着眉头，要是打电话给他家里人，等联系上的时候，就不知道人在哪了。 还有，这个手机是要留下，不能带走的。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先联系能帮得上忙的。 “我记得，我给学长打电话。”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下唇瓣。 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学长的手机号了。 “那你打。” 宋浅毫将手机放到学遂的手上，他当然知道学长指的是谁。 “啊？学长是谁？” 林昊宣一脸懵逼，怎么就给学长打电话了？ 学遂没搭理他，只是给学长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拨通了，只能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大概过了半分钟，才有人接。 “喂？你是？” 电话那头的人，是丁郭阳。 临走之前，为了安全起见，桑绪鸣和问云里都换了手机，包括号码。 就将这两个手机放在了丁郭阳的手上。 丁郭阳本身是个学就算机的，想过有可能宋浅毫和学遂发出求救信号，肯定会给桑队和问检的手机打电话，就将这两个手机号和他的手机绑定了。 在绑定的过程中，只要有其他人的号码打过来，只要是外地的，或者是外国的，一律都接通。 不想接的，就开语音信箱，听他们的留言。 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其他号码打过来，好像桑队和问检已经提前通知过亲朋好友了。 没想到，今天倏然有个号码打了过来，还是国外的，他立刻就接了。 “丁郭阳？” 学遂的记忆力很好，这声音明显不是学长的，是丁郭阳的。 “学遂？” 丁郭阳猛然一惊，语气里噙着惊喜。 “嗯，是我。” 学遂沉声道：“学长呢？为什么学长的号是你在用？” 该不会学长都已经找到奥西国了吧？ “就你一个人吗？宋浅毫在你身边吗？” 丁郭阳没着急回答，先问了一句宋浅毫。 “我在。” 宋浅毫一怔，低低应了一声。 他以为，他们应该已经不记得他了才对。 第194章 神秘的女人 “那就好，你们没事就好。” 丁郭阳松了一口气，“桑队和问检已经去找你们了，现在应该在奥西国。” 宋浅毫心下微动，神色晦暗：“他、他也来了？” 他以为桑绪鸣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真的找过来了。 “你说呢？桑队人都要疯了。” 丁郭阳没好气儿地说了一句，“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们的位置，我把桑队和问检现在的号码给你们，你们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去接你。” 他现在知道位置，再转消息有点麻烦，不如他们去联系最好。 “好。” 学遂点头，“你报给我。” 他的记忆力挺好的。 丁郭阳报了两遍手机号后，才挂了电话。 学遂立刻拨打了学长现在的手机号。 第232章 * 问云里在吃过饭后，就问了大致的地点，在知道以后也没有去。 主要是时间上着实是有点晚，而且人生地不熟，总是容易露馅。 救人是个长期活儿，早上再打算去周边观察一下，指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在睡梦中，问云里察觉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怎么了？” 桑绪鸣反应的很快，本就敏锐的他，立刻被惊醒。 包括司机也醒了，从地铺上爬了起来。 问云里只是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摁下了接通。 紧接着那头传来了声音。 “学长？” 就两个字，让问云里狂喜，“是我，你没事吧？” 他看向桑队，眼睛在暗处都闪烁着光。 “学长，我听丁郭阳说，你们现在在奥西国？能来接一下我们吗？我们现在也在奥西国，是在香芹市。” 学遂听到了学长的声音，莫名地感觉到安心。 他觉得救下他们的，还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要不是有这个院子，他们最多只能保证自己活着，不能保证他们的身体会不会染上疾病，更不可能联系上学长。 “还有谁？宋浅毫在吗？” 问云里察觉到了桑队的焦躁，连忙问。 “在，宋浅毫、樊港和林昊宣，都在我旁边，其他人我们实在是顾不上。” 学遂声音压得很低。 “好，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和桑队立刻去接你们。” 问云里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见到人了他才能安心。 旁边的桑绪鸣也安心了一点，问了一句：“浅毫，你没事吧？” 他那颗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我没事。” 宋浅毫听着熟悉到之前让他无比厌烦的声音，眸底染上一丝复杂。 他能听出来桑绪鸣对他的担忧，只是他以为桑绪鸣只是对他感兴趣，这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 “那就好，那就好。” 桑绪鸣嘴角微微扯了一丝弧度，低声道：“我们马上去接你们。” “好。” 学遂紧接着就根据地图去报了名字。 都在激动中，谁也没有发现，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手中握着一枚钥匙。 钥匙插进了孔里，拧动了一下。 发现打不开，女人挑了一下眉宇，看来还有聪明人逃出来了。 她将钥匙重新拔掉放回了口袋里。 她全身都是湿漉漉的，眉眼却在昏暗的光线下，染上了一丝笑，转身躲在了一个能够避风的墙角。 那个位置，能够看到房子的情况，等人离开再考虑其他的。 问云里挂了电话，就询问司机位置。 司机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那里就是对方所谓‘工厂’的对面，中间刚好横亘着一条河，这条河很长，如果不是水性特别好的，根本不可能游到对岸。这说明，他们是从对岸逃出去游过去的，我刚好还有一辆面包车，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面包车加上驾驶座刚好能坐七个人，他刚刚也在听，似乎对面就是四个人，刚好能够坐下。 “好。” 问云里点头。 三人一行下了楼，准备前往河岸的对面。 上了车，司机载着两人。 深夜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路上很空，加上这个国家的交通规则不是很多，司机也怕夜长梦多，车速开的很快。 距离那个位置，还有至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即便是路上没人，可夜间太暗了，也不敢像赛车一样。 学遂联系上学长以后，就跟几人商量了一下，先离开。 “再等十分钟吧。” 宋浅毫用手背探了一下学遂的额头，发现他还在发烧。 好不容易避风吃了药，要是再吹风，指不定会更严重。 既然人已经来 接他们了，就是再坐一会儿，也没什么大问题。 “对，你还没退烧。” 林昊宣也是一样的想法，他现在是直接将学遂看得最重。 虽然救了他的，是这几个人，但实际上要不是学遂发话，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救他。 何况，他和这些人是根本就不认识。 “好。” 学遂无奈，点了点头。 他想到了一件事，还是从旁边找了一张纸和笔，在空白处写下了一串数字。 那是一串电话号码，但是没有加前缀，但他相信这个房子的主人能够看懂。 因为之前发来的那条短信是中文加英文两个版本写的，很明显对方应该是个中国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国家的人，才用了英文。 这个号码，一看就是中国的。 “这是……问检的号码？” 宋浅毫瞄了一眼，好像记得刚刚学遂最早打的就是这个号码。 “对，学长的号码，桑队的号我不知道，我的号不能放在学长手里，所以就填了学长的号，而且学长的号现在在丁郭阳手里，要是对方想要求救，也方便。更何况，我们现在的手机都不知道在谁那。” 学遂才想起来这一茬，既然对方救了他们，他也希望能帮助对方逃离牢笼。 万一对方只是因为逃不出这个国家，所以才一直在这个地方呢？ 第233章 联系不上国内，是因为国内没有人信呢？ “也是。” 宋浅毫确实感激这个房子的主人，默认了他的做法。 “我没听懂，问检是谁？桑队是谁？丁郭阳又是谁？” 林昊宣是最为懵逼的那个，一个都听不懂。 第195章 攥紧的纸，红了的眼眶 他只知道是人名，但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他们的手机号。 樊港眼角抽搐了一下，睨了他一眼，“你跟学遂认识，居然不知道学遂的男朋友吗？” 他都知道，学遂的男朋友问云里是一名优秀的检察官。 “啊？” 林昊宣确实知道学遂是个出柜的，但是不知道学遂有男朋友。 “男朋友？学遂你有男朋友了啊？” 也是，好像之前在俱乐部的时候就有了，当时他的情绪都好很多。 那段时间，他也根本就不敢招惹学遂，看起来就像个狠角色。 “嗯，他等下就来接我们。” 学遂提起问云里，眉眼染上了温柔。 “啊？” 林昊宣怔了怔，难道刚才打电话的就是学遂的男朋友？ 为了学遂，千里迢迢追到了奥西国吗？ “你想的没错，刚打电话的那个就是学遂的男朋友，他来救学遂的。” 樊港每天都在庆幸他和学遂认识，并且成为了好友。 要不是学遂在，他现在肯定还在犯罪基地里，或者是已经被弄死了。 “不光我，宋浅毫的男朋友也来了。” 学遂看向宋浅毫，他就知道桑队肯定很喜欢宋浅毫，人也跟着来了。 宋浅毫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好像是默认了男朋友这个身份。 “是这样吗？” 林昊宣点头。 “到点了，先走。” 宋浅毫扫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已经凌晨三点多，要是再待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先离开。 他又探了探学遂的额头，依旧还是有些发烧，想了想又从医疗箱里拿了一板退烧药和消炎药。 他就怕学遂是伤口感染。 在这个国家，病菌很多，要是发生感染，或者染上什么疾病，不是闹着玩的。 “嗯。” 四个人是从正门离开的，然后躲到了原先的楼道里。 他们都没发现，在他们躲进楼道里的时候，暗处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用钥匙拧开了房子的门，进去了。 也一样没开灯，到了一楼将灯打开，地图并没有放回原位。 她皱了下眉头，将地图放回原地。 就是刚将地图放在茶几下面，就有一张纸条露了出来。 看到纸条时，她怔然在原地。 那一串数字，她眼眶骤然红了。 “难道……” 不会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窗外楼道的位置，死死地捏着手心里的纸，没有再做任何举动。 * 等司机载着两人到地方的时候，已经从学遂他们出来后过了半个多小时。 林昊宣是盯梢的，看到有辆车来了，也不太能确定是不是。 他还是站在暗处没动。 直到问云里下车，低声道：“学遂？” 听到这话，林昊宣才迎了上来，“我们在这边。” 桑绪鸣怕司机搞事情，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哪怕这个人表现出了善意，也好像确实是在帮助他们。 万一对方是想要一网打尽呢？ 他就在车上，看着司机。 问云里走了过去，他不认识这人，但是想到学遂的话，“你是……林昊宣？” 樊港和宋浅毫他是认识的，唯一不认识的也就是林昊宣了。 “对，他们在这边，你跟我来。” 林昊宣猜出来了，这应该就是学遂的男朋友了。 长相和学遂一样出众，浑身上下散发着沉稳温润的气质，看着就和学遂很般配。 他真的没想到，这位能追到奥西国，不然他们想要回国，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嗯。” 问云里不认识林昊宣，而且学遂从来没介绍过，那就说明这人不是甚至值得介绍给他的人。 也不会是学遂的朋友，他并不是很在意。 走到里面，林昊宣扬声道：“学遂，你男朋友来了。” 学遂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学长？” 太暗，看不到学长的脸，但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直接一把抱住了问云里。 问云里眼眶都红了，紧紧地抱住了学遂，眉眼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阿遂，你没事就好。” 还好，找到了阿遂。 曾经失去了妹妹，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所爱的人。 “我一点儿事都没有。” 学遂笑，“我没想到学长居然追到了奥西国，本来我都想着先给学长你发个消息，然后你们再来奥西国接我们的。” “我和桑队都急疯了，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香芹市，坐的是最快的游轮。”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脸，可在手指碰上他的脸时，呼吸一滞。 “你发烧了。” 他皱眉，怎么会发烧了呢？ 该不会？ “你受伤了？” 阿遂的身体，他之前带着去体检过，没什么问题，营养也能跟得上。 第234章 这些年虽然被他母亲所压榨，但实际上却还是会更以自己为主一点，并没有苛待自己。 他的免疫力也挺好的，那次发烧的时候，吃了药很快就好了，现在才刚入秋，就算是在水里游一圈也不至于烫这么狠。 他才想起来，刚刚阿遂走路有点瘸。 “没事，就是被子弹擦了一下。” 学遂一开始是真的以为是被子弹擦了一下，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射中了他。 “子弹？他们有枪？” 问云里眉眼一凛，要是有枪的话，这案子的定性又不一样了。 不过在奥西国，虽然有枪支管制的条例，但是能钻空子的地方有很多。 有枪的话，就必须要请求当地政府的帮助，就是不知道梁勇业是不是在当地也有权势。 要是肯给钱，这些人未必会选择帮助他们。 “对，基本上人手一把。” 宋浅毫点头。 “先走，上车再说。” 问云里拉着学遂往外面走。 桑绪鸣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看着司机。 司机无奈：“你们还不相信我啊？” “不是不相信，只是我更谨慎一点。” 桑绪鸣淡淡一笑。 要是不小心谨慎一点，他可能现在就已经死了。 在安全方面，他宁可多想一点去观察一些情况，都不会让自己因为太过相信别人而丢了性命。 对他来说，能够完全无理由相信的，就只有战友。 现在在这个国家，唯一算得上是战友的，是问检。 第196章 陌生人传来的信息 其他人他一概不信。 司机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问云里就拉着学遂上了车，在经过一栋房子的时候，他停顿了几秒钟。 “学长，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救了我们，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联系上你。” 学遂扭头扫了一眼房间，感叹了一句。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问云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把脑海里的念头甩掉，低声道：“回头再告诉我什么情况吧。” 在电话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说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告诉了他位置，然后他和桑队来这里接他们。 “嗯。” 学遂点头，两人先上了车。 没人发现，院子里，年轻女人站在门口，眉眼染上了温柔，好像隔着墙壁，也看到了她想见的人。 听到车子引擎声响起后，她才转身回了屋子。 * 桑绪鸣坐在副驾驶座，在宋浅毫上车的时候，视线就忍不住凝视着他，连续看了好几眼。 而宋浅毫就坐在他的身后，没有多看桑绪鸣一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在宋浅毫身边的是林昊宣。 林昊宣也不认识桑绪鸣，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只知道是宋浅毫的男朋友。 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阿明，我们在旁边找一家酒店吧，到时候就说车子的油不够了，在酒店住。” 问云里他们本身就是富二代，何况用的身份也是个富二代，根本就不缺钱。 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多人去司机家里，显然是不合适。 但是又不能直接放司机走，干脆就住一个酒店比较合适。 “好。” 桑绪鸣点头。 司机也明白些什么，“往那边走一点，有不少酒店，你们看看要住哪个吧？” 酒店不少，夜间还营业的酒店也不少，有些是当地的酒店，还有些是连锁酒店。 问云里和桑绪鸣都是去过很多地方的人，知道很多酒店的牌子。 找了找，最后问云里找到了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是他家旗下的酒店，说是全球连锁，但实际上很多国家是没有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居然会有一家。 自家的酒店，自然更安全一些。 “就这家吧。” 他指了指上面的这家。 司机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三星级酒店啊？” 本身这就是个比较贫穷的国家，普通的小旅店就很贵了，何况是三星级酒店。 价格高的离谱，他看出来了这两人是个有钱人，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既然这么有钱，那为什么还要劫持他？ 他压根就忘了一件事情，要不是他在开车的时候东张西望，惹得两个人注意，也不至于被劫持。 “嗯，这家酒店挺好的，我住五星级还挺多的，懒得跑了，就这家吧。”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让司机停车。 附近都是有停车位的，司机将车停在车位上后，几人下了车。 他们两个带了证件，但是其他人没有，不知道这个国家的酒店管理有没有这么严格。 没有这么严格的话，应该也好住。 不好住也能打个电话到国内，那边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总是有好处的，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住这个酒店。 司机还是头一次来到三星级酒店，从进了大堂以后，就有些坐立不安。 “两个证件，开三个房间，可以吗？” 问云里从身上掏出了证件，还有桑绪鸣也是，证件上显示的自然不是真实姓名。 第235章 “可以的。” 前台小姐姐刚睡着，就听到了门声，一抬头就看到几个大帅哥，眼睛都快看直了。 很快，就给他们开了三个房间。 三个开的都是套房，是整个酒店最高的配置。 其中两个是大床房，一个是小套房，有两个房间三张床，刚刚好。 这期间，宋浅毫一句话没说，似乎是默认和桑绪鸣住一个房间。 三个人所在的套房都不算远，问云里给了小费，让前台小姐姐保密他们住这。 在这里一般只有有钱人才住套房，要是小姐姐嘴巴不严说出去，指不定会引起注意。 要知道，这里是奥西国，不是其他国家，甚至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景点。 很容易招人注意，小姐姐向他们保证不会外传，似乎也是知道这边的红眼病比较多，甚至有可能会有人当街抢劫之类的。 混乱的国家，自然会有混乱的人民，有些人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到了楼上，问云里给林昊宣交代了一个事，让他看住了这个司机。 在没有查完的时候，这个司机绝对不能放走。 桑队谨慎，他也同样谨慎，找到了阿遂他们，并不代表这个案子解开了。 而是代表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 进了房间里，问云里先去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套房里比较好的就是，有一次性的内衣，还有一次性的浴衣。 都是那种极为干净的，问云里穿上后，又探了探学遂的额头，“退烧了。” “那我可以洗澡了吗？” 学遂眼睛亮了一下，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臭了，也就学长不嫌弃他。 “嗯，去吧。” 问云里知道学遂也挺爱干净的，就没有阻止，还有就是等到他洗完澡，他才好知道阿遂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刚刚阿遂死活不让他看见，这让他非常不高兴，但是想到阿遂又受伤生病了，还挺心疼。 “好。” 学遂赶紧一溜烟钻进了浴室里，他洗了很长时间，才感觉浑身满血复活。 在他洗澡的过程中，问云里就坐在床上，等着阿遂出来。 倏然，他的手机里发来了一条信息。 -你们是来调查拐卖人口产业的吗？ 就一条信息，号码是先前阿遂打电话的号码，他怔了一下。 想到阿遂在车上说帮助他们是那栋房子的主人，难不成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他连忙回复。 -对，你知道些什么吗？ 很快，对方回复：嗯，我是知道些什么，我会将线索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救出来被囚禁的人。 第197章 浅毫，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谢谢你救了我爱人 这句话，让对方卡壳了很久，才回复：爱人？恭喜，我会将你们所需要的东西放在原先的房子里，你明天晚上来取就行，到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在此之前请不要回来 -好 看着对方的用词，问云里总有种别样的感觉，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想见这个人。 不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也没注意到，这个人听到他说爱人，用的是恭喜二字。 学遂出来，就看到学长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浴室的时候，洗了个澡才想起来腿上的伤，被水冲的又有点儿疼。 这里只有浴衣，穿上浴衣后，他的腿遮不了一点儿。 可能会被学长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走啊。 他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脚下走的很慢。 “洗好了？” 问云里把手机放在一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视线定格在他的腿上。 “过来，哪个腿受伤了？” 他往旁边挪了位置，让阿遂过来。 “就是被子弹擦了一下，没事儿。” 学遂磨蹭地走了过去，露出了小腿。 这伤口根本就瞒不住。 那是个血窟窿，周围被水泡的微微发白，似乎已经开始结痂了。 问云里以为真的只是被子弹擦过去的，没想到居然子弹射中了他。 这伤口一看就是取了子弹的。 他一把将学遂抱在了怀里，眼眶微红，“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学遂无奈：“学长，我还活着这就够了，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伤，我现在就是腿有点儿疼，刚刚冲水的时候没注意，套房里应该有医疗箱吧？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呗？” “好。” 问云里让学遂乖乖坐在床上，立刻下去去找医疗箱。 每个酒店套房的医疗箱都是放在固定位置的，他很快就找到了。 医疗箱有简单处理伤口的药物，酒精、碘伏、退烧药、感冒药和绷带之类的都有。 他不是医生，在处理伤口这方面，不怎么在行。 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是谁给你取的子弹？” “宋浅毫，我当时有点半昏迷，只记得有点疼。” 学遂总觉得宋浅毫身上有很多秘密，但不是他要管的事情。 反正有桑队在，没什么大问题。 “宋浅毫？” 问云里眼前浮现出了那张平静淡漠的脸，皱了下眉头，没再说什么。 第236章 很快就处理完了。 刚上床，他就被学遂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学长，现在有没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学遂亲了亲学长的脸颊，笑着开口。 “嗯，有，你可把我吓死了。” 问云里抱紧了他，眼尾泛着红。 还好，他的阿遂没什么事。 “对了，学长，明天早上的话，叫桑队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说。” 学遂想到了什么，低声喃喃。 “好。” 问云里没多想，以为他是在中途发现了什么，所以叫桑队过来。 “还有宋浅毫也得过来，他可以画像。” 学遂又想起来宋浅毫能够画像，更何况都是见过的。 “好。” 问云里答应。 * 桑绪鸣和宋浅毫住同一个套房，刚进去桑绪鸣和宋浅毫就各自去洗了个澡。 因为是套房，总共是有两个浴室，一个是在外面，一个在里面。 可能是刻意的，桑绪鸣将卧室里的浴室留给了宋浅毫。 宋浅毫洗漱洗澡完出来，换上了浴衣，就看到了桑绪鸣在阳台，他好像在抽烟，整个人的背影带着落寞。 那种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他皱了下眉头，神色复杂。 说实话，桑绪鸣很少在他面前抽烟，或者说为了让他不抽烟，甚至在桑绪鸣家里，都没有烟这种东西。 现在……怎么会？ 他抿了下唇瓣，走了过去。 可能是怕影响到他，甚至连阳台的门都是关上的。 他将阳台的推拉门打开，走了进去，又将推拉门拽上。 不算刺鼻的烟味传了过来。 确实，烟味不太好闻。 他并肩站在桑绪鸣的旁边，低声道：“给我一根。” 桑绪鸣只是睨了他一眼，“你不许抽。” “我怎么就不许抽了。” 宋浅毫不高兴。 “我说你不许抽，你就不许抽。” 桑绪鸣根本不为所动。 宋浅毫见说不过桑绪鸣，就直接将他手上的烟夺了过来。 还没等放在嘴里吸一口，手腕就被桑绪鸣攥紧了。 宋浅毫抬眸看向他，“我要抽烟。” “不是和我没关系吗？” 桑绪鸣一字一顿，另一只手将宋浅毫手中的烟给夺掉了，扔在了脚底下踩灭。 宋浅毫嘴唇动了动，到底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凝视着桑绪鸣，能看到桑绪鸣眼底的落寞与挣扎。 连他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你不是说要一直管着我的吗？” “什、什么？” 桑绪鸣身形一滞，瞳孔微缩。 下一秒，宋浅毫抱住了他的腰，吻上了他的唇。 桑绪鸣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么长时间，都是他主动，宋浅毫从未主动过一次。 如今，他居然主动了？ 还是在这异国他乡？ 他缓过神，狠狠地攫取宋浅毫的唇瓣。 两人逐渐迷失在这个吻上。 等到宋浅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摁在了床上。 在他的上方，桑绪鸣静静地凝视着他，“浅毫，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他没做什么，就只是问了这一句。 宋浅毫卡壳了许久，眸底染上了茫然，“我不知道。” 对于情感，他一直都是比较缺失的，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桑绪鸣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只知道最早的时候，他真的很厌烦桑绪鸣。 他不喜欢被约束，尤其是个不熟的人。 偏偏桑绪鸣还是他主动招惹的。 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好像桑绪鸣对他来说有些不一样。 桑绪鸣却笑了出来，垂下头轻吻着他的眉心，低声道：“不知道不要紧，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第198章 没错，就是这个男人 “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 宋浅毫以为桑绪鸣认为他是在胡说，又补充了一遍。 “我知道，你对感情的感知不太灵敏。没事，慢慢来。” 桑绪鸣低笑，翻身从宋浅毫的身上下来，将人捞进怀里抱着。 他很早就发现了宋浅毫的不同之处，只是这件事情一直被他压在了心底。 他一直以为他可能短期内得不到宋浅毫的任何反馈，却没想到现在得到了他的反馈。 对他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至少，宋浅毫愿意去面对他，面对那份不知名的感觉。 “好。” 宋浅毫的脸上露出了鲜少露出的笑容。 “被抓走了，有受伤吗？” 桑绪鸣询问。 他知道学遂受了伤，不知道宋浅毫受伤了没。 宋浅毫本身就是个比较迟钝又沉默寡言的人，他怕宋浅毫不愿意说。 “没有，我没受伤，只有学遂中弹了。” 宋浅毫低声喃喃。 好像被人关心，也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情。 “没受伤就好，睡觉吧。” 桑绪鸣知道这几天他们肯定没有休息好，扭过身将灯给关掉了。 “好。” 宋浅毫的心底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挣开桑绪鸣的怀抱。 第237章 好像是第一次，他在桑绪鸣的身上找到了安心让他眷恋的感觉。 * 林昊宣要看着司机，便和司机住一个房间，樊港则是住在隔壁。 他将门从里面上锁，洗澡的时候是他和樊港轮流看着司机。 司机有点无奈，不明白怎么这就被监视了。 他也没办法，就只能什么都被看着。 他身上也被检查了一个遍，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林昊宣才放心。 樊港又在他们住的房间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能通向外面的东西，才从外面将门给反锁。 反正，卧室里有卫生间。 之后，林昊宣才放心地睡觉。 司机也确实没有搞事情，也搞不了事情，他们是住在八楼，就算是真的想要去做什么，这个窗户也不可能下去。 指不定就摔死了，干脆就都睡觉。 * 第二天中午，问云里和学遂才起床，整个人感觉浑身懒懒的。 尤其是学遂，感觉满血复活。 两人一起起床，洗漱了一遍，将挂在阳台上的衣服给穿上。 还好套房里有洗衣机，不然这些衣服手洗也费劲。 换上后，问云里就看到了学遂裤腿上的小破洞，周围还有烧焦的痕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能是中了枪，更何况他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你赶紧腿怎么样，要不要去一趟医院？或者是现在就把你们送回国？” 问云里皱着眉头，怕阿遂的腿别出现什么问题。 “真没事儿，就是皮外伤，没伤到要害。” 学遂笑，他只是走路的时候有点疼，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应该不碍事。 “晚点我出去一趟给你买裤子，没买裤子之前你不许出去。” 问云里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找他们，这个国家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 “好，对了，午餐怎么吃？这个国家应该没有外卖吧？” 学遂感觉有点饿了，虽然之前在那个房子里吃了点东西，但还是不太行。 “我去叫上桑队下去买，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 问云里拿起手机，电已经充满了，他给桑队打了个电话。 “喂？” 桑绪鸣也刚刚起床，还没来及洗漱，有爱人在怀里，睡眠都变得安稳许多。 “等下出去买饭，下午阿遂说有事要告诉你们。” 问云里没忘记昨晚睡着之前阿遂说的话。 “好。” 挂了电话，两人都洗漱完，在门口集合。 问云里和学遂是不怎么缺钱的，下了楼以后，周围就有饭店。 随便买了点餐食，还有衣服店，又买了几套衣服，符合这个国家的审美，看着不会特别突兀的。 上了楼，桑绪鸣、问云里、学遂和宋浅毫在一起吃的饭，樊港他们三个人的是被送到了门口，他们在另一个套房里吃的。 吃完饭以后，四个人坐在沙发上。 “我听问检说，你有事要跟我说？” 桑绪鸣的视线定格在学遂的身上，先前他就觉得学遂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他又是问检的男友，他也就没说什么。 “嗯，我是有事告诉你们三个。” 学遂淡淡一笑，低声道：“你们还记得当时我们去绍虹俱乐部的时候吗？就是参加那个假面舞会。” “记得。” 几人都点头，只有宋浅毫没说话。 “那次我记得你好像情绪不太对。” 问云里当时照顾阿遂的情绪，就什么都没问，连带着后来又出现了案子，更没有时间去问，很快阿遂就去了实验室上班。 “嗯，当时我们不是跟着小门，到了一个门口吗？然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没错吧？” 学遂回忆起当天的情况，还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对，这怎么了？” 桑绪鸣眯了眯眼。 “其中那个男声的主人，就是我和宋浅毫最后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让我们快点走，还记得吗？” 学遂看向宋浅毫，他不知道宋浅毫有没有关注那个人的长相。 没关注也不要紧，他记得。 宋浅毫点头：“记得。” 作为学美术的，记人脸那是最基本的东西。 学遂又问：“能画出来吗？” “能。” 宋浅毫点头，套房里也有成套的纸笔，包括铅笔也有，非常齐全。 他拿了一块板子，将纸放在上面，更方面他画画。 大概花了二十分钟，一个轮廓清晰的人就跃然纸上。 画的很像，学遂扫了一眼，感叹宋浅毫的绘画能力，“没错，就是这个男人。” 看男人脸上的褶子，至少有五十多岁了，但是眼神犀利，整个轮廓也让人非常不舒服。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多扫了一眼，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倏然，他脸色微变，低声道：“怎么会？” “怎么了？” 学遂看向问云里，低声道：“学长？” “没什么。” 问云里压下了心头的疑惑，眸底闪烁着暗光。 第199章 当年的那个男人 “你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个吗？” 桑绪鸣觉得不可能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个人，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第238章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个人，他曾经是做拐卖的。” 学遂摇头，沉声开口。 “此话怎讲？” 问云里眯眼，什么叫做这个人曾经就是做拐卖的？ 他怎么好像不太能听懂，还有…… “对了，我之前看到你在绍虹俱乐部的时候，跟一个路过的人使用了手势，那个手势是拐卖团伙用的手势吗？” 桑绪鸣倏然想起了这一茬。 “对。” 学遂点头。 问云里脸色微变：“那你？”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是学长你想的那样，我曾经被拐卖过，或者说我当时是被绑架的，但是后来我逃出来了，还去报了警，只是我当时未成年，就没受理。” 学遂苦笑了一声，那个声音在脑海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没想到今年还能再听见。 之前，他不想告诉学长，是因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当时跟父母说，父母只是认为他是从哪里摔下来了，根本就没有被绑架，更何谈拐卖。 舅舅倒是相信他，但是没有其他佐证，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谁能想到，他就在自家门口丢失，而且又找回来了呢？ 当时的监控系统也不是很发达，也没有监控显示我是被人绑走的。 “你被拐卖过？还是同一个人？” 问云里一惊，难怪当时他就觉得阿遂的情绪不太对劲，但是没想到会跟现在调查的案子有关。 “我确定，我记忆力很强，而且那个声音我太清楚了，昨天晚上又见了一面，根据他的声音，我可以肯定就是他，连语气都一样。 原本我和宋浅毫并没有见到这个男人的脸，他来的时候是戴着口罩的，但是他在我们快要出去的时候，摘了一下口罩，我看见了，宋浅毫能画出来，说明也注意到了。” 学遂想起那个男人，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确实，他是在我们快出去的时候，摘下的口罩，就摘下了几秒钟。” 宋浅毫点头，他刚好注意到了，才能够画出来，不然得想办法将轮廓描摹出来。 这得花上他不少的时间，还得有电脑才能做到。 学遂接着回忆，一边回忆一边开口。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还在上小学，我父母感情不睦，我父亲又经常家暴，所以我基本上下了学以后都是很晚才回家，或者是吃完饭去同学家舅舅家写作业，那天我父亲又家暴我和我母亲。 我为了躲避就出门了，在此之前我母亲还骂了我一顿，说因为我学习成绩下降了，才导致我们被打，当时我跑出去是想找舅舅，但是没想到半路被绑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那里有我和其他两个小孩，都是男孩子，我当时已经记不得到底是怎么到那里的。 我只记得好像我中途昏过去了一次，然后就到了那个地方，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对方并没有特别在意，他认为我们逃不掉。 最早出现了一个男人，就是宋浅毫画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张面具，只能隐约看到他的眉眼，看不到其他轮廓。 他警告了我们一次以后，就跟其他人去吃饭了。” 学遂回忆起那些事情，依旧还是感觉像是在做梦。 “我从小就跟舅舅一起在青山镇跑，熟悉很多地方，我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外头的山头，就知道这里还是青山镇，便想办法逃跑。 可惜失败了，我被抓了回来，当时那两个男孩已经不在了，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做了个梦。 因为从始至终，两个男孩都没有跟我交流过，后来我发现那两个男孩在角落处瑟瑟发抖。 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注意到，被抓回来以后，我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头晕目眩的，额头上都被磕出了鲜血。 再然后，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人躺在破旧的房子里，如果不是我额头上渗出的血珠，我真的觉得那只是个梦。 我跑了出去，去找舅舅说我被绑架了，但是问我怎么逃出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最后，我真的以为那只是个梦，但是这个噩梦维持了很长时间，后来才渐渐遗忘。 直到我跟你们去绍虹俱乐部的时候，又听到了那道声音，我才确定当年我没有听错，我是真的被绑架了，被拐走了。 那两个小男孩，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想起当年的事情，依旧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就跟做梦似的。 “我曾经隔着面具见过那双眉眼，和现在这张脸上的眉眼一模一样，所以我可以肯定就是这张脸。” 压在学遂心底这么长时间的秘密，总算让他说出了口。 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当年连舅舅都不相信。 他跟舅舅说了很多次，舅舅一开始就不相信。 后来他说多了，舅舅是真的相信了，还去调查了，只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也就是说，这个拐卖产业链，这么早就已经开始了？” 桑绪鸣脸色微沉，不过想想之前的陈笑颜，确实也应该是挺早了。 “我也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抓我，都已经到手了，为什么最后还把我给放了。” 学遂到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 第239章 “是不是因为你舅舅是警察？” 问云里提出了一个假设，“你也说了，当年绑架的地方就是青山镇，你舅舅当时应该是警察，警察的侄子被绑架拐卖，肯定会引起高度重视，到时候他们可能就不好将人给偷渡出去了？” 他只能这么想，不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确实有可能，普通家庭的孩子拐走的话，警察也会奋力追查，但依旧还是不一样。” 桑绪鸣认可这样的想法，“警察的孩子，基本上被拐卖走的，很多都已经死亡了，因为那些拐卖的人，会认为警察的孩子可能在他的父母亲人身上学习过什么东西。” 第200章 关于妹妹的旧事 “就算只是绑架，也可能会直接撕票，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没带你走。” 他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不过罪犯的心理揣摩，不是他的强项，而是问检的强项。 “可能吧，当时我舅舅已经是分局的副局了。” 学遂想了一下那个年龄，确实没错。 当年舅舅也很多次劝说他母亲离婚，可惜他母亲不愿意。 “先不想这个了，那你之前的那个手势，也是在那里学习的吗？” 桑绪鸣又问。 “对，当时我有关注过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 学遂直接承认，“但是我不太清楚那个手势代表了什么，我只知道对方用的这个手势，我用这个手势就不会暴露。” 他当时就是误打误撞，当时他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倏然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就做了一个手势。 没想到真的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个手势代表了什么。” 桑绪鸣有几分失落，他还以为能破解犯罪组织的手势呢。 “我不知道，但是能隐隐间猜到。” 学遂见得多了，自然也懂得多，很多东西连猜带蒙，指不定有正确的。 “先不管这个，桑队你先把这个画像发过去，让丁郭阳去查。” 手势什么的，现在不重要，现在只要查到这个人是谁，指不定就能查出些什么。 总会有什么漏洞在。 “好。” 桑绪鸣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人在整个拐卖集团里都是很重要的位置。 万一这个人物和梁勇业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的话，就只需要将这个人抓住，再找到一个能够证明是梁勇业驱使这个人的证据，就能够将梁勇业抓起来。 他们之前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核心人物。 现在总算是有核心人物了。 这个人物，是重中之重。 他立刻将这个画像发给了丁郭阳。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那边打了电话过来。 桑绪鸣摁下了免提，放在桌子上。 “桑队，怎么让我调查这个人？他怎么了吗？” 丁郭阳的语气噙着几分疑惑。 “他应该是犯罪集团的主要成员之一。” 问云里沉声开口。 “啊？” 丁郭阳懵逼了，后来又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这个人的身份我已经调查出来了，他是梁勇业的小叔叔，本名梁全恩，当年他一直游手好闲，被家族给养成了纨绔子弟，后来出了意外死亡。” “桑队你说他是犯罪集团的主要成员之一，那就意味着这个人根本就没死，金蝉脱壳从明面上的人变成了梁勇业暗地里的狗？” 他只能想到这一茬了。 “嗯，我和宋浅毫昨天晚上还见过这个人。” 学遂不清楚什么梁勇业不梁勇业的，只知道昨天晚上见到过这个人。 “他确实是活着，那我们就只需要找到这个人，并将他抓回来，就能够治梁勇业的罪了。” 问云里眯眼沉声开口。 调查了这么久的案子，终于要看见曙光了。 “你把他的个人资料给我发过来，看看能不能在国内调查到他之前的踪迹，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不然以梁勇业的城府，指不定会直接放弃这个人，并且将人灭口。” 越是到调查后期，桑绪鸣越谨慎，好不容易调查到这个程度，绝对不可能让梁勇业逍遥发外。 “好，我马上给你发过去。” 丁郭阳挂了电话，将资料发了过去。 问云里倏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沉声道：“对了，昨天晚上，应该说是凌晨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又给我发了短信，说是会给我们线索，等到时候我自己去取。” “你的意思是，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桑绪鸣也从宋浅毫的口中听到了那个房子的事情。 “嗯，应该是回来了。” 问云里点头，“对方说有线索可以帮助我们，对方只希望我们能将受害者都救出来。”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或者像是司机一样，也曾经遭受过这个犯罪组织迫害，才会专门留下了一个房子，就为了救他们。 “我们本来就是要将他们都救出来的。”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眯了眯眼。 该说的都说了，桑绪鸣和宋浅毫就一起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了以后，问云里将手上画了梁全恩的纸给烧了，才把学遂抱在了怀里。 “我就说之前感觉你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240章 他揉了揉学遂的脑袋，还记得当初那段时间阿遂好像还发烧了。 “因为怕你担心，而且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是真的没想到那是真的，我这么多年都以为那只是我被父亲家暴的次数太多了所产生的幻觉。” 学遂苦笑了一声。 一直以为是虚假的，谁能想到是真实的呢？ “没事，很快我们就会将这个人给抓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想的了。” 问云里亲了亲学遂的脸颊，低声哄着。 “那……学长，你能告诉我一下，当初学姐是怎么回事吗？我一直觉得学长你的心事很重，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隐瞒学长你的了，但是关于学长的事情，我还是不太清楚。” 学遂沉默了片刻，才说出了这番话。 他想帮助学长，他只知道一点点关于学姐的事情。 “好，我都告诉你。” 问云里没想到他心事重这件事情，让阿遂看得一清二楚。 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他苦笑了一声，开始在脑海里回忆，“婉婉，其实并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 “啊？” 学遂懵了，当时不是说是亲生妹妹吗？ “我的亲生妹妹已经过世了。” 问云里开始回忆一些事情，“或者说婉婉是被抱错的。” “抱错？” 学遂意识到了什么，“是和别人家的孩子抱错了？”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亲生妹妹体弱，在被抱错后不久就过世了。” 问云里低声道：“从小，我一直以为婉婉是我的亲妹妹，当时的婉婉并不姓风，而是姓问。” 第201章 证据 “你的意思是，学姐以前是叫问婉青？” 学遂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学姐居然不是学长的亲妹妹。 “嗯，我父母感情状况一直不睦，后来婉婉的事情一出，父亲便以为母亲婚内出轨，一定要离婚。 当时母亲说可能是抱错了，因为母亲没有出轨，但是父亲不相信，最后两人还是离婚了。 即便后来查出来真的是抱错也没用了，母亲当时已经因病去世了。 在父母离婚后，婉婉就被迫改了姓氏，并且被送到了魏苗市读书，所以在她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改了姓氏。” 问云里现在想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眸底还闪烁着心疼。 “之后，妹妹就一直在魏苗市生活，我也经常过去看她，我和妹妹的感情从小就很好，他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他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下唇瓣，低声道：“但是我没想到，父亲会这么恶毒，当年我不知道谁将婉婉的身世传出去了，说婉婉是个孤儿，还说她喜欢我，各种造谣。 那会儿我正忙，她也没给我打电话，因为母亲过世了，所以在学校婉婉监护人名字写的还是我父亲。 在婉婉遭受到校园暴力后，学校给父亲打了电话，没想到他完全不管，还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给我说的理由是，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亲妹妹就不会死。 可当年，婉婉也是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知道，父亲直接将这个罪名扣到了婉婉的头上。 婉婉不敢告诉我，在校园里遭受校园暴力，我也完全不知道。 后来，婉婉出事，当时好像是谁匿名给婉婉发了消息还是留了纸条，让婉婉去一个地方，不然就要接着校园暴力她，她就去了。 没想到，会遇上一个罪犯，当时我手机开了静音，她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没能接到，最后她死在了那里。” 问云里说到最后一段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根本控制不住。 如果，如果他能够接到那个电话，婉婉未必会死。 学遂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难怪学长一直在自责。 “学长，学姐不会怪你的，她那么喜欢你这个哥哥。” 他把问云里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他遭受了校园暴力，所以真的没注意外表乐观开朗的学姐，居然也遭受了校园暴力，更没想到的是，学姐的死给学长的心里上了一个枷锁。 “而且，我的好友康巡，和婉婉是青梅竹马，两人相互喜欢。” 问云里苦笑了一声，他没能走出来，康巡也是一样。 当年婉婉就喜欢康巡，天天跟在康巡身后叫哥哥。 两人感情很好，后来身世被爆出来，也没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不知道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在想什么，一定要将这个罪名放在婉婉的身上。 “不想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等回国以后，学长你带我见见学姐吧？” 学遂轻轻拍着问云里的后背，低声喃喃。 “好。” 问云里原本就是打算带学遂去见的，可没想到半路会出现这种事情。 * 傍晚，问云里接到了短信。 -晚上十点这附近就没人了，到时候你翻墙进房子，进里面的门钥匙在厨房冰箱的最底下，东西放在了茶几地图里面 看到这条短信，问云里眯了眯眼，先去找了桑绪鸣。 “阿明，你看一下这个。” 他把手机递了过去。 桑绪鸣扫了一眼，眸光微凝，“要是真有线索的话，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嗯，晚上一起吧？” 第241章 问云里不会单独行动，安全起见也肯定要叫上桑队。 “没问题。” 桑绪鸣点头。 各自在房间里吃完饭以后，桑绪鸣和问云里出了门。 果然就如对方所说，到十点左右的时候，路上基本已经没有了行人。 也许是这边实在是太乱，才会如此。 那个房子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算远，步行过去以后，往周围看了一眼。 确定没有人，桑绪鸣低声道：“你先还是我先？” “我先吧。” 问云里回了一句，就助跑爬上了墙头。 这种程度的墙头，只要是有点身手的都能上去。 桑绪鸣紧跟着跃过了墙头，跳到了地面上。 在厨房的冰箱下面，问云里找到了钥匙，并且将门给打开进去。 而且，他在茶几下面找到了所谓的线索。 也没来及看，为了安全起见，把钥匙放回原处，两人直接就出去了。 他们都没注意到，在二楼的窗边，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正在看着他们。 等到他们离开后，窗边的女人走到了床边坐下，握着手机眉眼盛满了温柔，低声喃喃：“回去吧，这里不该是你踏足的地方。” * 回到酒店后，问云里和桑绪鸣就聚在了一起看从那个房子里拿来的东西，那是一个文件袋。 在文件袋里似乎装着厚厚的东西。 问云里将其打开，只见那是好几份装订在一起的文件，还有不少照片。 每张照片，都让人心底发怵，上面有男人有女人，画面挺血腥，像素也还算清楚。 两人脸色凝重，将照片翻了一个遍，从中间挑出了两张。 “你看，这个是不是梁全恩？还有这个，梁勇业？” 问云里把单独两张放在桌子上，眼底闪烁着寒意。 “很清楚，就是他。” 桑绪鸣冷笑，“还正想着没有证据呢，这就送上了门，我们可能得立刻回国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取一样东西。” “取丽斯的血。” 问云里手指摩挲了一下下颌。 到国内以后，就得做个dna鉴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汪莎莎的女儿，也得看看她是不是尚国胜的女儿。 如果是汪莎莎的女儿，不是尚国胜的女儿，这就有意思了。 “嗯，就是这个司机，我们带不出境，丽斯现在是奥西国的公民，我们也带不走，这个司机很疼爱他的女儿，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桑绪鸣揉了揉眉心，他其实不太想走，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下次要是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202章 怎么回去？ “无论出不出现问题，这都不是我们能管的。” 问云里摇头，“无论这孩子是被偷渡出来的，还是从始至终汪莎莎把人交出去的，这孩子现在都是奥西国公民。” 他们是公检法系统的人，不可能非法带他国公民回国，就算这孩子被证实了是汪莎莎的孩子也一样。 剩下的得交给大使馆，和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是警察，是检察官，但不是救世主。 “也是，我们得先给孩子拍照拍个视频，然后取一管血回去，这种事情没做dna，还是无法完全验证。” 桑绪鸣一锤定音，确实该回国了，再在这里待着，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其他人倒也不是不救，只是他们现在没有办法救。 “我们明天去取那孩子的血，之后就回去，问问司机看看，有没有游轮。” 问云里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些文件和照片，到底能不能带回国。 如果对方发现有什么人混进来了，近期找他们又要怎么办。 “做两手打算，我们得把这些照片全部拍下来发给丁郭阳他们，一旦被发现的话，这些东西必须立刻销毁。” 桑绪鸣神色凝重，眉眼闪烁着冷意。 “嗯。” 确定了以后，问云里和桑绪鸣一起去了林昊宣他们住的那个房间。 听到敲门声，林昊宣将门打开。 “是要准备走了吗？还是找那个司机的？” 他眼底闪烁着好奇，不知道这个司机到底是谁。 司机跟他们住在一起，也什么都没说，就说自己是个好人。 “嗯，我们要找司机聊一下。” 问云里笑了笑。 “好。” 林昊宣和樊港走到一边，将里面那个卧室留给他们几人。 司机这两天在这边住着感觉还行，就有一点担心丽斯。 “你们是要放我走了吗？” 看到两人，司机的眼睛都亮了。 他不回去，不知道丽斯会不会担心。 “这两天就放你走，不过我们得跟你回去一趟，另外我们还需要取丽斯的一点血。” 桑绪鸣嗓音沉冷。 “取血？取我女儿的血？不行！你们想做什么？！” 司机脸色骤变，看向两人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别这么激动，我们不是想要伤害你的女儿，我们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一个朋友的孩子。放心，我们也不会抢走她，就只是想确认一下。” 问云里笑着安抚，就说是一个朋友的女儿，“当初她和她女儿都失踪了，后来证实她过世了，但她的女儿一直没找到，所以……” 第242章 他话没说完，意思不言而喻，至少现在很清楚了。 司机恍然，想起了丽斯是怎么捡来的，脸色缓了缓，眉眼依旧警惕，“你说她是你朋友的孩子，有没有什么证据，或者说照片可以证明？” “我们只是怀疑，我有她母亲的照片，我给你找一下。” 桑绪鸣觉得有有戏，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汪莎莎的照片找了出来。 他们当时觉得丽斯可能是汪莎莎的女儿时，就又找丁郭阳要了照片，存在隐私相册里，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你看看，丽斯是不是和她长得很像？” 他的手机放在司机的手里。 司机看着照片，还以为看到了长大后的丽斯，警惕心放下了一半，“像，确实像。” “所以，我们只是想证实一下，以后丽斯也可以在这个国家长大，她现在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公民了吧？” 问云里轻笑了一声。 “对，我用领养的方式，给她上了户口。” 司机点头。 奥西国人口不多，加上疾病很多，就导致能够正常长大的孩子并不多。 而且，这边也并没有出生后就一定要上户口的政策，所以有很多都是等到要上学的年龄才上的户口，挺正常的。 “嗯，如果证实了她的身份，我告诉你，你可以把手机号给我们。” 问云里说话语气温和，让司机很相信。 “好，那明天吧，我带你们回去去取丽斯的血，应该只要一点点吧？” 司机知道有dna鉴定这种东西，但是具体不知道是怎么鉴定的。 奥西国的科技相对落后一点，像这种鉴定，是只有有钱人才能做得起的。 “一点点就足够了。” 问云里笑。 和司机商谈完了以后，问云里又步入了正题，“是这样的，我们想要明天将血液取走了以后，就回国，你知道要怎么不被发现的回国吗？毕竟，我们救出了这几个人，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他没用爱人，而是用的朋友两字，这个国家相对更封建一点，说爱人他们可能理解不了，何况他们之前交流的时候用的是中文，这司机也听不懂。 “嗯，那还得去接你们来的那座城市的港口，我的手机你们明天给我，我看一下时间，到时候教你们买票。不过，你们这几个朋友都是被抓过来的，又没有证件，如果有他们的护照编号，应该可以买，就是在游轮上，可能会有人查证件。” 司机皱了下眉头，想了想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好办。 问云里和桑绪鸣相互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许难看。 确实，这边没有他们的证件，那就意味着他们可能暂时无法回国，如果去这边的大使馆，指不定会暴露身份。 毕竟，再怎么样，他们也算是非法偷渡入境的。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几人，不可能将人留在这里，自己回去的。 这是真的放不下心，何况这个国家只能走水路。 不过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先飞到附近的国家，再坐游轮会更快一点。 “先别着急，你们有钱，有钱就有办法，我们这个国家……” 司机想到一直混乱的地带和疾病蔓延，嘴角漾起了冷笑。 “好。”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就先谢谢你了，我们不缺钱，只要你能够帮助我们，等我们走的时候，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也希望丽斯能够茁壮成长，毕竟她是我们朋友的女儿。” 桑绪鸣也点头：“没错。” 第203章 准备离开 稚子何辜，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个梁勇业送上断头台。 就根据现在已知的情况，梁勇业必然是死刑。 “好。” 司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 原本说第二天去的，结果近几天下起了暴雨，从楼上看，出来的人很多，像是在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找学遂他们。 司机对这个地方太熟悉，建议他们现在不要出去，因为对方可能会认为他们想要钻空子，就会在雨天出行。 所以，雨天出来找人的很多，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现一定会引起注意。 干脆，几人就在酒店里待了几天。 问云里想到丽斯，皱了下眉头，问司机不担心丽斯吗？ 司机说丽斯能照顾好自己，这种天气丽斯也不会出门的。 一直到九月五号，才彻底雨过天晴。 一大清早，问云里就拽上了桑绪鸣，两人坐上司机的车，前往司机的家。 司机开车开了很长时间才到家，进了门就看到丽斯正坐在小餐桌上吃面包。 “爸爸，两位叔叔，你们回来啦！” 小女孩看到司机眼睛都亮了，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扑向了司机。 “嗯，回来了。” 司机把丽斯抱了起来，眉眼染上了温柔的笑，他的手指揉了揉丽斯的头发。 看到这一幕，问云里和桑绪鸣确定，这父女俩感情很好，不会拿丽斯的生命开玩笑。 尤其是两人都很会看人，这种慈爱的眼神，很难装出来，而且这孩子和司机也很亲密。 他们下午就打算走，就没想多待，问云里和司机交换了一下眼神，司机点了点头。 第243章 他亲昵地亲了亲丽斯的脸颊，笑道：“要给丽斯检查一下身体，所以需要丽斯的一点血，可以吗？” 他不是用告知的语气，而是用询问的语气。 “检查身体？” 丽斯眨巴了一下眼睛。 “对。” 司机笑。 “可以，是要抽血吗？” 丽斯让爸爸把他放在地上，看向问云里和桑绪鸣，伸出了胳膊。 “对。” 问云里低笑，从小包里拿出了专门用来抽血的东西。 他对抽血还会一点。 桑绪鸣在司机和小女孩都没注意的时候，拿手机拍了两人的视频。 他走到一边，似乎是在打电话，实际上是在拍摄两人。 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全部搞定了。 无论是问云里还是桑绪鸣，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可关于剩下四个人要怎么回国，问云里和桑绪鸣还没想好。 “拿钱打点能行吗？”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就怕打点的过程中，就暴露了身份。 “应该可以，我帮你们。” 司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了，这些是我刚在路上取的钱，你拿着给丽斯买点好的，她现在在长身体的时候。” 问云里拿了一个信封给他，信封里有不少钱。 他不在意这点钱，虽然司机也没帮上什么大忙，但是如果能帮助他们出境回国，这点钱都不够感谢的。 “谢谢。” 司机还是收下了。 问云里又掏出一个很厚的信封，“这些钱够帮我们打点的吗？” “够了，够了。” 司机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似乎没想到他会拿出这么多钱。 “打点，不够的话，再找我，然后如果多了的，剩下的你拿走就行。” 问云里笑，朝向司机微微颔首，“我和我朋友们的命，就拜托你了。” “好，我先送你们回酒店，然后我去打点，你们可能要坐晚间的游轮，只不过没有直达的游轮，我只能保证你们出境，保证不了你们在其他国家怎么回国。” 司机想到了这一茬，这点到时候只能靠他们自己。 “我知道，你只要能保证我们出境，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问云里舔了下唇瓣。 “好。” 司机将问云里和学遂送回了酒店，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桑绪鸣还是不放心，上车和司机一起去了。 司机果然是有人脉。 两个小时后，他们花钱买到了船票，这些船票不用身份信息，晚上十点开，第二天早上到另一个国家。 那个国家有游轮，也有机场。 确定了信息以后，桑绪鸣立刻给丁郭阳打了电话，帮助他们四个人弄了新的护照，等到了另一个国家，去一趟大使馆就行。 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能回国了，能回国了！” 林昊宣这几天忐忑不安，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热泪盈眶。 “真好，总算能回去了，我到现在都庆幸我爸妈当年给我扔游泳池里，让我学游泳。后来游泳的次数多了，我还经常冬泳，不然肯定死在那条河里了。” 樊港这几天也听说了，从河里浮出了几具尸体，很明显不是溺水，就是被枪杀了。 要不是他刚好体能够，可能真的…… 想想到现在都有些浑身发冷。 学遂看向宋浅毫笑道：“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就真的溺水了。” “小事。” 宋浅毫眉眼淡漠，丝毫不在意。 旁边，桑绪鸣攥紧了宋浅毫的手，生怕他又丢了。 他喜欢宋浅毫，非常……喜欢。 宋浅毫有些不太适应，想要抽回手，最后还是没抽回。 问云里和学遂也是手牵着手，感情很好。 “你看，就我们两个人是单身狗。” 樊港啧了一声，不过这几个人看着都挺养眼的。 “确实。” 和樊港一起住了一段时间，林昊宣也和樊港建立了友谊。 林昊宣没有隐瞒他曾经对学遂做的事情，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没必要隐藏。 樊港确实厌恶这种做法，但是这几天林昊宣一直看着司机，连上厕所都看着，能够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他不太喜欢林昊宣，毕竟学遂是他的好友。 建立友谊的基础，也是在学遂的基础上，要说多信任林昊宣，那是一点儿都没有。 学遂以前并不是个很大度的人，甚至于到现在都不是。 只是，他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必要。 第204章 发生了感染？ 所有证据，都已经拍照发给了丁郭阳，但是原件也还是需要带回去。 就几人分开装，除非是全部搜身，不然没那么容易发现。 晚上九点，司机一路载着问云里一行人到达了港口。 接连几天的大雨，让很多要走的人都没走，港口的人不少。 司机走上前，跟其中一个人对话了三十秒，那个男人走了过去，脸上挂着笑容，“就是你们？” “对。” 问云里笑着回答，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信封，递了过去。 第244章 男人摸了摸手上的信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好，给你们安排最好的房间，你们两个人住一个房间没问题吧？放心都有两张床。” “当然没问题。” 问云里颔首。 只要能出这个地方，两个人一个房太正常。 “好。” 男人走到旁边，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让他们过去了。 问云里的心依旧紧绷着，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船没开走，就不能保证安全，甚至船开走了，也未必能保证安全。 和先前一样，两个人住一个房间。 还有就是，他们三个是相连的房间，这样一旦出现问题，也能够及时沟通。 现在手上有手机的就只有问云里和桑绪鸣。 所以，必须得谨慎一点。 还好，没有其他的状况出现，船顺利开走了。 “还好。” 学遂舒了一口气，把问云里抱在怀里，低声道：“学长，我是不是让你很担心，我知道学长你肯定会来找我，但是没想到学长你居然会直接追到奥西国。” “不然呢？” 问云里深邃的瞳孔里闪烁着暗光，手指捏住了学遂的下颌，啧了一声，“嫌我来早了？” 怎么感觉阿遂越来越找打了。 “那怎么能。” 学遂下颌推着问云里的手往前，咬了一口问云里的唇瓣。 “学长，你别招我。” 再惹他，等回了国，别怪他不客气。 “我还不能招你了？” 问云里眯眼，敲了一下学遂脑门。 “我可是学物理的，到时候不聪明了，可就得怪学长你了。” 学遂哼了一声。 两人拌着嘴，眉眼却都染上了笑意。 * 宋浅毫坐在床边，透过窗户看窗外的风景，眉眼噙着些许冷漠，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去了趟厕所回来，桑绪鸣就看到了这样的宋浅毫，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脏抽了一下。 “怎么了？在想什么？” 他坐在宋浅毫的旁边，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宋浅毫缓过了神，扭头朝向桑绪鸣淡淡道。 “累了就休息会儿，你要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就说。” 桑绪鸣一直觉得宋浅毫的心底压了很多事，他走不进他的心里。 “好。” 宋浅毫似乎察觉到了桑绪鸣的情绪，唇角扯出了一丝弧度。 好像，他感觉到了爱情是什么。 “所以，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吗？” 桑绪鸣舔了下唇瓣，嗓音沙哑。 好不容易让宋浅毫松口了，他想要一次性搞定。 “嗯。” 宋浅毫一怔，垂下了眼睛，沉思了许久，应了声。 下一秒，他的唇瓣就被桑绪鸣给攫取撬开。 宋浅毫早就已经习惯了桑绪鸣随时随地亲他，他的手勾住了桑绪鸣的衣服，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享受。 良久，两人分开，桑绪鸣轻轻喘息着，脸埋在了宋浅毫的脖颈里啃咬，嗓音有些闷，“回去后，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宋浅毫觉得有些热，没回答他的话，让桑绪鸣嘴角都勾起来了。 * 林昊宣和樊港两人面对面坐着，感觉有点儿尴尬。 房间很小，也就一个小桌子和两个小床，空间比起其他的可能要大一点。 “他们两对住在一起也正常，多担待一点儿。” 樊港轻咳了一声，俩大男人这么聊天也奇奇怪怪的。 “确实，不过学遂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林昊宣到现在都不知道学遂男友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你不知道啊。” 樊港想到马上回国了，跟他说也不是不行，笑道：“他是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宋浅毫身边那个，我听学遂悄悄跟我提了一嘴，是市局刑侦队的队长。” 他以为是问检的同事，没想到居然不是。 “啊？” 林昊宣瞪大了眼睛，早就猜出来肯定身份不一般，不然不能追到奥西国，却也没想到居然是检察官和警察。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我在宿舍第一次见到问检的时候，就知道了问检的身份，是个很优秀的人。” 樊港一直都对问检的印象很好，现在就更别提了。 “嗯，确实很般配。” 林昊宣看了一眼窗外。 * 游轮不是什么多好的游轮，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早上了。 几人睡的很香，中间没出事，让他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上游轮出境简单，但是要去另一个国家入境却没那么简单。 还好，这个国家是落地签，下了游轮后，就跟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大使馆。 大使馆那边似乎提前接到了消息，在核实过身份后，就将临时护照给了他们。 之后，一行六人在当地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 回到国内后，又从北京转机回了江安市。 下了飞机，已经很晚了。 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然而，还没等打车，学遂的脸色倏然煞白，倒在了问云里的怀里。 “阿遂？阿遂？” 第245章 问云里脸色大变，他呼吸都快要停滞了，手掌拍了拍学遂的后背。 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没发烧啊，怎么回事。” 其他几人也愣怔住了，桑绪鸣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先去医院，不能去人民医院。” 问云里当机立断，打了一辆车。 桑绪鸣是跟着车的，宋浅毫几人也不放心，又打了一辆车跟了上去。 一路上，学遂都是闭着眼睛，面色发白。 “是不是发生了感染？” 宋浅毫倏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感染？感染什么？” 问云里想到了阿遂之前受了枪伤。 第205章 苏醒 “感染奥西国的病菌，我们当时从那条河游过来，刚好学遂受了伤，有可能感染了当地的什么病菌。” 宋浅毫眉宇拧得很紧，似乎也没想到这几天都没事，怎么偏偏回来以后就突然昏迷了。 病菌一般都有潜伏期，可这潜伏的时间确实是有些长。 “先去医院吧，不去医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桑绪鸣皱着眉头，沉声开口。 “好。” 坐上车，很快就到了江安市总医院，也是一个三甲医院，和人民医院相比也差不到哪去。 进去后，就找的急诊。 将人送进急诊科后，问云里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心底的慌张让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没事，别担心，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很高的。” 桑绪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到宋浅毫几人，沉声道：“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全部过来做全身体检。” “我在这等着，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宋浅毫也不太放心学遂，当时有想过会不会染上病菌，可一直没反应还以为没染上，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现在也帮不上忙，明天早上在门口见吧。” 樊港这些天一直担惊受怕的，好不容易回国了，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而且，学遂的男朋友也在，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那我也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七点在门口集合，行吗？” 林昊宣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做完体检以后还要去买手机办卡。 现在实在是有点晚了。 “好，你们回去吧。” 桑绪鸣点头，认可他们的想法，早上七点集合。 两人一起走了，宋浅毫也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你感觉你现在怎么样？头晕不晕？” 桑绪鸣担心宋浅毫，低声询问。 “我没事，明天做个血检之类的就知道了。” 宋浅毫回神，摇了摇头。 “嗯，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桑绪鸣到现在都没问，为什么宋浅毫会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他也不想问，等着宋浅毫亲口告诉他。 “没事，我身体一直很好，免疫力也很强，没那么容易生病。” 宋浅毫主动地握住了桑绪鸣的手。 桑绪鸣头一次被这么回应，特别主动，好像他已经开始走进了宋浅毫的心里。 他胸口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情绪，低笑了一声：“嗯。”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问云里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他怎么样？” 医生把口罩摘了下来，“他没事，就是染上了一种特殊的病菌，这种病菌在身体里有一定的潜伏期，在这段时间他身体的免疫系统和它在对抗，这就像是感冒一样，现在出现了症状是好事。我已经为他打了针，等后天早上的时候，去做个全身检查，再去做个血检。” 问云里问：“好，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很快，我也说不准。不过让他多睡会儿，而且他今天不能走，晚上还要有几瓶水，你们现在办住院手续，手续办完就可以转病房。” 医生给了建议。 “好，谢谢医生。” 问云里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桑绪鸣和宋浅毫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就先回去吧。” 缓过神，问云里看向桑绪鸣和宋浅毫。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需要的话，给我们打电话。” 桑绪鸣和问云里已经算得上是好兄弟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人感情很深。 “嗯。” 问云里和两人一起出去，去办了住院手续。 想到他的手机还在丁郭阳那里，就又给丁郭阳打了个电话。 “问检，我听说你们已经回来了？” 丁郭阳也在等消息，接到电话眼睛都亮了。 “对，你给我个地址，我手机在你那，我叫个跑腿去取一下，你找什么东西装一下就行。” 问云里现在这个手机登录不上他的微信，外婆那边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不知道外婆着不着急。 “好。” 丁郭阳还想着什么时候把手机送过去，没想到这就来问了，“地址我微信发给你，等下。” “嗯。” 挂了电话，问云里就接到了丁郭阳的地址。 他叫了个同城快递去取，中途办了住院手续。 弄完，他先去了病房，看着学遂熟睡的面容，手指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 第246章 这段时间，阿遂瘦了不少。 手机响了以后，问云里出去去取了手机。 把手机开机，打开微信，就看到了外婆的消息。 -里里啊，最近这么忙吗？跟外婆视频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是外婆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之前外婆也回了很多消息，他偶尔让丁郭阳帮忙回复了一下，但是视频是确实没那个时间。 他思忖了几秒钟，给外婆回了一条消息。 -外婆，明天开始，就能视频了 外婆还没睡，很快就回复了他。 -好，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问云里失笑，他怎么可能会丢。 -没丢，就是最近出差，不在家，在外地，不方便视频，现在回来了，就能视频了 外婆：行，那明天晚上跟我视频啊 -好 搞定了外婆，问云里才走进病房，就看到了学遂睁开了眼睛。 “学长。” 学遂打着吊针，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学长。 “总算醒了。” 问云里走过去，手指敲了一下他脑门，“你给我担心坏了，还好只是染上了小病菌。” “可能是枪伤导致的吧？” 学遂意识到了什么，他当时天旋地转，还想说什么就没意识了。 “嗯，应该是从你伤口进去的。” 问云里看了一眼天色，低声道：“还要吃点什么吗？我们下飞机还没吃东西，我等下问问医生，看看你能不能吃。” “我饿了。” 学遂感觉浑身都没力气，再不吃饭学长都要抱不动了。 “好，我去问问医生，你在这等会儿。” 问云里站起身出去问医生。 “可以吃的，他后天才进行检查，明天晚上以后不能吃东西，今天没事。” 第206章 那种很廉价的喜欢 医生淡笑，沉声道：“他现在适合吃点清淡一点的，也不会影响到后天的血检。” “好，谢谢医生。” 问云里想了想，还是点的外卖。 自从阿遂失踪 以后，他感觉只要阿遂在眼前消失一段时间，他就有点不放心。 以前是阿遂粘着他，现在倒是变成了他粘着阿遂了。 点了粥和一些小菜，他回到了病房里，坐在床边守着。 “学长，等吃完饭，你就先回家吧。” 学遂担心学长的身体，这些天一直都在到处跑，在想办法带他们回国。 他有时候还见到学长梦中突然惊醒，他心疼。 “没事。” 问云里摇头，让阿遂一个人在医院，他更不放心。 “学长，你不听话，你要是生病了，怎么照顾我。” 学遂皱着眉头，另一只手去拽学长。 “我真没事。” 问云里发现小兔子现在不好忽悠了，之前还挺听话，现在是一点儿话都不听，还要让他听话。 “我不管，我就挂个水而已，等我挂完水，你再走行不？” 学遂发现学长轴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嗯。” 问云里淡淡地应声。 学遂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学长有些时候还是挺乖的。 晚餐很快就到了，两人吃完以后，学遂就在等什么时候打完吊针，学长就能走了。 结果一瓶水吊完了，很快护士又换了一瓶大的。 学遂傻眼了：“？” 看到护士快走了，他连忙叫了一声，“护士，我还有几瓶水，要吊多长时间？” 女护士看了一眼手上的仪器，扫了一眼，“除了你现在挂的，你还有三瓶水。” 学遂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多少？” 三瓶加这一瓶是四瓶水，这不得一夜啊？ “你没听错，不加上这瓶还有三瓶水。” 问云里笑了笑。 护士转身离开了，将门给带上。 学遂咬牙，“学长，你这是挖坑给我跳呢？” “这是你自己挖的坑，和我没关系。”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既然都这样了，那我肯定不可能走了，那边有折叠床，不用担心我没地方睡。” “行吧。” 学遂撇嘴，他自己说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没关系，等他好了回家再收拾学长。 “嗯。” 问云里去买了洗漱用品和盆，两人都洗漱完了，他将折叠床弄开躺在上面睡。 他一边看着学遂的水，一边眯着眼睛睡，他定了震动的闹钟，算了大概的时间。 * 桑绪鸣和宋浅毫回了家以后，两人先去洗漱洗了个澡，换了睡衣。 穿着睡衣，宋浅毫凝视着卫生间的镜子，突然有点说不出的想笑。 他身上的衣服，这个地方，都是桑绪鸣的。 “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了桑绪鸣的声音，紧接着桑绪鸣从身后抱住了他。 “没想什么。” 宋浅毫能感受到桑绪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我还以为，得等你很久。” 桑绪鸣亲昵地亲了亲宋浅毫的侧脸，下颌贴在他的肩膀上。 “好像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才两个月。” 宋浅毫思忖了一下，淡淡地开口。 他的情绪似乎还是没什么波动，但桑绪鸣却莫名的能感受到他略微带点喜悦的情绪。 第247章 “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 桑绪鸣低笑，他以为他找不到那个他想要的人，明明他想要一个灵魂契合的人。 可在撞见宋浅毫的时候，却不得不承认，哪怕他不是所谓的灵魂契合的人，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吸引。 他就是喜欢。 所以，他不想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我一直以为你很容易喜欢一个人。” 宋浅毫舔了下唇瓣，又补充了一下，“那种很廉价的喜欢。” 这句廉价的喜欢，让桑绪鸣一怔，他把宋浅毫转了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想，是……曾经受到过伤害吗？” 宋浅毫撞进了那双带着点温柔和滚烫热意的眼瞳，爱意汹涌，他心底一震，莫名的有种酸涩的情绪在身体里涌动。 他好像很少有过这种情绪，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摇头。 桑绪鸣不想逼他，垂头吻上了他的唇瓣。 宋浅毫迷失在他的爱意中，等到他缓过神时，已经倒在了大床上。 他的正上方，是桑绪鸣充斥着欲念的眼瞳。 他怔然地看着这双眼睛，似乎想要将其记在心里。 “你……” 良久，他才说了一个字。 “明天还要做检查，睡吧。” 桑绪鸣闭了闭眼，从宋浅毫的身上下来，他想等他彻底愿意，等他回应时再动他。 虽然，他早就把很多东西都买来了。 宋浅毫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他只是侧过身，回抱了桑绪鸣。 桑绪鸣唇角微微上扬。 * 半夜，阳台。 宋浅毫点燃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光线。 他从透明玻璃的门，能够看到被子里的鼓包。 他的手上握着一个手机，眉眼清冷淡漠，放在耳边。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一定要找到。”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宋浅毫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都很淡。 挂了电话，他又吸了一口烟，闭了闭眼。 他该返校了，但是他不想。 转过身，他没再看桑绪鸣，只是又吸了一根烟。 连续吸了好几根烟，才将他心底的情绪给压下。 * 桑绪鸣在睡梦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结果摸到了一片凉意。 他猛然惊醒，看了旁边，才发现旁边空荡荡的没人。 坐起身，他才隐隐间看到阳台的火光。 孤独落寞的背影，让他心脏一抽，有点疼。 他到现在依旧还没有彻底走进宋浅毫的心里，让他有点气馁。 像是怕惊扰了他一样，他从床上蹑手蹑脚地下来，穿上拖鞋去了阳台。 在推开阳台的门时，宋浅毫似乎察觉到了，没有回头。 桑绪鸣走了过去，初秋有点冷，深夜的风有点大。 他把宋浅毫抱在怀里，把他点燃的烟拿掉扔在了地上。 第207章 我有事情隐瞒你 “怎么半夜起来抽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语气放的很轻，也没有凶他的意思，只是询问。 “没事，就是有点烦躁，怕吵醒你，就起来抽了几根烟。” 宋浅毫感觉到身上暖和了许多，唇瓣动了动，说出了这番话。 “抽烟对身体不好，我都很少抽了。” 桑绪鸣亲了亲他的头顶，眼睛看到了宋浅毫的手机，他眸光一滞，没说什么。 按理说，宋浅毫不可能有手机的，因为当初出事了，他们的手机都没了。 可宋浅毫居然还有个手机，他们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发现。 宋浅毫不说，他也不问。 都有秘密，不重要。 “以后，我少抽。” 宋浅毫攥着桑绪鸣的手，转过了身，凝视着他的眼睛，“桑绪鸣，如果我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你，你会生气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底罕见地染上了忐忑。 “为什么会这么问？” 桑绪鸣攥住宋浅毫的手，察觉到他的手冰凉，皱了下眉头，眸底染上了几分心疼。 “我……有事情隐瞒你，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宋浅毫很诚实，没有再找什么借口。 有隐瞒就是有隐瞒，他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不能说出口。 “嗯，我知道了。” 桑绪鸣低笑，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只要不违法，我不生气的。” 他那么喜欢宋浅毫，又怎么舍得生气，何况宋浅毫的感知能力很弱。 “谢谢。” 宋浅毫嘴角微微上扬，凝视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挣开他的手，主动地抱住了他，低声说了一句，“我好像，知道心动的感觉了。” 桑绪鸣高兴到要是有尾巴，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他莫名的眼眶湿了一点儿，低声道：“回房间睡觉。” “嗯。” 宋浅毫应声，下一秒他就被桑绪鸣横抱在了怀里。 放在大床上时，桑绪鸣又问了一句，“浅毫，我也没问过你的位置，之前确实是有点太强势了。” “不重要。” 宋浅毫哼笑，“我对你心动了，便无论什么位置都无所谓。” 第248章 “好，到时候可别怕疼。” 桑绪鸣失笑，怎么这人现在倒是好说话多了。 “不怕。” 宋浅毫摇头，他本来就不怎么怕疼。 “真的？” 桑绪鸣有点儿想逗逗他。 “当然是真的。” 宋浅毫在这方面从来不说谎。 “那这样呢？” 桑绪鸣的脸埋在宋浅毫的脖子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可能会有一点儿刺痛。 “不疼。” 宋浅毫眯眼，这才哪跟哪。 倏然，桑绪鸣想起了宋浅毫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受到过多少欺负，也难怪说不怕疼。 他没有再咬，反而在宋浅毫的脖子上印了一个草莓。 “这就当给你盖个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桑绪鸣抱宋浅毫抱得很紧。 “好。” 宋浅毫的嗓音莫名沙哑。 * 第二天一早，几人连手机和手机号都没重新办，七点就到了门口。 “去体检。” 桑绪鸣带着宋浅毫来了，看到樊港和林昊宣往里走。 “问检呢？他不去体检吗？既然都是从那个国家回来的，干脆都做个体检，也能放心。” 樊港提议。 “我给他打个电话，一起体检。” 桑绪鸣想着也是，万一哪天又突然昏迷，确实吓人。 接到桑绪鸣的电话时，问云里还躺在折叠床睡觉。 他几乎一夜一会儿醒一会儿醒，基本上没怎么睡觉。 猛然被电话惊醒，看到是桑队的电话，接通。 “桑队，怎么了？” “你过来体检科这边，都一起体个检，这样我们也都放心。” 桑绪鸣也打算一起去做个体检。 “好。” 问云里应声。 看着阿遂还在睡，他小心地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稍微洗漱了一下，去了体检科。 所有人都在等着了，看到他都打招呼，“问检。” “嗯。” 问云里点头。 几人一起去体检，全部下来也才一个小时。 弄完，他才回去，在此之前他给阿遂点了个外卖，并且备注了一下他在体检这事，毕竟阿遂没有手机。 回到病房，就看到学遂躺在床上，瘪着嘴，不太高兴。 “学长！你总算来了！” 看到学长，学遂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挺委屈。 “怎么了？” 问云里失笑，怎么回事，小兔子眼睛都红了。 “刚刚我居然……打了屁股针。” 学遂脸色不太好，好多年没打过屁股针了，难怪昨晚就感觉屁股疼，原来是昨晚就打了，结果今天又打了一针。 现在就是他两边的屁股都疼，学长还不在。 他不高兴。 问云里笑出了声，“你啊，不就是一个屁股针吗？还这么在意。” “我都长大了，自从我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打过屁股针。” 学遂撇嘴。 “娇气。” 问云里无奈，以前也没见阿遂这么娇气，这是被他宠的。 “还不是学长你宠的。” 学遂也发现好像他开始变娇气了，因为他不高兴了身体不舒服了有人在意他，有人会心疼。 以前都没有，现在有了。 “是，我宠的，挺好的。” 问云里手指敲了敲他脑门。 “学长，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今天还在这边陪我吗？那学长你精神头不够。” 学遂都能看到学长的黑眼圈。 “我下午得去拿体检数据，明天早上你还得做个检查，到明天下午出来了，没有问题你才能出院。 我跟检察长说过了，下午还得去一趟检察院，你得一个人待着了。” 问云里这些事情早就已经想到了，关于案子还在查的情况下，时间相对比较紧。 不过，关于案子的证据，在下飞机的时候，就全部拿出来交给了桑绪鸣。 现在已经被桑绪鸣带回了警局。 “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待着没什么问题。” 学遂笑，他看了一眼时间，“学长，吃过早餐了没？” “吃过了，跟桑队他们一起吃完回来的。”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太困了。 “打吊针我自己就行，学长你在这多睡会儿吧。” 学遂心疼极了。 第208章 去找师父 “回去睡吧。” 倏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问云里和学遂一怔，看向门口，这声音两人都很耳熟。 只见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飞仰，清陵，你们怎么来了！” 问云里面上一喜，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来了。 “你都没知会一声，跑去了奥西国，现在学遂身体出了点小问题，我们肯定得过来。” 湛飞仰冷哼了一声，走到问云里的面前，捶了他肩膀一拳。 “你从桑队那里知道的？” 问云里没跟飞仰他们说，怕他们担心。 “不然呢？桑队也是担心你，就给我们说了一下，你不是要陪床吗？先回去睡吧，今天我们来，你明天早上再来就行。” 湛飞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那我先回去睡会儿，下午得去一趟检察院，阿遂就拜托你们了。” 第249章 问云里笑了笑。 “放心，你男朋友，我们肯定给照顾好。” 卞清陵瞅了一眼学遂，嘿嘿一笑。 之前还想八卦点什么，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现在有机会了，真好。 “阿遂，我先走了。” 问云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去吧。” 学遂本来就想让学长去休息，现在去休息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学长要是一直这样，身体肯定会不好，他还想和学长白头到老呢。 问云里回到家以后，就倒下睡了。 一直睡到下午一点，才睁开眼睛。 从床上坐起来，他去洗漱点了个外卖，才去检察院。 到了检察院，就立刻去了范检察长的办公室。 “云里，回来了？” 范检察长看到问云里好好地站在他前面，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还隐隐间松了一口气。 “嗯，回来了。” 问云里笑道，“我们还拿到了证据，现在放在市局。” “好，非常好。” 范检察长笑着点头，“对了，这边还有个案子需要你，时间有点紧，7号上法庭，刚好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家里出了点事，这几天回老家了，所以我才着急把你叫过来，别人不好说，但你应该没问题。” 他记得，云里的记忆力很强，几乎等同于过目不忘，这样的记忆力一个案子，在有助理帮忙的情况下，问题不大。 “没问题。” 问云里很荣幸被检察长这么信任，这种情况确实没什么问题。 “好，那就交给你了，这是卷宗，你拿回去看，另外助理就是你办公室的那个，她会协助你。” 范检察长从桌面拿了一摞卷宗，递了过去。 “好，那我先去看卷宗了。” 问云里朝向范检察长点头。 “你先去跟你师父说一声，你走后这些天，你师父天天都睡不好。” 范检察长可算是发现了，他这个老伙计特别喜欢他的小徒弟问云里，自从知道他去了奥西国，担心的不得了。 “好，我这就去找师父。” 问云里回来的时候，跟检察长和师父都说了，他知道师父对他很好。 他还没带阿遂见师父一面呢。 把卷宗先放回办公室，他就去了师父的办公室。 林茂诚正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前，眉眼淡漠，听到动静都没抬头，没好气儿地开口，“呦，现在先回来都是先去看老范了，不来看我了。” “师父，你怎么还吃范检察长的醋。” 问云里哭笑不得，没想到师父还跟饭检察长吃醋。 “你是我徒弟，不是他徒弟，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当然不高兴了。” 林茂诚冷哼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都找对象了，这对象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瞧瞧？” “过段时间就带他来见您，怎么样？” 问云里连忙开口。 “你记住了你说的话，别到时候又先带人去见了老范。另外，我还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林茂诚当然知道这家这徒弟出柜，不过对他来说不重要，只要幸福就好。 他见过太多的案子，没那么多的歧视。 “他是学物理的，以后打算去国安局做研究。” 问云里提起学遂，满眼都是骄傲。 “优秀，配得上你。” 林茂诚直点头，“行了，你先回去看卷宗吧，老范一找你就准没好事。” “好。” 问云里回了办公室看卷宗。 又是一个杀人案，这次的这个杀人案没什么很麻烦的地方。 他看了一下午，也就看完了一本。 看完以后，他开车去了医院，还买了四人份的晚餐。 到了地方，卞清陵正在折叠床睡觉，学遂无聊，找了一本书看。 湛飞仰也在看书，几人 一起显得非常和谐。 听到门声，学遂立刻就将书放在了一边，看向门口。 湛飞仰忍不住摇摇头，这两人的感情确实挺好，这样他也能放心点。 “学长，你总算来了。” 学遂看到学长，从床上下来了。 他没有水了，明天再做个检查就没问题了。 “嗯，吃饭。” 问云里捏了他的脸颊，“给你买了点清淡的，吃完以后到明天早上都不能再吃东西了。” 做检查的事情很多，这些不能随便吃。 “好。” 学遂乖巧地点头，随即开始告状，“学长，飞仰哥和清陵哥都欺负我。” “嗯？怎么欺负你了？” 问云里挑眉，有些好奇。 “不就是这样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卞清陵已经醒了，坐起身在湛飞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现在也有学长了。” 学遂冷哼一声，在学长的脸颊上也亲了一口。 湛飞仰：“……” 问云里：“……” 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秀恩爱方式的欺负？ “吃饭吃饭，我买了四个人的晚餐。” 问云里把饭菜放在旁边。 “好，我都饿了，一直在等你，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你明天还要去检察院吗？” 湛飞仰原本想点外卖的，后来想他肯定会来就没点，果然还是来了。 第250章 “不去，后天再去，今晚我来守，明天下午出来结果就能回家了。” 问云里觉得还是别麻烦他们比较好，更何况今天晚上就一瓶水，没人守着也没关系，两人守着不合适。 “好，那我们吃完饭待会儿就走。” 第209章 你们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湛飞仰和卞清陵可不想打扰小两口亲密。 “对了，过段时间，我们要去一趟聂川市，要一起吗？反正你也很久没回去了，实在不想回去的话，就跟我们去乡下转转？” 他已经很久没回老家了，之前带卞清陵回去过，这都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再回去过，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 “也行，到时候阿遂一起去？” 问云里看向学遂。 “可以。” 学遂只要能和学长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吃完饭，湛飞仰和卞清陵就回家了。 晚上，问云里想到了什么，给桑绪鸣打了个电话，“桑队，怎么样？丽斯和汪莎莎、尚国胜的dna鉴定出来了没？” “汪莎莎的出来了，尚国胜的还没有，但她确实是汪莎莎的亲生女儿。” 桑绪鸣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回来以后就把血液送了过去。 “那看来这个汪莎莎确实和犯罪组织之间有联系，只是还得看一下她是不是尚国胜的孩子，如果不是，就很有大问题了。” 问云里感觉在一步步地接近答案。 “嗯，等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桑绪鸣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他们的体检报告都让桑绪鸣拿了，还好他们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被感染的就只有阿遂，又在医院住了一天，白天做了检查后，下午两人就一起回家了。 还好，阿遂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中途问云里还带着阿遂去补办了手机号，又买了新手机。 “学长，又让你花钱。” 学遂感觉他这个老公做的很不称职，像个小白脸似的。 怎么什么都让学长养。 “没事，不用在意这些，你好好读书学习，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就够了。” 问云里捏了一下他的脸，“以后你的钱都给我，不就行了。” “那肯定是要给学长的，要是能做出什么东西，能拿到专利费，就能够给学长很多钱了。” 学遂认真地开口。 “嗯。” 问云里笑，他相信阿遂，一个能依靠自己从泥潭里爬出来，并且成为别人眼里天才的少年，一定能够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 回到家，洗完澡，问云里本来以为小兔子会化身小狼崽，结果没有。 他挑了一下眉宇，发现阿遂比以前要更成熟一点了，能忍住。 结果，刚躺在床上，还没等他说话，他的唇瓣就被堵上了。 问云里：“……” 主打一个不按常理出牌是吧？ “学长，专心点。” 学遂充满欲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属狼的啊。” 问云里在学遂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几个小时后，问云里瘫软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刚洗完澡，他是一点儿力气都没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把阿遂兴奋的。 他已经彻底窥见了学遂隐藏着的真实性情，他……很喜欢。 * 9月6号，丽斯和尚国胜的dna鉴定出来了，丽斯并不是尚国胜的女儿。 也就是说，汪莎莎真的有个情人，丽斯应该是那个情人的女儿，而尚鹏志应该是被拐来的，替代了丽斯给尚国胜这个重男轻女的人当儿子。 这样同样，也能保护女儿丽斯的安全。 只是，丽斯为什么会流落到奥西国呢？ 还有，这个人为什么把汪莎莎给杀了呢？ 无论是问云里还是桑绪鸣，都有些不解，再或者杀汪莎莎的人，就是另有其人。 警局会议室，霍飞提了一个可能性，“有没有可能，汪莎莎的情人接到了命令，发现汪莎莎阳奉阴违，才将人给杀了？或者是，这个人发现尚鹏志不是他的孩子，认为汪莎莎给带了绿帽子？” “都有可能，汪莎莎到底是不是犯罪组织的人，这一点还得再看看，目前没有办法判定。” 桑绪鸣不能轻易把汪莎莎这个人给摘掉，毕竟她代替了程小安的身份。 “程小安到底是怎么死的，还不确定。另外，那个法医找到了没？就是给朱鼎做尸检报告的那个叫葛东常的退休法医。” 问云里倏然想起这个法医，之前听说是不在家出门旅游了，之后就是阿遂和宋浅毫他们失踪，要说这个葛东常没有问题，他不相信。 “差点把他给忘了，我们现在就去他家，他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我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没有打草惊蛇。” 桑绪鸣眯眼，唇角漾起了一丝冷笑。 “走。” 一行五人开车前往葛东常的家，没有开警车是怕人心虚到时候跑了。 上了楼，桑绪鸣率先敲了门。 “叩叩叩——” 三声响，从里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谁啊？” 很快，脚步声从里面传来，门被打开了，是一道他们都熟悉的面孔，毕竟他们是见过葛东常的照片的。 第251章 看到是几个不认识的人，葛东常看向几人，问：“不好意思，你们是谁？是不是走错门了？” “我们就是来找你的，葛法医。” 桑绪鸣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江安市市局第一刑侦支队队长桑绪鸣。” “市检察院检察官问云里。” 问云里也掏出了证件。 钟蝶、霍飞和丁郭阳也做了自我介绍。 葛东常一怔，仔细地看了一眼桑绪鸣，点头：“我认得你，桑队。” 他见过桑绪鸣，毕竟是公检法系统的，又是市局的队长，有见过照片，人没错。 “我们能进去说话吗？我们有一起案子需要你的帮助，所以需要询问你一件很早的案子。” 桑绪鸣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朱鼎的案子不？” 葛东常像是猜出了什么，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开口。 “对，看来这个朱鼎果然不是自杀的。” 桑绪鸣肯定地开口。 “你们先进来吧。” 葛东常没回答，反而往里面走。 进了门，将门给关上，几人都坐在沙发上。 葛东常没给几人倒茶，反而进了屋子里，很快就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你们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他笑了笑，眼神带着点浑浊。 桑绪鸣连忙把信封拆了，没想到里面是一张三十万的支票。 第210章 朱鼎不是自杀的 “这支票？” 他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是梁氏集团旗下一家银行的支票。 要知道，朱鼎是鼎盛集团的董事长，梁勇业那会儿应该才刚成年吧？ 这个鼎盛集团朱鼎的死，怎么会和梁勇业有关？ 看到这张支票，几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是从调查包充玲的时候，调查到了鼎盛集团，没想到牵扯到了朱鼎的死，想找朱鼎问情况，发现朱鼎已经死在了监狱里，并且是自杀。 在调查朱鼎的时候，发现给朱鼎做尸检报告的，是葛东常，这才找到了葛东常。 如果说，数十年前出事的鼎盛集团，也跟梁勇业有关的话，这…… “朱鼎不是自杀的，是被杀的，没错吧？” 问云里看向葛东常询问，他并没有提这个支票的事情，因为既然葛东常把支票拿了出来，就说明他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 “对，他不是自杀的，当初做尸检报告的时候，我就发现朱鼎死亡那个叉子插入喉咙的角度不太对，一般自杀用叉子插入喉咙，应该是叉子从下往上的角度插入，可那是从上往下，且角度很奇怪，因为叉子碰到了锁骨的位置。 在那种情况下，不一定会立刻死亡，那感觉很痛苦，一般自杀的人，都需要自己能在瞬间死亡，即便是割腕，也没有疼痛到那种程度。” 葛东常回忆到那个死法的时候，还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狠毒。 “那为什么在尸检报告上，会是他自杀结案，是因为这张支票吗？” 桑绪鸣询问。 “对，当时我老伴病重，但是我没多少钱去给她做手术，做手术需要七十万的手术费，但是我手上只有四十万，就算是卖房子，也需要时间。 所以，在对方找来的时候，我就接了这个，他们愿意给我三十万，只要我在尸检报告上写自杀就行。 本身就是一个犯人，还害死了不少人，自然不会有人多在意这事，巴不得有很多人想让他死。 最后，我还是收下了那张支票，但是可惜我老伴没撑到手术的时候，就过世了。 后来，我为了保留这个证据，专门去找了他们，伪造了一张支票，在那个人的面前给烧了，我说我老伴已经没了，这个钱我要或者不要都没意义，我为了我和他都安心，就当面烧了。 实际上，我并没有烧，我心底过意不去，就一直留着了，想着如果哪天他们为了死无对证把我杀了，我也能留下点什么，但是对方相信了我。 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找过我，可能早就已经忘了我了。” 葛东常苦笑一声，当年为了老伴，这数十年都心怀不安。 “好，我知道了，只是……你可能要跟我们走一趟。” 问云里沉声开口，“你这行为，犯了渎职罪，你作为法医，应该不会不知道。而且，我们后续需要你为我们出庭作证。” 没想到梁勇业这个棋，这么早就已经在开始下了。 那就说明，这个梁勇业中间还不知道布了多少棋。 不过，他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知道，我选择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快要死了。” 葛东常笑了笑，颤颤巍巍地从茶几下面拿出了病历，“肺癌，晚期，大概还能活一年吧。这一生我最愧疚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所以我告诉了你们。本来我打算，过段时间去一趟警局的。” “好，这件事情要告诉你的儿女吗？还是，你现在就跟我们去警局，住在警局？你犯法是其一，其二我们也要保护你的安全，或者你可以选择去警局医院。” 桑绪鸣沉声开口。 “不用了，我在知道以后，就选择了旅游，也没必要去治疗了，治了也活不了多久。” 葛东常摇头，他早就已经做了打算，没必要告诉别人，至于他的儿女，还是别说了。 第252章 没给儿女做个好榜样。 “好，那你收拾收拾行李，跟我们走吧。” 问云里淡淡开口。 对于葛东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但犯法了就犯法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尤其是渎职，这在公检法系统里是致命的，太不应该了。 半个小时后，葛东常拿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几人一起离开，考虑到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问云里和霍飞打车离开。 桑绪鸣几人，将葛东常带回了局里。 坐在车上，霍飞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一趟居然能找到这么多的线索。 他们下一步要查的就是梁氏集团旗下的银行，之前梁勇业被关在警局里拘留了七天，后来取保候审。 结果还是让人给跑了，洗钱的罪名，最后落到了公司老板的头上，他倒是摘了个干净。 这让他们都没想到，不过想想是梁勇业，倒是觉得也正常。 狡兔三窟嘛。 回到了家里，问云里叹了一口气。 阿遂又回了实验室上班去了，他一个人在家里还挺孤单的。 不过，九月十五号，是阿遂他们保研的名单下来，阿遂要去一趟学校。 他想着跟阿遂一起去一趟，在他看来，阿遂的保研应该没什么问题。 9月7号下午，范检察长给的案子开庭，没出现任何的问题。 8号开始，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现在这个灭门案上。 刚回到检察院，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人。 “外婆？您怎么来了！” 看到外婆，问云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敢置信。 “你说呢？最近这么忙，让我担心坏了，这不得来看看你啊。” 风勤冷哼了一声。 “就真的只是忙一点点而已。” 问云里失笑，抱了抱外婆，道：“外婆，我去找一下检察长。您等我一下，等下我带您回家。” “你男朋友呢？他这几天在家不？你不会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吧。才不是，我来看我外孙的男朋友的。” 风勤眯着眼睛笑。 “他在实验室，不过有假，明天应该回来，外婆在家里多住几天再回去。” 第211章 没事，有机会讨回来 问云里发现外婆越来越像小孩了，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好。” 风勤笑了，“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们小两口亲近。” “外婆您说什么呢。”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这怎么就扯上什么小两口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么长时间都想不起来外婆，可见关系多好呦，谈恋爱谈的都把外婆给忘了。” 风勤哼笑一声。 “哪有。” 去国外的事情不能跟外婆说，问云里就只是反驳一句。 “怎么没有。” 风勤可没忘记之前视频电话里，那大男孩看里里的眼神。 “好了，外婆，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问云里先去找了范检察长，把葛东常的事情告诉了检察长。 “明明可以搞募捐的，为什么就想着犯法呢？” 范检察长叹息了一声。 “不过他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尽快破案，不然到时候就只能用录屏当作证据了。” 问云里想到这个案子的牵扯程度，就忍不住皱眉。 “如果没有其他原因，我就不会给你派其他案子了，你们尽快将这个案子给侦破。” 范检察长的表情严肃，“数十年前，都敢贿赂公检法系统的人，这人太嚣张太猖狂，这是在挑衅我们。” “明白，我们一定尽快侦破。”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确实压力很大，侦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听说你外婆来了，快去陪外婆吧。” 范检察长笑了笑，招了招手让他离开。 “好，检察长再见。” 问云里离开，将外婆接回了家里。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有声音，他一怔。 不会阿遂已经回来了吧？ 他没跟阿遂说是因为他觉得阿遂今天不会回来。 没想到阿遂居然回来了。 风勤也听到了动静，笑道：“看来，里里的小男朋友回来了？” 她来的还真是时候。 “嗯，应该是。” 问云里刚想进门，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秒门开了。 “学长，欢迎回家！” 随之而来的还有活力满满的声音，学遂站在门口，刚想给学长一个抱抱，就看到了学长身边的人。 “外、外婆？” 他身体站的很直，赶紧叫了一声。 记忆力比较好，更何况学长家里有和外婆的照片。 “小学遂好。” 风勤眉眼都染上了笑意，怎么感觉这小伙子这么可爱，难怪里里会喜欢。 “外婆，我来帮你拿行李。” 学遂赶紧走上前，把外婆的包接了过来。 “谢谢。” 风勤笑眯眯的，走了进去。 还没等换完鞋，学遂想到了什么，“我的汤。” 他赶紧跑去了厨房，打开锅还好没有糊。 第253章 “好香，快去看看你小男友。” 风勤嗅到了香味，挑了一下眉宇，她没想到里里的小男友居然还会做饭。 她可记得，里里是一点儿做饭的天赋都没有。 “好，外婆您坐，反正您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问云里笑。 之前外婆来了，他就睡沙发，在这边租很长时间了，外婆都来过很多次了。 “好，你去吧。” 风勤摆了摆手。 问云里把厨房的门给关上，走到学遂旁边，“煲了汤？” “嗯，给学长你煲的汤，外婆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学遂埋怨了一句，“我这做的饭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外婆的口味，而且我做的不一定够吃。” “没事，我少吃点就行。” 问云里笑。 “怎么没事，有事。学长你这些天都瘦了，我还想把你养胖一点。” 学遂撇嘴，有些忐忑，“不知道外婆对我印象怎么样。” “好，非常好，能给他外孙做饭的男人，外婆不知道多喜欢呢。” 问云里失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遂这种表情。 “也是，毕竟学长你不会做饭。” 学遂就主打一个学长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对，我确实不会做饭。” 问云里帮着盛饭，“刚刚外婆还说好香呢。” “外婆应该能吃辣吧？” 学遂是按照他们两个人的口味做的，不知道外婆能不能吃。 “能吃，外婆什么都能吃。” 问云里知道外婆的口味，和他差不多，基本上什么都吃，也没什么忌口。 “好。” 把饭菜端上桌，风勤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学遂做了这么多饭啊。” “嗯，刚好够我们三个人吃，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外婆你的胃口。” 学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不太会和长辈相处，唯一在他眼里算得上是长辈的，就是舅舅。 但是他和舅舅的相处，也是在很多年前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和长辈相处了。 “我都没想到来找里里，还能吃到小学遂做的饭。” 风勤看出来学遂是个有些腼腆的性子，她之前看到学遂亲里里，还以为是个大胆外向的性子，没想到不是。 “外婆，我给你盛汤，这是我煲的鸡汤。” 学遂站起身，给外婆盛了一碗汤。 “外婆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 风勤尝了一口，味道很棒，“有天赋，比我做的还好喝。” 这不是在吹捧，是真的。 她做饭也没什么天赋，只是多年做饭做习惯了，所以饭做的还行。 “外婆谬赞了。” 学遂不好意思，这评价有些太高了。 “里里，你可知道我没有谬赞。” 风勤笑眯眯地看向问云里。 “确实没有，外婆也没什么做饭的天赋。” 问云里点头，外婆比他做的饭要好吃多了，但是跟阿遂比，确实不如阿遂。 甚至，他妈妈做饭也没什么天赋，不知道有没有一点遗传基因。 “那以后外婆经常来，我做给外婆吃。” 学遂认真地开口。 “好。” 风勤笑。 三个人吃了一顿很愉快的饭，吃完饭学遂自觉地去洗碗。 问云里刚要去厨房，就让阿遂赶出来了。 “学长，外婆来了，你多去陪陪外婆。” “这让外婆看到，以为我欺负你。”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 “没事，床上讨回来。” 学遂一本正经，扫了学长一眼，他在学长这里可从来都没吃亏过。 第212章 就我跟外婆？ 问云里：“……” 不愧是学物理的，这算计的能力极强。 “好，那我出去了。” 问云里转身出去了，坐在沙发上陪外婆。 “你说说你，这合适吗？让小学遂去刷碗，饭都是他做的。” 风勤小声数落了两句。 “外婆，你不疼我了。” 问云里故意撒娇。 “我还不疼你？我要不疼你，就使唤小学遂了，让他不高兴，到时候把你踹了。” 风勤哼笑一声，拍了一下问云里的脑门。 “他才舍不得。” 问云里笑得有些狡黠，还有些得瑟。 这样的姿态，让风勤莫名的感觉到酸涩，自从婉婉出事以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里里了。 “嗯，我们里里这么好，他舍不得。” 在风勤眼里，她外孙就是最好的。 “外婆，我明天可能要上班，不一定有时间陪您。” 问云里想到还得去一趟警局，外婆过来打的他措手不及。 “没事，你去上班就行。我啊，就好好逛逛，让小学遂陪我。” 风勤还想跟小学遂单独相处问些什么，这样挺好的。 “好，不过他有点腼腆，外婆您可别吓着他。” 问云里可知道外婆的性子，还真怕吓到阿遂。 外婆可外向了，阿遂稍微有点太内向了。 “你放心，我还能把你男人给吓跑了啊。” 风勤叹了一口气，“都说女生外向，我看男生也外向。” 第254章 “不是，他家里不是很幸福，他现在几乎等同于孤儿，没怎么和长辈相处过，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您也别生气。” 两个都是他最爱的人，问云里不想产生任何矛盾，提前跟外婆打了预防针。 “好，外婆心里有数，我很喜欢这小伙子，以后也是我外孙。” 风勤笑眯眯的。 问云里笑：“谢谢外婆。” “跟我还谢什么。” 风勤站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喽，巡子搬走了，我住他那间可以吗？” “可以，外婆您跟我来。” 问云里拉着风勤去了康巡之前住的房间，刚好能让外婆住。 等学遂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里都没人了，愣怔了一下。 他回了卧室，就看到了学长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长，外婆去睡觉了？” 学遂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多。 “外婆说，给我们小两口独处的时间。” 问云里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学长，我想你了。” 学遂把学长抱在怀里，让他坐在他的腿上。 “你们实验室，还有谁没回来？” 问云里问了一句这个，有点煞风景。 “学长，你可真会煞风景。” 学遂无奈，“我一直泡在实验室里，没怎么关注。” 在实验室里，都是低气压，不过…… “我就知道，好像他们说的那个姓虞的女神，也被弄走了。” 他就对这个人有点印象，毕竟之前被针对就是因为这个女神，他印象挺深。 “其他人呢？都没印象？” 问云里觉得很神奇，他还没见过实验室里的阿遂是什么样的，改天应该看看。 “没印象，具体我不清楚，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实验室里其实不让议论这些事，还有人问我和樊港，但是我俩啥也没说。” 学遂也懂，确实容易引起恐慌。 “行吧。” 问云里从学遂腿上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在坐下去，你要把持不住了。” 学遂掐了一下问云里的腰，“你就仗着外婆在欺负我是吧，等外婆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你。” 问云里一本正经，去了浴室洗漱洗澡。 等都躺在床上睡觉了，问云里才想起来一件事情，“明天你跟外婆相处可以吗？我还得去一趟警局，外婆说想跟你多处处。” “就我跟外婆？” 学遂惊得差点跳起来。 “嗯，就你跟外婆，外婆不吃人，别那么一惊一乍的。” 问云里哭笑不得。 “那不行啊，万一外婆跟我相处不喜欢我呢？” 学遂忐忑不安。 “不会的，外婆喜欢我喜欢的一切，包括你。” 问云里轻声哄着。 “好吧，那跟外婆一起有什么讲究吗？” 学遂询问。 “没什么讲究，外婆人很好的。” 问云里实在是要疯了，怎么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以后，阿遂就一直在问。 “哦。”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是学遂在问问云里外婆喜欢什么，要给外婆买些什么。 问云里想到外婆来了，带外婆去逛街，肯定要买东西。 他拿手机又给学遂转了一万块钱，外婆不太能花钱，花钱也比较省，只是他们都不缺钱，外婆可能省半辈子了，所以不喜欢花钱。 “学长，我有钱，你别给我转账了。” 学遂看到转账点击了退回，给外婆买东西，要是再花学长给的钱，就有点不太像话了。 “好，我不给你转。” 问云里没再说什么。 之前他不在的时候，都是飞仰他们陪外婆，这次是阿遂。 不过既然来了，总得带上飞仰他们在外面吃一顿。 他给飞仰发了条消息。 很快那边就回复了消息。 -明天早上，我跟清陵给外婆和你们送早餐，你们早起一会儿 问云里回了一句好。 一觉睡到早上，问云里和学遂刚洗漱完，就听到了敲门声。 “来了。” 是外婆的声音。 问云里和学遂也赶紧出了房间，就看到湛飞仰和卞清陵来了，手上抱着几份早餐。 “飞仰，清陵。” 外婆的声音很惊喜。 “外婆，我都想你了。” 卞清陵走上前，抱了抱外婆。 “是吗？” 风勤笑眯眯的。 “那肯定的，等明天我们一起陪您。” 湛飞仰今天还得去一趟学校，他还有其他事情。 “对，就是今天有点忙。” 卞清陵也想今天陪的。 他们跟外婆认识也很多年了，外婆一直对他们都很好，所以他们跟外婆的感情也很好。 尤其是卞清陵早就没有亲人了，跟外婆亲的很。 “没事儿，以后多的是时间。” 风勤拍了拍卞清陵的手，她把这几个孩子也都当成自己外孙来看了。 “外婆，您下回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第213章 让里里给你买辆车 湛飞仰都没想到外婆会突然过来。 “这不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第255章 风勤拉着两人进屋，刚好桌子也能坐下。 几人都坐下吃早餐。 吃完饭，问云里就去了警局，湛飞仰和卞清陵则是去了学校。 就只剩下风勤和学遂两个人。 “外婆，家里没菜了，我带您去买菜？买完菜回来逛街怎么样？” 学遂努力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这可是学长的外婆，他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行，都行，我也好久没上城里来了。” 风勤笑眯眯的，拉着学遂的胳膊往外头走。 到了楼底下，刚好学长给他留了车，骑电动车去的警局。 “外婆上车。” 学遂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好。” 风勤全程都有注意小学遂的情绪，眉眼一直含着笑。 一开始，学遂还有些紧张，后来时间长了发现外婆是个特别和蔼的人。 和他的爷爷奶奶完全不一样，看向他的眼神里饱含着慈爱。 上了车，学遂开车上路，他怕出问题，车开的不算快。 “很少开车？” 风勤看着车速，笑着问。 “嗯，大学才学的，不怎么会开车，也不经常开车，所以车技不是很好，不敢开太快，学长也让我开车好多次了，比以前开车要快一点了。” 学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挺好，回头让里里再买辆车，到时候你多开开就熟练了。” 风勤思忖了几秒，觉得这是个好想法。 她挺喜欢学遂这孩子的，两人的感情又好，里里压根不缺钱。 “这可不行，太贵了。” 学遂连忙摇头，买车是什么概念，知道外婆是个很好的人，但是这开口就让学长给他买车…… “对我来说挺贵，对里里来说，不算贵。” 风勤摇头。 学遂：“……” 外婆和学长一样，怎么都喜欢说不缺钱。 车开到菜市场，两人一起去买菜，学遂买菜还挺在行，风勤就在边上看着，根本插不上话，只是有时候说喜欢吃什么，让学遂买。 买完以后，风勤更欣赏学遂这小孩了，和里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里里相对比较互补一点。 买完菜，先开车到楼下，将菜放到楼上，两人才开车去了商城。 刚到商城，风勤就瞅着楼层，带学遂去了衣服鞋子的楼层。 “外婆，您要买衣服吗？” 这一层是男女装混搭的，学遂好奇地问。 “嗯，买衣服。” 风勤拉着学遂，走到了一家店的门口。 “这？” 看到店名，学遂愣怔了一下，又往里面瞅了一眼，“这是男装店啊？” 他记得，学长的外公已经过世了。 “跟我进来就成。” 风勤睨了他一眼，还是进了服装店里。 进去后，就见一个导购走了过来，看到风勤笑了笑，“婆婆，您来了，这又是给外孙们买衣服？” 她多瞅了一眼学遂，瞧着有些眼生，不像是之前来过的。 之前来过的，她都挺眼熟的，尤其是婆婆的亲外孙，那长得叫一个俊，最重要的是还有礼貌温柔。 “对，这是我新外孙，长得俊不？” 风勤笑得眼睛都弯了，“小米，你帮我给这孩子挑几身衣服，还有鞋子什么的。” “好嘞。” 导购小米笑了笑，走到一边去给学遂挑衣服。 学遂整个呆滞住了，扭头看向外婆：“外婆，我带您来逛街，怎么变成您给我买衣服了。” “给你买衣服不行吗？” 风勤轻哼一声，“里里让我给他买，我都不给。” 毕竟他衣服都穿不完了。 学遂：“……”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没事，外婆不缺钱，我跟你讲，这家店是你学长的爸爸开的，想买多少买多少，我卡里啊，不限额。” 风勤悄咪咪地在学遂的耳边低声开口。 “啊？” 学遂看了一眼牌子，整个人呆滞住了。 这牌子不是国际知名的品牌吗？ 是学长家里开的？ 那学长家里不叫有钱了好吧？ 那叫泼天富贵啊？ 他想了想他给学长的钱，感觉有点羞愧了。 难怪学长说和他在一起，也不想降低生活质量，给他买衣服还是买菜都是最好的。 “没想到吧？看来里里也没跟你说。不过这也正常，里里和他爸爸很早之前就闹掰了，他也好多年都没回去过。” 提起这件事情，风勤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里里跟小学遂说这事没。 没等学遂问什么，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我就说，我没有看错，还真是你啊，学遂。” 外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笑意。 “林昊宣？” 学遂对这个声音有印象，自从奥西国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们就经常有了联系，樊港还建立了一个群，包括学长都在里面。 他对林昊宣也没多大敌意，要说是好友也谈不上。 “对，是我，这位是？” 林昊宣看到风勤时愣怔了一下，他记得好像学遂除了还有个妈妈和舅舅以外，其他人都不在了，这个长辈看着和学遂也不像啊。 第256章 “这是学长的外婆。” 学遂提了一嘴，赶紧给外婆介绍，“外婆，这位是我以前的……同学林昊宣。” 朋友这个词，他还是说不出口。 他无法对一个曾经恶意叫他杀人犯的人，称呼朋友。 他们之间的关系，顶多算得上患难与共的同学。 “林同学好。” 风勤察觉到了学遂的情绪，笑意淡了点。 显然这人和小学遂关系很一般，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看着挺喜欢小学遂的。 该不会……是里里的情敌吧？ 她皱了下眉头，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昊宣。 长得没他外孙俊，身材也没他外孙好。 林昊宣被风勤的打量盯得有些后背发毛，赶紧叫了一声：“外婆好。” “嗯。” 风勤淡淡地点头。 学遂差点笑出声来，他才发现原来外婆还挺护短的，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才会露出这种表情，用这种语气说话。 “那个，我就不打扰你见家长了，我先撤了。” 林昊宣越发感觉问检外婆的眼神有些古怪，打了个招呼就撤了。 第214章 谁告诉你，我就这一张卡的 等人走了以后，风勤小声道：“小学遂，我看出来了，你不太喜欢他。” “外婆眼神真好。” 学遂忍不住笑，怎么感觉外婆像小孩子一样。 “那肯定，我见过的人可多了。” 风勤就知道她没看错。 很快，导购小米就过来了，连续拿了三套衣服。 “先生，给您的衣服搭好了，您试一下吧。” 他把衣服给递了过去。 “好，谢谢。” 学遂看着这三套衣服，又看到外婆期待的眼神，还是拿着衣服进去了。 等到穿第一套衣服出来的时候，门口还多了一双鞋，导购又配了一双鞋子。 他换了鞋子，走到外婆面前，不好意思地开口：“怎么样？” 是秋天的风衣，黑色的风衣白色内搭本来就显得身高很高，西装裤更是将腿拉长到极限，一眼看过去就是大长腿，简直就是个衣架子。 连导购小米都赞不绝口，“您这外孙长得真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确实好看，还是你挑衣服有眼光。” 风勤看向导购小米。 “您说笑了，我就是干这一行的，他跟您亲外孙长得一样好看。” 导购小米知道婆婆的外孙是个出柜的，所以大概猜测可能是一对。 她可没见过婆婆这副表情，好像看什么都顺眼。 “那肯定的，他是我家那小子的男朋友，你说说长得俊不俊。” 风勤被导购夸的哈哈大笑。 “俊，怎么能不俊，般配着呢。” 导购小米笑了。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吩咐你。” 风勤又看向导购小米，在学遂准备去换第二套的时候，叫住了学遂，“小学遂，你也等等。” “啊？” 学遂一怔。 “这张卡，帮我把归属人改成小学遂。” 风勤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很明显就是这家店的购物卡。 “这？” 导购小米一惊，“改归属人？” 她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 在他们品牌，归属人都是不能改的。 “外婆，您干什么。” 学遂忙去拉外婆的手。 “不干什么，你是里里的男朋友，里里认定了你，那我这个做外婆的也认定了你，这张卡是里里爸爸给的。现在里里找到了伴侣，我代替他那个父亲给他儿子的伴侣一张卡也算不得什么。” 风勤看向导购小米，眉眼染上了笑意，“别人的卡不能改，但是我的可以，你给总部经理打个电话就行。” “啊？” 导购小米呼吸一滞，认识婆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她知道这卡是贵宾卡，但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改归属人。 “您到底是？”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婆婆是哪个家族的老太太，就喜欢给外孙们买衣服，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我女婿姓问。” 风勤淡淡一笑，把卡放在了导购小米的手中，“我这边验证一下也可以改，然后小学遂输入身份证就行。” “好。” 导购小米就差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当然知道这品牌隶属于问氏集团，但谁能想到这穿的朴素的老太太，居然是问氏集团董事长的丈母娘？ 或者说，前丈母娘？ 听说温氏集团董事长已经离婚了，但是前夫人已经过世了，且他并未再娶。 “外婆，您这太贵重了，我收不得。而且，我拿了这张卡，外婆您怎么办。” 学遂感觉压力山大，没想到外婆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没事，你现在也是我外孙，跟外婆客气什么。” 风勤拍了拍小伙子肩膀，怎么感觉这小伙子有点太实诚了。 要是真的拜金的男人，恐怕早就不知道乐得什么样了。 “这不是客气的事儿，我拿了您怎么办。” 学遂想办法想让外婆收回成命。 “谁告诉你，我就这一张卡的。” 风勤睨了他一眼，偷偷一笑，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我可不缺卡。” 第257章 学遂：“……” 真有钱，就是真有钱，实在是招架不住。 于是，他是硬被拉着，把卡变成了他的。 他心底莫名的涌现出一股暖意，知道这是外婆认可他才会这样。 没换第二套衣服的时候，他忍不住抱住了外婆，“外婆，谢谢你。” 他不在意这个卡，他只是觉得外婆真的很好。 似乎看出来了他的不安和忐忑，才会这样。 外婆其实是个很通透的人。 “谢什么，跟外婆还说谢，我看你小子讨打。” 风勤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赶紧去给我换第二套衣服，别矫情，看不得矫情。” 她冷哼了一声。 当年有那个什么想当小三小四取代她女儿身份的女人，都让她踹出去了。 敢欺负她女儿，就是跟她过不去。 “好。” 学遂哭笑不得，只得去换第二套衣服。 足足换了五套衣服，外婆才满足，然后大手一挥，全部买下。 别说他给外婆买东西了，完全买不了一点儿。 学长还说外婆勤俭节约不爱花钱。 确实是不爱花钱，是不爱给自己花钱。 最后，刚想要去女装店，就让外婆拉走了。 开车回家。 问云里没太担心外婆和学遂，在他印象中，外婆释放出的善意，就让他很清楚外婆很满意阿遂。 而且是他喜欢的人，外婆也会很喜欢。 他一直在警局处理卷宗，中午也没回去，就给外婆和阿遂独处空间。 他觉得阿遂缺少亲情，就想让外婆把这份亲情补给阿遂。 学遂开车回去，风勤坐在副驾驶座上，笑道：“你以后跟外婆不用客气，外婆就是你亲外婆，谁要是欺负你，就跟外婆说。外婆早些年给你学长的妈妈怒打想当小三小四的人，后来在乡下也是怼那些挑事的人，战斗力很强的。” 她一脸自豪。 “好。” 学遂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却不经意地红了。 等到晚上问云里回到家，就看到学遂窝在外婆的肩膀上，好像睡着了。 “嘘——” 看到问云里回来，风勤拿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睡着了？” 问云里无声地问。 “嗯。” 风勤笑。 “这孩子很缺爱。” 问云里：“您看出来了？” 第215章 保研出现问题 “也不看看我是谁。” 风勤笑得狡黠。 “看来外婆很喜欢阿遂。” 问云里小心翼翼地坐在外婆的另一边。 “是挺喜欢的，这孩子有点内向，你可不许欺负他。” 风勤睨了他一眼。 “我哪舍得。” 问云里无奈失笑，“对了外婆，明天中午，跟飞仰他们约了去外面吃，到时候您也得来。” “好。” 风勤声音压得极低，“别把小学遂吵醒了。” “知道了，外婆。” 问云里还挺喜欢看到外婆偏心阿遂的，曾经在爷爷奶奶那里没有获得的亲情，希望能在外婆的身上感受到。 他们聊天的时候，都没发现，学遂已经醒了，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 第二天，问云里提前请了假，这些天的调查还停留在原地，那些失踪的富家子弟除了那三具尸体以外，再也没有丝毫的线索。 基本上可以判断死亡，就是目前还没找到尸体。 有些家族的人开了失踪悬赏，可惜什么都找不到。 中午，问云里、学遂、外婆、湛飞仰和卞清陵五个人，一起吃饭。 外婆很高兴，但是为了不打扰他们工作，就在市里过了三天，就回了乡下。 问云里和学遂各自忙各自的事业，失踪的虞卿卿一直没有下落，关于包充玲的调查依旧在继续，但是还是找不到线索。 调查陷入僵局，问云里和桑绪鸣有考虑过要不要再去一趟奥西国，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最后还是pass了。 9月15号，学校的保研结果下来。 名单的第一个，并不是学遂，甚至看完了所有，都没有看到学遂的名字。 问云里是陪着阿遂去的学校，看到这个结果，两人都愣怔住了。 上学期的考试，学遂的成绩还是全院第一，怎么可能会没有，申请也是申请了的啊？ 学遂的脸色都变了，他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没有保研成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他看来，以他的成绩，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不太可能没有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呢？” 学遂百思不得其解，包括跟着一起来单梓杭也感觉奇怪。 “不对啊，学期末的考试你还是全院第一，拿了奖学金的，怎么可能保研没成功。” 单梓杭对学遂的成绩绝对自信，认为这简直是在胡扯。 “别着急，我们去问一下辅导员和院长。” 问云里攥紧了学遂的手，低声开口。 “好，我没着急，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学遂皱着眉头。 校园里，有些人认识学遂，知道他出柜，但看到他和问云里手牵着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校园论坛上，有讨论他们两个人的，也有不少人知道两人在一起了。 第258章 可两人毕竟没有在学校里同时出现过，尤其是手牵着手的。 现在这种情况，让不少人开始兴奋了。 “我操，这真的在一起了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论坛上的人在造谣，毕竟这两人好像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怎么就八竿子打不着了，要知道这两人可都是在论坛上公然出柜的！现在这两人在一起，好甜呀。” “尊重理解，但不祝福，我还是离远点，我不太能接受同性恋。” “我还好，反正又不影响我们，连老师都不说什么，甚至都开设了论坛，也没必要太反感。” …… 周围的人议论了起来，但是更多的还是尊重理解。 一般时候，是不会这么多人议论的，偏偏这是刚开学的时候，有不少大一的学生。 江安大学有个bl论坛就让人很震惊了，甚至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学长，我听到他们说我们般配哎。” 学遂原本还不是很高兴，听到他们的讨论声，眼睛都亮了。 身边的人说他们般配，那可能是碍于他的喜欢和学长，可同校的同学说他们般配，这感觉别提了。 “嗯，我们本来就很般配。” 问云里捏了捏他的手，“先去问你的辅导员。” “就是，我真忍不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单梓杭不敢相信学遂还能保研失败的。 上了教学楼，三人找到了办公室。 学遂站在门口，敲了下门：“叩叩叩——” “进来。” 里面传来了辅导员的声音。 学遂、问云里和单梓杭一起进去的，里面有好几个辅导员，看到学遂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谁不喜欢成绩好又帅气的学生呢？ 辅导员是个中年女人，看到学遂时就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学遂，你是来问保研的？” “对。” 学遂沉沉地点头，“我想知道，为什么保研名单上没有我。” 他填了的，且他的成绩，他不觉得自己保研不成功。 “是这样的，你的母亲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不需要本校保研了，把名额留给别人，当时我尝试联系你，但是联系不上，连续一周没联系上，在你母亲多次说你毕业后准备回青云市，可能考青云市的研究生，在最后的确认期间，我们又联系不上你，所以最后就只能把这个名额给了别人。难道，你母亲没跟你说吗？” 女辅导员看向学遂，皱了下眉头，在她眼里应该他母亲跟他说了才对。 “我……母亲？” 学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林童女士？” “对，她自称是林童，还出示了她和你亲子关系的证件，在联系不上你的情况下，就只能……” 女辅导员看到学遂的脸色，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难看，“难道她不是你的母亲？” “是。” 学遂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 “那就好。” 女辅导员松了一口气，“我们肯定要征求你的同意，但是联系不上你，打你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也问了其他人，都说不知道你在哪。现在在公示期，所以……我也没办法。而且，你的奖状之类的也没有在那个时间交给我们。” 她眉眼也染上了为难。 每个学校的保研情况不一样，确实是联系不上才…… 学遂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当然知道保研的情况。 第216章 我相信他的人品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保研能不成功。 良久，他才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 他很想发火，但是却又很无力，这跟辅导员没有关系。 联系不上他的时候，他还在奥西国，手机号早就不在了。 这种情况，他没办法。 “保研不成功，你可以考研，而且我觉得以你的成绩，还有你的智商，你可以考虑出国深造，别人我觉得不一定能考上，但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女辅导员看出来了，学遂的母亲是没跟学遂说。 现在公示期，已经没办法再改了，要么学遂再考，不然没任何办法。 “我知道了，谢谢辅导员。” 学遂微微一笑，朝向女辅导员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 几人一起出去，出了门，单梓杭低骂了一句：“操。” 这他妈有病吗？ 怎么还搞这一出，他都以为学遂保研是出了什么小问题。 没想到居然是跟学遂那个有病的妈有关。 真的有毛病，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问，等学遂要保研了，又出来搞事情，他要气疯了。 问云里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他侧头看到阿遂的拳头握紧了，情绪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阿遂这么长时间，才从亲生母亲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这个所谓的母亲，还不如没有。 三人一起走出了学校，单梓杭担忧地看向学遂。 他和学遂认识的时间太久了，知道学遂有多讨厌他的母亲，也知道他那个母亲有多离谱。 自从学遂跟问学长在一起以后，他已经很少看到学遂落寞的模样了。 如今又来了，作为一个母亲，她是想毁掉这个好不容易从底下爬上来的亲生儿子吗？ 第259章 明明他已经挣脱桎梏了啊。 “梓杭，你先回去吧，我陪他就行。” 问云里看了一眼单梓杭，小声开口。 “好，那我就先走了，学遂就交给你了。” 单梓杭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了内心的怒火，不敢爆发。 因为一旦爆发的话，绝对会影响到学遂的情绪。 “嗯，去吧。” 目送着单梓杭离开，问云里和学遂骑着电动车回家。 一路上，学遂都没说一句话，就坐在问云里的身后，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抱紧了他的腰间。 问云里也没说话，只是骑着车一路到楼下。 上电梯的时候，学遂还很正常，情绪看起来很稳定，但问云里能看出他即将崩溃的情绪。 等到了门口，开门进去后，门刚关上，学遂就钻进了问云里的怀里，脸埋在问云里的颈窝里，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问云里的皮肤上。 问云里疼得心都要碎了，手掌轻抚着他的头发和后背，嗓音温柔，“阿遂，没事，你还有我，保研没成功，我们就去更好的学校，全球最好的物理系不是在国外吗？我送你出国留学，我的阿遂值得更好的，别多想。” 他轻声哄着，心底下了决定。 学遂无声地哭了，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把问云里的外衣都给打湿了。 那种委屈感，止都止不住。 他抱紧了问云里，就一直哭，偶尔抽噎一下。 “不哭了不哭了，没事。这才多大点事啊，相信学长什么都能搞定，好不好？” 问云里侧头亲吻着学遂的耳朵和头发，像是在哄一个委屈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躺在了床上，学遂睡着了。 学遂的眼睛还是红的。 问云里去了卫生间，弄了温热的湿毛巾，给学遂擦了擦眼睛，怕他睡醒了眼睛疼。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客厅里，拿电脑查了一下。 他是个文科生，对物理不怎么懂，查了一下全球最好的物理学院，看到了好几所学院。 既然本校保研不成，阿遂的天赋很高，不如去世界上最好的大学读物理，以后回国为国家做贡献。 他能看出来阿遂有多爱物理。 以前阿遂不去国外可能是没钱，但有他在，不缺钱。 他挨个看了一下读国外研究生的各项标准，基本上第一标准都是学历和成绩，之后是语言。 阿遂学物理，也学计算机，所以英语还不错，但还不错和全英文授课还是不一样。 他需要在一年的时间内，让阿遂的英语达到随便一个外国人都能无障碍交流，还有就是雅思和托福成绩。 语言是最硬性的要求。 他必须提前做打算。 虽然他很想阿遂留在他身边，但阿遂是雄鹰，不该拘泥于一片天地。 何况他还没看过天地的宽广。 而且，异国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他也相信阿遂的人品。 做完决定后，他先去给桑绪鸣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大致情况。 他想知道阿遂的工作时间，这样能够给阿遂报班学习，或者是请个家教。 不过，他的雅思和托福成绩也不错，实在不愿意的话，他再看看亲自教也行，只是费点时间而已。 桑绪鸣理解他的想法，去问了一下他母亲，顺便拿到了工作时间。 问云里忙了一上午，还没忘记给康巡打个电话，告诉他他的想法。 “你不怕他看惯了繁华，到时候喜欢上别人？” 康巡皱眉，没想到里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资助学遂出国留学，还是全球最好的大学。 花销对于里里来说不算什么，但实际上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那至少也得几十万啊。 这钱可不少，即便是学遂这么多年的奖学金，估计也没这个数多。 “他不会，我相信他。” 问云里低笑：“不属于我的人，始终都不会属于我，我留下他也没用，而且我相信他的人品。即便他以后喜欢上了别人，我也不会后悔，我对他只有一个要求，毕业后回国。只要他回国，能为祖国做出贡献，那我那些钱就当资助了一个学霸。” “你啊，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们爱国。” 康巡哑然失笑。 “我一个检察院的检察官，不爱国像话吗？对得起我的检徽吗？” 问云里眉眼染上了温柔和坚定，“我说实话，我对他真的有信心。” 第217章 他想成为学长的骄傲 “你这恩爱，就差秀到我的脸上。” 康巡总算是站在了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去笑话问云里秀恩爱了。 问云里睨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低声道：“我不相信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少年，会是一个人品低下的人。虽然很多人都说，不要去高估人性，但这话永远不会放在阿遂的身上。”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康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想着给你打个电话，如果他出国留学的话，帮我照顾一下他。” 问云里低笑。 “我照顾他做什么，何况我也不知道他到时候去哪个大学，在哪座城市。” 康巡翻了个白眼，没谱的事就跟他说，指不定完全用不上他呢。 “行行行，我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 第260章 问云里真觉得确实只有婉婉能受得住巡子这人，要是婉婉还活着就好了。 * 等到学遂睡醒的时候，就发现学长不在床上，没陪他。 “学长？” 出了房间，发现学长在做饭。 学遂走进了厨房，从身后抱住了学长，低声道：“学长，怎么突然开始做饭了，不等我睡醒给你做。” “你哭的眼睛都红成了兔子，还让你做？” 问云里手指点了点他脑门，手上在炒菜。 “就是心情不太好，不过现在我想开了，她知道我在哪，就算我保研成功，她日后也指不定会作妖，我要去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我就不信她还能找到我。” 学遂放宽了心态，最重要的还是有学长在，要是学长没跟他在一起，恐怕他现在就已经崩溃了。 问云里一顿，漫不经心地问，“有想过出国留学吗？” “啊？” 学遂一怔，“出国留学？” “对，去全球最高的学府去学习你热爱的物理，有想过吗？”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他确实是下定了决心将阿遂送出国留学，可真当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又想让他答应，又不想让他答应。 “学长，你不会想？” 学遂意识到了什么，学长从来不会说没有谱的事，除非是学长已经决定了。 “嗯，我想送你出国留学。” 问云里看菜炒的差不多了，就将火关了。 油烟机还开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他转过身拽着阿遂出了厨房。 学遂抬眸看向学长，“学长，你要送我出国？” 他不敢置信，知道学长不缺钱，但是这要送他出国…… “嗯，我已经找了专业的人员，到时候咨询一下看看你合适去哪个学校，至于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雅思和托福成绩。” 问云里拍了拍学遂的肩膀，“喜欢物理，那就去学习。” 学遂沉默了很长时间，等到问云里将饭菜端到桌上时，他看向问云里，“学长，你是认真的吗？真的想让我出国留学吗？” 他要是走了的话，就不能跟学长住在一起了。 “当然。” 问云里莞尔一笑，“你这么优秀，既然想去学，想最后留在国家部门，以你现在的水平是不够的。这是你的事业，你一直为之努力奋斗的东西，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而不是为一点小情小爱就留下。” 他喜欢的人，是飞跃山海的鹰，该去看看更繁华的世界。 “我知道了。” 学遂舔了下唇瓣，深深地凝视了问云里一眼，低声道：“学长，我去。” 他从小就是个有野心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机会他凭什么不去呢？ 以前是没有那个金钱，也没有那个机会，现在既然有了，他就要去。 他想成为学长的骄傲。 “嗯，好。” 问云里就知道不需要多劝说阿遂，他了解阿遂这个人。 “学长，你不会想我吗？” 学遂还是舍不得学长，学长对他实在是太好了。 “想你，和你的未来相比，我选择你的未来。”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给你报了班，也问了你单位的工作时间，到时候你得去学英语了。” “嗯，我确实英语不算特别好。” 学遂点头，抱住了学长，唇瓣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学长，谢谢你。” “跟我还谢什么。” 问云里捏了捏他的脸颊。 “只是我要忙着学习，都没时间陪学长了。” 学遂低声喃喃。 “没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问云里见学遂总算从他母亲的阴影里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对了，到时候彻底换个号码吧。以后你母亲那边全部交给我，你就不要再掺和了，我不希望她在影响到你。你有我，以后有什么事，我护着你。” 他语调很轻。 他护着阿遂，一直护着。 “嗯。” 学遂眼角微红，重重地点了下头。 他不能辜负学长的心意，学长对他真的太好太好了。 无论是问云里还是学遂都没想过要找林童的麻烦，主要是觉得没那个必要。 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他本来设置了自动划扣的钱给断掉了，问云里顺便给林童发了条短信。 -这次断三个月，下次再敢干涉我的学业，或者是其他事情，我就再也不给你打一分钱 很快，那边发来了一条短信。 -你是我儿子！ -你有把我当过儿子吗？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还是你觉得你付出过什么，然后感动了你自己？我不是你养大的，你现在也有了新的孩子，你要是想过好点，就不要来打扰我，给你转账养老是我能做的最后的事情，如果你一再干涉我的人生，别怪我不客气。 问云里本来很想用温柔的语气发些什么，但是想到阿遂那委屈的模样，到底是温柔不起来。 哪怕知道对方是阿遂的亲生母亲，他甚至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如果不喜欢阿遂的话，不把他生下来不就行了吗？ 第261章 为什么要搞这一出呢？ 他完全不能理解。 那头不回复了，问云里知道林童是默认了他说的话。 * 从15号这天以后，所有人都开始朝向自己的方向去努力。 第218章 学长，你有点口是心非 就是每次学遂从实验室回来以后，都非常过分地折腾问云里。 美其名曰，这是为了以后考虑，毕竟等他出国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学长。 如果成绩很好的话，可能还会留在国外继续深造，学遂想想就有点发疯。 而且，学长是公务员，想出国的话，程序很复杂。 尤其是私人行程，恐怕学长没那么容易出国。 他见到学长的可能性就更低了，至于他本身就没什么钱，出国的钱还是用的学长的，怎么好意思来回跑，光是机票钱来回一次就好几万。 就算知道学长不缺钱，他也做不到随意去挥霍学长的钱。 所以，就现在补上刚刚好。 问云里无奈极了，却又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偏偏他还很喜欢。 “学长，你有点口是心非，你明明很喜欢。” 学遂听到了学长倒抽气的声音，垂头低笑咬住了学长的喉结。 “阿遂。” 问云里脑海发昏，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声。 “嗯，阿遂听着呢。等我出国上学了，学长可不能见异思迁，你只能属于我。” 学遂顺着喉结往上，又咬了一口问云里的下巴，他抬起头凝视着问云里发红的眼尾，低低地开口。 “嗯。” 问云里喉咙里只能溢出一个嗯字，随即又被学遂带进了漩涡里。 自从他对阿遂越发纵容以后，阿遂就被宠坏了，彻底释放了他野狼的本性。 曾经的小兔子，变成了小狼崽，最后彻底蜕变成了一头野狼。 他很喜欢，每次都会迷失在那双对他满是占有欲和疯狂的眼瞳里。 从九月份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学遂基本上就是来回跑，问云里则是三天两头的往警局跑。 案子查起来确实是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他们总算是在这段时间中，调查到了一些线索。 是关于绍虹俱乐部的。 林昊宣从奥西国回来以后，找了个由头又继续回到了绍虹俱乐部做兼职。 他和学遂是同届，但不是同一所大学，目前没有毕业，需要靠兼职养活自己。 明知道绍虹俱乐部有问题，却还是选择了绍虹俱乐部。 不过，有一点是，他想在绍虹俱乐部里找到一些线索，能够帮助问检和桑队。 毕竟要不是他们的话，他可能就已经死了。 他本就机灵，之前在绍虹俱乐部里也混得挺好，虽然接近不了核心，但是很多地方都能去。 那些地方，连学遂之前都没去过。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些线索。 并且，他将这些线索告诉了问云里和桑绪鸣。 这时候，问云里和桑绪鸣才知道冯家被灭门的原因。 原来，当初建造绍虹俱乐部的时候，是冯家接手的，但是设计图纸按照原先的情况改过。 在整个绍虹俱乐部里，有很多小隔间，这些小隔间的房间并不算大，但是能够做很多事情。 还有之前上不去的楼层，那些楼层里都有小隔间，上去以后有专门的话术。 在那里，提供卖yin，包括将人给拐卖。 而且，他们做的很隐晦，在监控上完全看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关于之前失踪案的情况，林昊宣也为他们解答了疑惑。 当初失踪前后的时候，桑绪鸣是问绍虹俱乐部附近的店要过监控的。 监控里完全看不出什么，现在他们才知道为什么。 原来当时其实有一个人，在假面舞会当晚就失踪了。 因为是戴着面具的，从监控里看不出什么，但是可以认衣服和身形。 当初有人给弄走的时候，面具还是那个面具，但是他们将原先这个人的外套衣服全部扒了下来，包括鞋子。 然后再由另一个和这个人长相稍微有点像，身形特别相似的人，穿着衣服走出去，最后上了出租车。 以为是当事人回家了，实际上却是一个替代品。 林昊宣那天晚上也去玩了，刚好看到过一个人的脸，和后面看到的不太一样，他跟问云里和桑绪鸣提了一嘴，两人这才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 有了绍虹俱乐部这个线索后，问云里和桑绪鸣还是商讨了一下，决定不能直接查封，打草惊蛇的可能性太大，到时候无法一网打尽。 已经快接近了十二月份，这几个月至少知道了冯家灭门的真实原因。 但依旧还是不知道嫌疑人为什么将这个罪名安在自己身上。 柏国，他们查了一个遍，还是没查到什么。 问云里和学遂都怀疑柏国可能有什么其他更在意的人，梁勇业又做了什么，才会让他甘愿去顶罪，只是如今没查到。 “现在又陷入僵局了。” 丁郭阳揉了揉眉心，觉得很头疼。 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越查越想把梁勇业给枪毙，实在是太过猖狂。 魏苗市那边也在查梁勇业，包括青云市，都在查。 第262章 可这人就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秋，就算是查到些什么，也会在很快就断掉线索。 宋浅毫则是三天两头地往警局里跑，担任画像师。 他本来不想去学校的，硬是让桑绪鸣抓回了学校里。 随着两个月的相处，两人的感情要变得更好了一些。 由于工作比较忙，桑绪鸣并没有动宋浅毫。 桑绪鸣好几次都忍不住了，可最后还是想再等等，再给宋浅毫一些时间。 已经是下午了，他看了一眼手表，想着宋浅毫已经到家了，就有些坐不住了。 以前是个工作狂，现在有了心爱的人，宋浅毫不在家的时候，是个工作狂。 在家的时候，恨不得一到下班点就回家。 “今儿宋浅毫回家？” 问云里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桑绪鸣这反应就猜到了。 “嗯，他前几天写生刚回来，有两天假期，说今晚回来。” 桑绪鸣也不觉得害臊，反正都知道的事情，他也没必要隐瞒。 “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他多等。” 问云里低笑，他和桑绪鸣基本上算得上是好兄弟的关系了。 走近了点，他低声道：“桑队，你是真打算做和尚啊？” 第219章 桑绪鸣的包容和爱意 他之前有问过，没想到两人还没发生关系，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着急，慢慢来。” 桑绪鸣想到宋浅毫，低低一笑，“反正他跑不了。” 说完，他睨了一眼问云里，低声道：“我可不是你，说换位置就换位置了。” 问云里眼角一抽，怎么还调侃起他来了。 “行了，下班了，你赶紧回去吧。” 他拍了一下桑绪鸣的肩膀，转身就走。 桑队下班了，他也下班了。 桑绪鸣在原地睨了问云里的背影一眼，啧了一声。 他紧跟着出去了，只剩下丁郭阳几人眼角抽搐了一下。 “问检和桑队现在每天的对话除了案子以外，就是相互扎心，他们以为我们听不见吗？” 霍飞轻咳了一声，离得那么近怎么可能听不见。 “可能吧，可能真觉得我们听不见。” 钟蝶舔了舔唇瓣，“不过说实话，宋浅毫的性格真冷啊，这么久了都没混熟，也就在桑队、问检和学遂面前能露出笑脸。” “人家小两口不冷就行了。” 丁郭阳忍不住笑，谁能想到他们桑队，也能被一个冷得跟个冰块似的男人在一起呢？ 而且，桑队还喜欢的不行。 * 桑绪鸣直接开车回了家，进了家门换了鞋，就看到卧室的位置有灯。 卧室的门没关，他顺着往里面走，就看到宋浅毫在阳台上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 宋浅毫背对着他，阳台的门是半关上的，只能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来说，你也不用来说教我！”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宋浅毫冷笑了一声，“说的好听，但是你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而且，我跟谁在一起也用不着你管，不要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听不懂。” 他似乎很抓狂，或者说更多的是一种想爆粗口骂人的状态。 桑绪鸣站在卧室里，怔然凝视着宋浅毫的背影，他知道宋浅毫有秘密，但是两个月了，他也没能从他的口中知道秘密究竟是什么。 只能看到宋浅毫偶尔会失去行踪，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还有就是宋浅毫有两个手机，时不时会打电话，但是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他完全不知道。 坐在床上，桑绪鸣也没说话，就等着他打完电话。 他还有很多时间，他们也还有很多时间。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帮你只是因为同样的际遇，我对你没什么感情，也不会去欺骗别人的感情，你要想说就说，我没空跟你扯这些，以后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宋浅毫脸色难看，攥着手机的手指都隐隐发白，唇角溢出了冷笑。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本来想拿根烟抽的，想到桑绪鸣不喜欢他抽烟，最后还是将烟盒放在了口袋里。 看着万家灯火，宋浅毫抿了下唇瓣，眉眼染上几分落寞。 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 隔了许久，他才转过身，准备回房间，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桑绪鸣坐在床上。 他眉心一跳，身形僵滞了一下，就直接走进了卧室里。 “你回来了？” 他坐在了桑绪鸣的旁边。 “嗯，回来了，在打电话？” 桑绪鸣察觉到了宋浅毫的情绪，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能感受到宋浅毫忐忑的情绪。 “嗯，有点事。” 宋浅毫低声喃喃，又补充了一句，“是以前的朋友给我打的电话。” “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桑绪鸣侧头在宋浅毫脸上亲了一口。 “我来做。” 宋浅毫站起身，要去厨房。 “我去。” 桑绪鸣也站起身，摁住了宋浅毫的肩膀，低声道：“我去做。” “桑队。” 宋浅毫看向桑绪鸣。 “嗯？” 桑绪鸣一怔。 第263章 下一秒，宋浅毫吻上了他的唇瓣。 桑绪鸣眸色深谙，单手扣住了他的后颈，掠夺他的呼吸。 他不知道为什么宋宋这么主动，但是他很喜欢。 良久，两人才分开。 “心情不好？” 桑绪鸣捏了捏他的脸颊。 “是有点。” 宋浅毫的唇瓣红极了，还隐隐间有些刺痛，他眼尾都被一个吻染上了欲色。 在桑绪鸣看起来，有一些可口。 桑绪鸣的瞳色更深邃了，想到问云里的话，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猛然转过身，低声道：“我去做饭。”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顺拐。 宋浅毫看得一清二楚，眉眼染上了笑意。 他倒是没发现，这个看似铁血说一不二的男人，居然还会这么可爱。 他一直以为，桑绪鸣会碰他，却没想到两个月了，还没有动他。 这让他感觉到了爱意，还有很多时候那眼瞳中隐忍的欲望。 他把心底的情绪压下，坐在床上，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机。 要怎么告诉桑绪鸣那些事？ 桑绪鸣会生气吗？ 即便他之前问过，可还是心里没什么底。 吃完饭，两人出去遛弯，以前没这个习惯，后来养成了遛弯的习惯，还有早晨的晨跑。 他们只要住在一起，就会早上一起去晨跑，晚上一起遛弯。 关系别提多好的，就在这日常的琐碎中，两人的关系才更近一点。 遛弯回来后，宋浅毫进了卫生间洗漱，之后就钻进了浴室里洗澡。 等到洗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没拿睡衣。 他皱了下眉头，用有点小的浴巾裹住了自己出来了。 桑绪鸣的家有两个卧室，都有浴室。 有些时候他们会分开洗，出来后宋浅毫发现桑绪鸣不在，才赶紧走到衣柜那里寻找睡衣，还没等将睡衣拿出来，就传来了脚步声。 桑绪鸣刚洗漱完出来，就看到了宋浅毫裹着不合体的浴巾，正在找衣服。 他的身材极好，宽肩翘臀，腰挺细，浴巾不够长，能够看到人鱼线和腹肌。 可更惹眼的是，他身上的疤痕。 有些错综复杂，看着像是被打过，还有些像是被利器划伤的痕迹。 甚至包括两条上臂都有疤痕，他从没关注过这些，或者说宋浅毫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他从来没有发现过。 第220章 我想带你回家一趟 今天，却让他发现了。 他一开始被身材吸引，之后就被宋浅毫身上的痕迹给惊住了。 作为一名刑警，宋浅毫身上的痕迹，甚至比他身上的还要多。 他当然知道宋浅毫是孤儿，可孤儿就算是被人欺负，会被欺负到这种程度吗？ 他不知道。 他赶忙走了过去，脸色微微发白，“你这些痕迹？” 工作让他也经常受伤，所以知道这些痕迹虽然有些看着已经很浅了，但是在受伤的时候会多痛。 “很久以前受的伤了，没事。孤儿嘛，被欺负很正常。” 宋浅毫垂眸瞅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痕，耳根微微有些发红。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面对过桑绪鸣。 桑绪鸣想说什么来安慰宋浅毫，但是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他有很爱他的家人，所以并不知道孤儿会面临什么。 这个社会抱有善意的人很多，但抱有恶意的人也很多。 他当一名刑警，就是想惩恶扬善。 他抿了下唇瓣，最后却只是说出了几个字，“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如果他能早点认识宋宋，宋宋就不会受这么多的伤害了。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宋浅毫的心尖微动，闭了闭眼敛去了眸底的水光，还从未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早点认识他就好了，这样就能保护他了，对吗？ 这一次，他明确地感受到了他的心动和他隐藏着不愿露出来的爱意。 没错，他确实爱上了桑绪鸣。 从最开始的厌恶，到疑惑不解，到感动，到喜欢，到爱。 他好像在一个人的身上产生了太多的情绪波动，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舔了下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扶着浴巾一步一步走到了桑绪鸣的面前。 桑绪鸣的眼瞳停靠在宋浅毫的身上，从心疼逐渐变成了灼热，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要往后退两步，却始终做不到。 他好像看到了宋宋眼底的坚定和爱意，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深情。 明明他从未在宋宋的眼里看到过，可今日看到的时候，却觉得无比的难受。 宋宋好像没有再收敛他的爱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略带薄茧的手指轻抚宋浅毫的脸颊，另一只手贴在了宋浅毫腰间的浴巾上，嗓音沙哑，“宋宋，你想好了吗？给我？” 他给了宋宋这么长时间，就是不想给他反悔的机会。 宋浅毫没说话，仰头去索吻，扶着浴巾的手贴在了桑绪鸣的后背上。 “宋宋。” 桑绪鸣眸底的火光彻底燃烧了起来，将宋浅毫推到了大床上，浴巾散开。 也不知道是谁的腿勾住了谁的腰，滚烫的唇瓣贴在皮肤上只会点燃更多的热意。 第264章 抽吸声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吟唱，凌乱的被子昭示着疯狂。 “叫哥。” 桑绪鸣以一种攻城掠地的上位者姿态，凝视着宋浅毫，嗓音哑得可怕。 宋浅毫死死咬着唇瓣，不愿发出任何声音，泛着水光的眼瞳里闪烁着茫然。 * 一夜未睡，宋浅毫知道一个刑警的体力肯定很好，却没想到会这么好。 他有些时候都觉得这人有毒，在他面前的时候明明那么能忍，怎么得到了以后就一丁点儿都不能忍了。 男人某些时候还真是幼稚的，以前叫了这么长时间的桑队，也没见他哪里不高兴，但是现在就不行了，非要听一声哥才开心。 他完全不能理解。 等宋浅毫睡着了以后，桑绪鸣抱着他，看着窗外还昏暗的天，却依旧觉得已经天亮了。 * 原来打算九月份去的聂川市，一直没有时间去，卞清陵临时找到了工作，而湛飞仰则是被导师叫走了，有个项目需要他，暂时不能走。 这一拖就是几个月，湛飞仰和他的父母关系并不亲，且他的父母已经离婚有了新的家庭。 湛飞仰和问云里认识，并且关系很好，是因为两家是世交。 他的父母算是半个商业联姻，因为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童养媳。 他的外祖父曾经救过他的爷爷，所以即便家里没钱，为了恩情依旧还是娶了他的母亲。 只可惜两人并没有感情，即便从小就认识，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至于卞清陵，则是湛飞仰乡下外祖家邻居奶奶的孙子，小时候湛飞仰经常去乡下，就跟卞清陵认识了。 但是两人那时候只是玩伴，后来湛飞仰基本上就没回过乡下了。 又因为卞清陵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奶奶，最后湛飞仰的外祖母和卞清陵的奶奶关系不错，才将两个人弄到一个学校。 只是两人关系很普通，一直到高中的时候，才是同班同学，逐渐擦起了火花。 在高中毕业后正式在一起，卞清陵就一个奶奶，也已经过世了。 当年就是因为卞清陵奶奶过世了，两人才回去过一次。 接到湛飞仰的电话，问云里皱了下眉头：“我问问阿遂去不去，去几天？” 他还以为得再晚点，没想到这么早就要回去。 这么多年没回去，确实回去一趟，他还有东西在家里要拿，顺便跟某人说一下他的伴侣。 “一周吧，能去吗？能去的话我就订票了，因为我算了一下时间，等这次回来我就没时间了。” 湛飞仰手上的项目还没完成，导师能让他请假就不错了。 “好，那我跟阿遂说一声，你订票吧。” 问云里算了一下时间，没什么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飞仰的外祖也都过世了，时不时会回去扫墓，不过距离上次有点远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 湛飞仰沉声开口，挂断了电话。 问云里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时间，想着阿遂这个时间点不会在实验室里，就给阿遂打了个电话。 “学长？” 学遂刚把手机放下，就听到了特殊的铃声。 这是学长的专属铃声，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是这样的，飞仰要回趟老家，我也准备回去一趟，你要一起吗？我想带你回家一趟。” 问云里觉得再怎么样也得跟那位说一声，虽然他不想认那个所谓的父亲。 第221章 阶级差距 “是要见学长你的父亲吗？” 学遂一怔，意识到了这一点，身形一滞。 他当然知道学长和他的父亲关系很一般，但是知道归知道，要见面还是不一样的。 “嗯，没事，他脾气不算特别好，有些时候也不讲理，但不会对你做什么。” 问云里失笑，他早就出柜，他父亲也很早就知道，所以这没什么。 “好，我去，毕竟是学长你的家人，我总是要见见的，何况我连外婆都见过了。” 学遂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忐忑给压了下来。 “嗯，那就说定了，飞仰他们帮我们订票，到时候一起去就行。” 问云里听出了阿遂的忐忑，笑着哄了两句。 又隔了几天，四人一起前往聂川市。 聂川市距离江安市并不近，他们还是选择坐的飞机。 下了飞机后，湛飞仰皱了下眉头，看向问云里，“你是打算直接带学遂回家吗？” 他可是知道的，云里的那个父亲并不是很好搞。 这不会直接打起来吧？ “嗯，没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也不想想我现在多大了。” 问云里失笑，他现在已经不小了，不会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去的话，如果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们回去祭拜一下，可能也就住两天，然后还得去一趟湛家。” 湛飞仰提起他的那个家，情绪就很淡。 “嗯，那回头见。” 问云里拉着学遂的手，朝向湛飞仰摆了摆手。 “回头见。” 湛飞仰也拉着卞清陵的手，往外头走。 出了机场，问云里拉着学遂打了一辆车。 “两位去哪？” 司机看了两人一眼，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问了一句。 第265章 他也没多看，似乎是觉得不太礼貌。 “去桂尊园。”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甚至提起这个名字都觉得不舒服。 他的母亲就是在那里和他的父亲吵架，然后最后闹到了离婚的程度。 还有他的妹妹。 他舔了下唇瓣，闭了闭眼。 “好嘞。” 司机听到这个地址怔了一下，忍不住又多看了两人一眼。 要知道，这桂尊园可是整个聂川市最豪华的别墅区，基本上本地的大多数富豪都住在这个小区里。 别墅区距离闹市不算近，但也不在郊区的地点，可以说位置很好。 这也就导致了这片别墅区，比起其他别墅区的价格，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能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别说什么非富即贵了，绝对是非常有钱的人才能住得起。 司机没敢多问，也没说打车需要多少钱，反正都是打表，何况能去桂尊园的人，怎么可能缺他那几百块钱。 机场距离市区甚远，两人起床又比较早，问云里忙着工作，为了处理卷宗来聂川市，甚至昨晚还在检察院通宵了。 虽然在飞机上的时候，确实也睡了一路，但依旧困倦。 学遂愣是摁着问云里的头，让他靠着自己睡。 早上十点多的时间，去市里的路上有些堵车，坐在车上的时间，都快抵得上在飞机上的时间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司机才到桂尊园的门口。 “先生，到了，要进去吗？” 别墅区都是有专人守着的，其他人随意进不去，更何况是出租车，但是要是打过招呼，那肯定能进去。 “进去。”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别墅区比较大，步行不知道走多久。 司机将车开到了入口处，门岗拦了下来。 “你们是拜访的哪一家？有预约吗？需要做个登记。” 门岗大爷看向车内，看着还是一辆出租车，皱了下眉头。 “是我，戚大爷，好久不见。” 问云里把车窗摇了下来，看向门岗戚大爷笑了笑。 “问少爷？您回来了？” 戚大爷听到这声音一怔，等看到问云里的脸时反应了几秒钟。 “对，我回家一趟，麻烦大爷帮我开个门，等我到家他就出来。” 问云里微微颔首。 “好嘞，等着。” 戚大爷好像看到了坐在问少爷身边的男人，也没多想，都是大户人家的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摁了一下把门打开了，司机开车进去。 路上的时候，是问云里指路。 司机开车的时候都忍不住左顾右盼，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桂尊园的里面。 要知道，这里都是达官显贵，出门基本上都是开车，根本很少有人打出租，即便是打出租也很少能进去。 也可能是为了安全起见吧。 而且，听说在这个别墅区里面，还住着一些明星之类的，所以管的就更严了。 出租车进出一般也是需要登记的，除非是哪家的继承人说不需要，或者和戚大爷很熟，又是风评很好的人，才不会管。 司机顺着路绕了好几次，才到了一个一栋别墅的门口。 这栋别墅看着和其他的别墅有些不一样，似乎要更大一点，好像不光有前院还有后院，占地面积要广一点。 门口也没有什么牌子，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谁家。 把车停在门口后，问云里笑道：“在二十分钟内出去就行，不然戚大爷可能要问我。” “好的。” 司机点头，这边路不算特复杂，他还能找回去，就是在这里面不敢开太快。 “嗯。” 下车，学遂提着行李，看着眼前的别墅，心口像是堵着一样。 之前就知道学长家里很有钱，但是一直也不清楚很有钱是个什么概念。 现在他明白了，若是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他们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曾经是在底层挣扎，为了几块钱都要去打工的人。 而学长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未感受过什么是贫穷。 阶级的差距，他到这一刻才明白。 只是，他倒是没有多慌张，许是学长给了他太多的爱意，给了他太多的安全感，他根本就不会多想。 “放宽心，有我在。” 问云里怕学遂紧张，扭头看向学遂捏了捏他的脸颊，希望他能够放轻松。 “嗯，我本来也不慌，只要学长认定了我，那谁也别想把我们给分开。” 第222章 问南湾 学遂露出了笑脸。 问云里的手指用了点力，“想什么呢，你以为我爸会给你来一出给你多少万离开我的戏码？”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是不是脑补过多了。 学遂：“……” 他没这么想。 “行了，我去敲门。” 问云里再跟他扯下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他那个爹在不在家。 走到门口，他摁下了门铃。 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 男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走到了问云里的面签。 “月叔，好久不见。” 问云里笑了笑，月叔是他们家的住家管家，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不错，之前还是他父亲的助理，后来从助理变成了管家，负责家里的事情。 第266章 他和月叔很多年前就认识了，记得他几岁的时候，月叔还是他父亲的助理，等到他快十岁的时候，月叔直接住在了他们家里，成为了他们家的管家。 有些时候，月叔会帮他父亲处理公务，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处理家事。 那个时候，爷爷还没过世，家里没有管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最后就将月叔给留下了。 月叔不光是家里的管家，还是问氏集团的股东，虽然控股很少，但是每年的分红也不少。 这股份，是当年父亲转给月叔的。 月叔当时不想要，还在家里跟父亲吵了一架，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月叔同意了。 在他印象中，月叔一直对他都很好，他和月叔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要不是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可能还依旧住在家里。 “嗯，回来了。” 问云里上前一步拥抱了一下月叔，低声道：“他呢？” 他没叫爸，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过问南湾了。 问南湾，就是他的父亲，也是问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也是整个问家说一不二的人。 “先生有工作出去了，不在家。你是来见先生的？” 月叔忍不住多看了问云里一眼，这些年父子俩感情一直很差，他都以为少爷还得过个几年后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让他觉得，少爷是回来和先生重归于好的。 毕竟少爷年幼的时候，和先生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不是，我是来拿东西的。月叔，你不用跟他说我回来了，别耽误他工作。” 问云里沉默了几秒钟，看向月叔微微一笑。 虽然和他的感情不好，但要说完全不想见，似乎也不是。 “那你今天可不能走，不然我无法跟先生交代。” 月叔瞅了他一眼，不说没什么问题，但是走是肯定不能走的。 “我得在这里过一周呢，暂时不着急走，而且我还得给妈妈扫墓，我确实好久没回来了。”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他父母虽然离婚了，但是父母是有感情的。 两人离婚后，父亲也没有再娶，在母亲过世了以后，父亲还将母亲的坟墓迁到了聂川市。 他母亲的坟，就在爷爷的附近。 “确实，你可很久没回来了。每逢清明，都是先生一个人去扫墓。” 月叔知道父子俩的心结，叹了一口气。 心结得他们两个人自己去解开，他掺和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我不孝。” 问云里提起妈妈，眼眶微微发红。 是他对不起妈妈，明明说要保护好婉婉，可还是没保护好。 “行了，孝不孝看得是生前，而不是死后，人死如灯灭，这做的都是给自己看的。” 月叔拍了拍问云里的肩膀，“夫人生前和你的关系最好，别多想。” “嗯，先进去吧。” 问云里走到一旁拉住了学遂的手，看向月叔笑着开口，“月叔，这是我男朋友学遂，是我同大学的学弟，不过他学的是物理。” “月叔好。” 学遂乖乖巧巧地点头，他能看出来这个被学长称呼月叔的人，好像是学长敬重的人。 “好，很好。” 月叔一开始就注意到学遂了，只是被少爷一打岔就忘了。 他当然知道少爷出柜，倒也没觉得什么。 本来有些人的性取向就是天生的，没必要多说什么。 就是没想到，少爷居然直接带回家了，不知道先生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甚至担心先生会不会继续和少爷吵起来。 最开始知道少爷出柜的时候，还打过少爷。 说着几人一起进去了。 别墅很大，前院种着花，还有一些女佣在打理，看到两人的时候还愣怔了一下。 问云里是问南湾的亲生儿子，自然和问南湾长得有些相像，有些人看着管家月叔的姿态，就猜出了什么。 时隔很多年，问云里看了一眼家里的女佣，基本上有一大半都不认识，显然之前的女佣都走了，现在这都是新招来的。 在问云里往前走的时候，月叔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女佣们，沉声道：“穿着灰色大衣的，是先生的亲生儿子，也是问氏集团的继承人问云里，你们称他为少爷就行。” “好的，知道了。” 几个女佣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兴奋地看向问云里和学遂的背影。 关于问云里出柜一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女佣们知道问云里的身份时，就已经猜出了问云里身边的男人是他的男朋友。 问云里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拉着学遂上了二楼。 二楼靠东边的卧室，就是他的卧室。 学遂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别墅，整个别墅里的装饰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奢华，反而有一种低调内敛的大方。 白蓝灰的配色，让人感觉略微温柔，不会让人感觉到贫富差距过大。 “阿遂，这就是我的房间了。” 问云里笑了笑，拧开了门把。 他的房间没有上锁，是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打扫，何况他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 房间很大，一眼看过去，就让很很难不喜欢。 装饰是蓝灰色调的，房间里一尘不染，显然是定期打扫过，甚至在床上还有被单被罩，就好像他一直在这里生活，从未离开过。 第267章 第223章 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阿遂，你随便转转，我想睡会儿，明天我带你去看我妈妈。” 问云里从衣柜里找出睡衣，拿着进了浴室里。 “好，学长。” 学遂坐在床上，房间还有个阳台，一扇窗户，采光很好。 他和学长家里的卧室只有现在学长房间的一半，不过学长房间堆着不少东西，还有一个大型书柜，书柜上有很多书籍。 他扫了一眼，发现上面还有不少物理方面的书籍。 随手拿了一本下来，有些是大学物理，有些天体物理，还有些是专业应用类的物理书籍。 他知道学长是个学文科的，那是不是这些书籍是给学姐准备的？ 他记得，学姐是酷爱文学和天文物理学，那个时候学长还不认识他，他也没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所以不可能是给他准备的。 问云里洗了澡出来，就看到学遂坐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书，是一本应用物理学。 应该是大学方面才会用到的。 “这些是我之前发现婉婉喜欢物理买来的，后来才知道她喜欢的天文物理，这些就没用了，但是我也没扔。” 问云里是一丁点儿都看不懂，他在物理方面是一点天赋都没有，高中没分科的时候，物理成绩只能算得上中等。 “这本是我大二时学到的，但是好像老师讲解的，没有这本书更详细。” 学遂翻了几页，有些看不懂，却也硬着头皮多看了一会儿，确实还挺有趣。 主要是这本书是个全英文的原版，他看着有些吃力，很多单词都不认识。 “喜欢的话就带走。” 问云里扫了一眼。 反正现在除了阿遂，也没人能用到了。 “好，那我就拿走了，而且上面好多单词都不认识，我得查一查看一看， 真在国外学物理的话，英文授课，我得懂这些单词才行。” 学遂点头，也没提学姐，怕影响学长的情绪。 而且，他都已经知道了学长和他的父亲关系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还是希望学长能和他的父亲好好谈谈。 他不懂什么父爱母爱，但是这么多年学长从来不缺钱，还说过他父亲给他转钱这些事，就知道他的父亲其实很爱他。 这些他从未拥有过，却不想学长也失去。 学姐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人还是要向前看更好，这还是学长教给他的。 “那我先睡会儿，你接着看。” 问云里又翻了一下衣柜，眼神有几分复杂，里面有很多衣服都是新的，还是他的尺码，显然这么多年也有给他准备新衣服。 只是，他从未回来过。 他找了一套阿遂能穿的睡衣，还有新的内衣之类的，放在床边，低声道：“阿遂，你想洗澡的话，就进去，房间我反锁了，不会有人进来，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说完就躺在了床上，倒头就睡。 “好。” 学遂凝视着学长已经闭上的双眼，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这样的学长，感觉是真的乖啊。 * “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蓝灰色的房间门口，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好奇地瞅了几眼，嗓音奶里奶气。 那是个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公主裙，眼睛里好像噙着星星。 她长得很漂亮，粉嘟嘟的脸颊上有些肉肉的婴儿肥，每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上都有个小梨涡，特别可爱。 小女孩胆子似乎很大，说话也很有底气。 “在看书，你要进来吗？” 男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男孩在看向门口的时候，眉眼都染上了欢喜和温柔，声音都放轻了点。 似乎很喜欢门口的小女孩。 “可以吗？哥哥？” 女孩又问了一句，有些渴望进去。 “为什么不可以？” 男孩觉得有些奇怪，哑然失笑。 “妈妈说，房间是我们的隐私，得征求主人的同意才能进去，所以我要问问哥哥才行，哥哥让我进去我再进去。” 女孩笑嘻嘻地回答，手指扒拉着门框，眼睛里的渴求都快溢出来了。 “嗯，进来吧。” 男孩点头，朝着女孩招了招手。 男孩看起来比女孩大几岁，穿着一身小西装，坐在椅子上显得很端方，显然教养极好。 “好哦。” 女孩手指比了个耶，小跑着进了房间，走到了书桌的旁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哥哥。 “哥哥，你在看书，我也想看。”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男孩。 “来，坐我腿上。” 男孩伸手把女孩抱了起来，女孩比他轻很多，坐在他的腿上也不觉得重，就是看书不太方便。 “哥哥，我看不懂，你给我念好不好？” 女孩伸着头去看男孩手中的书，看了几秒钟脸上露出了沮丧，“好多字都没学过，哥哥好厉害，我好笨。” “笨什么，婉婉不笨，婉婉多聪明，哥哥厉害是因为哥哥比你大，哥哥早几年也和你一样的。” 男孩拍了拍女孩的后背，低声哄着。 “真的吗？” 女孩抬头看向男孩。 第268章 “当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男孩手指敲了一下女孩的脑门，失笑。 “哦，我就说我是哥哥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会笨，我很聪明的。” 女孩高兴地笑了起来。 “嗯，对，婉婉最聪明了。” 男孩跟着说了一句，他很有耐心，被打扰了看书也不生气，反而给女孩读起了书。 读了大概十几分钟，女孩似乎困了，趴在男孩的肩膀上睡着了。 “里里。” 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道男声。 一个男人站在了门口，男孩立刻看向男人，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男人点点头，眉眼含笑，走了进来，低声道：“婉婉睡着了？” “嗯，爸爸，你帮我把她抱回房间吧。” 男孩小声地开口。 “好。”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抱了起来，走出了门。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男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又看了一会儿书，刚刚的男人又站在了门口，敲了敲门，“里里，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爸爸。” 男孩点头。 第224章 噩梦 男人走了进来，最后蹲在了男孩的面前，温柔地笑道：“里里，你喜欢妹妹吗？” “当然，她是我妹妹，我当然喜欢她。” 男孩点头。 “那以后，让你永远保护她，可以吗？” 男人又问了一句。 “爸爸，这个不用你说，我肯定会保护妹妹的。” 男孩重重地点头。 “里里真乖，妹妹还小，她性格又比较软，所以我希望你作为一个哥哥，保护好她。” 男人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眉眼笑得温柔。 很快，男人就离开了，只剩下男孩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眉眼含着笑，心底默默地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 “哥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 “哥哥，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你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不是你的亲妹妹，知道了我是害死你亲妹妹的人的孩子，所以才不接我的电话。” “哥哥——”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耳边，问云里猛然从梦中惊醒，直接坐起了身。 “婉婉。” 他口中喃喃着，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恍然看了一眼周围，才意识到这里是哪。 房间的摆设有些许变化，但是正对门的书桌还是在原来的位置。 他凝视着书桌的方向，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软糯的妹妹在身边，天天古灵精怪的，偶尔来到他的房间门口偷瞄。 还有那个人，站在他们的面前，眉眼始终都含着笑。 而妈妈，则是在楼下准备水果，偶尔看看报纸，看看杂志，会教他们新的知识和礼仪。 他闭了闭眼，眼泪夺眶而出。 “学长，做噩梦了吗？” 学遂也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只是他不是很困，睡了半个小时就睡不着了。 他又拿起了先前看的那本物理书，没想到才吃力地看了一点点，学长就被惊醒了。 他看着学长的表情和额头上的汗水，就知道学长是做了噩梦。 这里毕竟是学长从小长大的家，可能在这里学姐曾经的痕迹很多，才会引起学长这样的做梦。 他知道，学长一直为当初没有接到求救电话而心怀愧疚。 他单手揽住了学长的肩膀，把学长的头摁在肩膀上，轻声哄着。 “学长，都过去了，没事了。” 死亡是最无力的事情，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么安慰着。 虽然这种安慰，没有任何的用处。 问云里没说话，只是侧过身，把脸埋在了学遂的颈窝里，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隔了许久，他才低声开口，“以前的时候，婉婉最喜欢来这里了，她喜欢很多东西，最喜欢的就是我，我喜欢看书，小时候她就喜欢坐在我的腿上，看那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后来她长大了一些，知道男女有别了，就拿个小板凳坐在上面，让我给她读。 再后来，她特别喜欢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无论在谁面前，都喜欢夸我，天天就是哥哥哥哥。 我参与了她的一切，我曾经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她，但是我没能做到，是我食言了。 她那么崇拜我，那么喜欢我这个哥哥，可最后打来的电话，我却没能接到，甚至连句遗言都没听到。” 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学遂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开口：“学长，学姐她那么喜欢你，她不会怪你的，你也别多想了。你是最了解学姐的，你想想她会生你的气吗？” “不会。” 问云里哑声回了一句。 他很清楚他的妹妹有多好，从小到大就算婉婉真的生气，最多一个小时她自己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他和婉婉都是情绪非常稳定的人，所以一直都很少生气，家里也一直很和睦，但是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那就不行了吗？学长，你该往前走了，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吗？” 学遂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心底叹了一口气。 第269章 就像他父母的事情，在他这里很难过去一样，学姐在学长这里也很难过去。 只不过，他们的悲伤各有不同罢了。 “我缓缓就好了。” 问云里换了个姿势，窝在学遂的怀里，也不说话，好像真的是在静静地缓一缓。 缓了十分钟，他才彻底平静。 这么多年，他其实很少在做梦了，尤其是小时候的事情，因为那样美好的一个家庭早就不复存在了，留下的是支离破碎的他。 妈妈和妹妹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没想到在回到这个家以后，他居然做梦梦到了小时候。 门突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谁？” 问云里看向门口，皱了下眉头。 “是我，先生回来了，少爷您要下去打个招呼不？而且，马上要开饭了。” 月叔的声音从门缝传了过来。 “我和阿遂马上下去。”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开口。 “好。” 月叔的声音渐行渐远，还有脚步声也渐远。 学遂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学、学长。” 他见外婆的时候，都没那么紧张，主要是之前好歹视频过。 可这位，他是完全没见过，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学长和这位的关系还不好，他有点慌张。 “没事，跟我走。” 问云里下了床去了趟卫生间洗了个脸，才拉着学遂的手，准备出门。 “学长，我这样穿不太合适吧，要不我换个衣服？” 学遂想到来的时候，好像也没带什么礼物，确实有些不合适。 主要是他基本上没走过亲戚，也没什么亲戚。 “没事，这是在家里，你穿的太郑重总感觉怪怪的。” 问云里皱眉，“何况你连床都睡了，穿个睡衣也没关系。” 他丝毫不在意，他认定的人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那……好吧。” 学遂看着学长的眼神，着实是拗不过学长，只能被学长拉着打开了门。 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保养的极好，脸上几乎没太多的褶子，戴着一个金边眼镜，手上正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工作。 第225章 失控的情绪 问云里和学遂手拉着手下楼。 隔着一段距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问云里身形僵滞了几秒。 他好像印象中，上次见面的时候大吵了一架，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因为只要看到他，他就会想到婉婉，想到妈妈。 即便妈妈和婉婉的死，都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 学遂察觉到了学长的情绪，捏了捏他的手，给学长勇气。 “没事，我就是好久没回来过了。” 问云里看向学遂安抚地笑了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拉着学遂站在了茶几旁边，淡淡道：“爸。” 再怎么样，这也是他的父亲。 “嗯？” 问南湾一怔，猛然抬起了头，在看到问云里的时候眼睛微微发红，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嗯。” 他又觉得不妥，抿唇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 问云里的神色很冷淡，可离得近了，才能看到男人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他走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却有了，时间都过这么久了吗？ 他有些恍然，好像距离妈妈过世也有快十年了吧。 “还知道回来。” 问南湾冷哼了一声，视线投射到学遂的身上，多睨了一眼。 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出柜，却没想到真的带个男人回来。 “这是我家。” 问云里很想多反驳几句，可盯着问南湾眼角的细纹，到底是说不出来，只是给问南湾介绍了一下，“爸，这是我男朋友学遂。” “伯父好。” 学遂舔了下唇瓣，略微拘谨地跟问南湾打招呼。 他本来以为伯父是个很威严的人，结果没想到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好。” 问南湾淡淡地点头，又睨了一眼问云里，“还知道带给我看，我不反对你们。” “您也反对不了。” 问云里微笑。 问南湾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小兔崽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啊。 “先生，少爷，该吃饭了。” 月叔看到两人的气场有些剑拔弩张，赶紧笑着开口。 “嗯，吃饭。” 问南湾站起身，往客厅那边走，他的视线一直在看问云里，看看他这些年的变化。 问云里不是没察觉到父亲的眼神，他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就干脆不说话。 坐在餐桌上，问云里坐在他以前会坐的位置上，而学遂则是坐在曾经婉婉的位置，问南湾坐在问云里的对面。 很快，菜就端到了桌上，问南湾扫了两人一眼，看颜值还挺般配。 他多瞅了一眼学遂，淡淡道：“你看着比里里小。” “我比学长小五岁。” 学遂点头回答，伯父问不回不礼貌。 “那还挺小的。” 问南湾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自然能看出来问云里的认真。 第270章 里里从小就是个重情义的，他不希望有人伤害他的儿子，年龄小心性不定，万一以后分手了，里里…… 他看向学遂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眸底闪烁着探究之色。 学遂刚拿起筷子，身体就僵硬住了，他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具有压迫性的眼神。 他一开始还觉得伯父是个很温和的人，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学长。 “爸，你别吓唬他，他胆子小。” 问云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场，抬眸睨了问南湾一眼，神色噙着点无奈。 “不是？我就看一眼，还不让看了？你男朋友就这么金贵？” 问南湾有点想揍孩子，他就多看一眼，还不让看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吃饭吃饭。” 他不想再饭桌上吵架，还有这么多年学习法律的生涯，让他的情绪都更加稳定了。 “好。” 问南湾也没再问什么，三个人吃饭几乎就跟默剧一样。 午餐后，问云里拉着学遂就想上楼，经过这么多年的分离，他早就和问南湾无话可说了。 他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说些什么。 “这么着急上楼做什么，既然带男朋友来了，要不要坐下聊聊？” 问南湾看着问云里拉着学遂着急离开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拧得很紧。 “聊聊？” 问云里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看向他，“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都行。” 问南湾抿了下唇瓣，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来，聊聊。” “好。” 问云里也不想反驳，就拉着学遂坐在了沙发上。 刚好，坐在问南湾的对面。 “你想问什么？问我这些年的生活？还是问我还恨不恨你？还是什么？” 问云里轻嗤了一声，“我妈怎么去世的，你没有数吗？婉婉怎么死的，你没有数吗？” 他的语气和说话有点尖锐，让学遂忍不住侧目。 和学长相处这么长时间，学遂很清楚学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来没见过学长这么像个刺猬的模样。 “问云里！” 问南湾直直地看向问云里，语调陡然拔高。 “对不起。” 问云里缓过神，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我刚刚情绪不稳定。” 他不该这么说的。 或许婉婉的事情，父亲没有什么愧疚之心，但是妈妈的去世，父亲一定很伤心。 毕竟即便是到现在，父亲都没有再娶，两人之间的情谊，或许他不能理解，而且他也不能理解，当初为什么直接就离婚了。 问南湾骤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站在他面前跟刺猬一样的少年，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现在少年长大了，倒是有些进步。 他沉默了良久，低声道：“没事。”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比你小五岁，还在上学吧。” 他又问。 “我和学长同校不同院，我学物理的，已经大四了。” 学遂抿了下唇瓣，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嗯，挺好。” 问南湾想了想，记得里里上的是江安大学，那个大学物理系和法律系都很热门，分数都很高。 能够考上，就说明了优秀。 “你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妈妈？” 他又说了一句。 “明天我就带阿遂去见妈妈，外婆很喜欢阿遂，我想妈妈也会喜欢。” 第226章 难不成学姐没死？ 问云里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唇角漾起了笑。 “你已经带他去见过你外婆了？” 问南湾一怔，能让妈喜欢的人，看来人品应该没话说。 妈看人还挺准的。 “嗯，之前知道我找了对象，外婆就想看看，所以跟外婆视频的时候，让外婆见过。前段时间，外婆来市里看我，就见过面了。”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他说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爸掺和他的感情。 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这辈子除了阿遂他谁都不要。 “好，我知道了。” 问南湾听出了他的意思，淡淡道：“你外婆喜欢的人，你妈妈确实也会很喜欢。” “嗯，我既然回来了，肯定是要去看看妈妈的。” 问云里笑了笑，又问了一句，“你这几年还好吗？” 他几年都没有回来过，能够看出来父亲老了一些。 “还好。” 问南湾感觉他们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聊。 明明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算了，你回去吧。” 他摆了摆手，“去休息吧，晚点再聊，我下午还有个会，我去睡会儿。” 他站起身，步伐略微快一点地往楼上走。 只剩下问云里和学遂坐在沙发上。 “学长，我们也上去吧。” 学遂捏了捏学长的手，叹了一口气。 “好。” 问云里点头，两人并肩上楼，就是在楼梯口的时候，月叔叫了他一声。 “少爷。” “怎么了？” 问云里看向月叔。 “先生他……” 月叔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有些为难。 “他怎么了？” 第271章 问云里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您，您要是想知道，可以在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去一趟书房，可能会有你想要的答案，无论是夫人还是大小姐。” 月叔叹了一口气，父子俩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问云里眸光一凝，眯了眯眼。 他确实有怀疑过一些事情，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他找到的所有证据都证明了都是父亲的问题。 有怀疑过，可证据摆在眼前。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您作为先生的儿子，应该清楚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叔拍了拍问云里的肩膀，“先生的书房里有很多东西，您只要想就能看见，就能知道。” “好，我知道了。” 问云里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回到房间里，学遂看着学长紧皱的眉头，低声道：“学长，别多想，到时候去了伯父的书房就知道了。” “好。” 问云里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 下午，问南湾要开会，出去了。 听到动静，问云里和学遂从房间里出来。 书房是在西边尽头的位置，问云里拉着学遂走到了书房的门口。 “阿遂，这里就是书房了，你陪我进去好不好？” 问云里低声喃喃。 月叔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不会管他进书房这件事情。 “好。” 学遂点头，他想学长肯定想让他陪着。 问云里拧了门把，结果没打开。 “上锁了？” 学遂一怔。 “以前这书房都是不上锁的，现在怎么上锁了。” 问云里皱眉，难不成是丢过什么东西，还是习惯性？ 他记得爸爸的书房里有不少文件，这些文件都很重要，但是家里当时没那么多佣人，且文件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 现在直接锁书房了？ “那怎么办？学长，要不你直接找伯父问？” 学遂又使劲地拧了门把，进不去。 “他要是真有心隐瞒，我问不出来的。” 问云里摇头，“我知道他钥匙可能放在哪的，去他房间里。” “好。” 学遂跟着学长去了问南湾的房间，门居然还有密码锁，问云里猜了猜就打开了门。 很快，他在一个小拐角处下面找到了钥匙，那基本上是个死角，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 “你怎么知道这钥匙在这的。” 学遂觉得惊奇，一般人谁能想到这钥匙会在这个地方。 “这是以前妈妈会放的地方，只有我们一家四口知道，家里的房间尤其是我们的房间，打扫会有专人在场，所以不会有人动那个位置。” 问云里笑了笑，拿着钥匙去书房打开了门。 书房里，堆着各种文件，光线很好。 “你帮我找，我爸的文件喜欢放在文件袋里，尤其是有关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的，都会放在一个文件袋里。找这边这个书柜，那边的书柜都是公司的文件。” 问云里扫了一眼，就区分了哪些是公司的，哪些是私人的。 也难怪锁书房的门会上锁，这些文件都是直接放在书柜里的，保险箱也还在，但是似乎没怎么用过。 “好。” 两人打开柜门，开始挨个找。 翻了十分钟，学遂看到了一个文件袋。 “学长，这个文件袋上没有写是关于什么的，其他文件袋上都写了，是不是这个？” 他转过身，看向学长。 “什么都没写？” 问云里皱眉，垂眸看向文件袋，还真的是什么都没写。 “给我看看。” 他把文件袋拿了过来打开，结果发现居然是一份遗嘱。 顿时，他脸色微变。 “怎么会是遗嘱，该不会伯父的身体？” 学遂脸色也变了，他无法想象是什么情况才会写遗嘱。 问云里没回话，只是翻了一遍，遗嘱上写着把股份传给他，等翻到第二页，也是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怔住了。 -将我名下百分之二的股份，传给我的女儿风婉青 看到这一行，他不敢置信，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 他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怎么可能？” 上面的时间，是在五年前。 五年前的时候，婉婉早就已经死了啊。 爸怎么会立这样的遗嘱。 “五年前，学姐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学遂也看到了时间，瞳孔微缩，“难不成学姐没死？” “不可能，当初做了dna鉴定的啊。” 问云里喃喃自语，又倏然想到dna鉴定，只是一个小拇指，而且并没有找到婉婉的尸体。 “那这份遗嘱是怎么回事。” 第227章 怎么会是这样？ 学遂觉得大概率还是有问题，不然不可能准备这样一份遗嘱。 “不知道，难道婉婉真的没死？” 问云里从心底涌现出狂喜，婉婉要是没死的话？ 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打开通讯录就停住了。 “学长，你是想给康巡学长打电话？” 学遂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是他知道学姐和康巡学长是一对儿，虽然没能正式在一起。 第272章 “不能打，现在还不确定婉婉是不是还活着，巡子痛苦了那么久，万一婉婉并没活着呢？” 问云里意识到这点，又摁灭了手机。 “接着找，既然有遗嘱，那肯定还有其他的，接着找一定能找到。” 他把遗嘱放在一边，就又去翻书柜里的其他东西。 许是月叔提前打过招呼，二楼并没有佣人过来，方便他们继续寻找。 又翻了一堆，问云里找到了一个文件袋，文件袋上就写了一个字——问。 莫名的，他就觉得这个文件袋里面可能装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学遂发现学长的动作停了，顺着是视线看到了文件袋上的字。 问，指的是问家的问，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问云里深吸了一口气，把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些照片，还有装订好的文件。 在看到第一行的时候，他就愣怔住了，以为这份文件和婉婉有关。 实际上，也确实和婉婉有关。 应该说，和婉婉的亲生父母有关，这个文件是一份调查档案，调查的是他的亲生妹妹。 他坐在椅子上，一页一页地翻，等到快要翻完的时候，脸色几乎煞白。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是这样？ 学遂站在旁边，也跟着看完了所有文件，他看着几近崩溃的学长，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闭了闭眼，有想过可能有误会，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良久，问云里嗓音沙哑，“阿遂，把它们都放回去吧，其他的不用找了。” 也没有必要再找了。 “好。” 学遂把文件都放回文件袋里，放回了书柜里。 把钥匙放回原处，都收拾好才回了房间。 刚进卧室，问云里就倒在了床上，一言不发，他的世界几乎接近于崩溃。 他有想过为什么他的父亲情绪会突然变成那样，却没想到原因会是这个。 “学长，别多想，你并不知道这些。” 学遂觉得用任何语言去安慰都很苍白。 “晚上的时候，我就不下去吃饭了，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公墓，我带你去看我妈妈。” 问云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苍白地笑了笑，他侧过身，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就只瞒着他。 学遂知道，这件事情对学长造成了很沉重的打击，文件上看到的，和学长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或者说，这可能是学长的家人故意隐瞒学长的。 在没看到这份文件之前，他确实觉得学长的父亲做的有些过分。 可看过了以后，却又觉得正常了，有些人真的可能生来就是原罪。 这种说法有些过于残酷，可事实上就是这样。 学姐对于学长一家人来说，就是原罪，可这件事情只有学长一个人不知道。 楼下，月叔抬头看着少爷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知道了。” 不知道不行，知道了还是不行，先生的精力越来越不好，他还是希望少爷能够回聂川市，才私自做了这个决定。 少爷如果想知道的话，明明是可以知道的，只是他直接给先生定了罪，所以不曾真的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知道少爷晚上或许不会下来吃饭了，干脆就让佣人提前做了饭。 先生晚上才会回来，到时候少爷不来也不会发现什么，就说当时吃过了就行。 问云里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明明他根本就不怎么困，却还是睡着了。 可能是这些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来气，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学遂怕学长的情绪崩溃，也说不出什么话，就从身后抱着学长，安抚着他。 晚上，问云里提前就吃了饭，躺在床上，眼神呆怔。 学遂则是跟着下去吃了饭。 饭桌上，只有问南湾和学遂两个人。 “里里呢？” 问南湾已经从月管家的口中知道了他在楼上，但看到学遂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学长身体不适，所以提前就吃了饭，现在在上面睡觉呢。” 学遂略微拘谨地回答，他在没看到那份文件之前，他还觉得学长的父亲有些凶。 可看过了之后，才觉得学长的父亲其实内心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 问南湾惊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楼上的位置。 “没事，可能是换季有些感冒，不太想吃饭，就让人提前做了饭，伯父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学长。” 学遂笑了笑。 “你照顾？” 问南湾听到这几个字，眯眼看向他，眉眼有些冷。 “对，我是打算和学长一辈子在一起的，当然是我照顾学长。” 学遂肯定地回答。 “你才21岁，你就这么肯定这辈子就里里了？你还有那么多风景没有看过，就确定绑在他身上了？” 问南湾质疑地开口，深沉的眼瞳直勾勾地看向学遂，有那么一丝压迫性。 “学长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也是我爱的人，我不是一个会见一个就心动的人，跟学长在一起，追求学长，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第273章 学遂沉声开口，眼神很坚持，看向问南湾笑了笑，“伯父，您作为学长的父亲，应该很清楚学长是个多么好的人，他这样的人，本身就值得很多人喜欢，值得被爱，不是吗？” 作为学长的父亲，可能就是知道学长的真实性情，才会选择没有告诉学长。 只是学长自己钻了牛角尖。 而且，这个家或许在知道的那一刻，是对学姐有过怨恨的。 没有办法，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放在他的身上，也一样。 第228章 事情的真相 学姐确实从始至终没有过错误，但这已经不是有没有错的问题了。 问南湾被他的话一哽，隔了几秒钟，还是点头，“嗯，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里里是个多么好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彬彬有礼，为人温柔谦逊。 就好像他比同龄人早熟很多，也基本上没有过叛逆期。 “所以，这很正常，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我不需要更好的，也不需要看更好的风景。他是我眼中如阳光般温柔又炙热的人，在街角屋檐下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我曾经跟着朋友爬过一座山，在山顶的时候，许愿学长会喜欢上我，我的愿望实现了。” 提起学长，学遂的眼底盛满了温柔，如果问云里在，都会觉得震惊。 这是他从未看到过的眼神，他甚至有些时候觉得这样的眼神不会出现在学遂的身上。 “在我向学长告白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临了，他又补充了这一句。 问南湾怔然，他当然能够听出来学遂话语里的意思。 因为他曾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是里里。 他会一直陪着里里，绝对不可能放开里里的手。 沉默了良久，问南湾低笑，“不愧是里里喜欢的人，你很通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一点和里里一样。” 里里也是，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当然，学长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甚至给我指引方向，他告诉我我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我又怎么会辜负学长。” 学遂微微一笑。 “你看起来，不太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 问南湾倏然说了这句话，他觉得一个21岁的孩子，不会这么通透到让人有些心酸的程度。 “但我实际上确实才刚过21岁几个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如果我没有那么坚定，学长或许也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学遂笑了，他的眉眼平和，乍眼一看有些像以前的问云里。 “我虽然是里里的父亲，但是这些年也没怎么关注他，只是偶尔查一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凝视着学遂，问南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初里里去了魏苗市上学以后，就很少回家了。 那个时候，他似乎经常去一个地方看一个人，他雇佣保护里里的保镖，在暗中有拍过一张照片。 如今一看，那个少年，好像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 “什么？” 学遂皱眉，怎么感觉伯父话里有话。 “你们感情上的事情，我不便插手，所以我就不多说了，该知道的你会知道的。或者，你可以去问问里里，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 问南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弯了弯，“你上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好，伯父，那我就先上去了。” 学遂刚好吃的差不多了，把碗筷放下就转身上了楼。 身后，问南湾凝视着学遂的背影，低低一笑：“果然年少时喜欢的人，没那么容易遗忘。” 差了五岁，里里居然就等了这么久。 学遂也觉得他先喜欢的里里。 * 问云里洗了个澡出来，一边看一些丁郭阳针对案子的调查结果，想要把看到的那个文件给遗忘在脑后。 只是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遗忘。 学遂上楼以后也没说话，就去洗了个澡出来，上床把学长抱在怀里，低声道：“学长，明天早上，我给伯母买什么花呢？” 他知道学长对伯母的感情非常深。 “我妈妈喜欢向日葵，买向日葵吧。” 给母亲扫墓都喜欢买康乃馨，但妈妈喜欢向日葵。 “好，那就买向日葵，我也很喜欢向日葵。” 学遂感觉他一开始就像个向日葵，而学长是他的太阳。 “嗯。” 一晚上，问云里辗转反侧，不太能睡得着，他无法想象妈妈当初有多煎熬。 他还跟爸置气了这么久。 早上八点多，问云里就起床了，他眼底微微发黑，从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两人吃了早餐后，就一起去了公墓。 路上，买了点水果和两捧向日葵。 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出了太阳，却还是能感受到风很寒。 顺着阶梯往上爬，很多年没有来过，问云里却依旧记的很清楚，站在妈妈的墓前，他发现很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扫墓。 他想，可能是爸，爸其实很爱妈妈，就是…… 墓碑上的照片，是他妈妈结婚后单独拍摄的照片，很漂亮。 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眶不经意就红了。 第275章 他毕竟是湛家人，以前也经历过绑架这种事情，知道有些人为了绑架，会使出各种各样奇怪的招数。 “那……有没有可能是拐卖？” 卞清陵想起云里调查的案子是拐卖，而且村子里之前失踪过三个人。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是村头葛家新娶的儿媳妇，一个村西边张家的小孙子，还有一个是二十三四岁的青壮年，是葛家来走亲戚的亲戚。 这三个人都是落了水，之后没了踪迹，最后被判定为死亡。 因为水是活的，所以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只打捞到一些破布衣服，能够看出来这些衣服是他们的。 这些人失踪的时间不一，放到现在最小的小孩子，也有二十岁了。 以前他没当回事，现在总觉得有问题。 “给云里去个电话，让云里找人来这边调查一下吧。” 湛飞仰觉得拐卖也不是没可能，云里查的案子现在跟全国都有关系。 万一刚好跟这边也有关系呢？ “好。” 卞清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问云里去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拉着湛飞仰的手，低声道：“飞仰，我们回去吧，可能是之前被推下去过，我站在这有点发怵。 “好。” 湛飞仰拉着卞清陵回了家。 而问云里接到电话后就警惕了起来，因为之前根据调查，梁勇业的小叔，犯罪集团主要人员之一的梁全恩，曾经有在聂川市出现过。 当时他没多想，因为聂川市太远，就算是调查，也不能越级，只能说和聂川市的警方合作。 但是仅仅凭借他们说的话，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在聂川市也调查不出什么。 倒是有一点，如果他亲妹妹是被拐卖的，那么……是不是他正在调查的犯罪集团？ 还有，绍虹俱乐部的卡，是爸寄给他的，说是给他用。 难不成爸也盯上了梁勇业？ 他不太确定。 学遂并不清楚学长调查的案子的具体细节，他只知道是关于拐卖的。 甚至于他还算是半个受害者，要不是学长来找他，可能现在他还在奥西国愁着怎么回国内呢。 等挂断了电话，学遂低声问：“学长，你要跟伯父聊聊？还是？”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那肯定要聊聊，我也想知道婉婉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问云里还是惦念着他的妹妹，这么多年的感情啊。 第230章 只是一个幌子 “好，那需要我陪吗？还是你自己去？” 学遂松了一口气，愿意去聊聊就说明学长真的已经开始逐渐放下这些年的钻牛角尖了。 “我自己去，阿遂你等我回来。” 问云里抱住学遂，踮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眉眼含笑。 “好。” 学遂点头，又去书柜上抽出一本物理学的书籍去看。 等回去后，他还要继续学英语，尤其是一些专用词汇，看着就头疼。 问云里出了房间，径直走向书房，在门口他敲了敲门：“叩叩叩——” “进。” 里面传来了问南湾的声音。 问南湾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抱着一份文件在看。 他以为是月管家，也没多想。 “爸。” 耳边传来了问云里的声音。 “里里？” 问南湾一怔，抬眸看向他，他戴着眼镜，把眼镜给摘了下来。 那双深邃的瞳孔里，闪烁着复杂和睿智，他笑了笑，“终于想到要跟我聊聊了？” “爸等我很久了吧。” 问云里低笑。 “坐沙发上吧。” 问南湾站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想聊什么，是婉婉的事情，还是？” 他看向问云里。 他的书房，他很清楚，昨天晚上进了书房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有人来过。 在这个家里，知道钥匙并且敢进来的人，就只有里里。 并且他还翻了一下书柜，果然有两份文件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他就知道里里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还有件事，里里并不知道。 “都有。” 问云里神色认真，“爸，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想当初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妹妹的事和梁勇业有关系吗？” 他说的这个妹妹，指的是亲妹妹。 “嗯？” 这个问题太过突兀，还给了具体的名字，问南湾的脸色微变，“谁告诉你的？” 里里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月管家？ “不是谁告诉我的，您知道的，我现在是一名检察官，我手上调查的其中一个案子，和梁勇业有关。甚至前段时间，阿遂被拐到了奥西国，还是我亲自去了趟奥西国，才将人给带回来。” 问云里如实开口，案子的细节不能透露，但是案子还是得说。 不然爸不可能告诉他任何东西。 他了解爸，就像爸了解他这样。 根据刚刚爸说的话，他就知道这件事情真的跟梁勇业有关。 “是这样吗？” 问南湾眸底染上了深沉，更多的是怒火。 “对，而且飞仰，你知道的，湛家的那个，他给我发消息说，清陵奶奶家那边好像有出现过失踪的事情，甚至清陵本人还曾经差点消失在小河里，我猜想那个位置可能有犯罪集团的踪迹。 第276章 还有就是，绍虹俱乐部的会员卡，是您寄给我的，偏偏绍虹俱乐部是梁勇业投资的产业，甚至和犯罪集团有关。 加上妹妹也是被拐卖的，我猜想爸您应该也调查到了梁勇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另外，我在奥西国的时候，发现居然有我们家的酒店，这很奇怪。 虽然我们家的酒店，在很多国家都有，但奥西国不是发达国家，甚至还过于贫穷，在那个位置建立一家酒店，我想不到能赚钱的地方。” 问云里越想越觉得其实爸爸给他露出了很多破绽，只是以前他没关注过，何况他也不知道妹妹的事情。 在过去，梁勇业在他的印象中，就只是一个三十多岁会投资的有钱人。 要不是冯家灭门案，根本就查不到梁勇业的头上。 更不可能知道现在的这些事情，甚至也无法将他们完全结合在一起。 问南湾知道里里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听下来就知道他其实暴露了很多。 现在的里里已经长大了，可以知道这些事情了。 他点头：“没错，当初你妹妹出生的医院，是一家三甲私立医院，那家医院有梁氏集团的股份，后来我顺藤摸瓜调查了很长时间，几乎可以确定和梁勇业有关。 另外梁勇业行踪不定，却又渴望和问家交好，我有想过他们把你妹妹掉包弄走是为了拿捏我和你妈妈。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好好照顾你妹妹，可事实上没有。 因此，我猜测可能是他手底下的人想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所以才把你妹妹和婉婉掉了包。 可即便如此，若不是因为梁勇业弄了个犯罪集团，也不会出现拐卖这种事，所以我就一直调查，这也是你妈妈的心愿。 我确实很怨恨她的父母，对她当时我也生不出喜欢的情绪。 而你妈妈的情绪几近崩溃，后来因病去世，事实上并不是因为什么出轨外遇，知道了婉婉不是我的孩子。 是因为你妈妈悲伤过度，当时调查的时候太明目张胆，为了隐藏这件事情，才弄出了个离婚的假象。 我和你妈妈也确实离婚了，我知道梁勇业会查。 至于婉婉，她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妈妈在知道她的身份后，虽然很痛恨，却也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她在学校里的遭遇，确实是我的错，我当时口不择言，那个时候我不想听到关于婉婉的任何消息，才说了那番话。” 问南湾并没有多少愧疚之情，有些话说父母债子女偿，也不是没有原因。 再怎么样，婉婉都在问家生活了十几年，在问家当着他们的小公主。 “婉婉是个好孩子，你既然看到了我的遗嘱，就应该知道她没死。” 在问云里不敢置信的表情中，问南湾又告诉了他风婉青还活着的消息。 问云里怔然，“是这样吗？我就说你和妈妈的感情这么好，怎么会突然就因为婉婉离婚了。” 居然只是为了让梁勇业放下戒心。 “嗯，至于婉婉你不用找，她是个好孩子，当年那件事，她确实差点就死了，但她找到机会潜入了犯罪集团，并且给我发了消息，我们家的酒店在奥西国就是这个原因，婉婉现在还是奥西国我们家酒店的负责人。” 第231章 一堆资料 问南湾想到风婉青，抿了下唇瓣，说喜欢也谈不上，但他承认婉婉是个好孩子。 “那婉婉是不是在酒店旁边买了一个宅子？” 问云里怔然，想到了当时在奥西国帮助他们的人。 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婉婉？ 关键是阿遂给了婉婉他的手机号，如果婉婉想联系他，肯定能联系上。 他的手机号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分明就是婉婉不想联系他。 “有可能，为了配合她，那边的收入都是她的，还好那边不算赔钱，所以梁勇业也没太过注意到，当初我还有一笔生意是在奥西国，他没生疑。” 问南湾只接收消息，他也问过婉婉怎么样，只是婉婉并不回他。 可能是心怀愧疚。 “行，我知道了，那可能帮助我们的人，就是婉婉。她在酒店的附近买了个房子，然后就是为了救其他人弄了个能够翻墙进去，并且可以求助的房子，里面有衣服地图手机逃跑路线等，之前我还好奇怎么会有这么个房子，现在我知道了。” 问云里苦笑，他曾经距离婉婉这么近，却完全没有感觉。 “你现在想问梁勇业的事情，是想让我配合你们？” 问南湾一直都想弄垮梁氏集团，也想把梁勇业送进监狱里。 “不，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掺和进来会很危险，我们已经调查到了很多东西，所以我们现在基本上就差临门一脚了。” 问云里沉声开口。 虽然很多线索还没有完全串联上，但只要能查到其中一个重点，就能够串联整个案子。 他不想爸爸也陷入危险之中，在奥西国的时候，明显能看到梁勇业的人有枪。 既然有枪，就证明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危险，而且那么大的犯罪集团，万一梁勇业想要灭口雇凶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你让我不要参与，那我就不参与，还有我调查到的一些资料，全部都给你，既然政府都已经查到这里了，刚好都交给你们。” 第277章 问南湾淡淡一笑，他就里里这一个儿子了，还是不拖里里的后腿了。 “嗯，好，谢谢爸。” 问云里见爸不钻牛角尖，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刚刚好，不然他还要顾及到爸爸的安全。 “用不着谢，我信任我们的祖国，也信任你，我相信你能将梁勇业绳之以法。” 问南湾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从书柜里找到了一个文件袋，“你想要的资料，都在上面了，你就在书房里看，暂时不要带出去，怕不安全。” 这份资料，他也不敢往外拿，因为涉及到很多梁勇业的事情，要是梁勇业知道的话，指不定会杀人灭口。 而且，这份资料，他就只有一份纸质版和一份电子版，电子版让他藏起来了，就是为了安全起见，万一这份被人知道销毁了，还有另外一份能用。 “好，谢谢爸。” 问云里笑了笑，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桑绪鸣去了个电话。 “问检？” 桑绪鸣一怔，不明白为什么突然给他打了电话，问检不是跟着他朋友回老家了吗？ “是我，桑队，我又发现了其他的线索，你现在立刻带着丁郭阳和钟蝶来聂川市，把你的航班发给我，我会让人去接你们，记得穿便服。” 问云里眼底闪烁者暗光。 如果算起来的话，妈妈算是间接被梁勇业害死的，所以他必须要将人绳之以法。 “好，我们订最近的航班飞过去。” 桑绪鸣眸色一凝，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桑队？” 丁郭阳看到桑队的脸色，皱了下眉头，难不成又有什么新的线索出来了？ 可他调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调查到什么线索，还觉得这个案子可能要继续变成僵局了。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聂川市，问检说在聂川市调查到了线索，让我们立刻过去。” 桑绪鸣言简意赅。 “问检？那问检肯定调查到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可能让我们现在过去的。” 钟蝶对问云里还有一点了解，知道问检是个工作为重的人。 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不可能让他们立刻过去。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很重要，你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我现在订机票，然后机场会合，时间我会发给你们，你们要注意时间。” 桑绪鸣拿出手机订机票，最近的他们能来得及的，就是下午两点的。 “下午两点的机票，一点十分在机场门口见。” 他确定了时间，几人一起出了门。 此刻，问云里还在看手上的资料，这些资料让他非常震惊。 没想到他们没能调查到的东西，却让爸爸调查的很清楚。 甚至对于犯罪集团，爸爸可能了解的比他还多。 也是，爸爸在接近十年前就开始调查了，可能自从知道婉婉不是亲生女儿的时候，就在摸索着调查幕后真凶。 现在能够调查这么多东西，也很正常。 可手上的这些东西只是资料，并没有确切的罪证，也难怪爸爸没有将资料寄给警察局。 从这份资料里，居然还有不少案子都跟梁勇业有关，甚至是飞仰他们那个村子里，就有发生过失踪拐卖的事情。 一开始，飞仰他们可能只是怀疑，现在看了这些文件，基本上可以肯定有关。 在村子里的那条河，但凡是掉下去的，除非是村子里常年居住的人以外，基本上掉下去的人都没了。 没了不是代表死了，而是代表连尸体都找不到，最后被判定了死亡。 也不是没人闹过，但是说是失踪，又找不到人，说是死了，也找不到尸体。 最后就只能失踪超过多久，被判定死亡。 根据飞仰他们说的是三个人，但是从文件上来看，至少有十个人失踪了。 而且，这些人都是外来人口，要么是远嫁过来的，要么是嫁过来生下的才几岁的孩子，反正基本上都不是本村人。 也可能是本村的人都认为那条河邪门，就不敢接近那条河。 所以失踪的是外人，或者是不听话的孩子。 第232章 桑队一行人来聂川市 确定了那条河有问题，问云里打算等桑绪鸣来了以后，他们一起去那个村子。 暂时，他们不会跟本地的警局合作，因为即便是有这份资料，但是有些东西太过久远，也不能完全扯上关系。 甚至有些案子已经结案了，现在再翻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他先和桑队他们调查一下，再决定和本地的警局合作。 毕竟有他爸在，指不定警局调查的东西还没他爸调查的细。 把资料看了一小半，就已经到中午了。 “学长，吃饭了。” 学遂在伯父默认了以后，立刻去书房叫学长。 “来了。” 问云里面色严肃地将资料放下，才出了门。 “学长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学遂光看学长的脸色，就大概猜出了什么。 “案子有进展了，但是飞仰那边还得调查，估计我们要在这边呆半个月左右，到时候你先回去吧。” 问云里想到阿遂还有工作，以及他花钱报的英语班，如果英语水平不够的话，也是无法留学的。 第278章 “好，我回头也跟你们去一趟飞仰哥他们那个村子吧，就当是游玩，人越多越看不出什么不是？” 学遂主要还是不放心学长，他得跟过去看看再说。 这个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学长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不过，这是学长的信仰和理想，他只会支持。 “好，到时候就当是去看朋友，在村子里也能住下。” 问云里拉着他的手，拿钥匙将书房的门反锁才下了楼。 那些文件不是闹着玩的，得等桑队过来以后，让他们看看再说。 为了安全起见，晚上他们可能要讨论这个案子，到时候直接在家里住，反正也不是住不下。 下了楼，看到月叔，问云里叫了一声，“月叔，准备四间客房，晚上有客来。” 他差点忘了霍飞，不知道桑队有没有叫霍飞，又给桑队发了条消息过去。 桑队只告诉他，降落的时间是在四点，估计四点半左右去接机刚刚好。 “好的，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月叔一怔，微微点头，“对了，少爷朋友过来的话，要不要去接机？” “去，四点下飞机，总共四个人，然后你把司机的手机号给我，我给我朋友把手机号发过去，到时候打司机电话。” 问云里觉得就算是给导航也费劲，还不如让人去接。 “好。” 月叔立刻去安排了。 坐在餐桌上，问南湾刚刚听得很清楚，沉声道：“是你的同事？” 他之前就听到了里里打电话，能够过来的，应该是里里的同事。 “对，一个是我助理，一个是痕检科的刑警，一个是刑侦支队的队长，还有个学计算机的刑警。” 问云里笑了笑。 “行，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问南湾并不放心里里一个人去那个村子，哪怕湛飞仰和卞清陵也在。 “爸，放心吧，明天阿遂也跟我一起去，您在家等我消息就好。” 问云里淡淡一笑。 从他们交谈到现在，他们的感情好像就在一瞬间好了。 学遂眉眼染上了笑意，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学长，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柔又炙热。 吃完饭以后，问云里接着回了书房，继续看文件。 他以为爸爸只是调查了梁勇业旗下的一些犯罪产业，没想到梁勇业所有可能持股且很多人知道的企业，爸爸全部都调查了。 有些企业在全国各地，每个企业的问题都被爸爸标注了出来，甚至还写了可能性。 他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爸爸真的很敏锐。 让他比较在意的是绍虹俱乐部。 还被爸爸画了圈。 听到脚步声，问云里抬眸，就看到爸爸送来了一杯牛奶。 “看这么久了，歇歇吧。这些文件要想看完，还得很长时间。” 问南湾把牛奶放在桌上，看着里里这么忙碌，有些心疼。 “好，谢谢爸。” 问云里把牛奶喝了以后，站起身走到问南湾的面前，眼眶微红，“爸，对不起。” 他是爸的儿子，应该相信爸的，也相信爸妈的感情，当初怎么就会这么想呢？ 这么多年，从未回来过，可卡里的钱就没少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他打钱。 他从未在意过，甚至想着这些钱就当是妈妈打来的。 妈妈那么爱爸爸，要是知道他这样对待爸爸，一定会很失望。 问南湾看着已经年仅二十六岁，却还像是少年时期做错了事低着头的孩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是你爸，而且我做的也有不对，我应该告诉你的。当时你虽然没有完全成年，但有正确的三观，我和你妈妈也相信我们教育出来的孩子是好孩子，告诉你也能知道你的想法，更不会闹到现在这样。” 他向来情绪稳定，唯一爆发的一次就是婉婉的事，是他当时太过愤怒，导致失了理智。 “已经很好了。” 问云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却笑着说了这句。 问南湾一怔：“什么？” “我想说，爸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易地自处，我也未必能有你做得好。” 问云里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释怀了。 谁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被虐待致死后，还能对仇人的女儿笑脸相迎呢？ 无论婉婉再无辜，她也还是变相地偷走了别人的人生。 “爸，你注意身体，每年记得去体检，还有那份遗嘱还是算了，我相信婉婉也不会要的。她那么骄傲，她想要的东西，会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 问云里想到婉婉，钱可以给，但股份……婉婉一定不会收。 现在他已经大概明白了那个日记上的内容，日记上婉婉痛苦的从来都不是血缘关系这事，而是她的亲生父母害死了养父母的亲女儿。 而她相当于杀女仇人的女儿。 她不敢告诉他，是怕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会疏远她会痛恨她。 确实，感情因素上，确实会…… 还有，婉婉那么阳光开朗的女孩，在面对校园霸凌，怎么可能会完全不反击。 除非，她在以这种方式自我惩罚。 第233章 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 一个见过太阳的人，便再也不可能被任何灯光所吸引，不是吗？ 第279章 ——学遂 桀骜的少年从未看到过自己身上的皎洁，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别人眼中的那个月亮呢？ ——问云里 他一直以来的疑惑，全部都解开了。 问南湾想到风婉青，叹了一口气，“好，那我回头把遗嘱给改了吧。” 他也想过婉婉可能不会收，但无论怎么样，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甚至因为她亲生父母做的事情进了犯罪集团，为的就是收集一些罪证。 “爸，对了，我们在奥西国的时候，拿到了一些证据，现在想来应该都是婉婉收集的，这些证据都已经带回了国，只是有些细节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问云里才想起来那些照片，还有那些证据，没想到居然是婉婉收集的。 “我跟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了，除非有什么重大的线索，她会发送到我的邮箱里。” 问南湾淡淡一笑。 “爸，您去休息吧，我朋友得五六点才能到，到时候介绍给您认识。” 问云里抱了抱问南湾，就像小时候一样。 “好，那我去休息了，你别看那么久。” 问南湾打了个哈欠，公司里没事，他今天不用去公司，又和儿子敞开了聊天，心情挺好。 “好。” 问云里点头，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爸，婉婉的事情，姑姑和外婆不知道吧。” 要是知道的话，不可能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你姑姑又是个热心肠的人，万一想要帮忙调查，我怕走漏风声，更怕把你姑姑牵扯进去。” 问南湾想到他妹妹问伏贞，揉了揉眉心。 妹妹是很好，但也爱管各种事情，要是让她知道掺和进去，他想想就头疼。 “难怪，姑姑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问云里无奈。 等爸爸离开后，问云里接着看文件，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要想串联起来，还必须仔细看，不能一目十行。 * 桑绪鸣差点就忘了霍飞，要不是问检提醒，他又给霍飞订了张票，霍飞可能就得明天自己过来了。 下了飞机，桑绪鸣、霍飞、丁郭阳、钟蝶和宋浅毫五人一行顺着出口走，期间桑绪鸣给问云里发过来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我就在出口处，你们过来应该能看到我。” 司机拿着电话，一边往里面看，月叔只说是少爷的朋友，四五个人，颜值都很高。 他瞅了半天没看见。 “好，我看到你了，穿着军绿色的衣服是吧？” 接机的人不少，桑绪鸣扫了一圈，找到了人。 “对。” 司机连忙应声。 很快，他就看到了五个颜值都挺高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行李。 “你们就是少爷的朋友对吧？” 司机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笑。 “对，我姓桑，刚刚给你打电话的就是我。” 桑绪鸣朝向司机淡淡一笑。 “你们几位跟我来，这边不能停车，车在停车场。” 司机帮忙拿了中间唯一一个女孩的行李，就去了停车场。 来接人用的是一辆加长版林肯，刚好六个座位。 看着这几百万的车，还有一口一个少爷，钟蝶几人算是明白了问检家到底多有钱。 上了车，司机一路载着几人。 宋浅毫一言不发，他刚好回了趟家，没想到桑绪鸣要去聂川市，他就用了个借口跟过来了。 他能够画像，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们现在是要去问检家里吗？”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钟蝶问。 “问检是指少爷吗？” 司机一怔，他并不知道少爷是做什么工作的。 “对。” “嗯，少爷让我带你们回去，还让人准备了客房，不出意外你们应该是住下的。” 司机知道什么回答什么。 没问能不能住下，就看这车应该也能住的下。 桑绪鸣大概猜出了问检的身份，他家里也没有问检家这么有钱。 “桑队，你家跟问检家比，谁更有钱啊？” 丁郭阳好奇，都是有钱人，还都在公检法系统，桑队一般出出外勤出差之类的，都是自己付费，可见多有钱了。 “你在说什么？” 桑绪鸣睨了他一眼，“全国的人跟问检家里比有钱，估计也没多少人能超过问检吧，你问这话之前，先想想他的姓氏。” “啊？姓氏？” 丁郭阳一怔。 霍飞倒抽了一口凉气，“问氏集团？该不会？” 那可是国内奢侈品的第一牌子，还开了酒店，那不是一般的有钱。 “不然呢？” 桑绪鸣淡淡地开口。 “那查的那位和问检家比呢？” 钟蝶想到了梁勇业，这梁勇业也不是一般的有钱，毕竟手底下这么多灰色产业。 “那不入流的跟问家没得比，不过加上那些收入，应该也不低。” 桑绪鸣冷笑，提起梁勇业眉眼都染上了厌恶。 明面上，梁氏集团还是比不上问氏集团的。 “也是，毕竟那么丧心病狂。” 想到梁勇业做的事情，这几人就没有不厌恶的。 一路上，几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但在知道问检居然是问氏集团的继承人后，那简直太震惊了。 第280章 这可是顶级富豪啊，跟一些什么暴发户完全不一样。 等到地方，已经是下午六点了，问南湾知道有里里的朋友要来，就让厨房做了很多菜，足够很多人吃。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着这栋低调又奢华的别墅，丁郭阳摇头，“果然是没看出来问检家里这么有钱。” “从绍虹俱乐部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霍飞撇嘴，这着实是太有钱了。 跟着进了屋子里，问云里和学遂两人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们总算来了，我和学长都等你们好久了，没想到浅毫也来了。” 学遂看到宋浅毫，脸上露出了笑容。 自从奥西国那件事情以后，两人的关系就非常好了，现在看到几乎都会打招呼。 宋浅毫在看到学遂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见。” 他确实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学遂了，各自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业，很正常。 第234章 她是程小安？ “好久不见。” 学遂笑了笑。 “月叔，先带他们去客房把行李放下，马上准备开饭了。” 问云里看向站在后面的月叔，又跟其他人介绍道：“这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管家，你们叫月叔就行。” “月叔好。” 知道大户人家都有管家，但见还是第一次见，几人跟月叔打了个招呼。 “你们跟我来。” 月叔脸上露出了笑意，走在前面，几个佣人过来，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很多，也有不少客房，提前通知过，所以已经打扫干净了，包括洗漱用品也都准备了。 “你们是五个人，少爷就让我准备了四个房间，你们有情侣？” 月叔把人带到一排客房的门口，转过身询问。 “我们是情侣。” 桑绪鸣拉着宋浅毫的手，看向月叔。 “那你们住这个房间吧，这个房间稍微大一点。” 月叔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打开了门，“刚好少爷就住你们对面那个房间。” “正对面？” 桑绪鸣扫了一眼。 “对。” 月叔点头，之后让其他人选房间住进去。 弄完这一切后，月叔提前下了楼，让人去开饭。 问南湾从房间里出来，刚好看到五个人跟着下楼。 “问伯父好，我是桑绪鸣，江安市第一刑侦支队队长。” 桑绪鸣看到问南湾，连忙打了个招呼。 作为经常在财经频道上出现的人物，桑绪鸣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出现在眼前，还是忍不住感叹，不愧是问检的父亲。 问检身上的气质，很他父亲很相像。 “你好，下去吃饭了，今天里里让厨房做了很多菜，应该有你们爱吃的。” 问南湾温润一笑。 “我是问检的助理霍飞，伯父好。” 霍飞也打了个招呼，哪怕知道了问检是问家的孩子，可乍一看到这张脸，还是会一惊。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问检的父亲是问南湾呢？ “你好。” 问南湾多看了霍飞两眼，谁让是儿子的助理呢？ 就是这看着不太聪明。 “伯父好，我是钟蝶，刑侦支队的刑警，做痕检的。” 钟蝶乖乖巧巧地打招呼。 “你好。” 看到唯一一个小丫头，问南湾有些稀罕，多瞅了两眼。 “伯父好，我是丁郭阳，也是名刑警，干痕检的。” 丁郭阳也做了个介绍。 刚好一行人都下了楼，看到一起下来的，问云里笑：“爸，看来你们都已经认识了？” 他还想着他介绍呢，没想到正好撞见了。 “嗯，都认识了。” 问南湾坐在主位上，右侧坐的是问云里和学遂，剩下的人都是随便坐的。 可能是气氛比较轻松，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几人有时候还聊起了政治。 更多的时候，都是问南湾、桑绪鸣和问云里在说话。 饭后，几人先上去收拾东西了，问南湾笑道：“你这个朋友有格局和远见。” “爸，你还是聊起这些就兴奋。” 问云里失笑。 “我分享给你的那些文件，你可以跟他们分享，另外最右侧的那个会议房，很长时间没用了，我想着你们晚上能用到，就让人给你们打扫干净了，你把资料抱到会议房去聊，那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好。” 问南湾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书房里很多私密文件，不适合谈事。 “明白，那我先去了，爸你早点休息。” 问云里准备上楼。 “你也早点休息，案子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急于一时。” 问南湾怕里里的压力太大，里里本身就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 当年婉婉的事情，明明里里没有错，却还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他不希望给里里太大的压力。 “好，放心吧爸，我心里有数。” 问云里笑。 “有数什么有数，伯父我跟你讲，学长就是个工作狂。” 学遂站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问云里无奈，男朋友怎么老是拆他的台。 “我知道，他以前学习就这样，到现在了工作也这样，劝也劝不住，就这样吧。” 第281章 问南湾看出来了两孩子感情好得很，他放心极了。 上了楼，问云里把文件抱到了会议房里，学遂原本是要回到房间里的。 但是问云里想到这些资料都是爸查出来的，让阿遂在也没关系，另外宋浅毫也在，让阿遂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好。 干脆就都到了会议房里。 “这些是？” 桑绪鸣看到这一大堆的文件袋，眼角抽了一下。 “这些都是我爸爸调查出来的，关于我爸爸为什么调查梁勇业，我就不说了，你们看就行，这些东西比丁郭阳调查的详细多了，有些是我爸爸差人去从梁勇业的竞争对手，或者是合作对象嘴里套出来的，可信度很高。” 问云里坐在主位上，先把上面的几个文件袋那下去，“你们先看这些，这几个我都看的差不多了，有些是照片，有些是文件。” “好。” 几人都坐下开始看，等到看到章林村的时候，丁郭阳想到了什么，提出了一个假设。 “这份文件不太对劲，光说了失踪人口，但是失踪人口具体是谁，好像并没有。而且，根据资料上显示的年龄，还有时间，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是程小安？” 他记得程小安的情况，在看这份文件的时候，总觉得眼熟，现在想想无论是地区，还是其他的都很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时程小安才十八九岁？ “程小安？” 问云里一怔，他看过那份资料，当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不对，聂川市距离青云市并没有多远，那是不是也有可能？ 还有？ “这个才新娶回来的媳妇，是青云市来的？” 问云里不太记得具体的了。 “上面写的是小地方镇上人，又说是青云市的，那不就是青山镇的人吗？而程小安就出自青山镇，这个失踪案的时间和年龄都对得上，那为什么程小安的身份会在汪莎莎的身上？还有当初说了程小安是个鹅蛋脸，这个女孩也是，我不得不怀疑她就是当年离家出走后失踪的程小安。” 第235章 细节 丁郭阳一直很在意程小安的案子，所以对这些很敏感，光是看描述就觉得可能是程小安。 “如果真的是程小安，那就意味着从出生开始，她就在被拐卖，出生后不久被拐卖给生不出孩子的程家，高中后离开程家，结果又被拐卖给了乡下做媳妇……” 问云里捋了一下时间线，脸色难看。 甚至可能拐卖的是同一个犯罪集团的。 “我们必须要将梁勇业绳之以法，他太猖狂了，全国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如程小安一般的人。” 桑绪鸣办过这么多案子，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穷凶极恶的人。 “继续看资料，万一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呢？还有这个程小安的身份，为什么会用在汪莎莎的身上？” 钟蝶对这一点百思不得其解。 “中间肯定有故事，先继续看资料。” 桑绪鸣淡淡地开口，接着看资料。 根据资料上的线索，找到了一家梁勇业旗下的美容院，也是汪莎莎称之为去做过手术的美容院nr，这家美容院梁勇业占股很高。 让他觉得厉害的是，这份资料上居然有美容院很多年前去做过整容手术名单，在上面找到了程小安的名字。 “就跟之前调查的一样，所谓的程小安去做了整容手术就是个幌子，如果程小安真的是章林村里失踪的那个新媳妇，那是不是有可能她还活着？” 问云里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他确实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毕竟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这个人肯定还是落到了犯罪集团的手里。 很简单，如果她没有落到犯罪集团的手里，或者没有死亡的话，她肯定会出现的，至少会去报警，那程小安的身份就不可能为汪莎莎所用。 “有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很低，主要是时隔太久了。” 桑绪鸣想了想这中间差了那么多年，先不说找不到这个人，就算能找到也面目全非了，或者可能已经死了。 几人整整看到了晚上十一点，问云里才把所有文件看完，其他人还在看。 “这些都是你爸调查的吗？” 桑绪鸣每看一份文件，都觉得惊叹，即便他家里有钱，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到的。 必须要有人脉，还要有手段才行。 “嗯，这应该调查有将近十年了。”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看久了看得眼睛疼。 “难怪这么多资料，都是我查不到的，有些还是内部资料。” 丁郭阳感叹，这就是钞能力吧。 “你们继续看吧，喝咖啡吗？” 问云里又问。 “给我来一杯，有点困。” 桑绪鸣打了个哈欠，他忙了一天，又坐了很久的飞机和车，都快撑不住了。 但是这个案子耽搁的时间太久，他还是想把这些资料看完。 “我也要。” 钟蝶举手。 “我也要，在办公室喝咖啡喝习惯了。” 丁郭阳揉了揉生疼的眼睛。 “那就都来一杯吧。” 问云里站起身出去了，跟月叔说了一声。 这里面太多机密资料了，不适合其他人来送。 第282章 “好的，他们有什么喜欢的口味吗？” 月叔又问了一句。 “都可以，奶和糖我们自己加就行。” 问云里摇头，要知道在警局的时候，都是喝的速溶咖啡，这手磨咖啡怎么都是好喝的。 “好，那我给你们准备摩卡吧。” 月叔转过身离开，去准备咖啡了。 先生其实不太爱喝咖啡，只是有些时候精神不济，才会喝咖啡，家里咖啡还不少。 “好，麻烦月叔了。” 问云里微微颔首，就又回了会议房里。 他大概对这些案子心里已经有了数。 晚点，月叔就将咖啡送了过来，桑绪鸣看文件很快，也全部都看完了，为了方便讨论，就喝了咖啡，两人去了其他房间。 “关于程小安的案子，你怎么想？” 两人上了天台，天气比较冷，他们穿的不少，倒也没觉得很冷。 问云里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摇头：“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这些在找不到程小安的情况下，也无法证实。” “没错，但我还是觉得汪莎莎也是受害者，而且是被犯罪集团逼迫换身份的受害者，或者是假意投靠犯罪集团，汪莎莎和程小安年龄差没多大，她们可能认识。还有一点就是，汪莎莎当年失踪后，后来她就算是用程小安的身份，她的家人还在，那为什么没求助家人，这不合理。” 桑绪鸣给出了一个假设，这个假设可能性很大，但又让人觉得哪里好像不太能说得通。 现在所有的假设，都只是凭借一份资料，在没找到程小安之前，除非是从罪犯口中供述得出，不然都只是猜测。 “确实不合理，不过她把女儿给送走这件事情，我也不能想象，而且这个小女孩还是在奥西国。如果是汪莎莎的话，她既然投靠了犯罪集团，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其中的总部在奥西国，又怎么可能会将孩子送到奥西国呢？还有她的儿子尚鹏志，大概真的就是个被拐卖的孩子，为了保护女儿，才养在身边的。” 问云里还记得做了dna检测的，丽斯是汪莎莎的女儿，但并不是尚国胜的女儿。 “还有就是邻居说的那番话，汪莎莎有个情人，现在想来真的是有个情人，毕竟这个丽斯……大概率就是那个情人的女儿。” 桑绪鸣感觉太过错综复杂，仅仅是一个程小安的案子，就那么头疼。 冯家灭门案，倒是基本上差不太多了，现在只需要知道柏国为什么替梁勇业的人顶罪就行。 总之，暂时查了以后，柏国和梁勇业之间确实没什么联系。 这一点很奇怪，柏国杀了一个人不假，但绝对不是灭门案的凶手。 除此之外，还有陈家杀子案，这个孩子又是从哪里拐卖的？ 等一下，该不会也和章林村有关吧？ 问云里想到这一点，“你觉得陈家杀子案的陈笑颜，有没有可能是章林村的孩子？” 这边的乡下，很多都重男轻女。 第236章 知道她姓王 女孩对他们来说没那么金贵，丢了可能就丢了。 “不一定，当初调查过，他们可能是隶属梁勇业手底下的集团，这个孩子也是被拐卖来的，但是这个孩子被拐来的时候，才刚出生没多久。 除非是章林村有人不想要这个女孩，想着再生个儿子，所以把女孩扔了，被他们给捡回去了，想要卖掉。没想到他们生不出来孩子，就将孩子养在了身边。” 桑绪鸣还记得一些口供，他毕竟也亲自去审问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问检回了一趟老家，会有这么多的惊喜。 “这个回头再去审问一下陈家夫妇就该知道了，现在还是章林村的问题，我在想清陵当时到底是不是被盯上了，想拐走他。” 问云里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飞仰也从没说过，整得他挺担忧。 “没事，我们明天过去就知道了，还有你朋友的长辈之前住在那里，难道就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既然是一个小地方，那么谁生了孩子，谁丢了应该很清楚的。” 桑绪鸣不太明白的是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和飞仰他们关系很好，但是他们的长辈，我确实没见过。” 问云里摇头，他只知道章林村而已。 “行吧。” 桑绪鸣没再多问，等到地方再看。 既然有问题，那就肯定能有机会找到问题。 两人回了会议房里，大多数人都看得差不多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早上还要去章林村，问云里开口道：“都睡觉吧，明天还得去章林村，万一村子里就有犯罪集团的人，我们可能还要注意一点，别暴露了身份。” “好。” 学遂打了个哈欠，确实困了，“学长，我们回去睡觉。” 其他人也都回去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问云里几人就都起来了，外面下起了雨，特别冷。 想着可能好几天不回来，还是带上了行李。 不过也没带多少，章林村主要离得也不远，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直接定个酒店之类的洗澡。 湛飞仰和卞清陵两人都很在意这件事，他们都觉得如果章林村真的有问题，那么他们的长辈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干脆，他们早点睡觉，第二天早上开始翻找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第283章 一直翻到问云里给他们打电话。 “云里他们到了，我们去接一下。” 湛飞仰挂了电话，顺手拿了把伞，看向卞清陵。 “走，外面还下雨，这破天气。” 卞清陵拿着钥匙，两人出了门。 这次是问云里开车过来的，还特地找了一台看着一点儿不显眼，也不怎么值钱的面包车。 就是怕被发现什么，他们现在就像是去投奔湛飞仰他们。 “学长，我看到了，飞仰哥他们在那边。” 学遂坐在副驾驶座上，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湛飞仰和卞清陵。 两人打着一把伞，漆黑的伞面在雨天也很明显。 “嗯。” 问云里小心地开车过去，跟着湛飞仰和卞清陵，到了一栋类似于小别墅的房子，房子有个双开的大门，刚好里面能停车。 把车停下后，几人一起进了里面。 “怎么都来了。” 湛飞仰看到这么多人，忍不住笑。 “这不是担心你们吗？怎么之前出事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 问云里捶了一下湛飞仰的肩膀。 “我们不想影响到你，何况这不也没事吗？而且当时清陵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是错觉。” 要不是这次回来，清陵恐怕也想不到真的会有人从背后推过他。 “算了，反正这事都过去了，你们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还有一件事情。如果这个村子曾经的失踪案真的和拐卖案有关，那么你们的长辈不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问云里还是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一些答案。 “我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还在找答案。” 卞清陵舔了下唇瓣，“干脆一起找吧，我觉得应该是知道的。” 长辈都很睿智，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几人一起翻，很快翻到了一本旧相册，相册里有很多照片。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卞清陵看到照片，就想到了那个温柔善良的奶奶。 很多照片像是随机抓拍洗出来的。 翻着翻着，问云里和桑绪鸣的脸色倏然一变，“等一下。” “怎么了？” 卞清陵一怔，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拍的是酒席的照片，上面有好几个人，但最明显的是新娘。 “这张照片怎么了吗？” 他又多看了几眼，“等一下，这个新娘，好像就是之前在河里失踪的那个。” 丁郭阳瞳孔微缩，“程小安？” 居然猜对了？ 真的是程小安？ 照片的像素不算特别清楚，但还是能认出来脸的。 这张脸，分明就是程小安，和程小安十七八岁的照片没差多少，就是表情很麻木。 “程小安是谁？她吗？” 卞清陵诧异地皱眉，“我记得，她好像不叫程小安，也不姓程。” “那她姓什么？” 问云里看向他，“你还记得她姓什么吗？” “不记得了，不过我很早以前有写过日记，还是奶奶非要让我写，说我的字不好看，就当练字了。” 卞清陵想到奶奶眉眼都染上了失落。 他走到房间里去找他的日记本，说是日记本，实际上并不是每天都记的。 而且日记本上，有写对湛飞仰的想法，不知道奶奶是不是看见过。 从一个小柜子的最里面找到了日记本，他拿着出去了。 主要是他有印象这天写过日记。 那是个很厚的本子，就像是一本书一样。 可这个本子已经写满了。 他拿起照片的背后看了一眼，找到了拍摄这张照片的时间，然后根据时间去找。 很快，他就翻到了那一页。 “你们看，这里，就这页。” 11月27号，天气晴，葛家新娶了一个媳妇儿，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显得很拘谨，我站的近一点，听过他们的聊天，知道她姓王。 第237章 除非是自己摔下去 “王？是姓汪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程小安和汪莎莎换了身份？” 丁郭阳怔然，有想过换身份，但没想过是这样的换身份。 因为，在他的想法中，应该是汪莎莎被犯罪集团给威胁了，才使用的程小安的身份，并且还换了身份证。 不对，这样也说的通，没有美容院做后盾，汪莎莎根本互换不了身份。 “就是不知道这换身份是怎么换的，或许还是得等到梁勇业被绳之以法后，才能知道。” 桑绪鸣一直看着那张照片，确实就是程小安本人。 “接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问云里看到上面的王，也觉得大概就是换了身份。 “不对啊，她就是姓王啊。我记得很清楚，说的是王，不是汪。” 卞清陵不觉得他能记错，毕竟那个时候他年龄已经不小了，而且日记也不是随便写的，是在问了别人以后才写的。 “我还问过，是什么王，人家说是周吴郑王的王。” 没有日记他还不太记得，有日记的话，这些记忆就很清楚了。 “王？等一下，汪莎莎的身份那个时候就已经注销了，确实不可能互换身份。” 桑绪鸣皱眉，还是按之前的想法，汪莎莎是被收买了。 第284章 “不知道，但是这种事情我不可能记错，我求证过的。” 卞清陵肯定地点头，又皱眉道：“葛家的老夫妻还在村里，当初失踪的就是他家儿媳妇，要不去问问？” “不，别去，万一葛家跟犯罪集团有联系，那么一问就容易打草惊蛇，现在这个程小安到底是姓王还是换身份姓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村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桑绪鸣开口阻止，他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最好还是暗中调查。 “好。” 几人坐在客厅里讨论，外面的雨并不小，几人也就没有机会去看看 外面，只能待在房子里。 让他们惊喜的是，在房子里果然找到了很多线索，这些线索无一不证明这个章林村确实是有问题。 尤其是那条河，除了个别的人淹死在河里，并且找到了尸体以外，很多掉进河里的人都找不到尸体，并且彻底失踪，就好像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确定了这一点以后，问云里和桑绪鸣决定再等几天，天晴了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跟村里的人交谈，从中套出些什么话。 一天后，天晴了。 早晨，天边架起一道彩虹，问云里拉着学遂，还有桑绪鸣几人，跟着湛飞仰和卞清陵去墓地看看。 路上总算有了行人，看到问云里和学遂的时候怔了一下。 “林奶奶。” 卞清陵笑着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清陵啊，那看来这两人是你的朋友了。” 林奶奶笑眯眯的，多瞅了一眼问云里一行人，“都长得挺俊的。” “谢谢奶奶夸奖。” 问云里笑着颔首。 “谢谢。” 其他人也都紧跟着说谢谢。 “好，你们这是去你奶奶那里看看？” 林奶奶看了一下方向，从这边到墓地的位置，大概就这一条小道。 “对。” 实际上是去看那条河的，毕竟墓地距离河不算多远。 “好，你们去吧，就是昨天下雨，这路可能不太好走，你们注意点，小心滑倒。” 林奶奶的脸上都是褶子，笑起来慈眉善目，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好的，林奶奶，您回去路上也慢点。” 卞清陵笑着打了个招呼，目送林奶奶走远，才看向几人道：“林奶奶和我奶奶关系很好，住在村东头，离我家大概有百米的距离。 以前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就和林奶奶关系好，还说林奶奶是她的闺蜜。 奶奶过世的时候，林奶奶一直在抹眼泪，我都看见了。 而且，我从小跟林奶奶关系也亲近，如果真的想问什么，可以问林奶奶。” “确定可信？” 桑绪鸣问了一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可信度。 毕竟是在这个村里生活这么多年的人。 “别人的话我不好说，但是林奶奶绝对没问题，因为林奶奶现在就她一个，她的亲人都去世了，现在就一个人生活。” 卞清陵想到林奶奶，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 问云里一怔，一个人可信度才可能更低。 “对，她现在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所以她和我奶奶关系很好，之前我有邀请过林奶奶换个地方生活，但是林奶奶不愿意，非说自己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所以后来我都是花点钱让邻居多帮忙照顾一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但是这么多年，那些邻居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可能都是一个村子的，觉得没必要给我打电话，多照顾点也无妨。” 卞清陵才想起来这一茬，他根本就没有换手机号，这些年他都把林奶奶给忘了。 “只要你觉得他可信，那到时候先探探吧。”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先探一探，觉得可信的话就再问深入一点的问题，不可信就当是好奇。 “好。” 卞清陵理解他们的担忧，毕竟这个案子不一般，甚至他都算是半个受害者之一。 几人一起去了墓前，之后才去了河边。 下过雨，路有些泥泞，走上去踩了一脚的泥。 “当时我就是在这个位置，我明确感受到背后有人推了我一下，不然我不可能掉下去。” 卞清陵指了指位置，“还有这边当时是一片玉米地，所以他可能推我下去后，就躲进了玉米地里，我是真的没看见这个人，只感觉有人在推我。” “这个位置……” 问云里往边上走了走，不算特别滑，没那么容易掉下去。 “你们这里以前也是这样的吗？有石砖块？” 桑绪鸣问了一嘴。 “对，一直都是这样的，就没变过。” 卞清陵点头。 “在这里失足掉下去，可能性有点低，除非是摔下去的。” 桑绪鸣觉得这边即便是刚下过雨，也不怎么打滑，怎么会掉下去。 “我和清陵来过以后，也觉得不可能直接掉下去。” 第238章 这张？ 湛飞仰也试过。 确定了这一点以后，几人又回去了，为了避免林奶奶发现什么异样，还是桑绪鸣、问云里、湛飞仰和卞清陵去了林奶奶家。 去的时候，还从农家户买了一只鸡，和一些菜才过去。 农村也都是红砖绿瓦的房，林奶奶住的是个小农家院，院里小块地方是用来种菜的。 第285章 走到门口，问云里还想敲门，结果卞清陵就喊了一声：“林奶奶，在家吗？” “来了。” 林奶奶的声音从里头传了过来，“门没关，自己进来。” “好嘞。” 卞清陵笑着挪动了一下小木门，就打开了。 四个人一起进去，就看到林奶奶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菜刀，似乎刚刚在切菜。 “来归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我一个老婆子哪能吃得完。” 林奶奶看着还在咯咯叫的鸡，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吃不饭就让邻居吃，反正也不是没有小孩来林奶奶您这蹭饭。” 卞清陵笑，又解释道：“林奶奶在村里人缘很好，而且很受小孩子欢迎，加上林奶奶做饭好吃，所以有些小孩子经常来林奶奶家里蹭饭。” “原来是这样。” 几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外头冷，进屋里坐吧，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眼瞅着快到晌午了，林奶奶拿着菜刀回了厨房。 “我们都不挑。” 湛飞仰跟林奶奶也认识，以前经常来村里，倒是认识了不少人。 “好。” 林奶奶扬声说着，手上开始做饭。 问云里和桑绪鸣，就在屋里随便看看，屋子打扫的特别干净，能够看出来林奶奶是个很爱干净的老人，这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极好。 难怪小孩子经常来蹭饭。 墙壁上有一些照片，看样子是林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还有林奶奶的子女们，听清陵说这些都已经过世了。 看着确实是和林奶奶长得很像。 卞清陵、湛飞仰和林奶奶比较熟，所以就进了厨房里，帮林奶奶做饭。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厨房里菜下锅的声音很响亮，问云里指了指照片上的其中一个人，皱了下眉头。 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眼熟，但就是莫名的眼熟。 那是一张小男孩的照片，像素很模糊，还是黑白照片，小男孩长相不算出彩。 “你觉得……” 桑绪鸣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脸色微变，“他像不像……” 他凑近了一点，在问云里的耳边说了一句。 问云里的脸色也微变，眉宇拧了起来。 难道说？ 他们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问云里和桑绪鸣掏出手机，把墙壁上的每一张照片，都拍照存了下来。 湛飞仰端了一盘菜从厨房出来，“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他一眼就看到了云里脸上的严肃表情。 “没什么啊。” 问云里笑了笑，“就是跟绪鸣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湛飞仰接收到了信息，眸色暗了暗。 工作上的信息，不就是案子吗？ 难道说林奶奶也有问题？ 他和林奶奶没有太多的交集，唯一有交集的原因是看在清陵的面子上。 所以，对比林奶奶，他肯定更相信云里。 “原来是聊工作，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湛飞仰笑眯眯地走到沙发上，他坐在问云里的旁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林奶奶也有问题？” “不确定，但是林奶奶墙上的照片里有我们案子的相关人。” 问云里低声说了一句。 “明白，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套一下话，你们别说话，不然太明显了。” 湛飞仰眸色深谙，案子有关的事情，就意味着可能和清陵被推下去有关。 他一定要搞清楚。 “好，交给你了。” 问云里信任湛飞仰，笑了笑。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让我听？” 卞清陵端了一盘菜出来，就看到几人坐在一起聊。 “说你那日记里写了些什么呗？” 问云里调侃了一句，他刚好当时看到了其中一页，没想到清陵那么早就对飞仰起了心思。 卞清陵被堵得一梗，“……” “好了，开玩笑的，不过那本日记我拿走了，回头我要好好看看。” 湛飞仰站起身去帮林奶奶端菜。 菜很快就上齐了，没想到林奶奶做了四菜一汤。 饭桌上，几人吃着饭，这味道确实很好，农家菜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林奶奶，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面照片墙了，那都是林奶奶你的家人吗？” 湛飞仰刚好坐的位置，就是正对着那面墙的，像是好奇一样开口询问。 “有些可能是朋友，都是很早以前拍得照片了。” 林奶奶看了一眼那面墙，眉眼染上了些许失落。 “是这样啊，我就说怎么还有以前老式的黑白照片。” 湛飞仰点头。 卞清陵则是心下一凛，面上不动声色跟着笑，“我都没注意看，以前林奶奶好像没有把这些照片挂上去吧。” “挂了一部分，有些是这几天收拾家里翻出来的，干脆就都挂上了，人老了老是喜欢想起以前的事儿。” 林奶奶叹了一口气。 “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问云里说了一句，似乎是不想让林奶奶为过世的家人担忧。 饭后，卞清陵主动请缨去刷碗，他知道肯定是有问题，不然飞仰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问这些信息。 第286章 客厅里，湛飞仰好奇地站在墙壁前，用手指了指，“这两张一看就是林奶奶你的孩子，长得和林奶奶你真像。” “确实，他们从几岁开始，身边的人就说他们跟我长得像，一点儿也不随老头子。” 林奶奶看到一双儿女的照片，脸上噙着笑容。 “这张好像也挺像的。” 湛飞仰在照片里找，不经意接收到了云里的眼色，找到了一张黑白照片，里面的小男孩和林奶奶不算特别像，他却还是这么说。 主要是，照片像素不太好，也看不出来有多相像，或者都不像。 “这张？” 林奶奶看到那张照片，皱了皱眉头，似乎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第239章 让你们什么都瞒我 “对，看着和林奶奶您长得有点像，也是您的亲戚？” 湛飞仰又多对比了两眼，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觉得相像，也可能是心理原因。 “我也觉得挺眼熟嘞。” 林奶奶皱着眉头在想，这人到底是谁。 把问云里几人给逗笑了。 “林奶奶，您这自己家的照片，您都不记得了吗？” 卞清陵刷完碗出来，就看到几人围着林奶奶在看照片。 “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已经没了的小外甥，都很多年了，外甥像姨也正常。” 林奶奶灵光一闪，就突然想起来了。 “外甥？” 问云里一怔，和桑绪鸣对视了一眼。 这如果真的是柏国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柏国也是被拐卖的？ 还是在这个村子里？ “对，小外甥，他妈很早就走了，之前住这边个，七八岁的时候掉河里没了，都很多年了，早就找不到了。” 林奶奶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妹妹就是命不好，她命也不好，现在就她孤家寡人一个。 “原来是这样啊。” 问云里低声道：“不好意思啊，林奶奶，触及到您的伤心事了。” “没事。” 林奶奶笑了笑，“我跟我这小外甥感情不怎么样，这是他唯一的一张照片，当时他家里三代单传，所以宠孩子宠的紧，都宠坏了，五六岁的时候，就欺负同村的孩子。” 她想到这个小外甥，还有些唏嘘。 “我记得家里还有他爸妈的照片，等下我去找找。” 很久没有人跟林奶奶聊过去的事情了，所以林奶奶挺怀念过去，就有什么说什么，都已经入土的人了，什么都能说。 聊起以前，林奶奶可起劲了，连忙去找照片，很快就翻出来一张黑白照。 “你们看，这就是他父母，他妈妈叫林苗，是我的妹妹，他爸爸叫段群。” 林奶奶看着上面妹妹年轻时的照片，眼底闪烁着水光，没想到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确实长得挺像的。” 问云里看到照片愣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柏国长得挺像照片里的男人，只要年龄也对得上，那大概率就真的是柏国了。 只是，柏国在冯家灭门案中到底充当什么样的角色，还有林奶奶说的他从小就被宠坏了…… “嗯。” 桑绪鸣点头，心中已经有底了。 林奶奶笑，“他和他妈妈是有点像，但是特别像他爸爸。” 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问云里拍了一张照片，姓名也知道了，到时候去内网里找资料看看，对一下柏国的信息就大概确定了。 因为聊了柏国的事情，就没有机会问村里的事情。 出去后，问云里和桑绪鸣都没说话，湛飞仰倒是反应过来了。 “我想起来了，这林奶奶的外甥，该不会是冯家灭门案的凶手吧？” 柏国的照片是已经爆出来的，他因为云里的工作，也会稍微了解一些案子的事情。 更何况当初冯家灭门案轰动了全国，凶手的照片很快就爆出来了，即便后来稍微管制了一下，但还是能找到照片。 他见过那个凶手的照片，跟林奶奶妹夫的照片很像，要说是父子也正常。 “嗯，他跟拐卖案也有关系。”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我也没想到能在林奶奶家里发现这些。” “果然，我就说你们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照片墙上发现了这个。” 湛飞仰摇头，这么看来这个村子确定是有大问题。 “回去再聊。” 问云里怕周围有人。 回到了房子里，问云里看向卞清陵，“能带林奶奶去做个体检吗？我们可能需要林奶奶的血液样本去做个dna鉴定，我们得知道柏国到底是不是林奶奶妹妹的儿子。” “体检？可以啊，不过得等两天，等快走的时候，我到时候说我不放心林奶奶的身体，带她去做体检，不然现在没办法。” 卞清陵觉得这太明显了，还是等走的时候再说。 “也行，那就等走的时候再说。” 问云里不在意什么时候拿到，反正血液样本也得回江安市才能进行检测。 下午，问云里又去村里转转，以为能找到人聊天，结果都挺排外，干脆就没聊。 一连三四天，一行人都在章林村待着，时不时就去林奶奶家里坐坐，或者是做饭给林奶奶吃。 久而久之，林奶奶很喜欢他们，体检的事情也同意了。 第287章 几人从林奶奶的口中套到了不少信息，不知道是林奶奶是故意告诉他们的，还是真的就只是聊聊。 从林奶奶的口中，他们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村子确实是以那条河来弄走人。 林奶奶没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即便林奶奶没发现，也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 在临走之前，天放大晴，找了个时间，带林奶奶去了趟医院，取了血样。 因为在聂川市待的时间太长了，回到问家别墅后，就将所有的资料整理了全部带走，留在这里也不太安全。 这些资料一定有他们能用上的。 学遂是跟着桑绪鸣他们走的，临走之前没忍住在问家别墅里就多啃了学长几口。 第二天早上，问云里都没起来，等睡醒都快十点了，从床上下来，才想起来阿遂走了。 去了卫生间洗漱，看着锁骨和身上的痕迹，他眼角抽了一下：“真是个狼崽子。” 他都没注意，这人表面上看着太乖了，私底下太虎。 换了套衣服，把身上的痕迹确定都遮住了，问云里才出门。 结果刚好撞到了问南湾。 “爸，您没去公司啊？” 问云里一怔。 “没去，这不是想等你跟你聊聊吗？” 问南湾幽幽地睨了他一眼，“你们这小两口，我想我老婆了。” 问云里轻咳了一声，“你离婚了，没老婆。” 爸该不会听到了什么吧？ 家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吗？ “闭嘴吧你！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问南湾撇嘴，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儿子，现在是一丁点儿都不可爱。 “这不是事实吗？你们又被复婚，让你们什么都瞒我。” 第240章 写给婉婉的一封信（1） 问云里冷哼了一声。 “你当时年龄小，而且你和婉婉的关系很好，我们不希望把上一辈的恩怨带到你们身上，更不想你身上背负着枷锁。” 时隔这么多年，问南湾已经不太记得当初他是怎么想的了，那个时候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是这样吗？那我现在能联系婉婉吗？还是等回来再说？” 问云里想知道这些年婉婉过的这么样，还有婉婉既然进了犯罪集团，那肯定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雨，连大学都没上。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都疼。 “你跟……康巡说了吗？” 问南湾倏然想到了康巡，嗓音压低了几分。 婉婉是他的养女，他当然知道婉婉和康巡之间的事情，两人挺般配的，里里知道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跟康巡说。 “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我现在也不知道婉婉的情况，婉婉是个极其骄傲又自尊心极强的女孩，我怕她会自卑。” 问云里摇头，他最开始是想跟巡子说的，但是他怕婉婉现在的情况不好。 “那就别说，你可以跟婉婉联系，我把她的email发给你，你给她发email就行，到时候她会打你电话，你又没换手机号，这些年她要是想联系你，早就联系你了。 她是个好孩子，只是没出生在好的家庭里，当年的事情，我不该直接就把怒火发在她的身上。” 问南湾提起风婉青，叹了一口气。 他对婉婉还是有一点感情，毕竟他前面十七年的时间，一直都以为婉婉是他的女儿，所以宠上天了。 到底是宠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只是想到那个早夭的女儿，他还是有些…… “好，那我去拿电脑，爸你把婉婉的email发给我，我现在就想跟婉婉联系，我想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问云里苦笑了一声。 “好，你跟我来，就直接用书房的电脑吧。” 问南湾怕婉婉暴露身份，email都藏在书房的电脑里，一般时候书房的电脑不会联网，为了安全起见书房的门一直是上锁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书房里，问南湾把电脑打开，找到了他存下来的婉婉的email。 “就是这个，婉婉不太常上这个email，所以我不确定你给她发消息，她什么时候能看到，但是我和她基本上不电话，因为安全性太差，而且容易暴露。” “我知道了。” 问云里把email记下，用手机给婉婉发了一封邮件。 他没着急等着回复，他告诉婉婉他已经知道婉婉还活着，也知道当时在奥西国是婉婉救了他，他写了很多很多。 他希望得到婉婉的回复，也希望婉婉能给他打电话，他太想念婉婉了。 * 奥西国，酒店里。 脸上带有一道疤痕的女孩，正躺在床上睡觉。 耳边传来了邮件的声音，女孩似乎是被惊吓到了一样，那姿态犹如惊弓之鸟，她猛然坐起身，手上抱着手机，打开了邮箱。 她以为是谁发来的消息，让她传递什么信息。 没想到，就看到了很熟悉的号码。 一瞬间，她愣怔在原地。 “这个号码？怎么会？” 从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qq号，所以他们的邮箱都是qq邮箱比较多。 她和哥哥当时是一起注册的，或者说她看到哥哥qq上养宠物，就也想要，让哥哥给她注册。 哥哥真的同意了，也给她注册了一个。 第288章 这个邮箱，她一直都记得，这些年她也想过，要不给哥哥发条消息。 或者是，给哥哥打个电话？ 但她不敢，她怕波及到哥哥。 本来就是她身上的罪孽，怎么能牵扯到她那么像小太阳的哥哥呢？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和哥哥一起的画面，哥哥真的很好，一直宠着她包容她，很温柔。 不知不觉，她泪流满面。 缓过神，她才点开那封邮件，确认了一遍确实是哥哥的邮箱，她很忐忑不安。 因为她很清楚，哥哥能给她的邮箱发邮件，就说明哥哥从爸爸的口中得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并且从爸爸那里拿到了她的邮箱。 不然不可能给她发邮件的，她现在用的邮箱是后来为了传递消息注册的一个很冷门的邮箱，为的就是安全。 点开后，明明隔着十万八千里，她好像也感受到了哥哥的温柔，还有哥哥那看向她时宠溺的眼神。 -展信佳。 婉婉，我已经从爸爸那里知道了一切，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充满了愤怒，但我知道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并没有错，错的是你的亲生父母。 你不必背负那么多的枷锁，作为我的妹妹，我一直希望你能平安幸福，没想到却接到了那样的噩耗。 还好，你还活着，即便我们相隔很远，即便你可能一直对我亲妹妹的死亡抱有愧疚之心，但对我来说，你依然是我的妹妹。 说好的，哥哥永远保护你，但哥哥没能做到，对不起。 这些年，我过得还好，江安大学毕业后读了研究生，现在已经是一名检察官了。 你不是说，你一直想看到哥哥出庭时穿着制服的样子吗？ 等你回来，你就能看到了。 还有巡子，巡子这些年一直没能走出来，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 我希望你们还能在一起，不要想太多。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哥哥给你承诺，很快就接你回家，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并没有把你活着的消息告诉巡子。 现在，巡子在国外留学，他临走之前说他想放下了，但我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放下。 他偶尔还会给我打电话，跟我聊天。 他装出一副释然的样子，实际上对你还是很喜欢。 他是我兄弟，你是我妹妹，即便历经风雨，但我依旧相信两个相爱的人会走到一起。 对了，我有了男朋友，是我曾经就很喜欢的少年，我一直等着他长大，在我25岁的时候，我终于把他带回了家。 第241章 写给婉婉的一封信（2） 而且，你认识他，他高中的时候，和你同校，他也很厉害，是个学霸，也喜欢物理。 他跟我说，他见过你，还叫你一声学姐。 他叫学遂。 你之前就说，我如果找到了喜欢的人，就带他来见你，你要帮我掌掌眼，现在我找到了，等你回来，我就带他去见你，怎么样？ 我的手机号没换，你要是想给我打电话的话，就直接打给我，我什么时候都会接。 你希望我的未来能一直充满希望，走一条康庄大道，我也是。 最后，望安好，我等候你的来电。 到这里，这封信就结束了，说长也没有多长，说短也绝对不短，风婉青泪流满面。 哥哥给她发了邮件，那天明明她知道是哥哥，却也不敢出去见哥哥。 哥哥会伤心的。 她垂下了眼睑，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眸底闪烁着暗光。 她的哥哥，还认她这个妹妹，那她要快点了，这样方便赶紧回去。 还有学遂？ 哥哥喜欢的人叫学遂吗？ 过去的记忆太过久远，她已经记不得学遂了，但好像这个人也是被校园霸凌的其中一个，即便他的成绩非常好，却也无法阻挡那些人霸凌他。 想来，哥哥和学遂一定很般配，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从床上坐起身，她拿起手机，深思熟虑下，还是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 * 自从发了邮件后，问云里整个人带着一种焦虑感，这么多年没见过婉婉，不知道他的妹妹过得怎么样。 会不会不敢给他打电话，他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行了，婉婉没那么脆弱，她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走来走去，把问南湾给转晕了，他甚至想起来踹儿子一脚。 “哦，你当然不懂我的激动。” 问云里撇嘴，依旧转来转去。 还没等问南湾说话，他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这不就来了吗？” 问南湾啧了一声，就算风婉青不是他的女儿，他也养了这么多年，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问云里睨了他一眼，抱着手机走出了书房，接通。 “喂？” 莫名的，他声音有些发颤。 “哥哥，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比起很多年前带着点俏皮的声音，现在的声音更成熟一些，也更稳重一点。 仅仅是声音，就能听出来变化。 “好久不见。” 问云里眼睛里噙着泪水，笑着打招呼。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每个人身上都有每个人的责任，我也有。哥哥，你等我回来。” 第289章 风婉青站在窗边，低笑了一声。 她还有要做的事情，不能因为哥哥停下脚步。 惜命，她肯定是惜命的。 “好，我等你回来。” 问云里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早就有主意了。 毕竟婉婉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 “阿巡那边，你别跟他说，他现在是在国外留学，我不希望影响到他。等我回去，我会亲自站在他面前。” 风婉青想到那个年少时她就跟在身后的那个少年，唇角微微扬起。 那么多哥哥，她只有叫康巡叫的是阿巡不叫哥。 从小，她就喜欢阿巡，很喜欢很喜欢。 “好，我就知道你不想让巡子知道，就没跟他说，我等你回来。” 问云里笑了笑，他很期待跟妹妹的再次见面。 “哥，我这边还有其他事。对了，我这边有个女孩也是被国内拐走的，物理实验室的叫虞卿卿，我在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到时候我联系你，你看看能不能把她送回国。不送回国的话，被发现了，我也保不住她。” 风婉青倏然想起了这个人，和她的性格稍微有点像。 “虞卿卿？好像是阿遂的同事，我回头去问问。” 问云里觉得耳熟，好像他从桑队那边得到过名单，名单上就有这么个名字。 “好，到时候你给我发邮件就行，别打电话，我看到会回复。” 风婉青喝了一口水。 “好。” 挂了电话后，问云里依旧觉得如做梦一样。 婉婉真的还活着，还跟他通了电话。 问云里眼眶通红，唇角含着笑意。 “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问南湾出了书房就看到问云里已经挂了电话。 “我再待几天，你就这么想让我回去啊。” 隔阂解除了，问云里倒是喜欢在家里待着了。 “嗯，反正我没老婆，也没儿子。” 问南湾冷哼了一声。 “我到时候看吧，可能会回来生活。” 问云里其实不太想从江安市离开，在江安市他莫名的感觉到安心，反而对从小到大住的聂川市有些抵触。 “随便你，你爱去哪去哪，我才懒得管。” 问南湾转过身就走，根本不想跟他说什么。 “哦，那就不回来了。” 问云里啧了一声。 问南湾：“……” 这孩子越来越不可爱了，之前还有点怕他，现在是一点都不了。 * 又待了两三天，这期间桑队的消息传了过来，柏国真的就是林奶奶的外甥。 就跟他们猜测的一样，这个村子绝对有问题。 在经过桑队的交涉后，问云里回江安市前，先去了一趟市局。 “您是？” 刚到门口，就有人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看到问云里的时候愣怔了一下。 “问云里？” 年轻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能在这里看到问云里。 “厉慵？” 问云里不太确定，就只觉得眼熟，好像是他的初中同学兼同桌。 “还真是你啊，大少爷好多年没见了，怎么来警局了。” 厉慵捶了一下问云里的肩膀，脸上噙着笑意。 他当然知道问云里是问家的大少爷，家里虽然特有钱，但是人特别好。 在初中的时候，问云里可就是学校的男神。 他和问云里坐过同桌，对问云里印象极深。 “我找你们刑警队队长，应该是姓卫。” 问云里笑了笑，稍微寒暄了两句，就沉声开口。 “你找卫队？我就是一队的，你跟我过来。” 厉慵愣怔了一下，也没多问什么，就带着问云里去了里面。 第242章 扒墓 他以为问云里和卫队是旧友。 “卫队，有人找你。” 走到门口，厉慵确定里面没做什么，就拽着问云里进去。 卫队看了一眼，眸底闪烁着疑惑，“你是？” “卫队，你不认识他？我以为你们是旧友呢，他是咱们本地问家的大少爷。” 厉慵也蒙了，居然不认识。 “问家人？” 卫队更疑惑了，他和问家人没什么交集。 “不是。”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从口袋里摸出证件，“江安市中级检察院检察官问云里，我是代表桑队来的。” “桑队？江安市第一刑侦支队的桑绪鸣？” 卫队一怔，意识到了什么。 “对，我是针对章林村的案子来的。” 问云里把门给带上，沉声开口。 “坐，我是聂川市第一刑侦支队队长卫全。” 卫全朝向问云里微微颔首，眉眼还染上了赞赏。 没想到这本地最大户的继承人，居然是个检察官。 旁边的厉慵都呆滞住了：“？” “不是，问云里，你家里这么大一公司不继承，跑去学法律了？” 他有点不可思议。 “我喜欢就学了，不行吗？” 问云里反问了一句。 “行，你想干啥都行。” 厉慵被刺了一下，轻咳着。 坐下后，问云里将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了卫全，并且进行了一部分资料的交接。 第290章 当初带走的资料里面，有一些可能会有用，就复印了一份，现在刚好都带过来了，也没有多少。 先前，卫全就从桑队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他的脸色凝重，看向问云里沉声道：“问检，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着手去查，一旦有任何消息，一定会通知你们，这个案子是大案子，我们必须尽快将幕后人绳之以法。” “好，谢谢。” 问云里站起身道了一声谢。 当晚，他就收拾东西坐飞机回了江安市。 学遂一边学习一边实习，他非常忙碌，一直在为明年去国外留学做准备。 问云里也在调查一些有关的事情，时不时上法庭。 康巡中间有给他打过电话，他强忍着没跟巡子说婉婉还活着的消息。 他刺探了一句，“巡子，在英国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碰上喜欢的人？”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康巡皱了下眉头。 “没，主要是你去英国也很长时间了，你说你要放下，但是放下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新欢，所以我才问问。” 问云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没有，可能是我的眼光太高了，或者是婉婉太好了，也不是没有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追我，但她们都不是婉婉。” 康巡苦笑了一声，有些人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至少，他现在放不下。 “慢慢来吧，万一你哪天就能找到喜欢的人呢？” 问云里低笑了一声。 等婉婉要回来之前，让婉婉直接去英国找康巡多好。 他们确实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很难。” 康巡很想说会的，但他知道可能性太低了。 一个人在心里有人的时候，任何风景都入不了眼。 哪怕这个人再优秀也一样。 “不聊这些了，我要准备吃饭了。” 问云里抿唇低笑。 挂了电话后，他才想起来一件事。 婉婉的墓，还在魏苗市。 这要是让婉婉看到，那还了得？ 而且也非常不吉利，还是找人给拆了最好。 不过婉婉还在的事情，他想了想，套上外套下了楼，敲了湛飞仰和卞清陵家的门。 “叩叩叩——” “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道慵懒好像没睡醒的声音，很快就有人把门给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湛飞仰。 看到来人怔了一下，“云里，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云里来了？” 卞清陵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来，“还没吃饭吧，刚好我们点了外卖，还点的有点多，等下就到了，一起吃吧。” “好，我有事跟你们说。” 问云里看向两个人。 “好。” 门关上，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湛飞仰和卞清陵都好奇到底是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还专门下来找他们。 要知道，平时为了不打扰他们，云里都会提前打招呼，或者是发消息打电话，一般不会直接来敲门的。 “婉婉还活着。” 问云里说了第一句。 刚拿起杯子准备喝水的卞清陵，惊得手没拿稳，杯子直接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你说什么？” 湛飞仰也懵了，不敢置信，“你说的这个婉婉，是你妹妹风婉青吗？” “是，她还活着。” 撞上他们的目光，问云里沉沉地点头。 “太好了，那这样的话，你和巡子都……” 湛飞仰眼睛都红了，他也记得那个阳光开朗的小姑娘，虽然没有太大的交集。 “你跟巡子说了吗？”卞清陵问。 问云里摇头：“没有，婉婉不让我告诉他，而且现在婉婉的处境不是很好。” 他简单地讲了一下，婉婉和他家的恩怨，没说的特别细，但是都明白。 “原来是这样，难怪……” 湛飞仰明白了风婉青的想法，可能风婉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都这么久了，也不在意再多等一会了。 “因为我最近很忙，我突然想到婉婉的墓还在，有点不太吉利，就想请你们帮我把墓给扒了。” 问云里最近忙的脚不沾地的，一点儿时间都没有。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反正婉婉的坟我们也去过，不过你回头得给我手续，我得说一下，不然人家觉得……” 湛飞仰挺高兴的，人没死的话，云里就不会那么自责，而巡子也能找到他的幸福。 “放心，一定都给你准备好。” 问云里失笑。 很快，外卖到了，三人坐在一起吃饭。 卞清陵想到也在忙的学遂，啧了一声，“云里，你是真打算把学遂送出国啊？” “嗯，他已经在准备了，我觉得他没什么问题。” 提起学遂，他眉眼含笑。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 卞清陵摇头，他一直觉得云里是个特别理智的人，现在看来也是个恋爱脑。 第243章 你别这么折腾我行不？ “他出国了，我也能放心调查案子，他毕竟和这个案子牵扯到一定的联系，我怕他被认出来。” 问云里又补充了一句。 确实，读研的事情是一回事，还有一回事就是怕他被认出来。 第291章 不然他也可以让阿遂在国内读研。 “原来是这样，你还真是什么都为他考虑清楚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恋爱脑呢？” 湛飞仰发出了和卞清陵一样的吐槽，只是他在明面上，而卞清陵在暗地里。 “这不是什么恋爱脑，只是你们不知道，只有巡子知道，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问云里丝毫不避讳告诉他们，他喜欢阿遂很多年了。 湛飞仰懵了：“啊？” 很多年？ 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云里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的。 “哈？你还有喜欢的人，还很多年了？” 卞清陵更懵逼，如果真的喜欢很多年的话，那在大学里的时候，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表现出来过。 云里和学遂确实没怎么同框过，但是在论坛上却同框过好多次了，要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没一点儿表示。 “嗯，他和婉婉是同学，是婉婉的学弟。” 问云里低笑，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告诉他们也无妨，何况婉婉还活着。 “啊？等一下，要这么说的话，你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没长大？” 湛飞仰眼角一抽，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云里有情况呢？ 难不成是云里隐藏的太好了？ “嗯，所以我说很多年了。” 问云里抿了下唇瓣。 “我想想，我捋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卞清陵狐疑地多扫了他一眼，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是他没反应过来的。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吧。” 问云里让他给问懵了，哪里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等我想想，绝对有。” 卞清陵啧了一声，他总觉得他好像忽略掉了什么细节。 “那你慢慢想，我吃完先撤了。” 问云里站起身就离开了，只留下湛飞仰和卞清陵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他的背影。 卞清陵撇嘴：“绝对有问题。” 湛飞仰点头：“你说的对。” *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晃就到十二月底。 问云里和学遂各忙各的，除了偶尔住在一起以外，基本上没太大的交集。 因为和爸爸的误会解释清楚了，所以问云里除了给外婆打电话外，还会给爸爸打电话。 再后来问云里直接建立了一个群，问南湾、问云里、学遂和风勤，总共四个人都在。 每几天都会视频聊天一下，感情极好。 学遂有些社恐，一开始不太好意思视频，都是跟学长一起开一个摄像头。 到后来才习惯，加上外婆对他很好，他才渐渐适应。 问南湾一开始对学遂有些微词，到后来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觉得两人很般配。 而桑绪鸣和宋浅毫却步入了冷战中。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好像有什么dna鉴定之类的事情。 不再被管着，宋浅毫也乐得清净，基本上就窝在学校里不出来。 也很少再回桑绪鸣住的地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特别讨厌的束缚感，现在却总觉得怅然若失，好像少了点什么。 上课前，会下意识地看一眼手机，下课时也是。 有时候画画也会突然走神。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宋浅毫在画室画画，晚上了就他一个人。 他的技术很好，所以画室的钥匙给了他，对于艺术系的学生，学校管得不是很严，有些人就是晚上才有灵感。 已经十二月底，天气变得很冷，五点多天色就暗了。 他拿着铅笔，在纸上随便画了几笔，却莫名地感觉到烦躁，立刻把手上的纸揉成了一团扔了。 接着，他面无表情地画第二张，可能是不够专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人的轮廓已经跃然纸上。 即便只是寥寥数笔，却还是画出了一个人的侧脸。 那个人就是—— 他怔然地看着纸上的人，闭了闭眼。 却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这男人赫然是——桑绪鸣。 冷战久了，桑绪鸣很难受，宋浅毫已经两周没回过家了，他实在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脚步放得很轻地走进去，就骤然看到了纸上的人，那是……他。 他一怔。 这么长时间，宋浅毫鲜少在他面前表现出喜欢的情绪，这让他觉得是不是他真的逼迫的宋浅毫。 还有宋浅毫隐瞒他的事情，他也无法接受。 他真的很少在宋浅毫的身上找到被回馈的爱意。 可在这一秒，他找到了。 他以为的不在意，可能真的就只是宋浅毫过于内敛不善于表达。 “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浅毫听到了脚步声，他知道是谁，就没有回头。 他没有着急遮掩画纸，在他看来也没那个必要。 “刚来。” 桑绪鸣淡淡地开口，眸底闪烁着复杂，“我来接你回家。” “不想回。” 宋浅毫拽起那张纸，收了起来，“我回宿舍。”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要锁门，出去吧。” 桑绪鸣心尖像是被锥子狠狠地扎一样，疼得难受。 他手指握紧成拳，到底是一句话没说，只是走出了画室。 第293章 还有，程小安现在还活着吗？ 然后，汪莎莎那个男情人到底是谁，丽斯又是谁的孩子？ 虽然解开了一个疑惑，但却感觉更错综复杂了。 “我不知道，你也可以认为是我认错了。我曾经有画过几张当时的凶手，让我存在了手机里，我给你看。” 宋浅毫抬手去摸手机，从相册里翻出来几张照片。 “你看，就这几张，我觉得我没弄错，我的记忆可能会错，但这几张图是我受伤后第二天画出来的。” 他把手机屏幕放在桑绪鸣的眼前。 仅仅一眼，桑绪鸣就觉得无比熟悉。 确实，很像程小安。 “确实像程小安，但是这必须得在找到程小安后才能确定。” 桑绪鸣皱了下眉头。 “嗯，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过这个程小安身手很好，你见过我的身手的，我虽然不如你，但是一般自保也没什么问题，可她却伤到了我。” 宋浅毫凝视着桑绪鸣的眼睛，低声道：“剩下的就没什么了，我去警局也只能说这些。鸣哥，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的秘密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 他苦笑了一声，有些事情不能依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 “好，我知道了，睡觉吧。” 桑绪鸣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低声道：“对不起，我这些天情绪不太好。” “我理解，我有我的坚持，你有你的责任，这不冲突。” 宋浅毫微微一笑。 两人重归于好。 隔天后，宋浅毫就去了市局，说了这个事。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操？程小安是凶手？她没死？还换了身份？那她怎么从章林村逃出来的？” 丁郭阳满脑子问号，他对程小安这个事比较在意，没想到程小安就是杀害汪莎莎的凶手。 “没找到人之前还不能断定汪莎莎是程小安杀的，但程小安一定知道些什么，还有砍了汪莎莎的手臂，也一定有什么原因。” 第245章 我想去麻省理工 霍飞觉得肯定是这样，不然不可能的。 “我确实没想到提取的dna，居然会是宋浅毫的。” 钟蝶只觉得宋浅毫沉默了一点，并且很关注这个案子一点，没想到居然会是案子里的重要人物。 “我只是撞见了凶手，当时去那边找个人而已，她拿刀捅了我一下。” 宋浅毫把袖子捋了上去，露出了胳膊上的疤痕。 “这道疤，就是跟她交手的时候，被她所伤。” 疤痕不短，痕迹还是很明显。 问云里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几人开始商量，看看不能不能找到程小安，虽然这样的机会很渺茫。 12月24号，圣诞节。 学遂因为工作原因，根本就没时间回来，只能等到元旦才能回来。 四个人隔着屏幕打视频电话。 “学长，我元旦回去，到时候要回聂川市吗？再叫上外婆？” 学遂元旦有五天假期，他唇角含着笑。 “来也行，不来也行，元旦高峰期。” 问南湾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强求儿子和儿子的男朋友回来，倒是他很久没见妈了。 “都行，你们来我乡下坐坐也行。” 风勤的脸上噙着笑，怎么都行，她没什么挑剔的。 “那就不去了，我现在这个案子很忙。” 问云里沉思了几秒，沉声开口。 这个案子等到破案也不知道要多久，他并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身份，到时候给所有人带来危险。 问南湾瞬间就明白了儿子的想法，他能够理解，儿子越来越沉稳了，也很有责任心。 “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他笑了笑。 “对，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啊。我听说小遂打算出国留学？想好去什么学校了吗？” 风勤笑着问，她也知道了小遂要出国留学的事情。 “我想去麻省理工。” 学遂有野心，他既然有机会去，就想去最好的学校。 “行，加油。” 问南湾赞赏地点头，有追求的人总是好的。 “我相信你能考上。” 风勤并不知道这个学校多难考，她只是相信学遂。 * 1月1号，元旦。 学遂是早上才回来的，他出了实验室就直奔家里，还好路上有的士，不然车都打不到。 人很多，他出来的早所以没堵车。 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他下了车，大步流星地上了电梯。 他手上还抱着买的早餐。 很快，到了门口，他打开了门。 “回来了？” 入眼的是，穿着居家服站在门口准备给他开门的学长，学长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那一瞬间，他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才是家。 “嗯，学长，我买了早餐，我们吃饭。” 学遂眼眶瞬间红了，朝向学长微微一笑，上前先拥抱了一下学长。 “怎么还这么粘人。” 问云里哑然失笑，无论过去多久，好像阿遂都是那么粘他。 明明都在一起快半年了，还是像刚谈恋爱的时候一样。 “我就喜欢粘着学长。” 学遂咬了一口学长的脖子，冷哼了一声。 第294章 “来，吃饭，我不在家的时候，学长有好好吃饭吗？” “有，你放心，我的胃没什么问题。” 问云里确实饮食不规律，但是阿遂天天催，有时间就会提醒他。 还有他手上的那个阿遂做的软件，更是一到点就催他。 不吃饭的话，阿遂那边立刻就能打电话过来说。 这怎么可能会不吃呢？ “嗯，学长学乖了，挺好。” 学遂心满意足，“学长，想吃饺子不？我给你包饺子？” 元旦了，吃饺子最好。 家里几乎是定时有人送菜的，所以不去买也无妨，应该有能做饺子的东西。 “好，那就吃饺子。” 问云里不记得阿遂包过饺子，主要是也没那个时间精力。 他只会包饺子，可饺子馅之类的，他是一点儿也不会。 “嗯。” 吃完饭，一个早上学遂都在忙，问云里本来想让阿遂去睡一觉的。 但阿遂不愿意。 阿遂做的饺子，和他想的也一样，吃着味道很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视频，他爸爸问南湾已经彻底认可了学遂，而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就是有一点，不知道他爸爸跟阿遂说了什么，阿遂总是会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这……毕竟是被阿遂追求的，他就什么都没说。 * 后面几个月，学遂的实习结束后，就一直在学习英语和其他东西。 为了能进他想进的大学，他非常刻苦。 粘人都不怎么粘人了，问云里很欣慰。 他不希望他的少年，在原地踏步。 关于案子，又查到了很多，还有就是葛东常的身体几近衰竭，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为了证据，本身他自己就是犯罪嫌疑人，加上又是公检法系统的人，还是留了视频。 另外，关于朱鼎的死亡，在有证据并且在葛东常的证词下，就只能留下他的视频证词，其他的暂时没办法。 章林村那边交给了卫队，卫队那边一直在想办法找到证据，但是章林村本身排外，就只能循序渐进。 从风婉青那边又传来了视频证据，但是目前还是无法证明梁勇业就是幕后之人。 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之前，很容易让他甩锅逃掉。 问南湾那边参加了一场梁氏集团的宴会，他看着梁勇业春风得意的模样，心中不满更甚。 “我现在看到他，就忍不住捶死他。” 他给问云里打电话，咬牙切齿。 要不是梁勇业，他的妻子不会郁郁而终，女儿也不会惨死，甚至养女也不会现在还在奥西国当卧底。 “爸，你稳重点，别这么炸。” 问云里哭笑不得，他爸现在的脾气，简直跟一点就炸一样，跟更年期一样。 “主要是他太气人了，之前还都被警察带走几次调查，都放出来了，替罪羊真多啊。” 问南湾冷冷一笑。 “不着急，我们要慢慢来的。” 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 “你注意安全，我要是有什么线索会告诉你。” 问南湾还是有些不放心儿子，还好儿子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246章 葛东常死了 “不用，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问云里无奈，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天越来越冷，年前1月18号，葛东常因肺癌导致多处器官衰竭去世。 从检察院回来，问云里又给桑绪鸣打了个电话。 “我听说了，葛东常死了。” 一接通，桑绪鸣就知道问检要说什么，他这几天在忙一个杀人案，抓凶手。 作为刑侦第一支队队长的桑绪鸣，不可能所有时间都放在一个案子上。 “嗯，对了，我妹妹从奥西国传来的消息，有能用上的吗？现在还差人证，只要人证例如程小安出现，我们就可以立刻查封绍虹俱乐部，一定能从绍虹俱乐部里找到证据。” 问云里从婉婉那里拿到了不少照片，甚至还有视频和名单。 关于之前她提到的那个虞卿卿，也已经在婉婉的帮助下脱困，被保护起来送回国了。 至于失踪的其他人，有些已经被卖了，还有些被掏了器官。 这些无法避免，即便婉婉知道，为了安全和最后的胜利，也没有任何办法。 奥西国本地政府，在把情况上报给最高检以后，最高检派了人去交涉。 而本地政府那边，是知道有这么个犯罪组织的，但奥西国是资本主义国家，圈下来的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谁也别想去查什么。 所以，交涉以后，在确定能将人绳之以法，并且提供搜查的证据，他们才会采取行动。 “有摸到程小安的踪迹，但是找不到，她太能藏了，而且会变换男女装。” 桑绪鸣也一直在找程小安，又怕梁勇业那边发现不对劲，就只能等。 “人民医院的包充玲，我们也一直在盯着，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号码。她本人的号码，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通话，但是另一个号码我们还不知道。” “不着急，慢慢来。” 问云里看了一眼大雪纷飞的窗外，低笑一声。 “快过年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第295章 桑绪鸣笑了笑，眸底闪烁着深沉，他想等一切都调查清楚以后，浅毫就会将所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新年快乐。” 问云里轻笑。 他又给师父打了个电话，提前祝了一句新年快乐。 想到外婆，还有爸爸，问云里打电话询问阿遂，什么时候下课。 他打算去找外婆，并且带着外婆回聂川市。 “学长，我已经下课了，今天就放假了。我们给外婆找个车，让外婆搭车过来，然后明天坐回聂川市的飞机，怎么样？” 学遂刚骑上电瓶车，就听到学长的电话，只能停在路边打电话。 “好，你在路上可以不用接电话的，安全第一。” 问云里多嘱咐了一句。 “好，二十分钟内到家。” 学遂嘿嘿一笑。 “好。” 问云里挂了电话，又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外婆。” “里里，怎么了？” 风勤刚做好饭，准备吃饭，就接到了大外孙的电话，这眉眼都染上了喜悦。 “我们打算回聂川市过年，我叫了车，等下去接您，然后您来我这边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坐飞机回聂川市，怎么样？” 问云里知道外婆的身体一直不错，而且每年他都有带外婆去做体检，外婆也坐过好多次飞机，没什么不良的感觉，就这样挺好的。 “那我先吃个饭，你等下叫车来接吗？” 风勤确实很多年没去过聂川市了，南湾那孩子基本上每年都会偷偷来看他，就是傲娇的不行，非不愿意去看里里。 “嗯，大概二十到三十分钟后。” 问云里算了下时间，差不多。 “好。” 挂了电话，问云里就叫了车去村口接，车刚好能停在村口。 学遂路上带了晚餐回来，刚好他们吃完饭，外婆已经在路上。 一个多小时后，风勤总算是到了地方，还带了几个布包，好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外婆，您这又带了什么？” 问云里哭笑不得。 “就是带了点特产，你爸爸这么长时间都没吃过了。” 风勤冷哼了一声。 “好吧。” 问云里也拗不过外婆，带点就带点。 “小阿遂，好久不见啊。” 风勤看到学遂，脸上都笑出了褶子，走过去抱了抱他。 “外婆，好久不见。” 学遂知道学长很忙，所以会时不时跟外婆视频，多陪陪外婆，两人现在就跟祖孙俩一样。 “您这比我都亲，上回还给我发消息，让我给阿遂买车。” 问云里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是外婆最宠的人了。 “你不该买吗？” 风勤睨了他一眼，“你又不缺钱，给小阿遂买台车怎么了，要不是小阿遂要出国，我肯定让你给他买车，这大冬天天天骑电瓶车那么冷。” 问云里：“……” 这倒是成为他的不是了。 想到飞仰和清陵，风勤看向问云里道：“里里，把飞仰和清陵都叫上吧，都是自家孩子。” “好。” 问云里点头，给湛飞仰打了个电话。 湛飞仰本来就不回湛家，跟问伯父也熟悉，毕竟是云里的好兄弟。 只是云里和家里闹翻以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现在重归于好了，去问家过年也不是第一次。 “好，明早见。” 挂电话之前，湛飞仰又跟外婆聊了两句。 第二天一早，湛飞仰和卞清陵就收拾好行李来敲门了。 刚好，问云里几人也起了床，还叫了五人份的早餐外卖。 吃完早餐，打车去了机场。 中午十点半，才下飞机。 “老夫人，少爷，学遂少爷，湛少爷，卞少爷，你们都来了啊。” 看到几人，月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问家别墅，已经很长时间没那么热闹过了。 “月叔好。” 几人都跟月叔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前往问家别墅。 别墅里，客厅沙发上，问南湾坐在沙发上，有些迫不及待。 忙起来的时候，没觉得别墅里多空，等闲下来他就觉得有点落寞。 听说湛飞仰和卞清陵也要来，他更期待了。 很多年没见这俩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帅。 第247章 贴门联 门口刚传来动静，问南湾就从沙发上站起身，频频看向门口。 月叔走在最前面，看到问南湾的身影，笑道：“先生，人已经全部都带回来了。” 他往侧边站了一点，刚好身后就是问云里几人。 “妈。” 问南湾大步流星走了过去，看着风勤眉眼含笑。 “南湾，好久不见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俊。” 风勤笑着走过去，拍了拍问南湾的肩膀。 当年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她清楚南湾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做对不起她女儿的事。 所以，她也没什么怨恨的情绪。 “妈，您就别这么说了。” 年轻时被夸一句帅，问南湾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是真做不到。 “这不是事实吗？” 风勤发现现在的南湾变得有些腼腆了，“里里，你就说你爸长得帅不帅。” 第296章 “帅。” 问云里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现在算是感受到了。 “伯父，好久不见。” 湛飞仰打了个招呼。 “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以前他们也来过，所以家里有专门给他们准备过房间。 “好，谢谢伯父。” 卞清陵拉着湛飞仰的手上了楼，不打扰他们一家子团聚。 “这俩孩子，跑这么快做什么。” 风勤看出来了，哭笑不得。 “随他们去吧。” 问南湾也看出来了，没说什么。 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让人开心。 湛飞仰和卞清陵安心地在家里住下了，仅仅不到两天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来这里过年一样。 1月24号，除夕。 “快起来贴门对子了。” 一大早七点多，风勤就敲了问云里、湛飞仰、月叔和问南湾的门。 “来了来了。” 昨晚被阿遂啃了一口，问云里困得直打哈欠。 学遂坐起身，亲了亲问云里的脸，笑道：“学长，要不你再睡会儿？我去帮外婆贴门联。”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只有很小的时候，有贴过门联，后来基本上都是吵架。 一直在吵架，每次过年他都只想去舅舅家。 但舅舅也有自己的家庭，他只能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出门，或者是下去玩雪。 对他来说，只要能不在那个环境里待着，就是好的。 如今听说贴门对子，一下子他精神就起来了。 “不了，到时候爸又看出什么回头笑我。” 问云里可没忘记爸爸之前那眼神，那嫌弃的样儿。 他强撑着起了床，去洗漱洗把脸，才觉得清醒许多。 “学长，你看，窗外下雪了。” 学遂洗漱完站在窗边，看到窗外的雪，有几分惊喜。 白雪为所有建筑的身上披上了一层白纱，极为好看。 “下雪了吗？” 问云里一怔，聂川市算半个南方，冬季会下雪，但是可能下的次数很少。 在他记忆里，每年下雪也就那么几天。 “对，雪花还很大，地上都铺了厚厚一层，可能是昨晚就开始下了。” 学遂跃跃欲试，扭头看向问云里，“学长，等会儿我们去堆雪人吧？” 他很多年没堆过了，小时候也没怎么堆过，就算是真的堆过，也并不快乐。 现在他有了家人，有了很爱他他也很爱的人，就想一起幼稚一下。 “好。” 问云里从衣柜里找出大码一点的羽绒服，走到学遂旁边，“屋里有暖气，外头没有，穿少了容易感冒。” “好。” 学遂乖乖地拿着了，现在套上太热，还是等出去再说。 两人都拿着外套出了门，打开门就看到同样困倦的打哈欠的湛飞仰两人。 “外婆太早了。” 卞清陵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几乎是靠着湛飞仰走路。 “彼此彼此，学长也这么说。” 学遂拉着问云里的手，嘿嘿一笑。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同样挂着一点黑眼圈的问南湾。 “爸，你这怎么也跟熊猫眼似的。” 问云里一下子就清醒了，没想到他爸也被拿捏。 “公司有点事，就处理了一下，没想到就晚了，忘了你外婆就喜欢一大早起来贴门对子。” 问南湾困得眼睛挤出了眼泪，睨了他一眼，“你不也一样。” 主打一个相互伤害。 问云里：“……” 又内涵他，现在他爸在网上冲浪冲多了，以前他爸可不会这么说话。 到了楼下，就看到风勤拿着一堆门对子。 “你们看看，贴哪个好？今年可是老鼠年。” 风勤拿起来这个看了看，又翻出来另一个瞧了瞧，似乎没找到合适的。 “要不这个？门迎晓日财源广，户纳春风吉庆多，横批四季平安。” 学遂想着问家是经商的，挑了个预示财源滚滚的。 “不行，家里钱比较多，再贪的话，指不定会少福禄。” 风勤思索了一下，果断摇头，把这个门对子放在一边。 “那这个？春回大地春光好，福满人间福气浓，横批万方有吉。” 问南湾多瞅了一眼，看到了一个他还算喜欢的。 “不行不行，这太普通了。” 风勤不乐意。 “那这个？一室平安增百福，合家欢乐纳千祥，横批欢度春节。” 湛飞仰也找了个看着还不错的。 “你这个没什么寓意，这横批不要也罢。” 风勤睨了他一眼，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问云里的脸上，“里里，我记得你学了书法，要不你来写吧，这些都是别人写的，容易把家里的运借走。红纸我带了，家里也有墨汁……” 她的眼神有几分期待。 “外婆，我都很多年没写过门联了，也没写过毛笔字了。” 问云里哭笑不得，原来这在这等着他呢。 他就说外婆到底带了什么，怎么还有纸张一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贴门联的红纸。 “我不管，那就这么说定了。” 风勤冷哼一声，看向管家：“小月，你去拿墨汁和砚台，里里就在这茶几上写，这是红纸。” 第297章 “好，我这就去拿。” 月叔无奈失笑，老夫人还是这么活泼。 眼见着外婆都将红纸铺上了，问云里也说不出拒绝的好，只能点头称好。 学遂好奇地凑近了点，低声道：“学长，你还会书法啊？” 第248章 写毛笔字 “嗯，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喜欢书法，就跟着学过一段时间，后来爷爷说我有点天赋，非让我报班，学了得有三四年。” 问云里思忖了一下，不过自从爷爷过世以后，他基本上就没碰过毛笔了。 “可以，学长回头教我呗？那这样以后学长不想写，那我就替学长写。” 学遂想着做1的肯定要宠着他的0，学习学习也没坏处，万一以后哪天刚好学长就被他欺负的没起来呢？ “好。” 问云里根本没想过那一茬，就只是想阿遂想学，他就能教。 “学长你真好。” 学遂眼睛都亮了，恨不得当众抱着学长多亲两口。 “行了行了。” 问云里无奈摇头失笑。 看着情侣俩打情骂俏，问南湾嫌弃的摇头，他还真有点想老婆了。 这都欺负他老婆不在了。 很快，月叔就将毛笔、墨和砚台都送来了，包括宣纸。 “少爷，你也很久没写过了，可以先拿这个练练。” 他笑着把宣纸铺在茶几上，又把墨汁倒进砚台里。 “好，谢谢月叔，我确实得试试，很久没写过了，我心里也没什么谱。” 问云里就算以前再熟练，这毕竟时隔太久了，他需要时间。 “没事，慢慢来，里里，我相信你，反正也没那么着急，写字也就一会儿的事，贴门联更是。” 风勤笑着拍了拍问云里的肩膀，对于这个从小到大一直优秀的外孙，她还是很相信的。 很早之前，她也见过里里写的字，确实写的不错。 “给我半个小时时间。” 问云里需要找找状态。 “好。” 风勤点头，几个人都去了一边，给小两口留位置。 “学长你写，我看着，我还没练过毛笔字呢。” 学遂嘿嘿一笑，视线一直看着学长，很期待学长写的字。 “好。” 问云里握住毛笔，先写了两个字——学遂。 写的是繁体字，学这个字笔画比较多，两个字就显得不那么匀称。 字倒是写的没那么丑，但说好看还真算不上。 首先的两个字就写他的名字，学遂神色很认真，倏然开口道：“学长，我们很久没有换头像了，要不你写个径行直遂青云万里吧，我以前不知道学长还会写毛笔字，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让学长写毛笔字做头像，肯定比现在这个好看。” 他很喜欢这八个字，好像把他和学长彻底串联在了一起。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 “好，我试试吧。” 问云里哪能不满足阿遂的想法，他思忖了几秒，在宣纸上写下这八个字。 他的手很稳，好像从写这一行开始，就找到了感觉。 可依旧写的不是很好，手生确实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早就有预想，倒是没觉得气馁，只是想赶紧找回手感，这样才能早点贴门联，何况阿遂还想堆雪人。 “没事，学长，你写的已经很好看了，我不知道学长多久没有练过毛笔字了，但是从我认识你起，就没见你写过。” 学遂发现了学长的情绪，低声安慰了两句。 “我要是这么长时间没写过，可能连字都写不出来。” “我还没那么脆弱。” 问云里有些哭笑不得，“你先站着好好看，别影响我，我大概一会儿就能找到状态了。” “好。” 学遂点点头，就坐在沙发边上看着学长。 他发现，学长长得真帅啊，在认真的时候，更是好像全身都在发光一样。 问云里开始回忆爷爷在世的时候，是怎么教他的。 还有在书法班的时候，跟爷爷一个书法家好友的交流。 大概写了两张宣纸，他总算是找到了手感。 红纸都是剪裁好的，随便写。 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门联，先写了一副他比较喜欢的门联。 风和日丽春常驻，人寿年丰福永存。 横批：万事大吉 “外婆，学长写好了。” 学遂看到学长写好了，连忙叫外婆。 “来了来了。” 风勤还想着得一个小时后，没想到这么快。 人都围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字，问南湾赞赏地点头，“看来你爷爷教你的，还没还给爷爷，不错。” 他对书法没什么兴趣，从小就是，没想到里里有点兴趣，这让他爸很高兴。 从里里开始会写字的时候，他爸就经常带里里看毛笔字，学毛笔字。 家里还有他爸写的毛笔字，自从他爸过世以后，里里就很少写毛笔字了。 后来因为婉婉的事情，甚至去了江安市，就没回来过。 他一个人在家里也试过毛笔字，别说没练过了，就是练过了也没那天赋。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在他爸去世以后，里里会经常写毛笔字，到后来就不写了。 可能是回忆到了当年和他爸相处时的场景了吧。 第298章 毕竟，他们祖孙俩关系一直很好。 “这怎么可能还给爷爷，我的毛笔字有一半是书法班教的，但是入门启蒙可是爷爷手把手教我的，忘掉是不可能的。” 问云里找到了手感，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爷爷手把手教他怎么握笔的时候，很温暖很温馨。 “行了，别聊了，马上快中午了，我去弄馅子和皮儿，晚上包饺子吃。” 风勤看了几人一眼，把门联拿了起来，这门联她也挺喜欢，就这个了。 “我也要去贴。” 学遂拽上学长跟在了外婆身后，眼睛里充满了星光。 “没贴过？”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问。 阿遂是个很单纯的人，有些情绪都是表现在脸上的。 他能一眼就看懂。 即便阿遂一直说他的童年也没什么，说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似乎也没有。 但他知道，那样的童年还是给阿遂带来了阴影。 “嗯，过年的时候，我不喜欢在家里，他们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学遂不想去回忆那些过往，只有争吵和砸东西的声音。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听到砸东西的声音，都会心生恐惧。 并不是怕他被打，而是怕那种争吵到脑仁都疼，又烦躁的感觉。 他跟学长在一起之前，为人比较孤僻。 第249章 我在国内不是个死人了吧？ 因为他的情绪管理并不是很好，虽然装乖巧装了很多年，但那毕竟是装出来的。 跟学长在一起后，又刻意地去收敛。 还是后来学长说喜欢最真实的他，才让他逐渐展现出真正的自己。 而且，学长也并不讨厌他偶尔桀骜的性格。 “走，去贴门联去。” 问云里拉着他的手，去了门口。 “浆糊在这。” 风勤也看出来了，连忙将装了浆糊的碗拿着过去。 湛飞仰和卞清陵，就在旁边看着。 “歪了歪了，贴正一点。” 他们就负责看这个门联有没有贴歪。 “这样呢？” 学遂踩在椅子上，又往侧边靠了靠，他站的高也看不出来到底歪没歪。 “好多了，贴吧。” 湛飞仰点了点头，问云里就在旁边扶着学遂，怕他摔下来。 虽然椅子也没多高，但这毕竟是冬天，还下着雪。 把全家都贴上福字和门联，花了半个小时，中午几人一起午餐。 饭是月叔做的，他的妻子很早就过世了，儿子则是出国留学还没回来。 他早就将这个家当成自己家里，他儿子也很放心月叔在问家，就基本上每年打几个电话。 问云里对月叔的儿子不算特别熟，因为月叔的儿子并不是住在家里的，之前月叔在这里当管家的时候，他的妻子还活着，所以他儿子是跟他的妻子一起在外头住的。 逢年过节才会见上一次，且月叔的儿子比他要小一点。 “月叔，我可都好久没吃到过你做的饭了。” 问云里吃入口中就觉得熟悉，忍不住笑。 “是不是没什么提升？我可没什么做饭的天赋，能做成这样，还是因为先生的喜好，之前有专门练过。” 月叔啧了一声。 吃完午餐以后，所有人一致要做的就是回房间去睡觉。 没办法，本来打算贴完门联就睡觉的，没想到时间上太紧了，根本就没有来及。 现在再不睡，晚上还不知道要熬夜到几点。 “学长你多睡会儿。” 学遂看着学长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垂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嘿嘿一笑。 “好。” 问云里连续打了几个哈欠，赶紧躺在床上睡觉。 几个小时后，问云里才睡醒，旁边已经没人了，他坐起身，摸了摸手机，就看到了一条短信。 -新年快乐，你保研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不想让你待在江安市，要不……你回来吧。 看到这条短信，问云里的脸色微变。 当初补办电话卡的时候，学遂将他原来和童女士联系的电话卡给了他，这么长时间就只有每个月划款的信息，没想到童女士居然还敢发来消息。 他为阿遂有这样的母亲感到愤怒。 怕影响到阿遂，并且阿遂之前就说过，他不想再联系童女士，以后就全部由他代替联系。 他思忖了几秒钟，回复了一条短信。 -上次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你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儿子，我也没必要把你当成我的母亲，所以就这样吧，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希望你未来安好，但也仅此而已，再见。 发出去后，他又补了一句。 -不，是再也不见。 发完这条短信以后，他决定不再回复任何一条短信，就让这个童女士认为阿遂已经彻底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联系。 他的阿遂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不能因为这样的原生家庭而停止脚步。 换了套衣服，出了房间，楼下欢声笑语。 站在二楼刚好能看到一楼的景象。 几个人围着外婆坐在一起包饺子，能够看出他们很快乐。 问云里站在二楼，唇角微微扬起。 真好，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第299章 他想到了婉婉，又拿着手机进了房间，给婉婉发了个邮件。 从知道婉婉还活着以后，他们的交流相对而言比较频繁，比起打电话，更多的还是传邮件。 但是他没敢传太多邮件，怕给婉婉找麻烦。 就算是打电话，也是婉婉给他打电话。 发完邮件没多久，手机就突然响了。 看到号码来自奥西国，问云里就知道是婉婉打来的电话。 不过，还是为了安全起见，打通以后他没说话，等对方先说话。 “哥哥，新年快乐。” 那头传来了风婉青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喜悦。 “婉婉，新年快乐。” 问云里低笑，“你还好吗？还安全吗？” “放心吧，我都在奥西国待这么多年了，没那么蠢。” 风婉青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低笑了一声。 用不了多久了，她就能回去了。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问云里只希望婉婉能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有数，哥哥，我看你发邮件说你回聂川市了？” 风婉青知道可能因为她，哥哥和爸爸的关系很差，现在总算是解除了误会。 “嗯，回去了，外婆，学遂，飞仰，清陵都来了，他们都在楼下包饺子呢。” 问云里现在只希望这个案子能尽快破案，婉婉能回来。 “好久都没吃饺子了，因为我是被拐出境的，所以我没办法回国，之前爸爸说给我弄签证，帮我回国，但是我没愿意。我好不容易拿到了线索，一旦回去，就很难再回来了。上一次虽然出了境，但也是在周边的国家。” 风婉青在奥西国待了太多年，她对这个国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能说很厌恶，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等你想回来了跟我说。” 问云里在知道婉婉活着，并且给了线索和证据以后，就跟师父他们说了，那边已经重新恢复了婉婉的身份，她给出了巨大的线索，是个英雄。 只要她想回国，他就能将签证之类的东西通过大使馆那边传达，帮助她回国。 “我知道，哥哥你那么运筹帷幄，又成为了检察官，我现在在国内不是个死人了吧？” 风婉青调侃地开口。 “当然不是，之前给你立的衣冠冢，也已经拆掉了。爸爸知道你活着，也不跟我说一声，硬是看着我在魏苗市给你立了个墓碑。” 第250章 大外孙，你这挺会偷懒的 提起这事，问云里就有些来气。 “我就知道，爸爸倒是没跟我说过。” 风婉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没少去我墓前吧。” 她可是清楚哥哥和她之间的感情的。 “基本上都是忙于工作和学习，也不是很常去，毕竟我在江安市，你的墓在魏苗市。” 问云里每年都会去，但去的次数没那么勤。 “也是，康巡也会去吗？” 风婉青沉默了几秒钟，又开口问。 “当然，只有今年他出国了没去。” 问云里觉得他们真的很般配，不想让他们分开。 说完，他小声地询问：“婉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和巡子。” 他怕婉婉会自卑。 “顺其自然呗。” 风婉青一怔，眼前又浮现出了一道身影，她唇角微微上扬。 “哥哥，这些错误是别人的，不是我。所以，我不会自卑，我能回国却选择在这里卧底，并不是因为我放弃了自己，而是我想偿还爸爸和妈妈的恩情，他们的亲生女儿算是我间接害死的。” 她年幼的时候，想不通就只会自我逃避和折磨，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已经看开了。 甚至她也并不怪爸爸和妈妈当初对她的疏离，即便是换作她自己，她也未必会比爸爸妈妈做的更好。 “你别这么想。” 问云里卡壳了几秒钟，眼眶微微发红。 “不是我这么想，是事实如此。” 风婉青淡淡一笑，手指摸了摸脸颊，“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我不选择回国，是我想偿还恩情，想知道一切的真相，想要把我心底的愧疚抚平。哪怕错误不在我，我也难辞其咎。 这些年，我也在学习，在成长，我的选择不代表我的未来，虽然我看似和康巡已经拉开了很远的距离，但我相信我自己，我还是那个骄傲的风婉青，有一天我还会并肩站在康巡的身边。”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和阳光，眉眼是对未来的向往。 “没错，这才是我最骄傲的妹妹。” 问云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嘴角却含着笑，“巡子嘴上说放下你了，但我知道他没放下。” 风婉青笑：“哥，你等我回来。” “好，等你回来。” 问云里挂了电话后，还站在窗前沉默了良久。 他很喜欢这样的婉婉，真好啊。 想到楼下还在包饺子，他不能完全不参与，便走出门。 刚打开门，就看到爸爸站在门口。 “爸，你怎么在这？” 问云里一怔，想到刚才他没有把门给关上，还漏了一条缝。 家里的隔音效果虽然不错，但是这开着门肯定能听到。 爸肯定是听到他和婉婉打电话了。 第300章 “下回发邮件告诉她，我也等着她回家。” 问南湾眉眼闪烁着复杂，说完就走向尽头的书房。 “好嘞！” 问云里眉开眼笑。 他听出了那句话，因为爸爸用的不是回来，而是回家。 婉婉还是他的妹妹，还是他的家人。 下了楼，几人都坐着包饺子。 风勤扫了一眼问云里，冷哼了一声，“大外孙，你这挺会偷懒的。” 就他们在包饺子，大外孙睡得挺香。 “没有，我真没有，就是有点困，睡多了。” 问云里连忙举手喊冤，他就真的多睡了会儿。 “外婆，我让学长睡的，学长的那份饺子我来包就行。” 学遂看向外婆笑着，学长工作实在是太忙，压力又很大，睡眠质量很差，现在能多睡会儿是好事。 “就你惯着他。” 风琴睨了一眼学遂，她算是发现了，这两人好着呢。 “学长本来也不擅长做饭，我做饭给学长吃就行了，何况我明年就要出国了，到时候学长还得很长时间才能吃到我做的饭，现在多做点也无妨。” 学遂赶紧帮学长说两句，本身在家里他也不想让学长做饭。 “行，那你一边去，让小学遂包饺子。” 风勤啧了一声，这两人的感情真好啊。 湛飞仰和卞清陵也觉得神奇，两人相视而笑。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晚上七点多，饺子就下好了。 “马上春节联欢晚会要开始了。” 风勤把饺子都盛上放在桌子上，她每年都看春节联欢晚会，近几年是越来越不好看了，但还是得看。 那是一种过年的年味儿，是一种习惯，和其他的没什么关系。 “好。” 几人坐在桌上吃着饺子，肉馅的饺子很香，都是很久没吃饺子了，即便是吃也吃的是速冻饺子，那饺子的味道不如自己做的好吃。 别墅区没有人放炮，毕竟不是乡下，城市管理要求了不能放鞭炮。 总归是缺少了点年味儿，接近八点的时候，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快过来坐。” 一行人全部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 刚开始，问云里就接到了电话。 他扫了一眼，居然是桑队打来的。 他走到一边接通。 “桑队，新年快乐。” 外头又下起了雪花，从窗户边上能看到雪花特别的大片。 今年的雪，比往年的要大很多。 “问检，新年快乐。” 桑绪鸣笑着说着，又沉声道：“对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怎么了？” 问云里一惊，立刻意识到了是案子上的事情。 “柏国这边调查出来了一点线索，柏国确实是从章林村被拐走的，而且和梁全恩有点交集。” 桑绪鸣眯眼。 “梁全恩？那不是梁勇业的小叔吗？” 问云里一直在想这个柏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查不到，如果是跟一个明面上已经死去的梁全恩，那确实是查不到。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梁全恩。 “对，柏国在梁全恩没‘死’之前，受到过梁全恩的恩惠，后来梁全恩‘死’后，他就一直待在乡下。” 桑绪鸣眯了眯眼，调查到现在，也已经足够了。 抽丝剥茧，总有成功的时候。 “行，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接着查，看来我们很快就能拿到关键性的证据了。” 问云里冷笑了一声，这一天他们等太久了。 第251章 孩子还好吗？ 都半年了，才调查到现在这个程度。 “嗯，都到这个时候了，不着急。” 桑绪鸣看着窗外的天气，微微一笑。 “确实不着急。” 问云里笑。 回到沙发上时，学遂凑了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是桑队打来的电话？又是关于案子的吗？” “嗯，工作上面的事情，没多大事。” 问云里攥住了学遂的手。 “好。” 春节联欢晚会不是很好看，最后还是外婆提议打麻将，打着麻将看着晚会挺好。 “我不会打，外婆你们四个人刚刚好。” 问云里想跟学遂单独相处，连忙开口。 “行，我们四个也行。飞仰、清陵，你们两个总会打吧？” 风勤看向湛飞仰和卞清陵。 “会，我们肯定会。” 湛飞仰和卞清陵都无所谓，打麻将而已。 四个开了个桌，打起了麻将。 问云里和学遂就坐在沙发上看晚会吃零食。 等快到零点的时候，打麻将才停下。 听到麻将声没了，问云里看向麻将桌的位置，“你们这都赢了多少？” “没赢，外婆太厉害了，一家赢三家。” 卞清陵无奈摇头，知道外婆打麻将肯定厉害，却也没想到这么厉害。 “你还想赢外婆，我看外婆在乡下的时候，不少打麻将。” 问云里失笑，老年人就那么多的娱乐方式，乡下老姊妹聚聚都喜欢打麻将，这都是老手。 “没想赢，但也没想到输这么惨，要知道我们也没打多大的，一晚上我输了三百块。” 第301章 卞清陵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笑，“外婆真厉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让着我。” 风勤冷哼了一声，以为她看不出来？ 都想让她高兴，反正也没几个钱，她就顺势而为了。 “没有，妈，这打麻将怎么让，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妈你自摸。” 问南湾哭笑不得，他是真的一点儿都没让，本身他麻将打的就不是很好，让是不可能的。 “没说你，你那臭牌，还让我呢。” 风勤瞪了问南湾一眼。 “行，妈，我不说了。” 问南湾眼角抽搐了一下。 时间一晃，马上就要到了零点，春节联欢晚会的倒计时也出现了。 “十，九，八……” 在倒计时开始的时候，风勤几人也坐在了沙发上，一起跟着倒计时。 “……三，二，一。” 在这个一刚落下的时候，外头传来了烟花的声音，紧接着从电视里传出了声音。 “过年好！” “外婆，爸爸，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 几人相互道过年好，因为烟花外头一下子就亮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商量的，居然能放烟花。 站在窗前看着烟花，学遂把头靠在了问云里的肩膀上。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过年，原来这样才是过年。 他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圆满了。 没等几人有反应，口袋里就被塞了什么东西。 学遂一怔，垂下头，刚好看到了口袋里塞着类似于信封的红包。 “红包？” 他面上一喜，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高兴的收到红包。 以前给他发红包的只有舅舅，但是舅舅不敢给多，可不论给多少，都还是让妈妈给拿走了。 “嗯，过年了，怎么能没有压岁钱，虽然没多少，但拿着吧，一视同仁，每人都有。” 风勤笑着把最后一个红包塞到了月叔的手上。 “我也有？” 月叔一怔。 “你不是家里人吗？怎么没有？还是说你没把这里当家？” 风勤睨了月叔一眼。 “当然把这里当成家了。” 月叔可不敢反驳，他发现了越是反驳，老夫人就越来劲。 “那不就行了。” 风勤打了个哈欠，“已经过零点了，都回去睡觉吧。” “好嘞。” 几人都回了房间。 换了个睡衣躺在床上，问云里在想案子，如果案子在阿遂留学前结束那固然好，要是在留学前没结束的话，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刚想到其他的，耳边就传来了阿遂的声音。 “学长，睡觉。” “嗯。” 然后，问云里发现，这个睡觉不是名词，而是动词。 * 一直待到年初六，问云里一行人才回去，这中间姑姑从离照市过来串门了，听说他们父子俩重归于好非常高兴。 回到江安市，所有的一切又重新步入正轨。 除了最大的这个案子以外，还有其他的案子，问云里和桑绪鸣都在处理其他的案子，只有有线索的时候，才会接着查拐卖案。 一直持续到三月份，案子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柏国一次又一次地被讯问，关于被柏国的所有，他们也全部都查了。 在有一次讯问柏国的时候，柏国问了一个问题。 “孩子还好吗？” 他好像是精神有些恍惚，不经意间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让桑绪鸣眼睛都亮了。 要知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调查到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柏国认罪。 现在总算是有了线索，孩子。 柏国有个孩子。 桑绪鸣把问云里叫来开会。 “孩子，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霍飞觉得这个线索有些太过模糊，仅仅根据一个孩子，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现在在哪啊。 “先不提别的，就我们现在手上案子里的孩子，只有丽斯、尚鹏志和陈笑颜，丽斯已经确定了是汪莎莎的女儿，但是还没找到她的这个情人，柏国是在去年就已经被抓了起来，不太可能是情人，但是还是谨慎起见，做个亲子鉴定，毕竟我们还有丽斯的血。” 问云里思忖了几秒钟，还是觉得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我晚点去做，那有没有可能是陈笑颜？陈笑颜的死亡时间和冯家灭门案相差了小半年。” 钟蝶想到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还有尚鹏志呢？尚鹏志不是汪莎莎的儿子，甚至到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要不先去做dna鉴定，确定了丽斯不是柏国的女儿以后，再用陈笑颜和尚鹏志去套话试试。” 套话是一种技巧，也没那么简单。 问云里总觉得这三个孩子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第252章 岑迁，好久不见 “这个提议很好。” 桑绪鸣很认可，只要能撬开柏国的嘴，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柏国已经被关押了这么久，对方也没有做过什么，甚至柏国也没有自杀的举动，对方对柏国非常放心。 如果真的跟孩子有关，那肯定是孩子被对方完全拿捏才会让他心甘情愿认罪。 第302章 只是，这孩子的母亲是谁呢？ “查了这么长时间，有查到柏国跟那个女人走的很近吗？” 问云里皱眉，孩子不可能凭空出现，肯定是什么女人和柏国走得很近，就是两人没结婚，所以他的资料上没有。 “没有，可能是在他被拐卖的途中，也有可能刻意躲开了别人，现在只能猜出他有个孩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丁郭阳摇头，他把能查的都查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任何能和柏国产生交集的女人。 “不着急。” 在做过dna鉴定以后，确定了丽斯不是柏国的女儿，也就是说汪莎莎和柏国并没有什么交集。 尚鹏志从面容上来看，长得和柏国也没那么像，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柏国的儿子。 陈笑颜那边也可以做dna鉴定，也确定了不是柏国的女儿，所以就只剩下了尚鹏志。 可惜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尚鹏志。 * 六月初，快要到学遂正式大学毕业时间了，这期间学遂的亲生母亲童女士并没有再做出什么骚扰的事情。 还有就是学遂的雅思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就看七月份考出来的成绩怎么样。 关于去麻省理工的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根据出国留学机构的老师估算，学遂的成绩想要去麻省理工并不困难。 这让问云里放下了心，他就喜欢学遂有追求的样子。 越是临近雅思考试，学遂面上就越发忐忑。 晚上回家，学遂就抱住了问云里，在他耳边低声道：“学长，我马上就要考雅思了，我有点慌怎么办，还有那个听力考试，我怕来个印度的，真主打一个完全听不懂。” 那种类似于方言的英语，谁能招架得住。 “这个听力，只能说听天由命。” 问云里也没考过雅思不知道，但是也听过别人说，知道些许什么。 “祈祷正常点。” 学遂挠了挠头，他也做过以前的测试题，碰上印度的，基本上就是连蒙带猜。 “没事，放宽心，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就往前冲就行。” 问云里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知道阿遂的压力大是因为这钱本身就是他花的，要是没考上肯定会很有压力。 “嗯。” 学遂点头。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中旬。 问云里那天刻意请了假，去了一趟学校，刚好阿遂大学毕业。 他站在人群中，看着阿遂穿着学士服拍照。 学遂和单梓杭站在一起拍照拍了好多张，脸上露出了笑容。 阳光正好，他知道学长忙，就只是跟学长说了一声，也没想学长来看。 没想到又拍了两张以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抱着一捧紫罗兰的学长。 “梓杭，学长来了，你先拍着。” 学遂眸底迸发出了亮光，把头上的学士帽拿掉朝向学长跑了过去。 “问学长这别太爱了啊，连拍照都来啊。” 关于学遂和问云里之间的爱情，整得大半个大学都知道。 都是学校的优等生，加上又在论坛上热度很高，一开始有些人不能接受，后来时间长了也能接受了，甚至觉得两人很般配。 还有很多人觉得学遂暗恋问云里很长时间，去年联谊会还有人拍了照片放在了论坛上，就直接炸了。 最重要的还是问云里在论坛上公然出柜，而学遂学习问云里公然出柜，这可真的是别太喜欢。 “问学长来我们院的次数还少吗？尤其是实习期结束返校的时候？” 又有女孩啧了一声，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带着祝福。 “确实，本来以为别太爱了的是咱们院的学霸学遂，没想到实际上居然是法学院的大牛问学长。” 学遂以前听到这样的话都忍不住有些害羞，现在可能是时间长了，倒是已经习惯了。 他走到学长面前，看着一捧紫罗兰，笑道：“学长，这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恭喜阿遂顺利毕业。” 问云里把紫罗兰放在他怀里。 “谢谢学长，学长你也来跟我们一起拍照吧？” 学遂眼睛一亮，他和学长的合照基本上没有，虽然在一起很久了，但是他们两人都不太爱拍照，现在想想可不行。 等他去了美国，手机里都没有学长的照片，这不合适。 “好。” 问云里向来纵容学遂，拍照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事。 他被学遂拉着去了那边，“梓杭，你帮我和学长拍照。” 学遂把手机递了过去，他的手机是之前新买的，像素很好，拍照也很好看。 他想让梓杭多拍几张。 “我懂。” 单梓杭看到学遂的眼神，就瞬间知道了学遂想做什么，挑了一下眉宇。 “嗯。” 学遂拽着问云里道一旁拍照。 在单梓杭帮两人拍照的时候，其他人也在帮两人拍照，还有直接将他们的照片放在论坛上的。 拍了十几分钟，问云里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人朝向他招了招手。 “阿遂，你们继续拍照，我碰上了熟人，去打个招呼。” 问云里拍了拍学遂的肩膀，在学遂点头去，朝向侧边走了过去。 白杨树下，一个和问云里年龄相当的年轻男人穿着学士服，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303章 “问学长，好久不见。” 年轻男人看着刚刚两人之间的互动，笑着摇头，“还是学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岑迁，好久不见。” 问云里只是笑着打招呼。 “确实有很久了，从联谊会之前到现在，都有一年多了，我从在联谊会上看到了学遂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我输了，所以我就没有再打扰你们。” 岑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其实知道学遂喜欢你，毕竟他没少出现在你的附近。” 第253章 外婆把里里给你了，要不要？ 无心人是看不出来，但他也喜欢问学长，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默默无闻的情敌。 “是吗？” 问云里确实知道学遂经常出现在他附近，但是靠地不算很近，也没有故意找他攀谈之类的。 “对啊，我知道他喜欢你，只是你从未给过任何的回应，我以为你并不喜欢学遂。所以当初的那个赌约是我的问题，还有就是我跟问学长你下了赌约之前，有找人去询问学遂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都说他是个有点孤僻的人，我以为联谊会他一定不会去……” 岑迁苦笑了一声，在联谊会之前，他向问学长告白，可问学长说他有喜欢的人。 关键是他也跟着问学长有段时间了，根本没有发现问学长有喜欢的人，就以为学长是在敷衍他。 他表示对学长很喜欢，绝对不可能放弃，没想到那个时候学长指着侧边的一个男人说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只是现在只想着学习，所以并没有什么举动。 那个男人就是学遂，几次他跟在学长周围都能看到学遂，就知道学遂可能也喜欢学长。 在打听了学遂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作为bl论坛的负责人，加上其他人说想办个特殊的联谊会，最后就办了这个联谊会。 然后他跟学长谈了条件，希望学长不要再敷衍他，给他一个机会。 学长却说，联谊会当天学遂可能会来，只要学遂来，就请他远离他的生活。 他答应了，没想到学遂还真的来了，来就算了还跟学长告白。 之后，学遂就跟学长在一起了。 两人还是双向奔赴，他这是一点儿机会都没了，就远离了学长的生活。 毕竟打扰到别人的爱情就不太好了。 如今时隔一年多，他研究生毕业，就准备多拍拍照片，刚好看到了学长，就跟学长打了个招呼。 “你想多了，他是个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所以他一定会来。” 问云里低笑了一声，眉眼清冷温和，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如果他没向我走来，那就由我向他走去。” 他步伐坚定地朝向学遂走去，岑迁凝视着问云里的背影，释然一笑，“原来如此。” 因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他输给的不是学遂，而是问学长对学遂的喜欢。 拍完照片，单梓杭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还有问学长在，就没多说什么，放他们一起回家。 这两人关系好得很，马上学遂要出国，多给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好。 “不去找人聚聚吗？这么早就回去？” 学遂觉得这有点不符合学长的正常操作。 上次学长毕业的时候，就是去了联谊会。 今天他毕业了，怎么感觉学长有些怪怪的。 问云里笑而不语，只是拉着学遂上了车，一路开车回了家。 到了楼下，学遂忍不住多看了学长好几眼，也没说话。 两人上了楼，刚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 “外婆？” 学遂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愣怔住了。 “小阿遂，生日快乐啊！” 风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走上前抱住了学遂，“欢迎回家。” 生日……快乐？ 学遂眼底充斥着茫然，忙了这么长时间，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 学长怎么会知道？ 也对，他的身份证给学长好几次了，学长知道是他的生日也很正常。 “怎么呆了。” 问云里失笑，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阿遂，生日快乐。” 猛然，学遂才缓过了神，眼睛通红，像个兔子一样，“谢谢外婆，谢谢学长，外婆是专门来给我过生日的吗？” “不然呢？” 风勤拉着学遂的手，进了门。 就看到桌上摆着的饭菜，还有放在旁边的大蛋糕。 “里里之前就跟我说，快到你生日了。” 学遂听着外婆说的话，就知道学长是用了心思的。 “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吃蛋糕。” 风勤拉着两人坐在餐桌前。 “我做饭不怎么好吃。” 她本来想要不点个外卖的，最后想想小阿遂的过去，还是决定自己做。 就是这口味，确实很一般。 她做的饭，也就适合自己吃吃。 “没事，外婆给我做饭我很高兴。” 学遂摇头，热泪盈眶，外婆给他做饭，说明外婆很爱他。 “吃饭。” 问云里扫了一眼学遂，凑近了点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一到生日，就变成小兔子了。” 他可还记得去年小兔子红着眼睛委屈的很。 “我没有。” 第304章 学遂梗着脖子嘴硬。 “行，没有，先吃饭。” 问云里捏了捏他的手，三人坐在一张桌子吃饭。 生日啊，学遂恍然，他好像真的没怎么过过。 吃完饭以后，桌子被清空，这个时间才下午五点不到，吃的确实是有点早。 桌子上摆放着蛋糕，风勤在蛋糕上插上两根蜡烛，“今天我们小阿遂22岁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蜡烛点燃，风勤和问云里都唱起了生日祝福歌。 而学遂闭上了眼睛，虔诚地许愿。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才向学长告白不久，今年他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他很爱的人。 等到他睁开眼睛时，歌已经唱完了，他低下头把蜡烛给吹灭了。 “小阿遂，生日快乐！” 风勤笑眯眯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外婆要送你个生日礼物，要不要？” “啊？” 学遂一怔，礼物？ 还有礼物吗？ “怎么？不想要？这可是个很好的礼物，不要你就吃亏了。” 风勤冷哼了一声。 “要，外婆送的生日礼物，怎么能不要。” 学遂连忙点头，还解释了一波，生怕外婆真以为他不想要这个生日礼物。 连问云里都愣怔了一秒，他只知道外婆要来，毕竟是他给外婆发的消息让外婆过来的，但是没想到外婆还准备了礼物？ 只是，他没看到外婆带什么包啊？ 结果，风勤拉住了问云里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学遂的手里。 “外婆把里里给你了，要不要？” 第254章 学长，这是在向他求婚吗？ 她不知道小年轻喜欢什么，但是她知道里里准备了礼物。 问云里整个蒙住了，“？” 外婆直接把他送给了阿遂？ “要！当然要！” 学遂的眼睛都亮了，他不傻。 在外婆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外婆是同意学长和他结婚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外婆才是学长家里食物链最顶端。 结婚，他是在和学长在一起之后，就想做的事情。 他想要一个家。 “外婆，你这属于作弊。” 问云里哭笑不得。 “这怎么叫作弊，我把你送给小阿遂怎么了。” 风勤说是这么说，却还是从口袋里又掏出个小金色的手链，红绳配镂空雕金龙的样子，看着和小女生戴的完全不一样。 “手给我。” 她看向学遂。 “啊？” 学遂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外婆将手中的手链给戴了上去，看起来还挺搭的。 “看来没骗我，确实适合大男孩，我就一个愿望，你们两个和和美美，岁岁平安。” 风勤笑眯眯地开口。 “你光说我，你的礼物呢？” 她扫了一眼问云里，总不能他没准备礼物吧？ 学遂也看向问云里。 “等我一下。” 问云里闭了闭眼，转过身进了卧室，从里面拿出了一捧黑玫瑰。 客厅的灯大开着，中央位置，学遂就看着学长一步步朝向他走来。 问云里的眼神深邃温柔，里面盛满了浓烈的爱意，他走到学遂的面前，倏然单膝跪地，把一捧黑玫瑰送给了他，另一只手高高抬起，里面是一枚定制的戒指。 “阿遂，我想和你走遍未来的风风雨雨，想把你刻上属于我的印记，你……愿意吗？” 清冷的嗓音里夹杂着太多的坚定，那种被强烈选择不会改变的感觉，让人沉沦。 风勤眼睛都睁大了，她确实不知道这一茬，里里居然求婚了？ 她只知道里里请她过来给小阿遂过生日，没想到会有求婚这一茬。 学遂被炸懵了，他怔然地凝视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学长，这是在向他求婚吗？ “阿遂？” 问云里发现小兔子呆住了，忍不住笑。 “我愿意。” 学遂恍然回神，连忙开口，把黑玫瑰接了过去，还把手伸了出去。 他看着那枚银色反着光的戒指，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更知道，是因为他要去美国读书了，所以学长想给他安全感，才向他求婚，还是在他生日的当天。 他抱着黑色的玫瑰花，闻了闻花香，结果就看到了一捧玫瑰花里好像夹杂着什么红色的东西。 “这是？” 他把一捧玫瑰花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把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个长方形的小本本。 等拿出来了以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个房产证。 他怔住了。 “那个，外婆，我和阿遂今天出去住，您就在这里住下，备用钥匙在桌上。” 问云里拉着学遂的胳膊就往外头走。 “去吧去吧，去甜蜜去吧。” 风勤摆手，这小两口感情是真好。 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等坐上了电梯，学遂手中攥着房产证，问道：“学长，这是……为我买的？” 放在黑玫瑰里，送给了他，一定是为他买的。 “嗯，我想给你一个家。” 问云里点头，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房子就在这个小区里，我带你去看看，在你出国之前，我想让你想想这房子怎么装修，等你回来了，我们就能住了，这是我为我们买的房子，我们未来的家。” 第305章 他想给阿遂独一无二的，就像那捧黑玫瑰一样。 之前，他有旁敲侧击过阿遂喜欢什么样的房子，然后他根据阿遂喜欢的房子，和他本人的喜好，去买的房子。 房子实用面积有二百平，三室一厅，有客人来也方便。 学遂眼睛红红的，也不说话，只是攥紧了问云里的手，低声道：“学长是要带我去那个房子看看吗？” 有些感谢不用在嘴上说，他只要加倍的对学长好就行了。 他何德何能遇见学长这样的人，并且学长也喜欢他。 “嗯，带你去看看，你看看怎么装，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下。” 问云里低笑，又问：“带身份证了吗？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要去酒店住了。” 外婆在家里，不太好折腾，还是在酒店方便，更何况这座城市里有他家里的酒店，直接进就行，也非常方便。 “带了。” 学遂点头。 “好。” 两人就一起先去了买的房子那里，问云里买的9楼，主要是这个楼层不高不低，采光也不错。 他很喜欢9这个数字，认为这个数字能让他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房子面积很大，学遂看了一圈，是他喜欢的房型，他知道学长很用心，一直在想着出国前给他安全感。 他给学长说了他的想法，他想象的装修是什么样子的。 “学长，到时候要辛苦你了。” 学遂在房间的正中央，抱紧了问云里，嗓音沙哑，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学长给了他一个家。 他有外婆有爸爸有爱人，什么都有。 “小兔子怎么那么喜欢哭，今天都哭好几次了。” 问云里知道阿遂是个相对感性的人，但是没想到能感性到这种程度。 “我没哭。” 学遂不承认。 “好好好，没哭。” 问云里忍俊不禁，还是这么喜欢掩耳盗铃。 他的脖子都湿了。 “学长，你信不信晚点我让你哭。” 学遂耳朵通红，低声喃喃，有些许害羞。 “信。” 问云里撇嘴，这怎么能不信。 “那我们去酒店。” 学遂怕这一吻上去，他就招架不住了，还是等到了酒店再说。 “好。” 问云里点头，拉着阿遂的手，往外头走。 “学长，我看你也想了吧？” 学遂发现了学长的小秘密，“不过等我走后，学长要至少一年都独守空房呢。” 他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带着笑。 “闭嘴。” 问云里眼角一抽，知道归知道，明面上说就大可不必。 “嗯，闭嘴。” 学遂舔了舔唇瓣，等到了酒店，就不是这样了。 第255章 月叔过来 到地下停车场去找车，然后开车前往酒店。 进了酒店的门，直接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两人坐着电梯上去，门刚关上，学遂就将问云里正面拖着抱了起来，嘴啃上了他的脖子。 “阿遂，去里面。” 问云里喘息着，腿不经意地勾住了学遂的腰。 “嗯。” 学遂的嗓音透露出了一丝慵懒，更多的是宛如野狼的掠夺感。 意乱情迷中，两人疯到了卧室里。 问云里被学遂折腾得发疯，不得不说阿遂实在是太会了。 夜间的风透过窗台进来，吹起了纱帘，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两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磨合的很好。 在问云里面前，学遂彻底放飞了原先的性格，在床上特别疯，说什么都没用。 不知道疯了多久，一直到两人都脱力，才彻底分开。 洗完澡，学遂把问云里捞进怀里，嗓音沙哑，“学长，谢谢你。” 谢谢你如此爱我，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这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 “谢什么。” 问云里淡淡一笑。 “好，不谢，毕竟我是学长的老公，你说是不是？” 学遂特喜欢学长有时候为了撩他，故意叫他一声老公，那种兴奋感让他发疯。 “嗯，老公。” 问云里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懒懒的。 看了一眼时间，居然都凌晨两点多了，他浑身酸疼。 这人折腾起来，完全不看时间，也不看情况。 到底是比他年轻太多，所以才这样。 “今年学长的生日，我恐怕无法陪学长过了。还记得去年学长的农历生日，是我和学长的第一次。” 学遂的印象很深刻，学长对他的过于纵容，才让他太有安全感了。 这种安全感，是学长给予他的最好的礼物。 “我也记得。” 问云里还记得那晚上阿遂彻底发疯的样子，让他心生悸动。 想着想着，学遂就又突然有了冲动，低声道：“学长，再来一次？” 他根本没等问云里说什么，就堵上了他的唇瓣。 * 两人的感情在这一年之间，早就趋于稳定，而且依旧处于热恋期。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不存在倦怠期一样，又或者彼此都是对方的救赎，所以会更容易包容对方。 第306章 时间一晃，很快时间就到了考试当天，问云里当下有个庭审，他相信阿遂。 他提早下班去了考场外面等阿遂。 学遂原本还有点忐忑，可在真正开始考试的时候，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就像高考一样，这么长时间日日夜夜的学习，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虽然他是被保送的，但是那种紧迫感，还是有。 整个一场考试下来，他都没什么感就考完了。 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七月初，外头下起了小雨，刚出大门，他就在雨帘里看到了一道身影。 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学长！” 他抱着考试袋，快步跑了过去。 “慢点。” 问云里看到人连忙撑着伞走了过去，看到他肩膀被淋湿了一半，想到他刚才恍惚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考都考完了别多想。” “没有，我没有多想，我考得还不错，而且听力也没什么问题。” 学遂听到学长的语气，就知道学长想多了，连忙开口。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可以。” 问云里松了一口气，“我们回家。” “嗯，回家。” 学遂微微一笑，主动把学长手里的伞拿了过来，撑着伞去了停车场。 上了车，他忍不住问，“学长，你案子还没结束吗？我不出意外，可能八月份就得去美国，你这样我不太放心。” 就是因为他经历过，才知道那些人多么穷凶极恶。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检察官，不是刑警。担心个什么劲儿，没事。” 问云里倾着身子帮学遂系上了安全带，才开车回家。 “什么没事，你和桑队是什么调查都亲自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学遂瞪了学长一眼。 “阿遂，你现在可越来越凶了，以前可不会这么瞪我的。” 问云里发现这小狼崽让他喂成成年狼了。 “我可没凶你。” 学遂哼了一声，学长又不会生气。 “才怪。” 问云里啧了一声，知道阿遂就是故意耍耍小脾气，刷刷存在感。 他一路开车回家。 湛飞仰留校继续读博，而卞清陵则是在本地找了个工作。 公司的待遇很好，也是他喜欢的工作，两人的时间不算贴近，但是感觉还好。 两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磨合期早就过了，感情却依旧如初，除了偶尔会吵架以外，其他时候并没有矛盾。 到了家，学遂去做了饭。 这段时间，学遂基本上都是在家里，每天给学长洗手作羹汤。 他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和学长一起住，所以才会更珍惜和学长在一起的时间。 另外，关于问云里买的那个房子，为了能在学遂回来后住上，特地去找了室内设计师，根据房子的情况做了设计。 设计图很快就出来了，看到设计图纸上的风格，无论是学遂还是问云里都很满意。 然后，房子就全部外包给了这家公司。 他只会偶尔去当监工。 主要是他太忙，最后还是他爸爸问南湾知道了他买了房子，在装修便把月叔给派了过来。 由月叔当主要监工，另外月叔还暂时负责江安市分公司的经营。 问云里哭笑不得，总觉得爸爸好像是要来搬到江安市一样。 “先生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还不行，总公司在聂川市太长时间了，转移需要时间。” 月叔再怎么样也当了先生这么多年的助理和管家，自然能够猜出先生的想法。 “好吧，那月叔，这房子就麻烦您了，我这个案子确实是很忙。” 问云里不好意思地开口，让月叔帮他看着装修房子，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另外江安市最近还有一块地皮要拍卖，先生想在这里开发一个小区，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第256章 陈笑颜是程小安的女儿 月叔又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就知道爸爸肯定是有原因的。” 问云里无奈失笑，倒也没觉得什么，本身爸爸就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很正常。 而且，他很清楚爸爸的三观，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不好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 月叔笑着说，“现在先生就想知道学遂少爷什么时候去美国留学，成绩出来了吗？还有offer拿到了吗？” “现在阿遂拿到了四所大学的offer，包括他最想去的麻省理工，只要雅思成绩能过，他就能去麻省理工了。” 问云里的脸上噙着骄傲。 阿遂就是他的骄傲。 “不愧是少爷你看上的人，确实足够优秀。” 月叔感叹了一声，也难怪先生没有一点阻止。 还有，他也没想到先生居然喜欢学遂少爷这么多年一直没出手。 “我就先回去了，等学遂的雅思成绩出来了，爸爸是不是要来一趟聂川市？” 再怎么样，也得在阿遂出国前聚一聚。 “对，所以现在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月叔点头。 “行，我知道了，等成绩出来后，我就跟你说。” 等回到了家，问云里和学遂说了这件事情，学遂表示明白。 第307章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就跟他想的一样，考得很好，达到了分数线。 “学长，我可以去麻省理工了！” 学遂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雅思成绩，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激动极了。 他很清楚，要不是学长，他根本不可能去麻省理工。 就光是学费，他就根本付不起，留学也得有钱才行，他没有这个钱。 那是世界顶尖的学府，不知道有多少同样的天才研究多少物理方面的东西。 他有些向往。 除了学长以外，他最喜欢的就是物理，如果能一生献给他喜欢的物理，他愿意。 “我去给爸爸姑姑外婆他们报喜。” 问云里也被学遂的激动所感染，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就知道阿遂一定可以。 给爸爸姑姑他们打过电话后，他笑着开口，“阿遂，爸爸和姑姑他们过两天就过来给你庆祝，就是你拿到了麻省理工offer的这个消息，要不要发一下朋友圈？” 他其实不太建议，主要是怕有人注意着阿遂的朋友圈，到时候又告诉阿遂的亲生母亲童女士。 “别说了吧，当初我保研这件事情，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梓杭发了朋友圈，才会让童女士知道。虽然去麻省理工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但是我怕她又出来捣乱。” 学遂已经很久没有在想到童女士了，他早就已经放下了年幼时的创伤。 他觉得，就这样也挺好，老死不相往来。 “好，那就这样。” 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点头。 7月28号，问南湾、问伏贞一家都来了江安市。 还有外婆也到了，几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木左舟知道学遂哥哥要去麻省理工激动坏了，到底是个小少年，对世界顶尖的学府，心中充满了憧憬，想以后也去麻省理工读物理。 学遂哥哥，是他的榜样。 问云里几人看到两人关系这么好，都忍不住笑。 一家人和和美美是最好不过的。 * 八月中旬，在开学前几天，学遂背着行李前往了美国去求学。 问云里把学遂送到了机场。 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学遂要去国外求学，但是等到了这一天，还是觉得有些不舍。 在机场入口，学遂抱紧了学长，低声道：“学长，等我回来。” “好，等你回来。” 问云里抱紧了他，手掌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学长……再见。” 学遂拖着行李箱，朝向学长摆了摆手。 “去吧，等你回来。” 问云里笑着开口。 “好。” 目送着学遂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处，问云里才回去开上车去市局。 调查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有了着落，因为……程小安出现了。 程小安的出现，让案子有了很大的推进。 不过，很奇怪的是，程小安并没有主动进警局，只是给他们提供了线索。 顺着线索，他们大概拼凑出了一部分真相。 为什么说是程小安出现，那是因为有人匿名往市局刑侦队寄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封信，还有一管鲜血。 如果这血没有问题的话，那基本上就可以断定，陈笑颜其实是程小安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汪莎莎嫁人，住在程小安女儿所在的地点，并且成为程小安女儿的幼儿园老师，这个疑惑就解开了。 汪莎莎算是间接害死了陈笑颜，而且根据信上所说，汪莎莎其实知道陈笑颜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还是纵容了下去，导致程小安的女儿死亡。 原本汪莎莎就代替了程小安的身份，还害死了程小安的亲生女儿，她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所以才会把汪莎莎给杀了。 而当初她的身份，确实是被替换走的，还是汪莎莎亲自挑选的，因为她们的身材差不多，脸型也没差太多。 利用“整容”，确实是能够彻底代替她的身份。 陈笑颜的真实身份知道了以后，桑绪鸣便立刻去审问了陈家夫妇，从陈家夫妇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原来，陈笑颜是被她们拐来的，而且是从一个农妇那里买来的。 而这个农妇，就是汪莎莎。 当时汪莎莎装扮的很土，说是自己要生个儿子，这个女儿不能要，就给了他们。 但他们本身就是做拐卖这一行的，怎么能看不出来汪莎莎也是个贩子。 由于价格很低，他们想着买了也行，无论怎么样都肯定是赚的。 于是，他们一路带着孩子到了江安市，想着能把这个女孩给卖了，没想到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这个孩子，就只能留在了这里。 后来他们生不出孩子，为了让这个孩子做成他们的亲生孩子，才弄了生孩子的假象。 实际上这孩子就是他们买来的，也算是拐来的。 程小安在信里写到，孩子并不是她要送出去的，而是等到她生出来孩子以后，睡醒了孩子就不见了。 第257章 尚鹏志的身份 连汪莎莎也失去了踪迹，她一直用的其他的身份，找了汪莎莎很多年。 她知道程小安用了她的身份，所以一直在找程小安，没想到找到后来的时候，出现了陈家夫妇的案子，在江安市她找到了汪莎莎居然是个幼儿园老师，才为了报复，把汪莎莎给杀了。 第308章 陈笑颜的案子，算是基本上水落石出了，包括汪莎莎的案子。 柏国那边，也有了新的口供，根据柏国说的话，他们拼凑出了一件事。 尚鹏志，其实是柏国的亲生儿子。 至于生孩子的女人是谁，柏国并没有说。 “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会失踪！” 在听到尚鹏志失踪的消息以后，柏国大喊大叫，不敢置信，像个疯子一样。 “这是事实。” 桑绪鸣淡淡开口，“我们不能使用诱供的方式让你开口，所以不会欺骗你，尚鹏志从去年汪莎莎死亡以后就失踪了，到现在应该有一年了。” 柏国的脸色煞白，倏然又想起了什么，舒了一口气，“他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亡，只要没找到我儿子的尸体，我儿子就活着。” 他有些死鸭子嘴硬，还有一种肯定他儿子不会死的自信。 回到市局，桑绪鸣把这件事情说给了几人听。 “那是不是在犯罪集团里面，有给他生儿子的人？” 霍飞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肯定他的儿子没死。” “这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会是谁呢？” 问云里也在想，这人到底会是谁呢？ “要不查一查梁勇业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人在尚鹏志出生之前的一年突然消失，或者是请假之类的，总会有些线索。” 宋浅毫淡淡地开口，揉了揉微疼的眉心。 “这是个好想法，我这就去调查，相信总能调查出什么。” 丁郭阳眼睛一亮，既然能给梁勇业顶罪灭门案，肯定是有什么巨大的关联。 如果不是梁勇业身边的人生的孩子，以梁勇业的心思，绝对不可能这么放心。 “那你接着去查，现在还有一点就是，汪莎莎的那个情人，还不知道是谁，总归不可能是程小安。现在也不知道程小安在哪，不过她既然给了线索，想来在抓到梁勇业以后，就会投案自首，现在只希望她不被梁勇业的人找到，不然她可能也难逃一死。” 桑绪鸣头疼，又觉得梁勇业实在是过于丧心病狂，他无时无刻不想把梁勇业捉拿归案。 “嗯。” 围着梁勇业身边的人调查了一个月，还有问过之前从梁勇业身边离职的人，很快就调查了出来，那个人……居然是梁勇业身边的女人。 真实姓名叫伍丽，也是所谓的丽小姐。 根据之前入职过梁氏集团的老员工说，伍丽曾经消失过将近半年的时间，而且身材有一段时间的走样，特别像是去生孩子了。 但是他们问的时候，伍丽又完全不承认这一点。 时间一长，他们就忘了。 如果不是有人来问这件事情，他们都忘了这事。 “那现在就清楚了，伍丽和柏国生下了孩子尚鹏志，但是柏国帮梁勇业办事，就不可能养孩子，伍丽也是。 汪莎莎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和伍丽做了交易，因为尚国胜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就交换了孩子，汪莎莎可能要求伍丽给丽斯找一个好妈妈，而她负责养伍丽的儿子。之后汪莎莎死亡，尚鹏志就被伍丽带走了。” 钟蝶做出了这样的推理。 “不对，汪莎莎刚死，孩子就失踪了，也未必就是伍丽带走的，还有可能是汪莎莎的情人带走的，不是吗？” 问云里推翻了这个假设，“如果真的是一出事就把孩子给带走了，那就说明这些年伍丽一直在派人盯着汪莎莎，看汪莎莎有没有善待她的儿子。 可要是这样的话，伍丽不可能不知道尚国胜会家暴，家暴的人失控的时候，不会管到底是孩子还是大人，他都会打的。 伍丽如果真的在意自己的儿子，可能在发现家暴的时候，就把孩子给带走了才对。” “可如果孩子突然失踪的话，那汪莎莎和尚国胜一定会报警，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样，伍丽才没有把孩子给带走？” 霍飞也跟着开口。 桑绪鸣摇头，“这样也不对，本身一个孩子失踪要想找没那么容易，而且那是个老旧的小区，我们之前找也没找到，就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汪莎莎报警又能怎么样呢？ 作为一个罪犯，她不可能告诉我们，尚鹏志是被换的，不是吗？ 哪怕知道孩子是被弄走的，她也绝对不可能说什么，那为什么伍丽不把孩子给带走呢？” “那这么说的话，这孩子还是有可能是被汪莎莎的情人给弄走的，因为发现这孩子并不是他的儿子？” 丁郭阳啧了一声。 这案子可真乱，一直在案中案，这都一年多了也没消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有可能，但是汪莎莎的这个情人，我们到现在也没有丝毫的线索，哪有这么好找呢？” 主要是案子现在暂时陷入了僵局。 “不着急，反正会慢慢找到的。” * 案子基本上展开的差不多了，人民医院那边也一直在查，关于包充玲，很快就查到了她的另一个手机，还有那个手机的手机号码。 根据手机号码，查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是梁勇业身边的人。 也就是说，包充玲果然和梁勇业有关，而之前的富家子弟失踪案，也和包充玲有关。 查了包充玲的资产以后，发现她很多资产都不正当。 第309章 这件事情很快进行了上报，包充玲被抓了。 被抓的原因，是她泄露病人隐私。 在抓她的过程中，经过审批后，对她的家里和其他房产进行搜查。 发现她家里有很多奢侈品，并且她名下的私产居然有六千多万。 一个医生，在买了房子，并且没有其他收入的情况下，居然有六千多万的资产，这绝对有问题。 桑绪鸣开始对包充玲进行审问。 第258章 毛宁士 而在聂川市的章林村，还有青云市的青山镇，包括魏苗市，几座城市的警局一同合作，查出了很多的猫腻。 尤其是章林村，那条河确实是有很大的问题，另外村里的好几户人家，都是拐卖惯犯。 基本上都是针对外地人的，本村人只有最早用过那样的方式，后来怕被看出来，所以没太敢，尤其是孩子。 女孩卖不到多少钱，在村里女孩子没那么值钱，男孩又是每一家的命根子，这要是失踪了，会直接报案，到时候更麻烦。 最后才决定，这个村子基本上都弄成年人，也比较方便。 青山镇那边也有一窝差不多方式的，那一窝被抓住了，根据他们的供述。 才知道，修谈灯的父亲确实是被他们弄死的，而这些人是修谈灯给的线索，并且帮忙抓住的。 还有就是，当年的学遂被抓走又被放走，确实是因为他是公安局刑警的外甥，对方怕惹事，加上又没有看到他们的脸，才将孩子给放下。 这和问云里想的差不多。 一连几个月都在调查这些，魏苗市那边也调查到了那一窝负责拐卖的人。 关于尚鹏志，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在知道尚鹏志是伍丽的儿子以后，他们就在查伍丽的下落，伍丽依旧待在梁勇业的身边，让人跟踪了她一个月，也没有找到尚鹏志。 根据跟踪的线人说，伍丽根本就不像是有孩子的样子。 可桑绪鸣在讯问柏国的时候，根据他的反应，确实是确定尚鹏志就是伍丽的儿子。 要是这么说，那尚鹏志可能确实就不是伍丽弄走的。 还是要找汪莎莎的情人才行。 只是这个情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就找不到。 桑绪鸣三番两次又回到案发现场去寻找线索，没想到对门居然给了线索。 自从汪莎莎死后，对门觉得这里比较晦气，还耽误孩子，就搬走了。 这边成了凶宅，房子不怎么好卖，又想到警察这边，要是能将凶手抓拿归案的话，他们指不定还能搬回来。 不然现在住着吓人，所以就在门口不起眼的地方安了一个监控摄像头，时不时会看几眼。 刚好有一次，在监控里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但是能看清楚大致轮廓。 看到桑绪鸣过来，就把当天的监控拷贝下来给了他。 “谢谢，这个线索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不要住在这边。” 桑绪鸣嘱咐了一句。 “为警察提供线索，不是我们公民的义务吗？” 对门的女人笑了笑，又道：“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不生活在这里了，所以没事。” 她心里有数。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附近逗留。” 桑绪鸣笑着开口，拿着监控回了市局。 在市局里，把这个监控给放大了看。 宋浅毫算是半个顾问，主要是他的绘画技术特别高超，还特别有天赋，关于复原面容之类的很擅长。 有些画像，确实是需要他本人来画。 “怎么样，这个人的脸，你能画出来吗？” 桑绪鸣对宋浅毫非常有信心。 “不太好说，虽然很清晰，但是他遮的太多了，我只能画出个大概，或者是画出他的脸的几种可能性。” 宋浅毫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屏幕上已经暂停的画面，皱了下眉头。 他也不能够打包票。 “这样也足够了。” 桑绪鸣觉得肯定比现在要好得多。 “好，那你把这个视频发给我，我现在就开始画。” 宋浅毫觉得不能耽误时间，既然这个视频是警方的证据之一，那还是别带出警局，避免出现什么岔子。 “好。” 桑绪鸣把视频带着电脑给了宋浅毫，让他在一边去画。 只是画这个确实是需要很长时间，他还用了专门的工具去弄这个。 因为只要有专门工具，就能够大致模拟一部分的脸型，但是这些不是很标准，还需要他去进行修改，给出最终的答案。 大概花了三天的时间，宋浅毫才进行了最后的确定，给出了三张疑似图。 “这张图？” 问云里皱了下眉头，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又好像没见过。 “他跟梁勇业长得有点像。” 桑绪鸣摸了摸下巴，他应该没有看错，确实是和梁勇业长得有些像，就是年龄似乎更年轻一点。 “指不定是梁勇业的兄弟？” 霍飞啧了一声，这豪门之类的，有什么私生子都很正常。 “先去内网里比对，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桑绪鸣看向丁郭阳。 “好，我这就开始比对。” 第310章 丁郭阳眯眼，扫描了画像以后，开始在内网里比对。 没想到很快就出现了结果，这个结果比较神奇。 “毛宁士？又是个已经死亡的人？” 桑绪鸣看着这个结果，皱了下眉头。 三张画像比对出来的是一个结果，他们都比较相信宋浅毫，所以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毛宁士。 只是这个毛宁士已经死亡，可能又是犯罪集团弄的，就像梁全恩一样。 “毛宁士和梁勇业可能有关系，他年龄比梁勇业小一点，有可能他是梁勇业的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梁勇业长得就是像他的父亲。” 丁郭阳啧了一声，又开始根据线索去查了一下毛宁士的父母，果然毛宁士的父亲不详，母亲曾经和梁勇业的父亲有点关系，是梁勇业父亲的秘书。 “这就很明显了，毛宁士是随母姓，和梁勇业是兄弟，他应该也是梁勇业的半个走狗，只是现在不知道这个人在哪。还有一点，我们现在需要知道毛宁士的老家，指不定能在老家找到这个人。” 问云里看向丁郭阳。 “老家在聂川市，我们现在和聂川市那边的警局合作，让他们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丁郭阳这段时间出差都快出吐了，不想再坐飞机了。 “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 桑绪鸣拿出手机，去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后，发了个地址过去。 第259章 真相大白 “行了，他们会调查，一旦有线索会跟我说的，希望在毛宁士那边能查到有关尚鹏志的线索。” 霍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到了这一刻基本上都查的差不多了。 “对了，我妹妹又给我弄了一些证据，现在只要程小安出现，还有尚鹏志找到，就有可能撬开柏国的嘴，到时候就可以抓梁勇业了。” 问云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心极了。 “总算要拨开乌云见月明了。” 桑绪鸣发现这个案子真是花费了太长的时间。 * 隔了好几个月，10月中旬，在聂川市的一个小山沟里，发现了尚鹏志的尸体。 尸体被切成了好几块，惨不忍睹。 根据尸检报告发现，他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亡，并且在死前遭受了虐待。 在和柏国做了dna鉴定后，桑绪鸣再一次提审了柏国。 作为尚鹏志的亲生父亲，还让柏国见到了尸体。 柏国号啕大哭，直接晕倒。 等到他苏醒了以后，便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冯家灭门案，他确实只是参与，让他顶罪的是伍丽，因为孩子被拿捏，他想着反正杀一个人也是死，几个人还是死，在确定对方会好好照顾他的儿子以后，便全盘认下了这个罪名。 当天，冯家帮忙建立绍虹俱乐部后，成为了绍虹俱乐部的会员，在一次体验中发现绍虹俱乐部进行违法犯罪的交易，在合计了几天后，决定报警。 这件事情，让梁勇业发现，为了堵住他们的口，便找人将他们全家都杀了。 梁勇业本人并没有出现，而是柏国和伍丽全程参与的杀人，柏国只是顶罪，而其他几个人是梁勇业手底下养的杀手所杀。 杀了冯家一家后，柏国落网，并且对所有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在他手中，还有一些物证，他一直藏起来的，就是为了避免在看守所就被人给杀害。 他也知道，朱鼎当年进了监狱就是这么死的。 从柏国的口中，他们还得知，梁氏集团旗下的银行，涉嫌大金额的洗钱，并且还涉及其他方面的经济犯罪。 得到消息后，立刻全国锁定梁勇业的踪迹，在他准备出国跑路前，将他给抓获。 并且查封了绍虹俱乐部和梁氏集团，同时从奥西国也拿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风婉青和奥西国的政府合作，打击整个拐卖犯罪产业链，并且联合其他几个国家，对产业链全部肃清。 在梁勇业落网以后，程小安本人出现在市局自首。 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证据明确，梁勇业本人无法再逃脱。 梁勇业接受审讯后，还有其他地区传来的各处打击拐卖产业链的证据传来，加上梁勇业本人的供述，将所有的案子全部串联了起来。 关于失踪的那些富家子弟，根据梁勇业手底下人的供述，在奥西国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另外，被梁勇业拉进去并且囚禁待卖的妇女儿童，以及准备贩卖器官的成年人，也全部被解救了出来。 还有就是被拐走的物理学方面的人才，也被救了出来。 根据这些人的口供，梁勇业将他们全部囚禁了起来，是为了一枚手机芯片。 梁勇业私底下有一家制造手机的公司，公司的销售并不好，手机也不算高端。 他就想研究一款更好的手机芯片，并且这些手机芯片还有其他用途，这样就能对他的拐卖产业更有用。 但是芯片并没有那么好研发，一年的时间也没有研发出来梁勇业想要的。 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梁勇业是整个拐卖产业的首领，但他是从他的亲生父亲那里继承的这个衣钵。 他父亲建立了一个拐卖产业链，但当时这个产业链比较小。 后来他父亲去世以后，他继承了家产，他父亲没想让他继承，还在暗中想要彻底洗白。 第311章 没想到让他给知道了，他就想创造出比他父亲更厉害的拐卖集团。 还有，朱鼎的医院破产，就跟梁勇业有关，那个时候他就开始培养了自己人。 包充玲，就是这个自己人。 另外，梁氏集团旗下资助了很多孤儿院，这些孤儿院里的孤儿，很多都失踪了，现在还要一个一个的找回来。 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可见梁勇业有多丧心病狂。 甚至他投资的医院，也有干过各种违法的事情。 虽然人抓回来了，但是距离开庭，可能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由于这个案子是江安市这边先开始调查的，上面在进行商讨以后，还是决定将这个案子放到江安市高级法院。 参与案子的承办检察官，还是交给了问云里。 毕竟这个案子，问云里全程跟着查，查了一年多，要是给别人有点不太合适。 这个案子从市局审查，到交到问云里的手里，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问云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学遂，并且在沟通后，把妹妹风婉青的身份给恢复了。 12月中旬，风婉青回国，但是并没有回家。 问南湾之前就从在奥西国酒店员工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便默许了这件事情。 而问云里在卷宗交给了他以后，就一直在看卷宗。 整理完以后，已经是两个月后了，过年学遂都没回来。 问云里也没有时间，把案子递交给法院后，开庭时间定在了一个月后。 关于陈笑颜和汪莎莎的案子，延后再开庭。 因为需要先为梁勇业定罪，另外这些人有些都是证人。 还有涉及案子的犯人太多，包括梁全恩在内，光抓获的就有一百多人。 除了梁勇业以外，其他人都交给了别的检察官，还根据地区分在各个地区的检察院。 更神奇的一件事是桑绪鸣那边打来了电话，说了一件事。 宋浅毫，也是受害者的其中一个，他在找他的亲生母亲。 他是被拐卖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放在了孤儿院里。 那个孤儿院，又是梁勇业资助的，进去的好几个孤儿，都是之前有父母的，不知道为什么沦落到孤儿院。 第260章 大结局 他们也一直在找他们的亲生父母。 而且，孤儿院的人对他们并不好，一直在给他们洗脑。 桑绪鸣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为什么宋浅毫这么执着，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找他的亲生父母。 只是，那所孤儿院时间有点久，中间又经过了太多人，想要找到父母，无异于难于登天。 桑绪鸣决定帮助宋浅毫找他的父母，只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关于问云里买的房子，时隔半年多，已经全部装修完了。 包括家具一类，只是新装修完的房子，还需要等等才能在里面住。 装修出来的效果，问云里十分满意，还给阿遂拍了照片看。 学遂也十分期待，等到回来住的话，效果一定很好。 还有就是，本来问云里决定将婉婉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康巡的，但是后来还是没说。 因为婉婉跟他说，这是她和康巡之间的事情，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他本来也不喜欢管这些事，现在婉婉安全回来了，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为了婉婉，他还是暗戳戳地打听了一下康巡在国外有没有交女朋友，有没有喜欢上别人。 结果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完全没有。 他就知道，两人都对对方念念不忘。 * 梁勇业的拐卖连环案，还有他的犯罪集团，轰动全国。 在经过上面的人探讨以后，最终决定公开审理此案件。 这个案子过于复杂，所以把审理的时间放在了上午。 3月18号，上午9点，开庭。 审判长首先进行发言。 案子过于复杂，罪名过多，光是说完都花了不少时间。 坐在公诉席上，问云里的脖子上戴着的是阿遂送的领带，眉眼沉冷，站起身读起诉书。 “江安市中级人民检察院起诉书，被告人，梁勇业，男，四十岁，汉族，青云市人，博士文化程度，梁氏安明集团董事长，良永犯罪集团首脑……” 起诉书，是他亲自所写，台下坐满了人。 他还是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案子，并且担任公诉人。 起诉书，读了十几分钟才结束，公诉的罪名也过多。 “本院认为，被告人梁勇业多次无视国家法律，拐卖妇女幼儿多达数百人，以不正当手段窃取器官并残忍杀害被害人多达几十起……情节特别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应予以严惩。”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二十条，第一百九十一条，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四条之一，第三百五十八条第一款……规定，认定被告人梁勇业，犯故意杀人罪，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洗钱罪，故意伤害罪，贩卖器官罪……向江安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请依法判处，江安市中级人民检察院检察官问云里。” 问云里看着公诉书上写的各种罪名，脸色沉冷严肃。 台下的人，几乎全部义愤填膺，看着坐在被告席上戴着手铐的中年男人梁勇业。 第312章 梁勇业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懒散地坐着，就听他们说。 审判梁勇业，走完所有流程，整整花费了一天的时间。 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审判长联合合议庭，给出了最终的审判结果。 “全体起立。”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二十条，判处被告人梁勇业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第一百九十一条，判处被告人梁勇业……多条罪名叠加，判处被告人梁勇业死刑，立即执行。” 锤子敲下来的那刻，这个案子彻底落幕。 其他的案子，问云里都交给了其他人。 这么长时间的查案和工作，他有了很长的休假时间。 * 四月十二号，美国剑桥市，麻省理工学院。 学院里来来往往不少人都行色匆匆。 阴天，乌云将整个学院给笼罩，昏沉沉的天气，让人心生烦躁。 富有华丽风格的欧式建筑，古典感极强。 倏然，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卷起几分朦胧感。 路上的学生和老师，步伐更快了点，还有人去屋檐下挡雨，等着雨停。 年轻男人抱着书本上走到了台阶上，屋檐遮住了小雨。 他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机。 “urien，i love you.can you together with me” 耳边传来了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年轻男人一怔，扭头就看到了金发蓝眼的帅哥，还是同学kenny，一个美国人。 他的脸上露出了歉意，口中刚想说一声：“no.” 从侧边走过来一个撑着雨伞的男人，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住了，瞳孔微缩。 “urien？urien？” 见urien不说话了，kenny连续叫了他两声。 “sorry，my spouse came to pick me up.” urien缓过神，他看向kenny微微一笑，眉眼盛满了星光和温柔。 “he？” kenny意识到了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看到了撑着伞的优雅男人。 男人通身的矜贵气质，面容温和帅气，好像从东方走出来的……王子。 他的眼底迸发出了惊艳，只是怔然看着。 “yes.” urien点头，抱着书冲向了雨中。 “慢点。” 男人吐出了一句中文，眉眼含笑。 “学长，你专门来看我的吗？” urien，应该叫学遂，他毫不顾忌地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这个人，赫然是他的男朋友问云里。 问云里看向不远处的kenny，微微颔首，才伸出了手。 在手指上，露出了一枚银色的戒指。 “我是来，找你履行约定的。” 他淡淡一笑。 学遂瞪大了眼睛，攥住了问云里的手，“我刚好有三天假期，今天不住校，我们走？” 他的眼睛盛满了亮光。 “嗯，走。” 问云里哑然失笑，拉着他的手，两人并肩一起，背影逐渐消失在蒙蒙雨中。 * 我抓住了我的暖阳——学遂 我碰到了我的月亮——问云里 （正文完，会更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