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期(老夫少妻,父母爱情,1v1)》 02“老来得子” 不应期刚到的时候,蒋颂其实没什么负面感受。 情绪像被温吞的水滤过一遍,比起极能调动情绪的性爱,蒋颂开始更想牵着雁稚回的手同她到公园散步。 鸟鸣夜栖,叶落风发,他轻轻揽着雁稚回的肩膀,经过遛狗的人群,低声和她讲一些白天看到的有趣的事情,偶尔吻一吻爱人的面颊。 没什么营养的闲聊,诸如不能在这种时候夸奖蹭人的比格犬,主人会追着要送狗;雁平桨读书跳级到底是好是坏;单位通知雁稚回外出调研,这一走又是半月的时间。 刚结婚时没想过太久以后,那时候两人的年龄如果不看身份证,根本察觉不到有那么大的鸿沟。 蒋颂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面对妻子被情欲催得潮红的脸,会用迁就的心态在弄她到高潮后,抱着她享受闲适的独处时光,而不是如从前那样,被她妩媚的眼睛勾得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他对欲望的渴求确实在逐渐减弱,进入生命的不应期,这是生理造就的,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对于中年人来说,修身养性更有利于生活,否则也不会有“少欲无为,身心自在”的说法。 这让蒋颂的愧疚与日俱增。 他没有忘记雁稚回还未进入这个阶段。她仍然同二十几岁一样,对一切事情抱有热情,包括做爱。 女人生理上与生俱来的神秘伟大力量,长久的,由生命花朵结出的不老果实,她的生命力是他所可望而不可即的。 做爱在雁稚回看来,像衣食住行一样合情合理,但蒋颂已经不太热衷这种事情,仿佛罹患一种精神上的肌无力。 他处在雁稚回如今的年龄时,正是琢磨着怎么把她干得服服帖帖的时期。套子用得比餐巾纸还快,前三十年压抑的性欲被蒋颂全数释放在雁稚回身上。 女孩子那时不过二十岁出头,被男人弄的累得躲在被子里一睡就是小半天。醒了赶上夕阳,吃过晚饭再被蒋颂哄着往他身上骑,由此“恶性循环”。 感情稳定后,蒋颂如愿以偿和雁稚回结婚,生子,一起生活。 他几乎将一切准备周全,除了雁平桨勉强算个意外之外,别的与雁稚回有关的事,他都处理得非常完美。 蒋颂独独没有想过的,是当雁稚回长大,长到当年他的年纪,他却开始进入一个被大众普遍认为“不行”的阶段,不再能够随时随刻满足她的需求。 有欲望只是偶尔,心理禁欲才是常态。这种无法满足,并非指生理上的一种阳痿,而是心态的不配合。 所以蒋颂把耐心放在陪妻子探索玩具上。那些小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很巧妙地弥补了一些不应期的遗憾。 蒋颂在这个过程里专注地凝望她的表情,和她不时进行交流,控制玩具的同时慢慢抚摸女人的后背,让她得以顺顺利利被顶弄到酸麻,得到心理和生理上共同的满足。 诚然玩具,手,口,依然能让雁稚回在他身上得到不输以往的快乐,但蒋颂仍然觉得不够。 他开始用很多的吻讨好她。在年轻的妻子有需求时无法及时地用身体给予回应,这种愧疚使得蒋颂在自己有欲望时,不太敢理直气壮地向她索求。 他往往先征求她的意见。 心里自卑与焦虑的情绪疯长,蒋颂没有察觉雁稚回也在这样的温柔乡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爱不可能没有性,但也不能只有性。 当着蒋颂的面被玩具弄到眼泪涟涟,而拿着玩具的人表情温和,充满包容、宽容与迁就,并时不时地低声问她是否舒服,有没有被弄疼。 雁稚回觉得很刺激,心里始终有种aftercare进行时的流泪冲动,这也是她总想叫蒋颂dad的原因。 这种情绪同样适用于男人舔她指奸她的情况。 望着蒋颂深邃安静的眼睛,雁稚回心里横冲直撞的欲望好像也逐渐安定下来。 蜷在男人怀里吞吐他的手指,被指腹揉弄过每一处脆弱的嫩肉,她仰着脸,心满意足地和男人亲吻,膝弯搭在他结实的胳膊上,蹭着上面的绒毛,被顶得一晃一晃。 雁稚回把这种温柔定义为恋爱感。 在蒋颂进入不应期之后,雁稚回觉得,她好像重启了初恋。 那种年轻人才有的,爱得死去活来的纯情恋爱。 她凝望着枕边男人安静英俊的侧脸,心里充满无限柔情。 - 被儿子撞见做爱的那个晚上事出有因,大概可以解释是男人自证欲作祟。 睡前索要了个亲亲,雁稚回睡得很香,却在半夜被男人温柔的占有动作弄醒。 她睡眼惺忪望着蒋颂鬓角的一点儿白,摸了摸,而后才慢慢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吵到你了?”蒋颂显然很久没有说话,声音出口沙哑低沉,听得雁稚回心口发颤。 “困了就继续睡……会不会有一些不习惯?里面紧得我有点儿控制不住,希望没有弄疼你。”他亲吻她的头发。 雁稚回这下弄清楚了。 “您在操我……好深…”她轻轻叫了一声“蒋颂”,像极了风里的猫吟。 其实平时她也这么叫他,床上更多的花样也不是没有过。 但蒋颂仿佛就这么轻易地被刺激到了,他按着她起身,撑在她身上,用毫无顾忌的粗暴动作,进行一场确定无疑可以被称为单方面“占有”的性爱。 雁稚回很快爽得哭出声。 有点太凶了,她被他平时那种温柔稳重磨平了性子,承受力在某种程度上降低了不少,这种冷厉的操弄超过了她习以为常的耐受范围。 动物界的性交几乎无异于雄性的强行占有,否则雄性无法顺利在雌性身体里射精,反而可能被咬掉阴囊。 蒋颂鸡巴很大,很适合这种强制的做法,只是他平时习惯于温柔待她而已。 龟头在宫颈口跃跃欲试,蒋颂微微顶了下,低声问她:“可以吗?” 他看到雁稚回怔怔望着他,而后竟然红了脸。 年轻的妻子像小姑娘一样把脸撇到一边,捂着脸轻声说:“别问了……” 神情羞涩仿佛这是初夜,而身下的身体早已经熟得软成一片,摁一下就要淌出甜腻的汁水,满手潮湿的芬芳。 蒋颂深深吸了口气,他低头去吻她,被对方躲开,那张漂亮情动的小脸在使劲往枕头里蹭。 蒋颂感觉有火炭在煨烧他的心。他撞得越来越凶。 还没有十分钟,雁稚回就咬着蒋颂的手腕泄了出来。 水浸湿了一片床单,对方没射。 蒋颂感受她小穴里绵长的吞吐,慢慢揉她的屁股。过程里男人低声开口,声音冷淡,听得雁稚回忍不住夹得更紧。 “前两天到公司,路过茶水间听到有人谈起平桨……说我老来得子,但似乎爱儿子还比不上宠老婆的程度。” 蒋颂冷声强调:“……老来得子。” 雁稚回二十岁同蒋颂结婚,同年怀孕。 儿子雁平桨出生时,蒋颂离四十岁也没两年了,确实也可以勉强算是……老来得子。 雁稚回觉得好笑,刚笑了一下,下面的阴蒂就被粗粝的指腹按住了,她脸上立即浮现出氤氲的潮红。 “dad……酸…唔想要……”她难耐地蹬了蹬腿,被蒋颂挺膝分开。 睡前又想到这句话,自尊被“老”这个字伤害到,手上黏腻的淫水触感残留未消,他难得有了使用的欲望。 使用自己的性器官和她做爱。 “今晚一定把你操到哭不出来,上面是,下面也是…”他捏住雁稚回的下巴,另一只手驾轻就熟地揉起肉粒:“至少要让我的太太知道,我只是老了,不是不行。” 雁稚回于是猜到茶水间的人一定还讨论了老夫少妻的性生活和谐问题。 雁平桨在那晚后的第二天不太敢直视自己的父亲。 他想不出来父母房间模模糊糊的呻吟声到底是怎么做到响了整整一夜的,如果早知道自己会听着这种声音失眠,他绝对不会选择熬夜看球赛直播。 幸好房间隔音很好,不至于让他听得过于清晰。 他父亲已经五十岁了吧……母亲才三十出头,男人到这个岁数难道不该阳痿吗? 雁平桨在父亲的注视下坐立难安。 蒋颂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窘迫,从他躲闪、怀疑、震惊的眼神里。 他心下思忖,昨晚声音有那么大吗? 转念又想,早晨六点半早读,雁平桨居然还熬夜,不早一点睡觉? “妈妈呢?”雁平桨问。 蒋颂回神,咳了一声,抬眼望他:“还在睡。” 雁平桨表情尴尬地点头:“哦。” 他似乎在犹豫,最后临走才开口:“爸,你是这个。” 他向自己的父亲竖了个大拇指。 他以为父亲会不好意思,或者露出个心知肚明的表情,但蒋颂只是平淡地望他一眼,语气里不乏警告意味:“你在想什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雁平桨垂头丧气地走了。 03蒋颂的痛处 在因为安知眉梦遗之前,雁平桨没有撸过。 他不能确定撸过的自己是否还能算是处男,所以只在洗澡的时候试探着套弄两下过过瘾。 破处这种事情,他是铁了心要交给安知眉的。 产生买避孕套的念头之前,雁平桨正在教室看安知眉画画。女孩子是他的同桌,坐得端端正正,用2b涂卡笔在机读答题卡的背面画一只只小羊。 雁平桨伸手在羊角的地方抹了一下,石墨灰蹭到指腹,弄脏画面,他在安知眉带着恼意的眼神里笑得非常嚣张。 “安知眉,你为什么要在羊的眼睛里画个方块?” “因为羊的瞳孔就是长方形呀。”安知眉随口道,拿出橡皮擦掉羊角重画。 雁平桨想到之前看的,关于羊作为泄欲工具的故事。他很自然把重点放在了“泄欲”两个字上。 十六七岁的年纪,很容易激动,雁平桨屏蔽脑子里的东西,坐直身体,不再看安知眉,借以掩饰自己勃起的事实。 安知眉投来观察的目光,雁平桨罕见地没有察觉。 他应该去买一盒安全套,雁平桨想。这样如果哪一天他忍不住自慰,至少不会把精液弄得到处都是。 但银行卡被父亲扣了,雁平桨能花的钱全在饭卡上。 太没品了,雁平桨不想用饭卡去买避孕套。 他选择在中午回家,到主卧翻找。 按照先前闹出的动静,床头柜一定有套。否则他们怎么避孕? 虽然爸爸可能精子质量跟不上了,可妈妈还那么年轻,处在最好的生育年龄,肯定要用的吧。 雁平桨想着,信誓旦旦拉开抽屉,惊讶发现居然没有。 里面放着本夜读的书,除此之外的几个盒子都与计生产品无关,而是现代人常吃的维生素片。 真·单纯养生保健用的,他没看到什么类似壮阳药的东西。 雁平桨皱紧眉头,难道他真的要用饭卡去买安全套? 他连跳两级,十六岁读高三,在安知眉转学过来之前一直是年级前三的当红炸子鸡——年级前两名都是女生,他每次大考都以三分内的差距屈居第三……在安知眉来之后,就变成前三名都是女生了。 雁平桨因此顺利出榜,从大考后的年级成绩公示栏第一行消失。 青藤一中是本市最好的高中,年纪前三十清北直招,其实排名意义并不很大——雁平桨经常这么说服自己减轻竞争的念头。 但无论如何,雁平桨都无法接受,他居然要沦落到用饭卡去买安全套的地步。 “你就没想过到自己房间找吗?”蒋颂站在主卧门口,平静地看着蹲在床头柜前翻找的儿子。 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站起来转过身,看起来有些心虚。 “你十六岁开始,每月抽屉里的安全套管家都会定时更换。……你没用过?” 蒋颂看起来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雁平桨没想到父亲居然在一本正经跟他讨论避孕套的事情。 蒋颂有些无奈:“过来。” 他拉开雁平桨房间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两盒安全套,正常款——这里的“正常”指,正常的款式,正常的尺码。 雁平桨虽然没上手实践过,但对自己的尺寸和避孕套对应的尺寸还是有数的。 概因男高中生普遍顽劣,玩这种有弹性的、厚度各不相同的橡胶制品早已经是老生常谈,雁平桨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但见过,知道。 “……这个尺寸我用不了。”他道。 “大了还是小了?”蒋颂问他。 雁平桨的不屑显而易见。 男人捏了捏眉头,起身到书房去了一趟。 雁平桨看着父亲从书房捏着一盒安全套出来。 小盒子里盛着两个。 这个尺寸应该是蒋颂的。他和他爸原来尺寸差不多。 雁平桨悟了,随即更加不解。 卧室不放安全套,书房里反而放着? ……玩太大了吧。 “把你脑子里的东西清干净。”父亲的声音夹着刀片。 “哦。”雁平桨撇了撇嘴,接过就要离开。 “平桨。” “是我忘了问,你拿它要做什么?谈恋爱了?” 雁平桨点头。 蒋颂皱眉,想到读大学时候的雁稚回,那时她……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不再掩饰上位者的压迫气息,似告诫又似命令:“不要做不负责任的事。” 本来被父亲抓到翻父母卧室的抽屉就很尴尬,而且这一举动稍稍联系前因后果,就能延伸到听父母墙角这件事。 雁平桨心虚的同时并不想向父亲低头,一听蒋颂说话的语气,整个人立马就来劲了,攻击性变得极强。 他看向父亲,起誓一样:“我当然会负责,我会和她结婚。” 蒋颂笑了笑:“说话多轻松,嘴巴一碰就能完成的事,我也会。” 他大步路过少年,走向门外:“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但雁平桨,如果你敢上,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雁平桨听出蒋颂是认真说这话的,也听到父亲用了“上”这个字。 这个字对于蒋、雁两家的家教来说,算是很粗俗的了。虽然雁平桨私下早已经说过更粗俗的,但听父亲用还是头一回。 剃头挑子一头热,雁平桨觉得自己即将到来但还未到来的爱情,被父亲“上”这个字侮辱了。 “我不是要上她!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蒋颂因为忆起旧事,情绪本就不如何好。儿子此话一出,勾起的怒火愈燃愈炽。男人转过身,言辞讥讽: “你妈妈不在,有的话我就明说了。 你怎么就觉得她和你两情相悦呢?你上她随随便便,哄两句就成了。她能上你吗?你们上床,那个过程里发生的事,你扪心自问,能够痛痛快快地承认,是她上你吗?你失去了什么,她又失去了什么? “连性交时的对换平等都做不到,你做的也就还是青春期雄性激素以及荷尔蒙分泌过度导致的强奸行为而已。 “准备安全套,是为了让你在自慰的时候干净卫生一点,不是让你拿去作践别人的。” 蒋颂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张英俊但稍显青涩的脸更像他的母亲雁稚回,蒋颂因此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压抑心头的火气:“平桨,你马上十七了,最好做一点让妈妈放心的事。” 这么长的说教,哪怕含有规劝的好意,雁平桨也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觉得烦躁,以至于开始口不择言:“可是妈妈生我的时候也才二十岁!她说你们结婚前就……你不也在妈妈十七岁的时候就上她了吗?” 这段话仿佛戳到了蒋颂的痛处,雁平桨看着父亲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有些犹豫。 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蒋颂冷冷开口:“雁平桨,我最后悔的事,一件如你所说,在你妈妈成年前和她发生关系,还有一件,就是答应她生下你——一个处在青春期全靠性欲支配大脑的蠢货。” 男人说罢就大步离开,短暂的安静之后,有管家的问询声。父亲似乎什么也没说,雁平桨听到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而后家里再度归于安静。 妈妈还在机构上班,中午并不回家。雁平桨环视四周,感到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又不知道具体错在哪里。 这是他记忆里唯一一次,父亲在离开时重重摔上了房门。 05停下来 雁稚回目前在本市科研院从事测绘方向的研究。 她的学历已经满足本市大学讲师招收的条件,但项目尚未结束,暂时还要辗转忙于所里的研究和行政工作。 因此雁稚回没有及时察觉到家里父子的矛盾。 她开始注意到不对,是在一周之后。 早餐雁平桨吃得飞快,吃过拿了书包就走。蒋颂则慢条斯理进食,望着雁稚回的眼神温柔一同往日。 父子俩没什么交流,但平时也是这样——蒋颂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父爱。 打个比方,如果说父爱如山,那么蒋颂把自己这座山弄得嶙峋陡峭,覆盖葳蕤的冷杉,雁平桨想要登上去一览众山小,拿出堪比徐霞客的毅力都难以做到。 蒋颂只会平静旁观,并在儿子筋疲力尽睡倒在半山腰的时候,轻柔地把他送到山巅。 似乎没什么问题,一如往常,但雁稚回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男人之间闹别扭就像狗生气,尾巴耷拉着,装得再若无其事也能一眼看出来。 夜晚,漫长的湿吻之后,雁稚回微张着口在男人怀里喘息。她往上缩了缩,被蒋颂抱紧。 两人在呼吸声里安静地依偎在一起,雁稚回刚想问蒋颂最近怎么了,男人就起身递来温水,自身后再度把她抱紧。 “虽然……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蒋颂伏在雁稚回身后,低声请求。 “蒋先生最近是怎么了?”雁稚回微微回身,触碰他微白的鬓边,试图用这种称呼让他轻松一些。 男人的头发因为年纪变白,似乎是从鬓角开始的,像乌木上的新雪,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流银。 蒋颂高挺的鼻梁隐没在阴影当中,看起来有些忧郁。 他答非所问地开口,像是回应自己的小妻子:“我老了。” 雁稚回安静地望着他,而后凑过去,捧着他的脸缓慢地亲吻。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这么好。”她拉了拉被子,埋身往下亲吻,男人腹部平坦坚实,她慢慢抚摸那些肌肉的痕迹,直来到胯间。 当初在人还没成年的时候就给她破处,现在受不应期影响,对妻子的需求有心无力。 那种负面情绪在与儿子发生争吵后变本加厉,蒋颂有些自厌。 他拥有着目前的自己配不上的人。 “不……” 蒋颂看出雁稚回想做什么,他止住她的动作,肉眼可见的抗拒:“我不想…现在,不想。” 顿了顿,他补充道:“没硬。” 以为这样雁稚回就会放弃,毕竟他鲜少如此直白承认自己的不在状态。 但女人显然并不在意,还要去碰。蒋颂沉默了一下,起身准备下床离开,却被雁稚回拦住。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雁稚回佯装生气,拍了下他的手背。 蒋颂坐在床边,轻轻摩挲雁稚回探来的手心,没有回答。他看到女人起身跪到床下的地毯上,就在他两腿之间,仰头看着他。 “你不喜欢吗?”雁稚回拉开居家裤边,低头隔着内裤蹭了一下。 并非完全没有硬,一大包放在里面,因为方才的触碰在逐渐变硬,雁稚回小心用手唤醒它,想不明白蒋颂抗拒的原因。 明明上周他刚压着她做了整夜……“不应期”不是“不行期”,只是勃起过程需要她有意识地主动一点而已。 “你以前说看我给你口交,你舒服得愿意就这么死在我身上。 “还算不算数?” 雁稚回拉下内裤,充血勃起的阴茎拍打到她眼角,蹭过睫毛。 蒋颂闷闷哼了一声,声音颤抖:“乖孩子,别……算,一直都算。” 她的气息是他唯一需要的前戏。 蒋颂深深吸了口气,垂眼看着雁稚回张口,艰难地把龟头含进口腔。 “对不起。”他哑声道。 雁稚回摸了摸他的手腕。 他们结婚有十多年了,从十六岁喜欢他努力和他在一起,再到二十岁与他结婚领证,他们已经相爱超过一次生肖轮回的时间。 蒋颂的性欲随着年纪增长而减退,其实也只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他那里依然尺寸惊人,勃起时情状骇人,虽然态度不再像以前那么热衷,但有时兴致来了也照旧轻松干她一整晚。 男人体格到中年变得更加坚实,因为常年坚持锻炼,腹部平坦,胸膛宽阔,而雁稚回身材变化不大,因此体型差距就更加明显,做爱时那种身体压上来的重量感,让她不受控制般变得更加敏感。 年龄增长带来的影响不只有负面。只是蒋颂只看得到负面。 雁稚回望着他,凝望蒋颂脸上那种快意又难耐的表情。 他低低说着“停下”,却忍不住收紧放在她腰上的手,像是恋恋不舍的期待一样。 本来是兴致不高的,结果硬生生被她弄得勃起,充血,到现在充满操穴的渴望。 这种强制的行为让蒋颂有应激般的爽感。他想让雁稚回坐上来,然后用落在白嫩胸口的巴掌把她扇哭。 她的胸很漂亮,乳尖小而粉嫩,乳晕浅淡,自生育后乳肉更加丰满,蒋颂常想到马奈的那副油画,画中女人的美貌不敌他的妻子十分之一。 现在他的宝贝在用胸口轻轻蹭他的大腿。 雁稚回是圣洁而被他无情侮辱的玛利亚,年轻生命的严肃感在这时,被他用自己那些脏东西逐渐消磨掉。 蒋颂简直要被这种伴生歉疚的快感弄疯。 “您现在想要我做什么?”雁稚回直起身子靠近他,问道。 她其实可以不用敬语,但从前两人还没那么熟时,她为了拉近关系,总这样装作没心思的小孩叫他。叫着叫着,这种称呼就变成了情趣。 用“您”,意味着主导权的自愿交出,意味着对他的仰慕心悦与难抑的性欲掺杂在一起。 “想要你停下。”蒋颂低声道。他垂下眼,望着雁稚回紧并的膝盖。 膝盖处的皮肤现在一定是粉色的,他想,跪久了就会那样。 雁稚回抿着唇望着他笑。 “撒谎。”她亲了亲蒋颂的下巴。 手指从棒身往上,指甲刮过冠状沟边缘,她轻轻摩挲顶端那一道凹陷,问身前的男人:“这叫什么?” 蒋颂深呼吸,道:“重要吗?不要碰它了……” 雁稚回原本是单手环着,有一部分她的手包不住,那里往上就是马眼凹陷的深沟,连接男人阴茎的包皮。 手包不住的地方正好是蒋颂鸡巴最敏感的地方,她口交的时候舔舐那里,男人会控制不住地按着她深喉,发出低低的呻吟,性感得要命。 雁稚回摸上那儿,然后微微用力握住——两只手都放上去,她重重上下套弄了一次。 蒋颂放在床沿的手收紧,手背青筋凸显,他闷闷哼了一声。 “您还说不要吗?”雁稚回抬眼看向蒋颂。 她撒娇般地蹭他的前胸,因为前倾的动作,自己的胸口也在同时开始与双手捧住的肉棒发生碰撞。 蒋颂短暂地感受到她的柔软,他听到雁稚回的声音响在他心口的位置。 “您不也经常这样吗?在我想要的时候……所以我也可以帮你,蒋颂,你想不想射到我嘴里?” 怎么可能不想,他就是被她硬生生舔硬的。 从她扶着肉棒,把它吃得湿漉漉,坚硬滚烫的时候,用那种充满爱意与怜惜的眼神看过来,他就想操进她又紧又热的柔软里面,把小逼干得抽搐喷水。 他嘴上说着“不要用这种可怜人的眼神看我”,但实际上无比希望她再多心疼他一些,再多可怜他一些。 想求她疼疼他,疼疼她这个已经迈入天命之年的丈夫。 蒋颂被这种来自小妻子的怜爱情绪弄得浑身发烫,他清楚记着自己曾经产生同样情绪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很多,看她在身下因为过量的快感瑟缩颤抖,小动物一样紧紧蜷伏在他胸口; 或是更早以前,看她自以为把对他的好感遮掩得很好,小女儿心事满溢,胸腔里心跳有如木鱼,跟在他身后一句一句“您”的叫着。 现在轮到雁稚回以这样的情绪对待他了——据说爱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很可怜。 蒋颂不太习惯把自己放在弱势的一方,于是他刻意用冷淡的表情面对雁稚回的询问,把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按在她的脸上,刻意用手掌揉弄她的五官,拇指抵在眼窝连接山根的位置,陷进去。 一个带有狎弄侮辱性质的动作,把她当作满足欲望的客体。 女人发出让他心乱的呻吟。 蒋颂笑了笑,开口,声音低徊轻柔:“现在,还愿意给我口交吗?” —————————————— 试图通过直白承认自己没硬来逃避妻子的安抚和爱,好别扭,好涩 养胃男主在2023年被我get到是我的福报(昏倒) 06疼疼我 蒋颂觉得雁稚回可能会生气,这个动作就像一个绑架犯色欲熏心地揉搓绑在椅子上的受害人的脸。 雁稚回的睫毛在他指纹上颤动,开扇的双眼皮痕迹在指缝间像水液牵拉出的丝线,她这样依然很漂亮,摸得出精致的骨相皮相与细腻柔软的皮肤肌理。 男人的手很大,展开能轻松覆盖住这张美人脸。 “你真是个笨蛋……”雁稚回轻声说。 蒋颂一顿,听到雁稚回在后面补了一句英文,是昨天看的那本书中一个角色讲的俚语,当时她津津有味缠着他念叨了很久。 个中一个单词是“boob”,有笨蛋,蠢货的意思。它的俚语用法,指女人的乳房,类同大胸。 蒋颂的胸肌练得很好,包括肩背胳臂。 他于是从这句话听出雁稚回好几种意思,还没细想,女人就撑着他的大腿直起身子,贴了过来。 “本来只是想让你舒服……现在你把我弄湿了,”雁稚回蹙着眉咬了他一口:“好讨厌。” “我很喜欢……那样,”雁稚回红着脸小声说:“不然以前怎么会在你打我屁股之后,要你给我洗内裤?” 她咬了咬唇瓣,垂着头,有点儿不敢看蒋颂的脸:“可不可以给我?今天。” “……daddy.”她羞得耳朵通红,但还是用这个甜蜜引诱的称呼叫他。 雁稚回无意识去攥手里的东西,蒋颂有点被她弄疼了,不自觉皱起眉头,目露难耐。 怀里的妻子不住蹭着他的胸口,嗓音柔软清澈:“求你了……” 蒋颂陷入沉默,他往下捏住雁稚回的手,稍稍用力迫使她松手。 而后,男人按下雁稚回的身体,收紧她的头发往后拽,逼她张口含住龟头,在湿窄的口腔里抽送,目露忍耐与稀薄的渴求。 女人发出细弱的呜咽,顺从地舔舐肉棒,放松喉咙。 熟悉的雄性气息充斥周围,雁稚回尝到男人情动时,马眼分泌的咸腥液体,闻到蒋颂身上木质香水的气味,以及鸡巴上洗液与沐浴露的清香。 他一贯喜欢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好像足够干净他才敢碰她。 雁稚回想到之前热恋新婚,蒋颂出差结束,从外面风尘仆仆进来,大衣都没有脱掉,就把她抱着抵在墙上做了一次。 她一直缩在他大衣里面,睡裙被男人急切地拉到腰上,冲撞她的动作又快又狠。 男人皮带扣尖锐的那一头,因为剧烈的顶撞动作划破了雁稚回大腿内侧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蒋颂看到后把她抱回床上,衣冠齐整伏在她腿间,在用手揉逼的同时,把那道痕迹吮了一遍又一遍。 那个时候他不甚在意自己是否干净到可以卫生性交的地步,见到爱人的喜悦压倒了一切,汗液与体液混乱的味道像催情一样,反而更让人兴奋。 雁稚回看着如今蒋颂的谨慎,看着男人眼角浅浅的皱纹,掺着几星点儿白的头发,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努力把龟头纳入狭窄的口腔,摸着男人小臂上爆起的青筋,不断安抚他的焦虑。 口中的肉棒太粗,她为他口交的时候甚至做不了表情。 她只能轻轻描摹他的腹肌。 蒋颂把她的手包进掌心,缓慢揉捏,而后牵着她放在鸡巴上。 “抱歉,但是…这样,对,摸这儿……”他低声引导她,耐心抚摸她的头发。 快感蓄满,溢出,爽得龟头颤动,前精不断淌出来,催着主人射精。 如果是从前,他会顺便调教她口交的水平,按着她的后脑,在她喉咙抽送,而后把精液射到她的舌头上,食道里。 但现在他只想在这个过程里尽可能多地跟她要爱。 多爱一下我。 蒋颂拔出肉棒,俯身抱雁稚回坐在自己腿上,用力吮吸她的唇瓣和舌尖。 阴茎不时拍打雁稚回的腿根。 “不射出来吗?”她含糊问他:“我还没吃……” “怕你不舒服,”蒋颂轻揉她的胸口,扶着她往肉棒上坐。 “之前咽下去不是说胃不舒服吗?还是不要了,想射你身体里面。” 蒋颂慢慢撞她,低声道:“全都射给你。” 他终于小声说起自己最近负面情绪的来源,说起自己对当年和她第一次后的懊悔,以及面对儿子的无力。雁稚回这才意识到,她的丈夫在为他的求欢和不知足而感到羞愧。 ……真要命啊。 雁稚回被这种来自蒋颂的“羞愧”勾引得情难自禁。 刚进来没操几下,她已经快不行了。雁稚回呜咽着缠紧面前的男人,他的肩很宽,颤抖着摸过去,她一下子失去对方位的判断。 “受不了…”她咬紧蒋颂肩颈处的肌肉:“我想要你弄疼我,怎么样都行…好爱你……” 蒋颂喘得很好听。他把小穴如雁稚回央求的那样捣得软烂一片,嫩肉皱缩,紧紧吸附在肉棒上。 “舒服吗?”他轻声问她,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操得更凶。 “舒不舒服,小乖?”他一遍遍问她。 雁稚回没忘他那句自己老了。 “你才没有老。”雁稚回捧住他的脸,亲了又亲: “真正的老是心态上的,生理上的只能算长大。况且,现在这样也很好,只是不像从前那么频繁而已,真做起来……” 她故意夹了一下,听到男人闷闷的喘息。 “真做起来,还是好硬哦……” 她双臂挂在他颈上,侧过脸倚在男人胸口:“快到了……呜呜,蒋颂…再操我一会儿…嗯…求你……” 蒋颂低低问她:“是吗?” 动作开始变得凶狠,她在这种攻势下根本撑不了太久,细细呻吟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不行,胳膊也无力地从颈上滑下来。搭在肩头。 一股股水争先恐后从连接处的缝隙没出来,他闻到她独有的那种甜腻的气味。 泄出来了,但还没尿。 他没说话,轻声夸她:“好乖。” 腰胯轻轻顶了几下,他压低声音,呓语般问她:“可我觉得不太够……尿出来好不好?我想看看。” 他按着她的腰眼重重压下来。 连带着豆豆已经酸麻得很厉害,她发不出声音,连一声“不要”也说不出来,手轻轻砸他的肩头,男人低声哄着她,越撞越深。 “乖,乖孩子……不舒服吗?夹得这么紧,…抱紧我,嗯……是这样…” 精液全射进最里面了,烫而浓浊,蒋颂如愿听到淅淅沥沥的落雨声。 ———————————— 蒋颂嘴上:停下,不用可怜我 蒋颂心里:好孩子,靠近点,再疼疼我 gt;lt; 07夏天的第一个吻 雁稚回敲门的时候,雁平桨刚晾好洗完的校服,正站在阳台抻平半湿的裤脚。 他习惯自己洗贴身的衣物,因为白天体育课打篮球,索性连带校服一起洗了一遍。 听见三声敲门音,而后是妈妈温柔的声音:“我进来了喔?” 雁平桨因为个子太高,着急出来看妈妈的脸色,下意识从湿漉漉的裤子胯下钻了出来。 “妈?” 说心里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雁平桨不知道妈妈这会儿过来,是想替他出气,还是想替爸爸出气。 时间是下过晚自习的十点半钟,雁平桨坐到桌前,打开电脑,确认了一下大学直招的进度情况。妈妈把端着的碗放到桌角,是他喜欢吃的糯米汤圆。 ……也不只他喜欢,雁平桨知道爸爸也喜欢,只是不像他吃这么甜的,还放了醪糟。 雁稚回摸了摸儿子卫衣袖口的厚度:“热不热?都立夏了,穿得好像还是很厚呢。” 雁平桨摇头,仰头靠在椅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妈妈,我上周把爸从家里气走了……因为他不让我谈恋爱。” 春秋笔法同样适用于告状,雁平桨试图先发制人,让妈妈心疼他。 雁稚回笑着看他:“爸爸昨天跟我说了,比你要早一点哦。” 雁平桨不吭声了,坐起身,安静吃起汤圆。 他桌子上放着几本练习册,已经做完了,最上面放着一张复印后的语文卷子,是安知眉在上次模拟考时写的作文。 她的作文常常被当成范文,复印下来在年级里传阅。 雁平桨则拿它来相思,一厢情愿的。 雁稚回无法不注意到。她以前也这样珍藏蒋颂给她的字条,其实只是男人当时偶尔随手留下的嘱咐而已。 雁稚回想了想,看着儿子与她相似的侧脸,道:“我确实结婚早,不过这只是特例。登记的时候,你爸爸已经三十五岁了。结婚的快慢早晚,我想,只是取决于是否碰到了合适的人。 “我理解你想和初恋白头偕老的心情,可是,如果对那个女同学来说,你并不是她可能遇到的最好的人呢?那么你们现在结合,对未来的她来说,是不是青春期一次有成本的试错呢? 这也许并不符合你喜欢她的心情。” 雁平桨拿着汤匙的手停住了。心像被踢到的睾丸一样紧紧地缩了起来,他看向妈妈,有些茫然。 他从没想过这件事。 雁平桨一直觉得他会是安知眉可选的最佳答案。毕竟他家世好,长得也好,除了学习不如她之外(这不影响他们上同一所大学),他想不出安知眉拒绝他的理由。 但在他活动的范围之外,他不能不承认,一定存在比他还好,还配得上安知眉的人。 那个人甚至可以是个女的,只要安知眉想。 雁稚回喝了口水,温柔开口:“我和爸爸的情况比较特殊。可以理解为一种误会,或者说,我当时太喜欢他了,心里也知道他可能会在知道我的年纪后拒绝和我在一起,所以故意装作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及时把实情告诉他。 “这是我的错,确实做得不对。但看到爸爸为这件事不开心,这么多年依然纠结,是不是也能从侧面说明,成年——对于很多人来说,至少是对于爸爸这样性观念保守的大多数人来说——是身体发生亲密关系的前提? “人们把实践某种行为设置成一种象征,一道门槛,一定是因为它积累了很多很多过去人的经验教训。” “我们不能轻易把它认定为迂腐过时的旧思想,就像即便地球气候已经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我们还是坚持背诵二十四节气表,按照它标定的时序特征生活一样。 “自慰是一种关于性的行为,性交也是,但在没有能力独自处理它为另一个人带来的后果,并且承担行为的代价之前,选择自己解决自己的欲望,可能是最优的答案。” 雁稚回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爸爸只是跟自己较劲,没有生你气的意思,也不需要你去低头做些什么。我们平桨只是处在青春期,太渴望长大了。” 雁稚回想到昨晚,蒋颂为自己“长得太大”郁郁寡欢的样子,眼里浮现明显的笑意。 “而且,平桨,你没想过别的吗?” 雁稚回试图给自己一腔精力无处发泄的儿子提一点建议: “比如……牵手,拥抱,接吻?它们可能能够带来比使用安全套更多的幸福感也说不定。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是一定就要和她发生性关系才能证明。” 雁稚回拿着空碗出来时,蒋颂就在门口等她,一只手松散地抄进兜里,露在外面的那只手上腕表还没有摘。 雁稚回假装看不出来男人频繁看过时间的事。 “小乖,我在等你。” 蒋颂听到了雁稚回跟儿子说的最后几句话,产生的反应是,拿过妻子手里的托盘,俯身和她安静地在走廊接吻。 雁稚回被蒋颂抱回房间,男人低声说,想要和她探讨一些关于牵手,拥抱和接吻的问题。 雁稚回穿的睡衣在回到主卧后换成了睡裙,蒋颂靠在床头,看豆绿色的丝缎折出阴影的形状,显出女人凹凸有致的,熟果般的身体。 他耐心道:“立夏晚上还凉……穿厚一点。至少,加一条衬裙在里面。” 雁稚回忍着笑:“知道了,爸爸。” 她故意强调最后两个字,话音刚落,就被蒋颂拉进怀里。雁稚回跪坐在男人身前,搂紧他的脖颈。 “膝盖,膝盖很漂亮。” 蒋颂松开她,在雁稚回喘息的当口,用手指耐心地摩挲膝盖骨凸起的线条,手掌扶在膝盖上的大腿面,主人的表情是纯然的赞美与欣赏。 那种热度和他的无心之举让人心猿意马。 “你再摸我就要湿了……”雁稚回轻轻吸了吸鼻子,避开他的抚摸。 蒋颂笑着收回手,俯身熄灯:“好,好……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把妻子抱进怀中:“其实我是想说,夏天要来了。” 蒋颂轻轻道:“总让人想到在夏天接的第一个吻。” 08直到冰块化掉 雁稚回的初吻发生在她十八岁前那几个月里的某一天。 夏满芒种暑相连,是一个立夏。 当时蒋颂到南方出差,她正在读大二,连着假期的那两天都没什么课,就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雁稚回装作找不到住处,可怜巴巴地让男人同意她暂时住在他那里。 短短五天而已,同居的力量比想象得还要大—— 对性充满好奇的花季少女,压抑很久的成熟男人,他们在那几个夜晚,因为远离熟悉的人事而产生靠近的勇气,由此充分引燃之前两年的日常接触里,积攒的好感和暧昧。 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父子心有灵犀,犹如某种血缘的检验场—— 十几年后,即将十七岁的雁平桨为“自己撸过还算不算是处男”这个问题纠结万分的时候,没有想到父亲蒋颂,同样在这个年纪思考过自己是否应该在单身时,锻炼用以讨好尚且未知的“爱人”的技巧。 蒋颂没有像雁平桨那样顾虑太多,他很快肯定了这一行为的必要性。 于是在他三十二岁,面对十七岁的雁稚回捧着冰块向他请教,问这玩意儿和接吻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蒋颂得以维持脸上的平静镇定,庆幸自己并非理论和实践同时为零的白纸。 少女把冰块捧在手里,像捧着一个柔嫩的陷阱。 蒋颂低头,看到女孩子的掌心被冻得发红,粉色的指纹渗着水渍。 “我可以教你,用这个冰块。”蒋颂喉咙发干,低低问她:“……要试试吗?” 雁稚回胡乱点了点头,手很冰,她的注意力都在冷感的来源,来不及如往常那般琢磨男人话里的深意。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蒋颂俯身垂首,启唇把她掌心的冰块含在口中。 而后男人凑了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将冰块贴上她的嘴巴。 他的呼吸很绵长,温厚,和他的人一样冷冽又温柔。 雁稚回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脸部轮廓流畅深邃,目光带着灼热,英俊而斯文的一张帅脸,因为距离得太近,雁稚回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冰块好凉,凉得让她幻觉它在燃烧,是蒋颂亲手把焰芯种进她的身体里。 我得到一种“彼特拉克奇喻”般的爱情。 在害怕中有期盼,热得像火,冷得像冰。 雁稚回呜咽了一声。 这样的动作说不出话,但蒋颂似乎也并不需要说话,他轻轻含着冰块深入,舌尖将其推入一些,防止雁稚回咬到她自己。 拇指摩挲着少女柔软的唇角示意她张口,热气溢出,冰块很快有融化的迹象,水滴从彼此唇边流下来,蒋颂不着痕迹用指腹抹开,轻轻引导着怀里的女孩子,教她学习吮吸口中让人颤栗的冰块。 有轻微的啧啧声,是舌头和嘴唇啜吸冰块的声音。 他们从那块透明的固态水上努力汲取对方的温度,隔着尚未建立的关系,与跃跃欲试的拉扯。 雁稚回幻想口中的冰凉是蒋颂的舌头,她攀着男人的肩膀,一点一点如同小鹿舔水那样吸舔冰块。 舌尖被冻得发麻,男人捧她脸的动作带着力道,雁稚回只觉得他在把自己的唾液喂过来。 她呜呜咽咽、哼哼唧唧地全部咽下,身体也软成了一滩水,腿间的内裤紧紧贴附在腿心上,湿得下体发凉,想要东西进入。 “你能坚持多久?”入耳的男声低沉喑哑,雁稚回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木质香水的浅淡气味,不敢抬头观察对方的眼神。 “……直到冰块化掉。”雁稚回捂着嘴含混回答。 这样就可以跟他舌吻。 “真的啊,”蒋颂听懂了,他配合地垫她的话头:“这么厉害。” 男人慢慢抚摸着雁稚回的后脑勺,带有一种aftercare的事后意味。 欲望的引线点燃,让人忍不住想要贪多,他不满足就这么简单结束,往前一步,身体随之和面前的女孩子产生更多点到为止的触碰。 雁稚回听到他问:“那么……学会了没有?” 雁稚回是有些害怕的,那种害怕来自本能,即便她喜欢他也是如此。 因为与他非亲非故,只爷爷和他的父亲算得上是半个战友,这种过量的亲昵——即便她刚才根本没能碰到蒋颂的舌头——已经让她有些难以全部消化。 理论上,雁稚回这时应该点头,她有百分百的信心断定,蒋颂会在她回答之后与她拉开合适的距离,不再提刚才接吻的事情。 但她发现蒋颂有反应。 男人身上的反应因为他穿的裁剪合衬的裤子显得尤其明显,他似乎有遮挡的意思,但一个女孩子,对这种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向来都十分敏锐。 雁稚回紧张之下,竟然忘记了那个用来形容男人“有反应”的词是什么。 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平日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变成事实,喜欢的人就站在眼前,教她接吻,还问她学习的情况。 那点害怕和畏惧顿时变得不值一提,雁稚回满脑子都是再离蒋颂近一点儿的想法,想知道他的怀抱是什么温度,他的心跳是不是和她一样快。 于是她望着蒋颂,怔怔道:“没呢。” 蒋颂叹了叹,目光流连在她唇瓣,喉结滚动,渴望几乎凝成实质。 他在最后关头忍了下来,把雁稚回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嘴巴都已经肿了……还没学会吗?”蒋颂用气音称呼她:“小骗子。” 那个时候蒋颂以为雁稚回只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口是心非,只为更多地靠近他。 他没想到这些在雁稚回看来根本不算是欺骗,连口是心非的程度都不到。 她想要骗他的事情,在她拿了蒋颂的第一次之后,才晃晃悠悠,半遮半掩地说了出来。 ———————————————— 男人保养得好,素质内涵有意识地进行提升的话,其实很不显老……之前关注过一个马华那边的教授,看访谈上好像只有四十多岁,一查居然已近古稀() 真的震惊很久 09我太太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读大学了,雁平桨总觉得从立夏开始,事件接踵而至。 ……父亲居然久违地喝醉了,在一个立夏后不久的夜晚。 蒋颂看起来明显醉得不轻,他捏着眉角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阴影里雁平桨只看得清父亲腕表表盘上的反光,因此在晚上放学回家进门后被吓了一跳。 雁平桨出口声音很大,是一句脏话。 蒋颂叹了一声,仿佛大型兽类睡眠间隙发出的呻吟:“安静……” 雁平桨立刻闭嘴,轻手轻脚摁开大堂的角灯。父亲很讲求生活的私密性,家里没有太多佣人,管家也只是偶有出现。按理说平时就是如此,但雁平桨还是莫名感到了空旷。 想着,雁平桨看到父亲停留在眉角的拇指轻轻往下,蹭过眼尾,在那里缓慢地揩了一下。 好像是在抹眼泪。 雁平桨一惊,不懂父亲怎么喝醉后突然变得这么感性。 妈妈教过他解酒茶的做法,雁平桨很快泡了一壶,倒了一杯递给蒋颂。 “爸,您怎么了?”他试探着问。 蒋颂盯着茶水,沉默了很久才抬眼看向儿子。他缓声道:“想到了……孩子的诞生。” 蒋颂看着雁平桨。 生育被大众赋予的高尚价值在此时祛魅,心理时间倒流到当年那个特别的夜晚,那个时候他和雁稚回的孩子还无论男女,只是快感释放欲望的促使下,射出的其中一个小小的精子细胞。 那个夜晚也像今天一样,带着一点几乎察觉不到的暑气。 夏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隐隐虫鸣,而蒋颂因为雁稚回的大胆失去分寸,第二次把她按在了床上。 正是那个晚上孕育了雁平桨。 十九岁的雁稚回被蒋颂掐住脖子,在男人难以控制的脏话里被内射了好几次。女孩子年纪小,追求刺激,偏偏就喜欢那种粗暴的性爱,最后心满意足地靠在蒋颂胸口,穿着吊带与内裤,睡得很香。 今晚宴间见到一些旧友,再度勾起了蒋颂的回忆。现在看来,那天晚上其实决定了后来的很多事情。 想着,蒋颂放下杯子,盯着儿子那张有六分像雁稚回的脸:“我太太在哪?” 太太…… 多久没在交流的时候,从父亲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了。 雁平桨意识到父亲应该真的喝多了,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确定只是喝醉,才迟疑道:“妈妈今晚单位聚餐……说回得迟一点。” 话音刚落,雁平桨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父亲一定知道,只是酒精作用,又问了他一遍而已。 蒋颂低低嗯了声。 ——他们第二次做爱,作为两个成年人享受性爱之前,雁稚回喝多了酒,也在酒吧托着脸问朋友:“我男朋友在哪?” 直到蒋颂去接她,她还捧着脸问他:“我男朋友在哪儿?” 蒋颂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把她扶起来,短暂地附在她耳边说话,语速很快:“在这儿。雁稚回,安静一点。” 雁稚回说要去他那里。蒋颂盯着她看了良久,转过脸发动车子驶向住处。 路上他一直在想,她最好知道去他那儿意味着什么,她最好是清醒着提出了这个要求。 刚进门,蒋颂甚至还没把车钥放下,雁稚回就紧紧抱住了他。 她道:“蒋颂,我好喜欢南方。” 蒋颂知道她在表白,他站在原地,心口揪紧,发酸。 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他也说了同样的话,伏在她身上像狗一样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按着她的大腿或腰,然后剥开她湿掉的鬓发,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很喜欢南方。” 南方指什么,在时间地理上,南方的想象其来有自。一种未知的领域,一种中州正韵的风格,一种任意拥抱做爱的心情,一个不大敢触碰的人。 他们现在不在南方。北方的初夏干燥,春天那种带着烟气的风还没有消尽。 只有在南方,蒋颂才敢碰她,仿佛那里的空气能让他忘记他顾忌的所有。 - 雁稚回十七岁那一年,他在初夏到南方出差。雁稚回跟着去了,让他去接她的时候,女孩子已经被梅雨季的大雨淋了个湿透,进屋不久就开始发热,而后是高烧。 “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你到底跟过来做什么?”蒋颂这么问她,用毛巾包着冰块给她的脑门和腋下降温。 雁稚回和后来的雁平桨一样,说话有时大胆得让人头疼。 她殷殷切切地说自己没有发烧,得的是相思病,那种有点矫情的湿润眼神看得蒋颂心疼。 蒋颂想,她根本不知道她在把多珍贵的东西递到他的手上,像是一道拱门最重要的,漂漂亮亮、晶莹剔透的拱心石。 而他可以随随便便就把它捏碎,把她的真心揉成一个皲皱的破纸团。 蒋颂哄着她睡觉,在第二天闲暇时分,去搜到底什么是劳什子的相思病。 友人的话反复回荡在脑海: “得了相思病的女人要想活下去,只有去跟那个被她相思的男人同床共枕,否则就会熬干了血,得肺痨病——你知道吧,林黛玉,还有民国时候好些美女,都是得这种病死掉的。” 蒋颂皱眉:“都是胡说八道。” 但他还是专门抽出了时间陪着雁稚回。 女孩子好得很快,他们在那一个周里接吻,发生一些很边缘的性行为。蒋颂沉浸在老树开花的眷恋里无法自拔,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却仍然只被她碰一下都会勃起。 第一次,就发生在最后一天晚上。 做完半小时后,蒋颂知道了雁稚回还没有十八岁。 就差一个月了,如果他能再忍一个月……蒋颂无法不介意,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面上什么都没说。他不可能迁怒于雁稚回,对方自觉心虚,眼巴巴望着他的时候,他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被他操得叫床叫得喉咙都哑了,女孩子小口小口喝着水,然后蜷在他怀里说:“蒋颂,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也想要这样。要你从后面……好不好?” 她还敢说后面,还敢提他们做爱的姿势。 那天后的一年多,蒋颂都没有再和雁稚回单独过夜,只和她谈恋爱,柏拉图式的。 直到这一晚的来临。 11您可以操我吗 整理好心情,蒋颂转过身,打算去看看雁稚回睡得怎么样了。 原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女孩子站在盥洗室门外,洗手台上的镜子刚好在门轴那里有一个死角,蒋颂方才心绪混乱,没有能察觉到另一道急促的呼吸。 雁稚回安静地望着他,蒋颂知道睡裙下面是一条新的白色内裤,是先前让人买了放在这里,专门留着给她用的其中之一。 边缘中间有蝴蝶结的装饰,他能想象她那里裹那么一条内裤的样子有多可爱下流。 “这是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雁稚回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对男人那根大家伙用什么称呼。 蒋颂没让她把那个词说出来。他垂眼拉好裤子拉链,指着床的方向:“去睡觉。” 雁稚回怔怔望着蒋颂:“蒋颂,我都看到了,它在流水,射出来的精液很多,白色的,和第一次做的时候,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蒋颂只是道:“说完了吗?说完就去睡觉。” 雁稚回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是骗了你…可是在不知道我未成年之前,蒋颂,你不也和我做的很爽吗?你不也很喜欢吗?” “你宁可对着我的内裤自慰,也不愿意碰我吗?” 蒋颂的脸色随着雁稚回说话的内容,开始变得越来越差。 “你可不可以乖一点?”蒋颂用尽量温柔的语气问她。 “我可以。”雁稚回急急应下他的要求。 但还没完。 “如果我乖一点,您可以操我吗?” 雁稚回低声求他,她抿唇忍了一会儿,在安静的空气中声如蚊蚋地开口:“你是我男朋友呀…” 雁稚回不停喊他,绵软无力的呻吟——而后小声地说:“蒋颂。” 蒋颂,蒋颂。她小声念了好几回。 蒋颂在此时终于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马铃薯了。 他成了雪地里冻透的苹果,只被她伸手简单一戳,从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接触面积出发,他开始无法自控地腐烂流水。 这种无底线的精神服软,使得苹果视觉上带来的坚硬假象显得有些可笑。 他已经肉眼可见的,连马铃薯都不配当了。 蒋颂深深吸了口气,窘迫、无措的情绪交织,连带着被冒犯到的不悦。 他大步上前,将雁稚回丢到床上,俯身,抬膝,把刚刚勉强坐起身的女孩子再度压进了被褥。 撕扯衣服的动作粗暴而蛮横,雁稚回想躲,但在后缩的过程里,连那会儿才换的内裤也被撕掉。 在弄坏那条内裤的时候,她看到男人轻轻摩挲过上面的蝴蝶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一直都知道。”蒋颂平淡地看她,像是还在方才对着水盆射精的不应期里。 偏偏顶着大腿根的鸡巴很硬很烫,雁稚回有些迷茫地看着身上的男人,看他在低头吻住她的同时,挺腰操进小穴。 蒋颂没进行之前那样耐心温柔的前戏,女孩子发情流出的水全包在嫩逼两瓣肉里,等鸡巴操开窄缝,才慢吞吞流出来。 两年没做了,那里窄得像是从未经过人事,即便有大量的淫液在肉棒捅开肉缝的同时流出来,雁稚回也还是哭出了声。 饱胀感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蒋颂根本不给她适应的时间,进去捅开之后,干净利落地抽出,而后又是整根没入。 “就算这样……你也能高潮,你信吗,小乖?”他低低问她。 小腹上有隐约被顶出来的痕迹,有节奏有规律地出现。雁稚回每被他完整进出一次,就攥紧脑袋上的被子,蹙着眉呜咽一声。 破处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次没有再流血,蒋颂像是一点儿不管她的感觉,每次都把那根青筋盘虬,形状上翘的肉棒完整撞进她身体里。 宫腔口被磨得生疼,拼命收缩分泌润滑的汁水,雁稚回哆嗦着夹紧男人的腰,但每被他操一次,腿就会无力地掉下来。 她无法否认被男人冷静地一下下完整操个顶透的快感,每进来一次,她都幻视体感的进度条走掉不小的一段。 蒋颂插弄她的第八下,雁稚回哭叫着抓紧了脑袋上方的被子,腿蜷在身前,脚丫踩着蒋颂因为发力而结实明显的腹肌。 她在发抖,用那种很可怜的声音哭着叫蒋颂的名字,然后是她最喜欢的床上的称呼——呜呜咽咽喊他爸爸。 雁稚回淅淅沥沥尿了出来。 她睁大眼,被那种剧烈的快感冲昏了脑袋,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潮吹先来,还是失禁先到。 蒋颂被她几乎要夹射了,他皱眉忍下那种生理的冲动,没理身下女孩子高潮的动静,仍然覆在她身上,如刚才那样整根有节奏地进出。 高潮一旦到来,很容易推波助澜地催生第二次,第三次。 于是雁稚回在频繁接连发生的三次高潮里几乎完全失掉力气,那种澎湃滂沱的快感一下来得太多太快,几乎屏蔽掉别的感官,她怔怔望着蒋颂,除了看着他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舒服吗?”蒋颂问她。 雁稚回连点头都忘了,她只是轻轻地夹了下他,当做回答。 蒋颂眼里有怜悯和疼惜,他摸了摸她的脸:“……可怜得像没有人要的小狗,我说过让你去睡觉的。” 女孩子身体里怎么能有那么多水,浸湿他的体毛如同一次轻而易举的标记。蒋颂用力探索湿窄的腔道,去找隐没的水源,把它顶开。 他终于放慢了速度,重重在吐水的泉眼里顶了几次,呻吟着射了出来。 那道粉嫩的窄缝已经被磨得殷红肿胀,内里的小瓣儿被操得外翻,蒋颂看到他的小女孩流出的水顺着臀缝淌到床单上,晕出很大一片深色的印子。 “跪好,”蒋颂把她轻柔地提起来按在床上,示意她:“低头看看你自己湿成什么样了?” 身体因她出汗,衬衫久违那样令人不适地贴在皮肤上。 但蒋颂不想脱衣服,他喜欢看雁稚回柔嫩的皮肤被衣料擦出印子痕迹的样子。 雁稚回似乎才缓过神,转过头期期艾艾地要亲他。蒋颂听到她热情的表白,感受到她热情的呼吸与热情的身体。 他拿来毛巾,擦拭她湿掉的身体和交合的地方。那里太湿了,不擦一下会影响到下一次的性交。 “在这之前,你会自己…自己弄吗?”雁稚回吸着鼻子问他:“像那会儿一样,撸到射精的那种。” “会。”蒋颂没有否认:“家里的计生用品和生活用品定期更换的频率,大概是两月一次,为了不贪多,我的频率,也是那样。” “够吗?” “够。”蒋颂把她拎起来压在床上,正面慢慢埋进去。“有意控制的话完全够了,否则我每天见到你,脑子里都会是那些腌臜心思。” “我就知道你总想操我……呜呜,轻一点,求您……” 雁稚回乖乖抱着腿,脚时不时蹭过蒋颂的耳朵。男人故意去亲她的脚心,羞得女孩子努力把腿往上掰,露出圆润的臀型,干净的逼和后穴。 蒋颂更想舔了,低声骂她小荡妇,而后按住她的膝弯,就着肉棒埋在穴里的姿势,俯身压上她的身体,抓着脚腕去咬她的脚心。 “还躲吗?”蒋颂问她。 这样的姿势能最大程度上把肉棒插进去,雁稚回里面撑得难受,又饱又酸,阴阜蹭着他腹下的毛发,痒得直流水。 因为害怕男人继续插到更窄更脆弱的地方,少女闻言立刻抽噎着说“不躲了”。 她讨好地收缩小穴,看蒋颂爽得额上青筋暴起。 “您要继续操我吗?”她问,搂着他的脖颈去吻他的唇,像小老鼠一样在他耳旁吱吱着叫爸爸。 声音柔软,内容禁忌,阴暗的性欲滋生,蒋颂只听得到她一声一声,用叫床声勾得他下腹生疼。 “想要爸爸…给我……唔…求您…求您…” 叫声一直响到下半夜。 蒋颂住的房子里因为平日用不到,或者说不想用,根本没有准备那么多套,一盒盛两个,那么一点儿,很快就用完。 打结后的套子被扔进垃圾桶,蒋颂想停下,被雁稚回手脚并用扒拉得紧紧的。 男人软硬不吃,要她下去,大手不容置喙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紧攀着他肩膀的手指。 雁稚回对蒋颂这种,把停止做爱当作按下停机按钮的死板态度忍无可忍。 “蒋颂,你这个混蛋……你能不能别,别他妈的惦记那些套子了?” 她努力放松腿间被撑得展开的嫩肉,而男人圆润的龟头就卡在宫腔口的位置。她觉得痛,但更多是摩擦间产生的痒。 蒋颂用这样的体位和深度吊得她不上不下,现在居然要因为用完了套强行中断做爱,对待她如同一个一碰就坏的瓷娃娃。 她喘息着,努力说出整句:“难道你要在这种时候,让我骑在被子上自慰给你看吗?我很难受,要你,要你给我……” 雁稚回的胆子在这种时候变得尤其大,她颤抖着问他:“我在安全期……而且我已经十九岁了,蒋颂,你到底敢不敢就这么干我?” 蒋颂没说话。 这是雁稚回唯一一次骂他,而他犯贱一样被身上扒他很紧的女孩子骂得周身都兴奋起来,很快就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敢,而且非常敢。 事实证明安全期是最扯淡的避孕方法,否则雁平桨根本不会有诞生的机会。 从雁稚回臀缝间流出的白浊浓精,在抠压清理过后,仍时不时会被小屁股挤出来一些。它挤在粉色的肉褶之间,伴随女孩子呜呜的叫声与抬起来的屁股。 雁稚回主动掀起自己无形的尾巴,咬着手指,央求男人帮她把剩下的弄出来。 “好胀,dad……我吃不了那么多…” 于是她在精液稀薄的腥味儿里被蒋颂又骑了一次。 男人最后手摸着小小的紧绷的褶皱,指节陷进去半截指甲的长度,哑声威胁她:“小乖,再勾引我,这里就也要吃精液了。” 他盯着因为慌张微微翕动的粉色小洞,用力在穴里射精,是真的在那一瞬间,产生了干死她的念头。 雁稚回被自己喂得很饱。 这是蒋颂在抱着女孩子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蒋颂是一个很古板的人,性观念传统,爱好老派,连穿衣服的风格标准也是礼仪大过舒适。 所以在没有产生那种强烈的心动感之前,他不会选择轻易开始一段感情。 以为三十年等待水到渠成,没想到一朝心动,还是犯错,喜欢上未成年,在她十八岁之前和对方上床,开荤后再度禁欲一年,第二次做爱就因为她的冒犯无套内射不止一次。 每一件都与蒋颂预设的事件发展方向完全不同,他不知道雁稚回还会在他的生命里搅动出多么恐怖的漩涡,使他沉湎其中,被汹涌的兽性快感吞没。 他只能从婚姻里得到救赎,而他的女孩最终给了他以身偿罪的机会。 第二天醒来,雁稚回看到蒋颂半蹲在她那侧的床边,专注用软尺测量她手指周长的数据。 “结婚吧,”他低声道:“还有一个月,等你到二十岁了,我们就去登记。” 他握住雁稚回的手,埋进她温暖的颈窝:“不是求婚,只是想要求你。” ———————————— 这本男主一个有点特别的地方belike: 别的男主:我是猫,我是狗,我是凶巴巴的大老虎 蒋颂:我是菌丝,我是苹果,我是发芽了的马铃薯tt 食草系男主(战术后仰) 12孩子的诞生 雁稚回到家的时候,蒋颂正在主卧浴室。 雁平桨鬼鬼祟祟地来跟正在护肤的妈妈漏勺,说爸爸喝醉了,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好惨呢,哗啦哗啦的。”他的手指在眼睛下颤动,划出小溪的痕迹。 雁稚回有点儿担心了,涂最后一点儿面霜的手停下,她看着镜子里的儿子:“爸爸这么可怜吗?” 雁平桨信誓旦旦地点头。 他望着妈妈垂到腰间的长发,心想,他觉得爸爸惨,但妈妈觉得爸爸可怜。 “可怜”,真是一个好微妙的词。 雁平桨今晚睡得很快,雁平桨的爸爸妈妈没有。 “平桨说你那会儿心情不好?是怎么了?”雁稚回和水吃掉维生素片,埋进蒋颂怀里。 因为洗过澡,蒋颂身上已经闻不到酒气,只有剃须水的清新气味。 “只是想起有了平桨的那个晚上。”男人摘掉眼镜,任由雁稚回帮他轻轻揉太阳穴。 “我们的……孩子的诞生。” 雁稚回一怔,小声同他说悄悄话:“我也记得那天,凶死了,还射了那么多。” 蒋颂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男人低声道:“看来你对那一晚的印象不错,我或许应该说,这是我的荣幸。” “那天晚上做爱,目的可以说只有一个,就是和你性交,让你不要再说出我不想听的话,” 蒋颂垂眼看着雁稚回的腹部:“但那个时候真是没想到…就射了那么几次,居然就有了平桨,现在还已经长得这样高……” 蒋颂把雁稚回拉进怀里抱紧,叹了口气:“今晚很想你。” 他道:“你没回来之前,我想了很多。之前我嘲讽平桨想和女同学上床是疯狂想要输出受精卵的公鸡行径,现在觉得,我或许和他也没有区别。否则一个正常的,有一点担当的男人,怎么会舍得让妻子十七岁就和他做爱,不到二十岁就为他怀孕生子。” 蒋颂沉默下来,雁稚回听到很轻的,急促呼吸的声音。 这声音只短暂地响了一下,很快就被男人忍耐着压抑住,仿佛只是在安静地和妻子拥抱而已。 雁稚回现在信了儿子那套“哗啦哗啦”的说法,她的丈夫埋在她颈窝,正在试图用眼睛弄湿她的肩膀和睡裙的肩带。 雁稚回轻轻抚摸他的眼睛,顺着睫毛把湿意捋干:“但对我来说,做这些事的对象是你,就是最幸运的事。” 她低头亲吻蒋颂的颈发,没有试图去看他此时的样子:“……比如在冲动的时候找到了让我小心翼翼的人,在想要做爱的时候找到了能够满足我的人,在怀孕的时候找到了会因为我早孕,为我掉眼泪的人。”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如果说晚婚晚育能让我们更有准备地迎接那些关于繁衍的事情,那么早婚早育,就是让我们有机会在繁衍之后延续恋爱的心情。蒋颂,这样是不是也很好?” 蒋颂低声问她,嗓音有些哑:“和我恋爱,有让你感到快乐吗?” 身高一米八七的男人,肩膀宽阔,肌肉线条清晰充满力量,手掌能够盖住她的脸,大腿的宽度比她两只小腿并在一起还大,现在却因为醉意未消,拉着她感性地回忆年轻时谈恋爱的往事,把做了整夜爱的暧昧氛围说得像一次温馨的家庭聚会,而后抱紧她,低声叫着“小乖”,不停地道歉。 雁稚回本来是在安慰他,听着听着,心也湿润起来。 她少有这种状态,往日那些负面的东西都有蒋颂挡在前面替她处理消化,但当他紧紧抱住她,一遍一遍说抱歉的时候,雁稚回才恍然意识到,或许蒋颂并未完全从他们孕育雁平桨那晚的情绪里走出来。 道德感很重,这是蒋颂让人迷恋的因素之一,却也让他在情绪难抑的情况下时时反顾过去,反复咀嚼审判自己当时的沉沦。 小孩没有错,错的是他。 他有无数次阻止错误发生的机会,但每次都选择了放纵自己,反而使得他的妻子承担错误的后果。 蒋颂不能不觉得歉疚。 雁稚回不想让蒋颂陷在这些她没有为之生气,并且认为已经过去了的事情里不断内耗,否则以男人的状态,估计能连夜给自己坐化出金光闪闪的舍利子。 雁稚回凑着去亲蒋颂的嘴角,闭着眼,用行动安抚他。 她亲个不停,啵啵声像一串连着炸开的温柔的肥皂泡。男人低低喘了几声,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回应。 他们吮吸舔舐彼此很久,直到蒋颂一反常态,有些难堪地按住雁稚回的背:“好了,好了……” 他皱着眉,低声道:“再亲下去我要硬了,今天喝了酒……有点儿冲动,别亲了,小乖。” 雁稚回看着丈夫的脸。 年纪上来之后,皮肤松弛是难免的事情。蒋颂面部几乎找不到那种皮肤表层象征衰老的松弛感,但下颌,会长胡子的地方,在他低头时,会有可以被称为松弛的迹象出现。 有的男人年轻时就会这样,但蒋颂骨相深邃立体,近两年才有这种情况出现。那儿冒着浅浅的胡茬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雁稚回必须承认,她很想骑。 感觉那种又软又硬的触感,很轻易就能把她磨哭。 雁稚回坐起身,把灯光调暗了一些,贴着男人的脸亲了又亲,道:“那等你硬了,我们就做爱好不好?” 她轻轻亲他的脸:“这样会让我们都快乐很多。” “蒋颂……” 雁稚回的手慢慢往下,她不停啄吻蒋颂的唇角:“别拒绝我,也别拒绝自己,我好想哄你。” —————————— 麦叔(madsmikkelsen)和铁叔(jeremyirons),我的两大xp之神,如果看他们的脸就很容易明白我说的“松弛感”是什么意思,真的非常非常涩……大概可以类比用力时手背上的指骨痕迹与青筋// 阿门,希望大家可以get到嘿嘿 14《平桨猜想》 母亲节在蒋颂把车钥匙不着痕迹放在雁稚回掌心的动作里到来。 “母亲节快乐,”他俯身亲吻妻子的额头,含笑叫她:“……妈妈。” 攥了一下,车钥硌着手心,雁稚回大概知道了蒋颂买的是哪一辆。 “我今天要开我的礼物去上班。” 雁稚回蹭蹭男人的头发,触感如同秋日透水的枫树叶,她看到一点儿白发揉在里面。 蒋颂低声说好,摩挲她的手腕:“今早要去公司,不能和你们一起用早餐了。” 他在晨光中亲了亲雁稚回的眼睫:“晚上记得等我回来。” 母亲节一直有一个很时髦的说法。时髦,不是指内容的前卫,而是内容的描述方式。虽然未必对改善备孕生育环境有什么用,但节日的当事人总是受用的。 “我的生日,妈妈的受难日。” 雁平桨送给妈妈的鲜花卡片上也有这句时髦话。 雁稚回很喜欢,她把儿子和丈夫送的花养在花箱,在它们吸水整夜后,剪枝插进了花瓶。 花与花瓶见证了这个早上母子之间的对话。 雁平桨回忆最近夜晚频繁的父母房间的动静,问妈妈:“你们是有再生一个的意思吗?” 雁稚回惊讶地看着他,雁平桨从妈妈的眼神里看出一种十分特别的信息。 信息予人的感觉,仿佛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不是“没有这个考虑”的意思。 雁平桨瞬间好奇了,他探头过去问:“……我爸真的不行了?” 雁稚回难得拍了下儿子的脑袋,蹙眉说他:“怎么说话呢?” 解释了一下,雁平桨才知道雁稚回的意思。雁稚回怀孕后,蒋颂就做了结扎,退一万步来讲,他们本来也没有那个心思。 雁稚回道:“生你的时候身体好,恢复得快,现在很麻烦的。平桨,别多想。” 雁平桨往面包上抹果酱,随口问:“身体好?您现在身体不也很好吗?” “那也不能和十九岁的时候比吧,嗯……不过生你的时候,大概就有二十岁了。” 雁稚回倒没想着瞒他,她还要去单位,吃过就走了。 餐桌旁只剩下雁平桨一个人,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 他虽然不确定女人十九岁怀孕到底合不合适,但他知道他妈妈十六岁就读大学了,也知道女性合法结婚年龄是二十岁。 雁平桨一直以为,按照父亲那种老古板的性格,他一定产生在父母相识,恋爱,结婚这些步骤之后。 但妈妈十九岁就怀他了,这或许很大程度说明,他是父母乱性后,一次意外的产物。 他也许变成了爸妈结婚的理由,捆绑他们的工具,而不是爱情的结晶,共同的期待。 诚然父母感情很好,但人的关系千变万化,先婚后爱,日久生情,都有可能。毕竟连一部讲豪门纷争的《意难忘》电视剧都能拍五六季,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雁平桨有点不能接受了,他一直骄傲于他和睦的家庭氛围,但现在他甚至可能连婚生子都不是。 想着,雁平桨突然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 妈妈十六岁读大学,那他们恋爱的时候,父亲似乎很可能以为她已经成年了。 记起和父亲发生争吵的那天,对方铁青冷凝的脸色,雁平桨猜想当时一定有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 而事情的性质或许比酒后乱性还要糟糕。 他突然就理解了父亲平日里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以前他向来把这当作一种父爱的表现形式。 如果妈妈对他是一碗加枸杞醪糟的黑芝麻糯米汤圆,那么爸爸对他就是连酱醋都不放的、食之无味的鸡蛋羹。 他不是父母期待下出生的,可能至少,蒋颂未必希望有一个孩子。 雁平桨心如死灰,他决定去父亲的书房,从那些存放证件的密码箱和抽屉里翻出父母的结婚证,通过上面登记的时间确定他的猜想。 —————————————— 短小的一章gt;lt; 后面写孕期play,最近ddl跟在后面索命,没有存稿的我看着椅子上的屁股印,有一种牢底坐穿的宿命感(:3_ヽ)_ 15看起来我不是很受欢迎 蒋颂对儿子的不满从知道他的存在开始。 雁稚回是怀孕第38周生的小孩,几乎算是完整的“十月怀胎”,这带来的后果是,蒋颂在那晚与自己的爱人孕育新生命后,基本失去了近一年和对方随心所欲亲近的机会。 雁稚回确诊怀孕后,蒋颂去做了结扎,那时暂时无法进行夫妻生活,倒也还好。 但随着胎象稳定下来,孕早期的那两个月过去,雁稚回受到生理影响,胸部胀痛,身体乏力,雌激素的过度分泌使她时常缠着蒋颂,向本就忍耐有加的男人毫无防备地索要亲亲摸摸抱抱。 在又一次进行产检时,蒋颂询问了医生孕期性生活的注意事项。 从他开口,到医生回答完问题离开,雁稚回的脸都是红的。 “你有病……”她甚至不大敢看蒋颂的脸。 男人靠过来,低声道:“小乖,再让你这么每天缠着我,亲完摸完就走,我就真的要有病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知道,”蒋颂亲了亲她的脸:“只是很巧,我也控制不住。” 雁稚回根本不知道,在她看来只是按摩的夜间胸部护理,对蒋颂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甜蜜的折磨。 怀孕后的妻子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脆弱,薄薄的壳膜包裹晃动的软嫩,清液被搅出琐细的白沫,而蒋颂一口都不敢去吮。 因为她太过敏感,在孕早期,医生明令禁止孕妇性高潮。 但疟蚊,虫蚁如影随形,觊觎馨香温暖的壳液。 小妻子胸部愈发丰满,身体的本能正在为生产后的哺乳做准备,乳尖因此肿胀,敏感不堪。 蒋颂在按摩前帮她脱掉柔软的长裙,只留下内衣裤。 他很难不产生反应。 按他一贯的保守观念,内衣这种东西从来不该示于人前,存放晾搭都应在私密的空间。 但雁稚回观念明显和他不同,对待贴身的衣物,看重程度等同于她的学分和包包。她会专门花时间去挑选这些细致精巧的布料,把它们晾在光线良好的阳台吊顶架杆上。 她甚至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假手于人。 蒋颂后来才意识到,当初女孩子要他给她洗内裤,是带了多么亲昵的示好意味。 在那更早之前,蒋颂曾经在雁稚回因为生理期不舒服的时候去学校接她。买过了药,小姑娘还惦记着换新的内裤。 那是蒋颂第一次进女士内衣店,他慎重地违背了既往认知,在雁稚回的描述下帮她买好需要的生理期内裤。 蒋颂深呼吸,在按摩的时候轻轻抚摸内裤的边缘。 他看到雁稚回全身呈现一种温养呵护下的柔软滑腻,干净的瓷白,只腿心与乳尖这些容易变得湿软的地方是粉色。 她哼哼着要他摸她的胸,要他去舔,去咬,但不能像从前那样扇,不能太用力,不能让她又痛又痒从而想要挨操。 那段时间里,蒋颂自渎的频率直线上升。 直到这次医生过来,隐晦地提醒孕妇的胎象已经足够稳定。 “一定要轻,动作。”医生跟蒋颂私下里强调了很多遍:“她很年轻,头胎要用心。” 当天晚上,当雁稚回再度挺着胸被蒋颂吮得全身瘫软,男人垂首附在她耳边,把自己的愿望告诉她。 “可以吗?”他低声问。 “真的行吗……”雁稚回红着脸,眼睛湿漉地望着蒋颂:“会感觉到吗…小孩?它会痛吗?会不会被你顶到?” 蒋颂被她越说越硬,耐心吻着她的肩膀: “傻不傻,怎么会顶到它?只要你不痛,它就不会。我会…轻轻的,不进到最里面,好不好?” 雁稚回于是小心抬起腿,想像从前那样把腿挂在他肩上—— 她没能做到。 蒋颂在她压到自己的肚子之前捏住了她的脚腕,语气忍俊不禁:“小乖,你是孕妇。” 雁稚回的脸更加滚烫,男人刻意强调“孕妇”两个字,同时把枕头垫在她腰下,让她不因为过一会儿进出的动作而感到肢体的疼痛。 “好乖……”蒋颂亲她的腿,缓慢来到腿心。 因为怀孕,小穴入口绵软,内里阴道温度比平时要高一些,久不得抚慰,蒋颂手指刚探进去,就热情地附上来缠紧。 蒋颂低低叹了一声。 “我想,我可能高估了自己,我刚才说的话……”蒋颂缓慢呼吸,用手慢慢感受甬道的承受情况。 “怎么了?”他听到让自己心思如脱缰野马的罪魁祸首,正毫不知情地问他原因。 蒋颂抬眼,看到雁稚回干干净净的单纯眼神。 蒋颂不停把心里的阴暗念头按下去。 他覆上去和她接吻,因为怕伤到她,没有像从前那样压着她亲,让自己的身体重量给她带来无法反抗的承受欲与服从。 “小乖的逼里很热…”他吐字模糊地告诉她实情:“我只摸着就已经想干你,如果不是撞进去会弄伤你,” 他深深呼吸:“如果不是怕弄伤你,我一定会食言。” 他渴望那种在征服她的情况下,被她用温暖紧致的深处绞着吸紧的感觉。 “这里到底住着个什么东西?”他轻轻摸雁稚回已经有明显弧度的小腹。 这个缓慢发育的生命体在和他抢夺他的小乖的子宫。 “是我们的宝宝……”雁稚回气喘吁吁地回答他:“有和你一样漂亮的眼睛的宝宝。” 蒋颂喉结滚动,父爱的情绪升起的并不强烈,他反而更想用力地操她,操到雁稚回求着他,让他叫她“宝宝”为止。 后来回想,对儿子的父爱,很多都来自于对妻子生产的怜惜情绪,是一种,对妻子的爱的转移。 而且,雁平桨的眼睛真的很像她。 孕期母体情动反应尤其明显,蒋颂只扣压碾磨了一会儿,雁稚回就紧紧含着他的中指泄了出来。 怀孕让他的小妻子变得迟钝,还沉浸在被指奸的快感里,没有意识到高潮的到来。 她怔怔看着他,满脸纯情,眼里泪意尚在:“刚才突然好舒服,蒋颂……刚才是…我是怎么了?” 蒋颂用拇指蹭着她的颊肉。 他们从在一起,到结婚,满打满算也不过做了两次,相比之下,边缘性行为要更多。 雁稚回早期孕吐明显,刚一个月多一点儿就查出了怀孕的事情。 女孩子比他想得镇定得多,料想他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等登记办完婚礼,准备好了所有和自己身体,学业与升学计划相关的资料,磨了很久才说服家人,然后是蒋颂。 今晚算是蒋颂正儿八经第三次和她做爱。所以雁稚回的性经验,实在说不上有多少,理论与实践都是。 她之前的大胆,完全是在靠一种模糊的本能和好奇心驱使。 蒋颂快要忍不住了。 他低声问她:“你觉得呢?” 雁稚回微微动了动身体,她小心地抬腿,用脚趾蹭他的小腿:“嗯…手指在身体里很舒服,好粗,喜欢这么被你玩,然后……” “然后就高潮了,小乖。” 蒋颂声音沙哑地告诉她答案,他把手指拿出来向她示意:“你看,还在往下淌…是不是没意识到自己流了这么多水?” 雁稚回红着脸点头,她轻轻蹭他:“还想要……求您,再摸摸我…” 蒋颂努力按耐身体里流窜的,暴戾的破坏欲望。 他的宝贝怀孕后,对性欲满足的渴望在增长,但对它发生过程的敏锐度却在下降。 他努力出不去想身下珠圆玉润的妻子,一边求着他玩弄她的身体,一边却在被汹涌高潮弄得舒服得呻吟不止的同时,一无所知它的降临。 像一个单纯的毫无污秽浸染的欲望体,即将成为母亲的少女,承载最原始干净的欲望的展示。 雁稚回无时不刻地在折磨他。 蒋颂深深吻住身下的女孩子,慢慢增加探弄的手指数量,以期埋进她温暖的巢穴,被她温柔地降服。 过程没有如之前那么顺利。 水声汩汩,巨兽在他的花园里艰难前行。阻力犹如漩涡,视来犯如同已经忘记面容的怪物。 蒋颂闷声喘息,轻轻护着雁稚回的小腹,道:“看起来我不是很受欢迎。” 很久不做了,小穴窄而紧得让他几乎要失控。因为怀着宝宝,雁稚回比之前更有紧张的情绪,眼巴巴地瞅着他。 蒋颂注意到,雁稚回的手正放在他的胸口,每当他想要俯身下压靠近她,以期让阴茎再挤进去一些,她的手就会无意识用力,像是要为了那个尚且不知男女的后代推开他。 这是母亲的本能。 蒋颂有一些——不多,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嫉妒。 “不,不是…我好喜欢……”雁稚回急切地探手去搂他的脖子:“求您,别走。” 屁股上立刻挨了一巴掌,轻,带一点儿惩戒的意味:“那就放松一点,全部。” 雁稚回被微弱的痛感唤醒之前的记忆,她像先前那两个晚上一样,试探着把自己打开,小腿和膝盖慢慢蹭着男人的大腿。 “好女孩,”蒋颂轻声夸奖她,缓慢深入。 声音因为快感的加入变得沙哑而带着些粗粝,蒋颂耐心地鼓励她:“就是这样…再放松一些,……对,真聪明。” 他垂头笑着去亲她,把她柔软的唇瓣吮得湿红。 那两只手在这时,终于不是刚刚防备他的姿态了。两只手腕挂在他的后颈,柔软里带着芬芳。 花园里的花朵被猛兽的运动折倒,波浪翻滚连绵,露水自枝头滚落,尽头是一张柔软的嘴,充满弹性。 蒋颂只在它附近把花朵碾成泥泞,忍着没有进去。 “我是不是该和它打个招呼?这可能是分娩之前,我们和孩子能够产生的最近的交流。” 他低喘着问身下的女孩子,逗她的同时慢慢揉捏她的腿根。那上面已经湿成一片,软腻得不像话。 雁稚回用绵软的声音说他是个混蛋。 蒋颂笑着低头亲她,把自己一遍遍耐心地埋进去。 他自认是个恶劣的父亲,和婴儿第一次产生交流是通过与母体性交。所谓的胎教对他来说,甚至比不上和妻子调情。 蒋颂轻轻摸着孕肚,附在自己的小妻子耳边,温和开口,像预备做好一个父亲那样: “爸爸有没有把你弄痛?” 雁稚回平日有多喜欢叫着爸爸被他操,现在的反应就有多强烈。 她睁大眼看着他,下身敏感地绞紧,蒋颂本能予以回应,用力往上撞了一下。 脆弱的孕体承受不了突然汹涌的快感,雁稚回仰着头呜咽了一声,立刻就泄了出来。 水弄湿了她的腿根,温热,湿淋淋汗津津的。雁稚回本身地绷紧身体,努力攀住男人的肩膀。 “呜呜……我…别这样……求您,别这么问。” 她张口努力呼吸,小腹上正覆着男人的手掌,轻柔的抚摸让她忍不住想要流眼泪,并感到安全。 —————————— 雁平桨: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是你们play的一环 ps:今天开始,尽量日更一章(ˊ???????????ˋ)?如果没做到就当我没说过(ˊ???????????ˋ)? 16发芽的心情 雁稚回本来想说,不要借着问孩子的理由,来说这样的话来勾引她了。但现在被完全照顾的心情,让她只会抽噎着叫蒋颂的名字,而后是叫他爸爸,说自己不痛。 蒋颂极喜欢她这幅样子,以至于在那一刻起了调教她的心思,想告诉她在床上到底什么时候该叫爸爸,什么时候该叫他的名字。 完全由着心性摆弄他的机会,在这段他可以适当碰她的时间里,开始失去效力。 蒋颂轻声问她:“我刚才是在问你吗?” “爸爸…求您了,求您操我……”雁稚回渴望地蹭着他的脸,用牙齿一点点咬他的拇指,在指腹上留下湿润的微红痕迹。 “嘘,”蒋颂低头舔她的胸口,把她汗湿的发丝拨到而后,低低道:“小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刚刚……是在问我们的宝宝。”小妻子一脸难耐地回答。 “所以,这种时候不该叫爸爸,知道吗?” 他看着雁稚回乖乖点头。 “真乖。”蒋颂慢慢操她,能感觉里面的嫩肉已经越来越软,直到被他干得毫无反抗之力,只会顺从地吮吸,由着他拓开层迭的肉褶。 他低声命令她:“雁稚回,叫我的名字。” 许久未听到他叫自己的全名,雁稚回本能地要夹腿,而男人正跪在腿间,她的举动不过最多爽到含在身体里的肉棒。 一声“蒋颂”脱口而出,雁稚回被随即到来的插弄爽得直呜咽,她好想叫他爸爸,但并不如何敢,就只用眼神求他,呼吸间洞口翕动,咬紧近根部的地方,一寸都不想他离开。 男人在这时开口,带着一点逗弄的笑意:“接下来,要不要试一下,自己做判断?” 他亲了亲身下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孩子,循循善诱:“听听看我的话,到底是说给你听的,还是说给我们的孩子?” “这是一个,游戏吗?”雁稚回仰起脸:“我的奖励呢?” 蒋颂随即微微用力顶了一下:“……舒服吗?” 他的力道掌握得很好,一个勾起她馋劲儿,又不会弄伤她的,恰如其分的顶弄。 雁稚回知道了。 她抿着唇笑,看起来有一点儿羞涩:“好隆重的游戏。” 蒋颂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想到之前和她到鼋头渚看樱花,春日里花面人面相互交映,他们在富春吃饭,雁稚回点的一道菜里,蒸笼内只盛着一个捏得精巧的包子。 女孩子戳了又戳,而后向着他道:“好隆重的包子。” 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包子”。 蒋颂开始说一些棱模两可的话: “爸爸操这里,会不会痛?” “喜欢爸爸吗?” “如果痛要告诉我…知道吗?” “好孩子,好…吃得真乖啊……” 这些话往日蒋颂并不常说,听得雁稚回止不住地呜咽,身体软得不像话。 男人在她身上发出闷哼,野兽般沉闷的粗喘,手撑在她身上,看得到小臂上蜿蜒的青筋与凸现的血管。而那根粗大的肉棒,正在用顶端一次次蹭过宫口,虎视眈眈却不敢进去。 就是她从前想象的,和他生活、做爱的样子。 雁稚回眼前不自觉浮现出第一次见他时候,男人谦逊的表情。那副正经的模样与此时微微皱着眉,紧绷着脸,满眼晦涩欲望的样子重迭,让雁稚回心动万分。 她喜欢上蒋颂的理由本来也非常简单—— 长得好,容貌昳丽,但眉眼的锐利和深邃消解了过分精致的五官带来的女气,温和的谈吐让他虽然看起来冷淡,却并非想象中那样难以靠近; “虽然阅历丰富,却比没受过教育的小男孩更不懂得卖弄自己。一种智慧与力量并存的魅力,融合了迅捷的直觉和伏尔泰式的幽默。” 这一点非常难得……雁稚回觉得蒋颂简直是她看到的书里文字的三维展示,她的心在偷偷观察他时跳得飞快。 那天发生在爷爷书房的谈话,四个人里只有她是旁观的看客。 十七岁的雁稚回坐在一旁,安静填好自己的申请表,目不转睛望着红木雕花椅上垂眸喝茶的男人,把蒋颂的样貌体态全部刻进了心里。 二十岁的雁稚回如愿得到了这个人,在孕期被他半是调教半是哄地按着挨操,吃他的精液,被他舔掉腿间流出的汁水。 暗恋的酸涩与性交的快感,都是来自她的初恋,这么一个一直放在心里的人。 雁稚回因此泄得一塌糊涂,久违的高潮集聚在今天,在蒋颂的有意控制下,快感也来得温吞克制。 “蒋颂…蒋颂……可以叫我小乖吗?”她抓紧他的胳膊。 蒋颂垂首亲吻她的脖颈,喑哑的声音里放轻了语气,开始叫她小乖哄她。 “乖乖…小乖,今天真的好听话。” “嗯,又乖又聪明。”蒋颂笑着把她往上托了点儿:“这么在意被夸奖聪明吗?” 看到雁稚回啄米似地点头,他想要弄哭她的心更加强烈。 手因为忍耐有些发痒,蒋颂展了展,低头含住她的嘴唇,边咬边轻轻扇她的屁股。 那里应该红得厉害,他不再管束她叫爸爸的心思,由着她哼哼着叫着daddy,用脸不停地蹭他胡茬冒出来的地方,像一只撒欢的小动物。 雁稚回到底还在孕期,动作轻柔的性爱让她很快就困倦起来,只是贪顾着挨操的快感,舍得不得立刻入睡,努力仰着脸去亲蒋颂,攀他的肩,待扒紧了又开始觉得不够,手沿着肩颈往上,慢慢搂紧男人的脖子。 蒋颂及时察觉,手轻轻护在她的小腹。 “好热…”雁稚回挣扎了几下,被蒋颂按住。 “嗯……听话,别乱蹭,”他努力平复呼吸:“怕把你弄伤了。” 雁稚回于睡意朦胧间,信任地望向他:“那什么时候才能凶一点?” 蒋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按照一个绝对安全的力度弄她。 他也想凶一些,这样温水煮青蛙般的性爱也能把她送到高峰,但他却上瘾般地想看她在他身下,明明哭得直喘不上气,还要使劲儿夹他的样子。 还有半年。 蒋颂垂眼看着她的小腹,撑起上身,防止把她压疼。 “你怎么这么可爱?”他小心咬她的耳朵。 雁稚回唔唔着应他,身体随着顶弄轻轻地晃。 她应了几声算是回应他,之后便忙着哼哼唧唧地要他继续操深一点儿,惦记着未完的奖励。 蒋颂不晓得这说明了她的敷衍,还是她的在意。 被操得直哼唧,舒服成一只摊着肚皮要哄的小猫,但还记得回应他的夸奖。 蒋颂得出结论,这一定是她在意他的表现。 他被她啃得坑坑洼洼,沾着甜蜜的口水,被她当做一种食物,作为她的一个玩具。 他心尖长出绿色的芽来,一颗健康幸福的马铃薯。 蒋颂想,他永远不要失去发芽的心情。 ———————————— 哈哈哈哈,最后一句话写得好开心啊 之前的蒋颂:我变质了,我长芽了(紫色版)我被挫丝器挫得支离破碎 现在的蒋颂:我好幸福,我发芽了(绿色版)我永远不要失去发芽的心情() 17儿子的初吻 在经受妈妈带来的第一个打击后,雁平桨受到的第二个打击接踵而至,是安知眉的安慰。 他的女同桌,也是他的明恋对象认真听了他的倾诉,而后轻言细语地安慰他: “你也不能这么想,至少阿姨并没有把你做掉,你还是赚了……?” 雁平桨叹了口气,“安知眉,你总是这么会安慰人。” 他低下头,道:“我只是觉得,我是他们……过程里的一个意外,而已。” 他把“做爱”两个字咽进肚子,因为觉得安知眉脸皮薄,不会喜欢听到这样直白的词语。 安知眉望着雁平桨垂下头后露出的发旋,在后脑的正中间,对称的两个。 据说有两个发旋的人一般都很聪明。 雁平桨今天到校出乎意料地早。 母亲节在周日,下午五点半后才是正常到校晚修的时间,更何况他并不参加高考,不需要把时间弄得这么紧。 安知眉也不需要参加高考,但她还是报名了,因为想要通过分数,来确定自己对知识的掌握水平。 雁平桨好像一直在按高三生该有的作息生活,只是为了和她一起。安知眉觉得,至少从这一点出发,她应该安慰对方,尽管她并不擅长这种行为。 她摸了摸雁平桨后脑勺颈部的发梢,试图顺毛撸:“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你不还是长到了这么大?去看那么一串数字组成的时间,能有多大的意义?”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雁平桨的长胳膊长腿,只有坐在这儿才能保持最舒服的状态。 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们在桌子后的空间交流。雁平桨被安知眉的举动弄得一怔,开始心安理得享受女同桌的安慰。 “不,我要去。”他动了动身体,脊背下压,前移,把自己更多地送往安知眉的掌下。 他暂时没有机会到父亲书房去,那里平时都关着门,只有蒋颂在家的时候,他能趁机进去一会儿。 雁平桨对书房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小时候在姥爷家,书房就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地方。尤其是姥爷家的电脑,干干净净的桌面,东西全放在c盘,雁平桨曾经因为试图用那台电脑玩游戏,被大爷爷打了手心。 在自己家也是。因为母家的关系,雁稚回对隐私以及信息的安全存储非常在意,证件相关的东西全部在父亲书房连通的储藏室。 母亲的书房因为工作性质,要稍微乱一点,雁平桨因此得以时不时进去拿自己要用到的东西,待在那里看整日的闲书。 但父亲的书房,他在里面呆的时间,用手口足以计数。 雁平桨打算等着晚上父亲回家了,再找机会溜进去。 安知眉觉得雁平桨此时这种要她摸的行为有些不要脸。 “喂,”她轻轻揪了一下他的发尾:“安慰一下得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 雁平桨抬起头望着她,笑了笑:“这算什么得寸进尺?” 他突然把身体前倾很多,直勾勾盯着安知眉慌乱的眼睛:“我们俩近到这种程度,才算是——” 他没想做什么,只是被她抚摸的感觉太好,一时意动,想吓吓她而已。 但安知眉显然没有准备,她下意识抬手按住了雁平桨的一边侧脸。 “你别乱来啊……” 伴随这句话产生的,还有传递到她手上的雁平桨的呼吸,以及手掌下面温热的皮肤触感。 柔软,细腻,不像别的处在青春期的男生那样,在面部生长痘痘或是留下斑驳的痘印。 安知眉甚至分出心思去想,雁平桨的妈妈肤质一定很好,否则雁平桨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皮肤状态?她属于不容易长痘的类型,可偶尔也会在生理期看到自己额头冒出的粉刺。 但雁平桨的脸上永远干干净净,连皮肤毛孔都很细。 雁平桨怔怔看着安知眉,他们肌肤相贴的接触面积有点儿太大了,大得让他…… 他本能靠得更近,压低声音问面前的女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我妈妈生我时的年龄吗?” 他没有等待安知眉的回答,自顾自继续道:“因为我觉得我爸妈有再生一个的想法。” 他补充:“因为我最近时常听到他们…的声音。” 雁平桨盯着安知眉逐渐发粉的脸颊:“你有听到过吗?你爸妈晚上造人的声音?” 他说得很真诚,大概因为他父母向来亲近得毫不避讳,他没有太多性羞耻的成分在心里面。 “安知眉,那种隔着墙的动静,就像我现在的心跳一样。” 兔子一样,努力挣脱纱布想要逃出来的动静。双足矫健,而雁平桨的心怦怦乱跳。 雁平桨觉得自己是在表白,他甚至来不及想更多,只觉得这样两人独处而接触暧昧的机会太少。快要毕业了,大学里的情敌早在他脑子里被制造了一万个,他们均匀地分布在校园里。 安知眉想收回手,可她怕雁平桨会在她动作的瞬间抓住她的手。 她觉得雁平桨一定会这么做。 他正在用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最柔和的器官——眼睛,来试图打动她。 安知眉对雁平桨最初的好感就来源于这双眼睛。 转学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和前桌的女生在下午去附近的大学城吃饭。经过学校东边的人工湖时,她们看到有人在打架。 男男女女凑成一片,安知眉对这种不良向来敬而远之,她在这个时候留意到雁平桨。 雁平桨没有参与其中,他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坐得心安理得,表情平静,像是在等那些人分出个胜负结果。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旁观者,如果忽略周围人征求他想法时递来的眼神的话。 大概是安知眉投来的视线存在感太过明显,雁平桨循着望了过去,看到是自己的新同桌,向她笑了笑。 安知眉在这种距离下,突然发现雁平桨的五官如果远看的话,尤其深邃利落,她大概可以想象得到过几年,雁平桨再成熟一点,一定会是那种很正经的,让人想要作乱的长相。 但雁平桨偏偏眼睛笑起来是弯弯的。柔和,亲近,她在那一瞬间,不自觉升起一种仿佛被蛊惑到的好感。 安知眉很快把这种好感变成了反感,她认为雁平桨一定用这种方法骗了很多女生和他谈恋爱。 于是安知眉问他:“你养了几只兔子?跳出去一只,再抓一只吗?” 雁平桨微微皱眉:“当然只有一只兔子。” 他蹭了蹭安知眉放在他左脸上的手,比了个“一”的手势:“什么都是一。” 不算梦遗,连射精都是第一次的那种第一次。 他安静下来,等待安知眉的答案。 - 晚上下起了大雨,蒋颂在车里看着晚修结束后的高三学生鱼贯而出。 层迭的伞像鱼鳞一样堆在一起,带一种潮湿的拥挤气。 蒋颂想,他的儿子一定想不到,今天在滂沱大雨里接他的,会是他的父亲。 雁平桨确实没想到驾驶座上的人是蒋颂。他只愣了一下,就非常坦然地跟父亲提出送安知眉回家。 挺近的一小段路,但步行很可能会淋雨感冒。 蒋颂察觉到雁平桨似乎有些拘束,拘束的来源是他旁边那个文静的女生。 “我以为您今天依然要很晚才回来。”雁平桨问道,递给安知眉纸巾,擦额头碎发上的雨珠。 “我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忙了,平桨。” 蒋颂看向后视镜,儿子向着女同学的脸上有种求偶期才会出现的殷勤:“而你好像现在还没告诉我,我需要把你的同学送到哪儿?” 安知眉适时开口,说了自己家的位置。 “谢谢叔叔。”她笑得很乖,是长辈都会喜欢的那种笑容。 蒋颂看得到雁平桨投来的紧张眼神,说实话他首先产生的情绪不是好奇,而是疑惑。 雁平桨为什么要紧张,怕他说出他的心思吗? 蒋颂自认为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至少他不会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说出他对这个女孩子有好感的事情。 他的儿子显然还在求爱的过程中。 蒋颂不懂雁平桨怎么会有这样的误解。 他移开目光,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雁平桨在后面正襟危坐。 车停在小区门口,雁平桨打着伞送安知眉下去。 蒋颂饶有兴致地看着,伞挡住了少男少女肩部以上的位置,而后慢慢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倾斜。 蒋颂认为,这也许是雁平桨在索吻。 大胆假设,这或许还是他的这个勇敢过头的儿子的初吻。 雁平桨上车时,蒋颂特地观察了一二。 ……是能看出一点儿心满意足的意思,但好像又没有预料中那么亢奋。 蒋颂想到自己第一次亲吻雁稚回的感受,得出结论,雁平桨一定还没有成功。 “不要这么看我了,爸爸,”雁平桨难得在自己父亲面前硬气一回,皱眉表示不悦:“我还在追。” “噢,”蒋颂回过头,微微笑着看向雁平桨:“你说的……‘追’,是指工作日每天早晨四点半起床,到这里陪她一起去上学吗?” 雁平桨拒绝回答。 他闻到鲜花的气味,很浅。刚才他一直以为是安知眉身上的,胡思乱想了半天。等人下车,才意识到香气来自于车里。 “您买花了?” 蒋颂嗯了一声,调转车头回家。 “母亲节的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和节日没有关系。” 车开进家里车库,蒋颂来到后备箱,拉开,将一大捧花拿出来夹在腋下,回身把一袋东西递给雁平桨。 婚戒数十年如一日卡在左手无名指的指根,雁平桨通过父亲这个动作发现他大臂肌肉练得很好。 “这是?” 蒋颂看向他:“安全套。” 男人笑得很温和,但雁平桨觉得他是故意的,否则这种东西完全可以由管家来处理。 “妈妈让我一定要亲手给你,作为一种,她认为的,男人的交接仪式。”蒋颂关上后备箱。 “您最近空闲时间看起来真的很多。”雁平桨试图反击。 “是啊,平桨,”蒋颂温声回答道:“多到我终于有时间看着管家把你的房间换到一楼了。” “……” 18微妙的碰触(高雷预警:有射尿情节,男主 安知眉家小区在的那条街道是单行线,因为绕路,回家较平时有些晚。 雁平桨刚进门,就看到一楼客厅里雁稚回窝在沙发上,一副等待的模样,已经睡着了。 “爸,您觉得妈妈在等谁?”雁平桨转身问后进来的男人。 蒋颂没理他,见状放下花上前,捂了下手,确定没有那么凉,才隔着毯子把人抱了起来。 雁稚回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蒋颂,本能蜷进男人怀里,问道:“儿子呢?” 蒋颂摸了摸她的脸:“回来了,你说的东西也给了,继续睡吧。” 雁稚回不放心,回头望了眼,看到雁平桨换了鞋,正探头探脑地看她,这才安心地窝进蒋颂怀里。 “早点儿睡,平桨。”她柔声道。 雁平桨点头,跟在蒋颂身后:“知道了,晚安,妈妈。” - 蒋颂本来是想把人放下后先去洗澡,可刚把雁稚回放在床上,还没做什么,柔软的身体已经贴过来。 雁稚回在黑暗里给了他一个长长的晚安吻。 迁就着女人的动作,蒋颂被她亲得呼吸微乱。他俯身摁开夜灯,边脱外套边低声问怀里的人:“怎么不先睡?这么晚了还在等。” 雁稚回只顾着解他的领带,闻言回应道:“你白天说了,让我等你回来。” 蒋颂笑起来,按住她在锁骨处作乱的手,带着她往床上倒去,动作间不忘问她: “所以,在沙发待到这么晚,是在等我,对吗?” 夜灯下男人眼角柔和的笑纹让人怦然心动,雁稚回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假意生气,嗔对方的不正经:“怎么还跟孩子争?” 蒋颂把雁稚回抱在身上,按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因为说话漏掉给他的亲吻。 她亲得很急,应该是等了很久。 “慢一点,别急……慢一点。”蒋颂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待放下手上的外套,以及她攥在手里着的领带领针,这才反客为主地深入。 “好乖…嗯……”男人低低呻吟,喘息间隙,手顺着女人睡裤的腰边慢慢摩挲。 指腹粗粝,偶尔抚过腰间皮肤,已经足以让雁稚回颤栗。 雁稚回晓得这是他的习惯,一种本能,并不代表他有想和她做爱的意思。 她往上蹭了蹭,故意将臀肉压在他胯间。 “儿子还没睡。”蒋颂提醒她。 雁稚回含糊道:“平桨明天估计又是四点多起床,一会儿就睡了,一定什么也听不到。” 蒋颂含着笑包住她的手掌,反问道,“倒想听你讲讲,儿子一定听不见什么?” 掌心的手指温热细嫩,若有似无描他的掌纹:“听不见他爸爸干自己老婆的声音……” 最后一个字出口,嘴唇已经被再度覆住,男人忍俊不禁,边笑边咬她的唇角:“这么可爱…如果我说,我确实很想听呢?” 以为还是和最近一样,亲湿她后用湿巾擦掉水渍,抱着她安抚,任她气喘吁吁埋进他肩窝。 没想到在内裤被扯掉后,宽厚的手却一反常态,慢吞吞揉着屁股,手指微微探着湿滑的入口,喂进一截指尖。 蒋颂低声问她:“今天……用手,可以吗?” “今天是母亲节。”他补充道。 蒋颂清晰看到雁稚回的脸红了。 “可不可以的,和母亲节有什么关系?”雁稚回抬着臀,轻轻套弄他的手指,发出琐细的娇吟。 蒋颂低声回应她:“没有关系,只是,我给我的太太买了花……” 他的手从大腿根往上,握着滑腻的臀肉不断拉扯揉弄。 “你可能没来得及看到是什么花,”蒋颂声音沙哑地告诉她:“我们可以……” 买花的日子总让人想要更亲密一些。 蒋颂的喉结很明显,上下滚动时颈线会短暂绷紧,雁稚回从那种清晰的线条里,轻而易举察觉到他的欲念。 喝醉的那一晚之后,蒋颂近来算得上是清心寡欲。有时她故意把手放在他腹下,男人也只是温和地把她抱进怀里,同时捏住她的手拉到唇边,留下安抚性的轻吻。 但现在他喉结反复滚动,毫不掩饰一个中年男人循规蹈矩习惯下旁逸斜出的狰狞欲望。 蒋颂耐心地等待她的答案。 雁稚回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中年蒋颂操人很凶,话讲得温柔,动作却一点儿不心软。不管用鸡巴,用玩具,还是用手,都是这样。 雁稚回很喜欢很喜欢。 “别去洗澡了,就这样……”她伸手下去,单手解了蒋颂的腕表,从他身上支起身体,俯身想要把它放在桌角。 蒋颂由着她动作,但抽出手指,握着她的腰起身伏在她后背,也只是晃眼的功夫。 一个后入的姿势,但蒋颂并不使用自己的性器官。他最近在绝对不应期,强行刺激阴茎会感到不适。 也就是说无论多大的刺激,他都没有勃起的想法。近似于绝对的“有心无力”。 他把脸贴在雁稚回光裸的脊背上,手探到臀间剥开肉缝,讨好她的同时,慢慢舔舐她后背的汗。 这个体位让他觉得他是一个与其他动物无甚差别的个体,都用这样最原始的姿势和自己的女人求欢,居高临下将她所有的反应收入掌中。 长发盖住半个肩头,海盐玫瑰的香气混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蒋颂不可抑制地动情,频繁啄吻她的肩头,腰窝,直到臀尖。而后在湿淋淋的发颤的嫩穴前给她舔逼。 不应期做爱,会有一个非常微妙的碰触,雁稚回尤其热衷。 蒋颂在讨好她的过程里逐渐脱掉衣服,当他同样一丝不挂紧紧挨着她,是雁稚回最容易高潮的时刻。 男人半勃的性器蹭着她被玩开的穴,长长的一根,伴随着蒋颂近似于本能的顶撞动作,不住蹭着她敏感的穴口与兴奋的阴蒂。 雁稚回害怕这种时候,因为她太熟悉男人肉棒的温度,熟悉它的肉感与碰撞时沉滞的钝力,她不能确定自己会在被蒋颂没有完全勃起的阴茎蹭到第几下的时候哆嗦着高潮喷水。 蒋颂则会在那一瞬间在她身上获得满足与自卑两种极端情绪,这些情绪往往都被他独自消化了。因为处在强制不应期,因为几乎算是有心无力。 雁稚回被自己的敏感弄得直哭。 她不想这样,但她忍不住。蒋颂往往在她还沉浸在快感的余韵中的时候,要她看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腹下。 “小浪货,小乖,我的宝贝,”他低低咬着这些词问她,“把我完全弄湿了……” 雁稚回抽噎着说对不起,她轻轻握住男人半勃的阴茎,用最柔软的声音央求蒋颂再蹭蹭她。 她晓得这种触碰十分上不了台面,仿佛他们都有某种鲜为人知的癖好一样。可中年的性爱就是因为面临这种难言的窘迫与逐渐衰老的身体,更让人有原始的发泄性欲的快感。 只是丈夫人到中年,妻仍是少妻。 因而原本是坦诚的放纵,由于一方年轻美好的身体,变成了一场带有狭玩性质的恩惠。 蒋颂不可能拒绝来自身下爱人的恩惠,尽管他不想面对这恩惠的由来。 于是现在他的小妻子全身赤裸缩在他怀里,在洗过澡后,用仅仅穿着条内裤的下体蹭他的阴茎。 它像一条绵软的长虫搭在他的腿间,被雁稚回蹭得微微勃起,但也只是“微微”的程度而已。 蒋颂有些抗拒。因为她这幅咬着手指缩在他怀里发情的样子,无疑在侧面宣告他的无能。 蒋颂随即想到,他现在还能这么冷静地思考这些事情,而不是选择把她插得眼泪涟涟,其实已经证明了他对情事的冷淡。 雁稚回蹭着他没硬的东西,把自己玩到了高潮。她好像很喜欢他那副一脸迁就,神情清明冷静的样子,不住勾着他的脖子亲他的喉结,热情得要命。 胳膊被她蹭得不住晃动,蒋颂轻松抱着她,抚着她的后脑把人按进怀里,垂眼拧着眉,换完刚才弄得不能看了的床单。 平展对称,与以往如出一辙。 雁稚回在他怀里哭,压抑的呜咽,应该是又把自己弄喷了。夏意已经很明显,即便气温合适,蒋颂还是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小腿肚。 “冷吗?”他低声问。 雁稚回摇头,吸着鼻子轻轻在他身上磨蹭。 “要被你弄死了……” 蒋颂把换下的床单丢进盥洗室,又收掉散落的雁稚回的衣服,和他方才穿的那套——他已经换上睡衣,阴茎被从开口放出来,由着他的小妻子乱蹭。 他闻言低头,看向雁稚回的发顶:“是我弄你吗?” 他摸着雁稚回的头发,坐在床边。 “头抬起来,”蒋颂低声开口:“把舌头伸出来,小乖。” 女人从怀里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的一张漂亮的脸。 水液,尿液把她的内裤完全弄湿了,蒋颂的裤子也是。 他微微皱眉,抱着她靠在床头,审视雁稚回潮红的脸和失神的模样。 他低低道:“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在我身上发骚的吗?” 蒋颂拍了拍她的屁股,把她往上托了托,贴近上衣的位置,那里还是干燥的。 “我甚至都没硬……小乖,我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蒋颂用手揉她尚未躲进去的豆豆,感受身前这幅依然年轻紧致,充满活力的身体。 “没硬的鸡巴到底有什么好蹭的?”他问,手上没什么安抚心思地插她,越来越凶。 “不觉得恶心吗?”蒋颂慢慢问她,在她呜咽的声音里,用手指去狠狠碾她的敏感点: “蹭它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感觉像虫子一样…我是不是该庆幸它至少还是长的,被你强行骑到微微勃起,不会可怜到连被你蹭的价值都没有?” 蒋颂掐住她的脖子,用手带她高潮,说话平静,隐隐有未知来源的暗涌:“小乖……” 他皱着眉,想说什么,可身下阴茎慢慢有了反应,他意识到自己是因为方才妻子的失禁,让他有了排泄的欲望。 握着雁稚回的腰,蒋颂道:“要和我一起去卫生间吗?” 他眼里难得有恶劣的意味,慢条斯理问她:“如果你真的渴望看到我用阴茎射出来什么东西的话。” 雁稚回根本不怕他,她望着他,依然是完全的信赖。她抱紧蒋颂,轻言细语:“如果您想用我,我也是愿意的。” 也许是怕蒋颂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她靠在他肩上补充,呼吸呵在颈侧:“我的意思是,先生……您可以尿在我身体里面。” 蒋颂摩挲她腰肢的动作停住了。 于强制不应期被女人强按着骑,被高潮后尿了一身,现在他陪伴十几年的小妻子,要他尿在她身体里面。 蒋颂深呼吸。 他现在大概真的类似阳痿了,他想。 他的心里想操她,但他的身体并不那么配合他,除非他借助射尿这个方式。 雁稚回的心思细腻镇定一如往日,就像她想和他做爱,想为他生子,所以一定会准备好诱惑他踏入陷阱的万全之策一样。 从开口,雁稚回就知道,她想要的,他一定无法拒绝。 因为她的一句话,他真正起了干她的心思。 也因此更加厌恶自己。 —————————————— 先写这个play了,算了算时间,爹地还在强制不应期养胃中,适合开车(遁走) ……我居然真的写出了这种怪东西!! 另外打个补丁:雁平桨今晚专心夜探书房,没听到爸妈doi,绝对安全(点赞) 19克罗心牛仔裤(部分续上一章射尿play情节 蒋颂揉着雁稚回的脸:“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几乎在用气音跟她说话,呢喃般的:“这是在逼我,还是想要疼我?小乖,这会让我觉得,我在使用你。” 雁稚回不可能不知道“使用”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尤其她身下,他的阴茎已经有变硬的征兆,威胁开始生长,他不会再做一个全心全意侍候她的玩具。 他们夫妻生活与感情都太好太过和谐,以至于雁稚回这样地依赖他、爱他,就像他依赖她、爱她一样。甚至于在察觉他无所掩饰的负面情绪时,她会要他借着射尿来操她。 蒋颂把雁稚回压进被褥里,在汗水与她腿间淫水交混的气息里和她接吻,互相抚摸。 雁稚回双手握着男人的鸡巴,温温柔柔地殷勤撸动,感受它变硬充血的过程。 “爸爸好厉害……”她用腿蹭着他的东西,呜呜咽咽地抱紧他索要亲亲:“我好爱你…要……” 蒋颂低声骂她小骗子,把她的内裤扯掉再度扔到床下。 “尿了一屁股…怎么能喜欢成那样?”他压下勃起后些微的不适,贪图那种被妻子唤醒的快感,挤进她富于肉感的腿间。 “鸡巴没硬,也能弄爽你吗?”他咬牙问她。射意与尿意到来已久,他用了全力快速地操她,想在尿她一肚子之前,先用精液喂她。 雁稚回的腿被折起来,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几乎没有停过,快感之后是往往是更强烈的快感,她只愿意有承受的能力。 蒋颂对他能带给她的性满足一无所知。她本来就是对他整个人都有反应。 掐着她下巴的时候性感;用手不遗余力弄她的时候性感;肉棒半勃被她骑着蹭的时候,眉眼间的忍耐性感;边亲她,边低低骂她骚货的时候也好性感。 只要是他,她就完全足够被唤醒了,更不用说男人现在因为被她强行弄硬,周身弥漫着尚未被他察觉到的烦躁郁结气息,紧皱着眉,眼里带着压抑和不悦在操干她。 雁稚回使劲儿亲身上的男人,激得他顶撞得愈发用力。小穴持续收缩,抽搐,雁稚回幻觉下一秒他就要骑在她身上尿进来,言辞冷淡地斥责她淫荡的行径。 雁稚回无比好奇,这种强制射精,要他带着不应期的平淡强行应激般地兴奋起来,能够给予蒋颂的心理刺激,又有多少? 毕竟他现在干她这么凶,本来一个温馨的夜晚,因为她的引诱变得淫乱不堪。 蒋颂身上原本沾了鲜花的浅淡香气,现在已经被她高潮后甜腥的汁水掩盖掉了。从衣冠楚楚的男人变成在她身上索求的野兽,也不过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蒋颂掐紧女人的细腰,用力往上顶。 他能感觉到充血变硬的龟头被软肉吮吸的快感,还有强行刺激到勃起的痛感,但这些都在轻缓剥开雁稚回潮湿的发丝,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和潮红的脸颊后,变成难言的汹涌柔情。 “我怎么总是……被你,牵着鼻子走?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雁稚回?” 蒋颂低喘着问身上的女人,每次停顿,都用力撞开小穴深处那张贪吃的嘴。 他闷闷哼着,把精液射进去,身体绷紧又放松,与她保持同频。 雁稚回整个人陷在被褥里,身体因为暗色的床单被套而更显得洁白,小腹和锁骨处的齿痕明显,她轻声说,因为蒋颂也得了相思病,得了十几年,比他们孩子长大的时间还要久。 话音落下,又被男人拎起来,屁股挨了打,雁稚回哼哼唧唧地求饶。 蒋颂感觉到随着精液射出,从身体里升起的另一股难抑的欲望。 他站起身,在肉棒卡进小嘴,磨得她哭叫不止时,按紧怀里的小妻子,大步走进盥洗室,推开门,来到浴室,打开淋浴开关。 “小混账…”蒋颂在温热丰沛冲刷他们的水流里,低头咬住雁稚回的下唇,舔吮吞咽的同时,把她重重抵在了湿滑的墙面。 他紧紧贴上去,在挺弄的动作中绷紧了后背。 “嗯…哈……” 男人呻吟的声音在水流里模糊又清晰,雁稚回睁大眼,挂在男人腰上的腿此时被用力按住,往上挣也于事无济。 一道剧烈的水流从被充分干得软烂的嫩肉开始,冲刷过身体最私密的地方。雁稚回哭着蹬腿,害怕里有兴奋,泄得一塌糊涂。 “是你说想要的……小乖。” 蒋颂阖着眼吻她,把她的衣服扯开扔到一边。白嫩的皮肤经由水流,变得更加绵软。他得寸进尺,在用精液尿液灌了妻子一肚子的同时,用力把她的胸揉得胀痛难耐,让她呜咽着要他来亲。 雁稚回终于张口。 像是已经坏掉了,她抽噎着叫蒋颂的名字,连带那些高潮快感刺激下混账无比的,对男人的专属称呼。 淋浴间水汽蒸腾,腿间的白精与液体掉流出来,被冲往下水口。 淋在他们身上的水流,在雁稚回仰着脸开口说话的时候,顺着精致的五官流进嘴巴。 蒋颂看到雁稚回正在无意识地吞咽着,那些水被她咽进腹中。 他只觉得想弄她的心思又升了上来。 蒋颂垂下眼不再看,关掉淋浴,开始耐心为雁稚回收拾。 肿胀的穴看起来红红的让人心疼,男人认真剥开清洗,听到雁稚回呻吟的细弱声音时,抬眼才看她。 女人正一脸难耐地望着他。 蒋颂唤了她一声:“小乖,屁股痛不痛?” 雁稚回抿着唇把小逼往男人手上送,她没吭声,垂着湿漉浓密的眼睫,就这么望着他。 蒋颂本来是半跪在她身前,和她安静对望了一会儿,再度伸手把她按在了墙上。 他垂眼看着刚被自己清洗过的小穴,张口咬住,熟稔地撩拨,用舌尖去吮吸因为发情而再度产生的湿意。 对于下一次洗澡的时间,蒋颂心里再度有了打算。 床单又被换了一次。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凌晨三点,蒋颂看向雁稚回的眼神有些无奈。 “明天被清扫的人看到,一定会觉得我吃了药。” 雁稚回被被子裹着缩在小沙发里,闻言直向着他笑。 她想到父子一同回来的事情,问道:“今天怎么会想到去接平桨?” 蒋颂上前,坐到她身旁,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开始给她穿新的睡衣。 “我试图巧妙地改善一下父子关系,不过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借此机会见到了平桨喜欢的那个女同学。” “说到这个……高三学生最后一个月可以不穿校服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规定。他什么时候才能把他那几条宗教嬉皮士一样的牛仔裤扔掉?” 蒋颂拧起眉,帮妻子系扣子的动作轻柔,语气却有些严苛:“简直像个不良。” 蒋颂不知道雁平桨在学校曾经一度成为所谓带头大哥的事情——雁稚回知道,因为唯一一次雁平桨参与到打架这件事里,是为了给安知眉出头。 儿子当时说的话她还记得:“我怎么能算是带人打架,妈妈,在这次之前,我只是帮他们打架分出个结果,而已。” “这么大的小孩正是穿牛仔裤的时候,多好看,让他去吧。”她蹭了蹭蒋颂的脸,平稳过渡这个话题。 雁稚回知道蒋颂说的是雁平桨那几条chromehearts的牛仔裤,水洗灰色蓝色都有,相同点是上面绣着的皮质的黑色十字架图案。 克罗心的东西都有这样的特点,雁稚回觉得儿子穿得很好看,并不太干涉他在这种东西上花钱。 蒋颂仍有些微不满:“你从前十几岁的时候,也没穿成这样。” 雁稚回一顿,贴上来盯着蒋颂看,她轻声问: “那我那个时候穿什么样?您记得居然这么清楚……说不定我也穿过这种宽松的牛仔裤呢,和您去扬州吃早茶、去富春吃饭的时候?” 蒋颂最难招架这种时候的妻子,抿着唇不愿意回答,任她越黏越紧。 “下去吧,听话…”他镇定地抚摸她的长发。 雁稚回黏黏糊糊地抱着他亲:“下次我也穿给您看,好不好?蒋颂,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蒋颂撇开眼,低低咳了一声,耳根微热:“胡闹。” 生育与繁衍有时候像是金属的延展,一块金子到一块金缎,再到一片轻盈的金箔。 蒋颂没有说的是,他通过这个雨夜近距离观察儿子情窦初开的场面,体会回家后与妻子贴体纠缠后的餍足,头一次琢磨到了这种“延展”存在的感觉。 蒋颂和妻子在疲倦里相拥入眠,床单干燥崭新,与几个小时前没有分别。 此时的“金箔”雁平桨正蹲在储藏室柜子的旁边,津津有味阅读浏览父母年轻时的各种证件。 已经凌晨三点了,雁平桨边看边想,他应该立刻睡觉,否则再过不到两个小时,他又要为爱情起床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雁平桨再度翻过一页。 年轻的少年显然有用不完的精力,熬夜的黑眼圈并不明显,他的双目炯炯有神。 —————————————— 关于克罗心的,即将发生的另一件事。 在九月初大学开学之前,雁平桨送了安知眉一条克罗心项链。 雁平桨认真为安知眉戴好,拍了拍自己裤子上大腿面侧边的十字架logo,示意女孩子来看:“情侣款,是不是很巧妙?” 他没多说什么,但安知眉显然根据他轻拍大腿的动作生发出了很多层理解。 “你这个流氓……”她红着脸狼狈地移开视线。 雁平桨后知后觉她的意思,面上变化不大,身体却实打实地硬了。 刚开始他只是想送喜欢的女孩子一条项链而已; 现在他想看她坐在自己腿上哭。 雁平桨大概想象得到她的大腿蹭着十字架皮面有多色情,而如果她还带着项链,那么两种克罗心的鸢尾十字架图案印在一起的时候,她又会在为他做什么。 雁平桨觉得很有意思: 怎么每次他还没想那么多,安知眉已经开始思维发散骂他臭流氓了? “你怎么……”雁平桨斟酌了一下用词,笑着看她:“每次都比我想的多?” 他靠近了些,近得能闻到女孩子身上那股清甜的气味。 雁平桨低声道:“你也很好奇吧,…,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刻意略过了那个词,可以是接吻,也可以是更过分的,他想知道安知眉到底对他都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想象。 兢兢业业钓了这么多次,这是安知眉第一次咬钩。 女孩子看着他,强自镇定:“雁平桨,你死心吧,距离你能合法开房,还有至少一年半的时间。” 雁平桨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安知眉也想过这些事情,她一定想过和他做那些亲密的事情是什么样,就像他想象她吃下他的时候的神情一样。 雁平桨坦然地望着面前的女孩:“虽然可能有夸下海口的嫌疑,但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站起身俯身看着她:“我要再买这么几条裤子,放着被你用……” 安知眉愤怒地抽了他胳膊好几下。 20madebyYan 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向来需要一定的胆量,不幸中的万幸,雁平桨从母亲那里遗传到了充足的勇气。 二楼主卧在门被掩住后就没再打开过,雁平桨放下挂在左肩的书包,轻手轻脚踱步至父亲书房的门口,用母亲的钥匙打开—— 工作关系,妈妈把家里的和单位的钥匙一直挂在一起。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雁平桨直奔主题,快速闪进储藏室。 翻找的过程并不困难。虽然不怎么来这里,但这是雁平桨自己家,他很快凭本事翻出了那个小红本儿。 不知怎么,雁平桨有些庆幸。 父亲只有结婚证,没有离婚证,这至少证明他三十五岁和母亲登记的时候,还是头婚。 雁平桨打开,去看红戳公章下的时间—— 不出所料的,在他出生的八个月前左右。 雁平桨叹了一声,正想把证件放回去黯然离开,就在原处发现了更多证件。 一些无用的合同,家里的户口本,甚至还有父母亲的毕业证。 显而易见的,他父亲的较之母亲的,明显错开了辈分。 雁平桨对此很感兴趣,他重新蹲了下去,开始浏览那上面的内容,以及上面贴的照片。 雁平桨大概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在当年和爸爸在一起了。 蒋颂二十多岁的样子在雁平桨看来帅得“惨绝人寰”,至少他认为父亲的长相表现出的性魅力远比他要多。 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在结婚证上可以看到,五官线条更加清晰成熟,攻击性内收,无有示弱的温和,锋锐隐藏其中,雁平桨知道他妈妈最吃这套。 雁平桨现在很想看看那时的雁稚回是如何描述,或者说看待蒋颂的。 他想到什么,起身离开储藏室,回到自己的卧室。 十分钟后,雁平桨拿着电脑偷偷钻回了储藏室。路过主卧他特地听了一下,只有模糊的淋漓水声,好像是在洗澡。 雁平桨放心地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买号,登陆,然后下载caj阅读器和妈妈的毕业论文,划到最下面,找到后记,那里有作者简介与致谢。 雁平桨在雁稚回的博士毕业论文致谢里,看到了“蒋颂”两个字,紧跟着这两个字的,是“我的丈夫”这个四字短语。 致谢有四五百字,写得很简略,没有提雁平桨,但雁平桨觉得自己就隐藏在这几个字里,被母亲若有若无地织在了里面。 目睹结婚证的失落在此时逐渐退去,雁平桨揉了揉眼睛。 他继续看下去,并且从妈妈攻读学位的不同阶段时间里,知道了她的gapyear是哪一年,本科毕业是哪一年,硕士入学是哪一年,博士毕业是哪一年。青春的吉光片羽被转化成了字节,保存在知识产出的文档当中。 这几年对应的童年时光,在雁平桨记忆里都是温暖安宁的。 妈妈并未有过延毕,一路顺利读书。雁平桨虽然还没有读大学,但也完全能够知道,这段养大他的时间里,父母一定各自做出了辛苦的牺牲和让步。 或妥协的,或自愿的。 雁平桨决定原谅父母孕育他的草率,在凌晨三点钟的晚上。 合上电脑,雁平桨正准备还原现场离开,却在这时看到另外一迭文本。 他用手指拨弄了几下,看到一本比较旧的笔记本。这个本子与父亲现在书桌上常放的那一本非常相似,雁平桨甚至怀疑它们是同一款。 他收回手,盯着这迭文本看了一会儿,记住它的摆放位置和顺序,才慢慢把笔记本抽了出来。 动作非常稳,因为蒋颂的强迫症与针对儿子的洁癖,储藏室并无积压的灰尘,这使得雁平桨更加放心自己检索行为的安全性。 笔记本上是蒋颂早年的部分日记。说是“部分”,是因为时间跨度本身比较大,且雁平桨总觉得这是后来誊抄上去的。 饶是如此,他依然十分激动地换了条腿保持蹲姿,捏着笔记本脊侧,开始辨认上面的内容。 都很简短,有的话写得没头没脑,雁平桨只能根据时间进行猜测。 大约是他出生那一年的四年前。 “兄弟归京,娜娜升学。” 同年年末。 “没有发出去的信息,小孩不知道也不如何打紧。 祝顺利,以及降落愉快。” 第二年的五月,初夏。 “冰块;在呼吸里,我变成一张地毯。 madebyyan.” 隔了三四天之后。 “除了自欺欺人当作一次为着她的‘捐精’,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被当做是‘正面’的意义。” 雁平桨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认出“娜娜”指的是他的表姐蒋娜娜,“兄弟”应该是说二伯蒋颉。 “降落愉快”这一条雁平桨看明白了,结合这酸巴巴的语气,应该是父母恋爱前,父亲单相思时发生的事。 至于冰块,地毯,则完全不知所云。 雁平桨不擅长联想意象共情内涵,否则他也不会追了安知眉快一年,对方都不知道他在追她,只以为是“青春期朦胧的示好”。 是的,今天下午,安知眉是这么回应他的告白的。 “不好意思啊,”安知眉甚至试图继续安慰他:“现在我知道了,我没想到你不仅喜欢我,还想和我谈恋爱……毕竟据说我转来青藤后,你就再没进过年级前三了。” 安知眉表情诚恳,用两只手合在一起作揖的手势,不住跟他道歉。 雁平桨当时说:“朦胧的示好,会为你打架,只为了把别人用来欺负你的卫生巾拍到他脸上吗?” 安知眉显然更加不好意思,小声道:“我不是最后为了道谢,给你买了一包卫生巾吗?” 雁平桨已经被安知眉的迟钝打败了,他道:“是啊,我把它拿回去,我爸在知道它是给我的之后,给予的评价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提前送了我痔疮切割术后的康复产品。” 安知眉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他们下午的谈话到那里就是终点,班上开始有同学进来,雁平桨收敛了自己的动作,怕让安知眉为难,即便他的暗恋已经是班里大部分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晚上送安知眉进小区,女孩子小声跟他说对不起。雁平桨在雨声里没听清楚,于是俯身去听。 安知眉又说了一遍。 “这是对我告白的回应吗?还是对我的康复产品……?”雁平桨为自己的尊严留了一席之地。 安知眉仰着脸看着他:“对‘康复产品’说的。” “……那就好。”雁平桨心满意足地回到车上。 想到这里,雁平桨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感受到暗恋的甜蜜和酸楚。 他静了静,拉回自己的思维,经过反复的琢磨,大概猜到“yan”就是“雁”。 雁平桨开始思考这个“捐精”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时间,那一年母亲十七岁,父亲到底对母亲干了什么,让他要用这么个不常见的词来形容? 思考到这个方向,雁平桨一顿,想到自己上次与父亲争吵,惹怒他的导火线—— 正是在母亲十七岁的时候,他们第一次结合。 雁平桨悟了,而后很想笑。 他只觉得父亲嘴毒一如从前,且这刻薄终于不只是对着他。 直到雁平桨把日记偷摸放回去,他都没想过这个词到底暗示了父亲在当时,怎样一种崩溃的心情。 ———————————————— 蒋颂对和雁稚回第一次接吻的看法: 自己在她的吻里,成为一张标签为madebyyan的地毯,一张写着“雁稚回小姐请入内”的欢迎垫。 蒋颂对和雁稚回第一次doi的看法: 捐精。 21你真的需要前戏吗? 雁稚回趴在身上时的重量,对于蒋颂来说,像用手捧着一只小雀。 心跳的震颤如此明显,连带她稚嫩的腹部的绒羽,全部被他的指尖慢慢感知到。 雁稚回十七岁那个立夏的晚上,蒋颂本来是没有打算和她发生关系的。 这种事就算要发生,按照蒋颂的预设,也应该是在他家,在他经常思念雁稚回的床上。 起因,应该是雁稚回在他傍晚工作的时候,溜进了书房。 “以后我们来这儿,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雁稚回伏在他腿边问他。 “以后?”蒋颂分出注意力,垂首看她。 “这套房子买下有一段时间了,每次过来这边,我都住在这里。你还想来住的话,可以去录一下指纹。” 他摸了摸她的头。 但雁稚回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的来到这里,是和您一起,我们一起住在这儿。” 蒋颂侧过头,微微俯身看她,手上仍然拿着钢笔。 他想说点儿什么,比如强调他的年纪——虽然他们在这几天已经有简单的肢体碰触,他甚至在昨晚摸过了她心脏的位置,咬着少女胸脯最敏感的尖端,听她急促的呻吟和心跳,但他还是想让她谨慎一些。 才二十岁的女孩子,如果想要体验性爱,不一定非要和他一起。 但雁稚回却突然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仰着脸,乖巧地望着他。 “蒋颂……鬓角好像沾了东西喔?” 蒋颂一怔。 他从前也遇到过类似讨巧暧昧的搭讪方式,但通常不会是鬓角这种比较亲密的位置,而是头发,或者衬衣的前襟。 雁稚回抬起手,轻轻碰了他靠近耳廓的地方,蒋颂察觉得到一点儿异物感。 他笑着叹了口气:“原来是真的。” 雁稚回怔了怔,脸迅速变得通红。 女孩子声若蚊蚋:“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用这种话当借口去摸别人。” 蒋颂把她抱到腿上,垂首用额头抵着她的发鬓,浅浅的海盐玫瑰的香气。 “那就帮我拿下来,好吗?”他低声问。 雁稚回环住他的脖颈。 香气变得更加切近身体,温吞地侵入感官。 蒋颂身体微僵,缓慢摩挲着她动作间露出的腰部肌肤:“取沾到鬓角上的小东西,需要这样抱住我的脖子吗?” 雁稚回小声回答:“要的。” 她抬了抬身体,轻轻抚摸男人的耳廓,而后张口含住。 蒋颂低低呻吟了一声,他没有动。 “松开……听话。”他握紧雁稚回的腰。 雁稚回试探着舔舐,从耳廓到耳垂,湿津津的触感由外及里。 她轻轻用舌尖探进去舔了一下。 呼吸声明显,雁稚回轻轻呵气,知道它听在男人耳中,会像雷鸣那样清晰具体。 只是对方还没什么反应,她就已经颤声发出嘤咛,身体一下软倒在蒋颂怀里。 男人握着她的腰的力气很大,胸膛很硬,并不像妈妈的怀抱那样柔软。 雁稚回如此清晰意识到这是一具男人的身体,成熟健壮,就像前一晚他抱着她舔弄奶子时,带给她的感觉一样。 雁稚回仰起脸,还想去舔。 这次蒋颂没有由着她胡闹,他压下来,重重覆住女孩子的双唇。 少女身体的馨香很快让他失去理智。 而后是没有耐心地把钢笔扔在桌子上的声音,起身时椅子摩擦地毯的声音,卧室门把手被扭开的声音。 蒋颂跪在床边,用力地揉她的身体,把她舔得如同他方才的耳朵那样湿淋淋汗津津。 “想做吗?”他低声问:“如果你相信我。” 他喘得很厉害:“雁稚回,不想的话,就尽快告诉我。” 雁稚回没有回答,只是挣扎着抬起身子再度去含他的耳朵,而后被蒋颂忍无可忍压进被子里。 在真枪实干地感受到他阴茎的温度的时候,雁稚回才抱紧他呜咽出声: “我想的,蒋颂……我特别想。” - 蒋颂刚开始想做一次就结束。 而后他想第二次。 然后他还想再来一次。 “痛吗?” 蒋颂慢慢顶进入口,见雁稚回蹙着眉,当她难受,便忍着想撞开它的欲望,停下来摸了摸:“好像还有点儿肿。” 雁稚回凑上来舔他的下巴,撒娇一样的:“可是肿了的话,很容易湿……您一碰,我就会湿了,就像现在一样。” 蒋颂捏着她下巴迫使她身体往上抬,垂首压着她接吻。 喘息的间隙,他轻声道:“怎么还用‘您’?” 雁稚回却最喜欢这样和他调情,她再度勾着他脖子靠过去:“喜欢呀,喜欢这么叫您……喜欢您这么端着,然后操我。” “蒋颂,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求您……” 蒋颂发现自己无法拒绝,雁稚回每说一次“求您”,轻轻用胸口蹭他,他就无法按耐那种想要近距离触碰她的心情。 细腰,软肉,柔嫩肥软的阴阜,汁液带一种新鲜的蛤蚌似的气味,他止不住地想要占有,压制她的身体,环着她的肩头,把精液用力射进去。 性交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儿,再爽也爽不过完全赤裸下的肌肤纠缠。 平时裹着柔软内衣裤,被裙子裤子小而窄紧的上衣遮住的白嫩身体,在这种亲密的时刻热情地把他缠紧,上面湿下面也湿,在他想先唤醒她,要她先到一次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蹭着他的大腿把自己磨得湿软。 “先生,先生……”她还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叫他,一点儿不遮掩对他从头至尾的性幻想: “大腿好硬,扎得我疼…舔舔我好不好?” 她在呜咽声里被蒋颂按在身下,只是被扇着屁股,扇着两瓣颤巍巍的穴肉,就已经咬着被角,哆哆嗦嗦泄了他一身。 蒋颂无奈问她,声音带着笑意,似关切又似调情:“你真的需要前戏吗?” 这幅样子像是已经被他按着操了一轮了。 雁稚回含着眼泪看他,勾着他脖颈期期艾艾地开口:“您这种,检查一样的眼神……只要看一眼,就是全部的前戏了。” 她的小穴还在因为高潮敏感地翕动,蒋颂用指尖感受那种刺激过后的轻微肿感,看着身下女孩子的脸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迷离。 “所以,我可以一边检查,一边这样干你,是吗?” 雁稚回流着眼泪点头,她夹紧了腿,任由男人指奸她,用指节磨开紧闭的肉缝。 “我好喜欢……真的。” 喜欢被你玩弄自己十七岁的身体,如果把十八岁当作一个分水岭,那么我的愿望是被你当作小女孩小姑娘一样充满怜爱地作弄,那之后你可以把主动权交给我,因为我也已经成为一个成年人…… 可在这之前,我就想做你身上一块黏糊糊的软糖,被你用舌尖搅得乱作一团;想为你摇我的小尾巴,被你掐着下巴检查发情状态里我的表情有多么依赖你,我是一个只想整天挂在你身上的笨蛋,所有能够产生性快感的地方都可以被你操作,如果你想的话。 雁稚回怀着这样的心思,勾着他和自己做了一次又一次。 射精后彼此拥抱亲吻的过程里,蒋颂低声问她:“我们刚接触那段时间,每次你从蒋娜娜家离开,和我擦肩而过,点头问好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雁稚回含住他的喉结,不停地舔舐:“我在想您穿西服真好看,叫娜娜的声音真好听,我希望有一天您也能像长辈一样,一边那么叫我,一边像刚才那样……” 像刚才那样,按着她的后腰用力冲刺,撞得她直抖,水全淋在腰下的床单上。 她被他喂得很饱,那根肉棒比她想得还要好吃。 “那你呢?蒋颂,你在想什么?” 蒋颂摸摸她的脸,又捏了捏:“我在想,怎么每次见面你扎头发的发绳都不一样——” “你总是低着头,只让我看到你的头发,还有一点儿下巴。” 蒋颂垂下眼,起身覆过来亲吻爱人的嘴唇。 直到蒋颂用后入的姿势按着雁稚回的背,骑着她射精,把她的眼泪和汗液都舔干净,雁稚回才扭过头期盼地望着他开口:“蒋颂,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也想要这样。” “要你从后面……好不好?” 蒋颂射精后没有着急拔出来,在慢慢顶她穴里会颤抖的那处软肉。 闻言,男人动作一顿。 “……十八岁生日?” 雁稚回眼里的心虚一闪即逝,随即变得理直气壮。 “嗯!在下月末,我要和您在那天一直……” 蒋颂突然变大的,握着她肩头的力气阻止了她说下去。 男人起身,跪在她身后干净利落地抽出,拿来毯子裹住她,而后把她按在了床头。 “你还没有成年?”蒋颂眉头紧紧皱着。 他已经软了,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有任何做爱的心思。 “我们相处这一年半快两年的时间,你一直都是未成年?”蒋颂问她。 雁稚回乖巧点头,湿润的眼睛像认主的小狗一样瞅着他。 蒋颂于空气中闻到精液的味道,是从暂时被丢到床下的,纸巾裹着的,没绑紧的安全套溢出来的。 他戴着它的时候,正像性交的狗一样压着她呻吟叫唤,把可怜稚嫩的小逼干得红肿不堪。 他还贴着她说她这么不禁弄。 做错事,隐瞒事实和他上床的人是她,是面前这个漂亮如同鲜花一样的小姑娘。 但他反而因此感到有罪。 蒋颂头一次如此束手无策。 - 第一夜在这样混乱的情绪里结束,雁稚回被他冷着脸洗得干干净净,当夜死缠烂打也没能和他再躺到一张床上。 后来的事情像之前提到的那样发展,因为已成定局,所以不管从哪个地方拎起来重说,都有那么一种“电视重播”的意味。 雁稚回一直都很听话,娇生惯养地长大,做过的第一件大胆的事情,就是在有课(但不多)的情况下,一个人飞到蒋颂出差谈事情的城市找他。 在这之后,一件一件,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出格,直到彻底在蒋颂这里栖定。 蒋颂逐渐察觉到,雁稚回有一点儿类似daddyissue的问题,她家里家教比较严,父亲又是严父的典型,也许是潜移默化中完成了这种性癖的建设。 蒋颂试过纠正,但她想方设法在成年前被他破处,已经完全阻断了这一可能性。 所以后来他就由着她了。 在尝试纠正的过程里,蒋颂不免思考过自己的性癖是什么。 以性兴奋的程度而言,大概是她用敬语求他的时候; 只穿上衣跪坐在床上夹紧了腿望着他的时候; 热情地凑上来缠紧他,却因为没有脱哪怕一件衣服,被湿透后卡在肉缝里的内裤磨得直蹬腿,哭着要他来操的时候。 讨好她玩弄她的方法太多了,他有时候不能完全清晰记得自己使用技巧的过程,但小姑娘在面前咿咿呀呀叫着,扭着身子被干得直流水,小腹湿了一片的娇娇样子,他全部都记在脑海里面。 蒋颂想或许他们就是天生一对,不然他也不会那样喜欢附在她耳边夸她是好孩子,乖女孩儿,夸她漂亮,聪明,懂事又黏人。 他们本来就应该结婚。是他出现得太早,或者说,太迟了。 22前列腺检查 高考的这两天发生了几件事。 在雁平桨殷勤地在考点门口等待参加考试的安知眉时,蒋颂的弟弟,雁平桨的二伯蒋颉,因为胃部穿孔引起的并发症住进了医院。 蒋颂在公司接到侄女蒋娜娜的电话,临时让特助调整了日程,去了趟医院,回来时神情颇为凝重。 蒋颉在省部巡视组任职,早年平调过一次。 蒋颂太了解这个弟弟,当年在部队酒量就好,转政回来后应酬也没停过,蒋娜娜前两年操心给他换的假牙,就是前不久一次与战友喝酒,喝醉后摔丢的。 有胃病正常,产生并发症在所难免,住院也是情理之中,但蒋颂最近正在适应不应期的强制寡欲带来的变化,又在为雁平桨成年后的股份问题操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蒋颉。 今天一见弟弟,虽然对方状态不错,但蒋颂由此突然意识到,人到中年末尾,衰老其实就一直跟在身后,只要一次不严重的疾病就能原型毕露。 增多的白发,皱纹都是其次,蒋颂不太能接受的,是健身成果直接归零的身体。 小腹无法避免的赘肉,松弛甚至几乎失去痕迹的腹肌,很容易疲倦的身体状态,这些都会让人看起来老得很快。 他的弟弟在以身试法,向他展示衰老具象化的样子。 蒋颂在睡前跟雁稚回说起这件事。 他道:“不是很严重,估计下周就能出院。” “娜娜她爸爸今年多大了?”雁稚回问。 蒋颂看着她:“比我小两岁,蒋颉当年直接读了军校,他从小和人打架就没输过,刺头一个。” 雁稚回点点头,支起上身,奖励般地亲了亲他:“我感觉得到,你很紧张…是怎么了吗?” “我感到……幸运。”蒋颂沉吟片刻,回答她。 他侧躺在床上,看雁稚回起身拿出床头柜里的维生素片,和水吃掉。 女人背影窈窕,长发垂在腰间,动作间被子滑下去一些,露出一点儿细白的小腿。 蒋颂缓声开口:“或许,正是因为要陪伴你……要陪伴你很久,始终惦记着,所以我才能健康到现在。” 他揽住妻子的腰,贴紧,用鼻梁蹭她腰窝的位置。 蒋颂低声道:“我在想,虽然家庭医生会定期告知体检情况,但我是不是也要时常主动去医院看看?今天和蒋颉聊了一会儿,他做了一系列身体检查,查出不少问题。” “诊断肺部情况,一些中年疾病,还有蒋颉最讨厌,也是我最讨厌的,前列腺检查。” 蒋颂的声音不自觉凉下来:“在十年以前,我从来不会想到我老了还要进行这种检查。” 雁稚回不大懂这个,躺回被子里,仰着脸问他:“这要怎么查,这样吗?” 她探手下去,轻轻握了下他。半勃的状态,雁稚回下意识套弄了一下。 蒋颂咳了一声。 他沉默片刻,起身压住雁稚回,手伸下去,自膝弯捞起来按住,另一只手则探到裙下,熟稔却平淡地拉开内裤的边缘,长指像抚摸一样地沿着弧度划入股沟,来到臀缝。 指尖探进干净的褶皱,蒋颂看着雁稚回抓紧他的胳膊,难耐地轻叫了一声。 “知道了吗?”蒋颂又探进去一点儿:“还问吗?” 雁稚回现在共情了这种感受。 蒋颂的抗拒更多针对于“自己竟然也许需要检查前列腺功能”这件事,而她的抗拒,则来自于蒋颂不带情色意图却偏偏充满情色意味的触碰。 可恨的不应期。 雁稚回咬唇望着他,示弱的眼神让身上的男人很快抽出手,俯身吻过来。 雁稚回热情回应,水渍声慢慢清晰起来,舌尖勾缠,她不自觉睁开眼,看到蒋颂阖着眼,眉头微皱,可能是因为勃起而感到了不舒服。 他绝对不应期那阵劲儿还没过,硬了会疼。 于是雁稚回气喘吁吁退开,推开男人一些,转而埋进他怀里。 “我们要回忆一下吗?”她问:“蒋颂,你觉得你欲望最强的阶段,大概是哪个岁数区间?” 蒋颂像是在沉思,半晌,他道:“从见到你,认识你,到不应期之前。” 话音刚落,雁稚回就拍了下他:“这能算是阶段吗?小半辈子都被你说过去了。” 男人笑声低沉,手轻轻摩挲她的腕骨,调节呼吸的节奏:“可我说的是真的,你想想呢?” 他想到什么,慢慢引导妻子:“平桨终于要去读大学了,我们要不要考虑养一条狗?或者一只长毛猫也可以。” “我想在下午,在把宠物放进卧室的时候,脱掉衣服干你。” “据说猫如果看到,是知道人类在性交的。我大概可以忍受到这种被观看的程度,让猫狗看到你流水哭泣的样子……好不好?” 蒋颂与她十指相扣,语气温和,只是说出来的东西听得雁稚回面红耳赤: “不养比格,要温顺一些的。狗可能会凑过来舔你的腿,不过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有被舔的需求,我在就可以了。” “它可以作为……我们生活的见证者,你说呢?我迫不及待想跟你多记录一些现在的生活,越多越好。” 雁稚回咬了他一口。她仔细观察男人鬓角处的白,而后轻轻插入他发间,观察黑发里掺杂的星点白色的头发丝。 看在蒋颂眼里,就像黑毛衣上沾到的亮色纱线那样碍眼。 “要把它们染回来吗?爸爸?”雁稚回亲了亲他的眼睛:“从这里开始改头换面。” 蒋颂垂眸望着她捋到身后的头发,长而柔顺的黑。雁稚回的头发发质不是那种油亮的类型,他们看起来有些干燥,像微湿的地面上铺了层厚厚的细沙,或许正是因此,她的发量很多,因为蓬松而使人觉得心情放松。 蒋颂低声道:“如果我染,那么你要同意我养猫。” “或者狗。”他补充道。 39他在结婚十七年后再次试图追求火 雁平桨已经对父母的亲近司空见惯,他看安知眉游鱼一样倏然避开的视线,颇觉心痒。 “你害羞?”他用唇语问她。 安知眉想点头,就见雁老师已经走过来笑着和她说话,立刻把雁平桨忘到了脑后。 学院里没有人不喜欢雁老师,漂亮,温柔,留的作业很少,考核简单。因为容貌过于出众,安知眉有好几次都看到院外来蹭课的学生。 每有男生忸怩着到讲台去试图加雁老师的微信,安知眉都会神经大条地问雁平桨:“你不做点什么吗?他们看起来都很想当你爸……” 雁平桨笑得上不来气,他道:“这话要是被我爸听到,他就得吃降压药了,他那个岁数,受不了这种打击。” 蒋颂确实受不了这种打击,他发现国庆前的这一个多周时间,雁稚回每天中午都会与宋承英出入于学校附近的餐厅—— 是的,刚开始是咖啡馆,而后是餐厅,一家又一家。 他们好像完全不避讳不紧张,光明正大,坦然自若,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总有那么多要说的话。 雁稚回或许迟钝,但那个男人的表情,行为,动作,蒋颂看得真切,和曾经的他一模一样,就是面对心上人的状态。 他的妻子和别的年轻男人偷情——蒋颂很不想使用这个词,但它好像是真的——偷得义正辞严。 蒋颂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但他心里尤其清楚该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女,食过之后就是色。 他不能不想到这层,因为雁稚回最近很少与他亲近,接触止于拥抱和接吻。 她回家后总表现得很累,蒋颂多是在她埋进怀里后,抱着她看手上的书或文件,或是别的什么。 等再低头,人已经睡了。 蒋颂有那么一点感到微妙,毕竟不久前雁稚回还缠着晚上睡前要给他口交,要吃一会儿,被他把屁股摸个遍才能心满意足地睡觉。 他有一点而类似于被怠慢,或者说,不被重视的感觉。 而根源,或许就是宋承英。 这天晚上,蒋颂一反常态,在雁稚回洗过澡躺回床上,抱着他的腰准备睡觉时,微微起身征求妻子的想法。 “小乖,我想……”蒋颂话没有说完,已经压到雁稚回身上,轻柔把她的头发拨出来放到脑后,而后去吻她颈后耳后有碎发的地方。 角度刁钻,雁稚回扶着他的肩膀,侧过头想躲,但对方看起来一点儿不急,依然缓慢地啄吻,直到雁稚回难耐地把他抱紧—— “轻一点……上次是不是有一段时间了,我怕疼…”她被亲得唔唔直叫。 他们最近确实很少做。 蒋颂之前以为不应期是一个坎,迈过去后,未来还是与从前一样,还是那种打桩机般的,让人心率加快血液流动加快的高强度性爱。 但知道现在,他才发现不应期是一张滤纸。他被过滤,而后性欲被大脑与人体调节,维持在一个适合他年纪的温和状态。 那种状态大概类似于吃过壮阳药之后,如果想,反应会很强烈;如果不想,那么同勃起障碍,或者说阳痿,区别似乎也不太大。 生命树上滋味绝佳,常常开花,不被自我理智所控制的疯狂欲望结成的果子终于过了繁殖的季节,成为一种过去式了,它们安息而变得罕见,是年轻时候尚未遇见爱人的蒋颂最向往的状态。 如果他没有遇到诱他尽力而为的爱的话。 “嗯,别担心,叫大声些……好孩子,我很喜欢听…” 蒋颂低声应妻子的话,俯身往下埋进她怀里,来到腿间。吻简短频繁,雁稚回有些痒。 抚摸男人鬓角的动作不自觉就变成了抓弄他的头发——她无意识地扯紧,在蒋颂的手指陷进凹陷,隔着内裤轻柔分开她,让那些动情的证据通过濡湿的布料视于男人眼前的时候。 每个月都在这几天,本来已经差不多快要来月经,情潮翻涌之下,雁稚回感到暖流正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股。 她有些慌张地夹紧腿,抓紧蒋颂的小臂,小声道:“不行……” 蒋颂一顿,抽出手,起身看她,声音温和:“为什么?” 雁稚回没好意思说自己被他亲得把月经都搞出来了,好像只有小姑娘会这样。 在校园教书近一月,因为行政上的一些事情,她频繁和大二的学生打交道,也在这个过程里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和少女这个词有了距离。 于是雁稚回支吾了两声,只摇头:“总之最近不行…” 男人指尖有一点儿晶亮的水渍,雁稚回起身偷摸瞄了一眼,没看到血色,心下安定下来。 她凑上去亲了亲他,道:“没事儿,下周就可以了,对不起呀……我用手帮您,好不好?” 蒋颂垂眸,抽出纸巾擦手,摸了摸雁稚回的后脑,道:“不用,我不是特别想,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等你方便了再说。” 他心下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时候留的,前天,昨天?留什么印子了,要到下周?那种很难消的印子,咬在她腿上小腹上的时候,她不会喊疼吗? 如果是平时,蒋颂不会这么迟钝于她的暗示,但最近他心里全是那些成双的模糊身影,以至于忽略了别的“不方便”的可能。 同龄人到这个阶段,女性大多开始绝经,蒋颂更不可能主动记起这件事。 他反复擦自己的手,擦得仔细,像是在擦别的什么一样。 雁稚回没注意蒋颂无意识间的重复动作,只当他听懂了,也没再继续哄,起身匆匆去了卫生间。 蒋颂把湿巾丢进垃圾桶,探手摸了摸雁稚回刚才躺着的地方。 温热的,就像她的存在一样。 他在结婚十七年之后再次试图追求火。 因为想赤手空拳抓住它,所以慢慢化为灰烬。 40Rumpelstiltskin 四十五岁之后,蒋颂就很少做梦了。 这天晚上他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雁稚回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正处在他梦魇一般抗拒面对,却忍不住阴暗地惦念的雁稚回的少女时期。 蒋颂在日记里专门记过一次雁稚回的航班。 那一次是他拿到了假消息,以为雁稚回要去见她的青梅竹马。 对方大她几岁,计划在京都结婚。蒋颂以为雁稚回要在那个青梅竹马结婚之前,把那些少女心事抓紧说给对方听。 就像雁稚回以为他性经历丰富一样,他也以为少女多情,容易见异思迁,在十几岁的年纪喜欢好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事。 知道这件事后,他想跟过去,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想发消息问她,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最后蒋颂含着自己那颗变成酸萝卜干的心,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欲盖弥彰的掩饰和客套的祝福。 “没有发出去的信息,小孩不知道也不如何打紧。” “祝顺利,以及降落愉快。” 他的观念一向如此,想的事情,一定要落笔,记在实在存在的东西上才安心。 他就这么郑重地留下了自己暗恋的心情。 而在梦里,蒋颂看到雁稚回真的去跟新郎表白了。 她像那个殷殷切切对蒋颂说自己得相思病的夏夜一样,用一种男人无法拒绝的表情说自己的心思。 梦中记忆分崩离析,时间成为碎片,不过晃眼,蒋颂看到雁稚回被他抵在墙上亲吻,两条细腿因为动作几乎露到腿根,赤裸地环在腰上,而后无力地落下,像小鹿一样秀美,把他所有肮脏的念头都勾出来。 说来奇怪,第一人称经历的事情在梦里却总以第三人称的角度展示出来。蒋颂看自己那一幅“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的样子,羞愧之余,惊讶发现他的脸变成了宋承英的。 年纪相仿的两个人纠缠,看起来就没了那种诱奸的意味,而变成了所谓的青春男女互相探索身体。 青涩的,甜蜜的。 知道是假的,蒋颂只冷眼旁观,心道明明都是一种性别对另一种性别的掠夺,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一种交易似的,癞蛤蟆吃天鹅肉似的不堪行径? 那个在雁稚回身上的男人足够年轻,所以就可以吗? 人无条件地崇拜年轻,崇拜强大的性和繁殖力,所以从来不想自己也会有朝一日变成崇拜的代价。 中年人向来被认为不配拥有性爱,因为委顿的精力,射精后尴尬的不应期,羞于谈爱的眼神。 可蒋颂偏偏想要。 不但如此,他还需要雁稚回从一而终地待在他身边。 从一开始就是她来招惹他,想尽办法碰他接触他,引诱他做爱犯错,因此她也必须接受现在的他。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走入精神困境的死胡同,所想的只有不断砸掉尽头的墙面,而不会去试图掉头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蒋颂在这天晚上被妻子拒绝之后,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 他起身来到书房。 那里也放着一面镜子。蒋颂摁开夜灯,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脸上尚且没有那么多皱纹,也没有让人望之恐惧生厌的斑点,年轻时候眉眼间的冷峻因为年纪大了,开始柔化,有一些温和的意味。 蒋颂垂首系好自己的睡衣纽扣,过程里看到他的身体毛发颜色较之从前,有变浅的趋势。 他甚至还阳痿。 蒋颂面无表情在心里强调——我不是阳痿。 我只是有一定的阶段处在那个不应期里,使得原本性欲减少的自己更加没有兴致而已。 但蒋颂不能忽视,不能否认,在妻子想要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勃起的状态,这就已经证明他的力不从心。 蒋颂有点……抓狂,他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像格林童话里那个因为被猜到名字,气急败坏地把自己撕成两半的小矮人rumpelstiltskin一样,蒋颂看着镜中自己被雁稚回每月提醒去染的黑发,心头左右拉扯,挣扎不断。 正如这个模糊的复合词一样,他面对妻子几乎板上钉钉的出轨,就是一个踩着高跷走路,不停发出心虚的沙沙声的侏儒。 刚才那样触手可及的距离,蒋颂却不敢主动查看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至少他现在没有看到证据,他想。 他可以原谅她,或者说,可以在视而不见的容忍里,于雁稚回这里依然占一个位置。 蒋颂深呼吸,把镜子扣放在桌面,起身回到卧室。 41他的女孩被他教得很好 人有时候经常被一些幻觉反复欺骗。 雁稚回等了又等,终于坐在马桶上确定自己没有来月经的事实,刚才那种感觉只是排卵期做爱常有的错觉而已。 想到方才拒绝蒋颂时,对方的迟疑与垂下的眼睫,雁稚回颇觉心软。 或许,她应该再多哄哄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主动求欢被拒,确实是一件有些伤自尊的事。 雁稚回心虚地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看到蒋颂正靠在床头。 床头柜的一层抽屉敞开着,男人捏着她定期服用的维生素片在细细端详。长腿就随意搁在床沿,露出睡裤裤脚下一截线条清晰的骨感脚腕。 看着男人清俊的侧脸,雁稚回心里隐约开始发馋。她上前跪坐在蒋颂腿旁,扶着他的大腿,倾身仰头去亲他的下唇。 碰了一下,是干燥而柔软的。 ……于是再碰一下,蹭蹭,张口含住,用舌尖讨好地吮舔。 蒋颂见状微顿,耐心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问道:“不是说不方便?” 雁稚回顾不上跟他慢慢解释,急着想要被他摸,于是含糊敷衍了一句“关灯就好了”,手摸索着往上,顺着睡衣衣摆探进去摸蒋颂的腹肌,另一只手则沿着大腿往下放在男人腿间,轻轻按着那一大包东西慢慢地揉。 阴茎变硬,撑起布料,半勃。蒋颂迁就且沉默地看着身上的女人,看她的头发盖住半边肩头如同上好的墨色缎面,半晌才探手摁下一旁床头灯的开关,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衣服在被子里伴随呜咽的闷闷声音被剥掉,由一只大手拎着丢到一旁。雁稚回仰着脸看蒋颂挣扎紧绷的神情,手被男人牵引着放在他腹下,卖力地撸动。 好硬,而顶端正在流水,有一滴掉在她肚脐上,冰冰凉。 “爸爸……我想吃它,可以吗?” 雁稚回咽咽口水,目露祈求:“它好烫,而且,而且这个姿势我有点儿握不住,让我吃它,求您……” 蒋颂低声说“不准”,依然撑在她身上,逼着她给自己手淫。 性器在妻子手里坚硬无比,敏感的地方被手指拨弄磨蹭,柔软的手心紧贴棒身的青筋,指甲剐蹭龟头马眼。 蒋颂断续发出呻吟,偶尔微仰起头,失神沦陷。 雁稚回仰着脸去舔男人的下巴,腿夹紧他的腰,肉棒被双手艰难撸动,黑暗里对准的地方就是湿淋淋的肉缝。 这已经是非常直白的勾引,她抬头,却看到蒋颂眼中出现质询的神色。 她有些不解。 蒋颂以往在床上从来不会这样,他又不早泄,有什么可觉得疑惑的。 “怎么了,先生?”雁稚回轻轻撸着肉棒问他:“是要问我什么吗?” 蒋颂看着身下的小妻子。 他确实疑惑。 她还需要他吗,需要他这具已经在衰老的身体? 那个男人不能满足她吗,以至于她如此挂念他对她尽心尽力的讨好,愿意现在帮他撸动阴茎,即使屁股已经完全湿透? 蒋颂沉默起身,着雁稚回红着脸坐上来,然后撑着他的胸口骑他,过程里充满依赖地含他的乳首啃咬舔舐,哆嗦着叫“好喜欢骑爸爸”。 小妻子就喜欢看他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吃肉棒的过程里还拿过放在床头的眼镜,用发颤的手指打开慢慢为他戴上。 无力反抗的快感从下腹升起,要他主动渴求对方。它们时刻提醒蒋颂,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立贞洁牌坊的婊子。 “做爱的时候给我戴眼镜,是想要我看得更清楚么?”他开口。 雁稚回兴奋得要命,直点头,舔他的脸和喉结热情如同一只小狗。 “想要爸爸看清楚我…看清小逼是怎么吃您的,好不好?呜呜…嗯……好大…” 蒋颂垂眼去咬她的脸,而后是唇瓣,舌尖。他故意轻轻地咬,要她呜呜地叫,被痛得眼泪汪汪。 女人腰肢起伏,发出咪呜咪呜的娇媚呻吟,绞着他,呜呜嗯嗯地咬着手指喊爸爸,直到他控制不住,在粗重的呼吸里射出精液,喂饱她,喂得她一脸餍足。 一直以来蒋颂都有点儿洁癖,否则也不可能直到三十多岁遇到雁稚回时还是处男。 雁平桨婴儿时期围着口水巾吃自己鼻涕的样子蒋颂记忆犹新,因此他对儿子也有点洁癖上的排斥。 唯独对雁稚回没有。 按照自我设定的标准,他是应该有的,因为身前的爱妻已经不知是否被别人细心地舔舐过。 蒋颂为自己这种尖酸刻薄的猜疑感到反胃。 可他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是她的,整整十七年,因此无法忍受她把恩惠施给别的男人哪怕一星半点 “你是不是真的……”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是吗? 被碰过彻底揉捏过的身体不会是这样久旷下禁不起撩拨的状态,他的女孩方才在他身体下面夹着腿发骚成那样,手捧着肉棒,眼神黏糊得几乎把渴望凝成实质。 很久没被干才会这样,全身上下都软绵绵地在无声勾引他,那张用来说话的嘴却一点儿呻吟也不吐露,羞涩地等待他主动占有她。 蒋颂觉得自己尚且没有质问她的资格。 从他第一次看到他们二人到现在已经近半月,就算别人引诱了她,他们也大概率只是稍有往来,还没有发生关系。 退一万步讲,或许有过更亲密的,宋承英也没有能满足她。 黑暗里只能感受得到她身体的柔软细腻,看得到身体纤细却成熟的线条,看不到那些或许存在的印子。 蒋颂把人翻了个身按在床上趴好,沉默且狠厉地操她。小穴里面窄而烫,蒋颂爽得头皮发麻,在射意再度到来的时候,大手按紧已经被撞得殷红的阴阜,用抓握的姿态扣紧她的腿心,拇指用力揉着嫩穴上丰腴的软肉,挺腰把精液全部灌进去。 他已经习惯了内射,从嫩逼窄缝里流出白精大概是所有人难以抵抗的性癖,蒋颂尤其爱看,还爱在事后洗澡过后,再度舔得雁稚回哭着求饶。 找出玩具,蒋颂调了时间和频率,慢慢推进穴口。 他起身跪在雁稚回身上,把再度勃起的鸡巴放在她嘴边。 “舔我。”他低声道,慢慢掐住了雁稚回的脖子。 “唔,唔唔……”雁稚回顺从张口,听话地舔舐。 被男人操过,入体小玩具的尺寸让人舒服,却不尽兴。 她努力把肉棒舔得晶晶亮,夹紧了腿求蒋颂:“您玩我好不好?想要被舔豆豆……” 蒋颂操她基本每次都会有阴道高潮,他好像格外了解她的身体,握着她的腰,总用一种精准的角度捣得她叫也叫不出来。 阴道高潮没有阴蒂高潮爽是真的,尤其近几年和蒋颂有目的地试过几次,雁稚回明显感觉前者的贤者时间要更长,那种让人失神的巨大快感到来之后,即便小穴咬得格外紧,她也没有太多器官冲撞带来的快感,整个人像沉在水里,半天才能浮上来呼吸空气。 阴蒂高潮就不一样了,最多的一次是被蒋颂用小玩具控制着连续高潮了五六次,水把床单浸湿了一大片,膝盖以上都是湿的。雁稚回那天到最后只记着叫他爸爸,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快要被玩成一个性玩具。 因此她无比期待这一次。 蒋颂没有答应,强迫她给他口交,摸着她的脸,慢慢问她: “还记得你之前尿成什么样吗?……好孩子才能被奖励,你呢,你是好孩子吗?” 雁稚回急切地点头,夹紧了玩具哼哼唧唧地蹭他的手。 蒋颂笑了一声,抽出手,继续干她的嘴,直到快射了才退出来埋进穴里。 整场性爱蒋颂都没说什么话,像是性欲不强,只为满足妻子。 沐浴后身体覆上的沐浴露香气逐渐被汗水和体液的味道掩盖,蒋颂起身把人抱进怀里,握着她的腰往下按的同时,神色如常,不着痕迹去嗅她肩颈的气味。 他的嗅觉一向灵敏,而人也并未被嫉妒完全冲昏头脑。如果有亲密接触,这里一定会留下那个混账的气息。 忍得住吗?这么美好的人在自己面前,耳后的头发垂下慢慢蹭着锁骨,双眼含水,讲话温柔。 蒋颂想着那个急迫的,想要在对方跟前表现的,触碰他的妻子肩头的动作,眼神越来越凉。 他低下头。 ——没有。 蒋颂摸了摸雁稚回的头发,今夜第一次说她好乖。 他的女孩被他教得很好……好到她知道自己不该把别人的气味带回家里来。 42报应 国庆的前一天。 雁平桨其实很不情愿父亲来接自己,但安知眉已经和同级的朋友约好了出去玩,他则要在国庆当天去看望爷爷,于是只能在此刻,于副驾驶座位忍受一旁父亲那无处不在的强大气场与控制欲,看他望着学校对面那家咖啡馆,神色若有所思。 这家咖啡馆里做的甜品很好吃,雁平桨开学第一周就办了年卡。他看父亲望得出神,遂开口问道:“爸,今天怎么不是明秘书来接我?还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蒋颂好像并不想搭理他。 “混账。” 雁平桨看到父亲突然张口,语气平静,而后是一句陈述语气的询问: “牛通过穿环来变得温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这么管用,为什么不普及到所有适龄未婚男性物种呢?” 他冷冷道:“比如银质的cockring……” 雁平桨随口插嘴:“那是什么?” “鸡巴环,”蒋颂头一次和儿子说话时用词这样粗俗,他看向对方,漠然道:“长辈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 雁平桨傻在原地,怀疑自己的听力和耳朵。他的大脑有一瞬放空,不敢置信鸡巴这个词居然是从父亲嘴里吐出来的。 雁平桨问道:“爸,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蒋颂:“我什么也没说。” 他看向窗外,而后收回视线,发动汽车,漫不经心道:“回家吧,妈妈在等。” - 比起宋承英和雁稚回约会,蒋颂更厌恶见到的,是宋承英居然还在同时和别的女人约会。 同样的咖啡馆,靠窗边的位置,蒋颂本来是想见见这位宋先生,只是没想到对方约了人,还是位年轻女士。 ……什么混账东西,试图勾引别人出轨,还试图见异思迁。 蒋颂觉得雁稚回的眼光出了问题。现在的大学老师怎能素质低劣到如此地步。 接雁平桨不过是顺便。 甜蜜的大学恋爱让他这个儿子像一头首次经历春天发情期的小牛犊。婚姻出现危机,蒋颂心情低落已近半月,并没有心情听儿子思春。 “儿子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是怎么了?” 用过晚餐,雁稚回到卧室阳台收自己的内衣,看到蒋颂正对着镜子摘衬衫领口的领针。 他一贯喜好低调的款式,雁稚回注意到袖扣,是她上次节日送他的。 她上前抱住男人,温柔问他。 蒋颂解领带的动作一顿,他通过镜面看到雁稚回伸到他小腹处的手,婚戒戴在无名指上,忠贞的誓言历历在目。 “没事。” 蒋颂转身,摸了摸雁稚回的脸:“就是在想,研究所的工作不好么?为什么会想要去当老师?那么多的小孩子,费心思出真实及格率不到60%的试卷,你最不喜欢的人际往来……” 以及,那么多的图谋不轨的男人。 蒋颂很少试图干涉她的决定,雁稚回有些奇怪。 “很好呀,现在要更轻松一些,而且同事都蛮好相处的。” 确实好相处,好相处到一起用餐,一天又一天。 蒋颂温声道:“好相处吗……这是否就是,你拒绝和我用午餐,而与别人同出同进的理由?” 雁稚回一怔:“您看到了?” 蒋颂已经后悔刚才说的话,但既已出口,便再按耐不住那些翻涌的情绪。他忍不住了。 “你是指哪一次呢,我看到的,还是我没看到的?吃饭时候的,还是吃饭之后的?” 他俯身握住雁稚回戴着婚戒的手,捏紧,任面前的人蹙眉说痛也不松开。 “我今天看到他和别的女士约会。小乖,和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 雁稚回显然很惊讶蒋颂讲话的内容,她本来不太懂他的意思,但结合男人的行为举止,近日来的失态,也就大概明白过来。 没有人会不因为爱人的猜疑生气,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 雁稚回望向他,抿紧了唇,半晌才道:“蒋颂,你是因为我和别人吃饭的事情不高兴,想要和我吵架吗?” 她没有立刻否认,只责怪他想和她吵架。 如果这是假的,她难道不该立刻否认吗? 蒋颂一怔,退开两步,避开接触妻子的眼神:“……不是。” 他平静解释:“抱歉,我最近状态不太好。” 说罢,蒋颂便转身离开,来到自己的书房。 在消失在妻子视线范围内之前,他都被雁稚回那道有些受伤的眼神望得如芒在背。 “状态不好”这个词对男人的意义非同一般,他往往与性能力联系在一起,进而暗示一种雄性尊严的消失。 蒋颂以往从不用这个词,一是他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二是他本来也没什么状态不好的时候,不应期是生理问题,和状态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他用了,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 蒋颂想不到如何跟雁稚回解释自己突然变得强烈的占有欲,突如其来地质问与弄疼她的行为。 难道要他说,“我不顾你的意愿每天亲自监视你,看到你和男同事仿佛是恋人,你们谈笑风生一起过马路一起进餐厅,我吃醋,心里嫉妒,不想你那样,想你只对着我笑,只吃我的鸡巴”吗? 那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蒋颂在窗前站定,又走到门口反锁,有些烦躁地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 南方寺庙很多,更声不歇。 蒋颂还记得刚结婚那几年陪雁稚回几乎都逛了过来,她背着手走在前面,脚步姿态轻盈,看不出已经做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那里往往有数罗汉的讲究,雁稚回不厌其烦地按照男左女右的规矩,一遍一遍地数,求来的罗汉卡都积了厚厚一迭。 蒋颂到储藏室翻找那迭压制的卡片。他用两根手指将它们夹捏出来,避免沾到可能存在的灰尘。 卡片旁边是他很久以前誊抄下来的年轻时的日记,抄在一个笔记本里。 蒋颂本来没想看,但余光却留意到了笔记本皮面飞扑上的轻微灰尘。 只有被动过才会这样。 雁平桨不会有胆子未经他的允许来到这里,大概是雁稚回看过了。 心像千层饼一样皲裂开,蒋颂垂眼拿出那个承载过他心意的笔记本,翻了几页。 心率因为情绪的波动变得很快,以至于有些呼吸困难,仿佛被阻止发泡的汽水。 她看过了,而依然忍心做出那样的决定吗? 蒋颂想到从前。在他自信能够把她因爱慕而起的爱情捏成个破纸团的时候,他不会想到现在真正做到这件事的是雁稚回。 他十七岁的时候,雁稚回还是个小孩子。 雁稚回十七岁的时候,他按着她在床上做爱。 他和雁稚回的孩子十七岁的时候,他遭遇妻子的背叛,悄无声息的。 如果这背叛是真的,那也是应该的,他不该为此生雁稚回的气。蒋颂想。 这算是他的报应。 人就是这样,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为最初的遗憾努力弥补,而后只能把剩下的事都交给报应。 ———————————— 蒋颂:雁平桨不会有胆子来这里 雁平桨:我有(真诚脸) 43糖衣 与此同时,雁稚回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她感到头晕,想到今天的维生素片还没有吃,便坐在床边,俯身拉开抽屉。 心里惦记着刚才蒋颂的失态,指责她的话,雁稚回手上没留意,把第二层也顺便拉开。 她看到里面放着的药盒,还未开封,像是被犹豫过后丢在那里的。 万艾可枸橼酸西地那非片。 雁稚回刚开始没看懂这是什么,以为是蒋颂身体出现了什么小毛病,紧张地捏起来端详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它除了能治肺动脉高压,还可以作为一种高强度的壮阳药。 治疗阳痿。 盒子不大,但就是这么一个薄薄的小盒子,却好像把蒋颂五十岁以后所有的自尊都盛起来了。 雁稚回心口发酸,她一直不解,为什么男人会那么在意性能力。 性好像在男人看来,是武器,是尊严,是衡量一个男人是否强壮的最直观的指标。 不论失去什么,好像只要他还能射,能繁殖,他就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和倚仗。 曾经蒋颂不是这样的,他温柔而强势,对很多事情都有很强的掌控欲,先礼后兵从来拿捏得很有分寸,并不需要靠性来维持自尊,只用它解决两性问题。 年轻的爱人之间,性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矛盾。 譬如今日两人的冲突,雁稚回可以肯定,放在十年前,蒋颂不会选择逃避,自己离开冷静,而是一定会把她弄到床上,做到她服软,肯听他的话为止。 但雁稚回并非只爱年轻时的蒋颂。 蒋颂好像意识不到她也会变老。 漫长又短暂的人生里,他一直走在她前面,在她脱离家庭的庇护后成为她的港湾,呵护她没有烦忧地长到现在的年纪。 因为没有吃过苦,生活工作顺心,雁稚回看起来仍旧如同二十多岁那样年轻,但这不代表她的一切都停留在二十岁。 她也会在不久后变老,皮肤变得松弛,头发生出银丝,小腹会因为年纪的增加,出现当年生育后留下的蛛丝马迹,乳房会干瘪下垂,像剥皮的红薯。 她会像蒋颂被叫叔叔一样,被十几岁的女孩子男孩子叫阿姨姌姌。 这都是会在以后发生的事,但蒋颂从来不想那些。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正年轻的小姑娘,数十年如一日的。 雁稚回轻轻摩挲药盒的边缘,庆幸蒋颂只是买了还未服用,又气他竟然试图做这种伤害身体的事。 蒋颂性能力并未下降这一事实暂且不提,她并非就真的那么需要十几年前那样激烈磨人的性爱。 比起快感,她更需要蒋颂长久地陪伴在她身边。 以后的事情变数那样多,她不知道蒋颂还能像现在这样健健康康多久。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雁稚回知道蒋颂很可能不会有完全健康的三十年了。所以她才更需要蒋颂珍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想要满足她,做出这种事。 雁稚回想到上次他们做爱,蒋颂在最后抱着她,声音很低。 “好想念小乖。”他说。 “以后我中午去接你,一起吃午餐好吗?车可以就停在学校里,等下次你再开。”他问。 雁稚回当时想到最近在做的事,小声应他:“可是我最近中午不方便……有点儿事情。” 而后蒋颂似乎是无声叹了口气,把她抱紧,慢慢揉她的手:“没事……” 他补充了一句:“没事的。” 雁稚回心口酸得厉害。 根本不是那样的。 那天她的回答和刚开始的拒绝,蒋颂大概全部理解成了她出轨的证明。 她怎么可能为了追求性快感的满足而这样折磨他,或者更过分的,去找别人发泄?甚至出轨? 最初喜欢上他的时候,谁想过面前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干,一个晚上能来几次的问题? 雁稚回不过只是想离蒋颂近一点,想他把她抱进怀里,想听他说喜欢她。 爱从来都不是包裹性的糖衣,他们的关系恰恰是反过来。如果不是渴望那一层漂亮的糖膜,就不会有品尝它的欲望。 雁稚回抹了抹眼角,起身把药盒丢进垃圾桶,来到蒋颂书房门口,轻轻敲门。 “蒋颂,你在吗?”她声音有些颤抖:“我想看你……蒋颂,我想看你。” —————————— 蒋颂:什么档次想和我用一样的药 爹地不吃壮阳药啊,这只是在某一次破防之后买了丢在那里的,爹地不需要吃壮阳药(坚定的眼神) 44牙齿 门很快被打开。 蒋颂听出雁稚回敲门有些时慌乱的语气,几乎想也没想就从储藏室出来开门,路上还后悔了一下自己反锁的幼稚行为。 如果是往常,他大概已经把人抱进怀里柔声安抚。 但是今天—— 蒋颂叹了声,把雁稚回揽进怀里,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低声问:“是怎么了?” 雁稚回摇头,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她看到储藏室的门开着,走到那儿看了几眼,回头看着蒋颂,道:“床头柜下面那层抽屉里的药,是你放的吗?” 蒋颂脸上露出些微的尴尬。他张了张口:“我怎么忘了这个东西……” 说着,蒋颂转身,似乎是想去卧室把它收起来。 “还在抽屉里吗?”他边走边问。 雁稚回没让他离开书房,她甚至在蒋颂走到书房靠墙的小榻之前就自身后抱住了他。 “你要去做什么?把药收起来,然后换一个地方待着,不听我解释,自己胡思乱想?” 雁稚回紧紧抱着他。 蒋颂看上去属于清瘦的体型,因而无论穿与不穿衣服,都没有关于中年男人的刻板印象里那种臃肿与烟酒的靡顿。他的体脂率比较低,肌肉如果不是碰到,不会想到有这么明显。 平日里这么抱着,雁稚回很容易就开始胡思乱想,嗅着他身上那股考究低调的香气蹭他。 但现在显然顾不上这些,雁稚回埋头在蒋颂背后,闷声道:“我扔了,药。你还想把它藏到哪儿去?你用不到那个,而且,也不准用。” 雁稚回抬眼,盯着他的后颈:“我有那么做的理由,可以解释给你听,关于你看到的所有,比如和宋老师吃饭,在校外见面,打同一把伞……” 她还想再说,但蒋颂显然无法接受她如此坦然自若地把那些情境如数家珍般地重新提出。 这简直像是一种挑衅,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继续忍耐下去。 男人转过身,雁稚回看到他脸上再度冰凉下来的神情,以及眼中的嫉妒和被她冒犯到的不悦。她大概知道了儿子当时为什么会在和父亲发生争吵后耿耿于怀,这对小孩来说可能确实过于严厉。 “你怎么能做到把这些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蒋颂一手便把雁稚回从腰捞起来,在问句里将她按在小榻上。 曾经他们也在这里的小榻上胡来过,本来是疲倦时小憩用的,但被年轻的夫妻当作了情趣的实践场所。 那时蒋颂抱着妻子在这张榻上入眠,醒来时看到雁稚回抱着电脑在他的书桌前疯狂敲键盘,赶学院的deadline。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撑着头看她,看他的小妻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那让她看上去就只像个试图生产学术垃圾的学生。 雁稚回那时候大概二十三四岁,很小,至少对他来说如此。 现在也是。 蒋颂看着雁稚回毫无愧意的双眼,一边于心里期待她即将到来的解释,一边忍不住恼她如此置身事外。 因为筹码都在她的那头,所以他最多不过如现在这样在体型和力量上占据优势,俯视她肢体的柔软和迎合。 心理和精神则是镜像,反过来。 蒋颂本来已经有很多想质问她的话,但这么看着她,最后做的,也只是低头和她接吻。 他用了力气,雁稚回的唇瓣很快就被吮肿。再次想用力吮吸她的唇珠时,雁稚回显然挣扎起来,贴附着蒋颂的胸口,不再收牙,张口咬破了他的唇角。 她的声音带着甜和血腥气:“蒋颂,你别这样……” 这是蒋颂这么多年第一次于这种事上和雁稚回计较。 他立即也咬破了她的唇角。 心里的怒火很快随着他感知到那点来自雁稚回唇边的甜腥味儿,像兔子一样被身下的女人猎杀。 “怎么?”他问,垂眼看着雁稚回紧皱的眉,和因为痛楚流出的生理眼泪,没注意自己语气上的缓和。 “我养了十几年的,咬一下,为什么不行?” 雁稚回剧烈喘息,勉强着拍他的肩头,道:“胡说……你养了十几年的只有平桨一个。” “提他干什么?” 蒋颂看着她下唇那处殷红的小口子,心情突然好起来:“从十七岁到现在,一直都是我养着的,各种意义上……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吗?还是相信我的感觉?” 蒋颂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到一点可以归类于背叛的心虚:“你知道吧,老人的判断一向很清醒,而且比雁平桨那些破纸牌精准得多。” 破纸牌,指雁平桨曾经为了知道自己和安知眉有没有戏,病急乱投医买的塔罗牌。 雁稚回很不喜欢从蒋颂口中听到“老人”这个词。 “你觉得你老吗?”雁稚回端详着蒋颂的脸,那股探寻的意味让蒋颂抗拒。 “你躲什么?”雁稚回问他,手摸上蒋颂的眼睛,后背,往下按在他的大腿,最后轻轻用手背贴上蛰伏的性器。 “哪儿老,你告诉我?” “——是这儿笑起来有皱纹,所以老;还是这里用力的时候肌肉很硬,所以老;还是这儿,每次扎得我痒,所以老?还是最后,这里,每次都要我哭着求你才肯射,所以老?” 雁稚回抿唇,平复呼吸后才道:“你到底有什么可纠结的,以至于不自信到那种地步,去买那种伤身体的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是真的不行,那就不行好了。” “蒋颂,”她道:“我真的没有那么在意那个,只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一直想缠着你。我不会饥渴到去找别人,你这种标准的,真的不像你觉着的那样容易遇到……” 蒋颂止住了她说下去。 “不要这么说自己。”他道,眉皱着,为刚才雁稚回说出的“饥渴”二字。 雁稚回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道:“学部主任说计划国庆假结束后聚餐。” “……嗯。” “但因为一些人有忌讳,所以需要避开。” “嗯。” “宋承英是……”雁稚回附在蒋颂耳边说了剩下的话。 她道:“很巧,是吧?而偏巧是今年,新晋的讲师除了宋承英,还有一个老师家里信一些阴阳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个老师和宋老师差不多,都不是汉族,但比宋老师更保守一些。” “所以除了饮食讲究,还要顾忌风水。我和宋承英这学期排课最少,主任就让我们提前看看饭店。” “我也是这段时间里,才知道原来那么多饭店都用猪油。” “至于打伞,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伤心这么久,”雁稚回捧着蒋颂的脸亲了又亲:“我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但确实是那次后,我意识到宋老师可能对我有点儿别的意思。我已经拒绝了,他表示理解,所以还是当同事相处。” 雁稚回的眼神恳切:“我之前不愿意讲,主要是觉得你可能不太愿意听这种事情…毕竟你家里那边比较忌讳这个。嗯……是不是觉得很难让人信服?但确实是这样。” 蒋颂信了。 雁稚回刚说完,他就立刻迫不及待地信了。 “很好。”他道,终于肯从雁稚回身上离开。只是刚抬起身体,雁稚回就拉住了他。 “您还生气吗?”她眼里像是有水色,波光盈盈。 蒋颂微微扬了下眉,望着她。 雁稚回只有在想上他的时候用敬称。 “平桨今天在家。”蒋颂回头看了一眼:“而且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关门?” 雁稚回没有回答,揽住蒋颂的脖子,再度去亲他,而后慢慢借他的力起来,直到反客为主,把男人压在榻上。 蒋颂坐在榻边,稍稍后仰,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为她急促的亲吻顺气。 “总是这么急……”蒋颂的动作轻柔:“慢一点,别着急……别急。” 雁稚回亲得很干净,单纯是想亲他,没有别的暗示意味。唇角的伤口碰到他,被弄痛的时候,会轻轻地吸口气,很可爱。 蒋颂由着她亲。 他想到雁稚回读博那几年,那时他正值壮年,面对雁稚回身边的追求者尚能坦然自若。 现在他也可以。 他以为他是可以的。而后在一次次内耗里发现自己并不可以,最后还是要靠妻子的安抚。 他和那只每天被雁稚回安抚的猫一样需要她,离不开她。 蒋颂在这些天里,没少看雁稚回睡前逗猫。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猫的身体,仿佛引导一种流体。 她的指甲是新做的短甲,甲床生得漂亮,甲面像一种果冻,愈发显得指若嫩葱,透出委婉而温柔的性感。 蒋颂每夜沉默看着妻子的动作,看她的指肚摁在猫的耳尖,一下一下地戳,仿佛是按在他口腔深处早已经不存在的乳牙,给他一种坐立难安的酸涩。 而今天,他终于确认这种酸涩和再生的乳牙,不过是他敏感自卑的幻觉。 蒋颂想得断断续续,直到雁稚回轻轻舔了下他的牙齿。 犬牙的位置,蒋颂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瞬间僵住,没忍住呻吟的声音。 “疯了……”他皱着眉责怪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雁稚回感觉得到丈夫紧绷的身体,大腿硬得像是男色勾引。她捧着蒋颂的脸,又轻轻用舌尖舔了一下。 “您好敏感喔……”她小声道:“而且抵着我膝盖了。” 她没说是什么抵着,但蒋颂明显不好看的脸色说明了他抵着她的部位有多么不合时宜。 十几分钟以前还在吵架生气,现在就这样。 没脑子地发情一样。 “……抱歉。”蒋颂坐起身,同样低声回答她:“我不是有意,你这样…我很难不起反应。” 人一旦坐起来,坐直,视线立即就变得开阔。 蒋颂看到一隙门外,他们的儿子雁平桨目瞪口呆,远远地站在走廊阴影那儿。 雁平桨发誓,他只是上来找自己先前的塔罗牌,而后随意望了一眼。 他是没想到主动的那个是他妈妈,而他爸始终耐心地在抚摸妻子的脊背。 他其实也就看到了这么点东西。大脑一片空白,父母本就小声的交谈根本没能让他听到一点儿。 ……他在想,这算不算是ntr? 可里面的人一个是他爸,一个是他妈。 而现在他爸的眼神明显是让他滚,而且滚得越远越好。 雁平桨突然意识到,如果今天不提前去爷爷家,他可能会死。 他父亲会像夹菜一样带走他所有的经济来源,然后像丢掉一张谢谢惠顾的纸片一样轻飘飘地把他赶出家门。 45冒犯 蒋颂在雁平桨落荒而逃后起身关上了门。 他回到榻边,半蹲半跪在雁稚回身前:“要回卧室去吗?” 没说儿子刚刚在门外的事,蒋颂轻柔握住妻子的手腕,道:“刚才失态,把你弄疼了,对不起。” 雁稚回摇头,算是同时回应这两句话。她拉着蒋颂再度躺坐在小榻上,动作间膝盖下意识贴着榻面前移,想更加接近他,却不小心撞在勃起的顶端。 蒋颂嘶了声,手展开放在榻沿,握紧,小臂青筋蔓延到掌侧,性欲出现,而雁稚回没有察觉。 “……可以吗?”他低声商量,征求雁稚回的意见:“我…” 我有些想,想和你在这儿做爱,想握着你的腿讨好你。 雁稚回继续摇头。 她没跟上蒋颂发情的进度,心里还在心疼他的自卑,满脑子都是那个扁扁的药盒子,整个人决心要在今天把之前的琐琐碎碎问个清楚。 “蒋颂,让我看看你…”她的声音不含丝毫情欲,充满柔情。 蒋颂是想起身先到她身上去的,然而矮榻不若床那么宽敞,他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便更加有利了雁稚回。 于是蒋颂看她捧着他的脸,看得专注,双眼在光线直射不到的阴影中仿佛艳艳燃烧的炭火。 雁稚回在用心地观察他的脸,看他夜晚新冒出的胡茬里夹杂的白像茸毛一样不起眼,又摸他的眉毛和睫毛,修剪得当的鬓发。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雁稚回轻轻用指腹碰蒋颂的嘴唇:“长得冷冰冰的,性格却那么好。” 她的声音时响时停,显然回忆了很多以前的事:“蒋颂,我现在问你的事,你都要告诉我,不要再瞒我了。” 蒋颂颔首,道:“要问什么?是关于宋……” 雁稚回摇头:“不是那个。我是想问,为什么要买那种药?不应期里不是本来也不会很想做吗?为什么还要买?” 蒋颂曲起一条腿,遮掩胯间的反应。 “因为觉得我会阳痿,”他道:“那段时间里我看起来真的像是要阳痿。” “可是你没有,”雁稚回亲了亲他:“我们在那两年也不是完全不做,你也没有两分钟就软掉,或者说动几下就射……?” “那不一样,”蒋颂又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在做之前,我不是主动硬的,你懂吗?看着你硬,和被你摸到硬、口交到硬,是两个概念。” 然后雁稚回逼他说清楚,到底为什么他觉得算两个概念。 蒋颂只能握着她的手放在腰下,模糊跟她解释:“我的爱人,在十几年前我看几眼就想按到床上去的人,现在躺在我的身边自慰,而我却有一种置身事外的,不想参与的感觉。那对我来说同样是种折磨,雁稚回。” 他低声道:“就像现在,我对着你硬了,这至少可以证明,我有能力和你上床,哪怕你看起来不愿意,我也可以操到你愿意,然后继续。但像之前那样——” 他按着雁稚回压低身体,直到她的嘴唇碰到他的裤面。 蒋颂皱着眉,眼神挣扎,艰难道:“像之前那样,我已经很想操你,却也还要等着你主动来把我舔硬才行,这简直像是一种……施舍,我的主动能力几乎为零。” 征服的能力消失了,引以为傲的,在女人身上开疆拓土的本事因为生理原因消失殆尽。不能借着爱的幌子主动索取生理的满足,所以对阳痿这件事闻之色变。 男人就是这样的。 而蒋颂承认这件事。 “不应期提醒了我,我和别的男人没有区别。我以为我们相爱彼此忠贞不渝,但实际上我仍然骄傲于随时可以要求你回应的性能力,并为此沾沾自喜。我发现在我的潜意识里,即使我爱你,即使结婚了,我还是在通过征服你得到快感。我想做的时候,你也必须‘想做’。” 蒋颂把雁稚回重新抱上来,吻了吻她的眼睛:“你总说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事实上我正是因为发现自己和他们一样,所以才恐惧……我既与他们一样害怕自己真的失去那种本领,又怕你最终发现我也不过如此。” 蒋颂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妻子,她身上年轻的气息衬托得他如同一座开始生锈的古钟。 壮阳药在这种时候作为待使用的面具出现,蒋颂时刻提防着被雁稚回发现并抛弃的那一天。 他的年纪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以足够的自信去挽留她了。 雁稚回温柔地回望他。 “现在我知道了,”她道:“可我依然不打算离开你。” 蒋颂看着妻子浓密的长发,它们铺在他半边胸膛,连香气都是柔软的。 “至于原因,我想大概是我们相爱,”雁稚回抱紧他:“人怎么可能彻底抵抗社会与时代赋予自己的天性?就像我会为儿子姓雁而感到不安全一样,我们都有那种看起来很不思进取的缺点,但人不就是通过试图克服它们而变得更好吗?” “我能包容你,就像你包容我一样……况且。你说的那些,如果放到情趣里面,刚好是让我们都很享受的事情。” 蒋颂低声纠正:“这种情趣,也未必是健康的情趣。” 雁稚回抬眼反驳:“那怎么办,我喜欢的都是不健康的情趣,如果这样讲,从一开始我们俩就该双双殉情了。像当时刚告诉家里我们俩的事情时,我爸骂我的……” 她故意凑到蒋颂耳边:“……‘两个人,一个恋老,一个恋童。’可已经这样了,先生,你要怎么办?” 蒋颂记起当年雁斌勃然大怒的样子。 毕竟谁都不会想到自己算是同辈的朋友居然会和十几岁的小女儿搞在了一起,而自己在两人打算结婚时才知道这个消息。 蒋颂可以理解,但他当时非常反感雁斌的这句话。 男人之间最知道怎么让对方下不来台,那时的蒋颂即将三十五岁,管理蒋家的产业游刃有余,是商界新贵中的佼佼。 他没有在这种时候忍耐,把雁稚回揽在身后,示意雁稚回和妈妈待在一起,而后温声向着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开口: “关于您对‘老’和‘童’界限的定义,我不是非常认同。” 当晚他带着雁斌留在他脸上的伤口跟雁稚回做爱,无礼冒犯至极。 而现在,蒋颂被雁稚回刻意的语气再度弄得浑身发烫,忍俊不禁,又觉得无奈。 “你真是……”他低头去寻雁稚回的嘴唇:“我必须要承认,过去十几年了,我还是很讨厌听到这句话。” 番外二|2:我早忘了 雁平桨有点累。 说实话,他把昨晚抱紧安知眉逼问她感觉时的话记得特别清楚,但却有点记不清到底做了几次。 他记得她那儿最后肿得很明显,拔出来的时候,颤得有些可怜。所以雁平桨用手把精液勾了个干净,俯身又把她舔哭一次。 也不全是这种贴心的,雁平桨还记得自己像神经病一样,用虎口扣紧安知眉的下巴问她爽不爽。 他刚开始没想那样的,是做的时候说到什么,安知眉用胳膊遮着眼睛,轻声回答他:“都叁年了,我早忘了……” 而后雁平桨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做了一晚上,他像被安知眉叫上门送外卖的,被她时隔叁年再度吃得干干净净之后带着一肚子闷火回来,而后又没忍住,在沙发上满心酸涩,带着性瘾一样的渴望撸了一次。 所以雁平桨睡到第二天日上叁竿才醒。 走出卧室就撞到了门口蹲守的小萍。 狗长大了,不再撵着咬他裤脚,而是严肃活泼紧张认真地瞅着他。雁平桨寻思怎么这狗越长越像他爸的脾气,摸了把它的脑袋,带着满身萎顿气息来到堂厅。 妈妈大概是今儿调休有课,还没回来。雁平桨看到父亲坐在沙发正中的位置看书,猫在旁边咔咔啃着碟子里的冻干。 他昨晚就坐在父亲旁边一点的位置自慰。 雁平桨有点心虚,在蒋颂旁边坐下,剥了根蛋白棒。 “没成?”蒋颂并未看向儿子,兀自开口。 “您怎么知道?”雁平桨一愣。 “还用猜吗?”蒋颂把手上的书放在一旁:“这种表情,你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出现。欺男,霸女,你这次是打算做哪一件?” 他们父子沟通时的独特玩笑,蒋颂显然已经知道他满脸萎靡的原因。 久旷之后突然纵欲就是这种状态,蒋颂曾经也有过,所以非常轻易看出了雁平桨的满足和不甘心。 “对方如果无意,你又还想争取,就先给自己找个正经事情做。” 蒋颂用眼神敲打他:“下周尽快去公司报道,别告诉我你还想读博,你的导师已经预备跳槽去深圳了,根本没打算留你。你目前的状态——雁平桨,留校读博很困难。” 雁平桨看着他爸那张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冷脸。 是好看的,是用“帅”形容会觉得有点轻薄对方的那种好看,瞧着也确实是年轻,此时虽然没给他这个亲儿子什么好脸色,但人到一定阅历之后的那种宽容与温和却无法遮掩,看在雁平桨眼里,甚至有那么一点父爱的意思。 至于性吸引力,他是男的也感觉不到,不晓得妈妈对他爸如今是什么态度和感觉。 ——现在雁平桨知道了,和原来一样。 他亲眼看着父亲在母亲进门后,起身到玄关那儿揽住了她的腰,俯身低声同她亲密交谈。 中式隔断影影绰绰地挡着,雁平桨远远地没望见他们在做什么,但他们做了什么他就是脑子有包也能猜出来。 我草,雁平桨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是老当益壮啊,我他妈昨天晚上第一回还没二十分钟就忍不住射了,我爸这个年纪还能让我妈这么粘着他,他们天天晚上在我楼上到底在做什么? 第二个想法是,……也不知道我爸遗传给我没有? 思前想后的几秒钟里,雁平桨什么也没想出来,他无话可说,放下盘在腿上的猫,仰面靠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在震,雁平桨拿起来看了一眼,一串号码,没有备注,但他知道这是安知眉的。 “喂,你还来吗?”轻柔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来,很耐心,“我等你一个小时了。” 雁平桨嗓子有点哑,低低“嗯?”了一声。话音刚落,他就想起来,昨晚他主动约了安知眉去游泳。 她太湿了,他好久没碰过,想不到她会湿成这样。后入,她居然把他的腿也弄湿了。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昨晚雁平桨不自觉就问她:“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去游泳?” 性欲这种东西,如果坚持健身运动,会有效压制下来很多。雁平桨之前就靠这个。 安知眉迷迷糊糊答应下来:“嗯……好,一看你浮力就…很大。” 她被雁平桨撞得直往前缩,脑子里一会儿是以前去朋友学校,在紫金港游泳馆里的更衣室换衣服的记忆,一会儿是雁平桨那根又烫又硬的东西,嘴上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 雁平桨心里有些高兴,放轻了动作,附在她耳边恭维:“噢,安基米德真厉害。” 他舔了下唇,捏紧她的腰再度开口:“……放松,夹太紧了。” 安知眉依言照做,蜷进他怀里,口中话语未停:“浮力应该确实挺大的,一米八五的排水体积有…多少?你这几年,又长个子没有?” 她含糊说着,慢慢蹭身后男人下体的毛发,那儿磨得她全是水,因此心满意足。 你真有意思。 雁平桨在心里说。 如果你能少惦记一点儿跟读书有关的东西,如果我能少惦记一点儿你。 我现在一定过得轻松的多。 雁平桨盯着安知眉白皙的后颈和脊背。 我一定好好做一个二世祖,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喜欢你,连觉都睡不好。 想着,雁平桨就站起身,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不好意思,抱歉,我应该不去了。” 他不自觉用拇指刮了一下手里的蛋白棒。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安知眉的声音:“这样啊。”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在这句简短的回应之后,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 下一章不确定是什么时候 番外2.2:麻雀革命 安知眉这通电话挂得可比雁平桨想的利索多了。 直到耳边彻底安静下来,雁平桨才意识到他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全完了,他想。 逞口舌之快的后果,是安知眉一定会以为昨晚他是为了上她,为了报当年被甩之仇,所以才对她言行多有轻佻纠缠。 他自己昨夜约的人,现在自己放了鸽子。这件事做得十分上不了台面,太过没品,安知眉会看他如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傻逼。 雁平桨其实很少后悔已经做过的事,就像当年分手之后,他只是气恼安知眉在分手理由上对他的敷衍。 那种在他看来几乎不是障碍的事情被安知眉当作拒绝他的借口,于他而言简直是种羞辱。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其实一般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当时的做法有问题。 没有人会不想和喜欢的人结婚,只要“结婚”这件事依然象征一种法律上永恒的亲密关系。 只是偏就那么巧,安知眉不吃这套。 雁平桨越想证明自己的真心,安知眉越觉得他玩票白相,越觉得他不可靠。 心里的懊悔很短暂地出现了一秒,立刻被坦然取代。雁平桨镇定把手机塞进裤兜,心道已经这样了,再后悔什么用也没有。 还有机会,他只需要再等一等- 蒋颂不让雁平桨读博,主要原因是大导跳槽去了深圳。 而别的导师研究方向同雁平桨的并不相同,或者说,毫无关系,雁平桨又出于某些心思不愿意去留学,那么就几乎没有了继续学业的必要。 雁平桨心里知道,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躲着父亲,和朋友在外面东一头西一头,美名其曰毕业前的预聚会。 双方重逢的时候,雁平桨确实在骂人,不过他声音压得很低,话出口也并非口癖,只是大约星象水逆,最近频频想起安知眉,因为尚不知她的去向,所以感到不可抑制的烦躁。 磁针受到吸引之前,被殊途同归的命运拨动后,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并非不知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磁极,没有这个,还有那个。 但那毕竟是磁极——最开始牢牢为磁针确定方向的磁极。它带来一股不可抗拒之力,小到不可视的磁力线,大到无法比并而观的天体物理学。 安知眉的声音在这时突然出现。 环境喧嚣,音乐好像游鱼,雁平桨听到磁针转动瞬间引起的细微风声,几不可闻,但犹如实体的丝线勒痛手指。 “我大概……去深圳吧。雨下大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来自脑后,背对,隔着软座的厚度和身体的距离。 雁平桨缓缓坐直了身体,把纸牌丢在桌子上。他能通过桌面的反光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这是头一次雁平桨意识到自己和蒋颂长得这样像。 玻璃吸收了五官温柔的几处,在这种时候,看起来特别特别恰当。 听着身后脚步挪动,又等了半分钟,雁平桨才站起身跟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有的动作已经是梦里重复过无数次的,安知眉回来后他会做的。 他只是把自己模拟了无数遍的动作,在真实中再做一遍。 雁平桨耐心等在洗手间门口,兜里摸出打火机又塞回去,垂头闻了下自己身上的气味。 还可以,他想,这种环境下,她应该闻不出来自己之前吸烟。 他想起来他们读高中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女生中特别流行看一本叫《麻雀要革命》的漫画。 安知眉也看,偶尔给雁平桨讲一两句。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雁平桨都对这个漫画名字的寓意感到费解,他不太理解女主角只是进行生活而已,怎么就能把这个过程算是一次革命? 直到现在。 安知眉拿着手机从门口走出来,边走边低头回复消息,手指摁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雁平桨静静看着,没动,直望着她专心敲手机,闷头撞进自己怀里。 安知眉把头抬起来了。 她脸上有些微的惊诧,几秒过去,抬起手轻轻和雁平桨问候。 雁平桨沉默盯着她看,耳朵在身后灯光俯照下轻微发红,但很难被面前的女孩子察觉。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静,心里却在下雨。 “革命”带着一场暗雨站在他的面前,三年的时间为他的前女友带来的改变……用个不恰当的词来形容:吸海垂虹。 人总是把一种巨大的遭际形容为“海啸”,可真到了革命降临前夜,阵势却永远不过一场轻飘飘的雨。 人们为这场雨生死相与,渴望把革命的浪漫主义之实握在手中。 现在雨后的滂沱声响把雁平桨完完全全吞没了。 ——实际上只是安知眉简简单单停在了他面前而已。 番外2.5:酒心小麻雀(雁平桨番外完) 以前没什么机会跟安知眉这样,他结扎之前用套,结扎之后射到她身体里,都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目睹他高潮射精。 雁平桨退后一些,扶住墙柜,低低喘息。性器还没软下去,垂在腰间,有余精从马眼溢出来。 安知眉坐起来,腿还有些抖,但仍下床勉强蹲下,扶住肉棒,张口含住。 雁平桨僵了一下。 “对不起。”她小声道,而后轻柔地舔舐龟头,像是清洁般的。 “我现在说想,是不是显得很卑鄙?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场合能让我再说这句话了。” “……不用。”雁平桨掐着她的脸把自己拔出来。 “不用这样。吃这东西干什么?”他平静道:“我订餐厅,等会议结束了,一起吃晚饭吧。” - 这顿饭吃得相当和谐,在结束之前,雁平桨都有种他们还没分手的错觉。 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安知眉期间谨慎措辞解释了一二,雁平桨听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们本来可以不这样的。 “今天先这样,我送你回去,”雁平桨接过她的包,道:“太晚了,外面不大安全,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未登记的车不让进小区,他们下车后走得不快,散步般的。待经过南区的花园,安知眉明显放慢了速度。 雁平桨留意到她很认真在看地上,像是观察什么,便也低下头。 地上有很多小麻雀。 “果子发酵掉在地上,鸟雀吃了之后会醉,要么被物业扫掉,要么就被野猫吃了,最好的结果,就是醉到自然醒。”安知眉道:“我怕踩到这些……” “酒心小麻雀。”她干脆这样形容。 她俯身观察了一下,顺便等雁平桨的回应。但一会儿都没听到,便抬眼去望他。 雁平桨正抄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她笑,似乎是觉得她很有意思。 安知眉想避开他的视线,可才转过身体不过片刻,雁平桨就靠了过来。 “这地方确实很好,能请你……把头抬起来么?”他的声音很低。 安知眉没说话,垂下眼,也不看他,心像是在悬浮在梅子汤里的冰块,酸得她难以控制自己乱七八糟的心跳。 雁平桨轻轻摸了摸安知眉的后脑勺。发丝浓密,微热,他轻缓地摸着,俯下身,微微偏过头,再不问安知眉的意思,强硬地吻住她。 已经很晚了,四周看不到人,雁平桨犹记着酒心麻雀的位置,带着怀里的女孩子离开了一些,防止踩到一群醉鬼,胳膊在抚摸安知眉后脑的过程里护着她的肩头,把纤细的身形完全挡在自己怀中。 他听到安知眉细弱的喘息和几近于无的呜咽,她明显腿已经软了,紧紧抓着雁平桨胸口的衣服,在换气的间隙把脸埋进去。 “不要…在这儿。”她勉力开口道。 雁平桨低低笑了一声,问道:“那你说,应该在哪儿?” 安知眉没说话,半晌才道:“去我家吧。” 她退开一些,看着他,呼吸尚且急促:“去我家。” 安知眉一个人住。重逢后,雁平桨屡次在言语上“顶撞”她,而后发展到行动上。 他撞得很凶,床发出的声音闷而沉,像是钝刀子一下下烫着心口,安知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被干得又哭又叫,声音像是讨人来哄。 雁平桨今晚倒是不若白天话多,沉默地撑在她身上,在她因为高潮失神的时候把她抱到身上,握住她的腰,一次次往下按。 “可以轻点吗?呜…嗯……求你,求你,好吗?”安知眉实在受不了了。 雁平桨轻轻嗤了一声:“我旷了多久了,不好意思,真的轻不起来。” 安知眉最怕他这么说话,听着正儿八经,动作要多轻浮有多轻浮。 她没继续顺着雁平桨的话往下说,转而问他:“你等会儿……等会儿什么时候走?” 雁平桨在摸她的头发。他放慢了速度,手里的长发在月光下像流银一样从指缝淌下去。 他用了叁年时间把自己变成地心说的信徒,等一次月亮的回转。 等她转回来,而后用心头的火慢慢把月亮从高不可攀的冷清煨成红糖馅儿的甜饼。 雁平桨语气懒散,把被子往上抻了抻,遮住女孩子白皙的肩膀。 “睡吧,等小麻雀醒了,我就走。” ———————————— 番外到这就更完了~最近心思不在写文上,昨天突然在手机翻到以前在坡拍的视频,又来重新看了遍《不应期》。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篇文!很多想写的基本都涉及到了,而且我真的很爱爹地妈咪ttttt好温柔的两个人tt 在结尾放一下视频的截图~对应的是高叁时雁平桨询问安知眉要不要一起去新加坡玩的那段。 写的过程里脑袋里一直有一个画面,但这个画面刚好是整本文里都没有试图去写的场景。 大概是刚十七岁读大二的稚回陪晚上仍在工作的蒋颂,已经很晚,她还是不肯回去。 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没有发生关系,连心有灵犀的承诺也没有。 当蒋颂在阶段性工作结束,因为疲倦小憩的时候,雁稚回就隔着一张小几,缩在沙发里,披着蒋颂给她盖在肩头的薄毯怔怔望着他。 她很少有这样陪伴一个人的机会,父亲关切下的严苛让人望而却步,母亲的呵护又总是与父亲能带来的有所不同。 她对蒋颂的依赖就是这样慢慢建立起来的,特别是这种时候,往往在这种时候,蒋颂会低声叫她“稚回”,手上不经意的动作有召唤的意味,像是哄她来栖的、可望不可即的晚潮一样。 他那时还把雁稚回当成是小辈,根本没注意是如何在不经意间惹她对自己上心。 所以那些看起来让人不太能接受、羞于谈在纸面的口癖,其实都不是为h而h的空穴来风。“爸爸”啊之类的叫法,就是蒋颂传递给雁稚回的安全感最直接的表达了。 在连载的过程里,我慢慢意识到,很多我觉得有意思的点,如果我不主动说出来,只期待读者在阅读过程里产生共鸣的话,它可能就真的被我们双方忘记了。所以我才想在这里再解释一下~ 这篇文大概是因为题材有一点特殊,所以一直在做解释打补丁,不过我觉得很有必要。祝大家看文开心,山水有相逢~ 番外3:VCR 雁稚回在四十岁那一年出了一次小意外。很轻的擦伤,蒋颂心有余悸。 雁稚回在夜晚轻轻帮入睡的丈夫拭掉湿迹,假装这些为生命的恐惧流下的眼泪从来没有存在过。 —————— “我其实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生活向来平静,我和稚回看着孩子读书、恋爱、工作、成家,一家叁口——现在应该是五口了——安稳得几乎像是没有波澜的流水账。” “我很享受这种安定,年纪上来之后偶尔也会想,如果生命遵循守恒定律,及等我走之后,稚回要怎么办。” “应酬时常听别的男士谈起自己的太太,说这是一生中最爱自己的女人之一——当然,另一个是母亲。我总在这种时候想到稚回。” “她为了爱我,在少女时代就选择成为母亲,这件事至今仍令我耿耿于怀,毕竟没有人喜欢看自己护着的小孩买椟还珠。” “我不是一个能够具体想象出妻子如何独自度过晚年的人。父母离世的时间很相近,我来不及问那种感受。这很……残忍,如果相爱的话。” “年轻时我觉得年龄差距不影响什么,中年时我为此愧疚,现在……现在么,慢慢会意识到这是我的罪。” “…我无法庇佑她一生,孩子总有孩子的生活,我走在她前面,又会被纷至沓来的命运匆忙带到她的身后。” “现在想一想,我好像给过稚回很多承诺。认为自己什么事都会先她经历,所以可以把她保护得很好。我习惯性地把我的年长当做一种予她的保障…巧言令色的……事实上它该是我最恐惧的事情。” “生命短暂啊…我们要怎么相爱得更久一些?” “中年谈性已经让人色变,老年就更加萎顿……世俗而言,是如此。我还记得曾经稚回十七八九岁时,我从不允许她到我身上。那种可笑的掌控欲望……现在她经常在我身上了。很漂亮,十七岁的时候漂亮,叁十七岁的时候也漂亮,四十岁过了也还会故意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合适的话……” 蒋颂微顿,回头,而后突然起身离开画面。他轻声地安抚妻子,抚摸她黑色的长发。 “醒了…还休息吗?……不,不用你动,乖乖,我去拿。” 蒋颂在十几分钟后重新出现在画面,他的神情从放松再度慢慢变为沉静。 “她最近很多觉……精神不是很好,工作有点儿力不从心,该休息了。” 录得不多,蒋颂一直是垂眸的样子,皱着眉在想事情,说话也像呓语。 他在这时抬眼。 屏幕外浏览这段音频的雁平桨,被这个来自父亲的假性对视吓了一跳,本能地坐直身体。 “到我这个年纪,性反而是安慰,用来证明她还爱我。人从来喜欢把这个过程发生的事简化为视觉上的刺激,年轻时追求太多反而显得浅薄。但想一想,我又无比希望能在年轻时遇见她……我二十岁时候的样子,稚回在照片上见过,表情常是遗憾的。” 蒋颂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二十岁见她,我大概不敢跟她讲话。我太年轻了。” 想到出事前夫妻最后一次发生关系,在雁稚回出差前的那晚。 她一直在吻他,蒋颂做得凶,床也跟着她叫。 他的小女孩从少女长成完全成熟的女人,如今也知道怎么骑着他索取,只两人的体型差一如从前,令蒋颂时常情难自禁。 第叁天雁稚回在外省出了车祸。 “我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为她受伤的事情失去情绪控制,就像刚才说起的,我从未……从未想过,她会在我还健康的时候突然走在我的前面,甚至由我来面对失去爱人的可能。” “稚回向来勇敢,我不如她。”蒋颂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不知道她是我的初恋,二十一岁生日过后,还偷偷去打听我从前的女伴……哪有什么女伴,我并不渴望使用自己。” “……自始至终,都只有小乖一个人。” “想过很多陪伴她的办法,各种记录回忆的媒介,但好像还是自己出镜会好一些。” “我太想她了……看不见会想,看见也会想。我在完全成为老人之前,已经像老人那样,把目光沉沉地跟在她身后。人好像也就是为了这些。” “……是不是又说到令人悲伤的话题上去了?”蒋颂回过头。 “你怎么在笑?”他回身问雁稚回,声音听起来背光,笑意也像晃动的树影斑点。 “是吗?从哪里开始听到的……女伴那里,也没有听到吗?”蒋颂起身,朝床榻走过去。 交谈声很低,雁平桨倒带去听,慢速,快速,还是听不清楚。 他皱起眉,快进到父亲再度出现的这一帧,停下。 蒋颂看着镜头,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尽。 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方才倾身靠近,按下停止录制的按钮。 ———————————— 爹地录vcr惹 01「寻找妻子,两个女儿,妻子麻花辫、柳叶 见到雁平桨的时候,蒋颂的表情颇为精彩。 在这之前,他从雁家出来。父女吵架,因为有他这个外人在,雁稚回忍着不愿意哭。蒋颂轻描淡写转移雁斌的注意力,临走时,最后望了一眼女孩子通红的眼眶。 今天是他三十四岁的生日,天气不错,空气质量良好。 但蒋颂一点也不想过生日。 如果非要说,他的心情很差劲,这种差劲的情绪在见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儿子时到达了顶峰。 雁平桨一脸茫然地栽进公司停车场地上入口旁边的花坛里,扑掉头上的草叶,隔着车窗和蒋颂对上视线。 车窗降下来,雁平桨定睛一看,大惊失色:“……爸?!”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面无表情抬起手,按住了心脏的位置。 打记事起,爸爸就不是眼前这幅样子了。他明显年轻很多,那种年轻不是说长相,而是神态、身体动作透露出的细节。 雁平桨倒吸一口凉气,也按住了。 “我靠,”他捂着心脏鬼叫:“这是什么时候?这是……爸,是我啊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去看你录的vcr的!” “我妈呢?” 家里公司的位置原来这么早就在这儿了。雁平桨在办公室沙发里坐下,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妈妈的去向。 他问着,端着水杯疯狂喝水,很快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你妈?”蒋颂重复了一遍儿子的问题,在他身边坐下:“两个小时以前,她跟她父亲闹了点矛盾,现在应该已经回学校了。” 雁平桨没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哦,那您现在和妈妈是什么关系?唉,我好想见妈妈啊,妈妈十几岁时是什么样子?” 蒋颂没回答他,叫秘书进来,把纸袋放在雁平桨面前。 “手机,以及手机卡。住的地方我安排好了,你老老实实住进去,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回去了。回去之后,不要说这件事。” “我不能直接住到您那里吗?这多麻烦。” 蒋颂脸色不太好看:“我现在还是未婚,你住进来像什么样子?” 雁平桨“哦”了声,沉思了一会儿,又“哦”了一声。 他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就见父亲似乎正在看着他出神。 “爸?” 蒋颂回神,轻轻哂了一声:“平桨,我从来没觉得你长得这么像妈妈。……好久不见。” “啊?我穿来之前,您才刚跟我发过火呢。” 雁平桨不懂“好久不见”这四个字的意思,打开纸袋,熟练地把电话卡掰下来。 “话说回来,您到这儿多久了?” 蒋颂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孩子身上挪开。 “三年,”他的表情很平静:“时间错位了。我到这里,已经快三年了。” “您带我见见妈妈吧?” 蒋颂摇头:“不能我带你见。” “为什么?” “雁平桨,我和稚回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这样跑去鬼叫妈妈,会吓到她的。” 雁平桨裂开了。 “你们没谈?”他问:“那我怎么办?” 蒋颂没说话。 人为之纠结半生的事,重返当年再看,却觉得是命运的余音。蒋颂垂眸,兀自帮儿子激活手机。 “事实上,我们分手了。”他道。 “……老天?!爸,你也太冲动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这还有不到一年了,你们分手,我要怎么出生啊。” 手机上已经同步实时时间,正是自己出生的前一年。 雁平桨眉头一跳,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或许…angrysex?” 蒋颂顿住,把手机扔到手忙脚乱的雁平桨怀里,冷冷看着他:“神经病。” */——— “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携冬末的凉意走进来,把手套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玄关是下沉式,她停在远处,意识到自己终于不用那么努力地仰头看他。 直到他走上前,她为了看清他的目光,一点点扬起脸。 “好久不见。”他这会儿才说这句话。 分手三个月,今天头一回见面,他始终没跟她说话。晚上偶然碰见,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却是:“那边的……孩子,到我这里来。” 她在酒吧兼职,遇到难缠的男人,他帮了她。 他应该在这三个月里如常庆祝了自己的生日,她马上要十九岁了,曾经以为自己谈了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男人,哪怕大她十岁,也不要紧。 ——没想到是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爸爸,大了她快二十岁。 她接受不了。 床上过几次,她也偶尔因为忘情,小心地叫过他几次爸爸。但那都是闹着玩的……谁会跟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恋爱? 她肯定是一无所知地被他包养了。 家教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更何况他还是父亲的朋友,所以在得知他还有过前任后,她就以此为由跟他提了分手。 眼下想着这些事,她心里窘迫,但还是努力镇定地问候他:“好久不见。” 他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站在她的面前。视线往下,男人很平静地审视她,手慢慢摩挲腕表。 双方都知道这么晚了,她带他回自己住处意味着什么。以为他会不愿意,会更喜欢酒店那些地方,那里交易意味更强,事后也显得两不相欠。 但他还是答应她和她过来了。 现在他站在这里,却并不像她以为的这一年龄段的男人那样急色,像是好久未见面,想先看看她。 他确实不像大众刻板印象里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颀长,肌肉紧实,容貌深刻,正是因为长相气质与欲望无关,真的到了床上才那么迷人。 她之前几乎无时不刻想在他身上,做的时候,他会像叫孩子那样叫她,腰间力气极大,阴茎全没进她身体里面,撑得腿根酸痛,逼迫小穴流水。 而后她就会忍不住红着脸叫他那些称呼。 他是在太让人有被慈父呵护的感觉,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她对于他来说,确实就是孩子。 还是她先主动了,被他看得大脑发晕,上前抱他,想着矜持一点,人却下意识伸手进他大衣内,贴着毛衣抱住他的腰。 于是做了,被他抱进卧室。 他好像有一点急切,不多,就一点点,没说什么话,只是做,等她因为频频被刺激要害咬着唇哭,才低声问她:“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叫我了?” 她的脸变得很红,不肯回答他。 之前叫的那些话本来就很过分了,在知道他真正的年纪之后,就更加暧昧淫秽。 她捂着脸的手指被他稍稍施力拨开,轻而易举的。“叫我。”他低声讲话:“像之前那样……” 说罢,像是担心她误会什么,叹气之后,他轻声道:“我根本没有别的女伴。” 她讨厌听他撒谎,闻言立刻开始挣扎,一顿反抗无果,只能瘫在床上喘息。 “胡说,”她眼里有泪:“都是胡说,你那天明明都承认了……为什么要撒谎?” 他不知道那晚自己喝醉失态,到底一时冲动跟她讲了什么,沉默片刻,低声问她:“我那天到底承认什么了?” 她不说话,又用早晨那副忍泪的表情盯着他看。水声不停,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她终于捂住眼睛,肯泄出一点儿声音给他。 “您真的……有四十岁吗?”她问。 他不回答,只是笑着吻她的鬓发,等待她的回答。 “dad,”她于是轻声叫他:“讨厌你。” 气得都不用客套的敬语了。 在身体内严厉撞她的东西很沉重,很烫,她看着身上男人紧绷的下颌: “……今天晚上,我没想到你在那儿,…我不是故意要往你身边凑,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不要再去那里兼职了,有难处就直接来找我。发条消息的事,这也不肯么?”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用力撞进去:“你……很紧,反复咬,是故意?” 她低低呜咽着,泣声模糊了回答,他俯身去听,被她抱住。 “…不是……”她闷声解释:“只是喜欢做这种事……您也知道了,我还小。” 他笑着低头看着她,用手掌抹去这张小脸上的泪痕。 半大不大的孩子,对这种事还处在最好奇的阶段,但反应着实太强烈了点。跟他做,她好像很容易激动,也很敏感。 他摸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喜欢?是喜欢做这些,还是因为我的年纪,其实也令你感到刺激?” 分手时,她不肯说真实原因,表情努力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是因为他年纪太大。 大了多少,大十几岁与大二十岁,有时候差别并不是很大。他也没说过自己具体的年纪,由着她去猜。 “……这话应该我问您才对吧?”仿佛被说中,她一时心慌,下意识就要顶嘴。 他轻轻笑了一声,用胡茬蹭她的胸口。 “就没有一种可能,是双方都是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咬她,故意用了力气,不让她分出心思去看他的表情。 双方都觉得,对方现在的年纪和自己做爱很刺激。 跟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做,看他的肩背覆过来把视线挡的严严实实。手从腰侧伸到身前,能在按住大腿的同时,指奸到咬紧了他带茧的手指流水; 跟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做,看她毫无章法地在自己身上主动,边接吻边落泪。爱在射精之前,摸着她的脑袋夸她是好姑娘好孩子。 难言的性癖好,轻而易举被勾起反应的身体,他们明明享受这些,却从来不说。 就像一段关系最暧昧的时期,是彼此都起了难言的心思,却只做陌生人。 她狼狈地撇开眼睛。 “反正我不是。” 他也不反驳她,揉弄的力气变大,顺着她身体舒展的方向把她翻过一边,按住她的后腰,鸡巴就着半褪的衣服往上顶。 “嗯。”他说。 这一晚温和的性爱像重逢后的安抚,因为知道他床上作风习惯不是这样,所以忍不住胡思乱想。 八点的早课,七点的闹钟,六点不到她就醒了。 昨晚固然温柔,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场一夜情。 她醒得早,却困,而他习惯早起,见人醒了,就上前来给她穿衣服。 “——最近和你父亲的关系,还是从前那样吗?” 他半俯下身,耐心给她系好内衣的挂扣,把头发从脊背与布料之间抽出来。 少女窄肩薄背,浓密的长发垂落,露出的侧脸娇美。他看着她,不觉目露怅然。 想到什么,他抬眼道:“是我忘了问,昨晚…感觉怎么样?” 她正偷偷看他的身材,被发现后,立刻红了脸,猛地转回头。 “挺……挺好的。”她结结巴巴,又无比镇定。 “我也是。”他微微笑着回应她。 起太早了,早课不能不去上,但脑子还在从梦里赶回来的路上。她闭上眼,伸出两条胳膊,混混沌沌由着他摆弄。 他审美一向很好,不怕被弄出什么奇怪的搭配。 “你们是朋友,我和爸爸关系好不好,您应该一清二楚才对。”想到分手前他醉酒的怀念神态,她忍不住呛他。 “也是,”他拿来织花的绒衫,帮她穿在吊带外面,一颗一颗系好开衫的扣子:“如果关系好,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去酒吧兼职?” “你不准告诉他!”她倏然睁开眼,看清他的样子,态度不觉就软化下来:“求你啦,别告诉他……” 他没说什么,没点头同意也没摇头拒绝,为她穿好衣服后就后退几步,安静地望着她。 沉默很久,他突然说:“怎么我们每次有关系,都是因为你要兼职?” 男人的眉眼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怎么会告诉他?告诉他,让他再责怪你吗?” 她刚想说什么,却咳嗽起来。男人给她喂水,说抱歉时的语气很温和。 “今天要一起用晚餐吗?别紧张,不是约会,我还带了一位朋友。” ———————————————— 之前说的if线,试一个新写法。 标题玩梗的,与正文无关,没存稿,屯够一章再更 蒋颂人前:一位朋友(指着雁平桨) 蒋颂人后:倒霉儿子(臭骂雁平桨) if线:02「第三人称」 “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携冬末的凉意走进来,把手套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玄关是下沉式,她停在远处,意识到自己终于不用那么努力地仰头看他。 直到他走上前,她为了看清他的目光,一点点扬起脸。 “好久不见。”他这会儿才说这句话。 分手三个月,今天头一回见面,他始终没跟她说话。晚上偶然碰见,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却是:“那边的……孩子,到我这里来。” 她在酒吧兼职,遇到难缠的男人,他帮了她。 他应该在这三个月里如常庆祝了自己的生日,她马上要十九岁了,曾经以为自己谈了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男人,哪怕大她十岁,也不要紧。 ——没想到是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爸爸,大了她快二十岁。 她接受不了。 床上过几次,她也偶尔因为忘情,小心地叫过他几次爸爸。但那都是闹着玩的……谁会跟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恋爱? 她肯定是一无所知地被他包养了。 家教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更何况他还是父亲的朋友,所以在得知他还有过前任后,她就以此为由跟他提了分手。 眼下想着这些事,她心里窘迫,但还是努力镇定地问候他:“好久不见。” 他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站在她的面前。视线往下,男人很平静地审视她,手慢慢摩挲腕表。 双方都知道这么晚了,她带他回自己住处意味着什么。以为他会不愿意,会更喜欢酒店那些地方,那里交易意味更强,事后也显得两不相欠。 但他还是答应她和她过来了。 现在他站在这里,却并不像她以为的这一年龄段的男人那样急色,像是好久未见面,想先看看她。 他确实不像大众刻板印象里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颀长,肌肉紧实,容貌深刻,正是因为长相气质与欲望无关,真的到了床上才那么迷人。 她之前几乎无时不刻想在他身上,做的时候,他会像叫孩子那样叫她,腰间力气极大,阴茎全没进她身体里面,撑得腿根酸痛,逼迫小穴流水。 而后她就会忍不住红着脸叫他那些称呼。 他是在太让人有被慈父呵护的感觉,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她对于他来说,确实就是孩子。 还是她先主动了,被他看得大脑发晕,上前抱他,想着矜持一点,人却下意识伸手进他大衣内,贴着毛衣抱住他的腰。 于是做了,被他抱进卧室。 他好像有一点急切,不多,就一点点,没说什么话,只是做,等她因为频频被刺激要害咬着唇哭,才低声问她:“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叫我了?” 她的脸变得很红,不肯回答他。 之前叫的那些话本来就很过分了,在知道他真正的年纪之后,就更加暧昧淫秽。 她捂着脸的手指被他稍稍施力拨开,轻而易举的。“叫我。”他低声讲话:“像之前那样……” 说罢,像是担心她误会什么,叹气之后,他轻声道:“我根本没有别的女伴。” 她讨厌听他撒谎,闻言立刻开始挣扎,一顿反抗无果,只能瘫在床上喘息。 “胡说,”她眼里有泪:“都是胡说,你那天明明都承认了……为什么要撒谎?” 他不知道那晚自己喝醉失态,到底一时冲动跟她讲了什么,沉默片刻,低声问她:“我那天到底承认什么了?” 她不说话,又用早晨那副忍泪的表情盯着他看。水声不停,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她终于捂住眼睛,肯泄出一点儿声音给他。 “您真的……有四十岁吗?”她问。 他不回答,只是笑着吻她的鬓发,等待她的回答。 “dad,”她于是轻声叫他:“讨厌你。” 气得都不用客套的敬语了。 在身体内严厉撞她的东西很沉重,很烫,她看着身上男人紧绷的下颌: “……今天晚上,我没想到你在那儿,…我不是故意要往你身边凑,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不要再去那里兼职了,有难处就直接来找我。发条消息的事,这也不肯么?”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用力撞进去:“你……很紧,反复咬,是故意?” 她低低呜咽着,泣声模糊了回答,他俯身去听,被她抱住。 “…不是……”她闷声解释:“只是喜欢做这种事……您也知道了,我还小。” 他笑着低头看着她,用手掌抹去这张小脸上的泪痕。 半大不大的孩子,对这种事还处在最好奇的阶段,但反应着实太强烈了点。跟他做,她好像很容易激动,也很敏感。 他摸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喜欢?是喜欢做这些,还是因为我的年纪,其实也令你感到刺激?” 分手时,她不肯说真实原因,表情努力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是因为他年纪太大。 大了多少,大十几岁与大二十岁,有时候差别并不是很大。他也没说过自己具体的年纪,由着她去猜。 “……这话应该我问您才对吧?”仿佛被说中,她一时心慌,下意识就要顶嘴。 他轻轻笑了一声,用胡茬蹭她的胸口。 “就没有一种可能,是双方都是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咬她,故意用了力气,不让她分出心思去看他的表情。 双方都觉得,对方现在的年纪和自己做爱很刺激。 跟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做,看他的肩背覆过来把视线挡的严严实实。手从腰侧伸到身前,能在按住大腿的同时,指奸到咬紧了他带茧的手指流水; 跟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做,看她毫无章法地在自己身上主动,边接吻边落泪。爱在射精之前,摸着她的脑袋夸她是好姑娘好孩子。 难言的性癖好,轻而易举被勾起反应的身体,他们明明享受这些,却从来不说。 就像一段关系最暧昧的时期,是彼此都起了难言的心思,却只做陌生人。 她狼狈地撇开眼睛。 “反正我不是。” 他也不反驳她,揉弄的力气变大,顺着她身体舒展的方向把她翻过一边,按住她的后腰,鸡巴就着半褪的衣服往上顶。 “嗯。”他说。 这一晚温和的性爱像重逢后的安抚,因为知道他床上作风习惯不是这样,所以忍不住胡思乱想。 八点的早课,七点的闹钟,六点不到她就醒了。 昨晚固然温柔,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场一夜情。 她醒得早,却困,而他习惯早起,见人醒了,就上前来给她穿衣服。 “——最近和你父亲的关系,还是从前那样吗?” 他半俯下身,耐心给她系好内衣的挂扣,把头发从脊背与布料之间抽出来。 少女窄肩薄背,浓密的长发垂落,露出的侧脸娇美。他看着她,不觉目露怅然。 想到什么,他抬眼道:“是我忘了问,昨晚…感觉怎么样?” 她正偷偷看他的身材,被发现后,立刻红了脸,猛地转回头。 “挺……挺好的。”她结结巴巴,又无比镇定。 “我也是。”他微微笑着回应她。 起太早了,早课不能不去上,但脑子还在从梦里赶回来的路上。她闭上眼,伸出两条胳膊,混混沌沌由着他摆弄。 他审美一向很好,不怕被弄出什么奇怪的搭配。 “你们是朋友,我和爸爸关系好不好,您应该一清二楚才对。”想到分手前他醉酒的怀念神态,她忍不住呛他。 “也是,”他拿来织花的绒衫,帮她穿在吊带外面,一颗一颗系好开衫的扣子:“如果关系好,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去酒吧兼职?” “你不准告诉他!”她倏然睁开眼,看清他的样子,态度不觉就软化下来:“求你啦,别告诉他……” 他没说什么,没点头同意也没摇头拒绝,为她穿好衣服后就后退几步,安静地望着她。 沉默很久,他突然说:“怎么我们每次有关系,都是因为你要兼职?” 男人的眉眼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怎么会告诉他?告诉他,让他再责怪你吗?” 她刚想说什么,却咳嗽起来。男人给她喂水,说抱歉时的语气很温和。 “今天要一起用晚餐吗?别紧张,不是约会,我还带了一位朋友。” if线:03「先有白首偕老,再言宴尔新昏」 蒋颂不是一开始就选择忍耐的。 自己的太太,要忍什么? 重蹈覆辙就已经是最完美的故事,只要他别在雁稚回十七岁的时候跟她发生关系,只要别在那一晚无套内射导致妻子怀孕。 人生的轨迹仿佛一条平滑笔直的射线,蒋颂要做的,只是去掉这两个令他驻足反顾的拐点。 初见,是在雁家老爷子的书房。蒋颂和弟弟蒋勋按时赴约,书房的门虚掩着,还是记忆里的双开雕花红木门。 明亮的光线里,蒋颂不自觉停下脚步,竟然有一丝紧张。 要见她了。这是他回到这里来,第一次见她。 十六岁的雁稚回对他一见钟情的这一天。 蒋勋见哥哥突兀停住,有些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蒋颂垂眸,轻轻呼了口气:“进去吧。” 雁稚回跟他讲过这件事,她当时躲在他怀里讲这一天。 “我在那个小桌那里坐呀……隔断后面,我在那儿偷偷看你。你喝茶的时候…那壶龙井还是我泡的呢。” ——偷偷看他来着。蒋颂不动声色地回忆爱妻的话。 那他现在抬头,他们应该会对视。她会脸红,很漂亮,睫毛会颤得很厉害,抿着唇看他一眼,然后猛地把头低下去。 蒋颂为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皱眉,但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让他真的已经很久不曾亲近她。 命运做了绣娘,现在与过去被串起来,如同连接一排按照某种逻辑陈列的珠子。 首尾相衔,逻辑不再顺序。他看着青涩的少女,不觉得她冒失难猜,只想她的温度和香气,想她的长发,心动一如当年。 好神奇的命运,在蒋颂对雁稚回一见钟情的这一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码牌归位重理,先有白首偕老,再言宴尔新昏。 心上人未得遇见已愿做心上人,被一见钟情的人先预备好一见钟情。 蒋颂抬起眼,望过去— 雁稚回没有在看他。 女孩子很专心地垂头在填自己的申请表,填的速度相当之快。她家里那条比格在书房门外,尾巴甩来甩去,是在催她,故雁稚回的眼神偶尔撇向门缝,蹙眉,佯装声势地瞪狗一眼,但就是没有一点儿来看蒋颂的意思。 蒋颂:………… 蒋颂沉默了。 他垂下眼,放下茶杯,想自己原来还不如那条狗,那条一直活到雁平桨十九岁的比格犬。 她为什么不看他?不是说一见钟情吗,不是说偷看他,心怦怦跳吗? 男人面色正常地坐在原处,耐心与雁家长辈相谈弟弟的事情,心却缓缓地、慢慢地像被击打的睾丸那样缩紧。 直觉告诉他,有的事情好像不一样了。《黄金时代》里王小波反复重申的,为重锤磋磨的人生,好像反而是在他的黄金时代到来的。 这次,重来的人生里,雁稚回没有对蒋颂一见钟情。 作为男主,蒋颂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甚至一下子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未来将要出现的完满婚姻,幸福家庭,以及那个叫“平桨”的活泼开朗的孩子,突然被妻子在无意识里叫了终止键。 敏锐的直觉令蒋颂无比确定这不可能只是一个意外,雁稚回无意看他,无意拐弯抹角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正午在谈话声里到来,蒋颂谢绝了午饭邀请,在离开时又望了一眼已经在庭院遛狗的女孩子,只觉得心脏闷痛,恍若重锤。 ———————— 有点抗拒看之前的存稿,所以来晚了tt上一章的分节方式不利于节奏,我换了一下 重回父母时代的电影印象比较深的有好几部,这个if线想写一个和这些、以及原梗都不太一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 蒋颂其实非常尊重雁稚回,加上两人年龄差以及他道德感的问题,大概率没有强制爱情节 if线:04「第三人称」 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注意到这个人。 在自己世界的边边角角,在生活的背景板里,慢慢把这么一个人的碎片拼凑起来,形成完整的记忆,而后对这个陌生人产生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好感。 开始有印象,是因为与父亲发生矛盾,被停了卡。 她辩解无果不想低头,稀里糊涂又走投无路地找到了一份兼职,给父亲朋友的小侄女带数学课。 家里条件好,她对大学生兼职的价钱没有概念,是母亲一次聊天无意提到,她才知道,给蒋娜娜辅导数学课的工资,甚至超过了当地的平均日薪三倍不止。 这笔钱一直是他付给她的,一种看起来很合理合法的帮助方式。她成功等到父亲妥协,对方总算不再硬性要求她去做一些完全不感兴趣的事,让她有了自己的呼吸空间。 也正是因为心里放着这件事,她才逐渐意识到,原来这个人一直在她身边。 十六岁大一开学之前,在爷爷书房填表,就是他在和爷爷议事。 爷爷大寿,是他帮她拉住了在院子里乱跑的狗。 比格见了生人叫声是有点凶的,又凶又吵,但他并不在意,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低声问她手掌有没有被绳子磨伤。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明明施以好意,却从来不讲。 他看起来跟她根本不熟。 补课结束之后偶尔能见他一面,对方礼貌地应她的问候,目光从她头发落下来,最多停在她眼睛的位置,接着和她擦肩而过。除非天气不好,他作为长辈主动提出替蒋勋送她回去,否则几乎不跟她多说什么。 从十六岁到十七岁,她从大一读到了大二,蒋娜娜的数学成绩从81分稳定在100分,以及—— 反反复复的擦肩而过; 反反复复的对视那么一眼; 反反复复跟他问候,听他低声应一句“好”。 她还处在对性最好奇的时候。他带给自己的奇怪感觉,她是逐渐才琢磨明白,原来那叫做“暧昧”。 性是一段关系里最容易的事,拉灯脱衣服,简化到极限,满足两个人的条件就够。 可就是这么一件容易的事,也可以复杂到极限,使人要穷尽试探的心思,堆迭无数种暧昧才能做到。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想追她又不追她的男人。英俊,可靠,事业有成。 不知道对方的年龄,但因为是父亲的朋友,所以大概也可以说是老男人。 没见过这样的,她想,很难忍住自己那份小小的得意心情。 知道自己是长辈,还敢对她有感觉。不主动,又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大概因为有自知之明吧,晓得自己虽然硬件条件很好,可年纪还是太大了,所以不敢碰她。 她开始用那种骄矜又挑剔的眼神偷偷看他,观察他的身材长相,研究他头发皮肤的质感,从而更具体地猜测他的年纪。 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成熟男人的年轻从来自带沉稳的气质,故又不禁反过来猜他也许要比她以为的更老一点。 哎呀呀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动没有,总之在十七岁最后一个月的某天,大雨,他在车里第一次发出邀请,想带她去吃季节限定的紫阳花冰淇淋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甜豆沙,草莓味儿的冰沙和软和的糯米层,一支冰淇淋她慢吞吞吃了大半个小时。 期间店员送来午茶,她捏着勺柄,边吃豆沙绣球花下面的冰沙,边抬眼盯着他看。 男人目光晦涩,难以看清,却始终耐心地和她的注视周旋。 说实在的,她有点吃这套,尤其在他开始改口,叫她“雁小姐”之后。 父母从来把她当孩子,蒋娜娜把她当姐姐,只有他把她当大人。 她一直向往的做大人的感觉,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在一声低沉悦耳的“雁小姐”里到来了。 “时间还早,送你回学校吗?”见她放下勺子,他适时开口,递来纸巾。 她接过来擦掉唇边的湿意,举止间已经没有那种面对长辈的乖巧,转而变成一种面对追求者时才有的矜持。 没有羞怯,却充满好奇、试探与打量,带一点有恃无恐的恶作剧般的撩拨。 她好奇这个追求者忍耐的范围,以及极限。 “您送我回家吧,雨下得有点大了。”她道:“我现在自己住,就在学校附近的商圈,很近的。” if线:05「hellodoggy&puppylove」 雁稚回在自己住的地方偷偷养家里那条比格。 雁斌上次发火,不准家里再有狗的痕迹出现。她没办法,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大房子,把这只宠爱已久的比格犬养在身边。 蒋颂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家。 雁稚回的喜好一如既往,除却水培的鲜花绿植,她还在走廊处与卧室门口,分别挂了一张薄藤色的丝巾。 丝巾尺寸正合,薄、透,logo与签名印在斜角,上面是白茉莉花枝,以及几只黄蝴蝶。 他看过就收回视线,将雨伞放在下沉的玄关角落,跟在雁稚回身后走进客厅,看女孩子趿着拖鞋匆匆走到一边,放出笼子里的狗。 这狗不知怎么,倒是听话,两人进门时一声不叫,乖乖甩着尾巴等雁稚回放它出来。 蒋颂坐在雁稚回身旁,看她检查小狗的肚皮和肉垫,接着把小狗抱进怀里使劲安抚。 “doggydoggydoggydoggy……我的乖乖的小狗狗狗狗……” 雁稚回抱着狗亲了又亲,喜欢得根本顾不上身边的男人。 蒋颂看着雁稚回逗弄狗的样子,在这一刻患上了宠物后遗症。 他无意识颠了下膝。 这其实是他从前的习惯。家里之前那只挪威森林猫常趴在他膝头睡觉,过一会儿蒋颂就要颠颠它,以确定猫咪的存在。 毕竟它相比于他的身形来说太小太轻,蒋颂怕突然做点什么,导致猫从身上栽下去。 他没注意自己的行为,雁稚回却细心地注意到了。 她从男人动作的幅度猜测蒋颂应该养猫,毕竟他逗动物的方式非常自然,而且熟稔。她有时候也会这么颠她的小狗,那感觉敦敦的,像充了沙砾的小皮球。 “您是有养猫吗?”雁稚回没忍住,问他道。 “嗯。”蒋颂答她,答过后微微怔住。 他想起自己是养猫,但那是同她一起养,在二十年以后。现在的他还在独居,家里除了植物,没一点儿多余的生命。 蒋颂突然寂寞起来。 今天意义特殊,因此他一改平素的冷淡,贸然发出邀请,得以在这个下午跟雁稚回以约会的名义出行。 纪念日纪念了二十个年头,第二十一个是第一个。 蒋颂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子。 这明明是他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勉强算是懂事的儿子。可因为她的不动心,他根本没有正当的追求她的借口。 他自以为的情深根重,对雁稚回而言只会是别有用心。 雁稚回抿着唇,心里有些开心。 背景板叔叔养猫,她想,他应该是很温柔的人,至少比她爸爸温柔得多。家里能养一只比格,已经是雁稚回跟父亲求了很多次才换来的结果。 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但不尴尬,只是缓慢滋生氛围而已。 女孩子好像在想什么,抚摸狗背的动作愈发温柔,把白棕相间的毛摸得油光水滑,摸得狗直哼哼。蒋颂平静地看着,心里开始嫉妒。 这条狗跟他关系向来一般,一直到它死。但雁稚回很爱它,导致蒋颂也无比熟悉这条比格的习惯。 爱争宠,常装病,脾气差,能吃的不能吃的什么都吃。 “我的小狗最近,腿脚不太好用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养猫的话题,雁稚回跟他亲近很多,矜持地理了理耳畔的头发,顺口说起自己的事:“它走路总是有点拐.....” 令雁稚回意外,她话音才落,一只大手就从旁边探过来,指骨修长,手背上有青筋,食指指根卡着一枚装饰性的素戒。 雁稚回看得有些出神,眼睁睁瞧着这只手捏了捏狗狗爪子的肉垫。蒋颂仍保持着跟她的距离,温声道:“可能只是懒得走,你平时抱它太多了。” “啊.….抱它太多了吗?”雁稚回感到双颊发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红。 是为这只手看起来很性感,还是为自己太宠爱这只大耳朵狗狗。 雁稚回不太清楚。 “抱它太多了。”蒋颂重复她的话,或者说他的。 雁稚回怀疑地看向狗:“懒得走吗?” 蒋颂从善如流:“懒得走的。” 他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眼神注视着雁稚回,看女孩子仓促站起身去给狗盆添水,又在意识到狗粮与饮用水都是按时自动补充时,尴尬地放下水杯。 蒋颂不想她为自己的存在感到压力,站起来主动开口:“该告辞了,雨天贸然邀请是我唐突,但……雁小姐,谢谢你愿意答应。” 男人微微颔首,转身走向玄关。 “……诶…哎……蒋颂。”雁稚回叫住了他。 她这次没叫叔叔,蒋颂回过头,雁稚回正撩起走廊处的丝巾挂面,眼神清澈又放心地看着他。 “我先去换一下衣服,刚才从车里出来那一小会儿,裙摆弄湿了……我还有话要说呢,您在我卧室门口等吧,这样彼此都听得见。” 试探的语气跟在她手下晃动的桑蚕丝缎一样不稳定。很稚嫩的引诱,目的无关男女,就是单纯的顽劣,想以此为乐,好玩得开心。 蒋颂心知肚明自己会被如何戏弄,但仍不受控制朝着雁稚回走过去,稍稍俯身,穿过薄藤色的这方宽大纱巾。 轻飘飘的不负责任的香气附在丝巾上,在走进走廊之后,跟着薄风从后脑脊背拂过去。 此刻已近夕阳,夏雨绵绵,室内光线偏暗,蒋颂为暧昧的吹拂微微顿住脚步,知道自己已经主动走入了一个紫色的陷阱。 雁稚回在卧室内的衣帽间换衣服,蒋颂站在卧室门口,隔着又一张丝巾,遥遥地听雁稚回对她父亲的抱怨。 光影朦胧,雨还没有停,发灰的自然光穿过薄藤色的丝巾映在身上,晃动时隐约可闻的少女房间的馨香。 蒋颂站在原地,动作自然,身形舒展,脑子里却是过去数年婚姻里,同雁稚回做爱的景象。 他不动声色地回忆着那些亲密的细节,记起自己根本没有表现得这么文明、绅士。 床上的时候,雁稚回抱紧了枕头颤声叫他爸爸,腿被撞得尽是红印,泪湿的眼睛可怜地看着他。 她叫得很娇,呻吟里总是伴随惊呼,轻而连绵,常响在他变化体位、压着她深入的时刻。 他们这样做过好多次。在各种地方。 雁稚回缠着他,始终望着他的眼睛,依赖他到哪怕是洗澡,也要依偎在他身边。 这才是雁稚回爱人的样子。而非现在,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追求者对她的喜爱有多纯洁,或者,有多肮脏。 蒋颂平静地看着雁稚回从卧室里面走出来,在丝巾后站定。 时光倒流,爱妻重回少女,还未体会过分娩之痛,一切错误都未来得及发生。 她的黄金时代刚刚到来,那颗崭崭新新的心,还没有像浮萍一样珍贵地落在他手上。 雁稚回并不在意这些时间积淀的爱,她打量了蒋颂一会儿,恶作剧地用脸去推丝巾,鼻尖嘴唇在柔软的桑蚕丝上顶撞出阴影与褶皱。 雁稚回笑出了声。 做父亲很多年,印象里雁平桨小时候也是这样,拿雁稚回的纱巾蒙面,假装侠盗劫富济贫,跟妈妈躲猫猫,把她逗得直笑。 还是个孩子……这么幼稚。蒋颂心想。 与雁稚回期望的“乱了阵脚”相反,他的心反而开始缓缓落地,并不像她期待的那样患得患失,被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牵一发而动全身。 色调柔和的房间,嘴巴呵出的热气,狡黠青涩的眼神,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不可自抑地动情,变成类似于家畜一样的宠物。 她好像觉得,他的不主动是因为自己有无法言说的苦衷——比如她以为的,他年纪如何大,比起她来如何老,敏感多思,脆弱好捉弄。 雁稚回不知道看了什么戏码,以为得到一个年长自己十几岁男人的喜爱,是拿到了控制他的底牌。 他有那么好控制吗,蒋颂垂眸看着她。 雁平桨从一岁长到二十岁,由每天黏着雁稚回要吃要喝的婴儿,到好感同校的女孩子,追人家追到跟别的同学打架的少年,再到兢兢业业规划婚姻,在毕业前夕被人家甩的青年,惹出的麻烦足够蒋颂压抑住火气,皱着眉头细数一整夜。 那才是让人头疼的存在,而眼前的雁稚回,只是一个仗着宠爱就胡作非为、不肯安分的小鬼。 当年恋爱时,蒋颂还没有做父亲的经验,觉得身边的少女天真可爱,却并无多少看待小孩子的恩慈。 一直以来,他都沉浸在对安稳婚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拼命想做回雁稚回的丈夫,却忘了自己还是雁稚回孩子的父亲。 有丰富招架胡闹的孩子经验的爸爸,面对还是少女的妻子,本来就该比恋爱时期更游刃有余才对。 蒋颂弯了弯唇角,看起来尤其好说话。 他耐心、包容地看着雁稚回,问道:“雁小姐笑什么?” 雁稚回的嘴巴张合,气息濡湿了一小片丝巾。 “哈哈……您不笑吗?”她觉得这样逗一个没反应的老男人好玩。 他真不敢对她做什么,谨慎,令人放心。 “嗯,好玩……吗?”蒋颂沉吟道,随即从容俯下身靠近她。 面前的女孩子略略僵住了。蒋颂不在意,垂首贴近她,像她观察自己那样观察她的表情、穿着与动作。 “你好像很紧张,…不是说好玩的吗,怎么不玩了?” 隔着薄藤纱巾,隔着纱巾上蹁跹的蝴蝶,蒋颂稍稍偏了下头。 雁稚回骤然伸手,抓紧了男人的衣袖,本能地仰起脸。 没有接吻,没有唇齿相贴,仅仅是他的下唇无情无意地蹭过了她的唇珠。 “抱歉。”男人的声音在极近却无法触碰到她的位置响起来。 丝巾摩擦皮肤,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一响,唇的温度还没感知到,就飞快地消散了。半透的蚕丝模糊了一点点男人的面容,使得线条变得柔软,英俊的眉眼温柔万分。 雁稚回怔怔望着,幻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像兔子一样不受控制地飞脱出去。 她品了品刚才的感觉,松手等他继续,可蒋颂居然后退了一步,似有结束之意。 他怎么这么能忍?雁稚回有点恼。 那可是她的初吻,哪怕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也是初吻呀,他居然就这么毫无反应的忍了,她甚至不知道他硬了没有? 她愿意跟他做这种事,蒋颂不该高兴都来不及吗,居然还在忍。一个大男人,到底有什么顾虑的,怎么这么窝囊,送上门都—— 蒋颂突然迈腿往前走了一大步,整个人迎着丝巾贴近。 藤色的丝巾附在了他的脸上,柔软的半透桑蚕丝将他五官所有的锐利之处都勾勒了出来,眉骨鼻尖处的布料一折一收,眼窝人中处的阴影积聚,雁稚回惊觉腰被一只大手隔着丝巾握住,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就压了下来。 嘴唇在触碰到少女柔软的唇瓣之前,先碰到的是淡淡香气的丝巾。 不知道该说这是一张丝巾还是纱帘,或者是眼前半大不大的孩子挑逗他的工具。 蒋颂缓缓地亲吻她,力气极大。她的小腹绷得很紧,呼吸紧促混乱,热气缠在他唇角,一声呻吟都没发出来,张合着湿润的嘴,艰难地回应男人唇舌的撩拨。 少女叛逆的冲动和好奇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大脑顾不得去想别的,只知道他身上香水的味道令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那种纯粹为探索引发的接吻欲望,不是跟适龄的男生,而是一个,或许,她是说或许,可以称为daddy的男人。 他亲得她快站不住了,下巴干燥,唇角却是湿的,雁稚回低低地哼,被蒋颂含着舌尖轻咬,他早已经在这样的深吻里舔舐干净她嘴巴上的口红,呼吸沉重。 他亲得很沉默,没在这时候就激动得像公狗发情那样叫她,雁稚回很喜欢,因为这样她只听得到她呻吟的声音,可以判断自己享受的程度。 丝巾在彼此的舌尖交缠,被蒋颂抓住一边,一点点抽走。 她这时才被松开,蒋颂吻她的耳畔,哑声要求她跟他在一起。 雁稚回观察他身上的反应,终于通过起伏明显的西装裤布料,确定蒋颂对着她勃起了。 她有点喜欢这个人用这种口吻讲话,强迫性与要求性兼具的语气,从另一方面说明了男人能提供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雁稚回,和我在一起。”蒋颂重复了一遍。 “可是你硬了欸。”雁稚回努力做出矜持的神态,对追求者的告白挑挑拣拣。 “硬了,怎么?” 他坦然地看着她。 “硬了的话……当然就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她红着脸拒绝。 “谁知道您目的纯不纯呢,我还很小的。” 蒋颂笑了笑,俯身捡起濡湿的丝巾交给她,退后一点靠在门边,平复躁动的身体和心情。 单纯莽撞、匆匆忙忙、犯不着多少真心的吻,雁稚回拿和同龄人谈恋爱的方式糊弄他,得意自己验证到的东西,却小气地不给他想要的。 另类的puppylove,青涩的初恋逆时间之流而上,似要再度发生。 这种爱最好是不带有性的,越纯越好。够干净够柏拉图,才显得无功利无污染。 蒋颂漫不经心地想着,坦然地由着雁稚回打量自己勃起的身体,看她好奇兴奋的眼睛湿漉漉地如同一只小狗,目光在阴茎的位置跃跃欲试。 雁稚回好像不想来纯的。 if线:06「这是我妈的狗」 十六岁那一年夜探父亲书房,雁平桨在结婚证上是见过爸爸妈妈年轻时的样子的。 但孩子很少会对父母的时间上心,加上两人变化根本不大,雁平桨没多久就忘了这件事,忙着吃喝玩乐,以及追女朋友。 现在跟蒋颂连续三天吃饭,雁平桨逐渐开始有些食不下咽。 “爸,您能不能别成天盯着我了?”他苦着脸把花菜喂进口中:“想办法追妈妈吧,求你了。” 蒋颂沉默用餐,差不多了才开口问:“来的时候,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雁平桨一怔,道:“好多了,其实本来也只是擦伤,爸,是您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撑着脸,露出一点笑意:“哎呀,安知眉快出生了,等到时间,我要去看看。” 蒋颂感觉到儿子的不安分,抬眼看向他:“你很想去?刚出生的婴儿脐带都才剪断,很脆弱,安教授一家不会轻易让你看的。” 他想起雁平桨刚出生的样子,目光在儿子身上巡溯,看得对方头皮发麻。 刚准备说点什么,以转移父亲的注意力,雁平桨就看到落地窗外,有个女孩子牵着狗走了过去,边走还边朝这里张望着。 约摸一岁左右的比格犬,扬着尾巴昂首挺胸,毛发顺滑,眼神温良。牵着它的女孩子极为漂亮,身形纤瘦,气质见之难忘。 餐厅在一楼临街的位置,外墙用了暗色的单向玻璃,从外面看不到室内的情景。蒋颂望着雁平桨陷入沉思,没注意儿子由惊转喜的眼神。 “那是……哈哈?……哈哈,爸,是哈哈!”雁平桨猛地起身,大步追了出去。 雁稚回养大的那条比格犬,就叫“哈哈”。 蒋颂听懂了雁平桨在大惊小怪什么,脸色立刻变了。 “……等等,先回来!”他呵了一声,但雁平桨已经顾不上听话,从餐厅大门处的转角消失了。 哈哈狗生二十年,是寿终正寝。雁平桨随了妈妈,跟它感情极好,狗去世后曾难受了很长时间。 蒋颂从餐厅匆匆出来,就看到雁稚回惊吓地看着抱住狗哽咽的青年,而哈哈同样受惊不小,呕呕大叫。 蒋颂上前,把雁平桨扯开,又把他扯得离雁稚回远一些。 “这就是哈哈,”雁平桨不肯放狗:“这花纹……背上一点黑斑也没有,耳朵全棕,尾巴黢黑……这肉垫,这毛感,这品相……时间也对得上,这就是我妈的狗!” 他眼泪都要下来了:“狗……” 他猛地扭过头,看向正被蒋颂轻声安抚的少女:“这是……” 他抱着狗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我……” 蒋颂回头,阴沉地盯着他:“你敢说。” 雁平桨闭嘴了。 雁稚回紧紧抓着蒋颂的胳膊,小心躲在他身后。 狗绳被蒋颂重新放回手中,飞走的魂回来了大半,雁稚回仰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小声问: “蒋颂,他是谁?”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还有点像蒋颂,眼睛不像,但轮廓极像。 “我的狗,我不喜欢别人抱我的狗。”她憋着眼泪跟蒋颂告状:“我的狗……” 蒋颂深吸了口气,忍住暴打儿子的心情,从动弹不得的雁平桨手里把哈哈抱了过来,轻柔放回雁稚回怀中。 “好了,没事了,”他道:“别怕,这就是我那天说的朋友。” 蒋颂在哈哈惊慌失措的呕呕声里,低声问身前的女孩子: “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餐厅不禁宠物,可以给小狗喂些零食,它看起来吓得不轻。” ———————— “哈哈”两个字都发一声 雁稚回:没答应跟你吃饭啊(嚼嚼嚼)(左顾右盼)只是随便过来看看(嚼嚼嚼)结果碰到有人试图抢狗(嚼嚼嚼嚼) if线:07「一个离异、单身、儿子年纪跟你差 血缘的精妙有时在于,仅父母一方带着孩子,往往难以直观找出两人面容的相似;三人一旦站在一起,基因遗传取交集的现象就变得很明显了。 蒋颂饭后原本还有安排,临时让秘书推掉,嘱咐服务生把外桌换成私密性更强的内间。雁平桨知道不能总盯着妈妈看,就走在前面,琢磨过一会儿自己要说点什么。 蒋颂习惯性去牵雁稚回,不想她已经提前松开了他的胳膊,礼貌安静地跟在身后。 蒋颂收回手,没再说什么。 各种意义上的一家三口外加一只狗落座,蒋颂坐在雁稚回对面,雁平桨坐在哈哈对面。 雁稚回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这个跟她差不多大的讨厌鬼同自己长相上的相似,心里防备着他再对自己的狗做点什么,面上还是乖巧娴静的样子。 “平桨,”蒋颂以眼神示意雁平桨把屁股从座位上挪开:“起来道歉。” 雁平桨立刻站起来,很流畅地鞠了个躬,朝着雁稚回笑。 “妈……雁…雁小姐,哈哈和我以前养的那只小狗很像,一时着急认错了。您别生气,是我错啦。” 他晓得自己刚才做的事给父亲惹了麻烦,父母关系尚且堪忧,而他临门一脚,直接陷蒋颂于进退两难的困境。 雁平桨从来讨喜,故即便雁稚回正目光严肃地来回打量雁平桨与蒋颂的脸,看到他弯起的眼睛,也稍稍在心里改观了一点儿。 像,确实有些像,不像的那部分看着也有些眼熟,虽然暂时想不到原因,但面前的两个男人一定有亲属关系。 蒋颂给雁稚回倒了杯橙汁,刚要说话,雁稚回就开了口:“你们是……父子吗?” 雁平桨没有立刻说话,看向蒋颂,等他指示。按父亲那种闷葫芦性格,雁平桨猜测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结果蒋颂却比他预想的平静得多。 男人淡定望向雁稚回:“何以见得?” ? 重重的两声冷哼,来自雁平桨和雁稚回。 蒋颂熟练地给哈哈剥狗零食,情绪稳定,不动如山。 雁稚回第一反应是不信,但蒋颂如此坦然,又不免在心里胡思乱想。 蒋家这一辈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说不定是蒋勋叔叔……可年纪对不上呀,蒋娜娜现在都才八九岁。 最可疑的就是眼前这个混蛋。 “你几岁啦?”她转而去问雁平桨。 雁平桨已经因为亲爹不认儿子,而愤怒地选择与十七岁的妈妈同仇敌忾。 “我十七。”雁平桨把自己的年纪说到可以被三十四岁的父亲生育的程度。 蒋颂看了他一眼。 雁稚回撑着下巴,继续问:“就姓平吗?” 雁平桨小时候被问过太多次姓氏的问题,闻言条件反射般地要说自己姓雁,被蒋颂打断:“对,就姓平。” 京市当地姓雁的就那么几家,雁稚回在感情上迟钝一些,别的地方可不是。 严父弱母的传统家庭环境里养出的孩子都有点儿早熟,何况雁稚回又正在心思最敏感的年龄段,蒋颂不希望她太早察觉父子共同穿越的事情,哪怕是被她误会。 雁稚回将要做什么,会做点什么,与现在的雁稚回无关。这些不是她一定要承担的责任,至少父子二人没有资格要她承担。 雁稚回盯着蒋颂,直言道:“噢,原来没和叔叔姓吗?” 又开始叫他叔叔了。蒋颂示意走进来的服务生把甜点放到雁稚回面前,女孩子看也不看,显然已经在生气。 “他妈妈的姓很好。”他简单道,看向雁平桨:“带哈哈出去走走吧,把绳牵好,狗还小。” ——而后看向雁稚回:“放心,平桨对养狗很熟。” 雁稚回不愿意,但也知道接下来的话要避开这个大混蛋的小混蛋儿子,遂忍气吞声地同意。 只剩两个人,蒋颂示意她过来身边,把甜品轻轻推到她面前。 男人放轻了声音:“那天早晨为什么拒绝我的邀请?如果不是今天偶然遇见,真的以为你不再想和我有关系。” 偶遇的原因、动机都不重要,蒋颂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所以不点破,也不多说。 雁稚回偏偏最怕他这样,低着头用叉子戳慕斯苹果绿色的部分。 她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哪怕是明显到不能更明显的口是心非,也要说给他听:“因为讨厌你。我们那天才睡过,你居然第二天就急着跟我介绍你儿子……蒋颂,你这个王八蛋。” 蒋颂轻轻叹气,靠在座椅靠背,解开雁稚回松散的发尾,咬着皮筋儿,垂眼帮她重新编下面那一小节发辫。 “生气是因为我有儿子,分手是因为我年纪大,如果一开始就接受不了这些,不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又为什么要在那个雨天答应我?” 蒋颂捻了捻手里的长发,没有强迫雁稚回回头看他: “一个离异、单身、儿子年纪跟你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这是否就是你目前对我的全部印象?” 蒋颂松手,扳过她的脸注视片刻,突然淡淡笑了一声。 雁稚回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们做爱,她为观察他射精时脆弱难堪、忍耐又充满占有欲的眼神,总故意提这些事,搂紧他的脖颈叫他爸爸。 那种时候蒋颂甚至会避免看她,他往往选择接吻,扣紧她的后脑,要她在深吻的窒息里跟他一起高潮。 最筋疲力尽酣畅痛快的当口,男人挺腰顶紧了她灌精,人却起身,捧着她的脸怜爱地吻过来,含混模糊地叫她乖乖,低低呻吟。 那是雁稚回印象里,蒋颂最符合老男人做派的时刻。 强悍的性能力与温和耐心的吻,珍重的情意与失落的目光,给人的感觉不像三十岁出头的巨鳄精英,而像久居高位等待年轻爱人回头的糖爹。 微妙的违和,神秘好接触,足够令一身精力无处宣泄的好奇少女探求上瘾,直到把自己也栽进去。 最初真是闹着玩的,但太好玩,导致她不知什么时候起,也把玩闹的性癖当了真,被蒋颂低低夸一句好孩子,就能在他的抚摸里呜咽着发抖,甚至于主动要求,产生渴望。 老男人的自卑从来是最好的催情药,带来的心理快感难以言喻,卑劣肮脏又痛快。 蒋颂分明知道这件事,一清二楚她鬼鬼祟祟的心思,所以才会在一夜情的那晚,对她说出何为“刺激”的越界言论。 越界越界,当越则越,一越再越。 蒋颂不用性来留住她,雁稚回好奇他的身体,他就偏偏要和她来纯的。 这个年纪还搞正儿八经的纯纯的puppylove,确定关系之前从来坐怀不乱。雁稚回怀疑过他是阳痿,毕竟三四十岁的男人阳痿的也不少。 她果不其然被这样的蒋颂激起了好胜心,在好奇情绪催生的疯狂性爱里缓缓塌陷。 也猜测过他不至于完全一张白纸,但没想到还有前妻,甚至今天才知道,儿子都这么大了。 “我不要做那个小混蛋的后妈……” 雁稚回被蒋颂以虎口掌着脸,男人控制她的动作并不十分尊重,但放在此时的话题语境下却格外合适。 她看着对方,颤声交底:“我们在一起将近一年,您连实话都不肯跟我说。” 雁稚回时刻观察看蒋颂的微表情,想寻找他心虚的痕迹。 “我不嫌弃你结过婚,有孩子……可也要是您自己告诉我才行。我已经妥协那么多,我……您既然要追求我,怎么可以还为别的女人得相思病?” 得了相思病的人,如果得不到对方,是会没命的。 她蹙起眉,小声质问他:“我爸爸之前总是当着您的面批评我,所以您就觉得也可以这么欺负我吗?” 蒋颂眼里露出一点点笑意,没有说话。 又是相思病,她总惦记着要得这种东西。 雁稚回更恼,皱眉瞪着他:“您……你笑什么?” “等这个学期结束了,去我那里住几天,好不好?” 蒋颂前倾上身和她平视,揉了揉她的脑袋:“可以还,这些……都是可以还的。” “还够了,我们再谈重新开始的事,可以吗?” ———————— 本来该写车了,但生理期到了有点养胃qaq过几天跟人浪的番外一起发 if线:08「可我是自愿的啊」 雁稚回十几岁时的社会环境,讲求的还是晚婚晚育,少生优生。那个时候,人还会想着把结婚生子纳入人生规划的必要内容里。 稳定,顺其自然,大家都是这样。雁稚回也是。 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晚,她趴在蒋颂身上打瞌睡,做到最后为照顾她,蒋颂力气放得轻,水声里握着她的腰慢慢进出,也不着急。 那会儿雁稚回还不知道身前的人有个儿子。 “感觉您……特别忙……这个年纪还不结婚生孩子,家里不催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蒋颂垂头吻她,道:“因为忙吧,没什么好催的。你这么问,是想到了相关的事?” 雁稚回点头,闭着眼盘算:“真好,我妈妈就很着急…我才多大呀。我就不想要小孩子,除非不疼……除非,是个漂亮的小孩子。” 蒋颂轻轻嗯了一声。 “我做妈妈的话,要生个女孩子,得长得很漂亮。…我的小宝宝,一定是一堆小宝宝里最乖最听话的。” 蒋颂笑了一声,把她往上托:“乖吗……稚回说的是哪种乖,踢小皮球都能跟别人打得一脸灰的乖么?” 雁稚回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当他在逗她,伏在蒋颂肩头唔唔叫,轻声呻吟着跟他解释,不准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唔…呜……呜呜,轻点呀…我刚才说的,只是想想……和您没有关系的,别多想哦。” 蒋颂只是笑,拍着她的背,重新把深处捣出水,起身压住她。 那会儿雁稚回刚刚成年。 她想过很多成年以后要做到的事。 比如她的小孩子本就应该和她姓,该长得像她,所以听蒋颂说平桨随了母亲姓,心里除却酸意,还有些“原来也可以成真”的欣喜。 这是真实可以做到的规划。 平桨的妈妈有个漂亮的孩子,他们的联系通过名字和血缘建立,也许无论在哪儿,都可以母子连心。 那个姐姐叫平什么呢?她和蒋颂结婚的时候,蒋颂就已经是面上正经心里蔫坏的混蛋了吗? 他们的关系之前应该很好,好到初秋的周末,雁稚回和蒋颂在他家小酌,蒋颂会在酒后,为前妻落泪。 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那样感性过。 雁稚回有点儿难受了,她不愿意在人前随便哭鼻子,但大概是太委屈,才握紧了蒋颂的手,就有两串泪珠子砸在男人手背上。 “我不想去。这要怎么还呢?……做一次,或者一次又一次,因为难在这些事情上压你一头,就在床上让你做性奴,好图个心里痛快吗? “自欺欺人,好没意思。”雁稚回的声音很轻,她携着浓重的鼻音哼了一声,用力握着男人宽大的手掌。 从来耳听目闻的男女之间的事,都是男人控制女人,后者取悦前者,雁稚回年纪小,没谈过恋爱,不明白蒋颂在性事上讨好她的动机,干脆直白地形容为做性奴。 只有愿做性奴的男人,会在自己颈上和女孩子腿上绑好项圈,再将自己喉结处蕾丝皮圈的套口,用挂扣与腿环相连。 他上次做这种事,就是在分手那天。 男女朋友的身份最后一次做爱,蒋颂甘心始终被她左腿牵绊着,伏在她腿间,用唇舌舔了她整夜。 蒋颂明白她的意思,用那只被眼泪浸湿的手轻轻碰雁稚回的脸。 还好今天是订在这家餐厅,蒋颂心里感叹,一个环境雅致、可以清谈的地方,否则不知道要怎么靠近她,安慰她,跟她讲这些话。 “你之前不也做过那些事么?担心你之后想起来不开心,所以才有必要还,” 蒋颂望着她,声音同样有些沙哑:“你说自欺欺人,稚回…可我是自愿的啊。” 雁稚回低着头不看他,继续道:“那天你喝醉了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噢,对…对,你忘了……” 那天蒋颂大概是忆起旧事,喝了很多酒。醉酒之后人变得很沉默,有些疲倦地撑着头,看着她发呆。 雁稚回觉得异样,大概因为这目光与他的长相、气质和年龄并不相配。 每次有这种感觉,她都觉得蒋颂离她很远。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正确的事,”蒋颂看了她一会儿,开始跟她说没头没尾的话: “但总是控制不住,想离你近一些……好不容易近了,又常常后悔。现在我才明白,你其实是很懂得保护自己的孩子。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原来是这样。” 他撑着脸,缓缓道:“我那时候鬼迷心窍,不懂啊……做了很掉价的事。” 她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闻言忍不住追问:“什么事?” 蒋颂温和地看着雁稚回,眉眼软化,温柔至极:“我误会了我的太太,总疑心她嫌我年纪大了,试图出轨。很过分对不对?真是混蛋……” 蒋颂看着她笑,起身,在雁稚回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层薄薄的酒。 “要不要喝一点?”他道:“还是不说那些事了。” 雁稚回再迟钝也听出他在说别的女人,跟他翻了脸,坐在旁边生闷气。 蒋颂大概是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苦涩,一言不发,也不解释,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当晚就分了手,大概正是因为喝醉,他醉了她没醉,所以才在情绪激动下,到床上弄出那些过火的事情。 结果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真以为是她嫌他太老。 “我真讨厌你,骗我喜欢你,又做这些事。” 雁稚回抓紧蒋颂的衣服:“我还讨厌你那个小混蛋儿子,凭什么一上来就抢我的狗,还长得漂亮……他妈妈难道比我还漂亮吗,平桨怎么就长得那么好?” “蒋颂,凭什么都是漂亮女孩子跟你谈呢?” 雁稚回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这张脸真适合做daddy,硬朗与柔和并存的英俊,肩宽腿长,安全感十足,女孩子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他,都会觉得自己在呼吸水。 跟他接吻,雁稚回常觉得自己是被葱郁葳蕤的林阴包裹的港口,蒋颂在她身上制造出的朦胧水汽,让她的心变成水淋淋的白墙皮。 雁稚回更伤心了。 蒋颂抽来纸巾给她擦眼泪,餐厅的音乐很柔和,女孩子用前所未见的委屈眼神望着他。 蒋颂抿了下唇,动作停了一瞬。 他看起来过于平静了,因为心里其实有些无措,难得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能想到的每句安慰,在此刻都像在跟雁稚回说谎。 要怎么说呢,说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很漂亮,很乖,很让人心疼。所有的可能的漂亮女孩子,都是你。 蒋颂沉默地看着她。 雁稚回在这样沉默的对视里主动闭上了眼睛。 蒋颂不动,雁稚回也不动,她执拗地闭眼等他,好像非要他亲过来才肯罢休。 又过了一会儿,包间外有墩墩的爪声传来,尖尖的轻轻的狗指甲和肉垫拍在瓷砖上的声音。蒋颂叹了口气,这才握住雁稚回的手,俯下身偏过头,吻住她的嘴巴。 雁稚回安安静静地跟前男友接吻。 她听到门被推开,而后雁平桨尴尬地发出“啊”的声音,又四肢并用地“啧”了一声,轻手轻脚把门关上,站在外面不动了。 狗在这个过程里叫了一声,随着门被关上,也安分下来,只有轻轻的指甲与肉垫拍在瓷砖上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像是原地踱步。 有服务生过来询问雁平桨站在外面站着的原因,后者还在尴尬,闻言敷衍了一句: “哈哈,这不是闲着没事做,就爱给爸妈看个门吗。” “他凭什……” 雁稚回张口就要反驳“爸妈”两个字的概念,蒋颂却好像被这种来自孩子的“撞见”刺激到了。 男人纠缠的动作突然变得很凶,手扶上雁稚回后脑,拇指缓缓揉她的耳廓。 “别管他,”蒋颂喑哑模糊的声音响在雁稚回耳畔:“净惹祸……不要了。” 雁稚回总觉得自己这样像跟小孩子争糖吃,自以为现在多多少少也该跟蒋颂同辈来论,矜持地让他又亲了一会儿,才慢腾腾推开。 她研究着蒋颂眷恋柔软的目光,道:“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颂点头,垂眼理了理衣服,才道:“想建议你把我带回去,我以为……这是对我们解决问题而言,最好的办法。” —————————————— 蒋颂这里突然激动,是因为想到以前跟老婆亲亲被儿子撞见的事了。大概可以算撒娇的!gt;3lt; 我觉得好萌哦!!正文里非常之疼爱孩子善解人意的温柔人妻妈妈,十九岁也是一个黏黏糊糊的早熟小女孩???????? 爸爸永远都很贴心嘟!这里的接吻被孩子看到,爸爸有挡住两人的脸,只是被孩子看到在接吻,具体的细节看不到的o3o我没有这种恶趣味! 雁平桨,你完蛋了,有后妈就有后爸,后妈是亲妈,亲爸是后爸,摊上这样的事你就小心点!你是真的要完蛋了(`_′) 图片哈哈哈是刚刷到的,代一下一家三口小酌/// if线:09「雁平桨」 这次雁稚回答应了。 雁平桨头晕眼花地被叫进来坐下,把狗放进宝宝座位后,就一直低着头不吭声,把自己活活闷成了熟的。 对不起虽然但是……年轻时候的爸妈接吻这种事情被孩子看到,实在太超前了。 他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岁月的差别,恍惚地坐着,直到听见蒋颂说下午来接雁稚回,才彻底清醒过来。 “?” 雁平桨来劲了:“那我…我陪我妈……不是,我陪雁小姐逛逛吧,也带上哈哈~” 蒋颂看向雁稚回,征求她的意见。 雁稚回看着蒋颂较之刚才微红的下唇,很乖地点了点头。 “你十七岁的话,不上学吗?”她问。 雁平桨大手一挥:“我十七岁不到就高中毕业了,最近白天到会所打台球,晚上跟小区大爷到西山钓鱼,可闲了!” 蒋颂敲了敲桌子,看着儿子叹了口气:“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上点心,别胡来。” 雁平桨心里从不放事,装模作样带雁稚回在周围逛了逛,等蒋颂一走,立马调转车头往银泰开。他的目标相当明确,停车后直奔chromehearts专柜。 来的时候没戴什么首饰,裤子也是普普通通的休闲款,甚至连耳钉都没有戴,短短几天而已,耳洞就几乎要长合。 雁平桨对自己的一身行头非常在意,先前蒋颂盯着不大敢买,现在卡到了手里,老爸又不在,心思早已经如疯马那般窜出去,要在十九岁的妈妈跟前撑场子。 雁稚回之前不常戴克罗心风格的首饰,看到门店的装潢,觉得好玩,就兴致勃勃抱着狗跟雁平桨走了进去。 她最先被手链项链吸引视线,由着sa帮忙试戴的时候,雁平桨无意撇了一眼,发现妈妈手上戴的戒指里,有一枚居然是后来常戴的婚戒。 两对婚戒,钻戒收在柜子里,另一对素戒爸妈一直随身佩戴,就是雁稚回现在手上的。 “这是……?”雁平桨小心翼翼地问。 雁稚回“噢?”了一声:“刚在一起的时候,蒋颂送的。” 雁平桨突然有点难受了。 他才发现他没给妈妈买过什么首饰,从来想着妈妈不缺,但心意这种东西,本来跟缺不缺也没有关系。 雁稚回还在试戒指,雁平桨拿着手里那枚走过来,道:“妈你试试这枚。” sa和雁稚回都呆了一下,气氛变得很诡异,雁平桨看到雁稚回满眼“你说什么呢”五个大字,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叫错了。 他摸了摸下巴,若无其事把戒指放在雁稚回手边, “试试嘛,想送您。” 反正也是刷父亲的卡。雁平桨淡定地想着,靠在柜旁看妈妈放下方才的项链,把自己挑的戒指戴到了食指上。 他挑的款是金头克罗心钉子,受众常是男性。但雁稚回长相极柔美,戴着它反而有种俏皮的感觉。 他爸不要他,却想不到他为了父母和好,费了这么多心思。 雁平桨的成就感在此刻达到顶峰。 雁平桨指了指女孩子手上的戒指,向着一旁的女柜员开口:“这枚先包起来吧。” 他低头看雁稚回:“妈,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雁稚回已经被叫得麻木了,只当没听到,继续试刚才的项链。 起先是真的以为被自来熟当成了后妈,但雁平桨叫得实在太顺溜,身体动作对她也没有那种恶作剧的冒犯,殷勤地跟她推荐一旁鸢尾十字架刺绣的牛仔裤,视线清澈自然,仿佛是……把她真的当作母亲。 雁稚回心里微微一动,没有试图直接去问,依着青年的推荐,挨个试了过来。 平桨替她买单,坐下后熟门熟路接过手机,敲敲点点给sa看客户信息,输了几串,怔了怔,又删掉重来,回到首页开始注册。 “忘了,这家没有。”他转过脸,特地跟雁稚回解释自己注册信息的原因。 雁稚回点点头,坐在旁边撑着脸守株待兔,直到电子签名的这一步。 终于来了。 雁稚回坐直身体,接过水打开抿了一口。 傻孩子对母亲毫无防备,手机屏幕挡也不挡,把一直以来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当作耳旁风。 于是雁稚回得以顺顺利利看到,蒋颂的这个随母姓,十七岁,名叫“平桨”的漂亮孩子,在签字的位置潦草地画上了三个字: 雁平桨。 雁稚回把手里刚剥开的巧克力捏碎了。 - 小学语文教科书里有一篇短短的课文,叫《小蝌蚪找妈妈》。 小蝌蚪从池塘出发寻找妈妈,看见鲤鱼妈妈在教小鲤鱼捕食,就迎上去,问:“鲤鱼阿姨,我们的妈妈在哪里?” 鲤鱼妈妈说:“你们的妈妈有四条腿,宽嘴巴。你们到那边去找吧!” 小蝌蚪游哇游,过了几天,看到形容相似的乌龟,连忙追上去叫妈妈。 乌龟仔细看了看,笑着说:“我不是你们的妈妈,四条腿宽嘴巴的动物好多呀,妈妈有自己认孩子的办法。你们到那边去找吧!” 小蝌蚪游哇游,又过了几天,看到荷花边蹲着一只青蛙。青蛙跟自己长得真像呀,可乌龟说过了,妈妈有自己辨认孩子的方法。 青蛙妈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留下了这样一群孩子。她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眼神怯怯的小蝌蚪们不背爸爸的家信,只带着妈妈的偏旁。 青蛙妈妈通过姓氏辨认孩子的来处,因为千里万里,只有冠了姓的孩子,会主动回到妈妈身边。 —————————— 快写完喽,后面应该大部分都是车 妈妈是最聪明的小女孩!妈妈只要买个戒指就能认出自己的孩子(误 写到这里我觉得真的好神奇诶! 就是特别简单的妈妈找小蝌蚪情节,但如果平桨跟着爸爸姓蒋,这个无比简单的小情节,就永远不会有发生的机会和可能性。 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想着从众所周知的父姓入手,判断孩子的身世。 当时弄随母姓的设定没想那么多,开if线也是写着玩玩,直到写到这里,感觉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神奇的闭环,命运推波助澜,一切都是天意~ 呜呜,又是为父母爱情嗑拉了的一天,难道我真的是天才!(震声) if线:10「丽达与天鹅」 下午约了藏馆的负责人见面,蒋颂按时赴约取回藏品,顺便婉拒了馆方油画入展的邀请。 国内的艺术馆现在也讲指标,为办杂志走账养编辑,常和藏书画古董的有钱人合作,做一些鉴定、保养、布展的大活。 做展与布菜一样,无论排场如何,总要有一两道硬菜。 蒋颂收藏的这幅油画为布歇所作,与叶芝的诗歌《ledaandtheswan》同名,讲的是古希腊神话里宙斯化为天鹅,与希腊美女丽达偷欢的故事。 前些年,这幅油画于瑞典某私人画廊拍卖,被蒋颂买了下来。 负责人姓徐,对这件事颇为看重,通过蒋颂的秘书问了他好几次,一直没谈下来。 油画之前一直挂在家里健身房侧对面北的那个空房间。蒋颂运动后洗过澡,会到这个房间待一会儿。 他之所以前阵子抽空把画送过来,是为了给油画换新的画框,以及做定期的除尘保养。 “徐先生,画是预备送给我太太的,实在无法割爱,抱歉。”蒋颂面露歉意,目光平淡地同一脸惋惜的男人握手。 男人似有疑惑,但看到蒋颂手上的婚戒,又目露了然,笑着道:“还一直以为您未婚呢,原来是英年早婚。” 画被工作人员小心搬上转运车,蒋颂没有立即回家,看了眼时间,动身去接雁稚回。 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实物,还是和妻子到瑞典赴朋友孩子的婚礼。那孩子跟雁平桨年纪差不多大,行事要更乖巧些。 对方收藏了很多未在市场流传、所传佚失的名画,个中不乏洛可可风格的作品。雁稚回对直白的性喻毫不避讳,她反复在看的那几幅,都是布歇为私人所藏的油画。 回到过去后,蒋颂提前一步拍回了它,把它挂在家里空置的房间。 两年以来,丽达与天鹅始终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物是人非,蒋颂知道,自己的心思于雁稚回而言,无异这只虎视眈眈的天鹅。 他并不试图用手去碰画上赤裸着的丽达,或者天鹅的喙部指向的位置,而只是沉默地盯着这幅画,沉默地看。 有的时候,单纯的凝望要比肢体上的动作来的更为赤裸。因隐晦是另一种意义的直接,把所有欲望都表露在无人察觉的明面之上。 蒋颂常常看着眼前的油画,想今天又见到雁稚回被她父亲训斥,少女心情低落地在院子里遛狗,头绳绑得不松也不紧,鬓边垂下一两缕头发,见了他就露出那种陌生礼貌的眼神,问好的时候距离感十足。 他用长辈的身份看着她,又觊觎她,厌恶自己的欲望,同时嫉妒从前被她追求的自己。 人有朝一日回到三十二岁,心却还留在当年,难以向前看。 刻舟求剑,不过如此。 蒋颂感叹自己的病态,往雁平桨发来的定位点开。两人还在银泰,才吃完下午茶,听雁平桨的语气,应该跟妈妈相处得很不错。 ……但还是不太放心。 蒋颂有点后悔放儿子陪雁稚回逛街,越想越不对,等停车在路边,看到雁平桨跟在女孩子后面大包小包地走出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雁平桨把雁稚回打扮成了正儿八经的十九岁清纯活泼小姑娘。 蒋颂看到,自己的小妻子穿着宽松的牛仔裤,鸢尾十字架的刺绣松散地附在裤面,裤腰迭系了细细的银链。 她的腰很细,走动时外套下偶尔露出一点曲线,修身的羊绒衫半遮着腰,压住自胸口垂下的长发。银饰亮晶晶地点缀修长的脖颈与纤细的手腕手指,柔美减弱,俏皮更甚,不断引着蒋颂的视线。 很漂亮,很可爱,那种青春的气息几乎令蒋颂躲在三十四岁身体里的灵魂闻之色变,又期期艾艾地渴望被牵引到她手边。 他想做湿润墙皮的水流,沿着缝隙渗进去,看苍白的变得更苍白。 混账。 蒋颂用眼神骂雁平桨。 雁平桨已经二十岁,有些道德败坏的情趣比自己亲爹懂得还多,对父亲那幅正儿八经的样子很看不上。 他见雁稚回正展着五指给父亲看新买的戒指,便绕到另一侧,把纸袋放进副驾驶,把狗抱到妈妈旁边。 “时间还早,”雁平桨懒懒散散地没个正形,站在车外,手抄进裤兜,笑眯眯地看着父亲: “我再玩会儿,爸,您先去忙吧。” 蒋颂立刻把车开走了。 他镇定地转移话题:“要不要再去逛逛?肚子还饿吗?” 雁稚回的胳膊半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她看着前方的路况,语气与平日一样矜持:“跟孩子聊天,才会动不动问人家饿不饿。” “你不是孩子?”蒋颂淡淡笑着问道,抽空抬眼,看向后视镜里少女的眼睛。 “我是大人哦。蒋颂,我们聊点儿大人的天吧。” “嗯?比如?” 雁稚回看着蒋颂轮廓分明的侧脸。 “比如……‘要个孩子’,这样的话题?” 雁稚回突然开口,神情轻松,手腕支着下巴,像是同男人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蒋颂的脸色变了。 ———————————————— 爹地在稚回十八岁之前是真的被放置play了两年,所以^^变变态态的很安心 这幅画官方说法是确实佚失了,被博物馆收藏的是另一幅没那么暴露的,于是放心写到这里惹。好色哦。 我忘了有没有说过,if线的车里,年龄差距的感觉会更明显,可能更像ddlg这种,有的宝宝如果不够变态(不是)接受不了的话就不要看了哈! 蒋颂每次见雁稚回:(摘掉婚戒)(婚戒贴身放放好)(太太改口成雁小姐)(做心理建设)(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雁平桨见雁稚回:(哈喽妈咪)(笔走龙蛇雁平桨三个大字)(姓写得尤其大)(妈看看这个)(妈我戴这个帅吗) if线:11「您连孩子的醋都吃吗?」xsyushuw 蒋颂调理自己只要一秒钟,等再开口,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挑不出任何错处: “稚回,现在谈这种事,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他不再看后视镜,身后的女孩子静了片刻,冲他笑了一下。 “是呀,是有点早。”雁稚回无声地坐了回去。 她一直讲话还好,这样蒋颂能轻易从她语气里判断出她是否知道了什么,在用那惊雷般的四个字诈他。 但她现在不说话了,就无从判断这鬼机灵的孩子到底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见到雁平桨有所感,随便讲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蒋颂开口:“上次听你母亲说,给你介绍了个男孩子,有去见一下吗?”鮜續zhàng擳噈至リ:xyuzhaiwu9.com 雁稚回愣了几秒,问道:“您想让我去?” 蒋颂看向后视镜,雁稚回正平静地看着他。 久违的心虚情绪涌上来,蒋颂面不改色地移开眼,轻声道:“我们分手了啊。” 雁稚回点头:“那我去见见好了。” 不知怎么,蒋颂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雁稚回已经把话头堵死,只好沉默。 一路无言,蒋颂开车到雁稚回住的那栋公寓楼,停在地下停车场。 哈哈始终在旁边乖巧地蹲坐着,路上一直抬着脸,窗口迎风,耳朵甩来甩去。 车熄了火,雁稚回从沉思中回神,一转头,就看到比格的两只大耳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风拂里翻了上去,像两朵粉嫩的喇叭花。 “呕呕?”哈哈戴着两朵喇叭花望着雁稚回,叫了一声。 雁稚回要被萌晕了,立刻放下包,倾身关好车窗,凑过去捧着比格的脑袋揉它的耳朵。 狗啪嗒啪嗒甩着尾巴,黢黑的尾巴尖拍在皮质坐垫上。 “宝贝宝贝宝贝……”雁稚回亲昵地吻了吻小狗的脸,黏黏糊糊地跟他说话:“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 才说完,蒋颂已经下车,从雁稚回这侧上来,自后背抱住了她。 刚才的聊天让蒋颂有些……很难形容,像是妻子要认他了,又好像是心爱的女孩子有意重新回到他身边,刻意用话语气他,所以心情变得有些激动。 明明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三十四岁,但那种年轻人的心情分明已完全占据了心尖。 蒋颂低声问道:“雁小姐要做谁的妈妈?” 雁稚回上车后就脱了外套,上身只穿薄薄的短衫,此刻蒋颂的大衣紧贴着她的后背,显得她有点过于纤细了。 一个安全感十足的怀抱,侵略性也是。蒋颂用的香水是木质调,气息沉稳地包裹过来,让雁稚回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您说呢。”她垂眼轻轻揉着哈哈的耳朵,道:“我要带小狗回家啦。” 蒋颂没有退后,反而收紧了这个怀抱,挤进她颈畔,在雁稚回失序的呼吸声里开口:“是不是忘记了,中午刚答应过,要带我一起回去?”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热度缓慢地传到小腹,雁稚回有些虚。 虽然习惯被动,但到了这个份上,再一味等蒋颂主动也没有意义。雁稚回抬了抬脸,顺从地由着男人来吻她的脖颈。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雁稚回惊讶蒋颂的行为,含糊问道:“您不是,从来不做这种事……” 蒋颂嗯了一声,声音大概是因为情动,稍微有点儿哑: “怕那个男孩子以为你是单身,虽然就是单身,但还是……不要被以为是单身比较好。” 雁稚回已经忘了蒋颂说的男孩子是什么,茫然地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抿唇忍住笑意。 她变得主动了一些,蒋颂更加情动,手从她的小腹往下,来到胯侧,在无意碰到牛仔裤的裤边与裤链后,突兀地顿住。 雁稚回都准备好被他压在座位上了,还在想狗怎么办,男人就已经从她身后退开。 “先送你上去吧。”蒋颂深吸了口气,开始帮她整理衣服。 雁稚回懵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牛仔裤。 裤子怎么了?不就是一条裤子吗?他不喜欢这种风格,还是…… 雁稚回想到上车时,蒋颂看雁平桨的眼神。 “您不喜欢看我穿牛仔裤吗?” 她问:“我这个年纪就该这么穿呀,还是说,蒋颂,你吃醋了?” “您连孩子的醋都吃吗?”她凑近蒋颂,压低上身,仰着脸,像柔软的猫一样靠近。 孩子? 一个对雁平桨的来处毫不知情的少女,会在跟他的父亲接吻时,称呼个头一米八五以上的青年为“孩子”吗? 蒋颂没有避开,默不作声地看着雁稚回靠近,目光颤动,像是确认什么。 她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作为母亲,称呼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为“孩子”。 雁平桨的存在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她会不会真的猜到了,或是知道了什么? 两人长久地对视,都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自己想看到的。 人还没怎么,狗先不耐烦了。哈哈疯狂摇起尾巴,用啪嗒嗒嗒嗒的声音催促雁稚回带它下车。看得出来,再待下去,它就要叫了。 才关上家门,人还站在玄关,蒋颂已经松了雁稚回手上的狗绳,低头去吻她。 两人辗转着来到客厅沙发上,狗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只有舔水的声音。 “狗狗渴了。”雁稚回欲盖弥彰地开口。 蒋颂低低应了一声:“是。” 他轻轻抚摸雁稚回的腰,但手就是不往下移。雁稚回有点儿受不了,跪坐在蒋颂身上,牵住他的手,拉着他来到后腰的位置,要他把手放进牛仔裤的两个后兜。 裤子为了修饰腰臀的比例,兜做得很窄,蒋颂的手被她引着插进来,几乎像是轻佻地摸上了女孩子的屁股。 少女臀部圆润,搂着他的脖颈仰起头,腰下前移贴到他身前,轻轻地叫了一声。 “唔,dad?”她蹭了蹭他。 雁稚回不解地望着蒋颂,眼神很干净,轻轻跟他撒娇:“daddy不亲我吗?” 蒋颂俯身来亲她。跟她亲吻好像让他很爽,雁稚回半睁着眼,看身上的男人不复上次做爱时的镇定,轻轻皱着眉喘,探舌进来后,眷恋地用指腹蹭她的脸颊。 “雁稚回,”他低低道:“说这种话之前,难道不该先告诉我……唔…听话,别动。” “……别动啊。”蒋颂声音已经完全哑了。 雁稚回在用腿拨弄他勃起的阴茎,觉得好玩,闻声也不停。她小心地试探着,问他:“为什么不动?您不想吗?” 蒋颂喉结滚动得厉害,看着她穿牛仔裤一无所知问他的样子,想到五十岁之后不应期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做爱,也曾在事后说起孩子穿牛仔裤的事。 “这么大的小孩正是穿牛仔裤的时候,多好看,让他去吧。” 十六年后的雁稚回曾亲口跟他说这句话。 夫妻作为父母说起孩子,直到他的妻子也回到成为孩子的时间里,穿着宽松的鸢尾十字架贴布的牛仔裤,亲昵地抱住他。 他们本该在这两年热恋,去扬州吃早茶,去富春吃饭,捐热热闹闹的香火钱。 这些被阴差阳错的时间筛走的记忆,即便不影响感情的培养,一旦想到了,还是会觉得可惜。 想让她也知道,他们本来是极其顺利地相爱,不久后就要走进婚姻。 蒋颂深呼吸,把雁稚回托到自己身上。轻飘飘的重量如同一把雪白的绒,他捧着雁稚回的脸同她接吻,舌尖追逐着彼此,微弱的汲水声里,雁稚回压着他勃起的位置前前后后地磨。 “唔…”她低喘着退开,又被蒋颂拉下来:“蒋颂,好痒……” 裤口的纽扣被蒋颂解开,他轻轻押着她内裤边缘的皮肤,帮她把裤子褪下来,挂在脚腕。 雁稚回的内裤被剥开,触感粗粝的手指沿着缝隙轻轻地揉她,薄茧蹭过肉瓣上湿润的体液,捏住一侧,亵弄般地拉扯。 她似痛苦似欢愉地仰起头,撑着男人胸口,抬起臀,被手指插得呜呜直叫。 “把衣服也脱掉,好不好?”蒋颂闭眼亲她的眼睛:“小乖,给我看看她。” 雁稚回家里有放小狗交流器,哈哈放在这里养的时候,常用这个跟雁稚回玩。 于是在男女缠绵的间隙,哈哈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一排玩具。 雁稚回贴在蒋颂怀里,手伸到背后去解内衣的扣子。 狗摇着尾巴站在堂厅,爪子拍上“no”的按钮。 拍了一下,又是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no.no.nononono……” 古井无波的机械男音响起来,沙发上的两个人都停住了。 蒋颂跟雁稚回的狗对视片刻,在狗奔过来的前一秒,抱着雁稚回起身。 他稳稳地抱着怀里的少女,探手扯掉了她挂在脚腕要掉不掉的裤子。 “去卧室吧。”他摸了摸雁稚回的脑袋:“裤子要是被咬坏了,明天再去买新的。” 蒋颂好像不着急立刻就做,来到卧室后,坐在床边,把她向外抱在怀里。 “daddy…dad,别掐我,好酸。”雁稚回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央求。 她的穴与乳尖都被蒋颂掐住了,手指捏紧了拉扯蹂躏,水珠沿着指缝往下滴,乳尖肿胀,乳晕从小小的一抹粉,被湿漉的掌心揉成了水红。 “穴好漂亮,鼓鼓的,你注意过吗?” 蒋颂温声安抚她,垂眸亵弄身上柔软的女体:“敏感点,全在靠上的这一片,随便干两下就哭,湿得进不去……” “好孩子,你低头看。”他耐心地揉腿心那一片最嫩的皮肤,抓握住又松开,红色的指痕还未消,就再度掐住,打着弧地磨肉瓣间肿起来的阴蒂。 “这里,知道是哪儿吗?” 雁稚回抱着腿,泣声说它的名字。 蒋颂笑着亲了亲她的脸,纠正道:“不……不是,不叫阴蒂。如果说学名的话,怎么从不听你说操你的东西是阴茎?……或者,我进去,稚回现在说给我听,好吗?” 干干净净的穴口外阴,毛发稀疏沾在一起,蒋颂用指尖沿着边缘推按,看她全身出着薄汗,倒在他怀里呻吟。 “呜,别摸了……爸爸,爸爸……daddy,用阴茎操我吧。” 雁稚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抱紧他的胳膊颤声祈求:“我想说这些话。如果您进来,我愿意说。” if线:12「标记重捕法」 这种话说出口真的有点羞耻,雁稚回脸颊泛着红,紧紧贴在身后蒋颂怀里。 蒋颂拉开裤口由着她蹭,自己倒不着急。下巴轻轻蹭她的肩窝,男人握住雁稚回的手,把她手上的戒指一枚一枚摘下来。 摘到那枚自己未明说、只当做礼物送出的婚戒,蒋颂捏着它凝视片刻,垂下眼,平稳地把素戒轻轻推到雁稚回无名指上。 雁稚回睁眼看了看,有些意外,问道:“嗯……?为什么把这枚戴在这儿?我记得这戒指是您送的,蒋颂,你…要和我求婚吗?” 她偏过头望着他。 蒋颂摇了摇头。 “只是看看。”他轻声道,而后把那枚戒指也取下来,放在掌心攥了攥,跟刚才的戒指摆在一起。 而后他们开始做爱。 身体已经很湿,蒋颂没立即喂她,长指来到肉缝轻轻揉开,而后用食指和中指探入,把她撑开。 再准确一些,应该是把小穴入口撑开,任凉感侵上感官,在他眼下空虚地翕动。 撑得有点酸了……明明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很粗很硬的东西贯穿她,但还是有种被干了很久的酸意。 “痛不痛?”手不断试探着扩张的极限,蒋颂在问她。 “快点…”雁稚回低低呜咽着埋怨他,又挣扎不开,只能在他手里不断地扭动,等快滑下去的时候,再被蒋颂托上来。 他终于肯拉下裤子,把她抱起来转过一边,要她正对着骑在他腿上。 像恋爱前雁稚回某次无礼的要求那样,蒋颂缓缓撸动性器,靠在床头问她:“看起来腿软了,自己坐得上来吗?” 雁稚回脸红了。 她曾经提出要他撸给她看,并且刻意省略掉一个人向另一个露出隐私部位的前提——比如,喜欢,爱,有好感之类。就仗着他喜欢她,又不舍得妄为。 蒋颂自然地拒绝了她,笑着道:“怎么会提这种要求,难道你要不劳而获?” 雁稚回坦然地问他:“我不可以不劳而获吗?” 蒋颂当时只是纵容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而现在,他轻轻用指尖擦掉马眼溢出的水液,盯着她自慰,等待她忍耐不住,主动坐上来。 面对面骑乘有个好处是可以扇穴。蒋颂不扇只揉,要雁稚回用学名说出挨操的事实。 他今天好像很兴奋,雁稚回想着,按方才说的,附在男人耳边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好……很乖,很紧…唔,感觉怎么样?”蒋颂温声开口:“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嗯?你的狗在叫……” 雁稚回贴着他磨蹭,连连点头,她忙着应他的吻,小腹下在阴茎进入时微微的弧度也来不及去看。 蒋颂起身,扯来被子把她丢进去,自己随即挤到里面。 “狗狗在跟妈妈告状了,”他低声道,侧脸听了听,突然压着雁稚回整根操进来,撑在雁稚回身上,看她被噎着一样的表情。 “她好像有很多事要说,是不是?” 雁稚回被撞得直往后挪,手哆哆嗦嗦抓着被面,颤声道:“是,特别特别多的事情……总觉得,会问不清。” 她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狗狗”这个称呼上。 蒋颂敛眉揉她的胸,垂头含住红肿的乳尖,直咬得雁稚回嗓音带了哭腔,才抬眼道:“总要开始的。” “稚回也要跟人告状吗?”他俯得更低:“跟谁?” “dad…爸爸……”雁稚回眼里含着泪,朦朦胧胧望着他:“你…您做坏事,我迟早要告状去的。” 蒋颂很久不听她在床上用这种骄矜的口吻讲话,有些惊讶,随即便觉得好笑。 爸爸么….她在床上叫了他几十年爸爸,常常哭得眼睛都肿了,也要殷殷切切叫着爸爸,娇娇地把穴露给他舔。 现在居然用这两个字威胁他。 “好啊。”蒋颂低低道,维持着当前的姿势,一下一下往下压。 阴茎这样捣得很深,雁稚回穴浅一些,几下就蹬着腿开始发抖。 使用强硬姿势压入的性器撑开宫口,身体些微的酸楚使得高潮的时间被迫延长。蒋颂真是混蛋,此时还在用比做爱缓慢许多的速度揉捏湿漉的阴阜,中指指腹摁在豆豆,细致而耐心。 “每次你说这种话,都让我想起你还是个孩子,” 他握住雁稚回的肩膀:“年纪真小……稚回,你的年纪比现在的平桨还要小,要让我怎么办?” 这次回来,第一次的时间被推延到了雁稚回十八岁以后。 她灵敏、美丽,肢体修长,反应青涩,躲在他身下怯着一双眼睛呜呜咽咽呻吟的样子,与从前并无不同。 相爱,试探,分手,再到这次晚冬的再次相遇。 原本并不需要这么多的波折,有情人一帆风顺也能比金坚,毕竟蓬山远,有情通。 难的是不知道要如何以五十岁的灵魂面对她的十八岁,惦念着一定要相爱,又说不出口孩子的由来。 心意像豆子在反反复复的碾磨过程里从纱棉中析出的水,而他已经被愧疚放置沥干,易脆如一枚锡罐里的果片。 期待,满足,失落,而后希望灵魂像壁虎一样攀住她,跟着她到他没有资格陪她去的地方。 人说爱是担忧遗憾发生而提前做出的迈步,可蒋颂认为,爱常常是退后。 我看见你,我埋怨你,我躲避你,这时我才爱你。 雁稚回茫茫然地望着他,眼神聚不到焦点,手指轻轻覆着蒋颂的手腕。 她很快就不行了,几乎是半贴着他。喘息带着哭腔,她要被他摸尿了。 “不,别.…….呜呜、呜……慢一点,求您…我快…”雁稚回腿在抖,她身上出的汗让被子里的空间也散发一种清甜暧昧的味道。 快感来得好凶,好像这才是蒋颂本来的样子。他低声问“是么”,手才放慢一点,指尖就挤着进入的阴茎也插了进去。 雁稚回崩溃地捂住脸,全身开始快速泛起潮红,而后绷紧,颤栗,蜷着身体咬紧了鸡巴一股股流水。 蒋颂侧头,看到她双眼失神,攀附在他身上闷闷哼了一声,胳膊吊着他的颈,虚脱地贴近。 被操到高潮了,还尿了。 “好讨厌,”她挡住眼睛,急促地喘着:“标记重捕法吗?每次都要撞那片位置。您明明知道……呼……混蛋…” 蒋颂埋在她颈窝里笑,动作力气变得愈重,弄得身下再度不断有声音传出来。 雁稚回喜爱睡柔软的床,柔软的床跟她柔软的身体都在此刻不断发出声音,连威胁也是柔软的。 蒋颂拉开被子,拿过衬衣,从口袋里拿出婚戒,斟酌着戴好。 雁稚回累极,睁开眼,恰好看到男人再度覆身朝她压下来。 “你那枚戒指…戴无名指的,”雁稚回疲倦地摸索着覆住他的左手,轻声道: “蒋颂,戴很久了吧。这里都有印子了,别再摘它了,就这么……唔…” 她轻轻摸男人指根的圈环,捏着它转了转,拨弄上面的印刻花纹。 “您真是好恋旧呀,”她半睁着眼看着他,一下一下戳他心口,动作没什么力气:“这么惦记,是真的得了相思病吗?” 又是相思病。 曾经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殷殷切切述说得了相思病的人,现在指着他的婚戒说他果然恋旧,小心得上相思病。 是小孩嫉妒心强,还是心中有数在暗示他,亦或者,两者都有。 蒋颂不愿意再白白上钩,按了下她的嘴唇,放轻了力道,直到雁稚回吮吸他的频率也变得平稳,带着颊边的红晕,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雁稚回坐起身,下床洗漱,发现蒋颂不在,而次卧的卫生间里有水声传出来。 她穿着睡裙,没着急换,看了眼手机确定今天没有考试,起床去给哈哈铲屎。 起初,雁稚回是想学别人给狗用猫砂的,但哈哈是比格犬,抹茶豆腐猫砂活活偷吃到拉了两三斤绿便,家里一楼堂厅里到处都是屎,让雁稚回那天差点跟狗一起被赶出家门。 这之后她就老老实实用狗砂了。 狗砂没什么味道,哈哈也很安静,缩在狗窝无声地甩着尾巴。雁稚回铲了几下,清明的脑袋在客厅薄香薰的气味里沉淀下来,又隐隐开始发困。 蒋颂在这时候从次卧走了出来,两人对望,都是一愣。 雁稚回不知道怎么说。 现在的蒋颂看起来很贵。 他没穿上衣,下身是一条柔软的白色丝质睡裤,居家长裤型,没有腰带,裤腿处露着一小节赤裸的脚踝。 男人头发微湿半垂,五官深刻,露出的肌肉精壮,腹肌块垒分明,胸肌随着带门的动作押出浅浅的沟,皮肤还带着湿意。 这不能怪雁稚回,蒋颂平时床以外的地方都穿得太多了,导致现在,竟然让人有种他衣衫不整的错觉。 而且,这条该死的丝质睡裤把蒋颂的尺寸完全暴露出来了,没有夸大的作用,就是很诚实地展示。 什么都没露,但也什么都露了。 窥私有损道德,光天化日之下,雁稚回胀红了脸,有点儿晕奶。 蒋颂明显也怔了一下,他手里还拿着毛巾,显然没想到雁稚回这么早就醒。 “您刚洗完澡吗?”雁稚回结结巴巴地问。 蒋颂点头,朝她走过来。 “刚才出去健身,回来看你还在睡,想着再洗一次澡…怎么醒得这么早?” 雁稚回僵硬地被男人带着坐在沙发上,后背时不时碰到他的胸肌和臂肌,热度和硬度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稍等一下,我去换衣服。”蒋颂说着,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先喝点水?狗砂换完了吗?没换的话,等我出来弄吧。” 实际计算的话,他来的次数其实不多,但好像对同她生活很熟悉,知道她喜欢把茶壶放在哪儿,也知道她养狗的习惯。 雁稚回看蒋颂已经起身要走,连忙拽住他。 她的手放在他裤腰上,触手质感相当丝滑,追求裸睡的人一定很喜欢这种面料。 贵贵的好身材老男人,硬件软件都好到令人发指,……好涩。 雁稚回拼命压住自己的色心,轻声道:“不用换,我昨天睡得太早啦……只是想问件事,很快就能说完。” 蒋颂健身是习惯,但也还有个目的,就是禁欲。早晨冲了两次澡本就热意未消,此刻裤腰被雁稚回拽住,他第一个反应是,不太好。 他穿的裤子,只要一有反应,什么都遮不住。 蒋颂低低咳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 “很快的。”他道。 雁稚回见他还是要去穿,干燥的大手裹住她的手背,包容耐心犹如教父,一时情急,牵着他的手,把脸蹭进了他的掌心。 她急促地呼吸着,又蹭了蹭,小声央求:“蒋颂,非要现在去吗?我很快的,只是想问雁平桨的……” 下巴被捏住了,她的脸被抬起来,蒋颂俯身看着她,目光端详,隐隐有笑意:“所以,你确实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雁稚回没想到他突然坦诚起来。 “雁平桨,” 蒋颂慢慢念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知道我的儿子,姓雁。” ———————————— 不缓了!月底要出差,尽量赶紧更完8 不知道为什么,番外篇肉写多了有一种肉重于灵的既视感,可能是因为篇幅? 我删掉了一些,还是更喜欢看爸爸妈妈交心 男人穿丝绸是有品的,越熟穿着越有味道_(:3ゝ∠)_ if线:13「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 “就姓平吗?” “就姓平。” “噢,原来没跟叔叔姓吗?” “他妈妈的姓很好。” 在看到雁平桨那个鬼画符般的签名时,雁稚回就已经把这段对话在脑子里反复重播了一千遍了。 而现在,蒋颂平静地看着她,说雁平桨的名字时的口吻,像后背用布包装了个她不知道何时留种的孩子。 【悲情人父育儿多年,一朝上门,竟惨遭发妻拒之门外,血肉不得相认!】 听到“我的儿子姓雁”,雁稚回眼前飘过了这行幽怨的字幕,再看蒋颂,虽然神情淡定,掌着她的下巴的手力气却很重,仿佛如果她不认,他就要做出一些事情,做到她认为止。 “之前夸平桨妈妈姓氏好听的那句,原来是情话吗?”雁稚回问他。 先不论那些离奇的猜测是否正确,也不论冠姓权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在单“雁”这个字上,大庭广众当着孩子的面,原来那句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蒋颂用拇指揉她的颊肉,轻轻笑了一下:“如果这可以算是情话……那么,我不仅说这种情话。” “雁稚回,我还说过,名字从雁开始很好听,而你的名字,是里面最好听的一个。” 他俯身把她抱到胳膊上,哄孩子一样将雁稚回抱回房间。 “这句话,你又觉得算什么呢?” 柔软的丝绸质地精准传递蒋颂的体温,他往日摸着偏凉,此刻却是烫的。 男人眼中的情意令雁稚回不敢多看,她低头轻轻摸他臂上的肌肉,前一秒还在劝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好男人不包二奶”上,后一秒就疯狂在脑子里念叨—— 情话,情话中的情话,情话中的情话里的大情话。 如果说从前他只是对她表现出难以理解的包容力与耐性,让她疑心他真心的成分;那么在一起后,蒋颂就是直接向她表现出了全然的爱意。 正因为他的真心,在了解那些他酒后才肯说的“真相”,雁稚回才会觉得自己是被老男人包养,提出分手。 三个月的时间,雁稚回对蒋颂避而不见,直到一夜情、或者说雁平桨出现之后,两人才迎来新的转机。 一切先前没察觉、不知道、想不通的疑点真相浮出水面,雁稚回知道了蒋颂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她才不到十九岁,却有一个说自己十七岁的儿子。 雁平桨长得有几分像蒋颂,轮廓、鼻子之类,而眼睛,那双看着含情,笑起来形状弯弯、卧蚕饱满的眼睛,雁稚回特地研究过,跟她一模一样。 双眼皮的褶形都一样。 叫她“妈妈”,比叫蒋颂爸爸还要顺口,应该是那种被温柔的妈妈呵护养大,又被严厉的父亲经常无视,所以跟妈妈更亲的类型…… 雁稚回纠结地坐在蒋颂腿上,小心问他:“真的是我的吗?” 她摸了摸肚子:“可我如果……以后,那个,一定很疼吧?” 想到什么,她立即又问:“我是什么时候生他的?” 她不知道这正是蒋颂最不愿面对又避无可避的痛处。男人注视着她,棕色的眼瞳温和、镇静。 “十九岁。生产的时候,差不多是二十岁。” 蒋颂语罢,垂眼看着雁稚回睡裙下柔软的小腹,没有立即再说点儿什么。 他轻轻揉她的裙摆,力气之大,甚至把柔顺的布料揉出了褶子。 雁稚回没有出声,他…… 蒋颂发现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那种犹如实体寄生在他身上的愧疚,根本无法令他伪装成游刃有余的样子。 十九岁的雁稚回就坐在他身上,他当孩子一样哄着捧着,用二十年后的灵魂借自己年轻时的眼睛望着她,跟她做爱,哄她叫他daddy、爸爸,把精液射在她后背上。 是个女孩子都会觉得不舒服的时间。谁命中注定的心上人,会让妻子在这个年纪怀孕? 蒋颂的心跳慢慢地,慢慢地加快了。 “天呀!” 清亮柔软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蒋颂抬眼,心如擂鼓,看见雁稚回捂着嘴巴在他腿上晃来晃去,眼睛很亮。 她看起来很兴奋,小心问他:“和您……我居然真的把一个小孩子养到那么大吗?” 她还觉得一句话不够,立刻摇摇晃晃地跟蒋颂在空中比划:“那么高吗?他谈过恋爱吗,有没有早恋呀?” 蒋颂失神地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无分晓,感觉不到自己到底在心跳,还是心动。 if线:14「玻璃碎碎」 蒋颂看着雁稚回。 她是真的还很年轻,家里虽然管得严格,却从不苛待她的精神,是以并未能令雁稚回及时意识到,十九岁生孩子到底是什么概念。 这样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人人生拐点的大事,在她看来,远不如「震惊雁平桨居然真是自己未来的小孩」重要。 “孩子……”蒋颂平静地提醒她:“雁稚回,你不觉得,孩子生得太早了吗?” 雁稚回暂时不着急听这个,忙着确认雁平桨到底跟她想象里的孩子是否一样。 “早?是有点早…哎呀,您先告诉我那个……” 她说着,为了方便听,把蒋颂推到床上,爬上床躺在他旁边。 蒋颂侧过脸看她,有些无奈。 “好,”他道:“但先让我穿上衣服,可以吗?” 雁稚回往下看了一眼,红着脸点头,推了推他。于是蒋颂下床出去,几分钟后再进来,着装已经如平时那样齐整。 男人躺到雁稚回旁边,看着她充满探知欲望的眼睛,轻声开口: “我不是那种很会照顾孩子心情的父亲,可你待他很好,很爱他。平桨成绩不错,朋友缘也好,偶尔闯祸,但总体来讲,确实是个懂事的孩子。 “至于早恋……他十六岁时追求学校里的女孩子,好不容易追到,每天都想着要结婚,时不时在人家跟前念叨,大学毕业的时候,把小姑娘吓跑了。” “天,好笨……” 雁稚回捂着嘴巴欲言又止,很快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不,我的小孩的话,不可能笨,应该只是太喜欢那个女孩子了。” 蒋颂笑笑,把她侧躺时半遮住眼睫的刘海撩至一侧,被雁稚回拍了手背,就反手握住她。 “你说的对,只是太喜欢她了。” 他声音不自觉轻下来:“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总想着要跟对方结婚?” 蒋颂想他应该真是年纪大了,如果是真的叁十四岁,断然不会为少女毫无忧虑的眼神轻易唤起追忆过去的冲动,心底动容,还要按耐下述说思念的渴望。 只是看着她,他就已经很想她。 蒋颂避开雁稚回注视他的目光,在女孩子的追问里,跟她讲了很多以后的事。 “我以后原来能做成那么多的事,不到叁十岁就做了研究员,后来去做大学讲师…那叁十五岁前评个副教授应该不难吧?努努力,四十岁前就可以做教授,这样算算,退休时,多少也算业界中流砥柱了。” 雁稚回对未来充满期待,坐起来捧着脸,开始胡思乱想: “我们还养狗,养猫……家里猫砂狗砂不会乱掉吗?噢,伯恩山是乖狗狗…我的哈哈也是乖狗狗,只是贪吃一点。……那,我爸管不到我了吗?我们结婚,他会同意吗?” 蒋颂点头,眼尾眉梢终于染上一点点笑意:“刚开始不同意,不过后来也同意了。总之,结果是好的,雁小姐。” 雁稚回红了脸,抿着唇默默缩进被子,才想起两人现在还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有时候前男友这种称谓要比男朋友暧昧很多,给予的关心全部像是具有暗示意味的讨好。她被捧得很高,时不时就要为猜测他的心意眩晕几下。 “您在勾引我吗?”她小声问,不自觉地跟他强调:“我还很小的……” 蒋颂闻言,俯身拉开被子,把手递给她,低声道:“稚回,好孩子…到我身上来。” 雁稚回的脸更红了,牵住蒋颂的手,慢吞吞爬到他身上,抱住他。 “嗯嗯。”她清了清嗓子,贴着男人胸口,转而问起别的事:“您这会儿跟我讲讲吧,我们是怎么有平桨的?” 耳畔蒋颂清晰的心跳变得很快。 雁稚回抬起头,看到蒋颂的喉结滚动,眼神晦涩,像是有口难开。 奥琥珀松木浸过清晨的露水,湿润,脆弱,又安稳沉实。 雁稚回一怔,坐起来一些,长发柔软地铺在身后,肩胛线条优美,皮肤白皙,细眉如同新月。 十九岁怀孕,无非就是那几个原因。而蒋颂表现出如此明显的艰涩与歉意,答案就不再难猜。 “好啦,好可爱哦…”她轻轻摸他的脸,指纹印上来是湿的:“您不用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了。” 她转头喊了一声,比格犬掀着耳朵顶开半掩的门窜进卧室,伴随咔啦咔啦的指甲抓磨地板的声音。 雁稚回把狗抱到两人之间,贴紧比格犬的耳朵看着蒋颂:“我对狗狗感情很深,可刚才说那么多,却不敢问它的事。您也是这样,对不对?” 因为重要,所以想说,又不敢提。 蒋颂轻轻点了点头,任凭哈哈把爪子拍在他胸口。 雁稚回抿了下唇,小心问道:“我就是问问,就,简单问一下…我的狗狗会陪我很久吗?” 蒋颂覆住她的手:“会。” “会跟我一起结婚吗?” “会。” 雁稚回放心了,抱紧狗亲了又亲,把它的脑袋送到蒋颂跟前。 蒋颂轻轻揉哈哈的脑袋,跟它清澈的眼睛对视,问道:“雁稚回,你就不会生气哪怕一次吗?比如觉得我不可靠,或是精虫上脑,色欲熏心?” 雁稚回看着他:“如果我说,我确实会这么想呢?” “那么,抱歉,”蒋颂也盯着她,道:“我会不让这件事发生,而后再次追求你。” 才说完,雁稚回就慢慢靠过来。她像是好奇,又好像觉得好笑,总之她凑到他跟前,闭眼,然后舔了他的嘴唇。 “真的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等到了那种时候,您也忍得住吗?” 才说完,蒋颂已经按住她后脑朝自己压过来。唇舌纠缠,女孩子坐在他腿上轻轻地喘,他小心不让自己勃起的地方冒犯她,疼爱地捧着她的脸。 熟悉的满足与渴望一点点卷上来,蒋颂的呼吸越来越重,却只是摩挲雁稚回的面颊。 “好孩子,”他哑声道,“好孩子……好稚回,怎么这么乖?” 雁稚回气喘吁吁看着男人湿润的嘴巴,双臂勾着他的脖颈,道:“好歹也是做爸爸……您不想想吗,如果不发生的话,平桨要怎么办?” 蒋颂口中那个小学为妈妈和同学打架,中学凌晨四点起床只为送心上人上学,十八岁打了耳洞、爱穿破洞牛仔裤的雁平桨,会在接下来初夏的某个夜晚作为意外出现。 作为夫妻,修正这个错误很容易,可作为父母,谁能保证以后到来的,还是雁平桨? 如果他们最终还是选择要一个孩子,那么未来几年之后,出生的那个孩子是男是女,样貌如何,还会不会是那个与雁稚回有一双相似眼睛的活泼孩子? 蒋颂抿着唇,望着身上的少女,眼神晦涩,心底纠结万分。 “可我不想那样,”蒋颂道:“如果……重来,我真的不想这样。” 沿着雁稚回的眼尾,他一点一点描她的五官,从上而下,最后来到嘴唇。 “十九岁,别的女孩子十九岁都还在读书吧,在谈男朋友,而你因为我……”蒋颂摇了摇头:“不太好。” 雁稚回从来喜欢看蒋颂愧疚、失意的眼神,男人眼睫半遮着眼珠,他抿着唇,俯视的角度下鼻尖高挺,面容望之甚至有些严肃。 可只要看清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大概真的要变成玻璃碎碎了。 还有点点矫情呢,雁稚回想,忍不住弯起嘴角。 是矫情一些,但实在好看,声音好听,身材也好。 她也矫情,还有点病,否则怎么会在听他承认这些事之后,还任由他亲? “可我的家里管得很严,如果不是您,我大概…也没有机会做那种事。”雁稚回勾弄着蒋颂的手指,笑着安慰他:“很多时候,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像皮筋儿一样,您懂吗,就是这样——” 雁稚回屈起手指,像拉什么一样,在空气中往两边捏,又倏地松开。 “有人拉,我就绷紧了伸长,越来越长;没有人拉,我就松松散散在原地打转。您所说的我未来的样子,如果没有和你的爱情,蒋颂,我可能根本想不到去做。” 相差十五岁的伴侣如今各处在人生与婚姻的两端,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知道,“对未来充满期待”,是多么不容易的几个字。 “如果是和你,那些事情,我是愿意的。而且……”她看向蒋颂: “我很喜欢你,蒋颂,我是因为你对我的好感而注意到你、喜欢上你的。如果这样的好感可以维持二十年……我不爱您,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蒋颂定定看着雁稚回,再度压下来吻住她。 单纯的轻吻有安抚的作用,但蒋颂伸了舌头。雁稚回含糊地呜咽了一声,被他拉进怀里,越吻越重。 身体再度发生贴合,蒋颂有点忍不住了,低头去握她的腰,身体下压,在进入时为那种熟悉的快感感到痛快和忍耐,模糊地叫她小乖。 他低声道:“好感?我对你根本不是好感。” 他缓慢地揉着她的脸,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我是因为爱我的太太,才对未来充满期待。” 这时候开始做,再结束不知道要是什么时候。 雁稚回抿着唇笑,把被子重新拉上来,等蒋颂也进来里面,才附到他耳边轻轻道: “是吗?那…我是因为知道自己会爱上你,所以对未来充满期待。” if线:15「万一我来看我太姥呢?」 蒋颂记忆里,雁稚回怀孕的这一年初春,京市下过一场很迟的冬雪。 除夕前夜,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落下来的时候,书房内还未休息的男人撑着额头,看视频聊天的手机屏幕上,雁稚回抱着手机打瞌睡的脸。 他无意中瞥见窗外渐亮的白色,这才恍然意识到,命运又推着人生向前了一步。 除夕要回老宅吃饭,蒋雁两家都是这样,于是落单的雁平桨成为一个棘手的存在。 “我不能跟您回爷爷家去吗?”雁平桨想看看十来岁的表姐蒋娜娜。 蒋颂在整理给家里小孩子们发的红包,闻言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等全部理好,从里面抽了一个最厚的递给他:“来,至于是过零岁的年,还是二十一岁的年,你自己看吧。” 雁平桨不满父亲对自己提问的忽略,但看清楚红包的厚度后,还是接了过去。 “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妈吧!”雁平桨觉得自己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特别好:“您不方便,妈妈一定方便。” 蒋颂看了他一眼,忍住用手边的红包敲儿子脑袋的想法,道:“过年让我省点心,可以吗?” 雁平桨大概是所有穿越者里最如鱼得水的一个,他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执念,喜欢的人才刚刚出生,更谈不上破镜重圆。 会所打台球打了一个月,雁平桨终于打烦了,而年关天气降温湖面结冰,没法再伪装成社会青年同所在小区的大爷到西山钓鱼,他只有去找新的乐子。 蒋颂那句话言外之意就是不让他去,但雁平桨随心所欲惯了,才出了门就开始琢磨到哪儿去找雁稚回。他前阵子加了妈妈的联系方式,初打没人接,又打了一次,妈妈才接通。 她好像有事,急匆匆跟他道:“好啦,来我爷爷家吧,我跟人说一声,给你开门。” 回来后遇见的熟面孔其实不多,爸妈,再加上哈哈,雁平桨其实也只见了几个人。他开车到太爷爷家附近,才停了车,就看到熟面孔。 是宋老师。 “鹅?”雁平桨瞪大了眼睛,颇为震惊。 宋老师叫宋承英,是雁平桨本科一门专业课的老师,跟他妈妈是同事。雁平桨印象里,学院某次国庆聚餐,同学说起有的老师有宗教忌讳,导致每次订饭店都要费一番功夫。 “有的老师”,指的好像就是这位宋老师。 他原来这么早就跟妈妈认识吗? 雁平桨皱了皱眉,表情正经起来,熄火下车,在车里等了片刻,才假作雁稚回的朋友上门拜访。 关于太爷爷家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五六岁,并不很深。雁平桨被人带着领进堂厅,接过茶杯边喝边等。 带他的老伯很好说话,雁平桨适当问起宋承英的去处,老伯一怔:“呀,你也是老先生女儿介绍来的吗?我听错了,还以为你是稚回的同学呢……来,我带你过去吧。” 雁平桨起身,淡定地跟了过去。 老伯把他领到了院南的花园,雁平桨走进去,远远看到妈妈正和宋老师站在一起。她穿着缎面的裙子,像一支瘦瘦的粉色的茶花。 这么看着,两人年龄是差不多。雁平桨好奇得不得了,放轻脚步,小心靠近。 雁稚回正在听宋承英讲话,她把手背在身后,心不在焉地用脚尖蹭地上的草芽。裙子兜做得浅,手蹭来蹭去,先前重逢发生关系那次,蒋颂早晨用来给她扎头发的发绳,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掉出来了。 “……嗯?你的发圈掉了。”宋承英暂停闲聊,俯身帮她捡起来。 雁稚回点头接过,鬼使神差地,突然想起十八岁前夕,第一次试探蒋颂那次,男人隔着薄藤色的丝巾,嘴唇蹭过她嘴巴的感受。 软,干燥,像是没有温度的东西。但因为近在咫尺的视线给予了不可忽视的压力,而丝巾柔软,带着她房间熏香的柚子味儿,所以总觉得那个触碰像一种不可名状的抚摸,从她唇畔唇角往下,把身体因为纤瘦所显出的骨骼痕迹都轻柔地揉捏过来。 比如肩胛,手腕,骨节,肋骨,脊背,胯骨,膝盖,脚腕,以及大腿根那里在紧并双腿时明显感受到存在的腿骨。 像春冰,她岌岌可危地踩在上面,随时随地都被那种冰凉汹涌的水流威胁着。 荣格说人所能想到的第一种水体是对性生活的评价。 原来她对跟蒋颂做爱的感受,是濒死的安全。 雁稚回的脸变得很红,她想起来男人如何强硬地按着她接吻,丝巾在齿尖被舔得好湿,搞得她到最后,不知道那种空虚的感觉到底来自上面还是下面。 好沉默好霸道,很会一言不发地骗人。虽然用了这么坏的形容词描述他,但总之就是,都很好…… 雁稚回低下头,匆匆把发圈塞进口袋,因为满脑子里都是蒋颂,脸颊到耳朵脖颈全红了,阳光下,粉色晕了整片皮肤。 宋承英不可避免地产生误会,以为是女孩子为他的殷勤而害羞。 少男少女怀春都是这样的。他适时走近一步,想跟她说点自己的心意。 “阿姨叫我来的时候,我本来不想的。但,但你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如果你愿意的话……” 雁稚回顿住,抬起头:“什么?” 那厢话音落下,这厢雁平桨终于穿过矮灌木丛,鬼祟地从树后探出一半身体,准准地瞧见年轻版的宋老师低下头,似乎是准备亲自己年方十九的妈咪。 “你敢……”雁平桨睁大了眼睛,一怒之下径直冲了上去:“你他妈的敢亲我妈?!!” - 蒋颂沉着脸坐在堂厅。 “这是我表亲的弟弟,稚回的同学,”他语气温和地跟宋承英道歉:“抱歉,这孩子实在太没分寸,整天胡说八道,我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雁平桨想说话,被父亲甩来一记眼刀,立马偃旗息鼓,站起来道歉。 因为没有真的发生肢体冲突,雁平桨才到宋承英跟前就被雁稚回拦住了,这使得事情好办许多。 蒋颂明显是从公司匆匆赶过来的,讲话语速偏快,声音沉稳,虽然能看出在为雁平桨的不稳重动怒,却并不会让人感受到来自他的任何不耐烦情绪。 雁稚回有阵子没见到他了,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雁平桨坐在旁边,几乎忘了今天就是除夕。 宋承英先走,雁稚回送完他后回来,正碰上蒋颂低声训斥雁平桨:“……二十岁了,该正经的时候偏偏就要胡来。除夕,你哪儿鬼混不行,跑过来见她,想做什么?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你要她怎么……” “您怎么知道我来见我妈,万一我来看我太姥呢?” “……” 蒋颂深吸了口气,抿唇喝茶,似乎忍住了什么很刻薄严厉的话。雁平桨注意到,心知不妙,默默坐远一些。 “好啦…没事,宋承英没生气,已经回家准备过年去了。”雁稚回坐在蒋颂身边,剥了个橘子递给雁平桨。 蒋颂看着她,眉眼稍稍软化下来:“刚才有吓到吗,他总没分寸,我担心……” “没有的,别说孩子啦。”雁稚回摇头,瞄了眼屋外,往蒋颂那儿挪近一些,撑着脸吃橘子。 雁平桨听到雁稚回称呼他为“孩子”,立刻委屈上了,想跟母亲告状,就道:“我也是一时情急,那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肯定也……” 雁稚回有点尴尬地看着他,小声道:“笨蛋,我还没到你这么大呢。” 雁平桨愣了愣,也尴尬地哦了一声,随即理直气壮地开口:“怎么会,我十七岁啊!” 蒋颂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雁平桨:“回去吧。” 雁稚回直到送客时,才找到独处的空间跟蒋颂说话。 她拐弯抹角地说着想念的话,整个人分明已经靠过来,淡粉色的缎面袖蹭着蒋颂大衣的袖口,黏黏糊糊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恋爱。 那天蒋颂在车上随口问起的话,雁稚回恼怒当真,应下之后,把见面的日子放在了今天。 “您就没什么专门跟我说的话吗?”雁稚回有点舍不得他走。 “你今天很漂亮。”蒋颂摸了摸她的脑袋:“每次见你,我都想说这句话。这是不是,也算一种‘专门’?” 雁稚回红着脸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这种话肉麻。她刚要告别,蒋颂再度开口。 “除夕快乐。晚上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吗?”他低声问。 “您不能主动打给我吗?” 蒋颂摇头:“今晚应该会被家人拉着喝酒,你不打电话的话,我大概就没有走开的机会了。” 雁稚回希冀地望着他:“如果我打得很早,是不是…可以把蒋先生直接偷走?” 蒋颂拉开车门,含笑看着她:“悉听尊便。” —————————— 明天更不完tt所以还是今天更一点明天更一点后天再说 if线:16「喝醉后身体更烫,感官也更灵敏」 今年的家宴,蒋颉发现大哥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说不上是哪儿不一样,神情、状态都与平时无异,但整个人坐在那里,心思却好似并不在过年上面。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难以发现,如果不是在部队那些年,妻子来兵团家属院探望时自己也有过这种感受,应该是注意不到的。 蒋颉琢磨着,大哥应该是有情况了。 家里很少过问蒋颂感情上的事,家族早二十年前有一部分人迁居国外,公司先是靠父亲,如今靠大哥。他向来忙,所以结不结婚并不十分紧要。 从前父母还问问,这几年蒋颉转政回来,身边有孩子在,问起的次数就更少。 年夜饭讲究一个早,晚上七点钟已经基本结束。蒋家向来不赞同大醉失态,所以男男女女两叁聚在一起,都只是喝些度数不高的清酒。 蒋颂得以借醒酒的名义抽身,来到露台接通电话。 雁稚回的声音有些喘,但很活泼,应该是附近有人在,不好直呼他的名字:“我来啦,新年快乐!” 蒋颂笑着回了一句,问道:“在做什么?听起来费了很多力气。” 雁稚回嗯嗯应着:“我在开罐头,好香,糯糯的…给哈哈做点配餐,等狗狗吃完,我就来把您绑走。” 蒋颂又笑,因为喝了酒,嗓音有点儿哑,听得雁稚回很不好意思,声音也轻下去。 你来我往地闲聊了一会儿,蒋颂转过身靠在栏壁上,看到不远处,小侄女蒋娜娜正扒在门边偷偷看他,一双眼睛鬼机灵地转。 “娜娜,来,”蒋颂示意小侄女到身边来:“刚才给爷爷奶奶拜年,怎么高兴成这样,辫子也跳乱了。” 蒋娜娜很亲近蒋颂,把皮筋解下来递给他,说话间还不忘炫耀:“大伯给我扎扎好嘛……我兜里都是红包哦。” 蒋颂把给她的那份红包塞进娜娜鼓鼓的衣兜,接过红皮筋套在指尖,俯身帮小孩子理头发。 “是叁股辫吗?”他问。 “对哦。”蒋娜娜偷偷看大伯给了自己多少压岁钱,忙着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大伯怎么会编小辫?” “给孩子扎头发不难的。” 知道雁稚回在那头听,但蒋颂也未特地去说什么,只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把头绳扎紧,道:“既然收了红包,是不是该给所有帮助过娜娜的人,都拜拜年?” 蒋娜娜点头,掰着指头数了一会儿,而后恍然大悟:“噢!还漏了稚回姐姐。” 她扭头就要冲回堂厅跟母亲要手机,被蒋颂拦住。 从来好相处的大伯父半蹲下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男人从善如流,面容深刻英俊:“用大伯的吧,电话那头就是她。” 小孩子不多想,也不深究来去的原因,有就接过来,抱着手机就地开始聊。 蒋颂安静地看着室内家人亲友喝酒,雁平桨作为“朋友遗留在国内的弟弟”,招摇撞骗地跟长辈们打成一片。 “大伯,我说完啦。”蒋娜娜的声音令蒋颂回神,他接过手机,看着小孩子兴奋地拿着刚得的红包跑回室内,直奔楼上。 咚咚咚的脚步声被隔音玻璃,四周再度空旷下来。 “每次听娜娜叫你大伯,都觉得很奇妙。大伯听起来,像给四五十岁人的称呼,但您好像又接得住,不至于听着轻浮。”雁稚回在手机那头说话,她似乎躲进了房间,环境变得很安静,声音听来格外柔软。 “之前你对我的印象,不也是这样吗?”蒋颂一本正经地逗她,听雁稚回的笑声从手机传出来。 “我们约在哪里?”他轻轻开口:“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你了。” 相见的地方在雁稚回爷爷家附近,今晚风大,烟火的碎屑被卷得到处都是,而七点开始下雪,又很快被翻进飘雪中。 雁稚回裹好外套,把狗哄服帖,小心溜了出来。在见面的地方才站了一会儿,就看到风雪里有车停在附近,蒋颂推开车门下车,大步朝她走来。 他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抱歉,等久了,手这么凉。” “平桨呢?”雁稚回被蒋颂揽着上车,脱掉外套问他。 司机开上车道,蒋颂升起后座挡板,低头帮雁稚回扑裙摆上未落的碎雪。 “作为自己的叔辈在跟父辈称兄道弟,吵得要命。”他道。 蒋颂家年味并不重,可以看出至少蒋颂自己,是并不着意过年的。 一直有烟火声断断续续在响,蒋颂从酒柜取来冰桶,镇过酒后,取了两个酒杯分别斟到半满。 雁稚回打开电视调至春晚,安安心心窝进蒋颂怀里看。 她不常喝酒,想不起来后劲,只觉得蒋颂这儿的酒比那会儿在家时喝的一小盅白酒好喝很多,捧着酒杯当饮料喂,很快就晕了。 “我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了吗?”她蹭了蹭蒋颂的胳膊,下巴支在他肩上。 “如果你愿意的话,从现在开始,已经是了。”蒋颂亲了亲她的头发:“今晚留在这儿,还是迟点我送你回去?” 雁稚回摸索着抱住他的腰,脸也埋进他胸口:“是晚上想和我做的意思吗,好委婉呀。” 她喝醉后,脸泛着红晕,摸起来有些烫。蒋颂原本只是想摸一下,但碰到后手感太好,没忍住又揉了揉,看着她低低笑。 微微发烫的柔软脸颊,光线下红晕泛着暖意,少女的娇憨在这时,反而好像不如那种初现的温婉气质吸引人。 不是女朋友、女伴,是爱人、发妻。 灯光昏暗,临近九点钟,春晚的欢笑声里,蒋颂低下头,轻声哄她:“谁告诉你,这么问了,就是求欢?” 雁稚回愣愣看着他。 那只大手仍在揉她的脸,感觉不到亵弄的意味,但单纯的逗孩子的手法,也足够此时的雁稚回多想了。 那会儿她在手机里听到蒋颂给孩子扎头发。 蒋娜娜的头发偏细软,常扎几缕细细的小辫子,看着俏皮。这样的小辫对于大人的手指来说太瘦了,需要扎的人耐心,动作也要灵活,不然编出来歪歪扭扭,并不好看。 蒋颂应该编得很好,因雁稚回并未听到一向爱美的小女孩嫌弃大伯的手艺。 他是那种看起来很严厉,但待身边人温柔的男人,手掌宽厚不僵硬,皮肤是适度的柔软。不知道他是多少岁回来的,但明显能看出来的是,他常常把她当孩子看,恶作剧的撩拨除非过火,他都会有意避开。 雁稚回呼吸着,闭上眼偏过头,张口含住蒋颂的食指。脸贴着手掌虎口的位置,她用舌尖裹着指腹一点点深入,直含到指根。 抱住的人没有动,雁稚回紧了紧怀抱,开始细心含舔那根手指,手隔着毛衣,轻轻摸他的肌肉,等蒋颂下一步的引导。 过了很久,雁稚回在醉意里都有点忘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蒋颂才从她口中把手抽出来。他抽来纸巾擦掉手上的湿迹,用微哑低沉的声音问她:“已经喝醉了吗?” 雁稚回点头,任由蒋颂把她抱起来。 他走进那个空旷的房间,床很大,被子蓬松。雁稚回陷进被褥里,朦朦胧胧看到墙上的画。 “那是什么?”她轻轻道:“好漂亮。色调……我很喜欢……可爱的。” 蒋颂垂眼看着她,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像是意犹未尽,还在揉她滚烫酡红的脸。 “别……摸……了……”雁稚回托长了声音跟他撒娇:“别把我当孩子看…” 脸又被那只手覆上来,雁稚回恼怒地躲开,把脸藏进被子。 “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我们以后如何做爱吗?”蒋颂的声音隔着被子,朦朦胧胧传到耳边。 雁稚回含糊道:“嗯……我担心您以后年纪大了,不方便呀。” 蒋颂隔着被子把她抱进怀里,在她后颈闷闷地笑。 “是,是会不方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蒋颂似乎在她腿上系了什么,柔软,但存在感很强。 “所以,我一般会对我的太太这样。” 他钻进被中。 雁稚回瑟缩了一下,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摸到蒋颂的脸,下巴,摸到他脖颈处与腿环相连的环扣。 她没那种奇奇怪怪的癖好,也很少为做爱去穿暴露挑逗的衣服,但这个腿环和颈环,她并不陌生。 之前提出分手那天,蒋颂也是这样,在这两个外物的佩戴过程之后,接下来是…… 口交。 被子下面的腿被握住了,膝盖并近,腿被往上推,雁稚回侧躺着,听到身下男人在跟她说话。 “现在,是我跟着你了。”蒋颂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引导性,反而无比温和。 分手那天他也是这样,用温和的语气跟她讲:“可我已经跟着你了。” 这些道具一般被用作女主导的性爱里,因为大腿上的腿环牵扯着脖颈,所以男人的脸几乎一直都不得不贴在腿心,被迫,充满要求意味。 这个过程里舔逼的人被当作工具使用,而使用工具的人并不会有躲避的意识。 可雁稚回正相反。 所以当蒋颂埋下头,开始给她舔穴时,她整个人跟上次一样崩溃了。 雁稚回大脑一片空白,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视线往下是那副画。 腿心被胡茬刮到,在外阴轻吻的嘴唇方才还在跟她接吻,他用嘴巴舔她尿尿的位置,就不考虑他还要用嘴巴见家中的长辈,到公司工作,参加聚会,斥责自己不懂事的儿子吗? 雁稚回颤抖着收腿,水流得越来越多。蒋颂轻微发出呻吟,被她折起来的腿带着再度往前,脸埋进小穴湿润的唇肉上。 “人在喝醉之后,身体更烫,感官也更灵敏。” 蒋颂的声音变得喑哑而湿润:“会更容易射,也更容易高潮。” “不想试试吗?你这么乖,喝醉的机会也许并不多。” 雁稚回听到自己身体的声音,她作为更漏、融冰、溪流而存在着,蒋颂的舌头一遍遍引着她往蜿蜒水路旁的石头上撞,痛且酸楚,喘不上气,窒息的恐惧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开始哽咽,抬着腰把腿心往他口中送。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那副画,想起同主题的其他作品,更淫秽的创作,会直接把天鹅画在丽达身上。 性器官不暴露出来,但所有欣赏画的人都知道天鹅的喙插进哪里,而什么包裹着它。 “您买它,为什么?”雁稚回抽泣着问他,手在被子里本来是要推他,可他一直跟着她的腿动的方向走,反而是加强蒋颂被人控制拉扯的感觉。 “因为你喜欢,”他低低道:“因为足够直白,下流,又漂亮,可爱。” 他愿意这样给她舔穴,并不是要雁稚回控制他。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性癖方向,雁稚回喜欢的,是这种自己无力掌控的正逆位从属关系带来的羞耻感。 她明明用最隐私的位置扯着他的脖子,却根本没有掌控他的本领。于是被屡次得寸进尺,步步后退,蜷缩着为男人的欺凌汩汩流水。 等她完全跪在床上,由着蒋颂埋在她腿后揉她的臀肉,轻轻用手掌压蹭阴蒂与湿红的小阴唇时,雁稚回以为他要解开环扣,像之前那几次那样,重重地撞进来。 但蒋颂只是哄着她泄掉,并不做别的事。 筋疲力尽时阴蒂已经肿得不能看了,唇肉外翻像是被人干过,腿环和颈环被丢在床上,蒋颂坐在床边,揽着雁稚回的长发,看她给自己口交。 “好……好……喘不上气就退出来,不要勉强。”他身体绷得很紧,雁稚回为他口交的快感强烈得让蒋颂手指发颤。 轻微的干呕的声音,潮闷拥挤的嗓子喉咙,给他口交的少女湿着屁股,舌头舔舐阴茎棒身筋络的同时,用手反复推他的腹部。 他们都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推他就可以避免这种难言的心理快感,被她推拒,她也会柔弱地再度覆过来吃他。 等烟火再度大规模响起的时候,蒋颂终于射了。他俯身用纸巾擦掉精液,去拿帮女孩子清理的湿巾。 “为什么今天不做呢?今年我就二十岁了,完全不能算孩子了。” 蒋颂用湿巾轻轻擦她的腿根:“二十岁,对我来说也很小了。所以现在,不行。” “可没说开的时候都行,还不止一次,而是好多次。” “稚回,我不是真的叁十四岁,你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现在知道了,我没法装傻。” 蒋颂对这种原则问题异常坚持,说什么也不松口,雁稚回抿唇看着他动作,想到什么,有些羞怯地问:“那……初夏是不是就可以了?” 蒋颂抬起眼,对她把那件事不当回事有些不满,但并未否认。 雁稚回抱紧他撒娇:“对不对?初夏就可以了。” 他起身去丢地上的纸团,雁稚回抱着他不肯松手。 她在他身后,呼吸声与说话声、话语中的笑意都清晰传递给他。 “是不是呀?不然,平桨要怎么办呢……爸爸不会不管他,对不对?” ———————————— 明天有空了再修修 if线:终「再来一万次,还是会选择刀尖舐蜜 这个由意外转变为约定的初夏来得比蒋颂想得还要快,春冬变为初夏,似乎就是一转眼,雁稚回如新年那样跪坐在他身边,期待地望着他。 “做吗?” 窗外在下雨,蒋颂长长地呼了口气,道:“做。” 他坐起来一些,把她抱在腿上亲吻,亲得温柔缓慢,并不太蒋颂符合动情时的习惯。雁稚回看出他正在想什么,或者说在考虑什么,心尖变得无比酸软。 她推开蒋颂,把他压在床上,骑在他腰上垂头去亲他。腰部在这个过程微微后移,臀部挤压的位置由腹部来到胯骨,以至于更下的位置。 “做吧?”雁稚回亲了亲他的脸:“别想那些没必要想的事情了…” 她很轻地叫他爸爸,说是调情,倒不如说安慰。 蒋颂的呼吸渐渐重了,一言不发地看着雁稚回,身下反应明显,沉默地跟她紧密贴合在一起。 “做啦……”雁稚回笑着捂住蒋颂的眼睛。 一整夜相爱,再睁眼,室内窗帘未拉,但似乎已经是清晨。 蒋颂睁开眼,感到异样。这种异样与他回到过去的第一天相比,似乎是反过来的。 意识到什么,蒋颂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自己的左手。 很早以前,他和雁稚回在刚刚恋爱时拍过一张合照。婚后生产不久,雁稚回提出,要在同一个地方再拍一张。 那个画廊光线其实并不十分适合拍照,但摄影师尤其擅长捕捉情绪。蒋颂在对比这两张照片时,发现构图上有微妙的不同。 第一张合照用了变焦,故而两人的肩膀微妙地拉开了距离,放大了初恋特有的矜持和酸涩。 第二张,则是完全的亲密无间。 两番来回,他也像是停在那个意义重大的时间节点,由雁稚回拍了两张不同焦的照片。 蒋颂长久凝视着身边熟睡的女人,看她一如往昔,又分明更温柔妩媚的脸。 总觉得她一直年轻年幼,如今二十年光阴转眼而过,才看出她长大的痕迹。容颜未变,气质由骄矜变得温婉,小小的雀仔长成了舒展的雁,终于令蒋颂有被陪伴的实感。 他大概真的不是大心脏的人,忧惧她的年轻,疑虑她的情意。 斗转星移的时间打了回旋,好像行走在巨大的莫比乌斯环中,顷刻间人就站在纸带的反面,看数年光阴以一个人作为参照系,把一切都定格在她的脸上。 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少女与常伴身边安眠的爱妻重迭,一个女人的半生都与他挂钩。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却依然停留在原地的爱,他从来不该担忧雁稚回的真心。 左手上的婚戒板正地卡在指根,在男人的摩挲里微微上移。蒋颂看着那道轻微的戒痕,突然很想掉眼泪。 说不清。 两度迈入雁稚回的十六岁,一些事情改变了,一些却没有。可他终于觉得得偿所愿,因为亲口得到彼时她的原谅与宽容。 雁稚回有感视线的停留,睡眼惺忪睁开眼,被蒋颂抱进怀中。 “好想你。”他轻声说。 “真的很想……一直在想。明明那么多,我却从来嫌少。” “什么…什么多?” 雁稚回迷迷糊糊埋进他胸口,闭眼憩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呼……可你总要全知道,对不对?所以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没头没脑的话,接不上的聊天,可蒋颂听懂了。他未说话,只看着雁稚回那双温柔的眼睛,沉默地回忆初恋经过,确定自己的记忆并未出现混淆。 第一段仍是第一段,第二段仍是第二段。 “是我,还是……” 雁稚回直起上身,笑着亲了亲他:“就不能是我们都是吗?” 蒋颂深呼吸,轻柔小心地握住她的手。两人越捱越近,直到下一刻就要贴在一起—— “爸……爸啊!!” 雁平桨惊慌失措地推门冲进来:“我的东西没有带回来,我才买的那么多……全都没带回来?!!!……你们???” 雁稚回按住即将发作的蒋颂,回头笑着看向孩子: “再去一趟吧,今天天气这么好,没事的。” (if线番外篇结束) —————————— 出差了,这两天得空应该要再修一下,别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这章的标题并没有出现在正文,它是我高中用了很久的个签,印象里应该来自一位女作家的散文。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文字漂亮合韵,现在看却莫名感觉很适合稚回,所以贴在这里,也算一个小彩蛋。 「“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对有的人来说,那个人,他不是诱惑也不是心动,他就是命运吧。躲也躲不过,再来一万次,还是会选择刀尖舐蜜,舍掉鱼尾上岸爱人。」 不应期爸爸|纯肉 入夜,时间不算太晚,蒋颂坐在床边,淡定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好友申请。 妻子的工作微信,好友申请列表里全是学生。 学生头像千奇百怪,性别有男有女。女孩子大多礼貌;男学生里,修这门课业的还好,可除此之外别的,申请备注言辞间已经把心思显露出来,冲着什么来加他妻子的微信,一眼便知。 蒋颂调理片刻心情,陆续通过了申请。过程里有学生似乎正在用手机,很快就发问好的图片过来。 男人拧眉看着,挨个予以正经的回复。他听到浴室水声停下,过了一会儿,雁稚回半湿着头发走出来。 女人的脸颊和肩头因为刚洗完澡,透着柔和的红晕。蒋颂接过毛巾,把手机还给她,耐心给妻子擦拭头发。 “头发好像又留长了?之前还在腰际,现在发尾已经到腰下了…很美。” 男人声音低沉温和,雁稚回扭头亲了他一口,往蒋颂那儿挨了挨,点开手机上好友申请的页面。 “嗯,这个…还没通过完呢。新学期,加的孩子是有点儿多。” 她微微仰着脸,方便蒋颂擦头发,挨个通过列表里那些没被点完的申请。 “可是似乎不止你们本院的学生?” 蒋颂把女人发尾最后一点儿湿意擦干,放下毛巾环腰抱住她,下巴抵着对方的肩窝。 “这些男学生啊,”长发带着玫瑰香,蒋颂埋进她颈间嗅着,静了片刻,突然道:“今晚做吗?” 他叹了口气,放轻声音征求她的意见:“你愿意吗?” 雁稚回闻言,放下手机转头看他。 抱着她的男人像一棵开花的咖啡树,话语里冒出既苦又甜的气息。她最近忙工作,有一段时间没抽叶拨蕊,照拂这些蹭蹭往出长的花了。 想着,雁稚回索性转过身,贴近了观察男人的面容。 他如今从来抗拒她直白的打量,垂眼避开,淡淡道:“看什么?” “好酸,酸着我了。酸得手都没力气,您看,手机都拿不住了……”雁稚回轻声道,牵住蒋颂的手,坐进他怀里。 双唇相抵,雁稚回安慰地碰了碰:“您想做的话,好呀。我只是奇怪,怎么突然吃醋了?” 蒋颂垂眸,近距离端详雁稚回的脸,从女人含水的双目移向她红润的脸颊,又落回嘴唇上。 讲师的年龄跟学生差个十来岁,是很正常的事,雁稚回任职的大学要求高,学生接触到的讲师,最年轻的也就是她现在这个年纪。被他十几年来一直精细用心地养着,没吃过苦,除了当年跟他恋爱,未在任何事上栽过跟头。生活顺遂,看着就更年轻。学生叫她姐姐,也从来是当她二十七八岁。 平心而论,蒋颂认为自己也算得上保养得当,看着四十岁出头而已,跟雁稚回站在一起,自有恩爱夫妻的妙处在。 可到底还是不一样。 就那么一点点与别人的不一样,也够现在的蒋颂闲暇时琢磨半天。 他道:“不到吃醋的程度……只是觉得那些孩子年轻。平桨就算了,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可为什么普通学生跟老师也能随便开玩笑卖乖,一点没有尊师重道的样子。” 蒋颂把妻子抱到腿上,轻柔扳过她的脸:“我从来以为雁老师是德高望重的类型,原来喜欢跟学生打成一片么?” 他抱人的动作很克制温和,没有那种老男人急于皮肉快感的油滑,或是十几岁冒失小鬼的急切。 “啊……咳,嗯嗯。”雁稚回红着脸清了清嗓子。 ……好像突然就跟蒋颂平起平坐了呢,以前做工程师时也曾被他恭维爱岗敬业,但完全不如“德高望重”这四个字给人的感觉微妙。 雁稚回抱紧蒋颂连亲了好几口,问他道:“蒋颂,蒋颂……爸爸好可爱喏?年轻的人多了去了,您非要跟他们比吗?” 蒋颂没什么表情地由着她哄,将雁稚回往怀里捞了捞,免得她动作幅度大了,从他身上滑下去。雁稚回将胳膊挂在他颈后,手腕悬空晃动,已经有点儿动情。 男人身上沐浴露与剃须水的味道很清新,肩膀宽阔,肌肉紧实,给人的安全感无比强烈。中年人最忌讳发福,可蒋颂身形挺拔,同十年前没有分别。 他随着年纪日益敏感的心思,像赫剌克勒斯石一样,把她的心牢牢吸在他身上。 雁稚回把长发拢至耳后挽住,起身跪在蒋颂身上,偏头去吻他。 “蒋颂……” 蒋颂把雁稚回抚到耳后的长发放下来。视线里,妻子按在耳边的手仍停在原处,她的手指细嫩修长,无名指上嵌着婚戒。 从前接吻,因雁稚回头发太长,总会时不时含到她的发丝,来雁稚回就养成了习惯,女上的体位来亲他时,总要用一只手按住一侧的头发。 很可爱,眼睫低垂的样子让他心动万分。蒋颂听着雁稚回纷乱的呼吸与亲昵的讨好,按住她的后脑回吻,起身把人压在床上。 “我只和试图追求你的人比,师生间相处的分寸到什么程度算逾矩,我这个年纪,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看着冠冕堂皇,甚至因为表情的平淡,望着有几分严厉。手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探进雁稚回的睡裙裙摆,将内裤一侧勾住往上拉,直到布料勒住腿间湿软的小穴,磨得他的小妻子红着脸扭动,试图逃开。 “好紧……”雁稚回轻声抱怨。 “是好紧。”蒋颂附和她,仍然用湿内裤磨着裙下的嫩逼,吊得雁稚回不上不下,连连喘息: “只不过,这好像是该由我来说的话?” 他紧紧贴着雁稚回的脸颊开口,嗓音低沉喑哑,带着轻柔的笑意:“稚回……好紧,你说…怎么这么紧?” 话音落下,方才那只拉扯内裤的手开始沿着臀肉往里。蒋颂抬膝顶开雁稚回并紧的大腿,中指与无名指并住探入,在这时用力地插进去。 明面上两人的衣服都还算整齐,可随着很轻微的、湿黏的水声从裙下传出来,紧致的软肉被长指顶开亵弄,状况开始发生变化。那种合情合理的侵犯所带来的,究竟是快慰还是酸楚,这种时候都不太能立刻分辨清楚。只知道是在他身下,并且无论如何,要挨操了。 雁稚回仰起头,满脸红晕,眼睛湿漉,抓紧蒋颂的衬衣难耐地呜咽了一声。她抿紧了唇望着蒋颂一言不发,无声谴责男人的下流。 她有点恼的眼神把蒋颂看硬了。 蒋颂撑在她身上,欣赏妻子此刻的样子:“生气了吗?真漂亮……叫我一声好不好?” 雁稚回不吭声,抬腿缠住他的胳膊,蒋颂婚戒刚才没摘,被她湿漉漉的腿根一压,连触感都变得色情起来。 她仰着脸,一点点把蒋颂拉下来,只望着他,并不说话。 紧密贴合的两具身体,蒋颂压着她,眼底情绪晦涩深重,手指探入两人之间剥掉她的衣服,细致入微地感受着妻子的年轻和湿润。 蒋颂的呼吸一点点地变重。 她明明知道他对年纪这个词有多敏感,却还是一而再再而叁地用两人年纪的差距引诱他。 他介意那些试探她性格、脾气的男学生,觉得那些孩子离他们夫妻的生活太远,是下一代人,可当雁稚回柔软的皮肤直白地贴在他身上,惹人怜爱的触感让蒋颂如梦初醒,她本来就和那些小孩离得不远,是他当年把她往前扯了一步,才得以让人留在自己身边。 方才提出要做,只是下意识试图通过亲近她,来得到安全感。 现在是真的想了。而哪怕是想,也不影响说那些男学生的事。 ……可他又没什么好说的,情绪作祟无理取闹,难道还要雁稚回来道歉么。 “都这样了,还不来亲我吗?”雁稚回轻声问道,打断蒋颂无边际的考虑。她慢吞吞戳蒋颂放松后的胸肌,将脸贴上去。 雁稚回发出满意的喟叹:“唔…爸爸身材这么好……” 男人稍稍起身,抚摸片刻雁稚回的脸,开始扣着她的下巴,用了力气揉捏她的颊肉。 蒋颂的年纪如今即便动情也来得克制温和,不至于急色到妻子一主动,就猴急地玩弄她,说些下流的脏话。 “别这么摸……”雁稚回扯着被褥躲,想把脸埋进去,直到蒋颂不喜她的反抗,将拇指陷进唇瓣。 湿透了,下面那张柔嫩的逼一直张着嘴磨他的大腿和阴茎,龟头偶尔隔着裤子布料陷进方才被内裤分开的肉缝,小妻子就微微蹙着眉呻吟,猫叫一样。 声音婉转可怜,没什么力气,相当好欺负。 是欠操,水流得把他也几乎弄湿,令人不免想要骑在她身上发情,把她尾巴般蓬松的长发从脊背撩开,拂到身前。 而更让人忍不住愉悦的,是她只对他这样。 “别摸?”蒋颂看着雁稚回含着他手指的嘴,他清楚知道那里面,女人的舌头正在一圈一圈地舔舐他的指根。 “不只是摸,雁稚回,接下来还要干你……就差尿我手里了,不听话。”他抽手出来,不紧不慢抽了一下雁稚回的腿心。 内裤湿黏地贴在白嫩的阴阜上,圆润饱满的胸与平坦的小腹,雁稚回当年剖腹生产未留下疤痕,但触碰时,对应的位置仍会给予她异样的刺激。 蒋颂俯身,用被雁稚回舔湿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小腹处的皮肤。 “平桨刚出生那两年,疤痕还能勉强判断出位置。”他低声开口,看得认真:“现在完全找不到了……稚回,怎么在发抖?” 雁稚回绞着腿,手背掩住眼睛:“呜…呜呜,混蛋……为什么明知故问?别摸我了……” 她咬着嘴唇,断断续续发出呻吟,耳朵脖颈以及身上被碰过的地方全部泛起了粉红,眼睛只望着手指缝隙里的光线,不敢看蒋颂吻她小腹的样子。 蒋颂没说话,只是突然起身,拿开她遮住眼睛的手。雁稚回还要再遮,随即又被蒋颂拍掉。 “为什么害羞?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还会觉得难为情么……”蒋颂按住她的手腕,俯身再度去吻她的肚子。 “那些学生知道你生育过吗?”他低声问。 等了一会儿仍未听到回答,蒋颂从女人腿间抬起头,就看到雁稚回捂着脸,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湿漉漉地望着他。 “平桨跟我同姓,模样又相像,现在的孩子们都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雁稚回抬起腿,故意用大腿内侧的皮肤去蹭蒋颂的脸,轻声道:“您是不是把我看得太小了?前两年所里年底到政府开会,您见了我,还要叫一声雁老师的。” “那你叫我什么呢?” 雁稚回红着脸看他,小声开口:“非得听我叫一句董事长才开心吗?当时的主任明明知道我们的婚姻关系。” “所以我喜欢你在那里工作。至少工作日还有意外惊喜,白天偶尔也能见面。”蒋颂笑着回答她,语罢起身覆过来,把她压进被子里深吻。雁稚回仰起脸由着他,注意到男人微微皱起的眉心。 前戏的时间里蒋颂一直硬着,不进来,不疏解,大概这会儿也不太舒服。 “好孩子,好孩子……”蒋颂哑声夸她:“乖乖,乖……我很喜欢……” 雁稚回有意让他尽快进来,捧着他的脸问:“所以我也是爸爸的孩子,爸爸喜欢我、心疼我,对不对?” “知道孩子和孩子的叫法不一样,还故意跟我说这些。”蒋颂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有纵容的意味,但揉捏她的力气却愈发重。 大手缓慢地揉握着雁稚回的胸,他用指腹和带着薄茧的掌心去扇白皙的乳肉,低头去咬乳房顶端小小的乳尖。 很嫩,颜色形状都是。对乳房的形容从来分size和shape两种,后者有时比前者更重要。雁稚回胸型挺拔,乳肉饱满,乳尖小小一颗凸在上面,对蒋颂的吸引力用“迷恋”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做爱尤其喜欢舔她的乳晕,爱把原本小小的一圈粉,用舌头吸得红肿凸起,最后鼓起来,爱看她被他咬着奶子干得直哭。 雁稚回半撑起身体,推了推他,捂着唇低声叫:“好…舒服……平桨今天在家,您别这样…蒋颂……” “他已经长大了,听到也没事。” 雁稚回爽得眼泪汪汪,闻言问他:“您是指?” 蒋颂掐住她丰满的乳肉,道:“他有时候会带女友到自己那里过夜,上次说到的时候我故意没提,平桨自己反而说起来,不愿意回家。” “那您当时怎么说的?” 蒋颂望着她,微微笑了一下:“他已经成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说……注意分寸。” 他起身躺到床上,把雁稚回抱上来:“不用管他,总之也听不到……小乖,回答我,你觉得那些…小孩子,跟平桨比起来怎么样?” “跟平桨差不多,不大愿意听话,但还是能管住的。”雁稚回安下心,又凑上来,捧着他的脸索吻。 “爸爸,舌头…” 她捧着他的脸,腰柔韧地在他身上有规律地扭,生理性的泪水浸湿鼻尖,亲昵地蹭着蒋颂的脸:“喂我好不好?daddy,把我也当成是孩子……另一种意义的,孩子……” 雁稚回已经几乎是骑在他鸡巴上磨了,帮她脱内裤,难免要她起身,让人舍不得。 蒋颂揉着她的脸咬她的舌尖,温和耐心地引诱小妻子发骚,探手下去,在腰迹摩挲片刻,直接把内裤扯成破碎的湿纱。 他想到当年他们第一次做爱,雁稚回也是这样。他都还没做出实质性的侵犯举动,彼时的少女就已经咬着唇哭,爽得全身是汗,刘海湿漉漉贴在鬓边。 她总在他身下侧躺着,腿并屈起来,露出腿心挤在一起的饱满嫩逼,肉缝紧紧闭着,湿得不像话。 “您要摸摸我吗…?”女孩子脸上尽是情潮,神情青涩: “好喜欢…湿的,蒋颂,我没什么经验,只是这样就已经湿掉了,是不是……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真是不太好,几句话说出来也没什么色情的咬字,却已经足够让蒋颂按着她把阴茎严厉地撞进去。 现在想想,他那时对半大的姑娘真是凶。 破处之后全是大开大合的动作,想着雁稚回肯定已经成年了,操起来也没什么顾忌。才前半夜,她的小穴就被干肿了,压着双腿插进去时,少女抱着膝弯,抽噎说痛。 那么一个小女孩子,湿着眼睛望过来,蒋颂根本拒绝不了。所以他没停,转而低头去给她舔穴,两个穴都实实在在地吮过一遍,水淋湿了臀下一大片床单。女孩子咬着手背连连发抖,绞进了双腿催促,要他再掐着她的腰操进来。 雁稚回那时候难办,刚开荤的孩子不知道节制,往往缠着他一做就是整天。她的索求,不是扒在身上不肯下去,而是往往都被干肿了,还黏糊糊凑上来,红着脸剥开腿间肿得肉乎乎的唇瓣给他看,小声说她湿了。 真是…… 蒋颂掐着奶子上红肿的乳晕揉捏,低声哄着雁稚回把自己的鸡巴放出来。湿漉漉的小穴熟稔急切地压上去,而后一寸一寸吃尽。 两个人都低低呻吟出声,生理上皮肉的快慰,催促蒋颂着不断按着身上年轻的女人索取。雁稚回人骑在他的身上,却没什么掌握主动权的力气,腰软得不像话。 蒋颂耐心地抚摸她的胸,鸡巴是凶,但手上动作温柔:“摸着似乎比前段时间胀,大了一些。是不是经期快到了?” “好像是,这个月的还没来,”雁稚回半阖着眼在他身上起伏,注意力全在贯穿自己的阴茎上。 “好粗……”她蹙着眉趴在蒋颂胸口呻吟:“真的好粗,蒋颂……” 蒋颂起身,把她丢在床上,俯身撩开女人的长发贴紧,按住她的后腰往后扯,单膝跪在床边,膝盖就压在她身旁,九浅一深地顶。 “很喜欢?”他低声问:“当年你怀孕之前,我们也这样做过,小姑娘不如现在啊……精液都夹不住。” 蒋颂看着雁稚回光裸的脊背,她脖子上的项链洗澡时应该摘掉了,耳朵上没有耳饰,干干净净跪在他身前,看着只让人觉得怜爱。 听着雁稚回的呻吟,他慢慢道:“稚回,我现在这样,能满足你吗?结婚十几年,会不会用惯了……不喜欢了?” 说罢,蒋颂拔出阴茎,把雁稚回抱到自己身上,来到床的另一侧躺下,故意用那种有些力不从心的失意语气讲话,等身上的女人来可怜他: “我这个年纪的人……年轻的鸡巴到底和年纪大的不一样,是不是?” 雁稚回正着急去蹭他,闻言一怔,心立刻软了。 她相当吃这一套,用做爱哄蒋颂都来不及,更别说去琢磨丈夫这些话,到底是真的因为自卑,还是没事找事,借口身体不行来说粗口调教她。 “不准这么说,”雁稚回重重亲了他两下:“您这么好,我从来不觉得丢人。” 蒋颂失意,向来是春药一般的存在。 养狗的癖好与当狗的癖好往往在此时重迭,适合央求着他舔逼,然后抓着男人的头发咪呜咪呜叫着夹紧了腿间的脑袋喷水。 雁稚回其实很喜欢蒋颂这个阶段,真说起来,确实和年轻时不大一样,但仍然性感,涩在其他地方。 从前做一整晚,第一次之后蒋颂说得最多的是“再来”,或者,“别动”。 而现在,第一次做完,蒋颂会把她拉进怀里,抱着清理的同时,温声安抚她“别急”。 很涩,看着他线条流利分明的脸和餍足温和的眼神,自有别的性感之处在。那是男人到一定年龄才会有的状态,带有年轻人无法企及的性魅力,需要精细保养,着意温存。 雁稚回附在蒋颂耳边开口,气音里挟着羞怯的情意:“其实…我很满意。” 一晚上他们从来至少做叁四次,而一次结束、下一次开始之前,总有一段干净又安静的等待。两个人以往都默契地揭过不提这段柏拉图的依偎意味着什么,仿佛只是一时兴起,想在两段尽兴的爱之间加入一段起缓冲作用的安慰。 但现在,雁稚回提到了它。 那种在夫妻间从来默契闭口不谈,任其暗中流动的东西,在此刻微妙地外泄出一部分。 性能力与年龄有时关联确实不大,但不应期的长短却实实在在与年龄有关。蒋颂虽然介意阳痿这两个字,但不是特别避讳自己射精后正常的疲倦状态。 “抱歉,现在难免有些累。” ——他通常这么说,然后起身去扔擦拭过精液的纸巾,再回到床上把雁稚回拉进怀里,抱紧:“乖乖,小乖……陪我休息一会儿。” 男人珍重又有些愧疚的眼神看得雁稚回身体更软,更别说是那么一句意有所指的关心: “辛苦你了,刚才还好吗?” 她只谈过蒋颂这一个,但想想也知道,情侣爱人之间你情我愿,做爱之后,是没有必要宽慰对方“辛苦”的。 除非蒋颂在心里本能认为,他现在的年纪跟她做,会让她吃亏,以至于觉得辛苦。 蒋颂第一次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雁平桨还在读高一。雁稚回很敏感地觉察出蒋颂的心思,接吻接得心不在焉。凉而频促的湿意落在脸上,蒋颂睁眼,才发现妻子在哭。 她望着他,小声抽泣着:“对不起……” 蒋颂一怔,片刻的功夫,她好像很伤心,紧紧抱着他说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雁稚回不断吻他的唇角,嗓音也含着湿意:“我这样,是不是让您很难堪?我要的太多了,对不对?” 蒋颂立刻就听懂了她的意思。那时不应期才刚刚到,精神的平静让他能冷静擦掉妻子的眼泪,把人抱进怀里安抚。 “不会,”他轻声道:“还愿意跟我做,就够了。我需要的,从来只是你愿意。” 后来他们就不怎么提这件事了。 养胃也没关系吗? 养胃也没关系。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蒋颂用了好几年,才堪堪做到能平心静气地听进去。 现在雁稚回红着脸,跟他说她满意。 蒋颂把雁稚回的手从脸上拉开,握进掌中,强迫她把整张脸都露向自己。 “好少见,居然羞成这样。”他道。 这样的雁稚回总让他难以无动于衷,蒋颂掐着她的胸把她往下按,就这样躺着干她。 他把雁稚回稍微往上掂了掂,揉着阴阜听她娇喘的声音,问道:“好孩子,跟我讲讲……哪里让你满意?” “爸爸,真的……好爱您…” 雁稚回哆嗦着挨操,男人的耻毛不断刮着她的腿心,水流了很多,她湿得脑子都要乱掉了,过了一会儿,才虚脱地趴在他胸前,道:“好深,要被操死了……主要是,表情……我最喜欢看您这副表情。” 蒋颂笑着看她,配合地在她趴在自己身上时往上顶,把鸡巴沿着敏感处一路磨上去,要她的淫水全浇在肉棒上面。 他道:“跟我讲讲,我是什么表情?” 蒋颂此刻表现得比她淡定得多。 自持、沉稳,人到中年,父亲不容挑战的威严开始体现在方方面面,做爱的时候也不遮掩,有时掐着她的大腿压住她操,快射精的时候也会说些过分的话,却让人根本升不出反抗的念头。 什么表情……大概就是那种看着孩子犯错,却无条件纵容的表情。 只是配合着粗长的阴茎反复贯穿身体,掐着乳尖揉捏的动作轻佻万分,使得原本的温柔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恶劣。 他就是喜欢看她对着他发情,喜欢她叫他父亲,缠着他磨穴流水。他喜欢在这种时候,把相伴数载的年轻发妻按在怀里反复灌精,看她边哭边被射得浑身发颤。 做的时候凶狠严厉,事后反而露出一点儿不遮掩的疲倦,不应期时那种短暂的倦怠像男人阳痿后无欲无求,年纪带给他的那么一时半刻的有心无力,反而增加了他的性张力。 雁稚回急促呼吸着,抬眼望着蒋颂,把自己高潮的模样全露给他看。 “就是不应期的表情,如果我说,我真的很喜欢那时候呢?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好像没兴致。可之前你真的没兴致的时候,我们明明也做过很多次……” 雁稚回忍不住,捂着脸跟他道:“那也很好…我是说,就算没兴致做,做起来也让我很满意,比如之前让我蹭您,愿意尿进来……如果您还想这样,我也可以……当然,我的意思是,还是看你的心意……” 她说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捂住脸,任由蒋颂起身把她按在床上,从背后进入,压着腰操得又深又急。 他不是完全对她的陈情无动于衷,做了一会儿,雁稚回才听到蒋颂的回应。 他在笑,好像是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总之是笑着跟她说的,喘息声很轻,笑意很重:“雁稚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蒋颂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压着她做,手覆在她的小腹,动作温和地揉起肚子。 他道:“如果没结扎,这样射进去,应该会怀孕。……小宝,再怀孕的话,就不能这么被我压在床上骑了。” 肉棒异常严厉地撞进宫颈,雁稚回跟他卖乖,哽咽说痛,蒋颂怎么可能信,掌心轻轻按压肚脐下面一点的地方,越撞越凶,做到雁稚回嗓子也要哭哑了,才骤然掐住她的阴阜,叹息着挺腰射出来。 他射精的时候,顶撞她最深花心的力气比平时还重上好多,手劲同样是,揉得裹在肉缝里的豆豆也直哆嗦。 雁稚回怕尿出来,哭着要躲,但避无可避仍被蒋颂射了一肚子。他射完也不停,继续就着勃起的状态操她,因为比刚才温柔百倍,耐心地周旋接吻,雁稚回不想拒绝,跟着他的节奏,没一会儿又泄了。 她蜷在床上,有气无力看着透明的水液沿着她的腿往下流。 “讨厌您。”雁稚回哑着声音埋怨。 蒋颂笑着去吻她,这才彻底爽了,搅了搅女人穴口溢出的浓精,抽来纸巾给她擦拭。 抱在一起休息了一会儿,雁稚回俯身从床下把裙子捞回来。放在蒋颂身上迭。刚才被撞狠了,她有点晕,迭完裙子放到一边,又埋进蒋颂怀里。 其实什么都没做,但内裤在刚才被撕掉了,雁稚回贴着蒋颂跟他接吻,身体直接贴着男人腹部的肌肉,很快又湿了。 蒋颂似乎在想什么,指尖轻轻揉开花瓣,若即若离捻了一会儿唇瓣上落下的淫水,把雁稚回从腰处提了起来,扶着阴茎就埋进去。 “想到你当年哺乳的时候,”蒋颂按着她往自己鸡巴上坐:“也是这样,内衣薄薄的,胸揉着会说胀,喂奶之后,奶水渗出来身上全是那股味道……” 他不继续说下去了,起身把雁稚回压回到身下,抿唇绷紧了脸往里撞。 男人的阴茎尺寸本就过分,这么不留情面地连连往里捣,就算不顾及敏感的地方,也完全够让雁稚回高潮失禁。 腿本来还能蜷起来,只露出小逼给他干,现在整个被操开了,两腿瘫软着张开,被蒋颂握住小腿屡次上顶。 雁稚回很快又哭得满脸是泪,爽也是真爽,尤其蒋颂的体重有一部分施在她身上,阴茎结结实实撞进来,腹毛反复摩擦腿心处的嫩肉。这种被控制的感觉,让她爽得几乎手指发麻。 “爸爸呜呜爸爸……”她有点顾不上别的了,埋在蒋颂胸口呜咽着求欢。 “操我,操我……求您了…”她抽泣着抱紧蒋颂的脖子,被他托起来往上移了移。 男人看着她被眼泪浸湿的脸,似乎心情很好,奖励般地吻了吻雁稚回的眼睛,贴近了和她咬耳朵。 “真乖啊,流这么多水……”他屡屡把身下纤细的女人往上撞,力气毫不收敛:“里面太紧了…唔……” 雁稚回忍不住了,他怕她疼不全进来,可她已经被他勾引,痒得要命。在阴茎刚磨开宫口的那刻,雁稚回挣扎着起身,夹着肉棒骑在男人身上。 原本还有一小节露在外面的阴茎,因为冲力也蓦地撞进穴口,酸楚感汹涌而来,两人都为这突然的快慰呻吟出声。 蒋颂死死按着雁稚回的后腰,用力操了几次,堪堪忍住射精的冲动。 他轻轻打了一下雁稚回的手心,皱眉责怪她:“不怕把自己弄伤吗?这么深的地方,弄疼了要怎么办?” 雁稚回却不肯,只伸手由着他打,支起上身,用力在蒋颂腹部坐下去。她能感受到到自己身体在吮吸他什么地方,刻意拿脆弱柔韧的宫颈去咬阴茎的头部。 一点、一点、一点的,把他整个都吃掉……因为在做爱,所以可以做害羞的事,说害羞的话。 “爸爸,求您了……快点…”她喘息着,再度用力坐下去:“射给我,我要……daddy……” 蒋颂有些意外,眼里兴味渐盛,看出雁稚回是被干爽了,一定要他射在里面,被那种射精前无法控制的蛮横力道干得腿都合不拢才能吃饱。 只有他们的年龄差距以及年纪,才能明白此时雁稚回主动骑着他榨精,心理快感在哪儿。 “今天好难得,”蒋颂重重捣进去,语气因为操穴的痛快变得有些严厉,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绷着脸,调情的话因为那副表情,像是故意为之的训诫:“这么主动来骑我,等精液射进去,会怀孕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加她微信的学生,蒋颂今天似乎总是提及怀孕的事。 雁稚回顺水推舟地想着,有那么一刻,心里真的起了再要一个小孩子的念头。 她蹙着眉,被蒋颂操得太爽,声音也打起颤,显得不够有底气。 这样没办法要他射精。 雁稚回喘息着叫床,撑在他腹肌上一遍一遍打着圈地绞,心里开始思考办法。 拿捏不了他,就没法子骑着他要他射出来。蒋颂从来喜欢在她身上射,尤其是压着她,用滚烫的鸡巴顶开她的腿……他这一两年最喜欢这样。 但今天如果不能把他骑服了,男人防线不懈,她带着被他操哭的泪水去提及要孩子的事,蒋颂一定会拒绝。 她应该…… “爸爸爸爸爸爸…”雁稚回黏黏糊糊地跟他撒娇。 “哄一哄我,好不好?” 蒋颂最怕她这样,身体绷紧,低低呻吟了一声,掐着她的胸把她拖回怀里按住,肉棒拔出来抵着小穴磨了片刻,又毫无征兆地顶了回去。 “爸爸要骂我是骚货吗?”雁稚回赧然问他。 蒋颂笑着扇了她一下。他按着她起身,下床站在地上。期间肉棒一直死死压着她宫颈往里磨,雁稚回被他拦腰掐胸套在鸡巴上面,双脚悬空,断续蹭他的小腿。 蒋颂噙着笑意,声音虽然沙哑却很温柔,九浅一深地按着她干:“你是骚货吗?” 他俯身去咬她耳朵,女人后背皮肤细腻贴着他的胸口,阴茎似乎因为这个体位顶得更深了,雁稚回哆嗦着攀住男人的手腕,绷着腿,已经快要到了。 “坏姑娘,不懂事。” 蒋颂按着她的小腹,从阴蒂往上慢慢地压。他忍着笑,轻声逗她:“听到我说骚货这两个字,觉得很爽吗?毕竟……平时我很少说这种话,是不是?” “别按……别按……”雁稚回预感不对,慌忙挣扎,不断求他:“求您了…” “为什么?”蒋颂掐着她的腿根,轻而易举地托着她,抽了她后臀一巴掌。 “泄掉就好了,听话。这么忍着,不难受吗?”他低声道,手掌压在阴蒂上方,两指轻柔地捏住了一直在颤抖的小阴唇。 雁稚回清晰预感到,那种让她变成玩具一样的尖锐快感已经近在咫尺,她不敢再动,哽咽着央求蒋颂:“不要强迫我高潮…daddy,求求你,不要摸……” 蒋颂并不打算放过她。 “刚才不是还说要做我的孩子吗?” 他用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搓开了她。 “我知道,都是我要求你这么做的,对不对?好孩子,是我强迫你在我跟前摇屁股,我强迫你和我做爱,强迫你骑着我叫daddy这样的称呼……” 话才说了一半,小妻子已经喷水了。她被他按在身前,双脚甚至都没踩在地上,尿液潮吹的淫液就已经半喷半流下来,积了一片。 好变态,但是……真的很舒服…… 雁稚回哭了:“把他拿开好不好?从我身上…呜,慢一点…太深了……” 她已经有点弄不清楚,操尿她的到底是他的技巧,还是身体里坚硬滚烫的肉棒,亦或是丈夫修长有力的手指。 “爸爸,好硬啊…蒋颂……”雁稚回瘫软下来,被身后的蒋颂直往上顶,她的阴阜还在他掌中,一股一股地断续喷水。 男人宽厚的手掌压住豆豆与肉唇慢吞吞地捻,按一下,就流一摊,透明的水液沿着大腿流过膝盖脚背,啪嗒啪嗒落进地上的水洼。 “还愿意叫我爸爸,是不是说明,你没有生气?” 蒋颂笑着吻她:“现在才是骚货,真的好乖……只是想逗逗你,原来…这么多水吗,再让我看看,好吗?” 雁稚回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又呜咽着泄了一股。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长发完全汗湿压在后背,已经忘了自己在哪儿,用强悍的技巧哄着自己喷水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抱着她。 他们还在一起,蒋颂等她舒服够了,就着那些水开始大力进出。他的阴茎很粗,原本这样凶地做,时间久了穴口会有点痛。可她流的水太多了,润滑前所未有地充足,被干得身体扑棱棱直响。 这样好羞耻,忍不住想跟他争辩,告诉他是因为你我才会骚成这样。可是说出来,更像是跟他调情,一点埋怨的意思都看不出来。 雁稚回不肯看地上的水渍,有气无力靠在蒋颂胸口,猫一样发出哼哼唧唧的喘息。 “射呀…”她含糊催他:“要被daddy干死了……” “要平桨的那天,就是这样,”蒋颂在她身后,掐着她的胸操穴,手已经在胸口留下明显的指印:“一定要在做爱的时候叫我爸爸,挨巴掌也要叫。你那时候年纪还小,说不出想做我的孩子这样的话,不像现在,明明骑着我榨精,还能说‘求求你,退出去’。” “好坏。”他轻声道,把她压进床上,精确控制雁稚回在跪在床上时,只有脸被压进床褥,而腰以下高高抬起来,方便男人站着就能操她。 “我才没有骑……我一直被您压着,好重…” 蒋颂耐心地揉她的屁股,看自己同样干过的另一个穴在臀肉拉扯间露出粉色的内里。他现在偶尔还是会操这里,比如两个人都站着,场景时间不那么合适,以至于雁稚回不情不愿的时候。 他从后面进来,小妻子不需要弯腰,也不需要离地,即便站着也能挨操。天可怜见,小穴湿得水汪汪的,不断流口水到地面,两条细腿紧紧并着,用动作无声求他换个地方干她。 可后穴也很爽啊,她为羞耻感胀红了脸不敢叫的样子,被囊袋耻毛磨穴强制控到高潮的样子,蒋颂低头看着她,靠在她颈畔可以接吻,按住她的腰能顶得她双腿打颤。 他们很适合用那种姿势后入,不费什么力气就贴合得很紧。 当然现在的姿势也不费什么力气,妻子跪在身前,被他踩住小腿扣在原处,鸡巴每次都顶进宫口磨得她浑身发抖,只等他感觉来了,灌精到雁稚回穴里做完这第二次。 蒋颂听到雁稚回的话,笑了笑,骑在她身上漫不经心问她:“那作为我的孩子,你接下来该怎么办?说住手、停下来,现在湿成这样,都是被我强迫的,对吗?” “对吗,我的…孩子?”蒋颂低头,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咬音。 他天生就适合对小女孩说上位者的情话,雁稚回听得面红耳赤,软弱地回头望了他一下,被蒋颂掐住下巴拖到跟前舔咬舌头。 鸡巴被臀肉压下,穴肉却咬得更紧。两人都感到快慰,雁稚回被干开的小穴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水珠好凉,她瑟缩着,子宫口像兔子的牙齿那样嘬他的龟头。 雁稚回呜咽着,没什么作用但努力地推拒着身后蒋颂的身体,在深吻的间隙里,喘着气开口,试图进一步地引诱他: “爸爸这样射的话,会把精液弄得好深,流很久才能清理干净……那,是不是……就和备孕一样?” 雁稚回轻轻吸了口气。 她有些呼吸艰难,因为蒋颂在听到“备孕”那两个字之后,力气大得快把她干死了。高潮的余韵才刚刚过去,她穴口积着的水液在这个过程里又淅淅沥沥落在床面上。 “备孕……”蒋颂笑了一声。 他喘息着,边做边问她:“我们备过孕吗?” 雁稚回一怔,心道确实没有。 他们唯一一个孩子,是意外来的。 “你十九岁想我内射进来的时候,有想过备孕这回事吗?现在提它,是……什么意思?” 蒋颂操得她身体不断前移,撞击声音强烈。雁稚回有些心虚,纠结地看着他,被蒋颂再度压回床上。 腰肢下压,因为他控制的动作,轻微地扭了一下。蒋颂低低喘了一声,被她夹出射精的欲望,他抬起膝盖顶着她的腰窝,按住她的腰次次尽根插入,反复去揉女人的胯骨。 雁稚回身上很香,声音温柔纤细,说怀孕的事时让他联想到当年她刚做母亲,身上的乳香总让他意乱情迷。 “雁稚回,被你骑真的很爽……我快射了,”他哑声道:“不准理那些别有用心的学生,不准看他们,不准关注他们的生活……我们还有个孩子,你为我怀过孕,我不同意你……” 雁稚回转头望向他,她无意识地夹进龟头及肉棱的那部分,转身时肉壁紧紧绞住跟着她扭。蒋颂眼神变了,紧绷着身体,突然握紧她的腰大力往里撞。 他紧盯着她,女人双目含情,正因为高潮的快感回不过神,看着他怔怔掉眼泪。 精液全部射进子宫里,如果蒋颂没有结扎,或许真的有机会再养育一个孩子。 今天他们反复提到与平桨同年龄段的孩子,反复提到怀孕、生子的话题。 快感令人短暂无声,雁稚回捧着蒋颂的脸,同他安静地注视彼此。 “再要一个吧?”她突然开口,声音疲惫,语气温柔:“我陪您去做疏通,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好好准备。” 蒋颂的喉结缓慢地滚了滚。 她的话像是引着他回到叁十岁,那时候什么都才刚刚开始,她十六岁的心年轻得令他辗转难眠。 再要一个,她再怀一次孕,哺一回乳,再做一个孩子的妈妈,在那个小孩子睡觉的时候,被他压着身体吃奶…… “如果我不同意呢?” 蒋颂温和地看着她:“就像不同意你作为老师宽容以待没分寸的男学生,不同意你分出视线去看他们。” 他道:“稚回,我其实讨厌除了你以外任何年轻的存在,包括一个年轻到从头开始的孩子。” 雁稚回已经想到他会这么说,没有太过失望。他永远在意这些,他们结婚生活越久,他就越在意。 “唉……”雁稚回叹了口气,亲了亲蒋颂的脸:“那要怎么办呢?” 她稍稍撑起身,埋在腿间的性器退出来一点儿,精液顺着肉缝流下来。 卧室光线昏暗,蒋颂鼻端尽是妻子的发香体香,此时凹凸有致的身体从身前离开,他很快闻到自己精液的味道。 真好。蒋颂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他射进去的东西从他的女人腿上流下来了。 雁稚回把头发拨到身后,依偎到蒋颂身侧。 男人眼角细纹柔和,五官流利深刻。她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拉着蒋颂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蒋颂被牵带着,缓慢揉女人平坦温热的小腹。他垂眼看着这具年轻的身体,低头去吻雁稚回的肚脐。 “有平桨就够了。”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更准确的——我有你就完全够了。” 怕雁稚回还要再提孩子的事,蒋颂不着痕迹转移话题,跟她说起另一件事: “说起平桨,你给的那张副卡前段时间被他弄丢了。我让秘书去送新卡时,顺便拿回了他的申请表。” “嗯?噢…平桨那份表,要改的地方还多吗?” 蒋颂起身熄灯,由着雁稚回一点点把他拉进被子:“不多,不过我建议他把‘多项权威赛事’中的‘权威’二字删掉。同行相轻,专利的事情,也许会因此过不了。” ———————— 猫猫过来lt;gt;猫猫走开(徐徐走动)(缓缓降落) 这个番外的时间线在正文结束之后、if线发生之前,同时作为雁平桨篇《宾周》的中插。等我下次来更新!(没写够,我要换个视角再写爸爸妈妈tt顺便写一下小孩子谈恋爱) 最近先抽空整合之前不应期的所有番外,章节可能会进行调整,水可载舟,亦可赛艇,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嘛 雁平桨篇《宾周》1:引子 与安知眉重逢的那年,我在广东待了挺长一段时间。 我常年住在北方,父母都是北方人。他们暂且不提,我自己的确从来很少南下。母亲说起南方二字,往往习惯指江浙一带;我这里说的南下之“南”,则指岭南。 安知眉祖籍在广东,她父亲从前在香港一所大学做教授,几年前转到上海,安知眉高二时,又调过来。我们分手后不久,我曾从朋友那里听到,她父亲似乎又平调回了深圳。 文科知识分子日益增长的生活成本与不平衡不充分的院校预算之间的矛盾……这大概就是我们缘分的起因,也是我写第一句话的来由。 时移事往,二十四岁时我终于与安知眉关系缓和,那时跟着她初学广东话,就是通过练一些无厘头的顺口溜。 广东人有时会把男人性器叫“宾周”,而这宾周,又专指小男孩的。 和好后做爱,偶尔控制不住力气把安知眉弄疼,她恼我时说脏话,话里就会提这两个字。我刚开始听不懂不在意,后来听懂了,就不免要和她计较。 “别生气,别生气,”安知眉最会糊弄我的时候,就是在床上: “雁平桨,你学会没有?下午那句,是鸠但啦…‘鸠’和‘宾周’是一个意思,但说起来,还是要比宾周大一点,哈哈哈……” 我脸皮厚,不爱回自己住处,总去安知眉那儿挤。 她家餐厅用一个绿色的琉璃吊灯,回南天过后在灯下餐桌插花,好看得不得了。 我是说安知眉。 重逢时也是春天,她在家里养了重瓣银莲花和倒影铁线莲。 后来常见面,我得以看到四月的重瓣菟葵,五六月的白角堇和桔梗。 七八月我不小心弄碎了她两个瓶子,九月十月我开始帮安知眉养草,并在十一月养活了欧月和雪柳。 十二月它们死了,我去见安知眉时,买了一大捧杜鹃花。 再续前缘如此顺利,真是有了点生活的意思。我起了记下些什么的念头,差不多就是那时候。 而彻底决定,是一次过去,看到安知眉在客厅开电话会议。她关了麦,拿着手机靠在沙发边上吃冰棍。 我放下钥匙换鞋,讶异她饮食从来克制,怎么突然吃这么凉的,就见安知眉站起来,给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自己去书房听会。 安知眉穿得单薄,贴身的暗红色吊带,牛仔长裤宽松。她的腰很细,背很薄,裤面下的脚赤裸着。 我知道我女朋友身材特好,常健身的人,身体曲线与单纯节食的瘦是完全不同的。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跟在她后面,边走边一言不发地脱起衣服。 等到书房门口,安知眉还在开会,她感觉到什么,回头望了我一眼,十分震惊。 这时我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干净了,只剩下项链和腕表。因为勃起,身上微微绷了力气,肌肉线条变得很明显。 我坦然地看着她,开始解裤口的皮带。 安知眉的目光从我胸口移开,面红耳赤地后退,口中还在应那头的话,当着我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她反锁了。 我淡定地听着书房里安知眉的声音自慰。直到她开完会出来,我俯身把她抱起来,开始做爱。 我住的地方床大卧室也大,没什么意思,不如安知眉的好。 她的床不宽,光玩偶耳机电脑那些东西就占了一半位置,睡觉时挤在一起,会很亲密。 四周空间小,黑暗里不觉得空旷,暗色涌过来覆在皮肤上,反而很暧昧。 我们在这张床上做,夜里不开灯,只一旁桌子上四十来寸的显示屏亮着。 桌面的动态壁纸导致光线颜色总是变化,被子半掩着安知眉的脸,她躺在我身下急促虚弱地喘息,胸、腰腹与腿臀,全部露在视线中。 光线昏暗,女孩子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白,我按着她的小腹反复用力撞进去,感受手掌下皮肤在进出时的起伏。 “流了好多水……手掌全湿了,”我哑声说:“好乖啊,宝宝。” 安知眉呻吟的声音带了哭腔,她微微挣扎了一下,被我强硬按住腿根,就着她抬腿的动作,再度用力操进去。 腿并得紧,夹得也很紧。我把安知眉潮热的脸拨出来,撑在她身上,边做边低头和她接吻。 大概因为我色诱她,这次委实令人记忆犹新。 世界上本来很多事都像春宫,最简单的事却推衍出最极致的花样,快感无穷,令人流连忘返。 做完后我琢磨了一会儿,道:“不行,我得记下来,……怎么对着你脱衣服这么爽呢?” 安知眉嗓子哑了,正坐起来喝水,闻言回头看我。 “好呀。”她清了清嗓子,凑过来亲我。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记录过去,记录初恋的来龙去脉,按惯常思维来说,应该是由女方、由安知眉做这件事,或至少,该从她的视角来写。据说女性视角出发的生活体验,会更容易让第叁方阅读者共情,我是男人,写得再投入,还是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在。 我父亲一直有记录的习惯,常用二折黑的笔记本,中间一道金色的金属条,很商务。现在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开始珍惜时间,不怎么记了,改和我妈录些vcr存留起来。我高中偷看过他和我妈恋爱时写的日记,怎一个肉麻了得。 上一辈的人,纸面上说话都比较委婉,有时候也起到信息加密的作用。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理解,不一定完全客观真实。 总之,我记日记的习惯、方式是跟我父亲蒋颂学来的。 虽然受到他的启发,却并无必要为他所限。 安知眉的笔记本上不写私人的东西,连周、月计划都没有,只偶尔记一些实验数据和计算时间。 她既然不写,只好由我来做。 落笔前我思来想去很久。从我六岁,十六岁,再到二十岁,二十四岁,最后还是觉得,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宾周”二字开始。 宾周,与性有关,与年龄有关,与安知眉有关。 我的青春期就是随着这些因素到来的。 ———————— 雁平桨是很有主见的孩子,用第一人称写很好玩。稚回和蒋颂的形象也会因为视角的不同产生变化,可作为《不应期》的对照篇来看。 之前一些关于平桨的时间线设定有点点问题,我后期有空再调整。 肉的篇幅不好说,我不吃男高男大这款,尽量写写。写肉可能不用第一人称,会区分开。 《宾周》的篇幅大概会超过“番外”的概念,但总还在《不应期》的世界观内,所以不另外开文,希望不是狗尾续貂。 不是日更,可以囤一囤再看,总之感谢! 《宾周》2:初恋(修) 我高中读理科,大学倒反天罡做了叛徒,选择去学社会学。 刚开始还想着读书务尽,大四被安知眉甩了之后,终于意识到我根本没必要这样,于是干脆利落地放弃上进,老老实实做富二代。 安知眉是高二转到我们高中的。她是单亲家庭,父亲由于工作原因,从广东举家搬过来。能把女儿塞进我在的班级,大概也费了不少力气。 刚开始,我和安知眉并不是同桌。我对她第一次产生好感,其实是高二初春,大学保送面试的那段时间。 给这些事情分个先来后到,应该是: 我和安知眉一起参加保送→我对安知眉产生好感→我自告奋勇和安知眉做同桌→我追求安知眉。 后来想起高中生活,其实还是颇有些怀念的。 想念那种只需要在成绩上追赶她的感觉。 想念作为高中生,在大学校园和她混迹在那些光明正大恋爱的学生里,站在湖畔看野鸭子发春大叫。 安知眉成绩是年级第一,她常常年级第一。年级第二、第叁是一对姓陈的双胞胎姐妹,也在我们班。 我从前原本也能考个年级第叁,成绩公布后,年级总榜会张贴前叁名的学生证照片。 女孩子们那会儿除了看成绩,偶尔也看看我的脸,夸赞几句。这一度让我作为青少年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后来,安知眉就转学过来了。从那之后,女孩子们和我的一干死党们除了看成绩,都去看安知眉的照片,而我被挤出前叁,总榜关于我就剩下一个名字,没有最cheap,只有更cheap。 女孩子成绩好是常态,以后还要成为所有人普遍接受的事实。 我母亲雁稚回当年读书时,成绩也是一骑绝尘的好。我父亲似乎也是,但他读书的时代比较早了,受教育群体性别构成比不同,不大有参考价值。 我们就读的高中教育资源很好,校内每届近叁分之一的学生,升学方式都是保送。所以我和安知眉交往前后,成绩的优次几乎没有影响什么。 当时班里十五六个人共同去参加两所学校的面试,上午面完后我和老马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到校外吃饭,再坐车到清大西门站下来。 从这儿下车是步行到隔壁北大最近的路,我妈两段毕业照都是在西门拍的,我小时候常来,已经很熟悉了。 剩下的人在食堂吃,我们约好吃完午饭到湖边散步,刚好晒晒太阳。 安知眉那天穿了条裙子,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相当之乖巧。当时我和她还只是同学,别人都去看鸭子,走着走着,就只剩我们两人。 担心女孩子一个人和我走在一起尴尬,我主动开口调节气氛,问她冷不冷。 “不冷的,这会儿太阳挺热呢。”她说,而后塞给我一个暖手贴。 我伸手去接,因为低头,不免看到安知眉的裙摆下面,一双膝盖已经被初春的冷风吹得有些发红。 她的腿很漂亮,是那种笔直、小腿上没什么肉的类型,膝盖骨感瘦削,皮肤很白。 我多看了一眼,顺便接过暖手贴。当时的反应是,安知眉的手很温暖。 很无厘头吧,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我明明是在看她的腿,却把注意力放在她给我暖手贴时手心的温度上。 笨哪,我写到这里都觉得自己迟钝。 为相处而感到不好意思的情意,往往就是恋爱的开头。 其实当时,我外套口袋里也放了暖手贴,只是习惯性照顾女同学,想在寒暄后给她保暖。哪怕走在我旁边的是个男生,我也会给。 但男同学不会光腿穿裙子,我也不会去看光腿穿裙子的男同学的腿,更不可能觉得男同学的腿漂亮,男同学的手柔软温暖。 所以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巧合。 人总会在不断发生的巧合里爱上人的。 我起初只觉得,这女孩子的思维逻辑可真直,我递了个台阶,她不接,反倒直接顺着台阶跳下来。 再来一次我也想不到,安知眉自己膝盖都冻红了,还会以为穿了外套长裤的我,在恬不知耻跟她要保暖贴。 可我当时偏偏厚颜无耻地接过来了。 我不但接了过来,还因为觉得她很有意思,冲着她笑了笑。 安知眉怔了一下。春天已经到了,空气比冬天稍微湿润几分,或许是这个原因,她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耳朵被风吹红,跟她的膝盖颜色差不多。 她还是有点儿冷的,指甲盖发白,手指蜷着,不怎么伸出来。 我又多看了一眼,这次发现安知眉的皮肤像撕开的花瓣一样新鲜,我母亲爱养花,鲜花吸水饱满,香气宜人。 我低头看着安知眉出神,都没注意到身边过去那么多人。 真漂亮。 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想,过段时间空气里花粉浓度上来,紧接着就是柳絮,不知道安知眉从南方转学过来,会不会花粉过敏? “雁平桨,你笑什么呀?”她停下来问我。 “光腿穿裙子不冷吗?”我笑着开口:“挺好看的,但早春这样穿,又把保暖贴给我,你感冒怎么办?” 这话后来想想,说得其实有点没礼貌。 笨哪!同学之间散步聊天,我不提面试的情况和小分,提人家的腿干什么? 万幸,安知眉很宽容,没生气,只是红着脸瞪我一眼,扭头走开,去找后面对着湖塔拍照的同学了。 我那时候刚对安知眉产生两性之间的好感,没经验,完全察觉不出女孩子脸红。只是想初春风冷,我十六岁,可以准备早恋了。 《宾周》3:牵手 和安知眉真正谈起恋爱,差不多是上大学后的事了。高中更多是在暧昧。 那种暧昧是很纯的,妙就妙在它所处的阶段。 如果是大学,一双男女可以立刻为暧昧的感觉睡觉,虽然痛快,却未免显得太耽于皮肉快感,看着庸俗。 高中就不一样了,没成年,就毕竟还算是孩子。孩子心思不重,对于喜爱的人,“建立关系”要比“发生关系”重要。 总之我是这样想的。 同桌做了……大约有一年吧,我并不掩饰对安知眉的好感,但也不试图暗示她什么。她不主动不回应,我就不靠近不越界。 安知眉知道我的心意,只是“知道”这两个字,就足够让我高兴了。 进度真正突飞猛进,应该是我为她打架的那次。 转学过来之后,安知眉的人缘一直不错。高叁前有次研学我注意过,旁的跟她献殷勤的人也不少。 所以当老马来操场找我,说有人欺负安知眉时,我先是感到惊讶。 “班里其他人呢?”我边擦汗边跟他往教室的方向走:“没人帮她?”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喜欢她吗?”老马这个弱智,完全没听出我问题的重点:“我来找你给她出头啊,难道你要把机会让给别人?” 我没说话,到班里才知道发生什么,也弄明白为什么一时半刻没人帮安知眉。 有人来往打闹,把安知眉放在桌屉里的卫生棉弄到地上。理科班男生多,看见觉得尴尬,束手无措地互相交流了眼神,因着不好意思去捡,就到教室外拿扫帚来清理。 这一波人出去,另一波人进来,咱们班的带了几个其他班的男生,看到地上的卫生棉就来了劲,当场就给人家拆开了。 于是安知眉和拿着扫帚的这一波人在教室门口遇见,一脸茫然走进来,看到不认识的男生坐在自己位置,指着被拆开的卫生棉肆无忌惮吵闹,半晌才意识到发生过什么。 今天有乒乓赛,我在操场打篮球,班里的女孩子们大多去帮文科班的女孩子加油,安知眉生理期,坚持了半场回来休息,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我到班里的时候,她已经坐回自己位置上,抿唇看着那个叫陈彧的傻逼,没有开口说话。 卫生棉算卫生用品,个人接受程度与家庭教育有关。确实有人不敢不想去碰异性的生理用品,也确实有人够不要脸,作践别人的东西,开不适当的玩笑。 没有这样做事的。 我问陈彧:“你笑别人东西干什么?” 我回头看了眼安知眉,对方的恶意让她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心里不大舒服,我啧了一声:“说话,你笑她东西干什么?” 陈彧一乐:“怎么,你俩终于谈上了?” 我动了动,挡住他看安知眉的目光。 “你是知道我们谈了所以故意这样,还是知道我们没谈所以故意这样呢?” 我不再看他,俯身把卫生棉捡起来合好,抽了两张卫生纸包起来放进我那侧的垃圾袋。 身上大概还有汗味儿,是以没好意思离她太近。 “帮我丢一下?”我低头问安知眉,不介意被别人听清。 安知眉点点头,轻声说好,把我桌边的垃圾袋取下来,起身从另一边的过道出去了。 我示意老马去关教室门。 “你还要笑吗?”我问。 陈彧好像才觉得尴尬。 他方才盯着安知眉生理用品的样子,仿佛是掀了她一条不存在的裙子,表情不太干净,看得我暗暗觉着恶心。 “雁平桨,女朋友你伺候得真是好啊。”陈彧不笑了,很有暗示意味地看我一眼。 他没说,但我看明白了。大概觉得我已经把女孩子上了,所以从卫生棉联想到月经后,又想到了一些别的恶心东西。 我跟他从前没什么来往,现在算是有了。 嘴是真硬,女孩子自尊心大概比他要强,也不如他不要脸,总之那一拳落在陈彧脸上的时候,我一点也没后悔。 母亲到学校的时候,我还在陈主任的办公室罚站,没看到她们如何相处。 安知眉对我有没有一见钟情不能肯定,对我妈妈肯定是一见倾心了。她来学生午休的宿舍楼下等我,刚见面就说我妈妈的事。 “雁阿姨身上香香的。”她说:“你们长得好像呀。” “我不香吗?”我问她:“我刚特地回去洗了澡,还特地换了衣服。” 因着还有话要跟她讲,我继续道:“去知行楼吧?那会儿从办公室出来时看到的,露台吹风,很凉快。” 正在饭点,露台没什么人。我看着操场上来往的人影,道:“你知道我打架,是为了你吧。” 安知眉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那会儿我和陈彧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大概因为我提到过“在一起”这叁个字,她看起来,似乎很怕我此时表白。 “我知道,很明显的呀。”她小声说。 手搭在栏杆上,我看向她,轻轻笑了一声:“那就好……知道就好,怕你意识不到,所以再问问,确定一下。” 安知眉一愣,刚才还很平静的,这会儿却突然红了脸。 她当着我的面,故作镇定将胳膊撑在栏杆上,手托着脸,借动作若无其事避开我的注视,使我只看得到她发间指缝里通红的耳廓。 “我以为……”安知眉的声音又小下去:“我以为你还要说点别的什么呢。” 我转身背靠在栏杆,手自然搭在上面,侧头看她。 春末,高叁的最后一个夏天也快要来了。晚风已经带了微干的热意,沿着我的胳膊吹进来。高处不胜寒,知行楼叁楼因为有教务主任而寒意更重,那些只有校园才有的吵嚷声离我们特别远,完全作为一种背景出现。 “哈,”我靠近了一些,握住她的手腕:“你想听么?” 原来女孩子的手腕是温凉的,像小猫的耳朵。 “你……想说吗?” 她没有躲开我的触碰。 我挑眉,又靠近些,拉住她的手腕施了力一点一点挪开,迫使女孩子露出整张无措的脸。 “我没这么着急,”我看着安知眉,观察她飘忽不定的眼神。 真可爱…… 我道:“来日方长,你说呢?” 安知眉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她转过脸看着我,不过几秒,又垂眼看向被我握住的手腕。 而后,她微微转动手腕,挣开我握住她的动作,前移,将手递进了我的掌心。 我们牵手了。 不久后,我因为安全套的事情和我父亲大吵一架。母亲开导我,说总有比做爱更值得在这个年纪做的事。 “比如……牵手,拥抱,接吻?它们可能能够带来比使用安全套更多的幸福感也说不定。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是一定就要和她发生关系才能证明。”她是这么说的。 我对此深以为然,因为后来,即便和安知眉分手,我一度恨她到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但在梦里,还是时时回到这一天。 到二十四岁,我已经很成熟了,别说做爱,比做爱更过分的事我也做过。 可我就是难忘这个春末。 大概因为,那是第一次和喜欢的女孩子牵手,那种剧烈波动的感觉,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专属于初恋。 ———————— 平桨:我觉得我们有点暧昧了;) 《宾周》4:皇帝牌 和我爸吵架这件事,本质上是因为积怨已久。与安全套的确有关,但关系不能说很大。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我父亲。 我对我父亲蒋颂的敬重和疏远始于开始懂事,大概在五六岁。到了学龄脱离保姆,每天被司机送去上学,我不得不开始学习自己睡觉,至于房间,就在父母隔壁。 还是小孩子的年龄,身体未开始发育,真是要被大人笑说宾周的年纪,脑子自然也想得单纯。 当时还不懂为什么母亲每晚要在哄我入睡后离开,我闹过一两次,都是半夜醒了找不到她大哭,但往往是我父亲蒋颂来安抚。 我和他不亲,被他哄睡的效果,还不如抱着我妈那个celine的戒指盒。 戒指盒不大,但对六七岁的我来说完全足够。更何况它很香,从前因为常被我妈放在包里,有股很淡的女士香氛气味。 给我当“抱抱熊”后,我妈就不用这个戒指盒了。我一直记得里面放着一枚buccellati的白金戒指。可能因为款式比较夸张,我母亲不常戴,被我拔出来放在盒子里摇着听响。 戒指盒里容量可观,除了已有的一枚,约摸还有叁四枚的位置。我和母亲很亲,在家里偶尔看到她遗落在梳妆台上的戒指,就拿来装进盒子里一起摇。 小孩子嘛,都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我自认是帮妈妈收集首饰,顺便摇上一摇,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被我父亲看见产生误会,大概是觉得自己儿子总捣鼓首饰不好,轻拿轻放地批评了几句。 “哎,怎么玩小姑娘的东西?……”他把宝具盒从我眼前拿走,拿到我仰着头都看不到的高度。 “妈妈给的。”我扯他的手:“爸爸,这是妈妈给我的。” “可是妈妈现在不在,”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爸把那个首饰盒放到了主卧衣帽间,他对我死缠烂打的行为有些不满,皱眉俯下身盯着我: “平桨,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 ……我那个时候虽然还小,但已经有清晰的性别意识了,明确知道自己是男生,喜欢女生。 我爸说的话,对那时候的我而言,是真的很伤人的。 虽则他的语气并不严厉,或许还能说是开玩笑、逗小孩,但我并不喜欢,不喜欢他拿走妈妈给我的东西,也不喜欢他说我像女孩。 哭闹了一场,反而加重父亲的误会,等到妈妈回来,我才埋在她怀里得以昭雪。 现在想来,其实我的形容也有点儿问题。 比如我说我喜欢收集、摆弄首饰,把它们当玻璃珠摆在一起玩碰碰,那么我父亲觉得我不够“男子汉”,并为此感到不悦,似乎就算得上合情合理; 但如果我说我只是败家、爱造,那就反而情有可原,和阳刚与否扯不上关系。 我和我爸的矛盾从那时起,就出现了。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读过《五猖会》。 全家临到出游,工人主仆都已经打点完毕,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完,小孩子出门何其高兴,父亲却偏要在这时走过来考问他的功课。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明明都决定要走了,时间也到最适合出发的点。偏偏所有人要在一家之主突然的主意下,等那一个孩子背并不着急记忆的课文。 这种时候,背不出文章的孩子,似乎反而是有罪的。 我爸就是这样。 他从前真做过这种事。 背书,我不是背不出来,父母脑子好使,我自然也不差。可背过书后,那一天的所见所闻,都变得没什么意思,兴致缺缺上车,兴致缺缺下车。 为什么要这样呢? 本来高高兴兴去玩,吃小点心,看我妈遛狗,给哈哈喂零食,跟它滚成一团。到底为什么,非要在临走时考我如今一句都想不起的课文,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我爸偏偏就要这么扫我的兴。与他而言,考问孩子的资格,是专属严父的权利。 过了很久,大概十四五岁,进入青春期后,我才终于给我父亲的严厉与死板找到准确的形容。 爹味重。 我父亲蒋颂是一个爹味很重的男人,控制欲极强。家族企业庞大,他一把手做惯了,凡事都要过问两句。 可他对自己的妻子并不这样,捧在手心里,眷恋多于干涉,却只对我这个儿子这样。 不知道父子是否总要经历这个过程?可事实就是,慢慢的慢慢的,我们的关系逐渐变得一般了。 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被他要求背了什么,却仍对《五猖会》记忆尤深,最清楚记得那句话: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大人总是扫兴的,万幸也是大幸,我还有妈妈在。 妈妈对我很好,我爸的变化正与我妈有关。 从前看过他们的结婚证,我知道我爸叁十多岁才头婚。及等我读高中,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可他的年龄到底是有五十岁了。 五十岁的男人,普遍的观点是到了阳痿的阶段。 再加上我读高中,尤其是我爸五十岁生日之后,他的情绪比之从前,的确要更不稳定些,导致我自己也一直是这么顺理成章地认为,同他吵架后,没少在日记本里用这一点咕咕亲爹。 这种事情有点点像我读研时负责茶歇。 高校与商务会议的茶歇有一套例行标准,比如选择食物时,首要的条件就是不掉渣不流汤,入口尽量不需要发出声音,味道也不能太大。水果的选择上,要尽量避开容易氧化变色的品种。 但当你死到临头,比如——毕业答辩,而院校为了提高学术质量,逐年抬高延毕率的时候,这些标准就要反过来。 我们那一届普遍胆子大,答辩前考虑到凡文章种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遂串通导员与学弟学妹,在论坛打探之后,放心地把小番茄与甜瓜换成了带籽的西瓜,将应季的柑橘换成了橙果,瓜子直接撤掉,只上需要剥皮的干果。 答辩当日从早到晚待在会议厅里,老师们忙着剥干果皮水果皮,一盘利尿的西瓜结束就要轮换着去洗手间,手里一忙耳朵就顾不上,态度也就不那么挑剔。 我提这件事的原因,是为说明逻辑的相似: 因为老师会通过听说读写挑刺,所以当我不想他们深究我的课题时,我就需要用一些东西来阻止他们听说读写。 同样的,因为我父亲到了阳痿的年纪,而我不阳痿,所以我在任何事都比不过他的时候,就会拿这件事来攻击他。 人通过观察来寻求自我认知,会去有意寻找能够验证自己假设的证据,而忽略不利于自己假设的证据。 确证的逻辑一环套着一环,我从来以为我父亲易怒阴沉是因为年纪与生理,所以在听到父母做爱的动静时,才那么尴尬。 这种时不时就尴尬一下的情绪,在我搬到楼下后得到了缓解,而在我二十岁那年穿越、看到十七八岁的我妈跟我爸接吻,再次出现。 真的很尴尬,无法描述具体的感觉,就是你不敢仔细去想,自己原来是由这么年轻的两个人做爱生出来的。 穿越之后我没立刻见到妈妈,是过了几天,算是偶遇。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饭后我爸有事,我陪妈妈逛街。吃下午茶的时候,我安顿好哈哈——我妈养的那条比格犬,拿出新买的塔罗,兴致勃勃说给她占卜。 ——为了显示区分,十八岁的妈妈我就直接以名字来称呼了。 我妈妈,也就是雁稚回,问我:“可以算算我以后的另一半吗?” 我一听也来劲了,飞快地洗了一把就示意她摸。 雁稚回小心翼翼摸了叁张牌—— 分别是倒吊人,皇帝与魔法师。 我看清牌后就是一愣,还真是……挺准。 雁稚回拨弄着这叁张牌,一脸懵地看着我:“平桨,它们是什么意思?” 我心说背后嘀咕亲爹这可真是大不敬啊,咳了一声,指着“theemperor”开口: “这张皇帝牌,就是说,您未来的配偶,年龄会比你大一些,也更成熟一些,或许稍微有点高冷……?看着不太好相处这样。但有一张倒吊,他应该还是会经常换位思考的。” 我斟酌着补充,观察我妈的反应: “皇帝牌主打一个事业能力强,但控制欲也强。这个人也许不会很主动,而且有点倔。你不主动就很难找,不过有了这张魔法牌……” 放下皇帝牌,我拿起“themagician”,向她示意这张牌面上的圣杯、权杖以及金币: “这就意味着,只要您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那么一点点,情况就会非常顺利。” omg,雁平桨,你真是个天才。我在心里疯狂地表扬自己。 这不就暗暗地推波助澜了吗?什么“分手”、“没有关系”,这不就来帮你们创造关系了吗? 雁稚回显然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她琢磨了片刻,问我:“长得怎么样呢?” 我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我妈就笑,眼睛弯起来,真是特别之亲和温柔。 她道:“说说呀…” 我把牌收起来,措辞片刻,道:“我觉得,长相不差,您说呢?” 我妈笑着回应:“啊……那肯定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看呀。” 妈妈温柔,妈妈年纪小,妈妈还不知道她会有我这么个孩子。 我看着她不免懊悔,想起与安知眉分手后,和妈妈也大吵过一架。 我单方面感到愤怒,因为母亲瞒着我为安知眉写了推荐信,还给她引荐院长,帮安知眉申请了更好、更远的学校。 我总想着妈妈理所应当要做我妈妈,故而可以毫不顾忌地跟她生气,要她体谅。 可那天在专柜试首饰时,我跟十七八岁的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知道她原本想生个女孩子,她期望自己的小孩能长得像她的丈夫蒋颂,会很聪明,很乖。 偏偏我做了她的儿子。在我彻底从青少年长开成男人之前,长相初看时都更像她。 我聪明,却不特别听话,会站在她假设的反面跟我父亲吵架、对着干,我甚至曾经在日记上诅咒我父亲中年阳痿。 我几乎是我母亲少女时代为数不多遗憾的集合。 那种理所应当的情绪,在知道她不曾告知我的事后变得很艰难。 ……狗日的,我当初怎么能诅咒我爸阳痿? 他不行了,我妈要怎么办? 她这么年轻,她要怎么办呢? ———————— 这里需要对照if线找妈妈剧情才能看懂! 蒋颂最daddy的地方在于,少女时代的稚回背着他测自己未来的伴侣,从塔罗牌里抽出了一张皇帝 命中注定的爹地^^ 好嗑……抱歉,刚才又嗑到了,但现在我不禁又开始嗑,如果我不嗑爸爸妈妈,那我的未来该何去何从?……抱歉我又开始嗑了…到底有什么好嗑的…抱歉,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又嗑到了……抱歉…… 想了想爬上来再打个补丁↓ 蒋颂的个人魅力是无法与他爹味重、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这些“缺憾”分割开的。人的性张力来源于自身庸俗的那部分,蒋颂对于自己状态的纠结和坦然,恰恰是稚回爱他的条件之一。 我本人来说,不觉得爹味重是缺点(仅限二次元纸片人),可能因为我有恋老癖吧所以只要蒋颂不从手机里爬出来怎么样我都会觉得很色 《宾周》5:春夜 我父母结婚早,感情好,我跟着沾光。因为安知眉对我妈很感兴趣……不,是非常感兴趣,难得跟在我旁边问,就是问我妈的事情。 那种……喜欢的女孩子做自己跟屁虫的感觉,啊,真是舒坦得不得了。 社科学院离安知眉的学院挺远,我读大一时刚十七岁,没成年,做很多事都不方便。等第二年从宿舍搬进褐石园走读,刷了我爸的副卡买车,才真正觉得自由起来。 大二的那个春天很有意思,值得拎出来单独讲讲。 我在家住时,第二天出门通常会早一点。我爸现在比从前更多空闲时间,常亲自送我妈上班。一家叁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挺正常的,但我不太喜欢。 大概人刚长大的时候,都希望离父母远一些,我也是这样。 出门时犹豫片刻,我还是上楼了一趟,打算走前跟爸妈打声招呼。 上楼时狗和猫都跟在我后面,比我还没耐心。小萍不理猫,但猫自顾自跟它扭打在一起,几种花色的猫毛狗毛乱飞,像一块发出闷闷扑棱声的脏抹布。 卧室门半掩着,我父亲蒋颂刚换好衬衫,在对着房间一角的镜子打领带。具体描述不出来,总之看着心情不错。 我扭头准备离开,就听到房间里我爸突然开口,应该是妈妈正在衣帽间换衣服,他在跟她讲话:“稚回?……就左手边那条裙子吧,很漂亮。” 人爱犯贱,偏偏让我听到了,立刻把手里的包往上掂了掂,拉长声音也跟着说了一句:“稚~回~” 母亲在衣帽间笑出了声,我正想跟着笑两声,就听见我爸声音一停,随即朝着门口的方向喝了一声:“快走!” 我当即敛笑,扫开堵在身后的猫狗,马不停蹄地走了。 仲春多雨,安知眉近来忙,频频拒绝和我出去吃晚饭,也不说原因。 周五下午我母亲有堂公共课,我腆着脸和安知眉坐在一起听,叁节课上完,人都快要睡懵了。 揉了揉脸到前面跟我妈说话,几句话后再扭头,安知眉已经不见了。 我打电话给她,那头有些吵,安知眉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嗯……好似都一般咁?…为食猫唔肯走。” 我清了清嗓子,听见她说话,轻声细语的:“我今晚有事诶,要委屈你自己吃晚饭了。” “我去陪你吧?”我问。 安知眉那边环境终于安静下来,她走得急,声音也带着喘:“你先去吃饭,等晚点再过来,好不好?” 天色完全转黑,我才知道安知眉近来都在做什么。 教室里安静,她轻手轻脚关紧门窗,骑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我看到她把手指压在下唇上,目光还专心落在墙角,紧紧盯着。 “嘘。”她轻声道。 “所以你最近不和我一起吃晚饭,就是为了捉猫?”我靠在桌边问。 “对呀,”她紧张地盯着墙角的管洞:“里面有只小猫,躲在这儿一直不肯出来。我喂它快一周了,总得救出来吧?” “你怎么发现它的,咱们平时也不来这儿啊。” “我室友说的,她应该也是哪天路过,听到声音才发现。” 春日天气回暖,学校里的女孩子们都穿起裙子来,安知眉也一样。她穿了条藕色的荷褶半裙,骑在椅子上的时候,比刚才露出了一些大腿处的皮肤,两条细腿有一搭没一搭晃着,袜口松松系在脚腕上两叁寸的位置。 我转开目光,其实内心很愿意多看几眼,但因为自己是个正直的男人,实在没好意思相看。 能控制不看,但控制不了心里乱想。 我已经忘了今晚过来是为了看她抓猫,盯着角落的光线没有说话,而安知眉用下巴抵着椅背,完全没在意我,也在等小猫出来。 “有听到吗?”她眼睛一亮:“小猫爪子的声音,在扒拉水泥地面。” 我笑了笑,没说话,平静地看着她,手放在大腿,把自己往阴影里缩。 刚才还是看多了,导致身体有点反应。不是合适的场合,被她发现了,总归不大好。 安知眉抬脸看向我,似乎误解了我的反应。 她看起来相当自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晚肯定可以抓到。” 安知眉又俯身去听墙角:“我们肯定想的一样。抓猫…不难的……它这么乖……” 老教学楼没有监控,只每天保安来巡查。教室内设施比较旧,也许是谁在宿舍养了小猫,弃养后丢到这里。 个世界好唔正常,反而正常。安知眉天天晚上来这儿,真就只是为了这只猫。 她此时的专注真是不近人情,我反问她,同时听出我自己的声音已经有点哑了: “我们怎么就想的一样了?你想的什么,打算怎么抓?” 我靠在椅背上望她的腰,低声补充:“从猫尾巴拎出来么……” 安知眉抬眼,用一种可以形容为狡黠的眼神望着我。那眼神有点轻蔑,看得我手指发痒。 只很短的时间,她很快又低下头,专心守株待猫。 说到做到,我们等了大半个小时,大概是温过的羊奶太香,小猫忍不住,一点一点探出头来。 是一只奶牛猫,有齐刘海一样的猫纹。 我以为至少也有两叁个月大,没想到探出来的脑袋这么小,看起来最多不过一个月,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安知眉反应很快,见它大半身体都露出来,立刻上手捏住了猫后颈,把小猫提了起来。 猫尖叫着扑挠,声音一下子吵起来。家里的小猫咪待人相当温顺,时间一长,我有些不习惯凶猫。 “它好吵。”我皱了下眉:“你……这样,先放下,我来。” “你噉搞法又唔系一样呀……”平时实在少见她说粤语,应该是真的有点慌,不敢松手也不敢用力,由着小猫在扑腾间勾掉自己肩头的蝴蝶结。 “!诶……” 蝴蝶结散了,安知眉被吓了一跳,差点将猫脱手。我及时伸手,从她手上把猫接了过来。 “好小。” 我用指腹沾了点儿羊奶,挠了挠它的脸,终于让猫安静下来,展着爪子抱着我的手乱啃。 “一个月大的话,也可以开食了,”我琢磨片刻,看向安知眉。 福至心灵,安知眉立刻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饭盒,里面是一块鸡胸肉,还热着。我撕了一点儿,试探着递到猫的跟前,也不十分确定它吃不吃。 所幸猫虽然凶,但是不挑,开食也不困难。几乎是我才把撕成细条的鸡肉喂给它,就开始吃了。 到这一步,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你先拿着它,让它继续吃,我瞧瞧那个蝴蝶结,说不定可以重新黏好。” 我把猫递给安知眉,跟她要了消毒湿巾擦手,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把掉在地上的蝴蝶结捡起来。 短短的绸带打了活结,有点儿松,不过很快就能折好,我用火机烧软胶,俯身帮安知眉黏回胸口的肩带。 “别动啊……”我低声提醒她:“这东西有点烫,我怕把你弄疼了。” 安知眉僵着身体,站在那儿纹丝不动,抱着猫,声音也像从齿缝挤出来的。 “雁平桨,你、你好变态……” 我莫名其妙,退开一点,有些无奈地笑着看她:“哈…我怎么又变态了?” 才说完,我就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安知眉怎么又比我多想那么多,难道做爱这种事,她比我还想? 我们待在教室的角落,没有监控,哪怕有人过来,也看不清。我去碰安知眉的腰,她躲得很快,退开,仰起脸看我。 “不要紧,”我轻声说:“过来。” 到大二,我们在一起也有两年了。有边缘,没到本垒。 我其实不是特别着急要跟安知眉做,想,但不急迫,总觉得该等个顺理成章的时候。 客观上不着急,不影响主观上我常常对着女友发情。比如随着边缘的次数越来越多,会开始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十八九岁的年纪,要忍耐这种全新、带有危险性的冲动,真的有点难。控制不了对她起反应,控制不了胡思乱想,脑子被鸡巴控制以后,我常常盯着安知眉的眼睛。 比如现在。现在就是。 我坐在角落仰头看着她,把她拉进腿间。裤子面料粗糙,她戴了前阵子送的克罗心项链,腿紧紧挨着我裤子上鸢尾十字架的绣面。 “不舒服。”女孩子留意着猫,轻声抱怨:“你裤子太硬了。” 我笑了一声,手停在她腿根,轻轻捻住大腿内侧的皮肉。 安知眉发出带着颤音的气声。很短,我几乎没听清,但感觉得到她腿软,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 “穿这条裙子很好看,”我看着她:“就是有点短。冷不冷?” 安知眉似乎没想到我乍然和她聊起来,怔了怔,小声道:“不冷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你怎么总问我冷不冷?别看我腿了,流氓……” 我笑起来,不开玩笑,那一刻心里真是有点得意。 得多惦记我,才会至今还记得高二时候的事?那时候她不是还不喜欢我吗,怎么就记得我问她冷不冷的事呢? “你还记着?叁年了吧。”我看着她直笑,眼睛弯起来,能感觉到双眼皮褶收进眼窝的紧。 好歹还在教室,我很自觉,接过她手掌下狼吞虎咽的小猫,将小猫提在手里。 身上全是灰尘和落漆,圆腹脏脸,不确定有没有问题,得带去看看医生。 “它肚子太圆了,不能再吃了。”我说:“去医院吧,查查有没有别的小问题。” “……” 安知眉没动,她仰头看着我,手背在身后,压着裙摆。 我看得出她的意思。 这是进行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被我钓到了。 这下我也不着急走了,脚步一转靠在桌边。 “在合理的情况下,可以勇敢一点。”我轻声鼓励她。 安知眉抿了抿唇,突然走过来,半靠半骑到我右腿上,抓住我的项链往下拉。 “啧,你别……”意料之外,我没想到她会这样,下意识要斥责。 跟我爸学的,耳濡目染的爹味,这种时候和基因一样控制不了。 因为我这句只说了一半的话,安知眉的力气反而变得更大,银链陷进皮肉,尖锐的凉意让我骤然清醒过来。 项链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用来以柔克刚的,喉咙一旦被控制,反抗的力气会不自觉进行成比例的消减。 我草。 我看着安知眉拽紧了我这条和她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项链,看她骑坐在我腿上,腿、屁股都紧紧贴在我腿面上,这才反应过来,我好像被她硬控了。 刚才不还是我在弄她吗? 但我好像更硬了。 “别拽…断了……”我咳了一声,按住她的腰往我腹部压:“拿这东西卡我喉咙,你要做什么?” 老天,我谢谢这只猫,它这时候没叫。于是一片漆黑的教室角落,隔着裤子,我得以按着安知眉,加重力气,用勃起的性器磨她的腿心。 “呜……”安知眉的喘息带了哭腔,抓着我的项链:“别…” 这种地方最多也就做到这一步了,我探手下去,慢慢攥住她的内裤。手指内收,攥紧那一点点柔软的布料,扯离它原本覆住的地方。 安知眉开始求饶了,气声叫我的名字,为来到裙下的凉意发颤。 我松开手,能感觉到整片掌心都是湿的。 她流了很多水,为什么湿,为什么会湿成这样,为什么能湿成这样,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们带着猫离开了副楼。 春夜最适合约会,我跟安知眉在树下走,抱着猫包,头顶一直传来簌簌的花声。 夜晚很湿,更深露重,等抱猫来到停车的地方,我们肩头都落了一层不存在的雨。 车也停在花树下面,我接过猫包坐进后座,握住安知眉的手,把她也拉进车里。 裙子的布料很软,也轻薄,我探手进入,轻轻扯住她内裤的上缘,以这里为着力点,将她拉近。 车里光线暗淡,只看得到是很淡的颜色,不知道是浅蓝色还是奶白色,卡在安知眉大腿中间,束缚了她的行动。 小猫又叫起来,这次我磨弄的目标没有止于内裤,而是赤裸的柔嫩的软肉。 还是湿的,因为没有阻挡,裤子面料对她来说又太硬,很快就到了可以指奸的程度。 “好安静,”我笑着转移话题:“你呢,你怎么这么湿?” 安知眉扶着我呜咽,脊背轻微发着抖。我闻到她身上那股很淡的香味,柔软,有点点糯,总之和香氛不同,是很自然很乖巧的味道。 “可以吗?”我问她:“我的私心出发,希望你的答案是正向的。” 手指得到安知眉的首肯,我满意地探进去,一寸一寸找她的位置。 那里意外地很浅,很快就找到了。我硬得直皱眉,捻着她磨,如果不是因为那只猫,肯定要射在车里。 身上女孩子的腿越夹越紧,低弱的呜咽呻吟伴随着猫叫,我的手腕完全被安知眉夹住了。她身上越来越热,攀在我肩上,很快就泄得一塌糊涂。 “有点想操你。”我笑着开口,以为自己口吻会很真诚。但没想到,声音居然变得这么哑,导致这五个字说出来像是命令,而非玩笑。 安知眉不对劲,她那一刻夹得特别紧,我想起她从前夸我的手好看,甲床齐整偏长。现在她身体里最敏感的软肉裹着我的手指,相比于我捻弄她,更像是她舔舐我。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好不好?”她睁大眼看着我,发着抖主动亲过来。 我拉着她的手亲了亲,低声问:“说什么,你想操我?” 车里有香薰,是安知眉挑的,有点像小孩子面霜的味道。现在我闻不到,我只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以及掌心水液甜腻的气味。 我有点想舔,毕竟操是一回事,舔是另一回事。 “你想吗?”她亲我的眼睛:“你想的话,我就想。” 烦哪,我已经打算点头了,猫又叫起来。 现在是真的意乱情迷了,清醒了才反应过来刚才差点做出什么事。安知眉手忙脚乱从我身上往下爬,被我扯回来。 我深吸了口气,抽了几张绵柔巾:“别动,我帮你擦干净。” “还好吗?”我问她,一点点擦掉她腿根的水珠水痕:“好乖噢……” 安知眉从我身上滑下来,滑到身边。内裤卡在她膝弯的位置,使她的动作像是漫画。 这次安知眉没恼,被擦干净后就靠我肩上望向我。手指则沿着我胳膊上来,顺着肌理的走向,有一搭没一搭地摸。 “想亲亲…”她开始撒娇。 我低下头同她接吻,顺便扣好她胸衣的搭扣。 我拉开车门下车,风一吹人也冷静下来。 “小猫就先放在医院吧,等它的伤治好了,我们再去接。” “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回褐石?”我看向后视镜里安知眉的眼睛:“我有点舍不得放你回学校,刚好换件衣服,弄湿了。” 安知眉望着我。 “不啦。”她的脸红起来:“我回宿舍,回去换。” 我笑起来,打方向盘拐进主路。 “好吧……好吧?”我说。 ———————— 来迟了!抱歉 他俩的相处模式比较像是:以为一方是s,纠结之后觉得自己也可以被迫偶尔做做m 《宾周》6:donemyjob(修) 我想简要概括一下刚才讲述的这件事: 我陪安知眉在副楼的旧教室里,捉了只一月大小的猫。 这件事并未随着猫进入宠物医院结束,它引起的第一个连锁反应,是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我和安知眉在那间有管洞的教室里,陆续又捉了叁只小猫。 都是一个月左右大小,花色各不相同(明显不是一窝),趾爪细嫩,难以伤人。 第二个连锁反应,是安知眉那位最早发现小猫位置的舍友冯季,身上出现了明显的抓伤。宿舍洗澡轮换,安知眉进卫生间,撞见冯季给后背抹药。 第叁个连锁反应,是春末之后,冯季不见了。 刚开始宿舍女生都以为她是小长假回家,直到一周之后的深夜,冯季给安知眉发消息求救,说自己来提分手,反而被前男朋友锁在家里,已经几天出不了门。 这毕竟是女生之间的隐私,又牵扯到一些很私人的细节,安知眉没有立刻告诉我。直到我觉得不对,怀疑有人虐猫,准备报警,她才吞吞吐吐说了实话。 我盘了一下逻辑,问道:“所以她是跟你承认丢猫之后,去找男朋友分手,结果被对方扣在家里……?” “对,那些……小猫,是我舍友自己丢的。”安知眉说:“你不要怪她,她是没办法。” 我一脸莫名:“我们都给她抓几回了,那么小的猫,如果死在副楼要怎么办。既然没办法管,养它干什么?小猫很难养的。” 安知眉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亲了亲我,小声道:“她和她男朋友,你知道吧,虐恋那种……她男朋友觉得刺激,就强迫她也这样。” 真的真的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安知眉此刻说的“虐恋”,就是sm。 她怕我知道了,从此对冯季戴有色眼镜,毕竟维护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很多时候必须防着另一个性别。可又怕我不知道,为着冯季的安全考虑贸然报警,把事情弄大,那就怎么都瞒不住了。 绞尽脑汁很久,安知眉憋出了“虐恋”这个词。 她手口并用地给我解释了一遍,说得详细,但实在是避重就轻,听众并未听懂。 “宝宝啊,你们这是,”我试图理解:“你和你舍友,打算去冯季男友家救冯季出来?” 见安知眉一脸镇定地点头,我被她硬控了一分钟,思考冯季的男友到底是何种变态,以及这种变态,为什么会与安知眉扯上干系。 随后,我否决了她的打算:“这样的话,我去吧,你也说冯季怕她男朋友,太不安全了。如果你们担心冯季的隐私问题,我的建议是直接报警。” 安知眉否决了我的否决。 “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冯季拿猫跟她男朋友做爱了。警察肯定会问我们导员,导员知道了就相当于支部知道了,那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 她急急道:“哪怕能跟男友分手,以后别人怎么看她呢?这种事固然人人自由,但,但……” 安知眉看着我:“如果不是相信你,相信雁老师,我也不会告诉你。不是不信任,只是怕你因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和别人说。” 我和安知眉的罅隙,也是从这时候出现的。 我发现能够和她达成极度亲密关系的,似乎只有女性。比如冯季,比如我母亲。她们会交流一些我无权得知的信息,仿佛一串由性别关联的密码,我对安知眉的占有欲,使我因为被这道屏障隔绝在外面而不高兴。 安知眉单亲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父母不合早早分开,但她对于母亲这种角色的情感需求远远多于别人。之前它只作为一种感觉出现在我心里,比如有时家里一起吃饭,我邀请安知眉,她会亲昵地和我母亲牵手。 短短的一会儿,看我父亲并不介意,我就知道这确实是很正常的行为,只是安知眉作为女孩子、作为小辈,喜欢我妈妈而已。 可我怎么这么介意呢? 我真怕安知眉是因为喜欢我妈妈,才喜欢我。 占有欲因为无法融入她们的恐惧而不断增长,我试图通过婚姻来绑定我们的关系。毕竟一直以来耳濡目染,最亲密的关系,就是夫妻。 但这时的我还没有把“订婚”挂在嘴边,我只是觉得安知眉的担心和防备不无道理,于是勉强同意,并且在行动上表达了我的支持。 “既然要救,又要避开学校,就让冯季自己报警,”我说:“这样才有用。” 安知眉不太放心:“真的有用吗?她这种情况,会不会算私事,没有人管?” “谋定后动,不要急,”我安抚她:“冯季男朋友不会把她吃了,在救她之前,你们至少得好好打算一下。” 这件事不难办,只要有一个置之事外、又保证立案推进的人就成了。 我找了母亲。她能轻而易举得到她们的认同与信任,并且可以插手进来,更好地帮冯季达到报警目的。 做爱和猫放在sm的关系里,后者作为一种制造痛感的工具,与鞭绳区别不大。 从前香港那边的妓院会用这种办法来教训不听话的女孩子,穿宽松的衣物,束紧四肢防止空隙,然后把小猫放进去,用细鞭抽打臀部。 猫在这个过程里不断发出叫声,抓伤女生的身体,直到从领口窜出来。因为都是正规打过疫苗的幼猫,月份小,爪子也难以见血太深,所以安全又刺激。 冯季身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她受得了的时候,就出校去做。受不了,就背着男友把猫扔掉,直到普通的刺激满足不了两个人,再带回新的小猫。 自始至终,我都在旁观这场见义勇为,除了冯季的男友,被允许参与到这件事里的,都是女孩子。 只是为了维护冯季的尊严。 后来也反复想,安知眉就没考虑过,如果冯季不买她们的账,不觉得那种……“play”,其实已经超过了相爱的范围,成为一种虐待的行径,那她和另一个舍友闯进冯季男朋友家里,会遭遇什么呢? 她们挑在一个晚上去找冯季,在这之前,让冯季把家里的安全套都扔掉。 几个女孩子彼此手机联系,时间就在冯季男友出门买套的那一小会儿。 我站在车边,仰头看眼前的居民楼,楼梯通道的指示灯一层一层亮上去,停在四楼。西边这一户主卧室的灯亮起来,过了五分钟,仍如安知眉提前告知的那样亮着。 常亮,意味着她们一切顺利。 我至今不知道她们如何救冯季出来,总归不会是像蜘蛛侠那样,大概是用冯季发来的密码摁开门锁,进去解了绳子或者别的什么,帮开她穿好衣服再离开。 心里安定下来,我锁了车,在十五分钟后接到了叁个女孩子。 安知眉和另一个女孩子把冯季小心扶上后座,我倒车开出小区,一时间车里没人说话,都是精疲力尽的喘息声。 “好香。”安知眉才坐下就降车窗,忙着从后视镜观察舍友男朋友回来未,随口道:“呼……雁平桨,你车里香薰怎么有股肉味儿?” 我笑起来,左拐进附近主路,拿起刚才随手放在手刹旁的纸袋递给她。 “和你朋友分一下,”我把车窗升上来,避免她再探脑袋出去,也没立即去看安知眉,只是说:“等你的那几分钟走不远,这个时间,就近只买得到麦当劳。今天估计结束要很晚了,你们先垫一垫,别慌,到警局就好了。” 安知眉怔了一下才接过去,轻声说了句谢谢,转头把可乐和纸袋递给后座的女孩子们。 她小声安慰道:“你们吃点,还有冯季……我们现在就去报案。” 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我妈已经等在大厅了。 夜晚风凉,她穿着白天的套裙,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卡其色长风衣,见我开车进来,忙招了招手。 我下了车,拉开后备箱,拎出装猫的航空箱,眼见着女孩子们把冯季扶下来。 她穿得很少,夜色下我只模糊看到她腿上全是伤,我妈迎光应该瞧得清晰,也吸了口气。 她揽住安知眉的肩膀,示意几个女生到她那里,最后向着我开口:“平桨,都是女孩子不方便,我带她们进去,你在车里等吧,很快。” 我点点头,朝安知眉递了个眼神,指了指车的方向。安知眉使劲点点头,牵着我妈妈的手进去了。 我站在门外台阶下,看着她们跟民警消失在走廊转角,呼了口气,准备回车里等。才转过身,就看见院子里除了我刚开进来的那辆urus,还停着辆黑色商务保姆车,牌照是我妈的生日。 ……………………嗯?我仔细去看。 这不就是我家的车吗? 我上前,车窗降下来,果不其然,我父亲坐在里面,淡淡地看着我。 我记起母亲身上披的那件风衣,就知道我爸肯定也知道了。 “最近不怎么见你,不回家吗?”他问。 “有点忙。”我说。 “感情生活怎么样?”他又问。 “还不错。”我说。 我爸——蒋颂颔首,也没再继续往下说什么,转而开口:“过会儿把你的女同学们送回学校,你就不要回学校了。” 他继续道:“回家睡吧,让女友去褐石过夜。你俩明早再回去,防止节外生枝。” 我明白我爸的意思。 冯季过会儿应该要直接送进医院,今晚如果有什么事,我和安知眉—— 我不重要,知道信息最多的安知眉总要在她身边。学校进出总有不方便的地方,还可能被冯季的男友蹲点,对安知眉来说,不安全。 但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我爸话里话外避开的另一件事。 “啊,”我琢磨了一下,道:“安知眉住我那儿,那我——” 安知眉都去我睡觉的地方睡觉了,我却跟着爸妈回家,不是有病吗?哪个正常男人会这么干? 我爸似乎有点无奈,但没试图再说教什么,打量了我片刻,只道:“注意分寸。” 我上车,和我爸坐在一起。司机不在,后座位置很宽敞,但我还是故意靠过去和他挤在一起。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但没多说什么,难得对我多有忍耐。 我爸应该是和我妈一起从家里过来的,董事长嘛,总是时时刻刻讲究些不知道在讲究什么的东西,把那一堆饰品物件戴得整整齐齐,手却只随意搭在膝上,显出一种等待的意味。 等我妈呢这是。 我瞥了几眼,没说话,开始惦记安知眉。大概是我太安静了,我爸难得主动开口:“有受伤吗?” 我摇头,给他看我完好无损的双手。 “她们速度很快,冯季前男友买套回来之前,就把她搀下来了。” “我以为你会在女友面前逞英雄,把陈彧也带过来。” 我爸算是了解我,如果我碰到了冯季男友我肯定会……“陈彧”? “冯季前男友是陈彧?”我愣了一下,跟他求证。“您怎么没跟我说过呢?” 想到高中的事,我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太好看。 毕业后陈彧选择了出国,半年后家里断供,他回国另做打算。这之后我就没关注过他的事了,我不喜欢这种人,觉得人品太烂。如果那会儿安知眉在楼梯间碰到陈彧…… 我简直不敢想,毕竟现在的陈彧会把前女友绑在家里边搞sm边虐猫。 “你问过我吗?” 我父亲只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毕竟我不该知道你曾经为女友和他打架。所以这个信息对我来说,只不过让我进一步确认那孩子叫什么而已。” 他的重音落在“不该”二字上。 所以他这是在怪我高中打架吗?这件事到底他妈的有什么好跟他汇报的? 我是没问过他,因为我知道安知眉她们只信任女人,找我爸能有什么用?他跟我一样,对这件棘手又敏感的事,无非选择旁观而已。 我没说话,面色阴沉坐在他旁边。 他好像还想提示我什么。 “这种事,你还要让知眉跟那个女孩子问清楚。假设两个人都觉得痛感是快感的一部分……那么她未必完全不喜欢这种关系。如果是这样,猫到底是几个人在虐待,并不能确定。当然,这取决于你们到底想保护猫,还是保护女生本人。” 我知道我爸的意思。 冯季不对劲。她被陈彧伤害和她伤害猫,是两码事。 但我还沉浸在对刚才事情的假设里。 如果安知眉真的迎头撞见陈彧呢?如果冯季骗了她,就让陈彧待在家里等那两个女孩子过去呢?我上楼最快也要叁分钟,如果安知眉有什么危险,那我…… “我们这代人和您这个年纪的人想的不一样,我妈门儿清,您就别管了。” 我阴阳怪气父亲的年纪,知道他在意这个。 真好,我爸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 我稍微舒坦了一点,心里却仍觉得不快,遂和他一起沉着脸坐在车内。他等他妻子,我等我女朋友,但彼此不讲话。 —————————— 蒋颂:好心提醒你,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咬牙切齿) 雁平桨:什么狗要什么绿豆冰?(????????) 抱歉!又来晚了,迟点再修一下 爸爸(嚎叫)爸爸带我走吧爸爸(追车奔跑)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哭)(大哭)(追车奔跑) 《宾周》7:猫祟 我第一套正儿八经裁剪的西服是十七岁左右定的,因为身材在之后的叁年里变化很快,肩胸的位置过段时间就会觉得不合衬,得换新的。 定过很多西装,心里最满意的还是zegna。父亲长相较我要更严肃些,穿杰尼亚和我也是两种感觉。长辈审美老派,但胜在稳妥,总选木炭色之类。 正经,确实足够正经,我穿着这身去接安知眉吃饭,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脸红了。 “神经……”她红着脸不肯看我:“穿成这样干什么啊,吃顿晚饭而已。” 女孩子漂亮,讲话劲劲的,普通话说得比我还标准。我偏头看安知眉的眼睛,车里没什么光线,刚看清湿漉漉的睫毛是怎么抖的,她就主动抓着我外领亲过来。 安知眉身上有花香,很淡,手指上也有。我问她,你买花了?……送我的吗?安知眉说是因为发喷,然后怪我流氓。 人果然就是会对以色事人产生难以言说的乐趣,我安分坐在驾驶座,抱她到腿上,看着安知眉在我身上喘,手仍不忘紧紧抓着我衣服,能清晰意识到色诱她的快感。 真他妈的好啊…… “昨天之后见你头一面,我不得穿得好看点吗?”我轻轻掐住她,看到安知眉仰起脖子之后漂亮的颈部线条。 她脸上的表情,让我想到前一天晚上。 立案留存证据取样后,冯季被送到急诊。从医院出来,跟我父母告别,将安知眉的舍友送回学校,等回到褐石园,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我到吧台切了两块巴斯克,跟安知眉挤在沙发上吃。她瘦,脱掉卫衣后,上半身剩一件灰粉色的吊带,下身是一条双腰的灰蓝牛仔长裤,裤边和兜口都挞了一圈窄窄的蕾丝边,纯得要命。 吃了几口,安知眉放下盘子,背对着我取胸贴。我覆到她身旁按了按那东西,被打了下手背,只好佯装投降,把手收回来。 软的…… 安知眉身上的香味变得更加清晰,我有点不大体面了,动腿换姿势。 安知眉没注意我身体的异样,靠过来埋进我怀里,很小的一块儿,不动了。 她对前半夜所见守口如瓶,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可可巴斯克只吃了一点点。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安知眉摇摇头,小声说,只是没胃口。 我放下盘子,低头去亲她的脖颈,沿着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路往下,揽着腰去亲她的小腹。 “你知道冯季的男友是陈彧吗?”我问。 安知眉的手指插在我头发里,她含糊呻吟着,整个人昏昏欲睡,闻言也只撩起眼皮看我:“陈彧……?” 她似乎很久不听这个名字:“我想想,我想想……” 不知道,那就是冯季的问题。 安知眉只惦记着救朋友,冯季刻意不提,她居然也不在意。 我想起安知眉之前别别扭扭提起的“虐恋”二字,琢磨着难道陈彧还是个情种? 必须要说明的是,那时我还以为这两个字与sm是两码事。这让我对冯季产生了许多没必要的同情。 二十五岁那一年秋,我和安知眉到香港替我父亲取一幅画,期间在鹅颈桥下打小人,聊起大学同学,才知道冯季和陈彧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你追我赶的狗血故事。 “真系叻叻猪。”安知眉当时笑眯眯看着我。隔了一天,我发现她手机上给我的备注,从名字变成了“叻叻”。 此时这些后话还未发生,我的重点完全落在跟前的安知眉身上。她身上有一股可可的甜味儿。 我说:“那会儿在楼下,应该等到陈彧买套回来,我想揍他。” 安知眉搂紧我的脖子,弓着腰由着我揉她的胸,哼哼唧唧的。 “那冯季和莉莉就没有麦当劳吃了……” 我笑起来:“好歹也是礼轻情意重,特地买的,你却没吃?” 她也笑,咕哝着扯我袖子,说:“都说是没胃口了,睡觉嘛。” - 看安知眉抱着被子睡沉,雁平桨起身穿了衣服离开。 冯季之前常有早八的课程,在外面租的房子离学校不算太远,加上陈彧和她同居,小区也不算太差。 想着蒋颂前夜提醒他时不动声色的样子,雁平桨开车离开小区,回到冯季住的那栋居民楼下。 四楼的灯正亮着,他熄火下车,走进楼道,直走上四楼,敲门。 开门的是陈彧,他变化不大,外套正穿了一半,剩下一半挂在身上,看到雁平桨站在外面,也不惊讶。 屋内有音响乐声,很吵,雁平桨松了松手腕,平静问道:“去哪儿?” 陈彧笑了一下:“去清大找人哪,少爷和我一起吗?” 他的口吻轻佻,前音压着后调,与从前相比,话中的恶意坦荡了很多。 雁平桨想到高中,也朝他笑笑,迎面先给对方一拳,看陈彧趔趄着扶住玄关的鞋柜。 “行啊。”他说。 凌晨两点,北大街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雁平桨漫无目的地开,忍耐地听着坐在副驾的陈彧抱怨。 “雁平桨你他妈真有病,”陈彧抽了纸巾擦脸,仰面,防止血再从鼻孔流下来:“用这么大力气干什么,让我以为你和冯季也有关系。” 雁平桨冷冷望他一眼,并不回应。 陈彧也不在意,一说到冯季,仿佛打开话匣子。 他道:“其实冯季和安知眉不大一样,她听话。安知眉也看着听话,但说了她不爱听的话,她就露出点劲劲的表情……好玩。” 雁平桨看向陈彧:“什么?” “没什么,”陈彧见他脸色有些转阴,转了话头继续说:“你现在也知道了吧,做爱,就那么回事,人总要找乐子。猫么……我没伤猫,我用的猫粮都是巅峰,我能亏待它吗?是冯季要丢猫。” 陈彧很平静,老神在在靠在椅背,纠正雁平桨对这件事的看法:“没安知眉撺掇,冯季那麻雀大的胆子,她敢报警吗?你觉得带猫做爱,她就不爽吗?我回国处理我家的事老鼻子忙了,每周还要应付她,很累的好吗?” “谁问你了,”雁平桨听得直皱眉头,打断他:“猫是你们俩谁买来的?” “当然是冯季,我没那功夫。也就安知眉以为她清白,带她去报警。”陈彧嗤了一声:“小题大做…” 雁平桨想起副楼教室里那几只小猫,进而想到安知眉纠结的神情,冯季腿上的伤,陷入沉思。 陈彧今晚出来本就是为找跑走的冯季,眼下看雁平桨开车半个小时,这都快到国贸了,就知道冯季大概也没回学校,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不懂啊,做的时候不像是不喜欢,一有人要拉她救她,就一幅他虐待了她的样子。 “年前我见过一次安知眉,从她爸那儿。真想不到,我爸约人吃饭,约的是她父亲。”陈彧降下车窗,慢慢道:“我以为当年我那么逗她,她不会忘了我的。” 他故意用怀念的语气,想激怒对方。可雁平桨和从前一样慢悠悠看了他一眼,好像根本不生气。 “哦,”雁平桨关了车窗,把空调打开,找地方停车。 “我看不出你喜欢她,”他道,拔了车钥,钥匙圈在指上转了一圈,甩出去,把陈彧擦血迹的纸巾连带着手打开了。 接着,雁平桨在车内起身,又是一拳打在陈彧脸上,后者被他卡着脖子,连连用脏话问候雁平桨母亲。 “他妈的我流血!…纸……!”陈彧大怒,摸索着抓来掉落在身侧的车钥,用力砸回到雁平桨脑袋上。 雁平桨完全不出声,迎着陈彧的动作又是一下。这次陈彧鼻血沾到他手上了,他才肯松手退开。 “…但你这样莫名其妙出现,实在太他妈的讨厌了。”雁平桨看着陈彧胀红的脸,百思不得其解:“要吓唬她,还是我?” 鼻腔喉咙都是血腥味儿,陈彧已经懒得擦了,人也平静下来。 “我跟冯季小圈里认识的,她高考考到清大,当然看不上你们这些保送的,我应付她时顺着口风问了一次,就全跟我讲了个遍。” 陈彧突然笑了一声:“她恨不得连你和安知眉多久出去开一次房都要告诉我。” 雁平桨脸色到这里才阴沉下来。 “放屁。”他道。 陈彧迎着他冷笑:“我当然知道是放屁,她不知道你家条件,说明跟你压根不熟……那我通过她避开你打听安知眉的消息,不正常吗?” 雁平桨被陈彧不要脸的程度震惊了,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陈彧反而被这种疑惑激怒了,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有时候我真烦你干什么事都不急,慢悠悠的他妈的脾气,……好事也全让你占了,有那么一个爸,还有那么一个妈。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雁家有多说得上话,如果是我妈,我家这些破事那他妈算个屁。” 雁平桨倒是没想到陈彧提起这个,松了点力气,让陈彧找准时机坐起来,摆着手示意: “我不和你打,安知眉我是有点意思,但冯季是m,她又不是,我不会强迫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做m,最多吓吓她而已。” 他看见雁平桨阴沉的脸色,很不情愿补充了一句:“爱信不信。” “我问的是这个吗?”雁平桨盯着他:“我想问的,是你意淫她没有?” 陈彧一愣,就笑:“哈……那不然我找冯季干嘛呢?她们可是舍友啊,冯季大方,什么都说……我草,你他妈差不多行了!” 雁平桨收手,转头捡了钥匙,这才又踹了陈彧一脚。 “噢,不对啊,”他突然道。 “怎么不对?” “我不该让我妈帮她们。”雁平桨盯着陈彧,若有所思:“我当时就该自己来,这样现在我就不会还有工夫跟你说话,而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你家楼下把你脑袋打开花。” 他转身捡了钥匙,把纸巾丢给陈彧:“快滚。” 陈彧自知理亏,嘴上占到便宜,哪怕喉咙还有腥味也不生气,接过纸巾,翻下镜子把脸上的血擦干净,才下车离开。 《宾周》8:“蒋颂” ……没和陈彧打架我可真是后悔哪。 我看着后视镜里他叫了辆车离开,一路后悔到开车回去,简直要悔青肠子。 现在不比高中时候,脑子一热就能动手和人打起来,又不用承担太严重的后果。我自己其实不在意做事情是否稳重,无论如何,目的达到就行,但一想父亲愿意告诉我这件事,就不想做得太难看,令他再感到失望。 他一直知道我在安知眉的事上容忍度很低,即便这样,还告诉我陈彧的事,大概是因为知道冯季隐瞒了部分实情,且对我还抱有一点点处理问题的期待。 打架不体面,至少于我父亲的教养而言不体面,人在处理问题的时候,除非涉及底线,道理与逻辑永远是上上策。不过揍陈彧那几下,爽还是很爽的。 回去的路上,又想起我父亲前夜的话。 什么注意……看你…之类的话,他不常说,大概觉得我没什么指望,随便养养,这么郑重劝告,我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这算不算父爱?我不知道,但下一次见我父亲这样,已经是两年后,我和安知眉分手的时候了。 这里要先说我和安知眉分手,否则便无从说明我到底多么喜欢她。 分手之前,我对感情轻重的概念比较模糊,我喜欢安知眉,我从来用这六个字给我的感情下定义。 总觉得在确定婚姻之类的事情之前,随便说爱,于我这个年纪的人而言有点轻浮,所以会有意避开。除非安知眉想听,我不会主动去讲。 可以说,我意识到我爱上安知眉,是被她逼出来的。 如果不是安知眉坚定了甩掉我的心思,我也不会因为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即将成为前女友的女朋友而破防到那种程度。 换句话讲,我可以接受女朋友甩了我,但不能是在我真的爱上她,想要和她结婚之后。 感情被玩弄,尊严何在? 我抗拒细说和安知眉分手的经过,一是觉得那段时间鬼迷心窍,好像不和她订婚我会死;二是觉得自己居然直到她七月出国也没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很没出息。 总之在大四那个盛夏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在濒临分手的边缘了。 那天下午我约她到lines吃饭。 安知眉提分手,我拒绝,所以她和我冷战。女孩子平时逗一逗很可爱,但不搭理人时的表情犟个不行,看得我实在牙疼。 那家西班牙餐厅我第一次去,人多就算了还难吃得要命,我跟她沉默对坐,隔壁一桌情侣亲昵地聊着天,更显得我凄凉。 “别这样,”我摊手妥协,示意她把头抬起来:“你不生气,好好吃完这顿饭,我答应你,行不行?” 安知眉后来说那时候她已经做好和我大吵一架的准备了,但我太好说话,反而让她很意外,甚至微妙愧疚起来。 于是她犹豫片刻,抿了口酸奶,轻声说:“好吧,只要你别总提结婚的事。” 这话我听了很多次了,其实后来想想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想订婚,安知眉不肯,那我继续追她、或是恋爱就好了,又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明明高中时我还知道追女孩子不能逼,要慢慢来。她不愿意给予承诺,未必就代表着不喜欢。 但二十岁的我想不到这些啊,我偏要跟她提:“我想和你结婚,不可以吗?我们订婚,耽误什么?” 她道:“你觉得雁老师当年早早结婚生子,没有耽误什么吗?” “雁老师不是因为结了婚安定下来,又继续读书。而是正因为结婚,所以才导致她只读了那么十年。” “我知道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比如她很爱她丈夫,所以她可以牺牲一小部分……” “那你呢?”我打断她,问道:“你爱我吗?” 安知眉眼神一颤,抬眼望向我。 我们对视,而后共同沉默。 唉,蠢哪,我不该在临分手的时候提这个问题。 我明明知道向她问这样的问题,就像站在道德制高点羞辱对方,好像我付出了很多,而她没有。 喜欢和爱的重量没法加减乘除,再上秤称个子丑寅卯,就像有的事情是没法论对错的,这里你做得不好,于是左滑一尺;那里我做得不好,于是右移一寸。但又能怎么样呢,不会有人不犯错,句句话都说得周全圆满,桩桩事都做得面面俱到。没有普适的标准,审判就不具备意义。 最多不过说一句,两个人走到这一步,的确应该分开了。 做孩子是这样的,对着女友发不出来的脾气,对着母亲就可以全部发泄出来。所以我终于想到还有我母亲这回事,放下刀叉,跟服务生要来外套穿上。 安知眉难得急切地按住我,像是要说什么,她仰头看着我,最终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二十一岁比十七岁更漂亮,但铁腕铁拳铁石心肠,能对着我难看的脸色说我们的事与我妈无关。 “那是我妈,你论文导师,推荐信中介,”我问她:“能没关系吗?” 说完我就提前结了账离开,也知道自己提前走,分手肯定已经是定局了。 一路开车到家,父母都在,管家跟花艺师站在一起,好像在琢磨怎么安排那几盆打理好的洋水仙。我没心思多看,电梯也懒得去按,直接从旋梯上楼去找我妈。 我妈在她书房里,桌子上垒了好高一层,我认出是一门学院专业课的期末论文试卷。 “妈!”我推开门走进,站到她面前:“你怎么能这样?” 我的手按在桌边,我妈正在录成绩,大概担心我把她的东西搞乱,轻轻拍了我一下。 “别急,”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可此刻停在耳中却奇异地让人感到愤怒:“别急,平桨,别把这些论文弄乱了。” “你为什么要给安知眉写介绍信?为什么要让院长给她写推荐信?” 我妈比我想得平静的多,惊讶地扬了下眉,道:“怎么了吗?” 我气她偏心。 这明明是我妈,她护着安知眉干什么? “安知眉拿到offer,更有理由和我分手了。您明明知道我们闹矛盾,为什么还……” 我越说越气,因为生气,脸上大概也没什么表情,面无表情看着我妈,等她回应。 她比我想得要平静的多。 “平桨,你们的矛盾不是为这个。知眉出国,根本不影响你去见她。办一个五年签,我想想,十年签也……”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我妈在敷衍我,烦躁之下去靠桌子,却不小心把最下面的一份蹭到了。 一份扯一份,一迭论文秋风扫落叶般地被我的胳膊旋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合上电脑看向我:“平桨,我是知眉的老师,她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就私心帮她否掉。” “可如果不是您帮忙,她安知眉人生地不熟的,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申到啊?” 声音大了点,我听见脚步声,门被敲了几下,随后我爸推门进来。他看到地面上散落的卷子,显然是误会了,脸色沉下来。 “怎么跟妈妈说话的?”他道。 “我和妈妈有事说。”我冷声道。 我爸平静的脸上风雨欲来:“我听不得吗?” 我不看他,转头继续和我妈计较。 其实也没计较什么,就是看着我妈,突然想起刚上大学的时候。当时有一门选修课,我和安知眉找了个没人的安静地方准备pre。 听着安知眉的意见改稿子,说着说着,她突然夸我好看:“你外套里穿这种……条纹不显的衬衫最好看了,尤其是那种发蓝、或者发粉底色的白衬衫,袖子挽上去,这时候才像正经人家里的,很帅。” 我侧过脸,看见安知眉正说完话,看着我笑。她蹲在我身边,吊带布料蓬松,皮肤很白,手肘放松地搭在膝盖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笑起来。 “安知眉,”我说:“原来你不喜欢坏的。” 我向来不大能看出女孩子是否脸红,但安知眉的视线刚和我搭上,我就知道她应该是有点儿害羞。 “雁平桨,你是各占一半那种类型的…懂不懂呀你。”她轻声说,靠在我胳膊贴紧肩头的位置,摘掉我的眼镜,闭眼亲过来。她先亲了我的脸,然后才是唇边。 哈哈,我们那个时候很纯的,只是互相碰了碰就分开,没忘记是在大学楼梯卡角,头顶可能还有一点灰尘。 我稍微有点不满足,低头去找她,等看清她湿漉漉的眼神,又忍住没有继续。 接吻过后,安知眉湿着眼睛帮我把眼镜戴好。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不熟练,眼镜腿戳到我的耳朵两次,才稳稳戴上去。 我想到那时候安知眉好脾气的样子,又想到餐厅里她如何看我跟她妥协,如何撇清我母亲在这件事里的干系,突然就彻底破防了。 在妈妈出声叫我“平桨”之前,我都没发现我哭了。和安知眉闹翻,做爱,分手,从头至尾我没掉过眼泪。但现在当着我爸妈的面,我居然哭了。 后来想起,除了尴尬之外还觉得匪夷所思,也没好意思告诉安知眉,想了几天,干脆把原因归结为我自恋。 我开口说话,声音听来相当沙哑,用“哽咽”这个词也不是不行。 “可是我不想和安知眉分手,”我看着我爸,我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想娶她。” 抿唇之后,眼泪流进嘴巴,咸得我一声不吭地流泪。就只是为这个,我想留住她,但安知眉对未来的可能性充满期待,不想许诺什么。 我爸看着我,没说话。我看到他眉头皱得很紧,并不为自己儿子哭就动容什么,眼神依然严厉,像是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我妈在这时牵住他的手扯了扯,欲起身去捡地上散落的论文。 她道:“没事,别跟孩子生气,没事的。” 我爸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一点,他按住我妈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自己则俯下身,替她去捡那些打印下来装订的论文。 我已经做好和父母大吵一架的准备,可我爸偏偏在最生气的时候停了下来。我妈坐在椅子上,撑着脸,垂眼望着我爸收拾那堆纸。 她真年轻。我现在大了,对母亲的眷恋感越来越轻,却知道她这样知性温柔的女人,安知眉那些女孩子最喜欢接近。 “蒋颂,这些有顺序的。”我妈妈轻声开口。 我爸嗯了一声,捡论文的动作停下来,垂下眼,开始检查手里纸页左上角的序号。 他们这样让我变得很尴尬,进退两难。 犹豫了一下,我只好也半蹲下来,和我爸一起去捡地上剩下的论文,按序号整理顺序。 然后,我接过他递来的那一沓和我的迭在一起,放到我妈妈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反而在这个过程里平静下来。我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冲他们掉眼泪发脾气,放好论文后,就默默出去了。 ———————————— 先发一点!下周也很忙要死了要死了我尽量写快点早点写完!! 《宾周》9:平桨与海(修) wuyezhen.c om 我刚读大学时,我妈有次出国看望恩师,捎带我一起去了趟她读博的学校。 读博前两年,我妈妈常住国外。那两年里我父亲腾出时间就向幼教园告假,带我出国见她,一家叁口团聚一段时间。 这些事太早了,我没太多印象,只记得叁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没能在幼教园认识到什么朋友,隐隐约约还嫌我爸烦,不懂他为什么总要带我去见妈妈。她总要回来的。 但我妈对那段经历印象很深。 她说,申博竞争激烈,好的教授都要看成果。当时有一个……算她半个同门吧,一个男同学,姓胡,和她申同一所学校,给同一个老师发了邮件。 他们的成果数量、质量都差不多,导致我母亲过程里一直有些紧张。这种事情她不让我父亲插手,当时想着能去就读,如果去不了,留在国内也没什么关系。 当时我不到叁岁,语言能力基本可以自理,正处在小孩子最好玩的年纪。据我母亲说,哪怕是我父亲,那时候也常带我参加一些亲子活动。 母语训练重要,她是愿意陪在我身边的,只是想把选择的方向交给命运。 幸运的是,两个人都拿到了offer。 母亲特地提到,当时那个姓胡的男同学比她还要高兴,说还好如此,否则他心里真要愧疚死。 为什么愧疚?我问。更多免费好文尽在:liaoy ux s.c om 因为我这个领域,男同学实在太多啦。她说。 我妈不会特别跟我灌输什么观念,包括我和她姓这件事,问起她了也只是说,因为看我小时候为这个跟别人打架很好玩。 后来我又问,为什么很多事你不能直接解释原因呢?我未必理解不了。 比如为什么那个男同学会为自己没有挤掉女同学的名额而感到庆幸,为什么那么多朋友都跟父亲姓的时候,我母亲会特地要我和她姓。 她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给你取名叫‘蒋平宴’,你会不会喜欢?” 我想了想,摇头:“同学肯定会给我取外号叫小燕,我不喜欢。” 我的名字其实是我父亲起的,有逆随波逐流的意思。 随波逐流,以桨平之。逐流即为顺水,“平桨”二字的心意大概不在顺风,而在逆风。 我妈说:“我也是。所以未必一定要说出个什么原因。做决定,为约定俗成的规则感到人道主义的愧疚,可以只是因为做决定的人喜欢,可以只是因为,对一些事的发生感到不合理。” 她惯例说半糊弄半解释的话,我听了一耳朵,也就听过去了。 巧的是,后来我真的有幸见到了妈妈口中那位“胡同学”。 当时我刚分手不久,去武当山山脚一个道馆住了个把月,修身养性,调理失恋导致的心理阳痿,并在那里认识了胡聚会。 他不比我爸,很明显的中年人的长相和身材。胡聚会也是广东人,在此之前,我从没听过有人能把“丢乃妈”骂得如此清晰。 胡聚会没有结婚,谈过很多女朋友,我妈结婚太早,他没追过她,也没那个意思。 我确定他不是我爸情敌,就敞开了和他聊天,问他怎么会来这儿。 胡聚会也是为修身养性来的,但十叁式太极拳打得拳拳到肉,一点也不修生养性,每天都被教太极拳的师傅喊到静坐室静心。 我跟他在那一个月里聊了很多事,也说起我妈跟我关于“母姓”这些事的讨论。 胡聚会用名人的话来宽慰我,大意是说,不要相信人会有所谓的“命运”,但可以相信,不管对谁来说,总是存在一个叫做“限度”的东西。 再聪明、再强悍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总是有限度的。人说话的明白清晰程度,会止步于这个限度。 我当时感叹不愧是校友,说话就是牛逼。过了几年才发现,这王八蛋拿别人写的文章跟我拿乔,牛逼的也不是清大毕业生,而是人大毕业生。 胡聚会显然在我一无所知的时候,把那篇文章背得烂熟。 他说,不论是谈恋爱、读书、工作,一个人如果遭遇失败,一定是因为他在做接近自己限度的斗争。没有天生要失败的人,但存在天生地接近这种失败的人。 限度以内,人无往不胜;限度之外,人会反复遭遇失败,就像《老人与海》里,为着捕鱼,却最终只提了一条白骨回去的桑地亚哥一样。 虽然失败,却是为了突破限度导致的失败,因此其实不能算作失败。 “所以,我没有失恋?” 胡聚会摇头:“不,你还是失恋了。但这是极其有意义的失恋,说明你遇见了一个限度之外、或者说能力之外的人。很多人谈了很多场恋爱,也难以碰到这么一个人。” 我细想胡聚会说的话,知道他胡说八道得不错。 我爸一直觉得我不会只谈一段恋爱,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事实上,我跟安知眉分手后,之所以能旷叁四年,反而是因为闲不住。我的限度停在安知眉这里,除她之外的事,做得再多,也不高兴。 人是很难在自己易如反掌的事情上获得源源不断的快感的。 破镜重圆未必有那么高尚,为了一个丢进七十亿人里毫不起眼的存在浪费那么多时间,说到底,只是因为自己见过,又没有。 我不能接受我没有安知眉。 如果我只是为谈恋爱,我可以和很多个女孩子谈,一个过了新鲜劲就再换一个。 但不会每个女孩子都觉得我要结婚是挡了她未来的路;也不会每个女孩子都像安知眉一样,有让我一见钟情的长相和性格。 我就喜欢她那样的,喜欢她喜欢我,喜欢她嫌我烦,喜欢得不到她的感觉,如果从恋爱到婚姻如此容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写出那么多故事书? 胡聚会人到中年,还总结出一句万花丛中过的经验之谈。 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看上的女人都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我信了,无论怎么样,这句话能让我找到一个等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