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尊玷污后(仙侠1v1)》 楔子 泱泱修真界,仙门百家,万千修士,十分讲究师出何人。 常常发生这种画面…… “哐当!” 佩剑落地,修士甲顶不住强势的剑攻,被打得落花流水,跪倒在地。 修士乙执剑狂笑:“哈哈哈哈!这稀世珍宝我就笑纳了!” 话音未落,只听修士甲冷笑一声:“呵,你可知我师尊是谁?” “哦?报上你师尊名号来。”修士乙玩味道。 “某某宗,某长老是也!”修士甲大喊出来。 修士乙的笑容僵住,随后赶忙一脸谄媚地将修士甲扶起来,赔笑道:“竟然是某长老门下弟子,失敬失敬……” “哼。”修士甲一脸傲娇。 “这稀世珍宝赠予你,就当孝敬他老人家了哈哈哈哈,道友回去后,可要多向某长老美言我们某某门啊……”修士乙将珍宝双手奉上。 “这还差不多。”修士甲喜笑颜开地收下。 …… 虽说十分荒唐,但这世道仙门为尊,任何人想要修习更高的修为,就必须拜入更好的宗门。 可这些凡是有点修为境界之人,无一人不知一散修。 这散修,真名岳姚,常被人尊称为邀月真人。 如今修真界中散修不多,修为高的散修更不常见,所以当初出茅庐的岳姚对上一群嚣张跋扈的宗门弟子时,遭到了嘲笑。 那群少年身着款式相同的赤色长衫,一看便知是某个宗门的弟子服,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一介散修你有啥实力?胆敢欺负我们小师妹?!”为首的少年怒道,他身后藏着一个泪眼汪汪,泫然欲泣的少女。 “她拿了我的东西,我只是想要回来而已。”少女时期的岳姚还十分青涩,但身上清冷的气质已然初见雏形。 “我呸!我们小师妹在我们千机门中身娇肉贵地养着,怎么可能拿你这个散修的东西?”少年怒道,“再问你一遍,道不道歉?不道歉我们可不客气了!” “哦。那别客气了。”岳姚依旧神情冷漠,她二话不说抽出佩剑,俨然一副迎战的架势:“尽管来。” 这一番“唯我独尊”的姿态的确惹恼了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他们一拥而上,抽出武器就朝岳姚冲去。 招招狠辣,少年们下手毫不顾忌,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只是岳姚每躲一剑,就将一人放倒在地,没过多久,她身下就躺着一群咿咿呀呀喊疼的少年了。 还在原地的小师妹都傻眼了,也忘了哭,眼睁睁看着师兄弟一个接一个地被打趴下。 …… 这一战,打响了岳姚的名号,让这个散修从籍籍无名,变成小有名气。 只是还有些修真大能不屑一顾,觉得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比起他们这些老油条可差多了。 但几年后,岳姚踢馆万剑宗,一人一剑将宗门中一众长老打得人仰马翻,还逼得宗主拔剑! 万剑宗是什么地方?三界最出色的剑道大能有八成都汇聚于此,其宗主更被誉为三界剑道第一人。 而那年,岳姚十七岁。 此战后,万剑宗将岳姚奉为客卿,修真界修士都对这个年少有为的少女另眼相看。 同年,岳姚孤身前往魔界的死亡谷。 传闻,没有人能活着从谷中离开,更有甚者说,在死亡谷最深处,有着能窥伺天道之宝物。 数月后,岳姚毫发无伤地回来,众人皆惊。 所有人都在传,岳姚定然已对话于天道,得到了飞升成仙的秘诀。 只是回来后,岳姚便独占天池山,闭关不与人往来。 那些她曾经震惊修真界的辉煌传言,都沉淀在岁月长河,不曾淡出人们记忆。 距离岳姚闭关,已经过去了十年…… 第二章肉搏之战h 天宫之下,地上三分,分别是人界,魔界鬼界,三界各占三地,井水不犯河水。 很少有人记得,几千年前,人与魔曾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一派修仙,一派修魔,虽有摩擦,但尚能共存。 但修魔道者,必然会被放大心中贪念与欲望,罔顾人伦。 魔族众人逐渐不能满足与修仙者共享土地,于是暗中韬光养晦,又一举发兵偷袭。 修真界慌忙迎战,起初节节败退,但胜在能人异士颇多,便越来越游刃有余。 仙魔大战打了几百年之久,最终结局是魔族被赶到永夜之地,世世代代不配生活在阳光之下。 千年来两界边境不断交手,虽说都是些小打小闹,但恰恰反映出——魔界并没有放弃过想重归故土的念头。 只是近年来,魔族有新魔尊继位,倒是出人意料地稍微安静了些,不再去骚扰边境,开始安安静静地呆在永夜之地。 修真界也乐意见得,三界终于过上了来之不易的安生日子。 而那位新上任的永夜魔尊,大名正是邬铎。 …… 邬铎终于舍得放过几乎要被他操弄得昏死过去的岳姚,他以小儿把尿的姿势将她抱起,两条腿曲着,门户大开,红肿的小穴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湿湿嗒嗒,不断有精液与淫水的混合物淌出来。 邬铎也不知自己到底射了多少次,但看着岳姚隆起的雪白小腹,如同三月怀胎的妇人,子宫里满满当当全是他的子孙液。 岳姚满身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与牙印,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她疲惫得连动一根手指都难,只能任由邬铎把手插进自己的穴里,不断抠挖出里面残留的精液。 两根长指在湿润的穴里不断耸动,尽力往深处伸,想要清理掉最里面的精液。 但那些软烂的穴肉着实不知廉耻,不但紧紧绞着邬铎的手指,还又吸又嘬,仿佛有生命一般,真是将他当成了贵客,拦着不让走。 岳姚被他这么一抠,同时他另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小腹,瞬间又来了感觉,浑身欲火难耐,穴里瘙痒不堪。 她实在痒得难受,不自觉的地颤抖身子,穴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不断爬动啃咬,甚至还想主动抬起臀,自己吞吐邬铎的手指。 邬铎一看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手上的速度不减反增,笑道:“邀月真人怎么这么淫荡?都被操了那么多次了还欲求不满?” 岳姚被插得淫水四溅,听见邬铎的话更是无地自容。 她真的……天生淫荡吗? 不,不是的,一定是因为邬铎的春药!药效还没完全褪去,所以她才…… “本座是不是把你伺候得很舒服?是不是想吃本座的肉棒了?” 岳姚双眼紧闭,下唇被死死咬着,充耳不闻邬铎的污言秽语,但呼吸不断加重,逐渐有零零碎碎的快感冲进大脑。 她仿佛正飞在空中,不断攀登那欲望的高峰。 可就在高潮逐渐来临时,邬铎却突然停了下来。 即将要冲上大脑的快感在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岳姚猛然清醒,仿佛从云端跌入谷底。 邬铎看着她怔愣的神情,挑眉笑得实在开心:“本就是为了帮你清理……难道真人以为本座会指奸你,所以才那么爽?” 岳姚的理智重新占据高地,她怒瞪着邬铎,好像要用眼里炙热的恨意将他烧死,与不久前那个只会在床上任人摆布的岳姚判若两人。 她嘴唇蠕动,应当是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驳的话,但话没出口,就被邬铎掐着脖子吻上,堵在嘴里。 邬铎温热厚实的大舌灵活地撬开岳姚的贝齿,不断在口腔中搅动,不断攻城略地,贪婪地吮吸着岳姚口中甜津。 岳姚被惊得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她搅起邬铎的舌头,尽力翻动掀起狂风骤雨一般,随后又趁其不备狠狠咬在他的下唇。 邬铎吃痛,下意识推开她。 两人唇齿分离,缠绵的银丝随之拉长。 他下唇火辣辣的痛,似乎还被咬出了血,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心里涌上一阵愠怒。 只是还未等他爆发,岳姚就如迅雷般将他扑倒在身下,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 岳姚那一丝不挂的白嫩身体压在邬铎冰凉的中衣上,这个姿势,加之房内淫靡的气味,这个画面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前提是忽略岳姚一脸要掐死邬铎的架势。 “魔族魔尊?来修真界有何意图?”岳姚轻嗤,手上的力道随之加大,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邬铎跳动的脉搏。 窒息感蔓延全身,邬铎非但不反抗,眼中透着病态的光芒。 “邀月真人是要为了世间正道,刺杀魔尊吗?”邬铎勾着嘴角道,一副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死活的模样。 “这要看魔尊自己。”岳姚道,她桎梏着邬铎脖颈的手渐渐放松,待他脸上出现明显轻松的神情时,又蓦然发力。 “你若是安分守己,不想着如何将修真界收入麾下,我依然能留你一命。”岳姚语气不容置喙,眼中寒光乍现。 邬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岳姚,你现在最引以为傲的修为都没了,有什么资本口出狂言?”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天际,邬铎被打得眼冒金星,头偏到一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岳姚右手高抬,刚才那一掌用了狠力,她的手也是隐隐作痛。 但区区小痛又如何? 她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向来清冷自负,前半生一直被尊称一声“真人”,即便现在没有灵力傍身,也不允许有人对自己不敬。 彼时邬铎也回过神来,半边脸是火辣辣地疼,他目眦欲裂,一双狭长的凤眼中含满了怒意。 他周身迸发出势不可挡的魔气,岳姚躲避不及,被震得老远,在地上滚了几圈,只觉得震及五脏,嘴里有了些淡淡的血腥味。 邬铎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厉声质问:“你胆敢打本座?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本座能玩死你。” 方才岳姚恰巧滚到自己的衣服边,十分迅捷地穿好中衣,总算是有衣蔽体,遮掩了自己满身情爱的痕迹,心里也轻松许多。 她听着邬铎的威胁,毫无惧色道:“魔尊大人法力无边,我自然是比不过你。” 又在邬铎不善的眼神中,撩了一把凌乱的头发,道:“但你敢不敢与我肉搏一场?不用法力,若是赢了,我任君鱼肉。” 邬铎神色的愤怒褪去,收敛了自己身上的魔气,不屑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本座操你的时候,可别哭着求饶。” 说罢,他足尖轻点,朝着岳姚掠去,速度之快,仿佛一头捕猎的猎豹。 他早就听闻岳姚修为高强,法力无边,而如今那只锁灵环桎梏了她的修为,犹如失去利爪的猛虎,又有几斤几两? 但他没细想,既然岳姚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主动提出? 岳姚侧身躲过,邬铎扑了个空。后者刹住步子,转身又出招,但招招都被岳姚轻松躲过。 邬铎的心绪逐渐急躁,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有本事别躲。” 岳姚勾唇一笑:“好。” 旋即随手拿起离得最近的太师椅,在头顶转了几个旋,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舞剑一般,而后,手臂一落,整个椅子砸在冲来的邬铎脑袋上,稀里哗啦地碎成了几段。 几斤重的实木椅子,竟然被她轻松拿起,甚至当做武器! 邬铎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一屁股倒在地上,忽然一股暖流自头顶划过脸颊,他伸手一摸,满手殷红。 竟然是被这太师椅砸得头破血流! 岳姚看着手中仅剩的椅子腿,故作惊讶道:“魔尊可是练了铁头功?这金丝楠木的凳子撞在你头上,竟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邀!!月!!” 邬铎暴喝一声,双目猩红,看来着实气得不轻。他伸手虚空一握,一柄黑剑幻化在他掌中,汩汩魔气不断自剑身散开,带着不详的意味。 他挥剑一劈,一道强大到不容忽视的剑气朝着岳姚飞去,后者灵活躲过,但身后的木地板被劈得焦黑,随之裂开。 “不是说好了不用法力吗?魔尊怎么还说话不算话,把佩剑召出来了?”岳姚故意嘲讽,引得邬铎的怒火更甚。 邬铎像只发了疯的狂犬,失去了理智,连剑的准头也差了几分,他挥出的任何一剑,都被岳姚避开。 直到本就破败的屋内被邬铎劈得坑坑洼洼,满地狼藉,岳姚终于肯放过这个可怜的木屋,一个闪身就逃离出去,一头栽进风雪中。 冰雪刺骨,岳姚也冷得清醒几分,只觉得心里的恶气总算出了。 邬铎竟然下药玷污她? 好,那她就气死邬铎。 岳姚忽得听见一声长啸,抬头望去,是一只鹰隼盘旋在风雪渐停的澄澈天空。 鹰隼向下极速俯冲,像只发于弓弦的利箭,撕裂冷风,最后稳稳落在岳姚肩头。 只见这只鹰隼,姿态高傲,昂首挺胸地立着,不时张开双翅,抖抖金光熠熠的羽翼,即便是光看模样,旁人也定然一眼便知它不是普通的鹰隼。 的确如此,这是万剑宗中饲养的金羽鹰,凶猛无比,号“高空之王”,喙与爪子都是极其锋利,一般用于在作战时干扰对手。 只是如今这只金羽鹰的爪子上,竟然绑着一支小小的信筒。 能让名贵的金羽鹰干送信的差事,天底下也只有奢侈的万剑宗才能干得出来了。 信筒中一张长长的字条,有八个字:“有事商讨,速来宗门”。 第三章天池山下 岳姚看完这八个字,下一秒,那张字条忽然脱离了她的手中,自己飞到半空,一团火自下而上蔓延,将字条烧成了灰烬。 这是修仙者常用的法术,施加在字条上,便能阅后即焚,没有了泄露情报的后顾之忧。 岳姚在十年前就被万剑宗邀请去做客卿,虽说那段日子也只是天天花着宗门的钱到处游山玩水,不时对宗门弟子指点一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贡献。 但毕竟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宗门中人都亲自来信找她了,不去也实在说不过去。 只是她很好奇,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万剑宗请她来做? 莫不是已经知道魔尊入关一事了? 岳姚这么想着,一抬手臂,金羽鹰借势飞上天去。 只是还没飞多远,就被一剑打了下来。 金羽鹰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剑,朝天哀嚎一声,最后落在雪地上不停抽搐,咽了气。 岳姚偏头看去,只见邬铎一手执剑,一手扒着门框恶狠狠道:“通风报信?” 岳姚又转头看向死状凄惨,尸体上不断有黑烟冒出的金羽鹰,心中为它默哀,对邬铎道:“就算是,现在你也把它打死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也没办法了。” 一番自嘲的话落在邬铎耳中,非但没有让他心里好受,反而更加不爽。 邬铎把佩剑随手一扔,佩剑化作一团黑气消散空中,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距离岳姚极近的位置,伸手死死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道:“岳姚,你最好乖乖在本座身边,别生出反心,本座便能保你不死!” 他本以为岳姚会生气,会一把推开他,会冷脸说他“做梦”。 只是岳姚听罢,依旧面色平静,清澈的眼眸中映出邬铎龇牙咧嘴的模样,半晌后,憋出一个字:“哦。” 邬铎:…… 岳姚无所谓道:“感觉你身法挺弱的,剑术也有待进步。既然魔尊都是这样得到货色,想必魔族定然也不过如此,应当不会对我修真界造成威胁。” 邬铎呼吸又急促起来,只觉得刚压下去的怒火此时此刻烧得更旺了。 他着实忍不下去了,出手掐住岳姚的脖子,将她按在背后的那棵树上。 手上的脖颈纤细,如名贵的瓷器,仿佛他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破碎,他咬牙切齿道:“别太嚣张了岳姚,纵使本座的修为真的不如你又如何?总比你现在任人摆布的强。” 又来了,这个魔尊是暴躁狂吗?怎么那么容易被激怒? 但岳姚得了要事,自然没时间在与邬铎斗得你死我活,还是尽快抽身下山,前往万剑宗为好。 岳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眸,对上那双盛满怒火的凤眸。这一刹那,忽然觉得锁着她脖颈的手稍微放缓了力道。 她特地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你赶紧放开我。” 邬铎面上神情一变,又威胁:“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本座不保证你会不会遍体鳞伤。”说罢,便松了手,放开了岳姚。 岳姚得以顺畅呼吸,心想这魔尊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她开口道:“想必魔尊此前已经将我调查清楚了,我酷爱游历各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邬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 岳姚猜的没错,邬铎来修真界之前早就将她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除了她幼时与成名前经历,其余所有他都一清二楚。 岳姚在万剑宗做客卿时,常常借着外出探查的名头游走于三界,在不少地方都留了美名,确实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岳姚也没指望邬铎接话,又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十年闭关结束,现在下山看看,没问题吧?” 邬铎思考片刻,道:“好,但前提是你要时刻在本座身边,别想着逃跑!” 岳姚点头同意,就回木屋里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 她将自己散落在地的衣物捡起来,拍拍灰,全都穿戴整齐,手上动作不停,心里的思绪不断。 魔尊此次入修真界,竟然真的甘愿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 按照逻辑,从前仙魔大战中魔族战败,魔族中人应当都是恨极了的,魔尊不应该怀揣着极度的恨意来踏平修真界吗? 算了,邬铎不作妖更好,而且她在旁边,一发现什么不对必然会制止。 岳姚本想带些灵器法宝,但她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况且自己没有灵力,就算带了也使不出来,无济于事。 岳姚出了门来,邬铎依旧站在那棵海棠树下,仰头紧盯着光秃秃的枝丫,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岳姚出来,邬铎便一手撑着树干,直言不讳问道:“你在雪山上种棵树干什么?” 岳姚摇头,如实回答:“不是我种的,本来就在这里。” 说起这个,其实这还是岳姚第一次上天池山。十年前,浑身是血的她被师尊从死亡谷救回来,带到此处。 彼时的她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丹田里的灵力也近乎枯竭,体力不支,刚到山顶就昏死过去。 中途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间发现师尊在旁边守着,神情严肃地说她灵脉受损,必须闭关十年,否则落下病根,恐怕耽误修炼,从此仙途艰难。 岳姚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旋即运气平息,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打坐闭关。 其实她也忘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才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忘得一干二净,但师尊没提,说明那些事她不必想起。 如今一朝结束闭关,她也才知道自己是在这么高的山头,顶着屋外重重大雪在闭关的。 邬铎见她陷入思考,冷哼一声打断:“那这棵树挺顽强的,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长得这么粗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用灵力维持。” 岳姚敷衍地点头,并未放在心上。管谁栽的树,反正不是她。她道:“没事的话,咱们可以下山了吧?” 邬铎嗤笑:“邀月真人想下山还要征得本座的同意?” “那倒不是。”岳姚语气平淡:“我的意思是,天池山高耸入云,下山之路一定崎岖凶险,魔尊既然是修道之人,自然不想顶着寒风大雪徒步走下去,所以……” 她的意思十分明了,就是想要邬铎施个法将二人直接传送至山下。 邬铎自然清楚,但一想到修真界高高在上的邀月真人如今只能依附着自己能存,心里没来由得爽,他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岳姚的腰,道:“好啊,本座挥挥手就能办到。但你求求本座啊!你求本座,本座就带你下去。” 岳姚因他猝不及防的动作而腰肢发软,险些没站稳,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快就遍布全身,她下意识想退开,但邬铎却更加用力。 她抬头直视邬铎,却发现他的眼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如同浪潮狂啸,几乎将她吞没。 什么情况?邬铎恨她?? 拜托,他们以前见过吗? 不过岳姚着急下山,也懒得探究邬铎为什么对她抱有这么浓烈的恨意,不耐道:“求你,行了吧?别插科打诨了,赶紧下山吧。” 本以为他还会纠缠不休,但邬铎听后只留下一句:“你又欠了本座。”说罢,右手清脆地打了个响指,声音落下,二人的脚下瞬间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法阵,一番闪烁过后,传送阵便带他们穿过高山险阻,传送至山脚下。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罢了。 一道诡异的红光过后,天池山下的土路上就出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岳姚落了地,险些踉跄着摔倒,扶着额头,面色难看。 邬铎倒看上去轻松许多,在一旁抱着手臂,道:“你晕阵?” “不是。”岳姚铁青着脸,刚才在传送阵的颠簸仿佛历历在目,她的脑袋现在还是晕乎乎的,“你的阵法师出何人?” “本座哪里知道?那长老教的时候都不肯把名字告诉本座。”邬铎满不在意道。 岳姚无语,看来那阵法长老也知道邬铎学得一塌糊涂,不告知名字可能也不过是不想让邬铎丢他的脸罢了。 “所以你执意下山,为的是来这荒山野岭……找刺激?”邬铎摸着下巴,说到这不知又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道玩味的笑容,连语气都戏谑不少:“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趣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岳姚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荒地野林,还有一条通向远处小镇的土路。 天池山上大雪纷飞,常年严寒,山下却一点不受干扰,依旧四季变换着,烟火生机与别处无异。一路打听,才知道不远处的小镇名叫长留镇,其中百姓自几十年前落脚此地,一切都还在发展。 进了小镇,虽说不算繁华,但店铺住宅一应俱全,只是街道上清清冷冷,行人稀稀落落。邬铎四处打量,面上嫌弃不加掩饰:“你就想来这破地方?真是可笑,你若真的无聊,本座不介意带你去魔界十二境转转。” 岳姚不理,她当然不是想简单的随意闲逛,最终目的当然是万剑宗。只是她修为尽失不能御剑,也不能直接告诉邬铎她要去万剑宗。 但好在天池山离万剑宗不算太远,一路走过去都行,若是不耽搁,两三日便到了。届时去了万剑宗,有人给她撑腰,无论邬铎多么神通广大也没辙。 正这般想着,忽得被邬铎拉着手臂,栽进了他的怀中。 岳姚的脸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砰砰的心跳声随之传入耳中,反应过来时,就听邬铎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哪来的疯子?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疯子? 岳姚从邬铎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的背影跑得越来越远,他脚上只有一只鞋,嘴里念念有词:“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只是看他满身风尘,还有打着补丁的衣衫,怎么都不像个有钱人的模样。 一旁茶馆的掌柜看得津津有味,道:“诶呦喂,刚醒来又发疯,已经是第八次了呦。” 第四章市井怪事(微h) 掌柜一番话后,岳姚与邬铎齐齐望向他。或许是感受到两道烫人的目光,掌柜的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 两人长得是一个赛一个的体面,白衣女子美艳清冷,黑衣男人俊美妖冶,一眼看去皆是气度不凡,定然不是平常人。 即便掌柜再沉稳,也没办法在两人注视之下继续坐得安稳了,他起身走过去,赔笑道:“二位仙长驾到此店,可是有要事?” 岳姚行走世间,对人情世故也有所研究,既然她有心打听疯子一事,便不能两手空空。她朝掌柜颔首,旋即进了茶馆,问他要了壶最好的茶。 等茶的间隙,邬铎也高抬贵足,迈进了这家有些许风霜的茶馆,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不知从哪掏出一块黑手帕,将岳姚对面的位置擦了又擦,才肯坐下。 面对这番行云流水又十分讲究的动作,岳姚回以扶额无语。倒不是她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会儿还指望邬铎付钱,所以暂时不惹恼他。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提着茶壶,快步走来,手脚麻利又小心翼翼地为两人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 岳姚抿了一口这热气腾腾的茶,脑海中却浮现出几日前与邬铎的初见。也是一杯茶下肚,她被魔界春药催得情迷意乱,二人便在那简陋木屋中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了许久。 想到此处,她的脸颊又开始不争气地发烫,隔着茶水蒸腾的水雾,岳姚瞥了一眼邬铎。 雾帘朦胧了邬铎那副精致的五官,可岳姚却与他四目相对,邬铎一脸玩味,那眼神像是在打量赤裸的她——原来他早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早就与她想到一块去了…… 掌柜的没注意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斟了茶准备走时,却听岳姚出声拦下:“掌柜的茶不错,既然这个点里生意清冷,不如一同坐下来品一杯?” 掌柜点头应下,丝毫不扭捏地拖了个矮凳子来,坐在了桌子一沿,喝了口茶水。 可这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听一旁的邬铎嗤笑开口:“呵,何止是清冷?一个掌柜的又当牛又做马,真是开了眼了。” 掌柜面上略微尴尬:“呵呵,不瞒二位,店里本来有一名年轻的小二,但家里出了些事,我就给他放了几日假。” 岳姚附和道:“是么?那想必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说起来,那可真算是一桩怪事!”掌柜来了兴致,准备侃侃而谈。他轻轻嗓子,压低声音道:“方才外面那个赤脚疯子,你们都看见了吧?” 岳姚点头:“看到了,此事与他有关?” “我们镇上有一批人,以挖矿为生,这老张头就是其中之一。”掌柜道,“几天前,他还是个正常人的时候,一帮矿工在地下挖到一处遗迹。” “人人都好奇这是哪个时期留下来的,能不能有金银财宝什么的,就有人大着胆子进去了。”掌柜喝了口茶,继续道:“谁料这遗迹果真邪性,进去了七八人,出来的只有那赤脚的,而且出来一直嚷嚷着发财发财,真是疯了!” 掌柜没注意到的是,在一桌之隔的底下,岳姚那双腿死死夹着,而两腿之间,是邬铎勾着脚,不断用黑靴的靴头去磨那只湿答答的小穴。 只见岳姚垂着头,黑发如瀑布落下,遮盖住了她绯红的脸颊,以及轻声喘息。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尖因大力而泛白,甚至有些颤抖。 就在刚刚不久前,邬铎紧盯着岳姚那副专注思考的脸,心里忽然生出些恶趣味。他若无其事地翘起二郎腿,实则不老实的脚早已缠上了岳姚那修长的小腿。 他不断用靴子蹭上蹭下,一双凤眸将岳姚脸上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小腿上忽然传来异物的触碰,岳姚起初一惊,回过神来狠狠踩住邬铎另一只安分的靴子。 这一招杀鸡儆猴的确奏效,作祟的靴子悻悻退了回去,像是怕了一般。可就当岳姚一脸幸灾乐祸地看向邬铎时,后者报之以笑。 下一秒,靴子向上一顶,直冲进了她的两腿间! 靴子的尖头,渐渐顶进了她两瓣穴的中间,连带着衣物一起,全部塞了进去。小穴也是同样的猝不及防,瞬间就分泌出淫液润滑,总归没那么难受了。 可那淫荡的穴肉却欲求不满似的,明显不满足于隔靴搔痒,不断吞吐着外来者,甚至隐隐瘙痒起来,妄想着现在就能有肉棒插入,帮她止痒。 就连全身的欲火也被点燃,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乳头凸起,紧紧拢了拢身上披着的雪色斗篷,生怕叫人看出乳突的痕迹。 情欲渐渐上头,岳姚仅凭最后一丝理智死死撑着,可不管她如何在邬铎那只安分的靴子上又踩又碾,后者就像没感觉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肯放过她。 他足背一绷,靴子陷得更深,一上一下地不断滑动,即便是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岳姚那口穴有多紧。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天池山上淫靡的一幕幕,足上动作更快,甚至一抽一插,九浅一深,似有韵律。 最后,他又抬腿,深深一顶,看着岳姚紧抿的唇,以及脸上情迷意乱的神色,邬铎就知道,她高潮了。 岳姚还没从高潮带来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连穴肉也在不断跳动,下体更是被淫水弄得黏腻不堪。 她抬头看到邬铎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两个字:“骚货。” 岳姚冷笑一声,收敛了脸上的情欲,又狠狠踩了往邬铎那只安分的靴子上踩了几脚。从一开始,这只靴子就没少受虐待,一会儿走起路来只怕不瘸也是废了。 “我馆里那小伙子就是回去照顾他爹了,也就是那个赤脚疯子。依我看呐,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外头人人都在传,那遗迹里供着吃人的邪祟。” 他说了一半,忽然见一旁的岳姚脸色不好,忙问:“仙长您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着了凉?” 岳姚轻咳一声,刚想说没事,却被邬铎抢先:“呵呵,莫不是茶水里有毒,中毒了?” 此话一出,掌柜的吓了个半死,慌不择路地拼命证明自己的茶水没问题,不但取来银针验毒,还打开盖子,以证明此壶不是阴阳壶。 若不是怕得罪人,只怕连岳姚的那杯他都要端起来尝尝。 岳姚赶忙安慰道:“掌柜莫要担心,我这位……朋友,最喜欢开玩笑拿人取乐。” 掌柜皮笑肉不笑道:“仙长当真是……幽默风趣啊。” 邬铎不屑一哼,撑着脑袋视线移到一边看风景;岳姚又问:“那现如今,这处遗迹如何处理了?” “有人去上修界找了仙家,如今被仙门弟子守着呢,就怕有人好奇进去!” “敢问是哪家宗门?” “大名鼎鼎的千机门!” 第五章宗门千机(双更) 第六章疯癫而眠 一个女子问道:“真人您不是闭关吗,怎么……” 然而话说到一半,就被她身前男子轻呵一声:“师妹,慎言!” 即便没说完,岳姚猜她应当是想说怎么突然出关,还一点风声没有?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正是当年仙盟大会中夺她妖丹之人,好像名叫关黎。关黎身前的,也是当年维护她的师兄,没记错的话是叫池杰。 岳姚毫不在意两人演的这出兄妹情深的戏码,主动开口道:“闭关结束,便下山看看。长留镇离天池山不远,真出了事,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你们不用对我如此防备,眼下自然是以大局为重,曾经的恩怨纠葛,早就随时间一同淡去了。” 岳姚知道他们对自己心有芥蒂,但既然同是为了处理诡事而来,便要同心协力,池杰他们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不懂事,这个道理也自然懂得。 池杰垂眸思考片刻,十年间的历练着实让他褪去青涩,沉稳不少,他开口道:“真人果真风光霁月,有了真人助力,想必此事必然能更快解决。” 岳姚摆了摆手,道:“你我同辈,直接唤我岳姚便好。” 池杰微微一怔,回过神来点头应下,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此事的确蹊跷。就连我们门中师弟进去探查一番,竟也是完好无损,浑浑噩噩地出来,但一出遗迹大门,便在我们面前昏死过去,至今没醒。” 岳姚听罢,心中一凛,问道:“没有出现疯疯癫癫的症状?” “那倒没有。只是我们便再没有派弟子进去了。”池杰道,“现下,我们正要去那唯一幸存者家里调查,岳……姚,可要一同前往?” 岳姚点头:“正有此意。” 一行人,并上岳姚邬铎,浩浩荡荡地向着镇上最南边的一间院子走去。 路上,不少千机门弟子都在用余光偷偷打量岳姚身旁这位黑衣青年,见他眉宇间妖冶邪魅,一张俊脸上尽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的神情,一副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桀骜姿态。 众人纵横修真界,却没在任何百家宗门中见过有这么一号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与岳姚一样是散修出身?但见到岳姚身边跟着这么一个男人,都情不自禁地往桃色绯事方面想。 岳姚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纷纷打量在自己与邬铎身上的暧昧目光,正心想着怎么解释,就听邬铎悠悠开口道:“主人,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您就肯赐我一个名分了,对吗?” 岳姚:?? 众人:……!!!!! 这这这,这是可以说的吗?没想到邀月真人私底下对待感情竟然这般强势!不但喜欢以“主仆”相称,而且还如此无情,连名分都不肯给一个! 再看这男子也真是可怜,长得实在秀色可餐,还甘愿抛弃尊严,无怨无悔,无名无分地跟在邀月真人身旁,当真是一片痴心! 岳姚明显感受到一道道不可言说的、炙热的灼灼目光,或带着埋怨,或带着对痴情人的怜悯,若不是碍于她声名在外,修为高强,非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将她淹死不可。 岳姚深知邬铎这般恶趣味只为败坏她名声,瞥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无奈,而这一眼,恰好捕捉到邬铎眼中不加掩饰的得意与嚣张。 岳姚叹了口气,故作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别以为你这几日为我端茶倒水就能赎罪,想想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皆是十恶不赦,其罪可诛。若不是你兄长求情,我怎么可能还愿意将你带在身边?” 信口胡诌是吗,这谁不会? 她的这一番话处处留白,但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话里留的几个关键字就足以让人联想到一出大戏了。 见岳姚不但不恼,反而以牙还牙,一句话就自己挽救了的风评,邬铎脸上瞬间冷了不少,看向岳姚的眼神中夹杂着怒气。 岳姚知道他心里一定憋着气,只是碍于人多,没有发作。 但那又怎么样?能气到邬铎就算她赢。 一行人一路上气氛诡异的平静,但好在兜兜转转,终于到了最南边的一处小院落。 院子里养着不少鸡鸭鹅,一个小男孩端着一盆由各种米糊混合而成的饲料,放在了家禽中间。一大群鸡鸭鹅簇拥而上,或尖或扁的喙啄米进食。 男孩接待了岳姚一行人,听闻他们的来意后,便领着他们来到后院。 狭窄的卧室此刻乌泱泱涌进四五个人,倒是显得有些拥挤;背光而建,阳光透不进来,整个屋子都昏昏暗暗,如今更是又闷又挤,虽说墙壁因墙皮脱落而坑坑洼洼的,但整间屋子胜在干净整洁。 屋里唯一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昏睡在床,安安静静。 小男孩替床上的男人掖了掖被子,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前几日床上的这个男人,也就是他父亲,与一伙矿友挖到了一处古老而神秘的遗迹后,回来后就浑浑噩噩的,嘴里念叨着自己发了财,随后更是疯魔般在大街上又叫又喊,男孩追了一路也没追上。后来他父亲跑到一半忽而昏死过去,抬回家也至今为醒来。 池杰听后,若有所思:“看来那秘境中的邪祟有能控制他人神志,甚至致人疯魔昏睡之能。” 岳姚没说话,自始至终她一直站在昏迷的男人床前,紧盯着他的脸,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所不同…… 男人双眼轻阖,呼吸匀称,旁人若不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一眼便会觉得这人只是睡着了。他皮肤蜡黄、眼底有极重的乌青、嘴唇微微发白、还有…… 岳姚察觉到一点,开口问道:“你父亲他,一直都是这么瘦吗?”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重新移到男人的脸上,只见他面颊凹陷,颧骨突出,看上去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起初他们只觉得这里条件差,人瘦点没什么,但仔细一看,男人瘦得有些太离谱了! 小男孩赶忙道:“父亲他以前绝不止有这么瘦的,怎么,怎么突然……” 的确是了,岳姚不久前见男人疯跑时,他即使看上去神情疲惫,但整个人还算健朗,如今仅仅过了几个时辰,就瘦得脱了像。 “池师兄!池师兄!”从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处,忽然来了一个满身风尘的千机门少年,他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道:“于师弟,他、他醒过来了!” 于师弟,正是当时千机门派进遗迹中探查的那位弟子! 第七章美梦成真(周日双更) 第八章剑仙陵墓 岳姚只身出了客栈大门,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脚步忽然顿住了。 等等,她好像压根不知道那处邪气的秘境具体在哪里。 正当她打算回去问问关黎,不料双脚忽然离地,整个人腾空而起,她的双腿与后背都被人托住,竟然是被人打横抱起,又极快地前进。 有风迎面而来,岳姚转头,抬眼便看到了邬铎那俊美的侧颜与清晰可见的下颌线。 邬铎触及到她的视线,也低下头去看她,语气却并不温柔:“搭本座的顺风车可要付出代价的。” 岳姚撇嘴,这人不管不顾地就把她掳走,还说什么顺风车,明明是黑车好吗? 岳姚没回答他,而是扯开话题道:“你要去遗迹?” 邬铎道:“不然?” 岳姚眼神一凛,反问:“你不是说在遗迹口跟我汇合吗?分开的那段时间,怎么没去遗迹?” 她问得角度刁钻,邬铎不由一噎,原本支支吾吾地蹦出几个字,最后顶着岳姚越来越怀疑的目光,破罐子破摔道:“本座担心你,行了吧!” 岳姚闻言,没说话。倒不是她信了,毕竟就在两人所谓“分头行动”之前,他俩可是战得酣畅淋漓,一个比一个狼狈。所以与其相信邬铎说的“担心她”,倒不如相信邬铎时时刻刻想“杀了她”。 邬铎的轻功极好,即便是还抱了个岳姚,依旧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于屋瓦,迅捷如风,不出片刻,两人便到了目的地。 岳姚落地,一眼望去是看不到边际的荒芜土地,黄沙一片。绿植寥寥,有风吹来,激起满地尘土。 只是两人脚下,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坑底站着的,正是一身赤红的池杰等人。他们一群人踌躇在一扇石洞前,神色各异。 岳姚与邬铎一同下去,临近了池杰等人,才听到他们为何争吵。 “……师兄,当务之急,只有封印遗迹这唯一的办法。” “遗迹里的那些百姓,你们能保证他们一定就是死的。若有一个活人因我等的过失被困死其中呢?” “那也只能怪他们太贪,发现遗迹应当立即上报上修界,而不是为财为好奇而擅自踏足。” “你……”池杰还想再驳几句,却见岳姚的身影,又道:“你来了。” 岳姚颔首,神情严肃:“邪祟未除,为何要封遗迹?” 池杰抿唇不语,倒是方才与他对峙的那个男弟子开口道:“真人,真不是我们不想管,而是压根管不了。” 岳姚蹙眉:“为何?是里面的那只鬼修为逆天,所以解决不掉?” 一听是鬼,一众弟子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池杰开口,说话时带着颤抖:“真、真人如何得知,里面是只鬼?” 岳姚眉头蹙得更紧,一脸“原来你们还不知道”的神情,她道:“那赤脚疯子一个时辰之中就瘦得如此蹊跷,显然不是少了几斤肉这么简单,看着更像是被人吸了阳气。睡梦之间吸人阳气者,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此话一出,满场鸦雀无声。 还是邬铎看不下去了,不耐地出声:“所以,你们到底在怕什么?一只鬼?” 修士怕鬼,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池杰面色凝重:“真人,这里面恐怕不是一般的鬼了。此处遗迹,是剑仙陵墓,葬的是剑仙骨,里面的恐怕……也是剑仙鬼了。” 这下,就连岳姚邬铎的脸色都变了,岳姚道:“剑……仙?” 池杰点头:“是。就在前不久,宗门长老就查到这处遗迹是千年至今未曾发现的剑仙陵墓。本想着既然是剑仙陵墓,那一定是机关重重,极其危险,即便如此,但应当也有破局之法” 池杰顿了顿,有道:“……如今听到你的分析,能在剑仙陵墓作祟的鬼,除了剑仙本……鬼,应当不会有能进入其中的鬼了。既然如此,现下只有封遗迹了。” 能称得上剑仙的,在千年之前定然就是三界最强者,如今不愿安息化作鬼魅,又有谁这么头铁想去跟这千年之前的剑仙硬碰硬呢? 但很不巧,他们中还真有个头铁之人,只见岳姚眼中迸发出异彩纷呈的光彩,语气中是难以掩盖的兴奋,她道:“从前的剑仙,就是死了也这么厉害吗?那我更要去见识一下了。” 说罢,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岳姚笑道:“若是我三个时辰之后没有出来,你们便将这处陵墓,连同我一起封印起来吧。” 若是说从前在这些千机门弟子眼中,岳姚是可怕的,与他们势同水火的洪水猛兽般的存在,如今经此一遭,岳姚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又复杂起来,这人好像不惜命似的,从前去了死亡谷,现在又要踏足剑仙陵墓。 但即便难以言喻,却最是洒脱。至情至性,随心而动,天底下能办到的人寥寥,但岳姚绝对算一个。 岳姚大步流星地进了那足有五丈高的洞口,黑暗将她的身影吞噬时,邬铎紧随其后,却是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 岳姚走在前面,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听着后面慢悠悠的脚步声,她猜到是邬铎。 “真是果敢啊。”邬铎戏谑道,也不知这甬道究竟多长,他一说话,引得回音无数。“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灵力被锁,再高强的修为也使不出来?” 岳姚道:“多谢提醒了,但我只是戴了锁灵环,又不是金丹被废、元婴已死。找人借点灵力依旧能打。” 邬铎嗤笑道:“那敢问,能借你灵力者,在何处?” 岳姚道:“远在天边,近在咫尺。”指的是邬铎。 邬铎故作遗憾道:“哎呀真遗憾,本座是血统纯正的魔族,自小修的是以魔力驱动的‘歪门邪道’,恐怕没有所谓灵力借给你。” 岳姚如同五雷轰顶。 对啊,她修仙,邬铎修魔,二者道不同自然毫不相同,即便岳姚能适应魔力入体,也够呛能驱使自如,不引火上身就算好的了。 不过转念一想,邬铎应当不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毕竟他方才听到“剑仙陵墓”时同样愕然,从前应当不知。 既然不是始作俑者,那八成与岳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即便不是,她也留了一手,以便真有危险时及时出逃。 二人自进石洞起,就行走于一条长而昏暗的甬道内,其中极其狭窄,不能容纳两人并肩而行。 直到有光照进,最终的出口却极其宽大,应当是那批矿工用炸药炸过的结果。 出了石洞,久违的光亮照亮眼前的景象——只见一座呈三角状又参天般的雕花铜门拔地而起,两簇永燃不熄的火焰跳动在铜门两侧的铜柱之上,看上去庄严不可侵犯,又有极强的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有些沉闷。 此刻铜门紧闭,应当是要寻找合适的开门之法。 邬铎神情轻松,拾级而上走上,紧盯着铜门中间的一块圆盘,圆盘之中,是八块花纹各异的方块。 “华容道罢了,小儿科的东西,本座信手拈来。”邬铎笑得自信,暖色光晕映在他的侧脸,为那从来不可一世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 岳姚凑过去,只见八个方块在邬铎的移动下,位置变换,花纹线条不断交织,最终……定格在乱七八糟的图案上。 定格的那一刻,圆盘骤然亮起红光,其中方块模糊又清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看来是失败了。 邬铎脸上原本得以的表情裂开一条缝,但还是体面地继续尝试。 ……失败。 ……失败。 ……失败。 ……碰! ——他一拳打碎了圆盘。 岳姚:…… 拳上渗出的屡屡魔气被铜门吸收,中间的圆盘瞬间被黑色魔气灌满,又溢出,随着复杂的雕花花纹的走势逐步点亮整个铜门,如同一条分支奇多的蜿蜒河流。 铜门忽然轻微颤抖,不断有细小的沙石坠落,尘烟漫天,甚至连脚底的地面也在随之抖动。 片刻后,铜门缓缓打开。 摆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条明亮的长廊,墙壁上空空如也,却干净得能反光。 见此情形,邬铎更是春风得意,却不忘夹枪带棒地点一下身侧的岳姚:“哼哼,看傻了吧?洒洒水啦。” 岳姚却隐隐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修真界剑仙的陵墓,真的能用魔气打开吗? 邬铎显然毫无疑虑,大步向前。 却在他迈出第一步时,两侧墙壁上有无数暗格大开,里面寒芒乍现,竟然是有无数柄剑蓄势待发! ———————— 终于打到剑仙陵副本啦(^з^)-☆会有意想不到的人物登场~ 第九章勇闯遗迹 第十章勇闯遗迹2 擂台之上,两道虚体,一抹白衣。 邬铎没来得及拦她,刚抬了腿准备也登上擂台,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外面。 自岳姚落在擂台上那一刻起,四周就筑起高高的屏障,只能进不能出,就连邬铎试着往上拍了一掌,掌上魔力像是打在一张弹性十足的网上,骤然反弹,他侧身躲过,那一掌落在墙角,被砸出一个冒着烟的大坑。 邬铎恨铁不成钢,大喊道:“你疯了吗?你以前再厉害也是因为有雄厚灵力支持着,现在你什么也没了,上去白白送死吗!” 他的话透过屏障,落在岳姚耳朵里时已然朦朦胧胧,但她还是一字不落地全部听见了,刚想回应,两边的守卫便持剑朝她刺来。 岳姚立即抽出腰间那柄自飞剑长廊带来的软剑,下意识执剑格挡。这柄剑虽说柔软,但剑身硬如铁石,竟然生生挡住了那两柄冒着寒光的剑。 她使力将两人推开,两守卫被顶回原处,脚底轻飘飘地落地,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又一前一后攻上去。 两个守卫自始至终没有用灵力,是单纯地比剑。想到此处,岳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半分,她赌这场试炼用不到灵力,若是赌输了,便立即捏碎腰间海棠玉佩,这是师尊曾赠予她的,最后的筹码——师尊说,玉碎时,神兵天降。 疑虑打消,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对战斗的渴望。她从前是个剑痴,熟读三界古今剑谱,不但整日抱着剑睡觉,便是在寒冬腊月,教她去顶着刺骨的瀑布练剑,她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她闭关十年,虽说于她而言只是眨眼之间,但于这副身体而言,是真真正正十年没摸剑,一朝重新握紧剑柄,即便不是她的佩剑晚来雪又如何? 面对的是曾继承剑仙剑法的两个虚体守卫,相当于隔千百年问鼎剑仙,岳姚怎么能不兴奋? 她以一敌二,悉心观察着两守卫执剑的姿势和出剑的动作,从中竟然看到如今记录在万剑宗剑谱上的一招半式,倒不如说曾从万剑宗的剑谱上,窥见几分这位千年前剑仙的影子。 难不成,这剑仙还曾跟万剑宗有几分关系? 她正这般想着,隐约记得这剑仙是犯了错,被当年修真大能联合诛杀,但追随者众多,他死后便被厚葬在这处剑仙陵。 除此之外,脑海中却搜寻不到有关这位剑仙的其他事迹,亦或者说整个修真界有所隐瞒,不让他的姓名出现在史书之上。 岳姚分了神,却被一守卫看准时机,一剑直取她眉心。岳姚躲闪不及,颊边被划出一道血痕。 彼时,邬铎看着擂台上激战的身影,心里干着急,却见台上的岳姚,动作愈来愈从容,犹如一只飞燕,身手敏捷,出剑迅速,甚至能找出两守卫的破绽,随之反击。 他一双漆黑的眼瞳中映着那抹白衣,半分不曾离开,眼前的人逐渐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十年前时落雪纷飞,邬铎看着身边人,心跳如鼓,恰如此时。 台上的岳姚已经将软剑依次插进两守卫的胸膛之中,触感软绵绵的,像是插进一团棉花里。 而在一箭穿心的那一刻,两守卫就如同被定格,旋即化作白烟,消散于空中,软剑也同时碎裂,断成了一截又一截,只剩剑柄。 擂台四周的屏障也消失不见,岳姚将手中剑柄收好,跳下台去,脚下却一个没站稳,险些崴脚时,忽然手臂一疼,紧接着被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邬铎身上的缎面黑袍此时冰冰凉凉,此时岳姚将脸贴在上面,连脸颊上的血迹也全部蹭了上去,如同黑夜红梅。 邬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是……找死。” 岳姚抬头,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眼,而邬铎也顺势低头,四目相对时,指腹揩去她脸颊的血痕。 岳姚感觉伤口处又重新传来刺痛,她侧头躲开,皱眉道:“你很担心我?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 “闭嘴!”邬铎莫名羞赧,将手上的披风扔回岳姚怀里,又恶狠狠道:“自作多情,你脸多大能让本座担心你?” 岳姚飞快地将披风重新系在脖颈,睨他一眼,假装没看到他熟透的耳根。她拉开与邬铎的距离,径直朝他身后那扇不知何时打开的大门走去。 刚出几步,却被邬铎叫住:“岳姚,回来。” 岳姚应声回头,只见邬铎抱臂站在原地,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负伤的右腿却伸得老长,像是不能弯曲了一般。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笑道:“腿疼,走不动了。” 在邬铎的想象中,岳姚定然会不耐烦地让他待在这里,届时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上几句,岳姚大动恻隐之心,对他的要求百依百顺了。 然而岳姚听闻他的话,脸上不但没有半点不耐,反而快步走到他身前,看似关切地询问:“一步也不能走了吗?” 邬铎扬起下巴,得意道:“嗯。”说罢,伸出手臂,等着岳姚拉他一起走。 但是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再回过神来,邬铎竟然已经被岳姚扛在肩上了! 要知道,邬铎身高腿长,岳姚不过堪堪到他肩膀,两人身高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如今邬铎身为堂堂魔尊,竟然被人扛了起来,还是被岳姚这个一看便下意识觉得非常弱柳扶风的女子…… 他接受不了这种有所尊严一事,恼羞成怒之下,又如同孩童般大吼大叫,咬牙切齿地说要将岳姚大卸八块。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所谓天生神力,力道十分之大,邬铎每挣扎一下,岳姚箍着他劲腰的手就收紧一分,直到他不再挣扎为止。 邬铎逐渐安静下来,认命似的趴在岳姚肩头,浑身泛软,像是死了一样,但俊脸上恶狠狠的表情可谓是惟妙惟肖。 岳姚知道他心里可能已经将她凌迟而死了,但毕竟是他自己说得走不动——自己选的路,再苦再累也要走完。 这次出了门,倒是没经过什么弯绕,不出多远,就看见前面只有一扇雕花铜门。彼时,两人都悟了。 看来上一扇并不是需要选什么生门死门,应当是两扇中的试炼都要完成,只是孰先孰后罢了。 推开门,是一道看不到尽头的斜坡,通向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亮。 岳姚蹙眉,喃喃道:“这是让我们走下去?这么简单,还是说暗藏玄机?” 说罢,便听见邬铎爆发出一道呐喊:“蠢货!赶紧跑!!” 随之而来的,还有不知名的“咕噜咕噜”声。 岳姚回头看去,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球,足有两人高,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滚动而来。若是被追上,定然是要成两摊肉饼的, 看来这间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就是跑! 岳姚耸动右肩,肩上的邬铎被掂量了一下,他极其不满地看向岳姚,后者道:“坐稳了。” 邬铎不屑地哼了一声,忽然觉得一阵颠簸,他差点随之摔了下去,竟是岳姚已经足底生风,使着轻功飞奔下坡。 岳姚自顾不暇,更是没空管邬铎,她不但要极速前进,同时还要提防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暗箭。她肩上还扛着人,行动不便,那一支支箭几乎是紧擦着她射过。 她看得仔细,箭锋处不是淬了毒就是淬了火,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前有暗箭,后有巨球。 巨球随着斜度逐渐加大的斜坡滚动,速度也随之更快,加之岳姚又要分神躲避暗箭,巨球便乘机追上了二人。 邬铎面对那巨球,只觉得一阵裹挟着杀机的灼热扑面而来——这巨型铁球竟是滚烫滚烫的,像是刚从火水中取出的剑胚,温度之高,足以将人活活烧得皮开肉绽。 他掌中凝聚魔气,试探地击出一掌,那团强势霸道的魔力在还未触碰到巨球时就被融化,如同寒冰遇火,讨不到好。 “还没到头吗?”邬铎蹙眉回头问道,他虽未迈一步,但额间也渗出点点细汗,原因无他,是近在咫尺的巨球高温难耐,热得他一头汗。 岳姚脚下不敢停歇,言简意赅:“没。” 眼看着巨球就要追上,暗处射出的箭也越来越密集,岳姚逐渐体力不支,脚步沉重又麻木,这道斜坡似是没有尽头一般,眼前唯有通向黑暗之路。 忽然,不远处的黑暗渐渐消失,斜坡尽头暴露在二人眼前——竟是一面空无一物的墙! 死路! 二人的心同时凉了半截,跑了半天的斜坡,几乎是赌上性命与阎王赛跑,结果却是死路一条。 邬铎骂道:“这剑仙把本座当狗遛呢?你赶紧停下,本座一剑踏平这剑仙陵。” 岳姚心中猛跳,面上依旧平静道:“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是她跑了这么久,加之斜坡驱使,一时半会还真刹不住步子,难以停下! 二人直朝着那面石墙撞去。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们就像两道魂体,穿墙而过,摔倒在地上。 叮铃——叮铃—— 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铃铛响,岳姚随之起身,手掌上火辣辣地疼,是摔倒后擦破了皮,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处房间的布局像是一方祠堂。 岳姚摔倒后就松了手,邬铎飞出去老远,意识回笼后是眼冒金星,他踉踉跄跄起身,没走几步,脚下就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低头看去,竟然是一只人手。 这处祠堂的地上,竟然七横八竖地躺着四五个人,看模样衣着,应当是遇难在此的矿工。 第十一章再见师尊 岳姚俯身探了探几人的脉搏以及鼻息,不由松了口气,看来都还活着,只是深睡昏倒了过去罢了。 祠堂中间,摆着一口棺材。这棺材通体由黄金打造,沉睡了千百年,竟是不曾落灰。诡异的是,棺材盖并没有安稳地盖在上面,像是被棺材里面的人从里面推开,而棺材之中却空无一物。 棺材之前,是一方供桌,桌上只有孤零零的一盏灵牌应当是某人的灵位,灵牌上以白墨写了几个字,可还没等岳姚上前细看,就被背后一道声音制止。 “莫要动那灵牌。”这道声音温润得如同暖玉,只轻飘一句话就吹散了萦绕在整座祠堂的诡谲气氛。 听那音色,岳姚心头一动,回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青年玉冠青衣,容貌如同女子般秀丽柔美,儒雅得像个文弱书生。 岳姚难以平复心中激动,连声音里都带着颤,道:“师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姚那十年不见的师尊玄玙。 岳姚自出生起就遭人抛弃,儿时在街上跟狗抢吃的,在桥洞跟猫睡一块,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或者冻死在冰天雪地里时,是玄玙施以援手,将她这个孤儿带回去,还教她读书识字,教她修仙练剑。 玄玙于她,亦师亦父,是最重要的人。 玄玙闻言,笑道:“是好久不见了。”说着,他四下打量了一番,问:“乖徒你为何在这?” 岳姚也同样想问他这个问题,刚想回答时,忽然陷入一片迷茫。 对啊,她为何在这?她不是应该在街上,跟玄玙一同绞尽脑汁地为灵石奔波吗? 奇怪,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岳姚脑子中一片迷雾,仔细打量着这间祠堂,除了棺材供桌,还有她与师尊外,眼下再也没有第三人的身影。 玄玙见她迟迟不答,以为是她为难,兀自笑了起来:“好啦,想不起来就不必想了,为师带你离开?” 岳姚点头:“嗯。” 起码师尊总不会骗她,再者她真的记不清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处祠堂,又是来这做什么。 玄玙走到供桌之后的一面空无一物的石墙前,岳姚紧随其后,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两手结印,灵力翻涌如浪,最后一掌拍在墙上,整面墙都为之一颤,余震如风,来势汹汹,吹起二人发丝。 不知何处“咔咔”作响,随后墙面如翻书一般打开,墙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外头艳阳高照,岳姚有些不适地眯起眼睛,随着玄玙走出祠堂。 而街道上来往的人,对他们这样诡异地出现,又诡异地从一面墙中走出的画面并没有多疑,亦或者说是,根本没看见这师徒二人。 玄玙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一番筋骨,回头朝着岳姚说道:“想吃什么?” 岳姚问:“师尊,你有钱了?” 这师徒俩,一个赛一个地穷。岳姚就不必说了,未做万剑宗客卿前,她根本没有收入来源;玄玙虽说满身灵力浑厚,修为高强却不愿崭露头角,如今也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散修。 加之他生性洒脱随性,不愿做人手下,没钱时便去帮人算算命、看看风水,有钱了就买点好酒喝两口,余下的钱给了岳姚。待他再馋酒馋得受不了时,便又做起“算命先生”的营生。 岳姚就这般随着玄玙无拘无束地生活了十几年年,后来玄玙不知只身去了何处,岳姚便在修真界崭露头角,名声越打越响,成了如今声名赫赫的邀月真人。 二人上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她浑浑噩噩地被师尊带到天池山,闭关了十年。 玄玙掂量了一下腰间的钱袋子,里面空空如也,却满不在乎地笑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一会儿没有啊!走,你随为师来。” 二人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逆流上前,玄玙道了一声声“抱歉”、“借过”,最终在一处街边小摊位停下。 岳姚随之看去,只见这摊子上摆满了灵器法宝,两支迎风飞舞的旗插在两边,旗上红底黑字写着——“奇门遁甲无所不知”和“风水算命样样精通”。 看来师尊又要继续他的老本行了…… 玄玙在岳姚无奈的眼神中,好不嫌弃地坐到了地上,从袖中莫名其妙地掏出一副小墨镜,架在鼻梁上,倒真像个人模狗样的风水师。 许是见他长得白净清秀,一副玉面小生的模样,路过摊子的男人都嗤之以鼻,明里暗里骂他是忽悠人的半仙,玄玙对此充耳不闻。但每有女子路过,都不免惊叹于他的容貌,借着“算姻缘”的名头,上前近距离接触。 恰在此时,玄玙都会笑嘻嘻地迎客,问了对方生辰八字后,先是大吃一惊般地赞叹姑娘的命格如此好,待把女子哄得高兴了,又话锋一转说她命中有小人,恐怕影响命途。 在女子焦急询问如何破解时,玄玙便看似精挑细选实则随意拿起摊子上一件灵器,说这灵器是祖上传下来、找仙家开过光的,买它定能驱小人,得良缘。 还说与姑娘有缘,能低价卖给她。彼时女子定然感激不尽,重金买下。 内行人一眼打假的拙劣骗术,玄玙却屡试不爽,每次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岳姚每次都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等待玄玙尽兴。 待到日暮西山,街上人影渐散,摊子上的灵器法宝也不剩多少了,玄玙提起鼓鼓囊囊地钱袋子,反手扔给一旁的岳姚,咧嘴笑道:“乖徒,去给为师买壶酒,余钱都归你。” 岳姚托着那钱袋子,道:“师尊,这次……只怕不行了。” 玄玙正将摊子上的灵器都裹成一个包袱带走,听着岳姚的话,还以为她又要叫他少喝酒,刚想诡辩一番,却听岳姚又道:“我该回去了,还有人在那里等我。” “哪里?” “剑仙陵。” 气氛在此刻忽然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后,玄玙却蓦然捧腹大笑起来,待笑够了,抹去眼尾泪花,语中带笑,道:“真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弟啊!乖徒,你是如何想起来的?” 岳姚一愣,回过神来后拿起腰间玉佩,摊开在手掌心。只见那块海棠玉佩,不知何时又落了一瓣花瓣,现在只剩三瓣了。 “它碎的那一刻,我就想起来了。”岳姚淡淡道:“师尊说过,玉碎时,就会出现在我身边。” 玄玙看了一眼玉佩,又问:“那既然看出来了,怎么还愿意陪为师玩?” 岳姚莞尔,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道:“能再见师尊,弟子很开心。自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伤感的话未说尽,玄玙的手就覆在了她的发顶,抬头望去,玄玙正含笑看她,一双狐狸眼中亮晶晶的,道:“别说这种话啦,为师哪次没在乖徒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该见面的时候总会见面啦。” 他直起身子,边活动筋骨边说道:“好了,说得够多了。现在该送乖徒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说罢,抽出腰间长剑,灌满灵力,高举起朝天上劈了一剑,这一剑震天撼地,连赤橙的天空都被劈开一道口子。 霎时间,有风涌来,裹挟着强大的吸力将周围的一切房屋、树木,连同脚下的地板一同吸入那道裂口。 岳姚眼前的场景逐渐消失,像是成了被打碎的破裂的镜子,一片一片尽数流入那越来越大的漆黑裂口。 玄玙的青衣乱舞,他从容地收回佩剑,粲然一笑,随后“世界”被彻底吞噬,唯余岳姚一人,站在无边的黑暗中。 下一刻,她的眼前重新亮起,却不是在祠堂,而是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眼下有一片脚印绵延到远方。 第十二章魔尊少时 雪霁天晴,寂静无声,远处是埋在雾中的大山,岳姚踏着这碎琼乱玉,顺着这被白雪淹没的淡淡脚印,迤逦而行。 脚印通向一块与岳姚一般高的巨石,绵延至巨石面前,又绕到石头背后。 岳姚来到那块巨石之后,只见底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莫约只有十来岁的少年,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遇见了什么,浑身止不住打颤。 地下的少年意识到有一片阴影投下来,下意识抬头看去,却是一副陌生的面孔——面前的容貌绝世,白衣不染尘,如同降世玄女一般夺目。 然而少年却无暇顾及她的貌美,被突如其来的岳姚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岳姚看清了少年的脸,那一双盛满恐惧的凤眼与邬铎的如出一辙,一张俊脸此时无比稚嫩。 这孩子,应当是年少的邬铎。只是他满身风尘,像是在雪地里滚过,连华美的黑衣都有多处破裂,如同被利器所伤。 小邬铎触及到岳姚那双极其淡漠的眸子,冷汗直冒,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又“扑通”一声跪在岳姚脚边。 岳姚却蹙眉不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但这一蹙眉的动作,被小邬铎误认为是不耐烦要杀他,想到这,他眼中打转的泪水在此刻夺眶而出,他嚎啕大喊道:“不、不要杀我!” 岳姚:“……?” 小邬铎双手伏地,哐哐磕头:“放我一条生路,我今后一定对乐琅长老百依百顺,不要杀我……” 岳姚:“……??” 小邬铎不停磕头,即便是头破血流也丝毫不敢停。见头顶的岳姚毫无反应,他一咬牙,道:“我、我甘愿退位!将魔尊之位让贤于乐琅长老……呜呜,甘愿成为平民,只求乐琅长老不要、不要杀我……” 小邬铎将头抵在她的脚边,姿态卑微狼狈,哪有现如今那嚣张气焰? 但看着这幅画面,是自己在梦里梦见过吗?岳姚觉得有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好了。”岳姚看着邬铎这么毫无尊严地给她下跪磕头,心中不舒服,俯身将他拉起,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一个……单纯路过的路人。” 闻言,小邬铎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浸在水中的黑水丸,他用手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却没说话。 岳姚心里感慨,这就信了?少时的邬铎也太单纯了些吧? 她对方才小邬铎说的那些求饶的话很是好奇,便问道:“乐琅是谁?” 小邬铎不言语,低头,手绞衣摆:“……” 岳姚又问:“这是在哪?” 小邬铎不言语,低头,抠手指:“……” 岳姚再问:“你为何会在这?” 小邬铎不言语,低头,用脚踢雪:“……” 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小邬铎都装聋作哑不肯回答,岳姚十分无语,不打算再与他耗时间,便要离开准备寻找破除幻境的方法。 人一旦入幻境,模样定然是最初的样子,不会有变化。显然这小邬铎也是幻境所制幻象,即便岳姚离他而去,也出不了什么事。 谁料岳姚抬脚刚准备走,忽然感觉腿上一沉,竟然是小邬铎死死抱着她大腿。 “求您了,带上我,不然、不然我会死的。”小邬铎抱得很紧,仿佛带着“她不同意就不松手”的决心。 岳姚回想起邬铎不可一世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你不是堂堂永夜魔尊吗?谁敢动你?” “我、我……”小邬铎满脸通红,紧咬着嘴唇,委屈的泪水又重新蓄满眼眶,哽咽道:“求你了姐姐……你若不帮我,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 岳姚联想到自己的幻境——这些幻境都是在过往真实发生过的事件上加以创造,从而才制造出受困者内心最渴望的画面,这才能留住受困者永远不愿醒来,以便施法者顺利汲取阳气。 因此,一整段画面定是邬铎少时真真经历过的回忆。 没想到邬铎小时候竟然这么惨?似乎还被那叫“乐琅”的人觊觎魔尊之位。 她动了恻隐之心,同意让小邬铎跟在自己身边。 “谢谢姐姐!本来我还以为,您、您是乐琅长老派来的死士……”小邬铎破涕为笑,见岳姚面色温柔,他迟疑片刻,一双小手刚拉起岳姚的衣裳,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剑气中。 那一刹那,他这一抹幻境像是感觉到了疼痛,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死不瞑目般瞪大眼睛,一双黑瞳盯在岳姚身上,嘴里发出“救”的字样。 最后,小邬铎整个人分裂成点点微光,消失殆尽。 岳姚向前看去,只见邬铎提着剑,自一片白雾中现身,凤眼微眯,身上翻涌的魔气要多危险有多危险,他语气阴冷,道:“玩够了?” 岳姚不答,邬铎缓步靠近,道:“还想重玩一遍‘骗取某人的信任后,再将其狠狠碾碎’的戏码吗?” “什么意思?”岳姚蹙眉问,被他强大的气场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巨石上,退无可退。 邬铎闻言,竟是怒极反笑,笑得放肆癫狂,妖冶的五官也因此扭曲,笑意却不达眼底。 忽然,笑声一顿,他猛地抓住岳姚的肩膀,力道之大足以将其捏碎在手中,方才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要杀人一般的阴狠。 “装失忆是吧,好,那本座就让你回忆起来。” “啪”! 岳姚抬起手,将邬铎那张癫狂的脸扇到一边,她像是被逗笑了,冷哼一声道:“邬铎,有事说事,能不能别发疯?” 见邬铎眼神呆滞,像是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她又道:“我真不明白了,以前咱们是不是真的见过?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你一直跟我打什么谜语?” 话罢,邬铎终于像是活了过来,脸上又是那副怒极的神情,嘴里喃喃道:“你说过你不会忘……你明明说过,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忘!!” 随后,那张喋喋不休,疯话连篇的嘴,主动覆上了岳姚的樱唇。 邬铎的嘴唇比想象中的更凉,不同于以往的炽热,现在的他如同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寒冷透骨,冷冽入肤。 但他的动作依旧火热,急不可耐地将舌头探入岳姚那湿热的口腔。 他双手不歇,一手扣住岳姚的后颈,另一只手缓缓伸进那身雪色披风中,箍住那藏匿其中的细腰,又上上下下地抚摸。仅仅只是抚摸,倒不像是他的作风。 这一吻,吻得缠绵缱绻,情意绵绵,像是有情人之间倾诉苦楚,又互相慰藉。 奇怪,很奇怪! 岳姚被迫接受邬铎那灵巧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挑逗撩拨,待到那只手在她身体上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时,她浑身更是传来一阵触电般的酥麻,下意识将邬铎推开。 一吻罢,银丝随之拉长,岳姚用手背抹去嘴上的口津,双颊绯红,道:“邬铎,现在我们在幻境之中,拖得越久,阳气损失越多,只怕对你我越不利。” “幻境?”邬铎嘴中喘着粗气,说话时,那双被欲望填满的眼睛,死死顶着岳姚:“随意。” 岳姚:…… 好一个随意,邬铎想死就自己去死得远远的,别连累她啊! 岳姚知道现在不知斗嘴的时候,长舒一口气平复心情,开门见山道:“所以,要怎么样你才能愿意从这个幻境中醒来?” 那个为岳姚专门制造的幻境,已经被玄玙打碎,如今她落入的是为邬铎而造的幻境,在这里他才是唯一主角,只有他醒来后,他们两人才能脱身。 “简单。” 邬铎上前一步,拉进二人的距离,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俯身紧贴着岳姚得到耳边,如同情人般耳鬓厮磨道:“现在,让本座操你。” —————— 啊啊啊啊啊!这两天一直忙碌在工作中,累得我颠三倒四,一回家就睡觉(;′??Д??`) ……最重要的是!每天面对祖国的花朵那些纯洁的面庞,我肮脏的心灵都被进化了,炖肉炖得很艰难…… 最糟糕的是,明天周六,我还要上班QAQ 但我保证,下一章能吃上肉!!! 第十四章幻境淫态2h 岳姚大骇,他们是什么时候破出秘境,回到剑仙陵的?!彼时她无暇思考,蜜穴中那根粗壮的肉棒又是一顶,撞进了更深处,她一转头,就对上了邬铎那促狭的笑意。 但好在那矿工只是翻了个身,无意识地砸吧砸吧嘴,对外界的动静一概不知。 他不知道,在一尺之隔的地方,三界之中名声赫赫的邀月真人和永夜魔尊,正难舍难分地交媾在一起。 滚烫的肉棒挤在湿热的肉穴之中,小幅度抽插起来。岳姚的腿被他高高抬起,两幅性器在她眼前紧密相接,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根肉棒抽插在自己的穴里时,是如何淫贱的光景,甚至肉棒抽出时,那饥渴难耐的粉嫩穴肉随之一同进进出出,淫液四溅,两人交合的性器很快便被打湿得油亮淫靡。 那肉棒上的马眼好像活过来似的,像一只小嘴,时不时嘬着她花心深处的软肉。虽说只是轻轻抽插,声音不大,但邬铎的技术极好,九浅一深,每一次都能精准顶在岳姚的敏感点上,令她痴迷至极。 但往往只是如蜻蜓点水般地在这敏感点上一撞,又轻轻离去,渐起的快感也随之消失。欲望胜过理智,岳姚情难自禁地抬起腰,以方便邬铎的抽插。 邬铎自然看到了她这微小的动作,虽说她如今已经渐入佳境,但碍于一旁沉睡的矿工,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只好低声轻喘。 岳姚倒是舒坦了,但这番耐心又温和的抽插并不是邬铎的风格,本就胀得坚硬的肉棒彼时在湿热的嫩穴和淫水的浸泡下,更是憋得十分难受。 他睨了一个眼神过去,身旁矿工从鼻腔中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像是在睡梦中死去了。他收回眼神,托着岳姚的腰,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绷紧臀肌,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 岳姚被这突如其来的猛干吓了一跳,性器相撞的啪啪声在寂静的祠堂显得尤为明显,像是不把矿工吵醒就不罢休似的。 那硕大的龟头深出深入,不断大力顶撞在宫口,那娇嫩的宫口抵挡不住这般如狂风暴雨的抽插,颤颤巍巍地打开一个小口,箍住了作祟的龟头。 “唔!”岳姚没压抑住口中的呻吟,在龟头撞进宫口的那一刻,不小心叫出了声。 她转头看向沉睡的矿工,那男人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声音,蹙着眉十分不耐地“啧”了一声,辗转反侧,又是一副要醒的模样。 她赶忙用手死死捂住嘴,双眼紧闭不愿面对,但小穴中传来的阵阵快感一次次冲击她的大脑,加之邬铎的手又不老实地捏起那只,藏在两瓣阴唇之中的阴蒂。 如红豆一般的小阴蒂被情欲憋得肿胀不堪,邬铎的指腹粗粝,两指相捏不断揉搓,时而轻柔时而又加快速度。岳姚难捱情潮冲击,被操得拱起身子,蜜穴被刺激得连连夹紧。 操穴的邬铎明显被夹得难受,套在肉棒上的小穴湿滑黏腻,胯下青紫色的肉棒不免涨大几分,加之肉穴太紧,抽插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顶着不断收紧的肉穴又猛烈地插了几十下,最后一撞狠狠撞进宫口,在肉穴最深处,爆射浓精,洒满了整个子宫。 与此同时,高潮的快感如开闸洪水般涌来,岳姚神经得以放松,因情事而泛起粉红的身体在此刻瘫软下去,脖颈高昂,像一只濒死的白天鹅。 她那双紧紧捂着嘴的手也因为浑身脱力而无力垂下,极其轻声又大口喘息着,她神态疲惫,却没注意到邬铎的肉棒依旧在自己的穴里插着,甚至在淫水的浸泡下又恢复雄风。 此时,邬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岳姚,你好像把他们吵醒了呀。” 话音未落,岳姚猛然睁眼,惊恐地发现地上的矿工都渐渐苏醒,扶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尽是刚睡醒一般的朦胧。 他们真的醒了! 岳姚与邬铎彼时正在黄金棺材之后,略微遮掩了半分,但若是他们仔细寻找,那二人便全无藏身之地,淫靡春色将暴露无遗。 岳姚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心中祈祷那些矿工千万别发现他们。 这些矿工应当是沉睡了很久,一朝醒来,神志也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对起话来。 基本上都是一些“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睡着了”的问答。 当他们终于回想起自己的身份时,有一道道怪异的“咕叽咕叽”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在一棺之隔的后方,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岳姚的肉穴里还含着邬铎的肉棒,穴里掺杂着淫水与浊精,整个甬道里湿滑泥泞,或许是因为心里紧张,她的蜜穴还在隐隐收缩,一下又一下地夹着邬铎。 邬铎忍不住逐渐涨大的欲望,他向来无法无天惯了,不在意那些矿工是否醒了,也压根不在乎是否会被人发现。既然忍不住,他又挺着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肉棒,一进一出地抽插这柔软的蜜穴。 “嗯……邬铎!”岳姚骤然回神,那双满含春色的桃花眼夹杂着几分怒气,她低声道:“他们要过来了,你忍一下会死吗……啊!” 话未尽,穴中的肉棒又是狠狠一顶,像是惩罚一般碾在宫口,听到岳姚抑制不住的呻吟,邬铎又是笑道:“忍不了,会憋死。你再多说一句,本座就把你抱起来操,让他们都看看修真界高高在上的邀月真人,在男人胯下承欢是什么淫荡模样。” 他说着,煞有其事一般拉起岳姚的手臂,一手托起她柔软的雪臀,竟然直接让她坐在了他的肉棒上。 狰狞的肉棒顺势进得更深,硕大滚烫的龟头直直抵在宫口上,淫液与精液的混合物随之缓缓流出,黏腻的液体沾染在两幅性器的交合处。 岳姚的肉穴又是一夹,她生怕邬铎真的把她抱出去操,赶忙放柔了态度,道:“邬铎,你别这样……随你怎么玩,就是别让他们发现……算我求你。” 邬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岳姚这般低声下气求他的模样是他日思夜想的渴望,他的大手握在岳姚纤细的腰上,语气中是忍不住的笑意:“好。那你抱着本座。” 岳姚心中一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了,本以为按他那难驯的脾性,定然是要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唯一的要求是让她抱住他? 那语气腻歪的,跟撒娇似的。 岳姚倾身贴近,两条柔软的藕臂顺势环住邬铎的脖颈。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袭来,冲进邬铎的鼻间,他胯下的肉棒更加坚硬,握着岳姚腰肢的两手骤然收紧,忽然猛烈顶胯,一根狰狞湿润的肉棒深插深出起来。 岳姚没想到这人竟然厚颜无耻地不守信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被这猛烈的顶撞操得两眼发花,浑身都变得敏感起来,就连腰间,邬铎握着的地方都犹如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她满脸绯红,唯一一丝清醒的神志却没忘记有旁人在场,为了不娇喘出声,她一口咬在了邬铎的肩上。 邬铎吃痛,出声轻“嘶”了一声。 便是这一声轻嘶,让那些如同无头苍蝇的矿工像是找到了方向,他们一个两个嘴中不停嘟囔着,同时脚下又循声找去。 “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我、我听到了,好像是那棺材后面,该不会是这陵墓里埋着的人……” “别他娘的自己吓自己,是人是鬼,一看便是。” 岳姚听着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交谈声,她的心中,除了夹杂着害怕与羞耻,还有一丝变态的刺激感掺杂其中,脑海中不断想象着自己浑身赤裸,身下肉穴还被人操得红肿外翻的模样要是被人看见…… 但她的身体着实受不了邬铎这样激烈的猛干,胸前两颗红樱坚硬挺立,随着身体的律动,不断在邬铎的胸口上下摩擦,带来一阵阵快感。 就在她即将高潮时,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忽然顿住,她抬眸看去,头顶上是一张张惊讶的脸。 岳姚心跳几乎停了一瞬,他们两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是真的被那些矿工循声找来,两人之间的情色淫事,真真被他们尽收眼底! 邬铎算是背对着那些矿工,他不屑于瞥给他们一个眼神,专心操干着肉棒上那口越来越紧的穴;岳姚回过神来,赶忙松了口,口津拉成银丝,邬铎健硕的肩膀上有两排清晰的牙印,她全身缩成一团,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这些矿工走到棺材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在激烈性交的两人,众人不禁一愣,有甚者道:“在祠堂里做这种事,真是不知羞耻,也不怕惊扰死者。” 两人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淫靡,这些矿工将其吸入鼻腔,像是被这气氛感染,目睹了一场活春宫,心中不禁蠢蠢欲动,一个两个的裤裆都高高隆起,裤子里的淫棒胀得难受。 方才岳姚抬眸的一瞬,芳容早就被他们看清,有眼尖者道:“这、这淫娃,竟是邀月真人!”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邀月真人的名号,整个上修界下修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她闭关十年,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依旧是遗世独立,冷漠又高洁不可玷污,怎么会是现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交媾的荡妇? 那人见没人相信,便道:“是真的,我曾有幸去过上修界,失足落入那些仙门设下捕捉妖兽的陷阱里,就是邀月真人出手相助,我才得以解困,她的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听他这么说,旁人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全都有意将这女子当成岳姚,高岭之花被玷污的戏码,总能唤起他人心中的兽欲与恶趣味。 于是乎,众人议论纷纷,他们难捱情欲,口中喘着粗气,揉着自己硬邦邦的裤裆,调笑道:“没想到啊,上修界的邀月真人,竟然也会与人私通苟合?” “他们莫不是看不见我们,怎得都被人发现了,还不停下?” “咋可能看不见?你看邀月真人都吓成什么模样了?哈哈哈……” 岳姚耳边是矿工的淫言秽语,她被人认出了身份,只能掩耳盗铃般地埋头闭眼,同时那股变态般地刺激感也因被人发现而达到顶峰,蜜穴中那根炙热的肉棒抽插得越来越快,她那双揽在邬铎脖颈间的手逐渐收紧,脚趾紧绷,竟然在旁人的注视下,被操到了高潮。 她脑袋昏沉,邬铎沙哑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道:“好紧……被人围观的时候,你也很兴奋是不是?” “不……不是……”岳姚愣愣地摇头否认。不断有矿工充满调笑的声音传来,她登时觉得自己在世间的清名由此毁于一旦,这种事情被人看到并围观,本就足以击溃她的自尊心。而她,竟然还可耻地高潮了。 一瞬间,酸涩的、委屈的、以及对自己的愤恨都用上心头,心中五味杂陈,化成晶莹泪花,随着她似是无奈的闭眼,打湿长睫,滑落脸颊。 穴中肉棒在此时狠狠颤抖,马眼抵在宫口,射出一股有一股浓稠的精液。邬铎释放完欲望,低头却看见岳姚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他本以为是她爽得浑身战栗,他捏起她的下巴,刚想出言讥笑,映入眼帘的,却是岳姚那张哭花了的小脸。 邬铎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为什么哭了? 她难道不爽吗? 没等他问出口,岳姚就别过脸去,挣脱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收敛起湿漉漉的眼眸,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眼泪抹去。 “不是,你……别哭。”邬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慌乱,他想帮她揩去泪水,却被她屡屡躲开。 “没有、没有被人看见,这一切都是幻境啊,你与本座还在幻境里。”邬铎手忙脚乱,双手不知道安放在哪里,高声道:“岳姚,你睁眼看看!” 岳姚闻声,睫毛翕动,再睁眼时,眼前依旧是白雪封山。 幻境会随着入境主角的心中想法而变化,变的不仅仅是幻境中的内容,连场景也可以。 所以说,方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岳姚心中的酸楚是真,即便得知了真相,她依旧没说话,但邬铎半软的肉棒还插在她红肿的穴里,岳姚浑身无力,还是动身想要从邬铎的怀里挣脱出来。 第十五章幕后鬼手 邬铎已然穿戴整齐,他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白衣,不知为何,他倒是不敢触及到岳姚那双因落泪而泛红的眼尾,垂着眼眸将衣服递给她。 岳姚瞥他一眼,伸手接过,整理好衣冠,下身那肿胀不堪的肉穴在方才就已经被邬铎,连哄带吓地按腿清理了个干净,但身上酸痛的感觉在这一时半会儿也挥之不去。 方才她情急之下落下泪来,如今得知真相,心中的阴霾被吹散了大半,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邬铎竟然害怕她哭? “何意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对付邬铎这样脾性暴躁、阴晴不定之人,果然是不能针尖对麦芒…… 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的寂静,最终还是岳姚先开了口,道:“所以,你愿意离开这个幻境了?” 邬铎循声看向岳姚,她独身站定在雪地之中,从头到脚一身雪白,几乎融于纷纷雪景,衣裳穿得一丝不苟,白皙的脸上却满布情欲的绯红。 邬铎见她神色平常,莫名吊起的心得以放下。 他点头,算是对岳姚的回答,又话锋一转:“只不过,这个幻境不似一般的那样拙劣,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天衣无缝,由此可见,制造幻境者实力必定强大。” 岳姚的心凉了半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离不开了?” “虽说不能直接硬刚,但本座还有个方法。”邬铎道,旋即虚空一握,那柄暗红色的长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他笑得漫不经心,在岳姚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持剑抹了自己的脖颈。 邬铎,自刎了。 锋利的剑刃划过脖颈的那一刻,他的脖子上瞬间便出现了深深的裂口,但并没有鲜血涌出,在他向后仰倒时,天地间风云变幻,整个冰天雪地开始诡异地扭曲,最终破裂。 二人跌进一道刺眼的白光中,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昏暗,面前是一副闭合的棺材与供桌。 竟是又回到了剑仙陵! 原来,除了外界干扰、强行破除以外,另外一条能够以自身力量与之抗衡的方法,就是在幻境中死去。 在幻境中死去,就会使制造幻境者不能继续汲取阳气,整个幻境就会随之破裂,处在幻境之中的人也会随之醒来。 叮铃——叮铃—— 又是两道极其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祠堂中显得格外诡异。 彼时岳姚刚从幻境中醒来,脑袋昏沉,脚步虚浮,却在听到这阵铃铛声时骤然清醒。 他们刚过巨石坡,来到这间祠堂时,也听到过这样的铃铛声,随后便是进了幻境。 岳姚转头看向铃铛声的来源,只见那副不是何时合了棺的黄金棺材上,站着一个小少年,莫约只有七八岁,面容稚嫩秀气,一身华服锦,脸色却如同死人一样白,将额间一点朱砂衬得如鲜血一般殷红。 小少年的手上,提着一只银铃。他又晃了晃手中的银铃,铃声响亮,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铃声渐小时,小少年皱眉疑惑道:“这玩意坏了吗?怎么不起作用?” 岳姚看到那只银铃时,瞳孔猛地一缩——那铃铛不是别的,正是鬼界至宝银花铃! 银花铃一响,便能交织出无数个让人不愿醒来的幻境,从而汲取人之阳气,为鬼所用,便是睡梦杀人,不在话下。在整个三界,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相传数百年前,有一人生性狡诈,撒谎成性,嘴巴一张一合就是一句天衣无缝的谎言,把人骗得团团转,甚至有商贾为他散尽家财,有女子为他破贞洁,也有修士为他修为尽废。 他身份无数,连容貌也时常变换,加之他修为甚高,便是一般人不能轻易伤到他。所以即便是修真界中人对他恨得牙根痒痒,也无可奈何。 有一日,他在鬼市游玩,不知怎么就阴差阳错地进了鬼界,偶遇一白衣女人,生得美艳妖娆,他一见倾心,动了歪心思,动动嘴皮子便让女人对他刮目相看。彼时,他见女人身上没有鬼气,便以为是与他一样误入鬼市之人,便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女人出鬼界。 那女人没听清,便让他凑近点说,他便俯身贴在她耳边,谁料刚一张嘴,没发出声音,舌头不知何时从口中消失了。 他惊恐地看向女人,只见女人笑得眼眸弯弯,纤纤玉指之间,竟然夹着一只红舌! 他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惊恐过度咽了气,死了。 原来这女人正是当年的白衣鬼王,那时鬼界有不少不愿投胎的孤魂野鬼,都是因对这狡猾的男人而死,他们或男或女,上表白衣鬼王痛斥恨此人恶劣行径,白衣鬼王得知,欣然前去收拾此人。 相传白衣鬼王将此人的舌头炼制成能一只铃铛,没想到竟然有编织幻境的能力,但此物采阳补阴,着实伤天害理,白衣鬼王便一直带在身边,不许鬼界之人触碰。 后来白衣鬼王甘愿退位,不知去向,红衣鬼王接管鬼界,那银花铃应当也只有他才能动。 难不成面前的小少年,就是三界传得神乎其神的红衣鬼王? 但天地三界,修真界与鬼界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加之红衣已经强大到当上鬼王了,为何还要汲取阳气? 岳姚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那“红衣鬼王”朗声道:“喂,难不成你俩是聋子,听不见这铃声?” 说罢,他又喃喃道:“那也不对啊,方才分明奏效了,怎么现在又莫名其妙醒来了?” 在他自言自语时,岳姚脚边的邬铎也在此时醒了过来。他醒在岳姚之后,站起来时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岳姚出手扶了他一把,见他嘴唇发白,脸上全无血色,一看就是被吸了太多阳气,气血亏空了。 相较之下,岳姚的气色就好很多,毕竟她的幻境一早就被玄玙破了,逗留在邬铎的幻境中,她不受影响。 岳姚腹诽他活该,谁让他自己在幻境中折腾这么久?没把他吸得精尽人亡就不错了。 岳姚收回目光,与面前的“红衣鬼王”四目相对。若不是知道红衣鬼王已经活了上百年,岳姚当真会被他的外表欺骗。他那一双眼睛当真如孩子一般纯灵,连脸上都是未脱稚嫩的傲气,一副天下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岳姚不卑不亢开口问道:“修真界与鬼界无冤无仇,鬼王为何只身犯险,前来迫害无辜之人?” 谁料这“红衣鬼王”一拧眉,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我才不是那老畜生!本打算放过你,现在看来,不必了!” 他说罢,手中骤然幻化出一截长鞭,像是驯兽用的鞭子,长长的鞭尾拖在地下,他使劲一甩,岳姚本想拉着神志不太清醒的邬铎躲开,却见长鞭猛然一拍地面,鞭声响彻天际,连供桌,以及桌上灵位都为之一震。 鞭声落下,长鞭抽过的地面上,忽然有黑影聚拢成一团,下一瞬又凝聚成十几个人形。这十几人,全部都生得高大威猛,身披铠甲手拿宝剑,即便面容模糊不清,却也难掩其中严肃威风的气势! 是鬼界只有鬼王级别才可以驱使的阴兵! 第十六章幕后鬼手2 不仅是岳姚,原本不清醒的邬铎见此情形,也瞬间正色,做防御架势准备迎战。 虽说这小少年否认自己是红衣鬼王,但能够驱使鬼界阴兵者,相比地位实力一定不低于鬼王。 鬼界还有人什么是鬼王之下,众鬼之上的? 饶是这两人一个是修真界的邀月真人,一个是魔界魔尊,也对鬼界了解甚少。三界之中,修真界与魔界多有摩擦,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两界几乎是将对方的底细摸了个头,即便明面不说,也定然有不少对方的眼线,卧底在彼此的地盘。 但鬼界不同,或许是其中阴气深重的缘故,它像是完全脱离两界之中,不与其他任何一方有所纠缠,世人对它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初代鬼王为白衣,现任鬼王为红衣,连具体名字也鲜为人知,剩下的便全是像是“银花铃”那样的民间诡谈了。 庄严的阴兵如同挺拔劲松,巍然不动,挡在小少年身前,岳姚透过缝隙,隐隐看见他脸上的得意溢于言表。 他叉腰,昂起下巴道:“哼哼,我比之那个老畜生,如何啊?” 岳姚有些不解,他虽召唤出阴兵,但完全没有要打的意思,那副态度与神情,就如同普通孩童在炫耀自己的玩具,是不是比旁人更胜一筹。 好像不只是外貌如同孩提,心性也稚嫩纯灵。 或许把他哄高兴了,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今岳姚修为被封,使不出法力,而邬铎又阳气亏损,实力大不如前,所以本着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的原则,她先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邬铎。 邬铎脸色一变,面上几番抽搐,似乎是不能接受自己身为堂堂魔尊,竟然要为了保命,而哄着一个小孩。他轻哼一声,道:“本座最烦与孩童打交道,再者不过是几个阴兵,打散了便是,有什么可避而不战的?” 岳姚嘴角抽动了一下,看来邬铎还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岌岌可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她道:“行,那恭请魔尊为我等杀出一条血路。” 岳姚本没抱着激他的心思,但无心插柳柳成荫,邬铎似是自己跳进了这“无心”的激将法,很是不屑道:“随便打。” 他说罢,自眼前兀自撕开一道裂缝,后有宝剑自缝隙中缓缓伸出,是邬铎的佩剑。这回岳姚终于看清了,此剑长约两尺,剑身极薄,通体呈现暗红色,剑柄上雕刻着魔族特有的图案,似蛟似蟒,更添不详的气息。 但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剑柄上剑穗的颜色,却是极淡的粉色,如同春日海棠,点缀在这一柄暗色长剑上,像是绝望中的破窗而入的暖光,又像是绝境中挣扎出的希望。 思绪至此,岳姚自己也疑惑为何会这样形容,她心头又传来一股莫名的感觉。 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小少年那道孩子气的声音:“喂,你们俩在那鬼鬼祟祟地计谋什么呢!” 岳姚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邬铎抢了先,他语气中满是戏谑,懒洋洋道:“没什么,只是在思考,对付不听话的熊孩子,一会儿是不是要扒下他的裤子打屁股?” “邬铎!”岳姚赶忙拉住他的手臂,“言多必失,你收敛点。”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在小少年的耳朵里,他涨红了脸,大叫道:“啊啊!!你竟然敢说我是熊孩子!” 说罢,又是一挥长鞭,像是在对面前的阴兵发号施令。果然下一刻,拿着原本一动不动的阴兵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机械地动了动手脚,挥舞着长剑长矛,朝岳姚邬铎二人冲来。 脚步踏踏,震天撼地,似乎整个剑仙陵都在为之颤抖,整一队阴兵仅仅十几人,却带着千军万马之势,要将不敬者斩于剑下。 邬铎手中的宝剑凝聚魔气,一剑接下阴兵长矛,鬼气与魔力相撞,竟然难分伯仲,连身为魔尊的邬铎都不能与之抗衡。 但转念一想,的确应当如此,这剑仙陵本就是一座地宫,其中阴气极重,鬼界之人在此有浑然天成的优势,加之邬铎在幻境中拖了许久,实力大减,对上阴兵大队自然会吃力。 邬铎咬着牙,显然是没想到一剑竟然劈不死这些阴煞之物。与他僵持着的阴兵,在此刻都化为一人,凝聚着一个队的力量,不断施压给邬铎,他身体逐渐透支,硬刚不过,只好先后撤一步,与之拉开距离。 但奇怪的是,明明岳姚与邬铎站在一起,但这阴兵竟然完全无视了她,或者说,根本没想伤害她。 不仅如此,在邬铎与阴兵打得难分难舍时,那小少年还跳下黄金棺材,蹦蹦跳跳地走到他面前,手中银铃一步一响,他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他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俨然一副稚子求夸奖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能够驱使阴兵,否则岳姚很难将他与实力地位一定不低于鬼王这一事实联系起来。 小少年的脸胖乎乎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岳姚着实没办法对着这样的一张脸说出什么狠话,再者,这小少年对她确实没有攻击性,莞尔道:“嗯,你真厉害。” 小少年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巴掌大的小脸洋溢着笑容,他在岳姚面前跳来跳去,一张嘴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话,竟然大都是关于岳姚身上的这件白衣。 岳姚一边敷衍着小少年的问题,一边又观察着邬铎那边的举动。 自邬铎后撤一步后,像是有些明白了现在的自己与这阴兵的差距,有意避其锋芒。 他察觉到这阴兵虽说实力强,但许是因为身上繁冗的铠甲太过笨重,灵活成都有待提升,邬铎便靠着轻功,游走于祠堂四周,所过之处如疾风过境,一片狼藉,阴兵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到他,两人之间,如同人遛狗。 “遛狗”途中,邬铎频频分神望向岳姚,刚见她被小少年纠缠时,甚至出声提醒说“别上他当”,只是岳姚没听清,邬铎分身乏术,自顾不暇,只能语言提醒:“当心他有什么诡计!” 他说着,侧身躲过阴兵刺来的一道直取他要害的一矛,又足尖一点,掠向别处。 岳姚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小少年又是怒吼道:“你好烦啊!” 旋即甩起鞭子,一鞭又一鞭朝着地上抽去,噼里啪啦作响,犹如数道惊雷同时炸开,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道道黑影聚集成一团,幻化成一个又一个高大压迫的阴兵。 一群阴兵守在祠堂的各个方位,如今即便邬铎的轻功再灵活,也插翅难飞了。 他被围堵在黄金棺材前,面上是隐忍不住的狠厉,手中紧紧攥着利箭,手背青筋暴起。面对着阴兵的步步紧逼,他忽然一笑。 这笑容恣意张扬,又癫狂病态。 小少年倒是被这笑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以为是在嘲笑他,更是恼羞成怒,用手指着邬铎,道:“打他!给我教训他!” 岳姚眯起眼来,她知道邬铎是个情绪不稳定之人,险境之中极有可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只见邬铎持着手中佩剑,一剑划在另一只手腕上,剑锋锋利,鲜血在瞬间就涌了出来,腥味萦绕在整个祠堂。 在岳姚以及小少年的注视下,邬铎抬起手臂,将流淌着鲜血的手腕含进嘴里,吸舐干净。 岳姚下意识明白过来,邬铎是在透支自己,以换取短时间的修为大增。 魔道之术,相悖于道法自然,它们修炼的速度极快,例如修真界的筑基修士,修炼一年时间顶多达到大圆满,而魔界中人,半年就得以突破。但这种突飞猛进般的修炼方式,代价则是侵蚀身心,乃至寿元。 所以魔界众多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的,基本都是实力强悍的大能,没把控住程度,一味追求更好的境界,反而丢了性命。 邬铎此番举动,则是魔界中特有的献祭之术,以鲜血祭佩剑,短时间内能达到更高一境界的实力,但消耗的寿元是双倍的,也有极大的可能所伤神志,变成一个痴傻之人。 果然下一刻,邬铎浑身汹涌的魔气隐隐溢出,再抬头时眼中已然猩红一片,他将手中的剑轻轻换了个方向,霎时间,有一股凌厉的剑风从剑刃中飞出,犹如割草一般将那些阴兵的脑袋从他们的脖子上削了下来,切口相当平整,足以见得是多么锋利。 小少年大骇,被惊得瞠目结舌,他拿着鞭子刚想再甩几鞭,再召唤出一个阴兵,但在长鞭即将落地时,鞭尾被岳姚握住了。 “好了,别再闹了。”岳姚轻声呵斥,用力一拽,却将鞭子从小少年手中抽了出来。 邬铎脾气倔,明知此举会透支寿元,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用了,只怕再打下去,邬铎真的要命数已尽,一命呜呼了。 邬铎脾气差、做事毫无章法是真,岳姚对他谈不上喜欢,但起码他在位魔尊时,魔界对修真界的骚扰大大减少,就凭这一点,岳姚也不能轻易让他死。 第十七章幕后鬼手3 【=-=最近休息的时间真的越来越少了,闲下来的时候时而会陷入自我内耗,觉得自己写得很垃圾,但每次发文都会涨收藏,真的有人在看我这个垃圾写文!往往这个时候就会特别开心,连上班都有了动力! 而且我也很想给故事一个结局,纵使有时结局并不那么美好,但往往有结局的故事才是幸福的故事! 很感谢点进和收藏我的文的宝宝,谢谢你们!时而想起在同一片土地上,有几十个陌生人在看我的文,我就觉得肥肠有动力!生命肥肠有意义!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篇故事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是因为我深夜码字神志不清的结果,等到结局后我会重新修文,修改一些不严谨的地方……大家等我!!ORZ】 岳姚虽是这么说着,但没想到小少年真的“听进去了”,他手中的鞭子被夺,先是怔愣地看着她,随后竟然毫无征兆的哭了。 比鞭声更响的,是小少年的哭声。 他一张原来惨白的小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沾了一脸,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一时间,岳姚攥着鞭子的手都觉得炽热起来——她应当长得不是那么凶神恶煞才对,怎么只不过是厉声说了两句,就把孩子吓得啼哭不止? 岳姚略有些尴尬,哭声震天,她觉得从古至今所有乐修手中乐器弹奏出的曲调,都不比这小少年的哭声更有杀伤力。她本可以撒手不管,但脚边还躺着那群因银花铃而沉睡的矿工,让他们醒来的方法,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有关鬼界的小少年知道了。 于是,她一把丢掉鞭子,蹲下身与小少年平视,温声开口:“好了,我不是讨厌你的意思……” 她没哄过孩子,语气略有些僵硬,但小少年闻言,睁开被泪水浸湿的双眼,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岳姚身后。 彼时,岳姚才注意到自己完全身处一片阴影之中,她回眸看去,看到的是邬铎那线条锋利流畅的下颌。 原来小少年突如其来的大哭,并不是因为岳姚,而是看到了她身后的邬铎。 尽管阴兵已被尽数清除,但血祭却不是想开便开,想结束就能结束的。现在邬铎浑身依旧被笼罩在一片魔气之中,仔细听去,还能听见隐隐的哀嚎与尖叫,一片战火滔天、生横尸遍野的画面在众人脑海中展开,这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不难想象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 邬铎低下头来,那双猩红得如同心脏一样的双瞳中映出岳姚这抹白色的身影,他嘴角挂着极其癫狂的笑容,嘴角有丝丝血迹,像是刚生嚼了一个人。 岳姚站起身来,两人四目相对时,邬铎的神情更加癫狂,眼中燃烧着很烫的情绪,他又走进一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道:“你让他停手……是不是因为本座……因为担心本座……” 邬铎渐渐逼近,岳姚也随之后退,他们越是靠近,她耳边的那种呻吟惨叫声就越来越清晰,恐惧的情绪将她蔓延,似乎也要她拉入那个生灵涂炭的地狱。 “不许再往后退!给本座一个答案!”邬铎吼道,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却不大,像是握住了一件珍视的易碎品。 岳姚愣住了,虽说她的确考虑过邬铎的安危,但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当魔尊,对修真界利大于弊这一事实,所以才厉声让小少年停手。面对情绪极其不稳定的邬铎,岳姚不知该怎么回答,抿唇不语。 一旁被吓得停止了哭声的小少年也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左顾右盼,最后抄起供桌上的灵位,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像是个英勇赴死的战士,义无反顾地朝着邬铎冲去,但还没靠近,就被邬铎反手一劈,暗红色的剑气将他打飞得老远,深陷在一面墙上,一阵尘土飞扬。 邬铎却是眼也不眨地看着岳姚,见她始终不答,他抓着她肩膀的手骤然一紧,接着有一阵阵轻微如蝴蝶振翅般的翕动,自邬铎的手=手臂传在岳姚的身上,她抬眸看去——竟然是邬铎在发抖。 “你……你就这么讨厌本座……连欺骗的话也不愿意说……”邬铎的声音很小,像是全然压抑在喉咙中,“好……好……” 岳姚还没想明白他在“好”什么,紧接着眼前景物飞速旋转,脚底离地——她竟是被邬铎生生甩了出去! 畜生!! 岳姚的后腰直直撞在那口坚硬的黄金棺材上,像是被腰斩一样疼痛,她一手扶着腰站直身子,再抬眼时,有一道凌厉的掌风从她眼前擦过,几乎是为要她命而来。 她赶忙朝掌风而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供桌之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形,男人生得高挑挺拔,眼眶中的瞳仁全黑,看不见一点白,也黯淡无光,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是如同小少年一样的死人白。 他周身散发的强大的鬼气让人无法忽视,应当也是只鬼,而且实力相当强势,方才那一掌就是他打出来的,若是邬铎没有将她甩开,只怕岳姚现在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了,凭她现在的凡人之躯,已经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 岳姚眼神复杂地看向邬铎,虽说很不想承认,但邬铎确确实实是救了她一命。 再看邬铎,他像一只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忽然出现的男人,手中持的宝剑嗡鸣作响,如临大敌一般的兴奋。 “冒犯太子者,杀无赦。”男人冷冰冰地开口,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上又凝聚了团团鬼气,化作一道杀伤力极强的掌法,朝着邬铎打去。 邬铎并不硬接,灵活躲开后还了一剑过去,却被男人从容接下,黑煞般的剑气在他的手掌剑转动,随后他伸手一指,全部还给邬铎。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再看清时,两指间陡然夹着一张正被绿色火焰燃烧着的符纸。 岳姚脸色一白,这是她从关黎那要来的,专门对付鬼这种阴物的符箓,本是趁其不备扔出,想悄无声息贴在他的后颈,但没想到被他徒手夹住,甚至符纸在他手上燃烧为灰烬,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难不成,这男人就是红衣鬼王?! 不对……既然是红衣鬼王,自然是身着红衣才对,但这男人一身干练的蓝白色劲装,浑身上下连嘴唇都不是红的,按理说应当不是鬼王才对。 男人那双漆黑的瞳仁锁定着岳姚,掌中又蓄一力想要朝岳姚打去,忽然他觉得脸颊有些痒,伸手一抹,竟是被化了一道——是邬铎持剑而来,伤在了他的脸上,但并未有血流出来。 男人的注意力全部被邬铎吸引,两人打得几乎是难分难舍,电光火石之间,不断有剑影或法力明明灭灭,岳姚站在一旁,手上的符箓已经尽数贴在了男人的身上,果真起了一点效果,男人的行动力渐渐变得迟缓。 邬铎有机可乘,持剑在他的身上留下更多伤口,找准时机,将整把剑都插进了男人的胸口。 暗色长剑贯穿进男人的胸口时,迸发出一道震天撼地的魔力暴击,威力吞没了男人的整个身影。 岳姚却在这一瞬的照亮下,看到了男人衣裳上流淌的暗纹,竟然是一只墨尾白鹤! 墨尾白鹤,是万剑宗的宗徽。 这男人,穿得是万剑宗的服装! 彼时,魔力暴击的威力渐渐褪去,刺眼的白光消失,男人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吾本就是死人之身,汝等兵器,如何伤得?”男人的声音蓦然响彻在岳姚的耳边,“冒犯太子者,杀无赦!” 男人的身影突然逼近,一击黑章直直朝着岳姚的心口袭去! “岳姚!”邬铎撕心裂肺地喊道,身上魔力在此暴涨,却无奈距离过远,救不了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少年那稚嫩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停手!我叫你停手!!” 旋即长鞭飞来,宛如一条蛇一样有了灵性,将男人死死捆住,一记鬼掌因此打偏,擦着岳姚的肩头而过。 第十八章红衣鬼王 “哐当”——长剑落地。 见岳姚毫发无伤,邬铎瞬间丢了剑,一个箭步上来抱住她。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岳姚能够清晰地听到他强烈的心跳声,仿佛他的那颗心脏就在自己耳边 似的,就好像鼓锤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地砸在鼓面上,耳边尽是咚咚的声音。 他的身体像是触电一般微微颤抖,真是怕极了岳姚会出什么事。 岳姚腹诽邬铎真是个怪人,时而是真的在乎她,生怕她有什么危险,时而又对她恶语相向,简直是恨之入骨一般,像是她杀了他亲爹妈似的。 难不成邬铎就是古籍中记载的那种有双重人格的人? 正这么想着,岳姚耳边传来另一道,属于小少年的声音:“你就是那老畜牲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管我!” 岳姚寻声看去,只见那身着万剑宗宗服的男人正被鞭子五花大绑地捆了个结实,小少年站在他的旁边,一张小嘴不断蹦出些伤人的话。 他把红衣鬼王称为“老畜牲”,把这男人称为“畜生的走狗”。 分明是极具侮辱的词汇,可落在那男人耳朵里,就像是不存在似的,他神情怔愣着,像个痴傻之人,俨然没了方才那气势汹汹,身法精湛的模样。 彼时岳姚还被邬铎抱在怀里,她着实想将那边的情况看个明白,试图去推开他,但邬铎身体里就跟灌了铁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他身上还有不少魔气往外溢出,温度就如同蒸腾的水雾一样滚烫,但比起刚才,已经算是很淡的了。 “邬铎,赶紧松开,有要紧事……”岳姚道,想着他刚用了血祭,情绪定然更加不稳定,于是改了口,温声安抚:“好了,我没有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嗯。” 有一声从鼻腔闷哼出来的声音传入岳姚耳中。 邬铎享受着短暂的安宁,脑袋在岳姚的颈窝埋得更深,高挺的鼻尖不断蹭在她雪白的脖颈,有缕缕海棠般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听着岳姚的话,又是紧紧搂住她。 她就在本座面前,她不会跑了。 邬铎情不自禁地用“嗯”声回答岳姚的话,却在话落的那一刻,浑身一僵。 理智蓦然回笼,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岳姚。 本座在干什么。 她分明是那样一个骗子…… 岳姚被他猝不及防地推了一下,心里了然他重新回到了平常阴晴不定的状态,但念在他拼死保护自己的份上,岳姚也不跟他计较。 她走过去,来到小少年面前——小少年似乎是看不惯男人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生起气来,但无奈鞭子绑在男人身上,他就赤手空拳地对着男人又踢又打。 小少年察觉到自头顶上方传下来的一道阴影,一抬头就看到了岳姚那张漂亮的脸,心里的愤懑在此刻被春风吹散,脸上又挂上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你来啦,别害怕,臭走狗已经被我绑起来了,没办法打你。” 岳姚的手掌抚摸上小少年乱糟糟的头顶,他是一只死过一次的鬼,连发顶都是凉的。她轻声问道:“你为何要保护我?或者说,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因为……”小少年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思考片刻,又道:“因为母亲说过,对待女子要温柔的,还有就是你穿白衣服好漂亮,就像母亲一样!” 岳姚一愣,他谨记生母的淳淳教诲,倒真不像是会拿着银花铃来人间作祟的孩子…… 只是他确实做了,虽说没有人因此丧命,但对于凡人来说,被吸了阳气自然是不好受的。 “你是鬼界什么人,竟然能拿到银花铃?” 邬铎出声打断了岳姚的思绪,也问出了 她最想问的问题。 小少年看着邬铎不善的眼神,还是有些害怕地往岳姚那里靠了靠,感受到岳姚的手抚摸着他头发时的温柔后,他又鼓足勇气,道:“我、我是鬼太子!” 说罢,好像是要赶紧转移邬铎注意力似的,他又指着地下的男人,道:“他是老畜牲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条听话的狗,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你、你别看我了!有什么话你就问他好了!喂,醒醒,一会儿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他伸长小腿,一脚一脚踹在男人的身上,脚印如同雨点落下,男人原本无力耷拉着的头也在此刻抬起,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岳姚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万剑宗弟子吗?” 听到这三个字,男人那双如黑洞一般的眼睛里迸发出一道光亮,喃喃重复了一遍,又瞬间暗淡下去,摇头不言语。 倒是鬼太子十分感兴趣地拉了拉岳姚的衣袂,问道:“万剑宗是什么?” “没什么,上修界的一个宗门罢了。”岳姚摇头,简单地解释。 “哦。”鬼太子嘟着嘴,看向地下的男人,大声地叹了口气道:“我刚当上太子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被老畜牲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对老畜牲唯命是从的,其实也挺可怜的。” 鬼太子说,虽说此人修为高强,但被困在鬼界这么多年,魂魄有损,即便是去投了胎,来世也一定是先天有疾。 岳姚心道,其实光凭男人这一身万剑宗宗服就能断定,他一定是万剑宗中人,也不知他哪一点得罪了红衣鬼王,要被折磨至此…… 鬼太子也触及到岳姚眼里的怜悯,他一双铜陵一样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道:“要不我送他去轮回吧,反正老畜牲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岳姚不知是该赞同还是持反对,鬼太子显然也不在意她的想法,“噔噔噔”地跑到男人身前,揪着他的耳朵喊了好几遍“别动”,最后手一伸,鞭子便自动从男人身上解下,飞回他的手中。 邬铎上前一步,站在岳姚身前,他双手抱胸,很显然他已然恢复往常,彼时正一脸玩味地看着鬼太子,调侃道:“或许今天滚去投胎的,不止一个。” 他的意思是,如果鬼太子真这么做了,只怕鬼王也会把他踹进轮回投胎。 “应当……不会,他既然能做鬼界太子,定然是个鬼王有不得不留下他的原因。”岳姚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邬铎嗤笑一声,道:“小孩子真麻烦。” 说的就像他不是从小孩子长到现在的一样。 那边的鬼太子显然没注意他俩在聊什么,自顾自地扯了扯鞭子,绕到男人背后,一鞭子无情落下,打在男人的后背,皮开肉绽。 “第一鞭,涤你三魂!” 男人闷哼出声,而后口中蓦然吐出一口浊气,但脊背不弯,跪姿依旧挺拔。 “第二鞭,渡你六魄!” 又是一鞭子下去,男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倒地不起,漆黑的眼眸一点点变白,几乎奄奄一息。 “最后一鞭,送你入轮回!” 鬼太子激动地喊出来,单手握着鞭子高高举起,这一鞭被灌入了法力,整个鞭子都变成了青绿色,像极了在燃烧中的鬼火! 即将落在男人背上时,鞭子上青绿色的法力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朱红色的火焰,自鞭尾蔓延到整条鞭子,很快就把这条身为鬼太子专属的灵器,烧成了一灰烬。 彼时,密不透光的祠堂内刮来一道阴冷的风,吹得人寒毛倒竖,不寒而栗。 阴风吹散了地上的灰烬,因为疼痛昏死过去的男人在此刻渐变渐浅,消失在众人眼前。 四周寂静,黑靴子的声音自远处传得极近。 一抹红衣兀自来到众人身后,随之传来一道冷如寒霜的声音,又如同古钟作响:“邀月真人,永夜魔尊,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