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年下,强制爱h)》 叫了只鸭 黎语枯坐在沙发上。腿面上的电脑续航越来越差,越来越卡,才敲了几个字,又快没电了。 她摘掉眼镜,拿起手边的眼药水,抬起头。 眼睛又干又涩,药水进去的一瞬间,辣得厉害,加之头顶的灯一刺,黎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有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 再一睁眼,笔记本已经自动关机,屏幕彻底黑了,映出她那张异常憔悴的脸。以及那双,才滴了眼药水,却一点光彩也没有的眼睛。 夜深了,房间里空荡荡的,黎语鼻头一酸,突然很想哭。 一年前,她转行做短视频编剧。为了在激烈的同行竞争中脱颖而出,她把自己变成一个码字机器,没日没夜地写剧本。 然而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写出来的东西无人问津,没有一部能拍的。 今天早上,她把新写完的一个本子递给主编看。主编才看了一页就摇头,说了两个字:“不行。” 黎语问为什么,主编反问她:“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观众爱看什么?” 黎语呆滞地摇了摇头:“您说。” “要有噱头,要制造戏剧冲突,没人愿意看你掉书袋。” 黎语想说她没有掉书袋,想了想还是没说,继续作出洗耳恭听的谦卑模样。 “就比方说这里。”主编拿出红色荧光笔,在黎语写的剧本上连圈了好几个圈,“你不要长篇大论地写这个律师怎么打官司,谁想看你打官司。” 黎语扶了扶眼镜,小声问:“那我应该怎么写,您说,我改。” 主编张口就来:“我的建议是你第一章写女主和前男友分手,两个人是竞争关系,前男友不仅劈腿,还把女主的case抢了。女主气不过,去他单位闹。这时候来他们单位谈生意的男主出现了,一眼被女主吸引,当场换合作对象,跟女主签了合同,感情线这不就开始了……” “可是……”可是这剧情也太多bug了吧,要是这么写,估计要被懂行的人骂死。 主编不想再多听她说什么,把本子递还给她,态度强硬:“你就按我说的写,给你两个礼拜,够不够?” 黎语什么也没说,轻轻点了点头。 从走出主编办公室到现在,黎语一直盯着被退回来的稿件看,一个字都改不出来。 她不喜欢看狗血的剧情,也实在下不了笔。 黎语又想自慰了。 每次卡文,压力大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做这件事的时候,什么也不用想,只管取悦自己,追逐最原始的快感就好。 到达高潮的一瞬间,脑子里像有烟花炸开了一般,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快感延绵不断。 想到那种感觉,黎语再也忍不住了,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手伸到下面隔着内裤去揉阴蒂。 她已经湿了。越揉越痒,小穴里好像有虫子在爬。 黎语脸上起了红晕,把内裤褪到小腿,慢慢把食指挤进小穴,浅浅抽插了起来。 她身体很敏感,才一根手指,插了几分钟,穴里就噗滋噗滋冒出水声。 灯光直直地照下来,照出她红到充血的阴蒂,湿润的小穴,还有被淫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耻毛,像色情片导演镜头里的画面。 可惜黎语只有自己,没有男主角。 她手上动作渐快,很想高潮。 黎语尝试多加一根手指,可是她的穴太紧了,插不进去,还有点疼。 黎语不再勉强。她一边用食指插着穴,一边用大拇指揉着阴蒂,另一只手从下衣摆探进去揉自己的奶子,想象自己正在被男人肏,舒服得呻吟了出来。 “嗯……再深一点,再用力一点,呜好舒服……” 情欲面前,理智被一点点地被剥离,黎语现在什么都没办法思考。感觉身上真的伏了个男人在干她,掐着她的脖子把鸡巴插到她身体最里面。 黎语闭着眼睛,模仿鸡巴抽插的动作,快速插着穴。 “啊啊,要到了要到了……” 很快,眼前仿佛有一道强光略过,黎语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阴道夹紧食指一阵阵地收缩。 高潮了。 黎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享受着突如其来的性快感。 烟火灿烂,但转瞬即逝。高潮的余韵散去,身体陷入莫大的空虚感中。黎语用指腹探了探下体,还在流水。 还想要。 可能是到了排卵期,今天有些欲求不满。 黎语不再满足于手指,她翻身下去,想把之前买的玩具找出来。不知道放哪儿了,去卧室里翻箱倒柜无果。 黎语瘫坐回床沿,看着穿衣镜里凌乱的自己,眼尾一下子就红了。 她在干什么啊。 她怎么一件事都做不好。 现在的生活就像一座枯井,她被困在井底,扔什么东西进去都掀不起涟漪,永远看不见日光。 黎语吸了吸鼻子,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胆子一下子变得好大。 她从枕边摸出手机,点开一个注册很久但是一直没用的交友软件,很直接地在上面发了一句话:找鸭,今晚到家里来,价格私聊。 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有几十个人私聊她,还有人直接给她发鸡巴的照片。 黎语在里面选了一个同区的,把地址发给了他。 他回得很快,说半小时就到。 黎语像是做梦一样做完了这一切。 做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她会和男人做爱,会破处,会把第一次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还不知道这人是帅是丑,是好是坏,有病没病。 黎语紧张又不安。她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想着是不是该把那条动态删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黎语大拇指顿在屏幕上面好久,想了想还是没删。 别这么怂,黎语,这没什么。她给自己心理暗示。 等见了人再说。买东西都要验货的,等他来了,她要是不满,直接给钱让他走就是了。 那只鸭比想象中的来得快,二十分钟左右,门铃就响了。 黎语穿好衣服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仅露在外面的一双黑亮的眼睛和英气的剑眉,已经让人移不开视线。 “鲤鱼?”他报出黎语的账号ID,确认她身份。 黎语点了点头。 “我是然。”他也报出他的,声音低低地,说不出的好听。 黎语脸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请他进门。 早知道把客厅收拾一下了,里面囤了一周的垃圾。 不过现在也不晚。黎语拎起门口的七八个垃圾袋,想让他先坐会儿,她下去扔个垃圾。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后面的人说:“你想怎么做?” “什么?”黎语没反应过来他意思。 拎着大大小小的垃圾袋转过头一看,她叫的这只鸭已经摘下口罩,把外套脱了扔在了沙发上,没有感情地掀眼: “我说,你想我怎么干你?” “需要先帮你口么?” 忌口 他问得直白极了,黎语睁大眼睛,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连前戏都还没准备好,他已经想着该如何进入正题了,两个人的进度条完全不一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候说她不做了,也太没意思了。 况且她今天本来就想放纵一下,给无滋无彩的生活加点猛料,确认自己还活着,而不是一头行尸走肉。 再说了,这只叫然的鸭长得还挺帅的,身材看上去也不错,和他做不算太亏。 黎语定了定神,把手里的垃圾暂放在楼道,关上门,强自镇定地问:“价格变不变?” 对面的人轻轻笑了一声,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黎语不知道她这话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在笑她不懂行情?可能口本来就包括在鸭的服务里,不另外结算。 既然她主动问了,这鸭直接坐地起价:“两倍。” “……”真敢开口。 本来谈的价格是五百块,现在直接变成一千,春宵一刻还真不便宜啊。 叫都叫了,干脆一次性爽个够,黎语咬了咬牙:“行。” “还有其他要求么?”鸭懒懒地问了句,像是饭馆的服务员在问她有什么忌口。 黎语又不懂了,做个爱也这么多讲究,怎么这么像主编让她改剧本。 “能不能接吻,哪里不能碰,喜欢什么姿势不喜欢什么姿势,提前说清楚。” 这些让人难为情的字眼被这只鸭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黎语耳朵都红了。 她抬手扶了一下眼镜,说没有。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鸭问。 黎语说:“我洗过了。”说着她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你去吧。” 鸭没再说话,利索地打开带过来的双肩包,从里面拿了换洗衣物,往洗手间去了。 很快,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黎语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纵使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也看过不少小黄片,但是她从来没有实践过,第一次难免忐忑。 黎语现在脑子很乱,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去换个成套内衣。 想了想还是算了,她是付钱的甲方,没有必要在一只鸭面前精心打扮。更何况,她压根没有成套内衣这种东西。 黎语静静坐在沙发上调整呼吸,缓解紧张的心情。 鸭的双肩包拉链没拉,无意间一瞥,黎语看见里面装着好几本厚厚的书,其中有一本的封面她还很眼熟。 正想探过去看个究竟,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了,鸭洗完澡从里面走了出来。 才过去几分钟,男的洗澡都这么快的吗。 黎语把视线从包里移到男人身上。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就这么赤裸裸地露在了她面前。身材果然很好,肩宽腰细,一块块的腹肌隐隐可见,头发上面还有些未擦干的水珠,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年的清爽气质。 少年感……黎语猛地反应过来,他该不是未成年吧,刚刚在他包里看到的好像是高考数学真题汇编? 她必须问清楚:“你多大?” “我多大。”鸭朝她的方向走近了些,眉眼轻佻极了,“这个,待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问的是法定年龄,而他说的是性器尺寸。 黎语脸上温度攀升,重新问:“我问你成年了没?” 鸭又笑了,停在原地:“你上来不问我有没有病,先问我成年了没。” “我没成年又这么样,照样让你爽。” “你走吧,我不跟高中生搞在一起。”黎语理智尚存,未成年绝对不行。 “我不是。”鸭否认。 黎语指了指沙发上的黑色双肩包:“可是我明明看见……” “我说我不是。”鸭不容置喙地打断她,再开口多了些许不耐,“你到底做不做?” 三倍够不够(微h) 黎语坐在原地不动,坚持底线:“要做,但是未成年不行。” 鸭勾了勾唇,再度重申:“我成年了。” 黎语问出她刚刚看见的:“成年了为什么包里会有高考真题?” 鸭轻描淡写答:“辅导用的。” “辅导?” “我兼职做家教,辅导学生用的。” “是吗……”黎语将信将疑,“带身份证了吗,给我看看。” 鸭的耐心值快要到头:“刚刚聊天的时候说好了的,不问对方的真实姓名,你要出尔反尔么?” “……”黎语噎了一下。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问姓名这句话还是她主动提的。 “那来吧。”黎语不再多说,直奔正题。 “就在这儿做?”鸭问。 黎语点头:“嗯,就在沙发做。”她不想邀请陌生人进她卧室,不想弄脏她的床单,那里是她最后的净土。 鸭顺从地走到女人旁边坐下。他刚洗完澡,没穿上衣,身上有股淡淡的柚子清香,是黎语买的沐浴露的味道。 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要坦诚相见的关系让黎语有些不自在,她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这么尴尬,鸭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她的大腿。 黎语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做出点防御动作来。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并没有被人侵犯。他碰她,是她同意的。 黎语在心里默念,让自己放松下来。 鸭不说话,隔着一层睡衣很熟练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从大腿慢慢往上,小腹,背部,脖颈,饶有耐心地揉搓着。黎语感觉自己很像只泛着青的芒果,被人一点点催熟,最后剥开果皮,完完全全地露出内里来。 鸭此时就在这么做。他的一只手从黎语的睡衣下衣摆探进了她的胸部,揉起了她的奶子来。 “嗯……”乳肉被他掌心覆上去的瞬间,黎语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好奇怪的感觉。 和刚刚自慰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手上的温度很高,力度也掌握得很好,胸部酥酥麻麻的,很痒。 黎语的脸上蒸红了一片,一只手紧紧攥着睡衣衣角,不敢和他对视。 鸭观察到了她的反应,故意用指腹捏了捏她的乳头,凑到她耳边低声吐气:“你奶子好大好软,手感真好。” 黎语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想往旁边挪一点,逃离他的掌控。 她发现她好像还是做不到,想说要不还是算了,到此为止吧。 而鸭似有预判,直接将手从女人前胸绕到后背,空着的那只手钳住她下巴,压着她吻了上去。 黎语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伸出双手想推开他。 可他好重,很用力地按着她,一上来就霸道地勾着她的舌头和他交换唾液,黎语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还恶作剧地咬了咬她的下唇,黎语吃痛地嘤咛了一声,手上动作更加抗拒了。 鸭见好就收,吻立刻变得温柔了起来。他先用舌尖轻轻舔着她的嘴唇,似在安抚她情绪,等她安静下来后,再一点点地撬开她的牙关,找到她的舌头和她深吻。 他的唇齿间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薄荷味道,很好闻。 渐渐地,黎语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很快陷进了他的吻里,搂着他的脖子回应起他来。 中途鸭大概是觉得硌,伸手把她的眼镜摘了扔到了旁边,然后直接把她抱上了大腿上坐着,一边吻她一边摸她的胸。 黎语被亲得很舒服,身体逐渐燥热,在他身上难耐地蹭了起来。 有这么一瞬间,黎语被自己吓到了。 怎么回事,怎么和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陌生人接吻也会有感觉,难道人真是性和爱分离的动物吗。还是说是她太淫荡了,下体对一只鸭也能流水。 来不及细想,鸭已经对她做出了尺度更大的动作。他隔着她的内裤玩起了她的阴蒂,摸到上面的水渍之后,咬着她的耳垂用气音调笑:“还没碰你几下,你怎么就湿成这样了,嗯?” 黎语的脸已经红透,一听这话她又想跑了。鸭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用食指勾开她内裤,在她湿润的穴缝上前后划弄起来。 敏感的部位被他这么来来回回地摸着,黎语脚趾头都蜷紧了。既觉得羞耻,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并且后者是盖过前者的。黎语现在很想戴副面具,把这个矛盾的自己彻底藏起来。 还没准备好,鸭的一只手指猝然探进她小穴。 真正被侵犯的感觉涌上大脑皮层,黎语在他身上扭起了身子。 鸭反而备受鼓舞,在里面快速抽插起来,一边插一边在她耳边说下流话: “你的逼好紧,里面很热。” “淫水好多,越插水越多。” “轻点,手指都要被你夹断了。” “好想用鸡巴插进去肏你……” 黎语都快被他说到高潮了。 鸭及时抽出了手指,脱掉裤子,牵着女人的手来到他的鸡巴上。 他把头埋进她的奶子,吸起她的乳头来。 黎语的眼镜被摘了下来,现在视线是模糊的,她看不见他胯间的性器长什么样,有多长,只感觉到很硬,很热。 鸭一边吸着她的奶子,一边按着她的手,在他鸡巴上来回套弄了几下。 “我很硬了,可以直接插么。”鸭抬头,询问黎语意见。 明明他已经全身心掌控住了她,却仍谨记他是拿钱办事的乙方。必须等到甲方说好,他才能迈出最后一步。 鸭的眼睛又黑又亮,似被泉水涤过,干净极了。这样的眼睛下,嘴巴却说出了色情的话,黎语有些微愣神,但很快就被更大的赧取代。 鸭直接把鸡巴拿到了她穴口,用龟头顶着她蹭来蹭去,好像在引诱她,头则埋在她锁骨间吮吸着她的皮肤。柔软的头发有意无意地刮蹭着她脖子,温热的鼻息急促喷洒下来,很快凝成小水珠,汗一样地从黎语身上滑落下来。 黎语被撩得受不了了,穴里很痒,颤声说:“嗯……可以的……” “套。”鸭在做最后的准备。 黎语反应迟钝地“嗯”了一声,疑问的第二声。 “套在哪儿?”鸭压着枪问。 “套……”黎语猛地清醒过来。 避孕套,她家里没有避孕套。很显然,这只鸭也没带。 见她呆愣着不说话,鸭皱起眉来:“别告诉我你没有。” 黎语不说话,代表默认。 鸭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女人问了一句:“你做没做过?” 就像刚刚黎语问他是不是未成年一样,他现在用同样的语气问她。 黎语不想隐瞒什么,她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也没必要瞒:“我第一次。” 鸭脸色骤变,几乎没有犹豫地放开了她。也不管鸡巴是不是硬得像铁,捡起地上的裤子就穿。 黎语不明所以,拉着他的胳膊问:“你要走?” 鸭平静答:“是。” “为什么?”黎语急了,“因为我是处女吗?” “是。”鸭的态度不留余地。 黎语无语极了。她都没嫌弃他是鸭,他居然因为她是处女拒绝她。处女怎么了,做鸭的不能搞处女吗,这是哪门子规定。 鸭已经穿戴整齐,站起身准备离开,黎语见状直接把睡衣脱掉,光着身子拦在他面前。 鸭的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声音喑哑,有股克制的意味:“干什么?” 黎语说:“你不能走,哪有鸭才做了一半就扔下顾客走人的。” 何况他们这才刚开始,远不到一半。 鸭盯着她的胴体,竭力压住性欲:“我不和处女做。” 黎语追问:“理由?” 鸭口吻淡淡:“没意思。” 这三个字彻底击溃了黎语的心理防线。没意思,主编这么指摘她写出来的剧本,现在连这只鸭都这么说她。 黎语纹丝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在较劲,又似在挑衅:“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有没有意思?” 她现在就想他留下来肏她,说话已经不经大脑了,“三倍。” “我付你三倍,够不够?” 只有疼,没有爽(h) 黎语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她叫的这只鸭也是。 他手扶着鸡巴抵着她的穴口,最后一次警告她:“你想清楚了,我现在插进去,到拔出来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黎语咬紧下唇,拼力稳住声线,不想让他看出她的紧张,以此证明就算是第一次她也无所谓:“嗯。” 鸭盯着她看了几秒,拨开她穴缝,推着鸡巴往里进。 才进了一小截龟头,黎语就感到了明显的不适。怎么这么粗大,和平时用手指自慰截然不同。 鸭还在往里推。鸡巴进入得并不顺利,里面很紧,阻力很大,能感觉到前方有一层厚厚的肉挡着,像屏风一样,蔽住了更深入的风景。 鸭被女人小穴里的软肉绞得头皮发麻,额头都开始出汗了。他不再有耐心,动作变得粗鲁起来,腰腹一挺,想强行辟进去。 一股撕裂的痛疼感在全身蔓延开来,黎语淡定不再,四肢挣扎起来,哭喊着:“呜不要了,疼……” 鸭并不遂她的意,分开她两条腿,一条腿挂在他腰间,露出两个人交合的性器,用力干到了她最里面。 “啊——”黎语眼里挤出泪来。 好胀啊,他的鸡巴到底有多大多长,黎语感觉穴里完全被填满了,特别难受。 还没等她适应这种陌生的异物感,鸭本能地在她里面抽插起来。 他动作很快,啪啪地干着她的小穴,底下两颗囊袋时不时地撞着她屁股。 黎语现在是没有半点快感的,她难受极了,不停地抬腿踢他,想他停止这种律动。 可有些事一旦开始怎么可能轻易结束。 她越是抗拒,鸭就越兴奋,他一只手抱着她的腿,另一只手揉着她抛上去又落下来的奶子,一边插一边喘着说:“现在说不要,晚了。” “我警没警告过你,嗯?你自己要我插进来的。” “真有意思,付三倍价格要一只鸭干你,你就这么欠肏?” 黎语无助地呜咽了起来,不知道是被肏哭了,还是被他这些话伤到了,她现在整个人特别狼狈,特别绝望,也终于理解了什么是和男人做爱。 她被骗了,根本一点都不爽,只有疼。 鸭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插了她十来分钟,鸡巴从里面抽了出来。 黎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就在她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鸭直接把她抱起来,翻了个面,又从后面插了进来。 “屁股抬高点,逼对着我。”他在她翘起来的臀上重重地掴了一掌。 “啊、啊不要这样。”黎语仿佛应激了一般,阴道紧缩了一下,把他夹得更紧了。 鸭控制不住地喘了一声,调整好角度,掐着她的腰,开始一下一下地从后面撞着她。 后入的姿势更深,男人掌握绝对的主动权,黎语双手撑扶在沙发上,避无可避,只能不停地求饶:“轻一点,嗯太快了,要要坏掉了……” 鸭很年轻,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现在在她体内毫无保留地发泄了出来。鸡巴在她紧致的小穴里来回抽插着,每一下都顶到她最里面,抽出来的时候能看到上面裹满了淫水,还带出来一些内壁嫩肉,特别色情。 长时间的摩擦,又是第一次,黎语的穴口都被磨肿了,小穴里又酸又麻,快着火了一样。 “受不了了,好难受,不要了……”黎语摇着屁股求他放过她。 可这样子在鸭看来骚得不行,好像在晃着屁股要他更用力一点,他加快了速度,插得更卖力:“不要了,不要你夹我夹得这么紧?” “唔我没有……”黎语无力地辩解。 “没有。”鸭伸出一只手在他们下体结合的地方摸了一下,摸了一手的淫水,他把她的头扭过来,要她自己看,“骚逼流了这么多水,还说没有,嗯?” 黎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手,不敢相信这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 她明明感觉很不舒服,不想再做了,为什么下面还在流水。 趁着女人失神的空当,鸭捏住她下巴,把一根手指插进了她嘴巴里,模仿下面鸡巴抽插的动作,干起了她的小嘴。 “唔……”黎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插得口水都来不及吞咽,从嘴角流了下来。 “下面流水,上面也流水,真他妈骚……”鸭的动作越发粗鲁,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过分。 嘴巴被他用手指插着,小穴又被他用大鸡巴肏,黎语感觉这时候的自己已经没有半点自尊了。她的身体,她的自由,连同她的意志,统统沦为他的俘虏,被他玩弄和践踏着,身不由己。 夜深了,左邻右舍恐怕早已入睡,可这间房里,肉体碰撞声和女人呻吟声都没停过。 鸭一直按着黎语做爱,接连换了好几个姿势,抽插的动作从来没有慢下来过,黎语叫得嗓子都哑了。 最后,鸭干脆把女人托抱起来,上下颠动着肏她,一边肏一边在客厅里走动。 黎语感觉这个姿势都快顶到她子宫口了,悬空的两只脚胡乱踢着他的腰腹,像个濒临窒息的溺水者,在做最后的呼救与挣扎。 就这么快速插了她几十下,鸭忽然急喘起来,按着黎语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了上去。 紧接着,一股一股的液体射进了黎语的小穴里。 …… 黎语最终只付了他五百块,他们起初谈好的价。 因为这只鸭既没按照约定给她口,还破了她的处,怎么算都是黎语亏了。 黎语要给他转账,鸭却问她有没有现金。 还挺谨慎的,接单子不留痕,想必已经在这一行做了好久了。 黎语去卧室里翻出一个信封来,里面装了一千块现金,这是她很早的时候取出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在家里放了不知道多久了,从来没有机会使用,没想到最后会用它们来支付嫖资。 黎语把五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给鸭。鸭接过去,谢谢也不说一声,重新戴上口罩,背起包开门出去了。 怎么来的怎么走,虽然过程很疯狂,但是开始和结束都很沉默。 做了很久,体力消耗太大,黎语现在站都站不稳,小腿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她想先去泡个澡,还没走两步,小穴里就流出了白色的液体,像是来大姨妈了一样,顺着她的大腿根滴到了地板上。 这是鸭射在她体内的精液。刚刚他帮她抠出来了一些,还有一些残留。 黎语低头看了眼她那泥泞不堪的下体,以及身上随处可见的指印和吻痕,对自己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厌弃感。 原来她是这么随便的一个人,随便一个男人都能肏她,她的第一次就值五百块,还是倒贴的。 真是荒唐至极的一桩交易。 黎语按了按眼角,把地上的睡衣捡起来带进洗手间。 再站起来时她发现,手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她的内裤,不见了。 斜率k 黎语一晚上没睡好。 她下面很疼,分开腿,打开手机相机对着拍了一张照。点开一看,穴都被肏肿了,红得厉害。 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那只鸭没带套就直接内射了她,万一一发入魂,怀孕了怎么办。 黎语身体累得要死,但是又忍不住左思右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合不了眼。 总算等到了天亮,黎语第一件事就是去药店买药。 走出门的时候发现,昨晚扔在楼道的七八袋垃圾不见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帮她带下去了,这让黎语在一天伊始拥有了一个不错的心情。 买完消肿药和紧急避孕药,黎语久违地去附近包子店吃了份早餐。 可真是稀奇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个点出来吃过早餐了。 自从转行做了短视频编剧,黎语的作息就是昼夜颠倒的。这个职业不需要坐班,可以自由安排工作时间和地点,只要按时交稿就可以。 黎语都是深夜码字,白天睡大觉,基本一天只吃一顿晚饭。黎语没什么食欲,冰箱里塞满了咖啡和酒。困的时候拿一杯咖啡出来醒神,烦的时候倒一杯酒买醉,她每天都是过的这种生活。 阴暗爬行,这四个字形容她现在的状态一点不为过。 吃完饭,黎语开始犯困,想赶紧回去补一觉。却在这时候收到了高三班主任王晓青老师的微信消息,问她有没有空来学校给学弟学妹们做一个备战高考的演讲。 虽然现在还在高三上学期,但是加油打气这种工作必须做在前面。否则等到了一模考二模考,再想提升就为时已晚了。 王老师诚心邀请,言语间满是对黎语的欣赏。黎语当年是她的得意门生,认真刻苦又听话,高考正常发挥,考进了本市有名的政法大学。毕业之后进了律师事务所做律师,前途一片光明。 黎语也一直铭记师恩,逢年过节都会给王老师发问候消息,放假了也会带东西回学校探望她。只是今年这一年,联系得少了。 黎语看着这条微信消息,睡意全消。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还没告诉王老师,她已经从律师事务所离职一年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律师证也注销了。她现在就是个出路出家的半吊子编剧,什么作品也没有的那种。 那些她用考试获得的优势,进了社会,半点用都没有,甚至成了她的绊脚石。 主编一次又一次把她写的本子退回来,无奈叹息:“黎语,那么多人想进我们公司,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选你吗?” 黎语轻声说:“因为我有法学背景。”这是面试的时候主编对她的首肯,黎语一直记得。 主编说:“是,我们看中的就是你的法学背景。这两年律政剧不是火吗,但是市面上还没有以律政为题材的短视频,我们就想做这个领头羊,所以才挖你来。结果呢,现在优势反倒变成了劣势。” “黎语,你被你那些专业知识束缚住了,这样是写不出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的,你明白吗?” 黎语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专业的东西没人看,bug一堆的剧情却备受吹捧。要她忘记所学,随波沉浮,怎么做得到呢。 当然这些话黎语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说出来没有用。她明白,顺应市场才是智者,市场永远没有错,她应该改变自己。 黎语不打算再瞒着王老师她辞职转行这件事,打算去学校见她,当面和她说。 黎语回去换了身衣服,还化了层淡妆,为了遮挡倦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出门前,黎语对着镜子看了好久,她试图练习微笑。可弯起嘴角的她,刻意得像一朵假花。没有一点鲜切花的艳丽与芬芳,徒有其表,自欺欺人。 黎语不再勉强自己,戴上眼镜,出发去了母校——临江一中。 她去得突然,王老师正好有一节课要上,让黎语先坐在办公室等她。 黎语说:“没事的,我先在校园里逛一逛,好久没来了。” 夏天的余温散去,天气渐凉,阳光似一层柔暖的纱,穿过树梢,在地面投下不规则剪影。黎语独自漫步在校园,走在曾经熟悉的道路上,心莫名安定下来。 高中校园可真好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不需要左右逢源,不需要八面玲珑,也不需要考虑复杂的是是非非。时隔多年,黎语才终于意识到班主任常说的那句“你们现在是最好的年纪”是什么意思。 黎语上学的时候偏科,擅长语文英语,数学是弱项。那时候的她觉得,解析几何的斜率k是世界上最难解的题。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的难题远不止这个程度。 回想起毕业这几年的经历,黎语感慨万千。正愣着神,一串洪亮悠长的下课铃声响起,炸响了安静的校园。 紧接着,广播里开始播放熟悉的上操音乐。黎语转过身,看见不远处的教学楼里涌出来一群穿蓝白校服的少男少女。他们步伐轻快,活力四射,如同一只只振翅而飞的小白鸽,散发着蓬勃朝气。 黎语自觉给他们让道,抄小路去往班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在三楼,需要走楼梯。 黎语慢慢地走着,走到二楼楼道时,她脚步一顿,怔在原地。 和她几步之遥的台阶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两个人视线相接的瞬间,黎语瞳孔皱缩。 一时间,广播里的音乐,楼道的风,一切的一切都倏然静止,巨大的震惊漫涌而来。 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她叫的那只鸭。 他很显然也认出了她,一步步地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女人跟前,挑眉:“又见面了。” 怎么会这样。黎语以为他从她家大门走出去,他们就钱货两讫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见到他。 黎语的思绪乱作一团,慌乱地藏起视线。无意间一瞥,瞥见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一张试卷。上面白纸黑字,打了很多红色的叉。 试卷……黎语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他昨晚明明言之凿凿地说他不是高中生,他已经成年了,所以…… 她被骗了。 她和一个高中生睡了。 而他现在又出现在了她面前。手上拿着试卷,上面说不定还有黎语最讨厌的解析几何,以及那个解起来十分费劲的斜率k。 为什么说谎(微h) 黎语魂不守舍地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王老师面色和悦地拉着她的手和她寒暄、叙旧,说了很多以她为荣之类的话。 黎语呆呆地听着,完全忘了她此番前来是干嘛的。她无法集中注意力,自从在楼道看见那只鸭之后…… 哦不对,他有名字。 刚刚黎语上楼的时候,有个抱着一大摞本子的女同学从他们身边经过,甜甜地喊了他一声:“周应然,帮我拿一下呀。” 所以他在交友软件上的昵称「然」就取自他本名的最后一个字。 黎语现在混乱极了。她可以接受初夜和一只鸭做,但是不能接受和未成年人。 嫖娼是违法,但搞未成年人是犯罪,罪该万死。 黎语心不在焉,借口有事,匆匆和王老师道了别。 结果下楼的时候发现,周应然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他虚倚着墙面,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上拿着试卷。 平整的一张纸被他卷成了一刀圆柱体,拿在手上,不知道的以为他要以此为利器和别人干一架。 黎语不知道脑子里怎么会蹦出这种想法,可能是他看过来的眼神太冷了,如刀似刃,在无声无息地围剿。 还没等黎语开口,他径直走上前,攥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手!”黎语被他弄疼了,还觉得莫名其妙,挣扎着往反方向拉扯。 周应然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松开她,而是把她压在了墙面上。他变得极具侵略性,沉声警告她:“我劝你最好小点声,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黎语扭着身子,竭力摆脱他桎梏。 奈何她这点力气,在周应然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力气有多大,她昨天晚上已经领教过了。 黎语只能睁大眼睛瞪他,虚张声势。 周应然忽然就笑了,给她松了绑,但是仍停在离她很近的距离。 他把碍手的试卷揉成一团塞进上衣口袋,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她,语气轻浮至极:“怎么,昨晚没爽够,还想要?” 居然还敢提这件事,黎语严肃盯着他,指控他的不诚实:“为什么说谎?” 周应然挑眉:“我说什么谎了?” “我问你是不是高中生,你说你不是,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应然笑了:“出现在这里就是高中生?你也出现在这里了,你是么?” “……”黎语噎了一下,一时竟无从反驳。 她定了定神,指向男生口袋:“我身上找不出试卷这种东西。” “是么。”周应然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唇,直直朝女人逼视过来。 黎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和他拉开一些距离。还没等她迈步,周应然的手已经穿来她腰部,用力把她按来怀里,隔着衣物摩挲起来。先是在腰部一处揉,而后一点点地往下移,像是为了印证她刚刚那句话,要搜她全身。 黎语顿时又急又赧,脸涨得通红,缩起身体往旁边躲。 像是存心要她难堪,故意捉弄她来的,她越是这样,男生手上的动作就越嚣张。 他竟然直接单手解开她的牛仔裤扣,想伸进去摸她下面。 “别……”黎语真的被吓坏了。 这地方和班主任的办公室只有几步台阶之遥,又是公共场合,保不齐会有人从这里经过。要是被别人看到现在这一幕,她一定会羞愤得想死的。 黎语不敢高声喊叫,直接极小声地求他:“别弄了,求你……” 周应然及时收住了手,没再往里探。 黎语刚松一口气,那只作乱的手又滑来了她的胸部,隔着风衣揉起了她的奶子来。男生一边揉一边打量她的脸,当发现她居然还化了妆的时候,周应然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今天的温度并不高,但黎语的后背已经冒出了一层热汗。当震响的上课铃声袭来耳畔时,热汗瞬间变冷汗。 “你还不去上课吗?”黎语想借机赶他走。 “上课有什么意思?”可惜这招对他不管用,他觉得现在正做的事情更有趣,他捏着女人的下巴问,“想还做么,价格不变。” 黎语面色一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走、开。” 跟他来硬的,周应然哼笑一声,低下头狠狠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嗯……”这个惩戒意味十足的动作让黎语忍不住呻吟出声。 周应然含着她的耳垂低语:“现在要我走开,被我肏到喷水的时候怎么没想要我走开,嗯?” “你瞎说……我我没有。”黎语快被他逼出哭腔了。 “没有?昨天晚上被我插到高潮了几次,数过没有?” 黎语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昨天是第一次做,做的过程很痛,她不止一次地要他拔出去,一直在求饶说不要了。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到了后面,她的身体产生了奇怪的反应。除了痛,还有爽。 她适应了他的尺寸,小穴里面越来越热,控制不住地把他夹得更紧。想他更快一点,更深一点肏她。中间她高潮了好几次,稀里糊涂地就喷水了,小穴一阵一阵地收缩着,快感从天灵盖蔓延至脚趾尖。 黎语不想回忆那时候的自己。 从小到大,黎语听到最多的评价是听话懂事、乖巧省心,这些用来形容好孩子的词语。她确实是好孩子,一直循规蹈矩,从不惹是生非。她就像一个制作精良的范本,供同龄人参考借鉴。 她无论无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发生肉体关系。那两个多小时里,她丢掉了所有的礼义廉耻,疯狂而又沉溺,把身体完完全全地交出去,任人宰割,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那么放纵,那么堕落,黎语对那样的自己感到陌生。 如果说夜晚稀释掉了一部分羞耻感,那么现在,青天白日,这些感觉一点点地回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打开那个交友软件。 女人咬着下唇默不作声,眼角渗出了泪水,隔着镜片也能看见。 “真没意思。”捕捉到这一点的周应然突然就放开了她,转身要走。 “等一下。”黎语扶着墙站直身体,喊住他。 周应然回头:“怎么?” 黎语忍住哽意,口齿清晰地说:“把东西还给我。” 男生顿了一瞬,很快便眯起眼睛,嘴角勾笑:“什么东西?” 黎语牢牢盯着他:“你拿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给我。” 她索要的态度强硬,和刚刚受制于人的无助模样判若两人。 周应然静立几秒,挑唇:“行。” “不过,”男生的眼底闪过一丝逞意,似在布局,并且势在必得,“得等下次见面的时候。” 游街 黎语本来是过来拒绝班主任的邀请的,她自认没有资格给学弟学妹们做这个演讲。 她不是什么成功人士,也说不出什么振奋人心的话来。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哪来的底气鼓舞别人。 和她一届的同学要么在公检法平步青云,要么在律师事务所赚得盆满钵满。不像她,马上二十八了,还是一无所有。 其他人都马不停蹄地开起了快艇,只有她,还在哼哧哼哧地手动划船。并且没穿救生衣,指不定哪天一个巨浪掀过来,直接掉海里一命呜呼了。 黎语是想把这些话和班主任说清楚的,结果周应然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班主任连演讲的时间都定好了。择日不如撞日,要她今天下午就来班上。 黎语不好再推辞,回去手忙脚乱地做了个ppt,又补了个妆,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临江一中。 临江一中是临江最好的公立高中,有政府的大力支持,学校师资优越,设施齐全,园内风景美如画。 考进这里的都是全市最优秀的学生。饶是如此,进来之后依旧要分等级。 学校分普通班、实验班和尖刀班三个等级。第一次分班是按中考分数来的,高分进实验班,低分进普通班。实验班名额有限,一个年级就设置两个班。而尖刀班更是强中选尖,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进去的全是竞赛生。 实验班和尖刀班实行淘汰制,优胜劣汰。每次期末考试结束,会重新洗牌。考得好的留下来,考得差的降回普通班。 很残酷的丛林法则,分高者为王。 当初黎语就是在这样的机制当中,胆战心惊地度过了在实验班的三年。 她很稳,鲜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好她,觉得她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黎语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她不负师长所望,考进了梦寐以求的政法大学。她有明确的职业规划,她想当律师,努力进红圈,赚很多很多钱。 她以优异的成绩从学校毕了业,也如愿拿到了红圈的offer。她以为只要埋下头认真做事,就能实现她的目标。却没想到,社会和校园完全不一样,有截然不同的两套规则。 黎语怎么都融入不进去,开始处处碰壁,跟降智了似的,什么也做不好。 最后只能灰溜溜地从律所离职,转行做了编剧,这个和她所学专业毫不沾边的职业。 可这个她依旧做不好,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废,她到底还能做什么。 当然以上这些挫败的经历黎语没有写进ppt,她必须挑好的写,否则就和这次演讲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黎语只能说她的过去,说她是如何备战高考,调整心态的。 黎语是有点怯场的,她一点也不擅长演讲,讲台也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台下几十个青涩的面庞,视线齐刷刷地停在她脸上,再加一个坐在教室最后排的班主任,眼里含笑看着她,黎语紧张极了。 她没办法思考,只能干巴巴地照着ppt念稿,祈祷这一切赶紧结束。 就在她没有感情地念到答题技巧的时候,被窗外一声不礼貌的口哨打断。 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窗外,黎语也终于抬起了头,扶着眼镜看过去。 这一看让她心一紧,身体结冰了一般僵住了。 站在窗口的不是别人,是周应然。 他俯身趴在外窗台,目标明确地盯着她看,眼睛里满是戏弄意味,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过来讨债的。 黎语脸上温度骤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敢去看周应然。 在场其他人看到的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她,可周应然却见过了她最放浪最凌乱的样子。一想到这个,黎语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一点点地剥光,有种被游街的受辱感。 她冷场了,应变反应为零。 班主任及时站起来警告周应然:“别捣乱,回自己班上课去。” 周应然意味深长地看着讲台上的人哼笑一声,插兜走了。 “一点纪律没有。”班主任暗骂了一声,转而笑着看着黎语,“没事,你继续吧。” 黎语不知道她是怎么结束这场演讲的,最后鞠躬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她表现得这么差劲,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鼓的掌。 黎语简单和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心情低落地走出校园。 真讽刺啊,她是过来动员别人好好学习的,结果听众士气高涨,她自己却垂头丧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渡人不渡己吗。有没有人帮她一把,带她从迷雾重重的日子里走出来。或者至少,透一点光给她。 黎语恍惚地走出校园大门。正准备过马路,竟又看见了她不想看见的那个人。 他正和一群看起来不是本校的男生聚在一起,一人指尖夹一根烟,勾肩搭背,吞云吐雾的,跟街溜子似的没点正经样。 黎语皱了皱眉。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高中生不好好在教室里呆着,整天出来游荡,都没人管他的吗。 黎语不愿意在此地久留,加快步伐往公交站台走。 还没迈出几步,周应然就掐灭了手里的烟,大步追上来把她拉进了一个窄巷。 一上来就对她动手动脚,还阴阳怪气地说话:“学姐,刚刚讲了什么,再给我讲一遍呗。” 他身上携着未散尽的烟草味,有些呛人。 黎语现在全身心地排拒他,一心只想和他划清关系,昨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了。” “喊啊。”周应然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畏模样,“最好把十八班的人都喊过来,还有王老师,让他们都来看看你的小骚逼是怎么被我肏坏的。” 他胆大至极,居然敢在大白天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不仅如此,他的一只手悄然定位到了她的下体,隔着裤子抚摸起来。 黎语羞愤得闭上了眼睛,声音打颤:“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应然闷笑一声,空着的那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掰开女人紧握成拳的手,放了上去。 黎语睁开眼,手心上是她那条消失了的蕾丝内裤,上面还附着一滩干了的淫液痕迹。 “说好的,还你了。”说完周应然便放开她,背身离去。 再不济出去卖 昨晚。 将近十点,周应然才背着书包回到家。 一进门,客厅灯火通明,沙发上端坐着一对中年人。一男一女,分别是周应然的爸妈,周宏和关丽婉。 周应然招呼也不打,径直往卧室走。 周宏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惹怒,腾地一下站起来,高声喝道:“你还知道回来?” 周应然摘下耳机,神情疏淡:“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你再说一遍。”周宏冲上去想动手。 关丽婉起身拦住他,轻声细语地劝慰:“好好说话呀,这是干什么。” 周宏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他那副德行,天天出去鬼混,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收心。我们前前后后找了多少关系才给他弄到一个一中的名额,结果呢,他、他……” “我让你们找关系了么。”周应然并不领情,铁了心要和他们作对,“你们问过我意见没有,我是不是说过不想再考了。” 关丽婉一下子就急了,“不高考怎么上大学,快别说置气的话了。” 周应然面不改色:“我就是不想上大学。” 周宏音量陡增:“不上大学你能干什么,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我告诉你,离了这个家,你不出两天就得饿死。” “是么?”周应然转身就走,似要以实际行动来反驳他的话。 关丽婉疾疾跑上去拉他胳膊:“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啊。” 周应然甩开她手:“不关你们的事,我已经成年了。” 周宏咬牙放出狠话:“你别管,让他滚,饿死了也别替他收尸。” “张口闭口就是饿死,什么年代了,没有人会轻易饿死。工地搬砖,餐厅当服务员,再不济……”周应然顿了一下,唇畔起弧,把未尽的话说完,“再不济出去卖。” 啪地一声,原本还情绪稳定的关丽婉抬手就是一巴掌,因为他这句自轻自贱的话:“说什么呢你。” 这一巴掌让气氛瞬间跌入冰点,周应然的语气也是。他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我说,再不济出去卖。” 周宏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去,你现在就去,我看有哪个不长眼的女的要你。” 周应然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周宏大步跑去阳台把周应然的衣服扯下来,丢废品一样扔了出去:“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啪地一声,大门被重重阖上。 周应然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塞进背包里。 夜凉如水,冷风侵袭而来。可周应然的头脑很热,他没办法静下来思考,也不知道能去哪儿。背着书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周应然掏出手机,下载了一个交友软件——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干脆来真的。 他第一次用这个软件,还没弄明白功能,就刷到了一条同区的消息,十分直接的一句: 「找鸭,今晚到家里来,价格私聊。」 消息发出者的ID叫鲤鱼,性别显示女。 周应然拇指一顿,几乎没有犹豫地点进了她的主页,发了一条愿意接单的私信。 等了一会儿,那边回复:怎么收费? 周应然也不知道这一行有什么收费标准,随手发了个价:500。 那头沉默了几秒,给他发了个地址过来,问:什么时候能到? 周应然看了一下,这地方离他不远,大概算了一下时间,回复:半小时。 那人回:等你。 一分钟不到,他就接了个五百块的单子。周应然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唇,赚钱也没那么难。 周应然觉得他就是个疯子,却没想到这个叫鸭的女人比他还要疯。 前戏做得差不多了,她来了句她还是处女。 把第一次交给一只鸭,还扬言愿意付三倍价,周应然实在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班上只知道做题的女学霸,安分,死板,又无趣的那种。 可真正和她做起来,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她身材很好,胸很大,屁股也很翘,身子软得一塌糊涂,叫起床来更让人受不了。 刚插进去的时候,她应该是真的很疼,挣扎着要他出去。可到了后面,她在他身下扭得越来越骚,叫得也越来越放荡,一身的欲求不满。 周应然在那场酣畅的性爱里失了控,性欲前所未有地高涨,在陌生女人的小穴里疯狂抽插,换了各种姿势干她,还不由自主地说了很多混账话出来,带着强烈的侮辱性。 做这些时,他享受到了久违的快感,就想一直和她做爱。 不知道内射了女人多少次,终于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周应然回了趟家,把五百块现金和一条蕾丝内裤扔在了沙发上。 挑衅的目的达成了,真正的叛逆和堕落也开始了。 改变赛道 黎语做梦一样过完了漫长的一天。 谁也不会想到,这么按部就班的她,也有离经叛道的时候。 这种偶尔放纵的感觉很刺激,但也只能偶尔,黎语不想把它常态化,她没有这个胆子,也烧不起这个钱。 而且……而且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直到现在她都在懊悔,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她居然敢找陌生人做爱,金钱交易的那种,来的还是个高中生,这和伤天害理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件事责任不全在她,周应然也对她有所隐瞒,但仔细追究下来,终归是她先发了那条找鸭的动态,否则这罪恶的一切怎么会开始。 黎语拿出消肿药,挤出一点在手背,轻轻抹在穴口。 她的下体敏感又脆弱,平时自慰的时候黎语从来都不敢用力揉那里,手指也只能浅浅插进去一根。她都不知道周应然昨晚是怎么做到把整根鸡巴都插进来的,还一连插了她两个多小时,都没停下来过。 黎语把内裤褪了一半,食指指腹在小穴周围抹着药,脑子里不连贯地浮现出昨晚和男生交欢的画面,感觉下体的温度逐渐升高,穴里还有些痒。 黎语觉得应该是药物起了作用。把该抹的地方都抹到了之后,为了保证最大限度地发挥疗效,她直接把内裤脱掉扔在了一边,换了条睡裙,把电脑搬过来,开始码字。 黎语按照主编的要求,开始大改之前的剧本。她删掉了律政职场的戏份,加进了很多狗血的剧情,什么出轨家暴地下情一起来,只有更俗套没有观众想不到。 都改成这样了,总该可以了吧,黎语想。 主编给她的时间是两周,结果还没过两天,黎语又收到了他的消息,要她去办公室面谈。 黎语以为是要催她稿,连夜写出了一个大纲,企图蒙混过关。 没想到当她把剧本大纲递到主编面前,要他宽限几天时,主编却说:“这个你先别写了。” 黎语心惊肉跳,以为她要被开了,着急解释:“主编,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改了,您可以先看一下我写的,这次真的没有掉书袋……” 主编打断她:“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改变赛道。” 黎语怔住:“改变赛道?” “嗯,我们开会评估了一下,这几年的律政剧虽然拍了不少,但是反响都不怎么样。懂行的觉得专业剧情扯淡,不懂行的又觉得非专业剧情弱智,两头不讨好。” 黎语点了点头,这总结还挺到位的。 主编继续说:“所以我们打算改拍校园题材的短视频,这个是经久不衰的,肯定不会出错。” “什么阶段的校园?”黎语问清。 “高中。”主编说。 “高中的话……”黎语有些为难,“主编,我已经从高中毕业很久了……” 何止啊,她大学毕业也好几年了,哪里还写得出校园剧情啊。 主编不以为然:“这有什么,难道校园剧本只能由高中生大学生来写不成。” 黎语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主编让她放宽心:“只是设定和后面取景在高中,其他的你就正常写。” 黎语点了点头,进一步确定剧本细节:“写作方向,您说一下。” 主编斜她一眼,似乎觉得她这问题很多余:“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谈恋爱啊。” “高中生谈恋爱,这个会不会限流啊?”黎语担心。 “限什么流,这个就是会火。黎语啊黎语,”主编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糊涂呢。” 黎语垂下眼睛:“您说。” “你不光要写谈恋爱,还要写轰轰烈烈的恋爱,不然都千篇一律的,竞争力在哪?” 黎语默默在心里记下。 “就比方说啊。”主编直接现编了一个剧情给她举例子,“女主在临江最有名的私立高中上学,她家境贫寒,全靠奖学金交学费。其他同学都看不起她,奚落她,只有班上一个男同学愿意和她说话,故事是不是就开始了。” 黎语点头。 “但是。”主编话锋一转,“重点来了,这个男同学只能是男二,男主另有其人。男主是个转校生,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一上来就和女主剑拔弩张。后来在慢慢相处的过程中,男主被女主坚韧不拔的性格所吸引,开始和男二竞争……” 主编沉浸在自己的脑洞里,说得唾沫横飞。 黎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啊…… 但她不好说出来,只能言听计从。 主编后面又说了一堆,黎语一言不发地听着。 终于讲完了剧情,主编笑着看向黎语:“我也就是举个例子,具体怎么写你自己拿主意。” 黎语“嗯”了一声。 “注意尺度。”主编提醒她。 黎语真的是栽多少次跟头都学不聪明,又误解了他的意思:“我不会写太大尺度的,牵手可以吗?” “牵什么手啊。”主编脸都急红了,“我意思是尺度可以大,别太过就行。” “擦边,擦边你懂不懂?”隐晦的话她听不懂,只能直接点了。 黎语还想说会不会不太好,这可是高中生啊…… 主编已经用一句话堵死了她:“你以为现在的高中生有多纯洁,有些早熟的说不定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 这话让黎语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 她想到了几天前,她就被一个早熟的高中生破了处,以非常激烈的方式。 黎语抿着唇不再说话,主编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好了,你今天回去就动笔。” “要是实在写不出来,就去高中校园里面逛一逛,找点灵感。” “对了,你上的是哪个高中来着?”主编最后问了句。 黎语回过神来,喃声:“临江一中。” — 周末也更,想要猪猪qaq 采风 黎语开始了新剧本的创作。 因为脱离校园生活太久,写起来异常困难。 她接受了主编的建议,决定去校园采风。 黎语和王老师说了这件事,并且趁机和她坦白,她现在的职业是短视频编剧。 听起来远不如红圈所律师风光。用临江一中的等级制来类比,相当于直接从尖刀班降到了普通班。 王老师听说了之后,是有些惋惜与不理解的,但也没往下问,还安慰黎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黎语感激不尽。 接下来几天,为了收集写作素材,黎语三天两头往母校跑。 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因为黎语是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出没,过去一年她都是这个作息。黎语定了十来个闹钟,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从前的她是一个参与者,而现在,她是以一个旁边者的视角,来看这座校园。 校园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改变,教学楼还是那些教学楼,操场还是那个操场,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常青,高分榜上的第一名换个不停。 变的是校园里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一批了。 黎语这几天在校园里听到次数最多的,是同一个名字—— 周应然,这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大家对他褒贬不一,在大部分男生口中,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校霸。 校霸……这是十年前黎语上高中的时候流行的词语,她还以为时过境迁,现在早就没有这号人了。 黎语记得她那一届有个男生,成绩不好,经常因为调皮捣蛋被通报批评。他不以为耻,反而变本加厉。有关他的谣言满天飞,有人说他家有黑道背景,有人说他是官二代。站他是黑道的同学居多,因为这男生有个响当当的绰号——太子。 一听就是混黑道的。 黎语当年对他的这一身份深信不疑,在校园里遇到他都会低头绕道走。 十年过去了,很多同学的名字黎语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唯独这个太子,虽然高中三年都没和他同过班,黎语却对他记忆犹新。 每一届的风云人物,注定是回忆录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应然就是临江一中现在的风云人物。 黎语没有专门采访过谁,她是通过一个个小道消息,东拼西凑,得出了一个完整的人物信息。 这个信息说好也好,说不好也就那样。 好的是,周应然成年了。黎语没搞未成年人,可喜可贺。 倒也没有那么值得庆祝,因为周应然现在的确还是个高中生。 他是复读生,家里托关系从十三中转校过来的。 高四也还是高开头的。 不过,他并不是过来发愤图强一雪前耻的,整天不是翘课就是趴着睡觉,还有和十三中的一群混混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泡吧打架。 那些人都喊他然哥。 虽然没有太子那么酷,但是也不赖。 毕竟黎语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也没听有人叫过她一声姐。 这些信息是男生口中的版本。 到了女生口中,上述不良要素统统被弱化了,剩下的全是“周应然好帅啊”“他肯定有八块腹肌”“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诸如此类有关他外在和感情状况的讨论。 长得好看到哪里都受欢迎,还真是这样。就算周应然抽烟喝酒成绩吊车尾,但是一看这张脸,就会变得宽容,心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做的一切或许都情有可原。 老师可不这么想。周应然是所有老师头疼的对象,因为他除了拉低平均分,搅乱班级秩序,不干一件正经事。 他胆大包天,把学校当自己家,来去自如,没人管得了他,也没人愿意管他。班主任偶尔会象征性地叫家长,但是没有用,他屡教不改。 黎语本来就因为一夜风流的事做贼心虚,听说了周应然的种种事迹之后,对他的畏惧更上一层楼。 当年看见太子她是低头绕道,现在看见周应然是撒腿就跑。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三天。没想到,这天黎语一个不留神,被周应然逮了个正着。 傍晚,从下课到上晚自习,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时间很充裕,大家回家吃完饭还能休息一会儿。男生们会在这个时间来操场运动,篮球场是必争之地。 黎语觉得,要刻画一个高中生男主角,必须写出他的青春活力,意气风发,那么肯定不能跳过运动这一项。于是她来到了篮球场,想近距离观摩一下高中生打篮球。 赶在日落之前,黎语到达了篮球场内。 天空被夕阳染成赤橘色,似一块无边无际的大绒毯,上面绣满了火烈鸟玫瑰花瓣,浓得令人睁不开眼。 黎语抬了抬眼镜,朝远处看去。 四个球框下都有人,他们各自为伍,正在激烈地奔跑角逐着。黎语已经穿上了长袖衬衫,他们却个个穿着短袖T恤,蹦跳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劲窄的腰腹,力量感十足。 黎语不太懂篮球的规则,只观察他们的神态和动作,那种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与朝气,真的和大学以及步入社会的男生不一样。 黎语随便挑了支队伍,认真看球。 没一会儿,球传到了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生手中,他投篮的力气过大,球撞上篮框,大力反弹了出去,落地后一路滚啊滚,滚到了黎语脚边。 男生忙往黎语这边跑。 黎语弯下腰帮忙把球捡了起来,等男生跑到她眼前时,伸手递给了他:“给。” 男生似乎认出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谢谢学姐。” 说完他浅浅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疏朗中带着些许腼腆,至真至纯。 黎语也弯起嘴角:“不用谢,举手之劳。” 男生带着球跑回了队伍里。不知道他和他的队友以及对手们说了什么,队伍里的男生齐齐朝黎语的方向看过来,大声喊:“谢谢学姐——” 黎语的脸倏地一下红了。 这也太社死了吧。她没办法再待下去了,扶了扶眼镜快步往外走。 殊不知,刚刚发生的一切被另一支队伍里的周应然尽收眼底。 他面无表情地退回三分线外,对准球框,用力拨动手腕,投了出去。 哐当一声—— 球砸向地面,弹起又落下,反复多次,像紊乱的心跳。 没中。 “然哥,这就不打了吗?”队伍里的其他人喊。 周应然头也不回地挥了两下手:“有事。” 口交(h) 黎语被周应然拽进了洗手间。 毫无反抗之力,她被男生按在了单间门板上。 周应然似乎正在气头上,粗鲁地解开她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低下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锁骨,低声问:“你跑什么?” 黎语慌乱极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他为什么要把她关进女厕所来。 她尝试伸手推开他,嘴里胡乱否认着:“我没有……” “没有?”周应然从她颈窝处离开,钳着她的下巴迫令她直视他,“学姐这么好心帮别人捡球,怎么看见我就跑,怕我吃了你不成?” “……”黎语瞬间说不出话来了。原来这几天她看见他就自动远离三尺远,他都看在眼里。 女人涨红着脸,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四下乱瞄。她被困在这里,现在很不安,急需寻一个出口。 周应然一动不动,垂眼看着她。黎语这几天来学校都化妆,唇色比他们做的那晚瑰艳不少,如一颗熟透的红莓。 周应然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就想凑上去吻她。 黎语迅速别开脸,同时两只手在他胸前乱搡,像只掉进陷阱的小兔子,挣扎着想往外逃。 周应然并没有多少耐心,他单手把她的两只手腕扣上门板,另一手把她的脸强行拨正,恶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唔……”黎语想叫。可刚张开嘴巴,周应然就把舌头伸了进来。 他吻得很凶很急,用力吸着她的舌根,像是在发泄什么似的。 黎语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无奈两只手都被他禁锢住了,身体也被他沉沉压着,她现在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侵犯。 黎语被吻得神志不清,眼镜时不时地磕碰到少年的鼻子,嘴角有口水流下来,很狼狈。 几分钟的激吻后,周应然终于分开了这个吻。 黎语大口大口地吸气换气。她嘴巴上的口红被男生彻底吃没了,唇瓣微微肿起来,上面泛着水光,是他渡过来的情欲之色。 周应然并未就此放过她。片刻后,他从下往上,把黎语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又把衬衫脱掉一半,凌乱不堪地挂在她身上。 周应然开始在她的脖子、锁骨、肩膀各处来回啃咬,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了他刚刚捕获的猎物一般在品用。 他刚运动完,额头上还有汗,全部蹭到了女人的皮肤上。 热气,汗水,以及少年喷薄的荷尔蒙,交织在一起,让黎语的体温急剧攀升。 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黎语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是排斥的。她不明白周应然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些,他们之间不是早就结清了吗。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的规则,和那晚一样,必须等她说允许,他才可以碰她。 可现在她没有…… 黎语嘴巴微张,有微凉的空气灌进来,她失神地看着头顶的一小块天花板。 这么亲了她一会儿,周应然忽然松开了黎语的手腕,把她的胸罩推上去,头埋进了她的胸,张口吸起了她的奶子。 “嗯别……别这样……”黎语无助地捶打着男生的肩膀,要他停止。 可她越是说不要,周应然吸得越用力,一边吸一边用头在那两团软肉上面拱来拱去。在黎语反抗动作最强烈的时候,他猛地在她乳头旁边的嫩肉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浅红色的齿印。 黎语吃痛地叫起来:“走开,坏蛋。” 周应然抬起头来看她:“你说什么?” “我让你走开。”黎语红着眼睛重复了一遍。 周应然的重点却在后面两个字上:“我是坏蛋,你以为刚刚那群打球的里面有几个好人。” 他冷笑一声:“当面喊学姐,你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你吗?” 黎语并不想听,周应然手上玩着她的奶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他们说,那个学姐奶子真大,走路一晃一晃的,真想把她按在身下肏。想看她高潮时的表情,是不是比现在还要正经……” 黎语摇着头,不敢置信。那些看起来纯洁无瑕的小男生,怎么可能对她产生这些邪念。 “不可能,你骗人。” “我骗人。”周应然用力捏了一下她挺立的乳头,“你自己有多骚,自己不清楚么?” 黎语抬声辩解:“我没有,是你。” 现在明明是他招惹她的,他怎么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周应然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警告她:“小点声。” 黎语想起来他们现在在女厕所,随时可能有女同学进来,吓得大气不敢再出一声。 周应然不再说话,继续埋头吸她奶子,近乎痴迷。 就在他吸得起劲的时候,旁边的隔间门被人用力推开。黎语周身一僵,周应然也停了动作。 “嗯……老公……”旁边隔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又娇又媚,猫尾巴一样挠人。 “宝贝,你下面好湿,好想插进去肏你。”又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来。 很明显,他们两个在调情,并且很快就要有下一步的举动。 黎语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进来做这种事,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不等她反应,周应然突然把她凌空抱起,放在了马桶上。 “老公,下面好痒……” “哪里痒?” “小骚逼好痒,想老公用大鸡巴插进来……” “乖,先帮我舔。” “唔……” 旁边隔间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细密的吮吸声和难耐的喘息。 男生的鸡巴应该是插进了女孩的嘴巴里,她在帮他口。 黎语捂紧嘴巴,半躺在马桶上,竭力忍着不发出声音,身体因此抖得厉害。 周应然已经把她的裤子脱掉扔在了一边,头埋进她大腿根,伸出舌头舔起了她的阴蒂。 黎语第一次被人口。舌头的感觉和手完全不一样,更加柔软和灵活,角度也更刁钻。 周应然含住她的阴蒂饶有耐心地舔舐着,柔软的嫩肉在他的含弄下逐渐充血变硬。 “嗯……宝贝,你好厉害,我都想射了……”隔壁的男生很显然被舔得很舒服,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喟叹声。 黎语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那些快溢出嗓子眼的哼唧声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忍得好痛苦,她都快哭了。 周应然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黎语的腿间,从黎语的视角只能隐约看见他的发顶,在有节奏地律动起伏着。 把女人的阴蒂舔硬之后,周应然的舌头开始往下走,慢慢把她的穴缝舔分开之后又去舔她穴口。黎语双腿使不上一点力气,下体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水。周应然直接把舌头探进了她的小穴里面,把她流出来的淫水全部吞吃了进去。 另一头,男生正用力挺动腰腹,鸡巴干到了女生嗓子里,把女生干得满面潮红,嘤声不断。 左右毗邻的两个单间里,吮吸声、喘息声和吞咽声互为和音,奏出一章无比靡乱的曲调,直拨黎语神经里最紧绷的那根弦。 校园本是求学施教的地方,他们却在这里行鱼水之欢,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刺激让快感层层迭加。 黎语实在受不了了,想夹紧双腿。可才刚合拢一点,又被周应然强行分开。 很快,周应然又加进来两根手指。一边用舌头不停舔着她阴蒂,一边用手指快速在她小穴里抽插起来,他的头发还时不时蹭着她大腿间的皮肤,黎语感觉她的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几分钟后,隔壁一声粗重的喘息声传来,被口交的男生率先缴械,在女生的嘴巴里射了出来。 周应然紧跟着拔出手指,舌头和手全部来到了黎语的阴蒂上,快速舔弄按压起她那里来。 黎语终于难耐地扭起了身子,急促地张口呼吸起来。 下一秒,一大股淫液从穴口喷涌而出,打湿了周应然的刘海。 高利贷 周应然先黎语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他神色异常淡定,进出女厕所跟进出自己家似的,一点不觉得羞耻和尴尬。 黎语小心翼翼地穿好裤子,整理好被他弄得皱巴巴的衬衫,坐在马桶上等了一会儿。等听到隔壁那间开门的声音,以及渐行渐远的脚步,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一推开门,隔壁间的门也被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和黎语直直打了个照面。 ……没想到刚刚只有男生走了,女生还在里面。可能和黎语想的一样,她也在等里面没人了再出来。 女生穿着校服,扎着双马尾,长相很甜美。因为刚和男朋友温存过,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有种纯欲的感觉。 看到黎语的一瞬间,女生就认出来了她。像是考场传纸条被抓包了一般,一下子就慌了。 “学姐……”女生怯怯地喊了黎语一声,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她忐忑极了,不知道黎语在这里待了多久,知道了多少。要是黎语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和她男朋友都会被学校处分的,严重的话可能会被开除,到时候他们就名誉扫地了。 黎语仔细打量了女生几眼,记起来她是王老师班上的,成绩很不错,还擅长好几种乐器。王老师说她多才多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黎语在女生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她怎么也没想到,外表优秀听话的乖乖女,背地里居然会做出在洗手间帮男朋友口交这种事。 而她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叫得很淫荡,很卖力地帮男朋友深喉。 黎语没有资格评价这件事,她不是女生的师长,甚至都不是校内人士了,只是不小心撞见了她的秘密而已。 黎语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又贴心帮她理了理散出来的头发,嘱咐:“做好安全措施,保护好自己。” 这等于是给女生做出了保证,她会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 女生怔怔抬眼,声音还是很小:“谢谢学姐。” 黎语淡淡地笑了一下。 女生视线一晃,发现黎语的脖子那里有一块很明显的草莓印。 黎语直接从学校回了家。 她本来还想留下来看一下学生上晚自习,丰富写作场景的。被周应然拖进洗手间欺负了一回,她觉得身上很不舒服,想赶紧回家把自己洗干净。 黎语站在莲蓬头下,闭着眼睛让温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身体,她要把周应然碰过的地方彻底洗干净。 男生给她口的记忆和感觉在脑中挥之不去,一想到这个,下体就变得很痒,隐约感到有液体从里面流出来。 黎语把花洒拿低,对着小穴反复冲洗。好像只要这么做,就可以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全部擦除,回到她平静无澜的生活里去。 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尝试的。就像毒品,一旦沾上了,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出于工作需要,黎语每天都要去临江一中,每天都能在各种不经意的场合遇到周应然。 他真的一点不学习,成天在外面游荡,看谁不爽就把人堵在墙角。 这些人当中就包括黎语。 对其他人,他是动手动脚;对黎语,他也是动手动脚。 只不过,性质完全不一样。 在无人路过的角落里,站着被周应然用手指侵犯到喷水的时候,黎语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规则早就变了。 她不再是主导者,也不再享有解释权。 她和周应然的角色对调了。他成了这段不正常关系的掌控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不需要经过她同意,她不同意也没用,他动动手指头就能经而易举攻陷她。 黎语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发生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交易,价值五百块。没想到原来是高利贷,利滚利的那种。就因为贪图一时的放纵,黎语被套牢了,连本带利全部搭了进去。 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我的男友是校霸》 黎语没想到写这个新剧本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之前那些律政剧本,她是凭着自己在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经验写的,男女主都是熟男熟女,和她年纪相仿,写得得心应手。 现在写校园剧本,她白天去校园采风,晚上疯狂码字,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黎语盘腿坐在笔记本前,十指在键盘上纷飞。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黎语的脖子和肩膀都很酸,眼睛也有点累,还有些犯困。 黎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四肢,去冰箱里拿了瓶咖啡。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一边喝咖啡,一边拉着鼠标回看她写的东西。 本是想停下来捉个虫的,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都写了什么啊。 她设想的是,男主角是个家境良好、成绩优异的天之骄子,不仅智商高,人缘还好,在学校很有名,很多女生暗恋他。女主是这些女生中的一个,她同样优秀,肤白貌美,次次考第一名。他们一文一理,顶峰相见。 这才般配不是吗。 可黎语却越写越偏。她本来想写女主被一个不良少年欺负,男主站出来英雄救美的。不良少年只是个工具人,推动男女主角感情发展的,被男主暴揍一顿就可以领盒饭了。 结果写着写着,黎语的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开始花大量的笔墨刻画起这个不良少年来。描写他的外貌,身材,还有他到底有多坏。 黎语现在回看这些文字,发现全部能对应上同一个人的脸。 周应然。 她居然是照着他写出来的这个角色。 黎语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手上狂按删除键,把这些荒谬的文字统统删除。 删掉之后,黎语看着少了一大半的篇幅,眉头拧紧。 思考片刻,她又撤销了删除。 她想,干脆就这么写,写女主移情别恋,爱上了这个不良少年,从此跟着他一起堕落下去,最后众叛亲离,坠入深渊。 这么写的话,主编肯定不会同意的,还会对她写校园剧本的能力产生怀疑,说不定就不让她再继续写下去了。她也不用再去临江一中采风,以后再也见不到周应然了。 灵感如泉水般涌上来,黎语扶了扶眼镜,按照这个思路,快速码起字来。 熬了个通宵。 第二天,黎语迫不及待地拿着大纲,还有写了小半的剧本去找主编。她满心期待主编能对她说出那两个字:不行。 万万没想到,主编看了之后对她大加赞赏,笑得合不拢嘴:“黎语啊黎语,不枉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终于开窍了。” 黎语愣住了:“什么?” 主编弹了弹手上的本子:“好啊,校霸好,带感。你就这么写,肯定火。” 黎语:“……”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怎么适得其反了。 黎语凌乱了,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时,主编已经帮她想好了剧本的名字:“简单直白接地气一点,就叫《我的男友是校霸》,你觉得怎么样?” 黎语心下巨震,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觉得……她觉得她完蛋了。 哈姆莱特(h) 既然剧本已经敲定不能换了,黎语就想换个学校采风。 结果黎语去临江的另外几个高中问了一圈,人家都不让她进。说学校现在管得严,为了保障祖国花朵的安全,必须对校外人员的进出严格设限。 其实临江一中也不让人随便进,黎语之所以能进去,是因为有王老师背书。 无法,黎语只能继续去临江一中。她想长痛不如短痛,干脆集中把该采的都采了,之后就可以安心窝在家里写剧本了。 而周应然似乎读到了黎语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几天一直换着法子玩弄她,好像在等个机会把她一次性吃干抹净。 黎语很害怕,内心煎熬,却又不敢声张和求助,她害怕被别人知道她和周应然之间的第一次是她主动的。 黎语从来都不知道高中生的性欲有这么强。她上高中的时候,每天都在埋头做题,连谈恋爱都觉得是耽误学业,更不用说做爱了,根本想都不敢想。 她觉得其他同学肯定也一样,都为了考试名次在卯足了劲学习呢。 黎语现在觉得她想错了。 其他同学,可能和她在洗手间撞见的那个女生一样,在隐秘的角落里偷吃禁果,释放欲望。 周应然比那个女生更过分,他的性欲好像随时随地都能被挑起。 给黎语口,用手指插她,吸她奶子的时候,哪怕只是舌吻,他裤裆里的鸡巴都会硬起来。 每次看到他胯间的鼓包,黎语都心惊肉跳。 值得庆幸的是,周应然没有那么冒进,一直没和她进行到最后一步,没把鸡巴插进来肏她。而是抓着她的手,让她帮他撸出来。 就在黎语觉得周应然尚有些人性的时候,他又会用更变态的手段折磨她。 黎语双手撑坐在课桌上,身体微微发抖,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她被周应然拉进了一间空教室。男生一只手揉着她的奶子,另一手上拿着一枚鹅蛋形的粉色跳蛋,在她湿润的穴口来回蹭着。 隔壁有老师在上课,老师带着扩音器,说话的声音被放大了,一字不差地传来了黎语的耳朵里。 这是一节语文课,老师在讲的课文,出自一部经典悲剧节选。 “哈哈!你贞洁吗? ” “殿下! ” “你美丽吗?” “殿下是什么意思?” 讲到激动处,老师直接声情并茂地朗诵起了戏剧原文。 这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黎语,隔壁有几十个少男少女正在伏案听课,而她却在被人玩着身上最敏感的器官。 这太罪恶了,黎语真的不能接受自己赤身裸体地出现在这种场合。 而老师高声念的这段话,更是让她羞愧难当。 “要是你既贞洁又美丽,那么你的贞洁应该断绝跟你的美丽来往。因为美丽可以使贞洁变成淫荡,贞洁却未必能使美丽受它自己的感化。” 好像在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淫荡。 黎语的上衣和胸罩都被周应然推了上去,下面的裙子又被褪了一半,现在整个人处于一种衣衫不整的状态。 黎语不止一次地想跑出去,都被周应然强行拉了回来。前后门都被他反锁了,这里相当于一间密室,外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连个紧急逃生通道也没有。 两颗乳头早就被男生吸得立起来了,上面湿哒哒的,沾着他的口水,暴露在空气当中,很凉。相比之下,私处却很热,在跳蛋的刺激下,粉嫩的小穴控制不住地往外吐着淫水,穴口一张一翕的,好像在迫不及待地邀请鸡巴插进去。 周应然盯着看了一会儿,找准穴口,把跳蛋慢慢地往里推。 “嗯……”紧致的小穴一下子被撑开了,黎语不适地闷哼起来。 黎语在家自慰的时候也会用玩具辅助,但是从来没用过入体的跳蛋,这个东西对她而言是很陌生的。 跳蛋的表面很光滑,橡胶质感,尺寸和男人的鸡巴很像,但是没有人类的体温,刚进去的时候黎语觉得有些凉,忍不住打了个颤。 还没等黎语完全适应,周应然猛地一下把它推进了小穴最里面。 “唔……好胀……”黎语被刺激得拱起了后背。 周应然打开了跳蛋的开关,跳蛋立刻在黎语的穴里震动起来,声音嗡嗡的,蜂鸣一般盈满了黎语的耳朵,比隔壁老师的授课声存在感更强。 黎语面色潮红,难耐地用指甲扣着桌面。 周应然开始舔她的耳垂说色情的话:“学姐,你怎么大白天也能流这么水,嗯?” “学姐平时看起来这么乖,现在怎么一副求肏的骚样。说,私底下是不是背着老师和同学被很多男人干过?” 黎语委屈地摇着头:“呜没有,没有过……” 她在遇到他之前,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她连第一次都给了他,他怎么能这么恶意揣测她。 周应然当然不是真的在质问她,他说这些只是为了让她情动,流更多的水而已。 上半身被周应然控制着,下面又有跳蛋持续在小穴里震动,速度很快,振幅很大,黎语已经很受不了了。 很快周应然的手指又加了进来。他用食指指腹从她穴口抹了点淫水,伸到黎语的嘴边引诱她:“学姐,尝尝你的味道。” 黎语偏开眼不配合。周应然二话不说,直接撬开她嘴巴,强行把手指插了进去。 黎语被逼急了想咬他,几乎同时间,周应然突然把跳蛋的震动档位调高,还伸手弹了一下她红肿的阴蒂。 “呜……”黎语被这一下刺激得扭动了起来,像条在案板上翻腾的鱼。 周应然趁机下令:“舔,不许咬。” 黎语眼里有了泪,知道反抗只会让她更难受,只能顺从地用舌头舔起来他沾了自己淫水的手指。 一边舔,一边听到隔壁老师在念:“恋爱!他的精神错乱不像是为了恋爱;他说的话虽然有些颠倒,也不像是疯狂。” 这话完全可以用来形容周应然。他一定是疯了,错乱了,精神出问题了,才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黎语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他神情淡漠地在她嘴巴里抽插着手指,另一只手则伸下去揉起了她的阴蒂。 后来大概又觉得她露在外面抛起又落下的的奶子有些碍眼,周应然很快把头埋了下去,左右来回吸起了黎语的乳头。 几乎所有敏感的地方都被玩弄了,黎语的身体已经酸麻到了极致,有点顾不上她现在在哪里,隔壁在讲什么。 保持着这个姿势弄了一会儿,周应然听到女人嗓子里溢出来的声音越来越难耐,察觉到她应该是要到了,他抬起头,手指从她嘴巴里拔了出来,另一只手扯着跳蛋的线,把跳蛋从她穴里拉了出来。 还差一点就要高潮了,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这和攀岩快要登顶的时候被人一脚踹下去有什么分别。 黎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特别难受,下意识地把手伸了下去,想自己去揉阴蒂,把断掉的快感续上。 可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不行,这里不行。 周应然在看着她,隔壁几十双求知的眼睛好像也在看着她,如果这时候把手伸下去,她就会从周应然的被害人变成周应然的共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黎语的手垂在阴蒂上方,无比艰难地纠结着,是收回去还是伸下去,一念神魔。 “啊,一颗多么高贵的心是这样殒落了!时流的明镜、人伦的雅范、举世注目的中心,这样无可挽回地殒落了!” 一段戏剧台词适时响起,黎语如遭神引,咬着牙下定决心要克制住欲望,她决不能让自己的道德感和羞耻心就这么陨落。 就在这时,周应然却强行把她的手按在了跳蛋上,要她自己把它塞进去。 “不、不要……”黎语挣扎着往反方向撤。 周应然很用力地按着她,一边把跳蛋往她穴里塞,一边冷着声问她:“学姐的小骚逼明明就很想要,为什么要装正经,到底在装给谁看,嗯?” “呜没有……”黎语摇头否认。尽管隔壁老师的声音很响亮,她还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跳蛋已经推进去一半,黎语还是一直在说不要。周应然耐心告罄,另一只手伸下去,快速揉起了她的阴蒂。 这让黎语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欲望又重新被钓了起来。 “嗯、嗯……”反抗的意志力在顷刻间土崩瓦解,黎语难耐地喘了起来。 周应然顺势把跳蛋整个塞进了她的小穴。 小穴里恢复了震动,男生又快速揉起了她的阴蒂,埋头吸起了她的奶子,刚刚的一切仿佛都只是周应然的中场休息,黎语从来就没有选择权。 多重刺激下,黎语的身体越来越软,不出一会儿,阴道就开始痉挛,大量晶莹的液体从小穴里喷了出来,溅到了周应然的身上。 黎语急促地喘着气,快感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地掀过来。 身体现在正处在最敏感的关头,黎语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穴口,想把里面的跳蛋扯出来。 高潮了,她不想它继续在里面震动,很难受。 可周应然偏不遂她的意,像是在给她上拷似的,按着她的两只手腕不让她动。 黎语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又不是罪人,为什么要囚禁她,亵玩她,让她没有半点自尊和体面可言。 下课铃响,伴着悠扬的铃声,隔壁老师激情昂扬地念完了最后两句台词: “无比的青春美貌,在疯狂中雕谢!” “天哪!救救他!” 黎语低低地哭了起来,不知道在替谁呼救:“救救她,救救她……” 不许拿出来(微h) 十分钟后,上课铃响,黎语步履艰难地走出了教室。 她现在有些迈不开腿。不仅仅是因为她刚刚被周应然强行弄到了高潮,几近脱力。还因为,结束之后周应然依旧没有把跳蛋从她小穴里拿出来。 他把跳蛋振幅降至最低档,要求黎语含着它,没有他的允许,不许拿出来。 黎语不想听他的话,凭什么他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可周应然笑着警告他,如果她敢拿出来,他立马就去校广播室,把他是怎么破她的处,又是怎么一次次地把她玩到高潮的,统统说出去,说给全校师生听,包括她最敬爱的王晓青老师。 黎语咬牙吐出两个字:“你敢。” 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就为了让她无地自容?可是他自己也会被处罚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做。 周应然笑了:“我怎么不敢。反正我什么都没有,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被学校开除,那太好了,正合我意。” 他无所谓,没有什么在意的,就不怕失去。这种人最可怕,也最拿他没办法。 黎语权衡了好久,最终还是不敢冒险违背他意思,屈辱地夹着跳蛋走在校园里。 身体里多了个异物让黎语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缓一缓,还要低头看看地面,她好怕有淫水从穴里滴出来。 黎语下半身穿着紧身的包臀裙,但是里面是真空的。周应然故技重施,又把她的内裤拿走了。说等他玩够了,她再拿跳蛋过来换。 好像一个重要的东西被典当在他那儿一样,黎语必须乖乖听他的话,才能赎回来。 黎语有种很挫败的感觉。 她都快二十八了,居然被一个刚成年的小男生玩弄于鼓掌之间,沦为他的笼鸟池鱼,怎么也逃不出去。 她怎么这么没用,她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黎语不止一次地想直接伸手把跳蛋拿出来。 可她也只是想想,终归没这个胆子付诸实践。她四下顾盼,没看见周应然身影。他看似不在她周围,可黎语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穴里振动的跳蛋仿佛一个高清摄像头,把她裙底的春光,连同她的难堪和懦弱,全部拍下来发给了周应然。 她在明,他在暗,他就想看她现在这副求而不得的样子。她越是挣扎,他可能就越兴奋。 黎语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罢休,离下午放学还有两节课的时间,难道在此之前她要一直含着跳蛋,不穿内裤走路吗。 黎语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歇一歇,她现在穴里真的特别痒,好像在受某种绵长的缓刑。 刚走了没几步,黎语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黎语扶了扶眼镜,辨出是王老师。 黎语下意识就想逃,她不想让王老师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王老师已经看到她了,并且径直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黎语吓得夹紧了双腿。 王老师走到她面前,和她打招呼:“黎语,还没走呢。” 黎语嘴角挤出一点微笑:“嗯。” “做编剧也很辛苦啊。”王老师说。 看着王老师和蔼的面容,黎语越发觉得羞愧。王老师肯定以为她正忙着工作呢,殊不知不久之前她却坐在教室的课桌上,被人脱得半裸,插穴吸奶子,现在逼里还夹着一枚跳蛋。 黎语不愿意以这副样子站在恩师面前,想借口先走,小穴却在这时候紧紧收缩了一下。 里面夹着的跳蛋振幅陡增,黎语猝不及防,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周应然好像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和谁说话,故意在这个时点远程操控跳蛋,存心要她在王老师面前失态。 黎语的小腿已经在打颤了,表情也有点收不住。下面太刺激了,好像同时有好几根手指在快速插她的穴,直捣她最敏感的点,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黎语,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王老师看出了她的异样。 黎语额头止不住地冒汗,声音也有些发抖了:“嗯没、没事,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着凉了。” 王老师嘱咐她:“最近换季,昼夜温差大,要注意保暖啊。” 黎语点了点头:“知道,谢谢王老师。” 王晓青看了眼腕表,和黎语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好,老师再见。” 黎语强忍着颤和老师道别。 等王老师消失在视野,黎语一步一顿地跑到了一颗大树后面。 刚刚在教室里还有所顾忌,现在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她把手伸进裙摆,终于可以放心呻吟出来了:“嗯啊……好舒服……” 小穴里特别湿,蓄了很多水,正一点点地从穴口往外淌,滴向地面,和树荫融为一体。 黎语弯下腰,一只手扶着树干,一只手快速揉弄着阴蒂。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室外做这种事。好像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了,只想高潮。 身后就是教学楼,如果这时候有人从走廊往下看一眼,就能看见她自慰的样子,看见她手上沾满了淫水,指腹一刻不停地捻着敏感的性器官,表情骚得不行,叫声也是。 黎语的精神高度紧张,身体发热,心跳得特别快,手上的动作却无法停止。她正在一步步地往周应然设下的陷阱里跳,慢慢地下沉,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第一次付出代价。 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单单是为了满足自己,更是为了满足周应然,满足他接近病态的窥视欲和恶趣味。 穴里的跳蛋机械而高频地震动着,快感在蔓延,从那指尖一点扩大到四肢百骸。 “嗯、嗯……要到了……啊……”黎语昂起脖子,叫声愈发难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跳蛋的操控者似有感应,把跳蛋的振幅调到了最大。 高潮的一瞬间,一大股液体从穴口喷了出来,淅淅沥沥地往下滴。 穴里的跳蛋戛然而止,宣告这场恶作剧的结束。 黎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躬身把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上面沾满了淫水,湿透了。 几天前她还是个没开荤的处女,现在竟然敢在太阳底下自慰。以后呢,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在最原始的欲望面前,她的底线会变得越来越低的。 不远处按下跳蛋开关的周应然,得逞地扬起了嘴角。 无家可归 y e hua6 .c o m 周应然那晚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就没在家住过。 这段时间他总共就回了两次家,一次是把女人的内裤和五百块现金带回去示威,还有一次是当着周宏和关丽婉的面,把内裤拿走。 说起来,两次都跟黎语有点关系。 周应然白天在学校,晚上去网吧通宵打游戏,饿了就买一桶泡面吃。他对衣食住行没有过高的要求,死不了就行。 这么混了十来天,班主任陈冰打电话叫了家长。 为表重视,周宏和关丽婉都来了。 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自家逆子站在班主任办公桌前,双手插兜,摇头晃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鉴于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都是老师,还有过来请教问题的学生,周宏不好发作,只能压住心中火气,走上去和班主任致歉:“不好意思啊陈老师,又给您添麻烦了。” 陈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几张试卷递给他们:“你们自己看吧。” 周宏和关丽婉接过来一看,上面全是红叉,卷头的分数一张比一张难看。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 ua 5. c om 周宏抬头瞪了周应然一眼。 无奈乱拳打在棉花上,男生是一脸的无所谓。 陈冰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把话挑明了:“我今天就想听你们表个态,到底想不想学。不想学的话趁早出去学点手艺,别耽误大家时间,你们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转过来往这边看,聚在这张桌子周围的几个人一下子成了全场焦点。 办公室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黎语也看了过来。 她是过来找王老师说话的。才坐下没一会儿,周应然就被喊了进来,一直罚站到现在。 黎语中途用余光瞥了周应然几眼。看见他的脸上毫无羞赧之色,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黎语默默把视线收回。她不喜欢看别人出糗,也不想因此幸灾乐祸,这不道德。心里是这么想的,耳朵却一刻不停地运转着,留心他们在说的话。 陈冰的话是给周应然下了个最后通牒,意思是学就好好学,不学就滚蛋。 关丽婉忙点头:“肯定学的。陈老师,他脑子是聪明的,就是一时犯浑,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陈冰看向周应然:“你自己说。” 男生跟没睡醒似的,态度散漫:“我无所谓。” 这是一点不把师长放在眼里,陈冰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周宏更是觉得脸上没光,冲上去就要揍他:“你再说一遍试试。” 关丽婉眼疾手快拦下来,小声提醒:“好了好了,别吵,老师都在呢。” 陈冰把话跟他们说清楚了:“周应然妈妈,我不是歧视成绩不好的学生,我说的是他这个态度。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了,天天要么趴着睡觉,要么出去打扰其他同学。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只能上报学校了。” 关丽婉低声下气:“陈老师,实在是对不住,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保证不会再惹事了。这样,今天回家我们跟他好好说,要他写一份保证书给您,您看怎么样?” 陈冰自己也是做母亲的,见关丽婉态度诚恳,话又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好,我就再相信他一次,明天早上把保证书交上来。” 关丽婉用胳膊肘推了推周应然,催促:“说话啊。” 角落里的黎语稍稍代入了一下,心想要是现在站在周应然位置上的是自己,肯定早就啪嗒啪嗒流眼泪了。 然而黎语心中的千钧重压在周应然眼里轻若鸿毛。他的心理素质好得要命,从进门到现在,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淡定,眼下更是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陈老师,我也想写,可是我最近回不了家了。” 周宏面色一凛。 家丑不可外扬,他居然把这件事搬到台面上说,这是铁了心要他丢脸。 陈冰追问:“怎么回事?” 周应然不说话,点到为止。 关丽婉干巴巴地笑了声,解释:“是这样的,因为我和周应然爸爸这两天都在外面出差,所以拜托他小姨照顾了他几天。现在我们都回来了,不存在回不了家的情况了。” 说着关丽婉眼神示意周宏,要他配合她打圆场。 周应然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料定周宏不会否认。周宏这个人,觉得面子比天大。 果然,周宏忍气吞声,点了点头。 周应然得意地勾了一下唇。 “行了。”陈冰把试卷还给周应然,“马上上课了,回班上去吧。” 周应然接过来,二话不说,越过周宏和关丽婉,转身就往外走。 快走到后门时,他视线一扫,看见了角落里的黎语。 她正端坐在王晓青对面,低垂着脑袋作倾听状,看起来谦逊又乖巧,和他刚刚的混蛋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真是老师们都喜欢的好学生啊。 周应然冷笑一声,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装到几时。 相亲 黎语和王老师道了别。临走前她特地向王老师表达了歉意,说这些天多有叨扰,觉得很过意不去。 王老师和蔼地摸着她手背:“这有什么,以后常来,我看见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黎语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黎语稍微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工作。 她现在码起字来觉得很别扭,因为一旦写到男主角,她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周应然的脸。 很烦,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她和他,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要是时间倒流十年,还在上高中的黎语,是绝对不可能和周应然这样的人结交的。 那时候的她是个很认真,很上进的女孩子,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她有明确的目标,每分每秒都在为实现这个目标竭尽全力。 周应然不一样。他乖张,跋扈,招惹是非,还总是从她身上找乐子。也许在他看来,这样的生活才是有意思的,他不想静下心来好好做成一件事。 黎语打心眼里讨厌他,甚至连带着讨厌起这个被他玩弄的自己。 黎语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赶走脑子里的这些不愉快想法。 忽然,手机里传来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黎语打开一看,是妈妈顾兰芝给她发了条微信,要她这个周末去相亲。 不是第一次了。黎语从毕业到现在,不知道被家里催了多少次婚了,相亲对象前前后后也见了不少,最终都没成。 黎语对那些相亲对象没感觉,也不想完成任务一样草率地结婚生子。 还没等黎语回复,顾兰芝紧接着给她发来了这次相亲对象的简介和照片,还有一大段长语音。 黎语先点开语音听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个男人很优秀,是海归硕士,现在在临江一所高校里面当副教授,家里有车有房,父母还都是教授,家境很不错。 这种条件的男人会轮到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黎语点开看了一下顾兰芝发来的照片。 果然,男人长得不好看,看起来个子也不高,发顶还有点秃了。 才三十几岁就秃头,以后会成什么样,黎语不敢想象。 她不想去相亲,对照片上这个所谓的优质男人没有半点兴趣。 顾兰芝转头又给她发来了一段视频,点开一看,居然是男人沉浸式拉二胡的画面。 ……黎语瞬间失语。这又不是企业年会,怎么还上才艺展示了。 “我已经和对方妈妈说好了,这周六下午两点,别迟到啊。”顾兰芝没给黎语拒绝的机会,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了黎语,一气呵成。 没多久,通讯录那边就多出来一个红点,是男人的好友添加申请,验证信息写着他的名字。 黎语纠结了片刻,觉得不能驳妈妈的面子,也不想忤逆妈妈,于是点了同意添加。 一通过,男人就给黎语发来消息,和她打招呼,并且正式做了自我介绍。 出于礼貌,黎语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男人似乎很想快速和她熟络起来,上来就说好听的话:听说黎小姐在红圈所当律师,真是年轻有为啊。 殊不知这话直接冷了场,黎语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她转行当短视频编剧的事情,一直没敢和家里人说,顾兰芝到现在还以为她在律所工作呢,和这个男人也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她也就这一点拿得出手了。要不是红圈所律师这个身份,说不定还得不到这次相亲机会呢。 黎语知道现在不能拆穿这一点,只能硬着头皮说:还只是初级律师,没做出什么成绩。 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倒是如实。她的确一事无成。 男人依旧很捧场:那也很厉害了。 黎语连声说没有。 后面男人又十分积极地找了不少话题,黎语一直兴致寥寥。 最后她以一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结束了这场对话。 男人回复:那我们周六下午,不见不散。 黎语的指尖顿在输入键上几秒,轻轻叹了口气,敲字:嗯,不见不散。 图货不符 接下来的几天,黎语没出过家门。 她大姨妈来了,一点不想动弹,坐着码字都觉得腰酸。每顿都点外卖吃,家里垃圾袋堆成了山。 去临江一中采风的那几天,黎语每天出门都会把垃圾带下去扔掉,现在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采风的效果还是很显着的,黎语现在剧本写得很顺畅,很少有卡文的时候。她发现这种不用动脑子的剧本真的很好写,简直下笔如有神。她之前写的律政剧本,非常耗脑细胞,不仅需要写精彩的案子,有缜密的逻辑,还要发展主角的感情线。黎语每写一本都会元气大伤,结果还吃力不讨好,每本都不能拍成短视频。 她写现在这个剧本,只用了三成笔力,写起来觉得十分轻松,甚至还有些解压。 就是时不时会想起周应然,把二次元的男主角和三次元的他混淆,这让黎语有些困扰。 不过还好,这几天她都没见到周应然真人,暂时是安全和自由的。如果写作顺利的话,黎语就不需要回学校采风了,再也不用见到他了。过去发生的一切她可以当做一场梦,她会以最短的时间遗忘掉。她还是那个长辈眼中的好孩子,从未逾矩和脱轨。 过了几天昼夜颠倒的生活,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她和别人约定相亲的日子。 这天,黎语睡到日上三杆醒。睁开眼之后赖在床上刷了半天手机,眼看就要迟到了,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洗漱。 黎语心里不是很愿意出这趟门,也没有把这次见面看得有多重,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权当应付妈妈。她没有化妆,穿了件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风衣就出门了。 他们约的咖啡店开在市中心,地段很好,环境雅致,旁边就是市图书馆,很安静。 黎语到的时候,相亲对象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黎语坐下来,第一句就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其实她没有迟到,甚至还早到了五分钟,是对方早到了。她是晚到的那一方,所以象征性地表达了歉意,一种客套话。 男人笑了笑:“没关系,我也刚到。” 黎语打开手机,准备扫桌角的二维码点单,男人却说:“我帮你点好了,提拉米苏拿铁,ok吗?” 黎语点了点头。在家她都是把咖啡当水喝的,现在已经喝不出这些名称不同的咖啡在口感上有什么区别了。 在等店员把咖啡端上来的时间里,黎语如坐针毡。 对面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他的眼神是温和的,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但黎语还是感到了不自在。他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件商品,在看它的规格对不对,质量好不好,有没有不符合约定的重大瑕疵。他要检验合格了才会在收货单上签字,否则就要更换或者退货。 黎语的直觉没错,因为下一秒她就听到男人说:“黎小姐和照片上长得不太一样。” 这话冒犯极了,好像在说买的东西实物和图片不符。这在广告法里属于虚假宣传,消费者可以据此向商家索赔的。 黎语的照片是顾兰芝发出去的,估计又是发的她之前拍的职业写真。当时黎语刚执业,团队老板要求她去拍一套写真,要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个专业律师的那种,还让她把微信头像一起换了。 黎语特地去照相馆拍的,有专门的修图师帮忙精修,所以看起来有些失真。 黎语承认那张照片不像她,可她并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评价。有些话自己说叫自嘲,别人说就是侮辱了。 黎语半开玩笑地说:“图片仅供参考,以实物为准。” 男人被这话戳中笑点,哈哈笑了起来。 黎语并不觉得好笑,一心只想咖啡怎么还不来。来了之后她就可以拿杯子挡住自己的脸,抿着咖啡不说话了。 艰难地等了一会儿,咖啡终于来了。 只不过,当看到端着托盘走上来的服务生时,黎语倒吸一口凉气,周身石化。 “一杯冰美式,一杯热提拉米苏拿铁。”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周应然。 这一刻这一秒,他正笔直站在黎语对面,手上拿着黑色空托盘,身上穿着印有咖啡店logo的工作服,朝她露出了标准的微笑。 “二位请慢用。” 私相授受 前面一桌的女生们在咖啡馆里待了将近半小时才走。 期间她们的视线就没从周应然身上移开过,临走前她们问周应然要了微信。周应然很爽快地就给了,并且给她们一人拿了一张集杯卡,每张上面盖了个小圆章,作为她们今天消费的积分,告诉她们只要集满十杯就能过来免费换一杯。 一种促销手段,女孩子们很开心地收下放进了口袋。 不知道是不是黎语的错觉,她感觉周应然说换这个字的时候,重音咬得很明显,好像是为了故意让谁听到似的。 黎语心下一颤,想到不久前她拿着跳蛋去找周应然换内裤,他伸手下去抠她小穴,逼问她总共高潮了几次的事情。 想到那个画面以及那种羞愤的感觉,黎语下体一热,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不是大姨妈,她大姨妈刚走,是情动时流的淫水。 黎语脸一下子就烫起来了。大庭广众的,她这是怎么了。 为了不让对面的男人看出异样,黎语端起杯子把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 她想趁机说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没想到男人看到之后却问:“黎小姐要再来一杯吗?” 黎语很为难。她不想继续了,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真的很不擅长拒绝别人。 就在她踟蹰不决时,周应然端了个甜品走过来放在了她面前:“女士,请慢用。” 黎语对面的男人发出疑问:“我们没点这个啊?” 周应然笑着解释:“店里有活动,每天抽取一位幸运顾客送甜品,今天抽中的是这位女士。” “是吗……”男人将信将疑。 “是。”周应然盯着黎语说。 黎语双手握拳放在腿面,大气不敢出一声。 周应然意味不明地挑了一下唇,转身回到了他的岗位。 店里到底有没有这个活动尚待查证,黎语只知道,送甜品是幌子,周应然真正要送的,是她捏在手心的这张纸条。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塞给了她,在她相亲对象的眼皮子底下。 黎语被吓得不轻,紧张得身上都出汗了,感觉在配合他做私相授受的非法勾当一样。 趁着对面男人扫码下单的空当,黎语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打开被她捏成一团的小纸条看了看。上面很简单地写了一行字,一个周应然下的指令。要她去商场二楼一家服装店的试衣间,立刻就去。 黎语抬头往收银台处瞄了一眼,发现周应然已经不在那里了,有别人过来替了他。 黎语拿着纸条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可是又不敢不去。 纸条上没写不去的后果,留给她自己想象。这让黎语很害怕,她知道周应然有多疯,把他惹恼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黎语左思右想,终于还是站起了身,借口要去洗手间,离开了咖啡馆。 找到纸条上的服装店时,周应然正在里面等着她。他已经脱下了咖啡店的工作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这意味着他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对她客气地使用敬称。 看到黎语后,男生冷笑一声,就近从手边的衣架上拿了两件衣服,拉着女人的手进了试衣间。 这是一家快时尚店,试衣间里的隔间很多。其他隔间的人都在试衣服,而黎语,正被男生压在穿衣镜前,一动不能动。 周应然脱掉了她的风衣,拉开了她连衣裙背后的拉链,手指拨开她内裤,快速插着她的小穴,一边插一边看着镜子里那个满面潮红的她逼问: “学姐的小骚逼怎么对着个男人就能湿,你就这么欠肏?” 试衣间(h) 黎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围都是人,她真的害怕叫出来会上明天的社会新闻。 周应然的胆子真的大,总是挑这种非私密的场合玩弄她。 刚刚坐在咖啡馆的时候,黎语的小穴就有点湿了,现在周应然借题发挥,揪住这一点不放,还一口咬定她是对相亲对象产生的生理反应,一直在说她骚。 黎语红着眼睛,苍白又无力地辩解说不是这样的。 周应然根本听不进去,把她的裙摆推到上面,拇指疯狂地揉着她的阴蒂,手指插着她的穴,趴上来狠狠咬着她的脖子问:“我说学姐怎么看见我就跑,原来是喜欢外面那样的。那天还骗我是处女,其实小骚逼是不是早就被他插过很多次了,嗯?” “呜没有……”黎语觉得受到了极大的轻慢,他怎么可以把她想成这么随便的一个人。 明明是他破了她的处,并且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像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样干了她两个多小时。后来又不定期地跑到她面前招惹她,变着法子玩她身体。她已经快沦为他的一件私有物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还要她怎么样。 黎语的嗓子里呜呜咽咽,不知道该怎么样诉说她的难受和委屈。 周应然把她的头扭过来,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似乎要把她力证清白的字眼统统堵回去。 黎语被迫伸出舌头和他接吻,咂出暧昧的水声。 周应然只亲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她,又把她转了回去,手指从她小穴里抽出来,开始解裤子。 他的鸡巴早就硬了,一直抵着黎语的尾椎骨。 那晚过后,周应然一直没把鸡巴插进黎语的身体,并非不想插,他只是在克制和蓄势。主动权一直在他手上,等他不想再忍的时候,会一次性在黎语身上讨回来。 现在就是他不想忍的时候。 周应然把鸡巴从裤子里掏了出来,按到黎语穴口附近蹭来蹭去,磨刀一样磨着她紧绷的神经。 黎语双腿微微打颤,死咬着下嘴唇。 试衣间的隔音很不好,周围的人在说什么,还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黎语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听到隔壁有两个女生在一起试衣服,她们一下子拿了很多件,一件一件地试穿,互相给对方提意见,确定哪件要买哪件不合适。 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很雀跃,夜莺一样脆灵灵的。相比之下,黎语的声音却是残缺的,破碎的,她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看着镜子,无声地求饶。 周应然看出了她的口型,她一直在说两个字:不要。 不要,她说她不想要。 周应然没有感情地笑了一下,下面都湿成这样了还说不要。 周应然不管她的反抗,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压制着她,鸡巴对准她的穴口,一点点地往里插。 黎语全身都绷紧了,控制不住地想叫出来。 他的鸡巴太大了,而她的阴道很窄,尺寸并不匹配。才进去了一点,黎语就觉得胀得厉害,摇着屁股要他出去。 周应然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手按住她晃动的臀肉,腰腹一挺,直接把鸡巴一整根没入了她的穴。 “嗯、嗯……”黎语昂着脖子呻吟了起来。 周应然像是被她夹得有些受不了,也低低地喘了起来。 两个人的性器严丝合缝地嵌在了一起。 白色的裙摆从黎语身上垂了下来,周应然很快又把它推了上去,铲雪一般扫除一切障碍。 黎语被迫用手兜着裙子,下半身完全露在了外面。她的阴蒂红到充血,穴口都是淫水,穴里一圈嫩肉争先恐后地挤上来裹住周应然的大鸡巴。 周应然盯着她白嫩的屁股看了一会儿,双手箍紧她的腰,开始在她穴里抽插起来。 他不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上来的速度就很快,重重地从后面撞过来,鸡巴顶到她小穴的最里面,直击她最敏感的点。 黎语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她正对着穿衣镜,看到自己的身体在鸡巴的抽动下一前一后地晃动着,脸上露出的表情十分陌生,好像很难受,又好像很想要。 黎语逃避地闭上眼睛,不愿看到这样的自己。 周应然猜到她在想什么,勒令她把眼睛睁开,要她直视镜子里这个正在被肏的女人,要她认清她,接受她,从此以后都成为她。 看着看着,黎语的眼里起了一层水雾。镜子里的女人逐渐变得模糊,好像和她合二为一,完完全全地被身后的人占据了。 周应然一只手伸到前面揉起她的奶子,一边揉一边贴着她脊背问:“学姐,这么干你很爽吧,你现在的表情比那一晚还要骚。” “不光表情更骚,逼里的水也更多,是不是想我的鸡巴很久了,嗯?” “是我干你爽还是外面那个干你爽?” 他句句都是陷阱,黎语什么也答不上来,只觉得小穴被他弄得胀痛又酸麻,说不上的感觉。 周应然用后入的姿势匀速插着她。小穴里面越插越湿,观察到女人忍不住要叫出声的时候,周应然及时伸手捂住她嘴巴。同时鸡巴抽插的力道不减反增,就是要她受不了,又叫不出。 黎语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发出一点声音。 没多久,隔壁的两个女生突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她们讨论的话题从衣服变成了—— “你听见奇怪的声音了吗?” “啊?什么声音啊,没注意。” “就是那种声音……” 说话的女生突然止了声,仿佛在竖起耳朵聆听,辨别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谁发出来的,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是做爱的声音。 黎语竭尽全力忍着,周应然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仔细听了一会儿,女生没有收获,失望开口:“可能是我听错了。” “那走吧。” “嗯。” 隔壁的两个女生收拾好东西,抱着一堆衣服走了出去。 确认她们走远了,且没有其他人进来,黎语才松了一口气。 周应然不再用力插她,而是在她里面慢条斯理地研磨起来。这并没有让黎语觉得好受,反而感觉更难耐了。 这么弄了她一会儿,黎语风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黎语吓得一个激灵,忙够往旁边的晾衣架,隔着风衣口袋把开机键掐灭。 几秒后,手机又振了起来,不知道来电人有什么急事,非要打通才肯罢休。 黎语想直接把手机关机。可周应然却起了坏心思,长臂一伸,抢先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打开免提,贴在她耳边。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黎小姐?” 黎语抿着嘴巴不说话。 周应然用空着的那只手打了一下她屁股,要她开口。 “嗯……是、是我。” 男人笑了声:“你怎么还不回来,还好吗?” 打电话的是黎语的相亲对象,他坐在咖啡馆里等了黎语很久不见她回来,有些奇怪和着急。 “我……”黎语不知道该编什么借口,她现在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回去的。 周应然也听出来了电话那头是谁,原本慢慢抽插的鸡巴突然加了力度,加速肏起她的穴来。 “嗯……”黎语不防地哼出声。 “怎么了黎小姐?”男人关切地问。 黎语嘴巴微张,一个字说不出来。 “说话。”周应然看着镜子,无声下令。 “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嗯……就先回家了,不好意思啊……”黎语十分艰难地说完了一句话。 “这样啊……”男人听她声音确实不太对劲,“那黎小姐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见。” 不等黎语答复,周应然就挂断了电话。 他把女人转过来面对面,抬高她一条腿,换了个姿势在她里面抽插起来。 为了不失去重心,黎语只能攀着周应然的肩膀,眼睁睁地看着他粗长的性器在她穴里反复肏干。 “下次再见。”周应然的动作因这四个字发了狠,“学姐,你下次还要见他是吗?” 黎语低低地嘤咛起来:“不见了……” 她怎么敢再见他。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呜呜呜我说不见了,没有下次了,你别这样了好吗……”黎语眼角流出了眼泪。 周应然不再说话,伸手摘掉了她的眼镜,低头把她的泪水一点点地舔掉,又往下咬着她的唇接吻,同时鸡巴一点不含糊地插着她。 他们在狭窄的空间里旁若无人地做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试衣间的顾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周应然才终于在她穴里射了出来。 黎语满脸泪痕,抓着他的锁骨到了高潮。 保护色和茧 周应然从咖啡馆交完班回到家,周宏看见他就问:“又死哪儿去了?” 关丽婉则是先关心他吃饭了没。 他们两个现在除了上班就是监视他。周应然是犯人,他俩就是监狱长,一正一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周应然不想和他们吵,达不成共识的争辩没有意义。他决定暂时退一步,做一些适度的伪装,让他们卸下防备。等到高考出分的那天,一切盖棺定论,他就彻底自由了。 “去图书馆学习了。”周应然说。 他背着书包,看起来挺像那回事儿的。 周宏不太相信:“你能有这么自觉?” 周应然有点想笑。不学说他不求上进,学了又心存怀疑,他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周应然从包里掏出一张集杯卡,作为证据证明他陈述的事实为真:“这是从图书馆附近的咖啡馆里拿的。” 关丽婉接过来一看,笑着夸他长大了懂事了,还说晚上准备做一桌子好吃的,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周应然沉默着点了点头。 周宏也不再好说什么,坐回沙发打开了电视。 那一头,黎语两手空空出去的,回去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件新衣服。 这是周应然为了掩人耳目,胡乱拿进试衣间的衣服。 他们在里面做了很久,黎语怕惹人起疑,出来就拿着两件衣服结账了。没管衣服合不合身,是不是她的风格。 黎语看着沙发上的购物袋,觉得周应然就是个讨债的。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东西可以给他,担心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她肯定会被他弄到精神出问题的。 黎语现在累极了,很想躺下来睡一觉。 她去洗了澡,出来发现手机里多出几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人,顾兰芝。 黎语给她回拨过去。 顾兰芝一上来就问:“怎么样,还可以吧?” 黎语装听不懂:“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小章呀。”小章就是今天那个相亲对象。 黎语感觉头有点疼,不想聊这个了,于是像之前很多次一样,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不喜欢。 顾兰芝叹了口气:“怎么又不喜欢,小章学历高,工作稳定,家庭条件又好,这样的男人到哪找去啊。” “……”黎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条件再好有什么用,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啊。再说了,既然他条件这么好,为什么快三十五了还单着,说明有短板啊。他那些好条件能不能弥补这些短板,还要打个问号呢。 顾兰芝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术都一样,无非是说黎语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又或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想找个人代替爸爸妈妈照顾她之类的话。 一开始这些话黎语还会听进去,可时间久了就免疫了,麻木了,甚至连痛觉都没有了。一颗心仿佛磨出了茧,不再平滑和柔软,只能维持最基本的跳动。 “妈,我还要工作呢。”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黎语打断了顾兰芝。 “行吧。”顾兰芝总算停了下来,她以为黎语还在律所工作,周末加班是常态,不想打扰她做正事,最后嘱咐道,“那你先忙,有空回家吃饭。” “嗯。” 黎语关了机,拉上窗帘,卧室瞬间暗如幽谷。 她什么都不想再想,倒头就睡。 今天唯一的愿望是不要做梦,美梦噩梦都不要。 皮影戏 黎语一觉醒来,就收到了主编的消息。 他来盯黎语的剧本进展,说是演员都找好了,就等黎语的本子了。只要她写完,直接开机拍。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黎语有种终于熬出头的感觉。开心之余又觉得讽刺,写了那么多专业律政剧本都石沉大海,没想到最后居然是靠狗血烂俗剧本在编剧界立足的。 黎语暗叹一口气,赶紧回复:正在写。 主编秒回:这周能交吗? 黎语在对话框里打了个问号。 这周……她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交不出来啊。 黎语默默把问号删除,战战兢兢地组织措辞。 主编看见聊天界面顶部一直闪闪烁烁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明白了黎语意思。 这周肯定是交不出来的,但是他又不想等了,于是想了个两全的办法,他给黎语发:这样吧,你把写好的部分发过来,我们先拍,后面就边写边拍。 边写边拍,也不是不行,韩剧经常这么做,但是这种方式让黎语的压力陡然增大。这意味着她后面不能卡文,不能停更,已经写完的剧情不能改,容错率大大降低。 一旦哪个环节没把握好,可能整个剧本就崩了。 市面上有太多高开低走的剧了,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黎语想让主编三思,可主编变现心切,已经摩拳擦掌地联系拍摄团队了。 黎语不再多言,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了。 黎语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以为去学校采了几天的风,就能一路坦途,顺利写到完结。 前面还好,不算卡,越往后越难写。 黎语发现她的脑洞真的不够大。之前写律政剧本还没暴露出这个问题,里面的案例大多都是她根据自己办过的案子改编的。她不像在写剧本,更像在写日记,记录自己的职场生活。 这一写作方法在校园剧本中行不通,因为黎语的校园生活不存在任何可供改编的东西。 她的高中生活单调,枯燥,一尘不变。她就像皮影戏里的纸片人偶,被人用一根线牵引着,操纵着,一直在重复同样的动作。 包里永远装着满满的书本试卷,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吃饭睡觉,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那时候的黎语对这一切甘之如饴,因为她坚信只有辛勤劳作就一定会有收获。现在回过头来看,发现当年的她实在太天真了。她还觉得那些整天吃喝玩乐的同学是虚度光阴,殊不知在那些同学的眼里,她才是浪费青春的那个。 怕什么来什么,黎语开始卡文,手滞在键盘上,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来。 短视频拍摄已经提上日程,用不了多久存稿就要告罄了。黎语很焦虑,摄入的咖啡因和酒精越来越多,还是写不出来。 她去找主编说明了情况,主编回:你太紧张了,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对了采风,继续采风去啊。 采风……黎语对这个词ptsd了。 一想到采风,脑子里全是和周应然有关的画面,以及无处安放的性羞耻。 她和周应然不是平等的关系。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软体动物,被他五花大绑地捆在脚边。她反抗不能,必须无条件服从,任他处置。 黎语无数次想斩断这一扭曲的关系,每次觉得快要成功的时候,总会被意想不到的事情打断。 黎语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去了临江一中。这里是她的素材库,灵感的泉眼,靠岸的码头,她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她想尽量低调,并且有意避开周应然可能去的几处地点,小心驶得万年船。 却没想到刚进校门,周应然三个字就精准无误地撞进了她耳膜—— “哎你们听说了吗,李秋琳她妈妈来学校闹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李秋琳和周应然的事情被发现了呗,双方家长现在正在办公室对峙呢。” 黎语定在原地,复杂的情绪翻涌而来。 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周应然招惹的人,还不止她一个。 天知地知黎语知 5 9w t.com 办公室里,当事人双方以及他们的家长都在,李秋琳来的是妈妈,周应然来的是爸爸。 周宏面色铁青。他还以为周应然真的转性了,没想到这么快又给他惹出麻烦,麻烦还不小。 有个隔壁班女同学的妈妈找上学校,说周应然整天骚扰她女儿,还想带她女儿去酒店做那种龌龊事。 “学校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直接报警。”女人情绪很激动,一直在瞪周应然。 两个班的班主任都在,陈冰安抚她:“李秋琳妈妈你先别着急,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要是确有其事,学校肯定该处分处分,不会包庇任何人的。” “还不清楚吗?”女人指着周应然,“就是他,自己不好好学习,还要找我女儿麻烦,这样的学生怎么能留在一中,我要求学校立刻开除他。”夲伩首髮站:y u zhaiwu h .x yz “李秋琳妈妈,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听一下两位同学的说法。”陈冰眼神示意一旁的女生,“李秋琳,你先说。” 李秋琳一直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抽泣。 李秋琳妈妈站出来鼓励她:“琳琳,你别害怕,老师们都在呢。你说,是不是他骚扰你的?” 闻言,李秋琳缓缓抬起头,眼中有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看了周围的人一圈,目光落在周应然脸上时,被他冷漠的眼神刺到,下意识地别开眼。 “是。”女生的声音细若蚊蝇,指控却掷地有声。 “听到了没有,都听到了没有?”李秋琳妈妈似抓住了一个铁证,高声嚷起来。 周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面子被人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周应然,”陈冰喊了他一声。她不想只听李秋琳的一面之词,一定要向周应然问清楚,“是不是她说的那回事?” 男生自始至终表现得都很平静,不惊慌,不局促,更加不懊悔,仿佛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他就是个路过的看客。 现在陈冰给他陈述申辩的机会,他也只是冷笑一声:“是不是重要么,反正你们心里已经有结果了不是么?” 他看得很清楚,在场没有人站在他这边,全部都认定他是加害者了,何必再假惺惺地问他意见。 周宏压着情绪,最后问他一遍:“你到底做没做?” 周应然不想辩解什么。被人无端泼了脏水,他非但不觉得委屈,反而有种很畅快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好像入了魔,再也无法被那些温情感人的戏码打动了,他需要人类最丑陋最邪恶的一面来刺激他的神经,这些反而令他快乐。 “我做没做,你不知道么。”周应然勾起唇角,唤起周宏的记忆,“我不是都把女人的内裤拿回……” 话未说完,周宏抬起手,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大骂一声:“混账东西。” 这一巴掌令所有人吓了一跳,连那个咋咋呼呼的女人都瞬间止了声。 周应然的一边脸颊留下了红色的指印,痛觉在一点点蔓延,火辣辣的。 陈冰还想出来稳住场面,周应然冷笑一声,自己给自己下判决:“想开除我还是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你们开心就好。” 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越过所有人,扬长而去。 周应然以为这场闹剧不过是天知地知办公室里的人知,没想到一出门,办公室门口全是人。 男生女生,各个年级的都有,都是来看好戏的。 看到周应然出来,他们心虚的心虚,嘲讽的嘲讽,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被堵在门口的周应然耐心到头,刚想问“看够了没有”,恰逢上课铃响,聚在这里的人一下子散开来,各自往自己的班级跑。 周应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看他们狼狈逃窜。 几秒后,现场只剩两个人。 一个不想上课,一个不需要上课。 他们相隔几米,无言相对。 好了,现在这场闹剧变成了天知地知,黎语也知。 剧本照进现实 黎语觉得应该和周应然解释一下,她不是过来看他笑话的,她只是路过,而且她刚刚站在人群最外面,什么也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周应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沉默地绕过她离开了。 黎语心里很乱。她刚刚竟然觉得,周应然离开的背影有些可怜。有种……不稀罕被理解,与全世界为敌的决然与落寞。 怎么回事,黎语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和周应然是什么关系。她明明也是被周应然骚扰的对象,照理说应该同情办公室里面的那个女孩子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下意识地觉得,周应然没有做那种事,他是被冤枉的。 黎语没办法留下来继续淡定地采风了,她觉得她需要冷静冷静,理清一下纷杂的思绪。 黎语走出校园往地铁口走。 图近,她抄了个小路。 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条巷子,黎语看到巷子深处聚着一群人。他们抽着烟,站没站相,嘴里骂骂咧咧的,很像周应然和他那群十三中的小弟。 黎语不想招惹他们,低下头默默往前走。 谁料这群人好像专门在等着她似的,等黎语走到跟前,直接伸腿拦住了她的去路。 黎语不知所措地抬起头,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老大,就是她,她就是周应然的女朋友。” 那个被叫老大的扫了眼黎语,向她确认:“你就是周应然女朋友?” 黎语感到莫名其妙,她怎么就成周应然女朋友了,着急否认:“我不是。” “她说她不是。”这位老大似乎并没有多少主见和判断力,看向其他人高声问,“到底他妈的是不是?” “绝对是,我看周应然经常和她在一起,上次他俩还一起来过这条巷子呢。” 黎语胆战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群人盯上的,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他们看着不像好人,她就想赶紧跑。 可是这群人偏不让她走,要她现在立刻就把周应然叫出来,否则别想离开。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黎语掏出手机就想报警,结果其中一个人眼疾手快,把手机从她手上抢了过去。 对方人多势众,这里又不是大马路,走的人少。黎语一时没办法反抗,只能不停地解释:“我真不是周应然女朋友,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你们不让我走也没用……” 黎语都快被逼哭了。 搞什么啊,女主被流氓欺负不是她剧本里的情节吗,那么烂俗的剧情,怎么还能发生在现实生活里啊。 就在黎语想高声呼救时,剧本里的另一幕上演了。 “干什么?”冷冷的一声质问,从背后传过来。 黎语转过身一看,是周应然。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一步步地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把肩上的背包卸下来,牛仔外套也脱掉扔了出去。走到黎语跟前时,上半身只剩一件黑色T恤,露出了流畅的小臂线条,以及劲瘦的腰腹。 劲瘦但,有力量,并且还带了攻击性,这可能和他看过来的眼神有关——强势而又镇定,无畏无惧。 “周应然,总算等到你了。”那些混混出言挑衅,“今天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周应然根本不理他们,直直地盯着黎语看:“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黎语垂着脑袋,极小声地说,“我就正常去地铁站,路过这里,他们就抢了我的手机。” 周应然抬头扫了眼人群,淡淡吐出两个字:“手机。” “在这儿。”拿着黎语手机的那个人贱兮兮地举高手,“有本事……” 来拿。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人就被打倒在地了。 众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所有人一齐冲了上来,现场打成一片,混乱极了。 黎语在懵掉之前,看得很清楚—— 是周应然先动的手。 对什么样的感兴趣 黎语带着周应然进了一家便利店。 她让他坐在吧台等她,自己去旁边的药店里买了双氧水、碘伏、棉签和创口贴。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激烈的打架,还是一打多,单挑对群殴的那种,黎语都快吓傻了。 怕出事,她差点就要报警,还好这时候有人路过,那群小混混一哄而散了。 黎语拎着袋子回到便利店,开始给周应然清理伤口。 他的手上、胳膊,还有额角都破了,很多处细小的伤口,黎语细心给他擦着药。 周应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不说话,也不喊疼。 处理完两只手,黎语抬头问他:“没事吧?” 问完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周应然居然可以这么正常地坐在一起说话。 周应然摇了摇头,把手收回去,答非所问:“我没碰过她。” 黎语问:“谁啊?” “那个女的。”他懒得说她名字,可能压根没记住她名字。 黎语知道是谁了:“李秋琳?”说完又怕他多心,补充解释,“我今天进学校的时候不小心听同学说的。” 周应然淡淡地“嗯”了声:“我对她那样的不感兴趣。” 黎语被这句话逗笑了。她低头翻出袋子里的创口贴,撕开,手伸过去,对着周应然受伤的额角轻轻贴上去,随口问:“那你对什么样的感兴趣?” 她的手指纤细又柔软,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水味,钻来周应然的鼻子。 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脸,以及专注的表情,周应然的喉结重重地滚了两下,在黎语把手撤回之前,捉住了她手腕。 他手心的温度很高,看过来的眼神也是,炙热的,躁动的,带着食肉动物特有的饥饿感和掌控欲。 他和她做爱的时候大多会露出这种眼神。 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答案,他对什么样的感兴趣。 “周应然……”黎语涨红了脸,小声喊他的名字。 她用低分贝的音量,以及挣脱的动作提醒他,这里不合适。 周应然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松开了手。 黎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吧台上的东西整理好,垃圾扔进垃圾箱。 做完这些,她又去货架上拿了份牛腩饭,让店员帮忙加热了一下,然后把饭和餐具一起推到周应然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周应然看着她问:“你呢?” 黎语说:“我不饿。” 周应然没动,好像在说她不饿那他也不饿。 黎语没辙,又下去拿了一小杯关东煮,坐回他旁边,示意他赶紧动筷子:“这样可以了吗?” 男生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黎语也小口小口地咬起了丸子。 他们没有再说话,很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饭。 可能是现在的气氛太好了,周应然把下午在办公室没说出口的话,李秋琳事件的真相,告诉了黎语。 原来是那个叫李秋琳的女生,自己翘晚自习和校外人去酒店开房,被周应然撞见了。她怕周应然说出去,于是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黎语听到之后好震惊:“怎么可以这样,老师还有你爸妈呢,他们信了?” 周应然平静地说:“信不信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黎语语气骤急,“她这是诽谤,可以告她侵犯名誉权的。” 周应然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她说得不对吗。 周应然淡淡勾了一下唇:“没什么。” 只是觉得,她刚刚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严肃,有点冷酷,还有点仗义执言的可爱。 周应然没再提李秋琳的事情,把最后一点饭吃完,要和黎语分道扬镳。 黎语问他去哪,他说网吧。 在今天这件事的处分结果出来之前,他是回不了家的。 黎语沉默几秒,抬眼:“要不要去我那?” 引狼入室(h) 黎语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带周应然回家的。 她觉得周应然既然愿意和她倾诉,说明他一定程度上信任她。而且他还为了帮她找回手机,和那些混混打架。 这些一连串的事情让黎语觉得,她和周应然之间的关系尚有改善的余地,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等周应然进了她家的门,黎语才知道她完全想错了。 刚刚在便利店里表现出的乖巧模样都是假的,现在这个让她跪在沙发上帮他口的周应然,才是他的真面目。 周应然一进来就把黎语按在门板上亲,身体里有一股克制了很久的欲望,终于得以涌流和宣泄。 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流连,缠着她的舌头要她回应他,抱着她亲了很久。 黎语有点缺氧,想逃,周应然又把她抱到了沙发上,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做爱的地方。 周应然一边亲一边扯掉她的上衣,手伸到她后背去解她的内衣扣。 黎语预感到他要做什么,伸手推开他:“周应然,别……我们别这样了好吗……” “别哪样?”男生停下动作,哑着声问她。 黎语眼睫毛轻轻颤着:“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 她在和他好商好量,没想到周应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脱掉裤子,要她帮她口。 黎语被按在沙发上,双膝跪立着。这个姿势,她一抬头就能看见周应然胯间的性器,肉粉色,又粗又长,正直挺挺地往前翘着。 因为戴着眼镜,黎语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鸡巴上面的青筋脉络。 太色情了,黎语别开眼。 周应然强行把她的脸掰正,鸡巴凑到她嘴边蹭来蹭去,要她张嘴把它含进去。 黎语死死抿着唇。 周应然哼笑一声,松开手:“不想用嘴巴,那就插下面,你自己选。” 他看似给了她两个选项,可对黎语而言没有分别。 周应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思考,在黎语张口要说什么的时候,趁机把鸡巴肏进了她的嘴巴里。 “唔……”他上来就插进了她嗓子眼。第一次帮人口的黎语感到了强烈的不适,难受得想呕吐。 周应然把鸡巴抽出来一点,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黎语被他这个难得温柔的动作抚慰到了,主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性器,伸出舌头帮他舔了起来。 口交对黎语来说并不容易,因为周应然的鸡巴真的很大,她只能浅浅地含进去一点,一直在他龟头那一圈舔。 她舔得很认真,似乎很想帮他纾解欲望。但她这么做绝不是为了取悦他,而是她认为只要以这种方式帮他射出来,他就不会再对她有进一步的举动了。 然而周应然并不满足于这个程度的舔舐。看着全身赤裸跪在他胯间的女人,他的鸡巴越来越硬,腰腹不自觉地往前顶,想被她更深入地含进去。 黎语条件反射地往后避退。 才退了一点,周应然就把她拉了回来,按住她的后脑勺,开始用力在她嘴巴里面抽插起来。 “唔……”黎语难受极了,嗓子里发出抗拒的声音。 周应然动作不减,一边插一边低喘着问:“学姐,你装什么呢?” “让我来你家,不就是要我干你的意思么?” 冰淇淋烤布蕾(h) 黎语的脑袋被周应然按在小腹的位置,嘴巴里被迫含着他的鸡巴。 男生现在性欲正盛,插得很深,每隔几下就要顶到她喉咙口,黎语难受得沁出了眼泪。 周应然不仅要她帮他口,还曲解她的善意。她明明是出于好心收留的他,他却说她是垂涎他的身体,暗示他和她做爱。 黎语委屈极了,她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已经不重要了,周应然现在正沉默地在她嘴巴里泄着欲。 尽管黎语在自己家里,可周应然却表现得更像这里的主人。而她,只能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小腿,张开嘴巴承接他的肏干。 周应然没有在她嘴巴里射出来。按着黎语帮他口了十来分钟,就摘掉了她的眼镜,把她抱到了洗手间。 周应然把她按在浴室的墙面上,拿他被她舔硬的鸡巴在她穴缝上来回蹭着。 头顶的花洒源源不断地出着热水,浴室里水汽缭绕,雾蒙蒙的。黎语的体温被蒸得很高,脸也很红,像发烧了一样。 周应然一只手伸到下面,先揉了揉她的阴蒂,然后把食指插进了她的小穴。在里面插了没几下,抽出来时手指上便沾满了淫水,糖浆一样很粘稠的质地。 周应然低头去咬黎语的耳朵:“学姐,你小骚逼里好湿,是不是想我插进去干你?” 他额发上的水滴在了黎语的脖颈间,很痒。 黎语无助地摇着头:“不、不是,你说过……嗯……用嘴巴就不插的,你说话不算话……” 他食言了,并没有按照约定,口交和插穴二选一。 又或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两者有我没你,是黎语自己理解错了。 果然,周应然低低地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语文不是学姐的强项么,怎么阅读理解这么差?” “我……”黎语无言以对。 以前她犯低级错误的时候,老师也这么说过她。 她不说话,周应然就把鸡巴往她穴里推,现在就要插进去干她。 “周、周应然……”黎语试图阻止他,“不要……” “不要。”周应然推进的动作不停,“学姐要是真不想要就该做出点不想要的样子,骚逼对着我流这么多水,怎么还嘴硬说不想要,嗯?” 黎语没戴眼镜,洗手间里又起了很多水雾,现在视线是一片模糊的,听觉因此变得更加敏锐。周应然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存在感都是那么强,让她没有办法不在意。 黎语抖着嗓子呜咽起来:“不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周应然已经把鸡巴整根插了进来。 “你说什么?”周应然开始从后面啪啪地插她。 “嗯、嗯……”鸡巴一进来,黎语就完全没办法思考了。她甚至出现了肌肉记忆,居然下意识地撅起屁股,小穴自动把里面的鸡巴夹紧。 周应然狠狠顶弄着她,一边插一边说:“骚成这样,还说不想要,嗯?” 黎语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她心理上明明是想要远离周应然的,可身体却无法自拔地开始适应他,迎合他,甚至对他的存在产生了肉眼可见的依赖。 花洒里的水如毛毛细雨一般飘下来,黎语的脸、头发、浑身上下全部被浸湿了,这让她的肉体显得更加魅惑与性感。 周应然俯下身贴在她身上,下面肏着她的穴,嘴上得理不饶人地逼她承认:“学姐,在这里用这个姿势干你,你爽不爽?” 黎语顺应自己的心,还是摇着头否认。 周应然很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用力把她按在墙面上,下面鸡巴插得更快更急,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改口。 身前冰凉,身后却灼烫,黎语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割成了两半,冰火两重天。 一对奶子在冰冷的瓷砖上被压得变了形,周应然的性器又在后面快速抽插着,黎语整个人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难耐地呻吟起来。 恍惚间,黎语想到了之前吃过的一道甜品。四周是涂满黄油烤出来的面包片,新鲜出炉,口感松软,入口即化。如果只是面包片,那么这道菜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亮点是,热乎乎的面包片中间摆了一颗大大的香草冰淇淋球。 这道菜的正确吃法是,吃一口面包,再挖一勺冰淇淋,一冷一热,温度两极的食物在味蕾相撞,撞出无以复加的奇妙体验,让人欲罢不能。 黎语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周应然的体力很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插了她十来分钟都没停过,黎语一直在喊:“嗯……慢一点,我、我快不行了……” 周应然根本慢不下来,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鸡巴越插越硬,现在一刻都离不开她的小穴,速度快到仿佛真想把她肏坏一样。 黎语被肏到有些失神的时候,周应然突然停了下来。 他伸手够去高处的置物架上,拿了个粉色的东西。 看出这东西的用途之后,男生谑笑一声,把它放到黎语眼皮子底下:“我说学姐怎么一直说不想要大鸡巴插,原来是更喜欢这个。” 黎语垂眼看过去,周应然手上拿着的,居然是她上次自慰后想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的吮吸玩具。 这个玩具是黎语很早的时候买的,它既是她的日记本,记载了她最美好的性幻想。也是她的安眠药,在律所工作的那几年,每一个孤单难熬的夜晚,都是它给予黎语快乐,陪她入睡的。 周应然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这么把它拿了出来,还用它羞辱她,黎语接受不了,伸手去抢:“还给我。” 周应然非但不给,还直接按下了电源键,吮吸口对准黎语的阴蒂放了上去。 “嗯……”这个玩具对黎语的身体最熟悉不过了,总能一下子就找到她敏感的点,轻轻吸咬着她那里,过电一样爽。 周应然很狡猾地借了它的东风,一边用鸡巴插着她的穴,一边拿她喜欢的玩具玩她阴蒂。这让黎语又爱又恨,两种情绪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她一时无法分清,身体上的快感到底是哪个带给她的。 刚刚停了一会儿没插,周应然现在又开始报复性地使力,腰臀并用,干起了她的穴。 黎语的阴道已经彻底被他肏麻了,阴蒂上的玩具又在一刻不停地吮吸着,黎语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黎语着急地扭过头去:“停……嗯……快停下来……” 周应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低头亲她的后背,声音喑哑:“学姐,你想要什么停下来,说清楚。” “两个、两个都……啊……”没等黎语说完,周应然腰眼一紧,忍不住喘出了声。 黎语猝不及防就高潮了,小穴疯狂痉挛挤压着他的鸡巴,穴口喷出了水。 周应然看着她下面流下来的水柱,再看了看她极其难耐的表情,明白了她刚刚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她不光喷了水,还尿出来了,现在阴道口和尿道口同时有液体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滴。 她被他肏失禁了。 同意可以嗯 黎语上一次失禁还是她大学毕业那年。 那是她第一次用玩具自慰,没看说明书就打开了电源键,一开始没把吮吸口对准小豆豆,放上去好一会都没感觉。 黎语还以为是振幅不够,于是连按好几下电源键,把档位调高了好几档。结果调得时候挪了下位置,忽然就找对了点。 那短短几秒钟,黎语大脑一片空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舒适,过电一般的酸麻,有温热的液体从下面流了出来。她以为是喷水了,结果掀开被子爬起来一看,床单上是一滩黄色的液体。 她居然被刺激得在床上尿了出来。 黎语头脑发热,手忙脚乱地抽了很多纸巾出来清理。那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都难为情得不行。 而现在,她居然在周应然面前失禁了。 两股液体接连流出来的时候,黎语小腿哆哆嗦嗦地颤个不停,张开嘴巴促乱地吸气换气。她不敢回头,不敢让周应然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想听他对这件事的任何评价。 她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好在周应然什么也没说,也没再插进来肏她,最后是在她夹紧的双腿之间快速抽动着射出来的。 黎语躺着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工作。 她平时都是坐在客厅沙发码字的,今天不行,因为沙发留给周应然了。 客厅里有个异性,刚和她发生了激烈的肉体关系,现在又和她仅有一墙之隔,黎语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静下心来。 她处于高度紧张和一级戒备的状态,耳朵一直留心外面的动静,好奇周应然现在在干什么。 半小时过去了,黎语什么也没听见。 她觉得周应然可能已经睡着了,胆子变大了些,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道缝,朝外面看过去。 客厅灯没关,男生闭着眼睛平躺在沙发上,似已深眠。沙发空间有限,而他身高优越,双腿没办法完全舒展开。 黎语偷瞄他几眼,又默默地把门关上。 坐下来想了想,黎语又站了起来。她打开衣柜门,踮起脚从最上面拿下来一张厚毛毯。 这是她去年冬天买的,三月份的时候洗干净放起来了,现在还没用到。 黎语捧着毛毯,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旁边,把迭好的毯子展开,轻轻盖在了周应然身上。 做完这一切,黎语没有立刻走,鬼使神差地在旁边蹲了下来,打量起男生的睡颜。 周应然是典型的浓颜系,五官立体,英气逼人,一双澄澈的眼睛更是像小勾子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的视线钓过去。 醒着的时候他的眉眼很冷,情绪莫测,时常给人一种他极易亲近的错觉,等别人信以为真的时候,他又会毫不留情地走远。 他执着于捉弄,并以此为乐,从不认真。 黎语不喜欢那样的周应然,也不喜欢那个被他耍得团团转的自己。 不过现在他睡着了,表情很温顺,看起来还挺乖的。 黎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到他额角的创口贴没有那么服帖,翘起来一个边边。她强迫症发作,伸手把它按了回去。 结果这一按,黎语发现周应然的嘴角居然起了弧。 是被她吵醒了吗?还是说,他根本没睡。 黎语脑袋烘了一下,两边脸颊急剧发烫。 她想走,而周应然似能读心,突然往她的方向翻了个身,正对着她。 黎语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了。她一着急,直接伸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没睡。但你不许说话,也不许看我,等我走了你再睁眼。”黎语二倍速说完了这句话。 男生一动不动。 黎语放低要求,小小声说:“同意可以嗯一下。” “嗯。”低低的一声,当中夹着些许无奈,些许妥协,还有些许窃喜,从男生的喉间溢出来,果汁一样溅来黎语耳畔。 黎语轻吸一口气,站起身,飞快地逃回了她的小房间。 催化剂 黎语一觉醒来,发现周应然已经走了。 不仅人走了,还帮她把客厅里的几个垃圾袋带下去了。 黎语猛地反应过来,他们共度春宵的那晚,她扔在楼道的垃圾,原来是周应然带走的。 黎语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随便吃了点东西,黎语开始写剧本。 短视频刚开机不久,本来说的是边写边拍,现在变成了边写边拍边播,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要黎语的命。 值得高兴的是,她这部作品的反响还不错。男女主演员的颜值很高,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情绪把握得很好,把少男少女感情中的青涩酸甜演绎得恰到好处。短视频上线没几集,观看人数持续升高,还上了一次热门推荐。 主编开始三天两头催稿,黎语快马加鞭,键盘敲到冒烟,总算又写了几万字出来,够拍几集了。 黎语把新写的剧本拿给主编看。 时隔多日,主编又对她说出了那两个字:“不行。” “感情线不行,太平淡了,拉扯不够,张力不够。” 黎语扶了扶眼镜,虚心求教:“您再具体说一下呢?” 主编问:“男主怎么会突然就喜欢上女主了?” “您是说感情进展太快了吗?” “不是太快,是原因力不够,说服不了我。你写的男主是个校霸,叛逆,不乖,处处留情,这样一个人这么轻易就喜欢上女主,是为什么?” 黎语想了想:“女主成绩好。” 主编摇头:“优秀不是感情的基础。” 黎语重新答:“女主长得漂亮。” 主编还是摇头:“哪个小说女主不漂亮?” 黎语想不出其他了,泄气地问:“我应该怎么改,您说。” 主编早就想好了:“很简单,加个情敌进来。” “要么给女主安排前男友,要么给男主安排前女友。女主是乖乖女,有前男友不太符合人设,给男主来个初恋白月光吧,重点写女主和白月光的对手戏。” 黎语把他的话理解为:“这不是搞雌竞吗,这种情节会招黑的吧。” “这怎么是搞雌竞,这是推动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我让你写她们的对手戏,不是要你写她们两个怎么为了一个男的勾心斗角,争得头破血流,我是要你写女主的反差。” 主编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黎语你现在的问题是,人物太脸谱化了。你写女主是个乖乖女,听话、温柔、安静、讨人喜欢,可以,完全没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人不可能一直逆来顺受,被驯化的野兽也有被逼急了露出爪子的时候。男主可以叛逆,那女主为什么就不能,她也在青春期,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面对一个曾经对男主而言特别重要的异性,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会吃醋,会嫉妒,会分泌出强烈的占有欲,会像小猫护食一样不允许任何人碰她的东西。 经主编这么一点拨,黎语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 “明白了。”她把桌上的本子拿走,和主编道别,“我现在就回去改。” 唯一的不合理(h) 几天后,周应然和李秋琳那件事,学校的处分下来了。 被开除了。 但不是周应然,而是李秋琳。 原因是行为不端、污蔑同学。 大家都以为在学校待不下去的会是周应然,没想到事情来了个大反转。 这几天临江一中的学生课间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真没想到李秋琳是这种人,之前装得那么可怜,把我们都骗了。” “可不是吗。还好酒店门口有监控,把她还有她那个社会上的男朋友都拍进去了,真是不要脸啊,大庭广众的就给人摸屁股揉胸。” “最可恶的是她抹黑周应然,人家就是路过,莫名其妙被她拉下水,还白白挨了一巴掌。” “哎你们说那个监控是谁调出来给学校的啊?” “不知道哎,是不是周应然报警让警察去调的啊……” 周应然没有报过警,他从来没想过澄清,就算被开除了也无所谓。 是有人多管闲事。 他知道是谁,但他并不领情,也不打算和她道谢。 黎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站出来管这个闲事。可能是前职业使然,她不喜欢事实不清,真伪不明的状态,她要一是一,二是二,清清白白。也可能是,在不知不觉间,她在一点点地消除对周应然的偏见。 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他做的很多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合理的动机。 比如上次那群把黎语堵在巷子里的混混,嚷着要找周应然算账。黎语还以为是周应然主动招惹他们的,后来查清楚了,发现并非如此。 起因是那群人中的一个小弟,在网吧勒索初中生,周应然看见了之后,帮初中生把钱要了回来,只不过不是用摆事实讲道理这么文明的方式要的。那人怀恨在心,把这件事添油加醋说给了他老大,所以这群人才纠集在一起,目的是问周应然要个说法。 经过这些事,黎语开始反省自己。她觉得她不但把女主写得脸谱化,对男主刻画得也不饱满。到现在为止,她都只在写男主的坏,从来没有挖掘过他的好。 她片面地理解了校霸这两个字。 校霸不是只会兴风作浪,违法乱纪的。他也是人,也有感情,有需求,会哭会笑,想被接纳和理解。这些有好有坏的元素组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他。 黎语尝试修改男主人设,并试图理解周应然。 理解不了。 每当黎语想转变对周应然的看法时,他总会做出一些令她失望的举动,打地鼠一样,将她心里那些快要冒出头的好感,无情捶打回去。 黎语认清了,周应然似乎就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泄欲的工具而已。不分时间、场合,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想要的时候就把她拉过来,疯狂地开发和利用她的身体。 就在几天前,周应然还把她拉进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就因为看见她和王老师班上的一个男生多说了两句话。 一般临江一中晚读开始的时间,是黎语采风结束的时间,可那天她却没能在那个时间乘上回家的地铁。 黎语双手撑扶着树干,内裤被扔在脚边的泥地上,几乎没做什么前戏,衣服也没脱,周应然直接就从后面插进了她的身体。他似乎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强迫她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 穴里没有淫水的润滑,黎语被他插得很疼,可又不敢大声叫喊。这里很空旷,她怕回音被人听到,更怕被自己听到。 黎语咬着牙忍耐着,只敢发出很微弱的呻吟。 周应然不一样,他不把这里当成室外。又或者他知道这是室外,可他并不觉得在这里做这种事有什么不妥。他把人的社会性从身体里剥离了出去,剩下的只有最本能的兽性。 野兽本就是在室外交配的。 他们做的姿势也很像。他骑着她,从后面插她。 周应然对黎语的反应并不满意,她有意克制着音量,很显然并不想让别人撞见和知晓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周应然和她想的完全相反,他想大张旗鼓地干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他肏了,还不止一次。 周应然一边插一边要她说话:“学姐,你逼里好紧好热,是不是很想要鸡巴插进去?” 黎语对着树干摇头,好像在对着牧师忏悔:“不、不想……嗯……你放开我……” 黎语说的不想,是不想做,不想在这里做,也不想和他做,没有其他意思。 可周应然的重点却完全放错,他腰腹挺动的力度更甚,鸡巴插得更深,“要我放开你,怎么,想找别人来干你是么,要不要我把刚刚那个喊过来一起干你,嗯?” “我不……嗯……不是这个意思……” 她根本连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也没看看清楚他的长相,只是他喊了她一声学姐,她出于礼貌回复了他一句而已。 仅此而已。她不知道周应然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还这么粗鲁地对待她。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周应然掐着她的腰猛力干她,“学姐,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不是’,‘不要’的样子都很虚伪,要你开口说句真话就这么难么?” “嗯我、我……”他字字句句都在颠倒是非,用他自有的一套逻辑给她安上莫须有的过错,黎语都不知道该从何反驳,急得身体直发抖,呻吟声里透着深深无辜和委屈。 周应然不想听她解释,把她的头扭过来吻她。他没有伸舌头,在她的唇面上又啃又咬,黎语感觉到有一股血腥味弥进了她的口腔。 她疼得想躲,可周应然牢牢按着她,一边用力吻她,一边快速插她的小穴。 他的鸡巴很大很长,把她的小穴完全填满了,每次顶弄都能插到最深处的那片嫩肉里。那里好像有个泉眼,他一下接一下地凿着它,好让里面不断有淫水流出来,包裹住他的鸡巴,让他可以更加顺畅地进出。 夜雾笼下来,室外的气温在逐渐下降,可黎语却热得冒汗,软乎乎的呻吟声从嗓子里逸出来。 身后是万家灯火,耳畔有琅琅书声,而她正衣冠整洁地做着最淫荡下流的事情。 黎语不知道周应然还有什么底线可言,也不知道自己会被他玩到什么地步。会不会有一天他疯到当着所有人的面肏她,让她再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只能跟着他一起堕落和沉沦下去。 周应然吻了她一会儿,又把她转了回去。 他越插越快,皮肉相撞的声音清晰作响。每插一下,黎语的心就加速跳动一次,紧紧环抱着树干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做到后面,一开始的疼痛和不适感全部消散,黎语只感觉到极致的酥麻。穴里的痒就像一点星火,燎遍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他们中途没有换过姿势,周应然执着而又沉默地从后面插着她。 在黎语体力耗尽近乎透支的时候,身后的男生开始了最后的提速。 月光似银霜一般铺下来,在无人造访的隐秘地带,当周应然重喘着把一股股的浓精射进她阴道深处的时候,黎语哭喊着高潮了。 周应然,纵然他有千千万万个合理的理由使坏和堕落,也不能抵销那唯一的不合理—— 黎语。 她是他的不合理。 解药 黎语开始足不出户,闭关写剧本。 她现在压力很大,整天坐在电脑面前码字,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 之前写出来的剧本无人问津的时候,黎语也是这个状态。现在好不容易剧本能拍成短视频面世了,她的状态好像并没有好转。 数据焦虑。 黎语陷入了很严重的数据焦虑。 每当短视频更新,她都会下意识地点进去看,看它的播放量,点赞量,评论量。评论量里面还要细分,好的评论量和不好的评论量分别是多少。 这些数据分走了黎语很多精力,她不再稳定和泰然,经常因为网友的一句话,情绪大起大落,这让她感到很疲惫。 除了工作上的压力,还有来自家庭的压力。 顾兰芝又来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再和小章见一面。 小章就是黎语上次那个相亲对象。 黎语和这位相亲对象说过什么话,他对她有什么评价,甚至他长什么样,黎语统统想不起来了。 相亲那天的记忆被黎语选择性遗忘了,她只记得她是怎么被周应然按在试衣间的穿衣镜前做爱的。 那个忘不了,因为太刺激,她太不像她。 黎语以工作忙抽不出时间为由,拒绝了见面。 顾兰芝满心的惋惜全部体现在话语中:“你这孩子就只知道工作,人家小章也忙,还不至于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人家妈妈说了,小章说你很优秀,特别喜欢你……” 喜欢她,这三个字让黎语感到恍惚。 自从黎语上大学以来,没有一个异性说过喜欢她。 黎语自认是个很无趣的女人,很内向,不会说话,不会打扮,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她大学期间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去的最多的两个地方是图书馆和自习教室。不是为了邂逅爱情去的,她就是单纯想学习。 没有异性会注意这样的她。 黎语知道这一点,她对爱情并不抱有期待,她觉得自我提升和自我实现更重要。 错过了校园恋爱,工作之后就更难谈了。 黎语就想一直单身,可家里人不肯,也不要她谈恋爱,而是要她直接结婚,并且已经帮她物色好了人选。 现在那个人选说喜欢她。 才见了她一面,喜欢她什么,黎语想不明白。 要是他知道她背着他和男高中生在二楼的试衣间里做爱,还骗他说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回家了,他还会说喜欢她吗。 黎语都想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顾兰芝,让她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她就不会再给她安排相亲了,她一定会以她为耻的。 当然黎语不敢这么做。 她接受不了别人对她的否定评价,一个陌生人的恶评都能让她难受一整天,更遑论至亲之人。 黎语选择了说谎和逃避。这虽不是长久之计,但可以解燃眉之急。 解决掉一些烦心事,还会有更大的烦心事,黎语感觉她的承压能力已经快到临界值了。 她不能再待在家里了,她需要阳光,需要人烟,需要让自己醒过来的解药。 黎语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临江步入秋天,天气很好,温度宜人,微风如清波一般轻轻荡过来。 黎语没有设置特定的路线和目的地,她想随心所欲地走,漫无目的地走,走到脚底板开始疼,走到不想走为止。 黎语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八年,她认为她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有一根指南针,一直指引她往一个方向走。 最后,黎语在一个最熟悉不过的地方止了步。这里人来人往,车流如织,抬头就是临江一中的校门。 — 洋娃娃 黎语呆呆地站在临江一中对面的马路上。 她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 采风? 过去一个多月,她都是为了采风才来这里的。 现在是晚间放学,放眼望去,各个年级的学生争先恐后地从大门口往外涌,街道人流如潮,十分喧闹。 黎语双眼放空,盯着不远处那群穿校服的少男少女看了半天,突然感觉自己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像个局外人一样可笑。 她想走,可无意间听到了两个女生的对话,让她找不到方向。 “你看到周应然女朋友了吗,好漂亮啊,像洋娃娃一样。” “那不是她女朋友好吗,早就是前任了。” “是前任没错,不过那个女生好像是来找他复合的哎,而且是特地从国外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她呀。她最近每天这个点都在咱们校门口,昨天还找我问周应然现在的情况呢……” 黎语恍惚地跟在她们后面走着。她感觉自己的听力在慢慢减弱,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些话的意思,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压力太大,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 走了一小段路,其中一个女生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她们,脚步一顿,回过头去。 同伴不明所以地跟着转身:“怎么了?” 女生看到身后的人,表情一松,微笑起来:“学姐,是你啊。” 这一声学姐让黎语遽然清醒,惊觉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对面两个女生手挽着手,热情地邀请她:“学姐,我们要去吃饭,你要一起吗,前面有一家猪排饭很不错的。” 猪排饭……黎语知道这家,她上学那会儿店就开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在营业。 黎语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一下:“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好吧,那学姐下次见。”女生朝她挥了挥手,往远处走了。 她们一转身,黎语牵起的嘴角就耷了下来。 刚刚听到的对话自动转化成了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她脑袋里复现,把她的思绪搅得一团乱。 周应然、女朋友、前任、复合……把这些关键词提炼出来,可以直接作为黎语剧本的章节名。 怎么会这么巧。她虚构的故事,俗套的脑洞,狗血又玛丽苏的剧情,接二连三地在现实里上演。 她开始怀疑到底剧本是假的还是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假的。 黎语感觉两边太阳穴有些胀疼,耳朵里好像出现了蜂鸣,浑身都难受。她受不了了,想赶紧回家,逃离这一切。 黎语依旧抄小路走巷子。 小路并不安全,黎语知道,但她还是往那里走,甚至隐隐期待在那里能再发生些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么想着,黎语步伐渐快。 当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像一桶冰水从天而降,令她呼吸一窒,脚底结冰。 黎语第一眼看到的是周应然。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牛仔裤,靠墙而立。因为天色已晚,巷口略暗,黎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本来也不擅长做太大的表情。 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女生,长头发,高挑而清瘦,上身穿着藕粉色的毛衣,下面搭了条格纹小短裙,看起来俏皮又靓丽。 她正和周应然说着什么,并且伸出手去想拉他的胳膊撒娇。 男生往旁边挪了一步,拒绝她的肢体接触,她别扭地别开了脸。 女生头侧过来的那一秒,黎语突然就理解了刚刚那两个学妹的对话。 洋娃娃。 她长得真的很像洋娃娃。 过把瘾就死 和女生对视的时长只有几秒,很短促,黎语却感觉好像很漫长。 路被堵了,她走不过去,也说不出借过这两个字。 黎语想原路返回,走大路。 可周应然已经看到了她,并且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如果黎语没有看错,周应然好像在笑。那笑容令她感到陌生,好像很真诚,又好像很虚无,像憩在枝头的一朵云,月亮投在水面的倒影,以为触手可及,其实远在天边。 还没等黎语做出任何反应,周应然就伸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把她带到了他怀里。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黎语僵住了。不止她,前面那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生也僵住了。 黎语不知道周应然又想耍什么花招,耸着肩膀想逃,可是男生的另一只手已经来到了她后腰,紧紧按住她不让她动。 然后黎语听到他说:“我说我有人了,你不信,现在信了?” 他是看着前面的女生说的。 女生的视线一下子就来到了黎语身上,开始上下打量起她,似乎想用最短的时间尽可能地搜刮她的信息。 那眼神并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敌意。 黎语明白了,周应然在拿她作盾牌。挡枪还是挡桃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挡,还是欲拒还迎,也不知道。 黎语不喜欢这样。人不是工具,她不想当周应然的工具。 刚想澄清事实并非如此,前面的女生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应然,你在路上随便拉个人就说是你女朋友,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的语气是松弛的,散漫的,还有一丝把谎言看穿的雀跃。 女生并不相信周应然说的话,不相信黎语和他的关系。黎语本该松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胸腔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心跳开始变得吃力。 女生说的话,和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受到了来自同性的轻视和不屑,莫名其妙地,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黎语挣扎着想推开周应然,可是他岿然不动,盯着前面的女生冷笑一声:“爱信不信,反正我和她……”他顿了一下,垂眼看向怀里的女人,“就算不是男女朋友,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黎语心漏一拍,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想干什么,他怎么能用这么随便这么混蛋的语气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这么不把她当回事吗。 到现在为止,周应然对她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无论多过分,黎语都忍下来了。在他面前,她没有权利,没有人格,没有尊严。相反,她变得越来越不道德,不光彩,不清不白,还做出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 她把这一切葬在黑暗里,用一次次的懦弱和沉默纵然周应然变本加厉。 没有人会一直逆来顺受,触底了就会反弹。就是这一刻,黎语变得特别在意,特别想对他说不,特别想拾起权利人格和尊严做回一个人。 “放开我。”黎语挣扎的幅度大了些,但是声音却还是很小,小到仿佛没能真正说出口。 不知道周应然是真没听见还是装傻,他牢牢地扣着她,仿佛她就是他手里的一张牌,一枚棋子,一个道具,他随随便便从路边捡来的,完全不用考虑她的想法,拿来就用,用完就丢。 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落在前面的女生身上,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挑衅她。 而女生也在看着他。 当黎语抬起头看到他们的对视时,再也受不了了,用从未有过的高音量大喊了一声:“我让你放开我——”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喊完她一下就挣脱开来,把比她高好多重好多的周应然推出去好远。 回音在半空中飘散,气氛静得可怕。 前面的女生露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周应然的视线总算移到了黎语身上。 她的眼睛很红,胸线急剧起伏着,呼吸有些乱,下唇面被牙齿咬得发白。 他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像只应激之后亮出爪子的猫。 他一度以为她没有爪子。 周应然不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什么,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及时道歉和挽回,还想走上来碰她:“怎么了学姐,我说的哪里不对……” 没等他说完,黎语抬起手,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周应然终于止了声,前面的女生则吓得捂住了嘴。 巷口的灯骤然亮起,像是宣告一部电影散场的信号,黎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很快,灯泡周围聚满了小飞虫,黑点一样密布在暖黄下。趋光是它们的天性,它们生来就注定要追着那一点亮起舞,在有限的分秒里过把瘾就死。 而黎语,冲进的却是黑暗。 她见不了光,太刺眼了,刺到只一瞬,便让她一直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 醉酒 黎语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她的视线就没清楚过,像淋了场大雨,整个人是潮湿的,芜杂的,思绪一片白茫,心里特别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回到家黎语就开始喝酒。她把冰箱里所有的酒都拿了出来,没有倒在小杯里,也没有准备下酒菜,直接对瓶喝。 一瓶接一瓶,嗓子都被辣得没有知觉了,她还在喝。 她想彻底麻痹自己,醉卧不起,最好一觉醒来就断片,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忘掉。 不,不止今晚,还要再往前,把过去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统统忘掉,把她人生的进度条拉到周应然出现之前,回到从前那种平淡无风的生活里去。没有涟漪也没关系,至少她是安然的,有序的,她再也不想像今天这样大把大把地掉眼泪了。 凌晨,茶几上堆满了瘪掉的空酒瓶。黎语脑袋很重,身体发烫,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她睡了好久,中途没有醒来过,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蚕蛹似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黎语感觉头有点晕,没有力气,浑身酸疼。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爬起来去客厅找手机。 睡前她关了机,已经很久没看微信消息了。 一打开,就看到主编的消息连环炮似的炸出来,几十条,在不同的时间段发来的: ——黎语,写得怎么样了,赶紧的,导演在催今天的稿子了。 ——人呢,人呢,写了多少了吱一声啊。 ——又卡文了? ——姑奶奶你说句话呀,写了多少发多少好吧,别玩我了。 ——死了吗? 黎语从上翻到下,这些消息生动又形象地记载着主编一步步走向崩溃的心路历程。 摆烂只顾一时爽,事后要焦头烂额地收拾烂摊子,黎语胆战心惊地敲了个字出去:没。 她回的是最后一句——她还没死。 主编几乎秒回:稿子!!! 死不死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稿子。 黎语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和他说实话:没写…… 主编甩来一串问号。 没等黎语解释,主编很快又发了一大段过来:没写,没写你想干嘛?黎语,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年你什么成绩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本子能拍了,你别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黎语看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过去一年,黎语写不出有用的东西,他都没像现在这样说话。 黎语当初能进公司,是主编亲自敲定的。他和她说没有经验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只要文笔好,有想法,以后肯定可以成功的。 每当黎语觉得她快被开除的时候,也是主编站出来帮她说话的,说她还是个新人,再给她一点时间。 黎语很感激主编,他说的意见她都会听进去。现在一年过去了,新人保护期早就过了,她必须站起来独立行走,自己对自己负责了。 黎语不想主编对她失望,也不想写了一半半途而废,但是她现在真的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只要一想到剧本的名字,都不用打开文稿,她就全身心地排拒。 酒可以让她醉,但是不能消除她的记忆。她还是会想到周应然,想到在巷口发生的一切,想到那个慌不择路痛哭流涕的自己,这让她怎么写得出男女主的感情线。 黎语深深吸了一口气,给主编打字:我想休息几天,把今年的年假休了。 她是抱着实在不行就离职的想法把这条消息发出去的。要是主编同意,那她调整好状态继续写,要是不同意,那这就是她提前一个月的离职通知。 憋着一口气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主编的回复:算了,我想了想,停更几天也不是没好处,现在短视频热度还可以,观众基础也多,咱们可以适当地吊一吊观众的胃口,走饥饿营销的路线,就让他们催更。人嘛,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黎语震惊又钦佩地看着这段话,心道姜还是老的辣。 主编:那你先休息吧,五天之后可以动笔吧? 主编都退让到这地步了,黎语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赶紧给出承诺并道谢:可以的,谢谢主编。 原点(微h) 过去一年,黎语就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一直在转,转得晕头转向。她很累,又不知道为什么而累,她并没有从疲惫中获得过什么。 一下子得了五天长假,黎语总算可以松懈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黎语昏睡了两天。 第三天晚上,她想继续睡觉,可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想找点其他事情做一下,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黎语侧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那些没有内容的视频段子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她把脸埋进被子发了会儿呆,不自觉地夹起了双腿。 窸窸窣窣间,穴口开始发痒,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 黎语以为是大姨妈来了,手伸进去探了一下,发现只是白带,但是量比平时多,像蛋清一样。 黎语知道了,她现在正在排卵期。 每个月的这段时间,她身体里的雌性激素会升高,欲望也会变大,很想要。 黎语夹了一会儿被子,下体已经湿了,她直接把手伸到下面,开始自慰。 揉了一会儿阴蒂,黎语把内裤褪掉,食指慢慢往小穴里插。 穴里湿润又暖滑,温度比身上任何一处都要高,像泡在温泉里面一样。 手指在里面缓慢抽插起来。 浅浅地插了没一会儿,穴里的水就越来越多,黎语感到一根手指好像不太够,小穴没被填满,还有很大的缝隙,她又加入了一根中指。 从前自慰的时候从来没用过两根手指,而现在,另一根手指异常顺利地加入了进去。 小穴顿时有种被撑开的感觉,黎语努力适应着两根手指的尺寸。 身体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很好,可以自由控制速度力度和角度,什么时候该插快一点,什么时候该停下来揉一揉阴蒂,什么时候需要分开两根手指做扩张,黎语把握得游刃有余。 可是像这样弄了很久,她始终都到不了高潮。 黎语的一只手臂很累,她停了下来,去洗手间把吮吸玩具洗干净拿了过来。 她打开电源键,把吮吸口对准阴蒂放了上去,同时双腿并拢把玩具夹紧。 有了玩具的刺激,黎语很快就来了感觉,下体一阵阵地酥麻。 她重新把两根手指插进了小穴,在里面快速抽插起来。 “嗯、嗯……好舒服……快一点,再快一点……嗯啊……” 黎语意乱情迷地呻吟着,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攥着被子角,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在玩具和手指的双重作用下,高潮来得很快。 黎语无力地分开双腿,玩具从腿间掉了出来,电源键没关,就这么任它落在床单上嗡嗡振动着。 黎语急促喘着气,享受着突然袭来的一波快感,高潮的那几秒钟真的很解压很舒服。 抱着被子休息了一会儿,高潮的余韵散去,黎语又陷入了巨大的空虚感里。 她以为只要高潮了身体就会满足,就像嗓子干了只要喝水就能解渴一样。可黎语发现她现在好像比刚刚还想要,很难受。 她把一旁的玩具捡起来,再一次对准阴蒂放了上去。 位置还是刚刚的位置,振幅还是刚刚的振幅,可这一次黎语却怎么也高潮不了。 是阈值变高了吗? 不会啊,她刚刚明明就高潮了啊,感觉来得很快。 黎语关掉了玩具,抱着柔软的被子来回蹭了一会儿,明白了自己的需求。 她渴望有温度的怀抱,渴望热烈的吻,渴望肉体和肉体的紧密相贴。 以上这些玩具和手指都无法满足她。她现在很想有个男人埋在她胸前吸她的奶子,把她按在身下用鸡巴狠狠插她,掐着她的脖子吻她,内射她。 她想做爱。 大概一个多月以前,黎语也有过这么强烈的想法,那个时候刚好也是她的排卵期。 她好像绕着一个圆在走,走完了一圈,回到了原点。 — 双更,新年快乐宝贝们 替代品(h) 黎语关掉了吮吸玩具,坐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阴蒂,没有感觉。 她拿起手机又放下,又拿起,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个交友软件。 之前发的那条找鸭的动态还在,下面又多了一些回复,私信那里也积攒了很多红点。 黎语抿了抿唇,把动态里的文字复制下来,新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动态: 「找鸭,今晚到家里来,价格私聊。」 和上次一样,发出去没多久,可能一分钟不到,私信框里开始不停地有消息跳出来。 黎语一个个地点开看,里面有文字,有报价,还有一些让她犯恶心的私密照片。 每一条私信黎语都是匆匆看一眼就退出来,像个商场里不走心的顾客,只看不买,走马观花。 当不小心点进其中一个界面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里面的聊天记录还在,对话里的每一个字黎语都有印象。回忆一点点地涌上来,她不敢在这个界面多做停留,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 私信新消息源源不断,黎语却没有再往下翻。片刻后,她又点刚刚那个界面,点开对方的头像,进了他的主页。 页面一片空白,只有最上面的基本信息显示性别。像微博上的僵尸号,因为太久没有登录,背后早就没有真人活跃了。唯一一次上线的晚上,或许只是他的心血来潮,和黎语一样,想追求一次别样的刺激,其实他从未以此为业。 黎语盯着这个界面很久,没有任何变化。 私信列表跳出来的消息越来越多,都是向她表示愿意接单的。 黎语鼻头发酸,从列表里随便找了只鸭。 反正她第一次也是随便找的。 谈好价格,黎语把地址发给了出去。 在等鸭上门的时候,黎语去洗了个澡。 因为有过一次找鸭的经验,并且她已经不是处女了,黎语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一点紧张和慌乱的感觉,甚至还考虑周到地点开外卖软件买了盒套。 大约半小时后,门铃被按响,黎语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了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个子很高,身材也不错,一看见黎语,就露出了很阳光的微笑:“板板好。” 板板是老板的意思,黎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喊成迭词,刚刚聊天的时候他就一直喊她板板,可能是他们的行业术语? 男生手上拎了只黑子的袋子,很礼貌地询问:“这好像是外卖员挂在门把手上的,我帮您拿下来了,可以吗?” 黎语点了点头,请他进门。 男生进来之后,上来先问她:“板板有什么要求?” “你想我怎么干你?”第一次的时候,那个人这么问她。问的不一样,意思差不多。 “不能接吻,耳朵不能碰,不喜欢从后面插。”黎语平静地列着有关她身体的禁令,好像在跟餐厅服务员说她有什么忌口。 男生一一记下:“明白了,那我先帮您口。” “你先去洗个澡吧。”黎语提出新要求。 男生顺从地“嗯”了一声,走进了洗手间。 黎语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她觉得只要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当成一场交易,和传统的买卖一样,就不会有心理负担。 可随着洗手间的下水声越来越大,黎语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和第一次一样,她开始坐立难安,东想西想,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有些想临阵脱逃了。 不一会儿,男生就推门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才进去几分钟而已,原来男的洗澡真的都这么快。 男生上半身没穿衣服,赤裸裸地走了出来。 黎语看着他慢慢往她这里走过来,有些恍惚。 男生在她旁边站立,问:“板板想在哪里做?” “你成年了吗?”黎语答非所问。 男生愣了一下,笑起来:“放心板板,我成年了。” “成年了……”黎语喃喃自语。 “您想在哪里做?”男生看着她重新问了一遍。 黎语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地方:“就在这儿。” 男生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他一只手揽过黎语的腰,把她往身边带了带。黎语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躲。 男生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胸,旁边就是她的心脏,正咚咚咚地跳动着。 男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很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胸,安慰她:“放轻松,板板。” 黎语脸色通红,静静调整起呼吸。 男生的手在她上半身抚摸了一会儿,开始往下,摸起了她的大腿,很快又来到了她的私处。 黎语下面已经开始有反应了,她担心被男生发现她湿得这么快,怕他说出一些令她难堪的话来。 男生是摸到了很多水,但是什么也没说,拇指熟练地按揉着黎语的阴蒂,一边揉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听到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男生把她的内裤褪了下来,然后俯身下去,把头埋进了她的腿间。 阴蒂被柔软的舌尖碰到的时候,黎语一个激灵,难耐地呻吟了出来。 男生分开她的双腿,舌头在她湿润的下体轻轻舔动起来。 他的技术很好,很仔细地帮她口,也很照顾她的感受,像品鉴珍馐一般,光顾着她私处的每一点每一地。 黎语被舔得直发抖。 她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回忆起发生在临江一中洗手间的一幕。 她衣衫不整地半躺在马桶上,面色潮红,耳畔是隔壁单间传来的喘息声,阴蒂被男生用舌头来回舔着,穴里是他不停抽插的手指。 她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忍得全身颤抖,几近飙泪,快感一点点迭加。 舌头舔舐的动作越来越快,黎语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声了。她分不太清现在帮她口的到底是谁,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又有些微不同,她睁开眼,想去找身下的男生确认。 可低头只能看见他浓密的黑发,在起伏的动作里轻轻颤着,像饱胀在雨水中的树叶,刮在她最敏感的皮肤上,痒痒的。 现实和回忆在刹那间重迭,黎语突然就高潮了。 下面的男生顿了一下,毫无防备地,被淫水喷了半张脸。 黎语看着天花板急促呼吸着,淫水一点点地从里面往外冒。 男生张开嘴巴把这些水全部吞了进去,又帮黎语把小穴周围舔干净,才抬起头来,用拇指揩了揩嘴角,眼睛亮亮的。 “板板很舒服吗?”他问黎语的感受,好像在邀评。 黎语缓了缓,胳膊撑着沙发垫坐了起来。当看清了对面男生的脸时,她眸光一黯,很明显地滞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男生咧唇微笑,开始解裤子。 就在他准备掏出鸡巴开始下一步的时候,黎语却按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想做了。” 她需要他 黎语在最后关头拒绝了那只鸭,付了三倍价让他走了。 客厅里特别安静,静到黎语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双手抱膝,蜷在沙发一角。 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她想象出来的,等她清醒过来时,这里又只剩她自己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原来她真正想要的只有一个人。 从打开交友软件发那条新动态,到一路小跑着去开门,还有张开双腿被人舔穴,她心里想的人都是他。 甚至不久前她因为过于焦虑从家里走出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临江一中校门口,其实也是想见到他而已。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黎语是没有感觉的。她空洞,迟钝,麻木不仁,像一条冰冻三尺的河,躺在背阴的地方,永远无法消融。 她每天都在失眠,做噩梦,大把大把地掉头发,靠咖啡和酒续命。 这种不健康的生活让她的内分泌失调,额头上疯狂冒痘。 黎语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免疫力和代谢能力都在下降。以前上学压力大的时候她也会冒痘,但是很快就会消掉,连药膏都不需要抹。可是现在不行,这种修复能力在减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黎语越来越焦虑,而糟糕的情绪只会让她的状态更差,于是开始恶性循环。 黎语对这一切感到恐惧。比这更恐惧的是,她怕有一天她连痘痘都不再冒了,那意味着她不再年轻,不再有活力,她的人生从此被放进模具,彻底定型。 黎语以为她会一直这么消沉下去,直到呼吸停止,世界上再也没有她这个人。 直到她遇到了周应然。 一个那么冷那么坏那么胆大妄为的周应然,命运般地走到她面前,亲她,抱她,用力进入她。 离职转行一年多,那天是黎语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疼得喊了出来,哭了出来。可她并不想他停止和远离,她希望他一直插她,让这种感觉持续得更久一些,以此来确认自己还活着,尚有人类的知觉和感情,而不是一具被掏空的壳。 第一次是这样。后来,后来他们的每一次,她的真实想法都是这个。 她强烈抗拒着他,又疯狂迷恋着他,她在两种无法和解的矛盾里寻找病态的快感。 她需要他。 哪怕他不是光,不是解药,而是霾和毒品,她也需要他。 可是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怎么实现这种需求。 那天在巷口,她打了他一巴掌跑走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黎语觉得他们闹掰了,玩完了,从此以后都两清了。 总算可以摆脱周应然了,黎语却一点也不高兴,就像她刚刚高潮后坐起来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那一瞬间,她感到了巨大的失落,低迷,好像心被挖走了一小块,里面疾风骤雨,狂沙漫天。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只鸭,因为她很清楚,这个空缺只有周应然能填补。 他现在在哪,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黎语一概不知,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她根本找不到他。 黎语把头埋进手臂,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黎语不是很想接,想拿过来按掉关机,可当她看到屏幕上的那个陌生本地号码时,心脏莫名猛跳一下。 黎语坐直了,抚了抚胸口,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鲤鱼?”一道熟悉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来耳畔,低低的,说不出的好听。 “嗯……”黎语的嗓音在打颤。 “我是然。”他的口吻淡淡的,说出了和那晚一模一样的话,“你想怎么做?” 优先权 黑暗中,周应然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单元楼。其他人家都关了灯,只有一户还亮着。 他沉默地盯着那束光看了片刻,将半软的鸡巴塞回了裤子里。 他刚射过一次,如果可以,他还想走上去,敲她的房门,进去继续干她,干她一晚上都可以。 当然他没有那么做。 要是真想,他刚刚就不会只是站在她家楼下给她打电话,配合她自慰。 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那天在巷口闹得不欢而散之后,他好几天都没再见到黎语。 只是几天而已,她过去也不是每天都来学校采风的,但是这一次周应然却觉得她以后都不会来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激动过,好像真的被他不经大脑的话伤到了,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周应然原本觉得这没什么,他们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他和她在一起从来不做其他事情,就只是脱光了衣服做爱而已。 她可以随便在交友软件上找陌生的男人干她,那他也可以随便找个女人上床。 可当他真的打开那个交友软件时,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去,并且下意识地就点进了他们之前的私信界面。甚至在想,要是再有新的消息跳出来就好了,她问他什么价格,多久能到。 周应然以为他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结果现在一夜之间颠倒过来了。 这让周应然很烦,很乱,什么也不想做,他本来也没什么能做的。 不想上课,也不想回家,在网吧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天,一条新动态提醒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那个女人在交友软件上发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动态,又是找鸭,上门服务,价格私聊。 周应然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有种被耍和被背叛的感觉。他以为一个月前,她只是和他一样,第一次用这个交友软件,想找点别样的刺激而已。没想到她把这种事情当常态,当习惯,可能还上了瘾。 周应然头脑发热,直接就冲到了她小区。 等他来到她单元楼下时,刚好看见一个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简单对视了一眼,他们迅速识别了对方的身份—— 周应然知道这个人就是黎语今天点的鸭,而这个男生觉得,周应然是他的同行,并且善意提醒了他一句:“不用上去了。” “你们做过了?”周应然淡淡地问了一句,听不出情绪。 男生摇了摇头:“没有。做到一半,她说不要了,给了我三倍价。” “还行,我不亏。”男生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本来就是过来赚钱的。 正想走,周应然问:“怎么付的?” “什么?” “她怎么付的钱?” “微信转账。” “有她电话么?” “有倒是有,但是……”但是女人给他转完账之后就让他把她删了,还让他对今天的事情保密,不许对任何人说。 “给我。”周应然不容置喙地打断了他。 男生楞了一下,仔细打量起对面这个人。他的眼神很冷,浑身上下散发着很强的争胜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碰了,特别生气地要抢回来。 男生觉得有些奇怪。这种生意本来就是先到先得,公平竞争,怎么这个人好像觉得自己有优先权一样。 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他认识她吗,他为什么会这么态度强硬地拦在门口,像是非要拿到女人的联系方式不可,否则能在这儿耗一晚上。 男生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号码报给了他,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周应然打开手机,把号码输了进去,拇指在屏幕上顿了两秒,按下了拨通键。 多管闲事 很快,单元楼的最后一盏灯熄灭,周应然转身离开。 挂断电话之前,周应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那天在巷口发生的事情,今天通过电话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说的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没有开口,黎语也不说话,两个人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最后是黎语先挂了电话。 周应然回到了网吧。 这里像是他的长包房,吃住消遣都在里面。 学习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慢,可一旦对着电脑,眼睛没眨几下,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人特别容易在虚拟的世界里获得快乐,赢了就振臂欢呼,输了就迫不及待地点开下一局,在屏幕上的刀光剑影中寻找即时满足。 周应然在网吧里每天都这样生活,他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别人的输和赢,好与坏都和他没关系。偶尔站出来管闲事,也是因为他被人打扰了,很烦。 上次他来网吧的时候,旁边坐了个穿校服的初中生,和他打的同一款端游。 游戏开局没几分钟,有个人走过来,没有任何道理就开始管初中生要钱。 周应然调高耳机音量,不作理会。 可那人没完没了,要不到就动手,推搡间不慎打翻了周应然手边的可乐,害他输了最关键的一波团,直接被对手推掉了水晶。 周应然单手摘下耳机扔到桌面上,上演了在别人眼中是见义勇为的正义一幕。 其实他只是在发泄情绪而已。 后来那个人找来了一群人,还把黎语牵扯了进来,后面发生的一切就像连锁反应堆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应然没想到还会在网吧遇到那群人。 他以为他们又是过来找事的,直接把他们喊了出去,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结果他们的老大却说,那件事他们两清了,今天就是单纯过来开黑的,遇到他纯属巧合。 周应然问:“两清了是什么意思?” 账要借贷相等才会平,他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两清了。 老大说:“你女朋友把监控视频拿过来给我们看过了,确实是我小弟做的不对。” 周应然皱起眉:“什么?”女朋友,他哪来的冤种女朋友。 “看不出来她还挺会来事的,上来就跟我放狠话。说什么……”老大模仿女人的神态和语气,把她的话复述了出来,“敲诈勒索未成年人是违法的,我可以去派出所报警,那个初中生的父母也可以去法院起诉你们。你们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也不要动不动就在巷子里打架抢人手机,否则敲诈勒索,抢夺再加一个聚众斗殴,律师费十几万付出去还要坐牢,得不偿失……” “给我听傻了。”说完老大看了一圈他的小弟,“你们傻了没有?” 小弟们连声应和:“傻了,傻了。” 周应然知道他们说的这个人是谁,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她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她虽然现在整天在临江一中校园里逛来逛去,看起来和他一样无所事事。但她之前的职业相当光鲜——在红圈所当律师,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原来她不但去调了酒店的监控,还去调了网吧的监控,一下子帮他解决了两件事。 “我们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既然你女朋友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老大递出一根烟,一副想要握手言和的模样。 周应然冷漠抬眼,没接:“她不是我女朋友。” “啥?”一群人懵了,感到莫名其妙,“不是你女朋友她把我们堵巷子里,想干什么?” 周应然寂静几秒,掷下四个字:“多管闲事。” 谁让她多管他的闲事了。 女朋友 五天年假的最后一天,黎语收到了周应然发来的短信,他约她出来见一面。 黎语收到短信之后纠结了很久。 她在想周应然会对她说什么。 要求她继续像之前那样,满足他随时随地的性欲?为那日在巷口,他沉不住气且怠慢伤人的措辞道歉?还是说,他要给他们的关系下一个明确的定义——重新定义他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黎语期待是最后一种。 她心跳如鼓,脑袋晕乎乎的,仿佛穿进了她写的剧本,变成了里面的女主角。 黎语觉得目前为止她写的最好的一场戏,是女主发现她喜欢上男主时的一段心理活动。 她首先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男主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性格截然不同。她乖巧,他叛逆,她安静,他张扬,她霸榜文科第一,而他常年吊车尾。 他们处在两个极端,隔得很远,八竿子打不着。 后来她发现她总是不经意间就想到他,背书的时候,做题的时候,甚至听力考试的时候也会分神。 她本来最不喜欢活动课,不喜欢早操跑,觉得很耽误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变成了她最喜欢的,因为可以看见他。在明目张胆看向人群,看所有人的时候,偷偷看他一眼。 只一眼就可以让她开心一整天,哪怕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一眼被他捕捉到了,或者他也正在看向她,那她会有多么高兴。 比起剧本里的男女主角,周应然和黎语的关系更加直接,他们甚至已经有过多次大尺度的肌肤之亲。他们完全颠覆了男女交往由浅入深的顺序,还是陌生人的时候就发生了肉体关系,然后再反过来谈感情。 感情……所以周应然见面要和她谈感情是吗? 那她应该怎么办,该说什么,怎么反应,做出什么表情,这些黎语无法预料。 她的剧本还没写到这里,她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坐在床上盯着周应然发的短信看了好久,看到倒背如流了,黎语才终于慢慢地敲了一个字出去。 好。 她第一次对他说同意,是笑着发出去的。 然后黎语开始换衣服,化妆,甚至尝试戴起了隐形眼镜。可惜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每次快要贴上眼球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闭眼睛,她的身体对异物的接受度真的很低。 最后黎语还是戴上了黑框眼镜。这一戴让她的妆造大打折扣,眼线眼影全都被匿在了镜片后面,看起来傻傻的。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还是很傻。 黎语抿起嘴巴收起表情。 就在她准备得差不多快要出发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黎小姐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有点耳熟。 黎语顿了一下,答:“是。” “我叫楚嫣。”那头的女生笑着报出了她的名字。 这笑声让黎语的记忆瞬间苏醒,一下子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谁。不久前她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在场的还有周应然,黎语当着她的面给了周应然一巴掌。 现在电话那头的人正式向黎语介绍自己:“黎小姐你好,我是周应然的女朋友。” 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在去见周应然之前,黎语先去见了楚嫣。 楚嫣约黎语在周应然兼职的咖啡店见面,她好像是故意的,因为她一上来就说:“我们之前一起来图书馆学习的时候,来过这家店。” 她说的是她和周应然。 黎语没有接话,直奔主题:“你想说什么?” 楚嫣反问:“黎小姐,周应然和你提起过我吗?” 黎语摇头。 “我是他女朋友。”楚嫣重申了一遍,像在宣告主权。 黎语看着她:“据我所知他现在单身。” 楚嫣笑了一下:“是,因为一些外在的原因,我们分开过一段时间。在一起的时候不懂事,没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但是现在我想清楚了,我还喜欢他,准备和他复合。” 黎语觉得她的措辞很搞笑。在一起的不懂事,难道现在就懂事了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大,16岁还是17岁?现在呢,也不过刚成年而已啊。 十八岁是个分水岭,十八岁之前不能做的事情,十八岁之后都可以做。但是可以做不代表就能做得好,有能力负责,黎语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一点。 面对楚嫣,黎语有年龄和阅历的优势,在她看来,对面的女生就是个很不成熟的小孩子。也只有这种人才热衷于搞雌竞。她从来不屑写这种剧情,也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争斗。 “这些话你应该和他去说。”黎语面容平静。 女生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轻轻放下:“我只是想先确认一下周应然现在的感情状况,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有人了’。” 楚嫣盯着黎语看了一会儿。和那晚在巷口流露的眼神差不多,只是现在是白天,并且她们近距离面对面,看得更清楚更直接。 这种冒昧的凝视让黎语浑身不自在。 她现在的工作不怎么需要和外部沟通,也不需要长时间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这项技能并不是生来就有的,需要修炼和保持。做律师的时候黎语花了好长的时间克服对视恐惧症,转行之后一夜回到解放前。 和黎语不同,楚嫣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放松,举手投足间有股势在必得的自信。 黎语不想再和她聊下去了,没有意义。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快到她和周应然约定的时间了,她得走了。 “不知道黎小姐和周应然是什么关系。”楚嫣笑容明丽,得出结论,“不过我觉得,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一句话,让黎语没办法起身了,她重新朝对面的女生看了过去。 她很漂亮,脸很小,五官很精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最重要的是,她年轻,满脸的胶原蛋白,像一只刚刚破茧的粉蝶,青春洋溢,活力四溅。 黎语其实不太明白她说的类型是什么意思,人不是商品,不能随便被贴标签,也不能用三言两语去概括总结。 但是当下这一刻,黎语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就像她在剧本里写的那样,女主面对男主的前女友时,会吃醋,会嫉妒,会像小猫护食一样露出爪子,拼命守住属于自己的阵地,不允许别人越雷池半步。 黎语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这种想法甚至可以追溯到她和楚嫣在巷口初次见面的那一晚。 冷静下来之后黎语意识到,当时她之所以那么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周应然,还因为楚嫣。她从学妹口中得知了她和周应然的关系,她不想看到他们两个这么亲近,就像周应然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多说一句话一样。 都是占有欲在作祟。 不一样的是,除了这些,这时候的黎语还想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对面的女生就像一面镜子,透过她,黎语看见了自己的脸。 化妆可以掩盖她皮肤上的瑕疵,却遮不住她由内而外的疲惫。她太丧太蔫太糟糕了,脸上没有一点光彩,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里面的养分迅速流失,很快就要枯萎。 毕业之后黎语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也不和任何人联系感情,不知道同龄人的外貌发生了多大的改变,也不知道自己被年岁收割到了什么地步。 直到这一刻,看着楚嫣,再看看她自己,黎语才直观地感受到原来二十八岁和十八岁的差距这么大。 说完那句话楚嫣就走了,黎语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该迟到了,她已经迟到了,她迟到很久了。 黎语打开手机短信,上面是令她感到开心的一问一答: ——我们见一面好么,今天下午三点,我在新城天地一楼的咖啡馆等你。 ——好。 她说好,笑着说的。 现在笑变成了泪,迷花了眼。 她怎么会想和他谈感情,她比他大了将近十岁,她早就没有了试错和任性的资本,再也找不到学生时代的状态了。从今往后,她的处境只会变得越来越差,不会回春的。 再怎么相似,她都不是她剧本里的女主角。 一颗泪从眼眶掉了出来,流进嘴角,又咸又涩。黎语没有伸手去擦,哭着把这条短信删了,然后关了机。 她在咖啡馆里一直坐到了天黑也没去赴约。 第一次放别人鸽子,怎么她好像比那个人还要难受。 为什么没来 黎语一个人过完了年假的最后一天。 年假的第一天她是睡过去的,年假的最后一天她也是睡过去的,首尾相接,有始有终。 她不能醒着,也不敢醒着,醒着只会让她更难受。 到了第二天,黎语鼓起勇气打开了手机。 有点意外,里面没有一通未接来电,也没有一条未读短信。周应然并没有问她要个说法,问她为什么爽约。 黎语心里一阵失落,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出不出现他都无所谓,对他而言她可有可无,一点都不重要。 黎语苦笑一声,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她该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了,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不要留恋,不要不舍,痛快一点按下删除键,趁现在还没有陷太深。 黎语没再去过临江一中,她不再需要采风了,一个专业的编剧不能总是描写现实,她必须学会想象和虚构,可能有点难,但是她正努力跨出第一步。 她彻底分清了二次元和三次元,不再把笔下的男女主角对应进任何真人的脸。角色有自己的性格和人生,不该是任何人的缩影,把他们创造出来喜他人之喜,悲他人之悲,这对他们也太不公平了。 黎语每天按时把写出来的剧本发给主编看,主编说挺好的,细节部分还可以再完善一下。 黎语点头,继续埋头写稿子。 她依旧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家里门窗紧闭,垃圾成堆。失眠的时候就喝酒,需要醒神的时候就喝咖啡,压力大的时候就自慰。 她过去一直这样的,现在还是这样。好像也挺好的,她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不需要社交,不需要陪伴,不需要关注每天的新闻和天气,只需要对着电脑屏幕不停地打字就好了。把笔下人物的故事写出来,公开,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听到。 这是她的工作,所以不需要纠结题材和专业性的问题,只需要顺应市场就好。 想清楚这些之后,黎语不再钻牛角尖,卸载了短视频软件,不再关注作品数据,只管一直往下写。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黎语觉得再不出去扔个垃圾家里就要发霉了,她也要生锈了。 晚上八点多,黎语拎着满手的垃圾袋走下了楼。 垃圾站里原本空着的三个干垃圾桶,她一走过去,一下子全满了。 黎语略带抱歉地朝清理垃圾的师傅笑了笑,跑去旁边的洗手池洗了个手。 仰天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黎语一身轻地往回走。 离单元楼仅剩一个拐角,几步路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秋已深,天气很凉,他却穿得很单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黎语的心一下子跳得飞快,脚下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周应然眼神锁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她这边走,快到她跟前时,黎语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生大步跟上来,像是怕她再跑,双手牢牢按住了她的肩膀。 借着路灯,黎语看清了他的眼睛,除了一如既往的冷,还多了一层红。 “学姐。”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吐字却很用力,像是被逼急了,逼疯了,逼到走投无路了,终于有机会问出一句: “那天为什么没来?” 变心 他等了她好久。 他们约的三点,周应然两点就到了。他坐在咖啡馆里一直等一直等,喝了好几杯咖啡,等到天黑了也没等到人。 最终等来了楚嫣的一通电话。 楚嫣是周应然的女朋友,曾经是。 他们是高二下学期开始交往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爱到浓时以为会永远在一起。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高三下学期的时候东窗事发,双方家长要求他们分手。一开始两个人说好了,谁也不许妥协,结果没多久,楚嫣就失信了。 她接受了家里的安排,不准备参加高考,直接出国念书了。 而周应然留了下来。 和女朋友分手,周宏和关丽婉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他,没过多久,最疼他的爷爷又去世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周应然彻底叛逆。 他搞砸了第一次高考,并且不打算从头来过。他就想一直这样下去,消沉、堕落、自暴自弃,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全部无所谓。他没有目标,也看不见未来,只要现在快乐就好,哪怕快乐是零星而又虚妄的。 直到他遇见了黎语。 一个空虚到大半夜找鸭的女人。 她好像很害怕他,看见他就想远离,但是脱光了衣服在他身下挨肏的时候又好像很想要他。明明很压抑很想释放,但是在人前偏要装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正经样。 她越是想掩饰,周应然就越是想揭开,让她在要和不要中反复拉扯纠结,而他在这种没有下限的捉弄中寻找快感。 他以为她就是一个可以随便对待的人,谁知道她也会生气,生气了就直接不要他去找别人。 周应然发现他没办法接受这一点,没办法接受她的视线停留在别人身上分毫。他想把这些话告诉她,并且向她道歉,为那天的口不择言,为每一个她说不要他却只管自己的瞬间。 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没有按照他们的约定出现。 周应然没有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催过她问过他,他没想到他那颗天不怕地不怕的心脏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变得患得患失,七上八下。 万一她不接怎么办,万一她说不原谅怎么办,万一他们就此玩完了怎么办,万一万一……这些数不清的万一组成了他数不清的犹豫,他无计可施,一点办法也没有。 后来周应然接到了楚嫣的电话,她约他出来见面。 他说:“有约了。” 楚嫣笑了一下:“别等了,你约的人不会去了。” “什么意思?” “你来找我,我告诉你什么意思。” 周应然去见了楚嫣,才知道原来黎语下午和她见过面。 楚嫣提出复合:“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像只要她开口他就一定会点头。 周应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一直等你,对你念念不忘么。楚嫣,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当初走的时候头也不回,现在又当背叛没有发生过,他是死的吗。 楚嫣很显然不明白这一点,她不能接受自己被拒绝,情绪很激动地问他理由:“因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你变心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吗?” “是又怎么样。”周应然没有否认,并且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楚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喜欢她?”她以为他只是和她玩一玩。 “没必要告诉你。”周应然态度决然,一句废话都懒得和她讲,“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无比迫切地想见到黎语,可是她再也没有在临江一中出现过。 他去她住的小区等她,那几天,度日如年。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他终于见到了她。 她两只手都拎着垃圾,满满的几大袋,她是那种囤到不能再囤才会下楼的人。 周应然把她拉到墙角,再一次问她:“那天为什么没来?” 黎语眼神闪躲,信口编了个很不像她会说的理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想去就不想去了啊。” 周应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一直在等你。” 不知道是不是黎语的幻听,他说这句话时好像很委屈。 “那你可以不等啊,你不会走吗?”黎语从来没想过她会用这种语气和周应然说话,说这种不负责任的渣女语录。 伤人的话说出来她自己眼眶先红了,不想被看出来,想跑。 可周应然二话不说,直接低头吻了上来。 他一只手按着墙面,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很用力地亲她。 黎语身后是墙,身前是他,动弹不得,无路可退,只能不停地抬手捶他的肩膀、胸口,嗓子里溢出抗拒的呻吟,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周应然却因此被激出了更大的侵略性,粗鲁又蛮横地吸咬她,啃噬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从此变成他的一部分。 少年的唇和舌,粗重的呼吸,还有密密如蝶羽的睫毛,一点点地占据着黎语的感官。慢慢地,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搂着他的脖子回应起他来。 然而没多久周应然就停了下来,他停在咫尺的距离看着她,呼吸很烫。 黎语的眼睛湿漉漉的,嘴巴也是,她微微喘息着,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学姐……”周应然放开她,声音低哑,“你还想要我么?” 他把自己形容成一件商品,询问她的购买意向。甚至不是购买,只要她说要,他可以把自己无偿送给她。 黎语心颤不已,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脑子很混乱,里面好像有几百条线缠在一起,剪不断,理不清,裹缚住了她全部的思绪。 周应然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灰心地耷下眼皮,最后问了一句:“以后我再也不出现,你也没关系是么?” 他没敢看黎语的眼睛。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把自己放得这么低,沉在黑暗里,都快看不见了。 即便如此,女人依旧沉默。 周应然失魂落魄地转过身,似要立刻把这句话兑现成真——再也不出现在她眼前了。 还没迈出几步,黎语就冲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但凡她这时候十八岁,或者哪怕再年轻五岁,她都可以义无反顾地奔向他,抱他,吻他,说她离不开他。可她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了,他们不合适,她不该这样。 一个人的时候她是这么分析的,就在几秒钟之前,她还是这么想的。 可是架不住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相反的话,当看到男生离开的背影时,她再也没办法继续骗自己了。 黎语的眼角涌出了泪水,紧紧贴着周应然的后背对他坦诚: “不要走。” “周应然,我想要你。” 与你共赴(h) 这句话说出来,黎语就知道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黎语带着周应然上了楼。 他们关上门就开始接吻,衣服一件件地被对方脱掉,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身体,一刻都停不下来。 外面有点冷,可是进来没多久他们的身体就热了起来。 周应然一边吻她,一边带着她往沙发走。 踉跄着跌坐下来后,黎语的内衣扣被解开,男生垂下头,忘情地吸起了她的奶子。 黎语难耐地仰起脖子,十指嵌进他的头发,轻轻地揉弄着。似在安抚,又似在求饶,想要他对她温柔一点。 在她的两个乳头上来回吮吸了一会儿,周应然抬起头,和她鼻尖相抵,声音低低地问:“在这儿做?” 黎语抿了抿潋滟的唇:“去床上。” 周应然把她托抱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 黎语把头埋在他颈窝,心跳得很快。这是她第一次邀请别人进卧室。 待会儿他们要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抱在一起做最亲密的事情。 只是想到这个,黎语的下面就湿了。她的双腿下意识地夹紧男生的腰,伸出舌头舔起了他的耳朵和脖子。 周应然呼吸渐重,推开房门把她按在了床上。 他摘掉她的眼镜,俯身下来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然后一点点地往下,想在她身体的每一处标记他的气息。 黎语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抱着他的两只手不自觉地使力,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周应然手伸下去,在她穴口前后随意摸了两下,靠在她耳边轻喘:“学姐,你下面好湿。” “嗯……”黎语条件反射一般地将双腿并拢。 明明已经和他做过很多次了,但因为身份的转变,她表现得像个初尝禁果的少女,即将和她喜欢的男生共赴美妙的第一次。 生疏,害羞,心跳快到不可思议。 周应然伸出一根手指探进了她的小穴,里面温暖又湿润,一进去就忍不住在里面抽插起来。 周应然一边用食指插她的穴,一边用拇指揉着她的阴蒂,另一只手则放在她柔软的奶子上来回抚摸。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的欲望勾起来。 黎语很快就受不了了,闭上眼睛低低地呻吟了起来。 周应然又低下头去和她舌吻。黎语舒服得在他身下扭动了起来,小穴把他的手指夹得很紧,想要他更大力地插她。 周应然很快分开了这个吻,拔出手指,扶着鸡巴抵在她穴口。 他已经很硬了,随时都能插进去干她。 “学姐,想不想要?”他摩挲着黎语的脸,先要听她的真心话。 黎语的掌心撑在他的腹肌上,两条腿朝他分开,湿润的穴口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和他的龟头紧紧贴在一起。 穴里很痒,身体也很热,黎语挺了挺腰,用行为默示他可以插进来了。 “学姐,”周应然并不急着进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定要她开口说,“想不要被大鸡巴肏?” “想……”黎语别开眼,把半张脸埋进枕头,极小声地说出令她难为情的字句,“快点插进来,下面好痒。” “哪里痒?”周应然依旧在问,他今天格外有耐心。 “小骚逼痒……”黎语忍得都快哭了,彻底和过去那个口是心非的自己说再见,“好想要鸡巴肏……” 周应然呼吸一沉,挺动腰腹把鸡巴插了进去。 “嗯……”小穴瞬间被填满了,黎语控制不住地呻吟了出来。 时隔多日,周应然终于又开始干她。他这几天忍得很辛苦,一上来就很用力地插她。粗长的性器在她的小穴里来回抽插,两颗囊袋啪啪拍打着她的臀部。 黎语断断续续地叫着床,抬起屁股配合他的动作。 周应然拉过她的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一边插一边喘:“学姐,你夹得我好舒服,你呢,你舒不舒服?” 一直以来她都在说不要,走开,从现在开始他不要听她说这些,他要她和他想的一样,感受也一样,不管是肉体还是心意,他们都完完全全地契合。 “舒服……嗯很舒服……”黎语真的被他插得很爽,再也不想说违心的话,隐瞒真实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周应然备受鼓舞,双手穿过她的腰肢,把她打捞起来,抱着她,在她身体里猛烈而狂热地进出。 黎语觉得他就像一座岭,沉沉地压在她身上。 他的冷峻,他的棱角,他的陡峭,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攀着他,热情地回应他,把自己彻底对他打开的同时又想从他身上索取更多。 “嗯周应然,周应然……”看着他满是欲望的眼睛,黎语控制不住地喊他的名字。 感觉到她的需要和依赖,周应然再次垂头咬住了她的唇。 他很专心地吻着她,鸡巴在她粉嫩的小穴里前后抽动,很快透明的淫水就被他插成了沫状,挂在鸡巴上,抽出体外的时候可以很明显地看到。 抽插声,呻吟声还有接吻的声音,混杂着萦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方。 这么插了她十来分钟,黎语有点受不了了,面色潮红地喘个不停。 周应然把鸡巴拔了出来,吻了吻她的耳朵:“来换个姿势。” “嗯……” 黎语侧躺过去,周应然翻身来到了她后面。 这是她上次在沙发上和他打电话时提出的姿势。 他的胸口贴来她后背,手把她的一条腿抬起来,鸡巴从后面插了进来。 他的速度丝毫不减,很匀速地插着她,插得又急又凶,黎语承受不住,转过头去要他慢一点。 周应然顺着她缓了下来,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问她:“学姐,上次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黎语摸了摸他的手背,很诚实地回答:“在想你……” “想我什么?” “想你像现在这样……”黎语的声音放得很低,暂时不太习惯说这种话,“插在我里面……” 周应然却非要把她的话很直白地翻译出来:“在学姐的小骚逼里抽插是么?” 黎语的耳朵红透了,闭上眼睛拒绝回答。 周应然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可爱,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同时鸡巴抽插的速度又提了上来。 他一边摆动腰臀一边重重地喘着:“学姐,我上次也想这么干你,想听你被我肏到叫出声,想一直和你做,全部射在你里面……” 不知道他现在是在说荤话调情还是真的在描述当时的心理,反正黎语一字不落地全部听了进去并且信了,小穴里的水越流越多,叫得也越来越放荡:“嗯……周应然,好、好舒服……好深,可以再用力一点的……呜……” 周应然应她所求,一边揉她的奶子一边用力插她,每一下都顶到她最里面。既是在弥补上一次的遗憾,消除每一次误会,更是为了把握现在。 大床一直在晃,吱呀作响,黎语抓着被单叫得嗓子都哑了。 在她哭喊着“不行了要高潮”的时候,周应然腰腹紧绷,顶在她最里面一阵阵地射了出来。 黎语张口急喘,哆哆嗦嗦地喷了水,灭顶的快感袭遍全身。 周应然没有急于把鸡巴拔出来,先把她转过来面对面,抱到怀里和她接吻。 黎语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事后的温存。 她好想一直这样,和他一起躺在她最安逸的床上,被他抱着亲,直到天亮。 睡醒就做爱(h) 这一晚黎语睡得很香。 她一直躺在周应然的怀里,他身上好暖和,味道也很好闻,像刚刚洗过晾干的白衬衫,包裹着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帘隙中透进来,黎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下体一阵阵地酥麻,很痒。 黎语偏头一看,周应然已经不在她枕边了,他正把头埋在她的大腿根,舌头轻轻舔着她的阴蒂。 他是被性欲唤醒的,而他又以这种方式唤醒了黎语。 “嗯……周应然……”黎语动了动双腿,她现在身体很软,使不上力气。 周应然不想停止这种舔弄。黎语软软的小豆豆已经被他舔硬了,她还没醒的时候小穴里就开始流水。 他把这些淫水全部卷进了嘴巴,痴迷地品尝着她的味道,好像昨晚那场性爱远没有满足他,他现在要全部讨回来。 周应然按住黎语的两只脚踝,固定住她不让她乱动,脸往她的腿间埋得更深,舔的速度更快了些。 黎语咬着唇看向天花板,身体止不住地打颤,好像正在和他做爱一样,比做爱还要舒服。 舔了没一会儿她就高潮了,周应然把她喷出来的水全部舔干净,躺回了她旁边吻她。 黎语的手覆上他的下颌,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轻轻地抚摸他。 亲了一会儿,周应然停下来问她:“还想要么?” 黎语刚刚被舔得很舒服,高潮的余韵还没散去,她抿了抿唇:“想先休息一会儿。” 周应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严丝合缝地缠抱在一起。黎语感觉到周应然的性器已经很硬了,但是他并没有乱来,就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黎语主动伸手下去帮他撸了起来。 她的手很柔软,周应然被她撸得很舒服,脑袋埋进她锁骨的位置低低地喘了起来。 黎语被他的头发弄得有些痒,感觉他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狗一样,很亲人,拱她的动作也像在撒娇和讨好。 黎语捻了捻他的耳朵说:“周应然,你今天好不一样。” 男生缓缓抬起头,眸子湿漉漉的,琉璃一般清澈:“哪里不一样?” “变得好温柔。”黎语真没想到有一天会用温柔这两个字来形容周应然。 周应然愣了一下,又开始到处亲她,温热的鼻息全部洒在黎语的脖子周围。 黎语一边享受着他的亲昵,一边帮他撸。 没一会儿,周应然忍不了了,让黎语坐到他身上来。她才高潮过一次,小穴还很湿,周应然按着她的腰,让她扶着他的鸡巴自己坐下来。 黎语慢慢地容纳着这根性器,一点点地插进去,插到了最里面。 “嗯……”女上位的姿势插得很深,黎语感觉都快顶到她宫口了,难耐地在周应然身上动了起来。 她前后扭动着腰,动得很慢,让鸡巴在她穴里轻轻地厮磨,每次磨到敏感点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呻吟出来。 周应然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揉着她的奶子,任她这么动了片刻,惩戒般地揪了一下她的乳头:“照你这么动,我什么时候才能射出来,嗯?” 黎语闷哼一声,俯下身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累……” 周应然耐心告罄,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拿回他在床上的主动权,鸡巴快速在她的穴里抽插了起来。 “嗯啊……太快了……轻一点……”由慢到快的转变太过突然,黎语受不住地叫了出来。 刚刚还很温柔的周应然一下子暴露本性,清澈的眸子染上了猩红的欲望,很快速又很用力地插她,把她的一对奶子插得上下不断起伏。 黎语双手紧紧抱着他,两条腿在他的腰侧难耐地蹭着,嗓子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她觉得周应然插得太猛太凶了,她承受不住。可是另一方面,她的身体又被弄得很爽。 比起刚刚那阵轻缓的抽插,她似乎更喜欢这样的。像狂风,暴雨,砂石漩涡般的,毁灭性的侵袭。她别无他法,只能无条件地相信他,依靠他,在绝顶的痛意和刺激里生出快感。 周应然的想法和她是一样的。他刚醒就硬了,身上蓄了使不完的力气,现在正一点点地发泄出来。 他压在黎语身上,鸡巴在她的小穴里很有节奏地插入又抽出,揉她奶子的手时不时地伸下来揉她的阴蒂。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眉眼极其认真,仿佛把时间、概念、规则、道德……所有所有外在的束缚统统抛却,就只是看着她,和她做爱。 “学姐,喜不喜欢早上做?”他低下头凑到黎语的耳畔吹气。 黎语痒得缩了缩脖子,小穴把他的性器夹得更紧了:“嗯……喜欢……” “我也很喜欢,想每天一起床就能插学姐,看学姐被我肏到喷水,还要全部射进学姐的小骚逼里……” 周应然在床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脸很帅,声音还特别性感,黎语听到他说这些话总是会更有感觉,下面流更多的水。 她紧紧环着他的脖子,承接他抽插动作的同时在他耳边呻吟个不停。 黎语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看到窗帘外面的阳光越来越亮,隐约听见楼下邻居说话的声音。 黎语想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可是她分神的样子被周应然看到之后,他又凑上来吻她,鸡巴更用力地插她的穴。 “专心点,学姐。”他喑哑着告诫她。 “嗯……”黎语再也没办法思考,主动抬起屁股把自己送上去,整个人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他们做了很久,黎语接连高潮了好几次,周应然才终于射了出来。 他没有射在她里面,在最后一秒拔了出来,全部射在了她的小腹上。 单人套餐 他们一整天都黏在一起。 醒着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就想接吻,吻着吻着周应然就硬了,又要开始做爱。 黎语中途想起床工作一会儿,今天的剧本还没写,她好怕主编发消息轰炸她。 但是每次她想坐起来,周应然就追过来把她拉到怀里不让她走。 到最后,一天下来两个人什么正经事都没做,一直拉着窗帘躺在床上。很堕落是真的,也是真的很解压,黎语觉得她脸上的皮肤都变好了。 到了晚上的饭点,两个人才终于穿好衣服起床。 黎语问周应然想吃什么,周应然说随便,说完就去开冰箱。 “哎等……” 黎语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应然就顿在了冰箱门前。 看着满箱的咖啡和酒,再去看黎语,他疑惑蹙眉:“你每天都吃什么啊,别告诉我你那些垃圾袋里装的都是咖啡杯和酒瓶。” “不是。”黎语抠了抠额角,“我点外卖的。” “我们出去吃吧。”黎语把冰箱门合上,拉着周应然往外走。 她带他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开在地铁站下面,吃饭的时候能时不时地听到地铁轰隆隆的声音。 原本商家还在担心,这噪声会不会影响生意。结果店里有个工作人员是个营销鬼才,不但不避讳这一点,反而以此为噱头,请探店博主造势。开业没多久店就火了起来,很多人慕名而来,不为吃饭就为了听地铁的声音。 这是奇了怪了,平时坐地铁没人会注意地铁的声音,吃个火锅倒是对这个声音稀奇起来了,黎语搞不懂这些消费者的心态。 黎语之所以来这家店,一是因为离家很近,步行五分钟就能到;二是因为这家店很实惠,食材也新鲜,而且有专门的单人座位,一个人吃火锅也不会尴尬。 黎语一个人来吃过几次,再也没去过别的火锅店。 这次她带着周应然过来,选了个双人座。 黎语打开手机扫码点单,突然有点不知道点什么。 “你想吃什么?”黎语把问题抛给周应然。 周应然说:“我都可以,不挑。” “好吧……”黎语有点头大。 周应然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了?” 黎语说:“我每次过来都是点一份单人套餐,不需要动脑子的那种,没点过其他的……” 周应然指了指旁边的单人座位:“那我们坐那儿?” 一人一个单人座,一人一个单人套餐,就需要动脑子了。 黎语小声问:“会不会很奇怪啊?” 周应然已经起身过来拉她了:“不会。” 换了个位置,黎语点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加购完毕了。 她先下好单,又把手机递给周应然,让他再选一个。 周应然没有急着点,而是点开她的历史订单扫了眼,发现她每次点的都一样:“你每次都吃这个?” 黎语点了点头:“嗯,肥牛套餐是他家的招牌,你也可以尝尝。” 周应然摇头:“我是说,你怎么从来不换锅底主食和饮料的,这三种不是有很多选择可以选么?” 这家店单人套餐的锅底有很多,麻辣、菌汤、番茄、泡菜、咖喱……一共十一种口味,但是黎语每次都只点寿喜锅。 主食也有好几种,她只点过拉面。还有饮料,她次次都喝可乐。 黎语愣了一下,说第一次是随便点的,觉得还不错,之后就懒得变了。 “我怕换了之后会踩雷,现在的这个套餐就挺好的啊。” 舒适区。 她可能都没有发现,她一直待在一个舒适区里,没有勇气做出一点改变。 就像乌龟一样,身上背了一道很重的壳,很沉,很碍事,但是不想丢掉,因为有危险的时候随时可以缩进去逃避。 周应然没有再说什么。 “想好吃什么了吗?”黎语催他。 再不点她面前的锅都要开了,她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先吃。 周应然笑了笑,低头加购了一份和她一模一样的单人套餐,下了单。 偷心 锅底和菜上得很快,一人面前一口锅,菜都一样,调料不太同。 黎语的没加多少辣椒,但是加了很多香菜,周应然则和她完全相反。 黎语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和上次在便利店一样。 周应然一边烫菜一边看着她,觉得她吃饭的样子很可爱,嘴巴鼓鼓的,嚼得很慢。 他忍不住喊了她一声:“鲤鱼。” “嗯?”黎语呆呆地偏过头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喊她的id。 周应然勾了勾唇:“没事,没什么。” 黎语看了眼他面前的小碗,里面堆满了烫熟的肉和菜,问他:“是不好吃吗?” 周应然摇头:“不是,我怕烫。” 黎语被这句话逗笑了。周应然也有怕的东西,这件事本身就让她开心,他还用这么认真的口吻说出来的。 黎语垂下脑袋偷偷抿唇。 周应然好奇问:“你之前都是一个人来这儿吃么?” 黎语点头:“嗯,我没有什么朋友。”怕周应然觉得她在抱怨或者卖惨,她赶紧接下一句,用那种很淡然的语气,“我也不需要朋友,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她习惯了孤独,也能享受孤独。 “就比如说吃火锅这件事。我见过很多结伴过来吃的人,有情侣,有家人,有同学,有朋友。坐下来,锅底一开,这些人基本都是各吃各的,聊天也是各说各的,很少有那种走心的对话……” 周应然抓住她话语里的重点:“哦——原来你经常偷听别人讲话。” “啊不是……”黎语看了眼周围,有点心虚地压低声音,“我就坐在他们旁边嘛,不是故意偷听的,而且我从来没有把他们的对话内容说出去过。” 职业病使然,黎语确实会留意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会把这些对话和故事记下来,在脑子里重新加工一遍,或化名换汤,或添油加醋,写进她的剧本,变成一个个全新的情节。 其实不仅仅是去临江一中,她无时无刻不在采风。 周应然笑着看向她:“那今天呢?” “嗯?” “今天有偷听么?” “没。”黎语用筷子戳着碗里的一颗丸子,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没空。” 因为旁边多了个人,抓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哪里还分得出神管别人。 周应然扬起嘴角。筷子还没动感觉就已经饱了,原来开心居然有裹腹的功效。 黎语也差不多。一直喜欢一个人吃火锅的她突然发现,好像两个人也不错…… 吃到快结束的时候,老板娘走过来给隔壁一桌上菜。她对黎语有印象,和她打了个招呼。 刚想问黎语今天又是一个人来的吗,就看到她旁边的男生帮她把锅里的最后一点拉面捞了出来。 老板娘打量了他两眼,笑问:“这是你弟吗?” 周应然动作一僵,下意识地看向黎语。 黎语突地讷住了,卡壳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嗯……那个……他、他是……” 老板娘没听到她完整的回答,就应前面一桌的要求跑过去加汤了。 她可能就是随口一问,但是有人却当了真。 黎语局促地转过头,看到一旁的周应然已经穿好外套起身准备往外走了。 “哎等我一下……”黎语想追上去喊他。 意识到钱还没付,又急忙跑到收银台:“你好,买单。” 等她结好账跑出去的时候,周应然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但是仍在这条街上,她的视野范围之内,像是特地计算过那个度,既要让她知道他正在生气,又让她不至于追不上他。 黎语快步往他的方向跑过去,拉他的胳膊:“周应然,等我一下呀。” 男生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黎语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因为她刚刚犹豫了,没有第一时间澄清和公布他的身份。 黎语其实不太会哄人,更没有哄男朋友的经验,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周应然总算停了下来,但是语气明显带情绪:“你怎么会错,你错哪儿了,姐姐?” 他故意喊她姐姐,故意把他变成别人眼中的她“弟弟”,以此让她称心如意。 “我……”黎语耐心跟他解释,“我就是一时没切换过来身份,反应太慢了,不是有意隐瞒的。” 周应然看向她:“那你现在回去告诉她,我是谁。” “我都结完账了……”再回去不是很奇怪吗。 黎语的话还没说话,周应然就甩开了她的手又要往前走。 “哎。”黎语又上去拉他,跟他保证,“下次,下次过来吃我肯定告诉她,我主动说。” 周应然一点不买账,自顾自往前走:“说什么?” “说你不是我弟弟,是我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让周应然瞬间刹了车。 “是你什么?”他转过来认真问了一遍。 黎语小声答:“男朋友……” 黑暗里冲进来了一束光,只是莹莹的一点,就让所有不好的情绪在顷刻间退散。 周应然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好哄的。他没听够,抓紧机会要她再说一遍:“是你什么?” 路上行人车辆来来往往,黎语有点不好意思,她勾了勾手指,让周应然凑过来一点。 男生立刻低下头来,像匹温驯的白马似的任她牵引。 黎语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迅速地啄了一下。 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亲完她后知后觉地赧了起来,一下子跑出去好远,像个盗窃既遂的小偷,怀里揣着特别值钱的东西,生怕被人觊觎抢走,想赶紧溜回家藏起来。 周应然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耳垂,大步追了上去。 - 是谁偷偷偷走我的心~~(作歌神吃话筒状) 万花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应然一直住在黎语这里。 他不去学校,也不回家,白天去做各种兼职,晚上缠着黎语做爱。 黎语被迫调整了作息,改为白天码字,晚上睡觉。 他们几乎每晚都会做,有时候一晚上换好几个地方做好几次,两个人都投入并享受其中。 黎语第一次谈恋爱,她以前看见别人谈恋爱一点都不羡慕。她觉得谈恋爱就是浪费时间,耗时费力劳命伤财。和周应然在一起之后,她确认了这一点没错。 但是除此之外,她也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精神上和肉体上都是。她感觉身体里的一个开关被打开了,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活力。 她恢复了知觉,心情像天气一样不停变幻着,仿佛钻进了万花筒,眼里看到的每一帧都缤纷溢彩,星星一样闪耀。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美好,比咖啡和酒还要让人上瘾。 以上这些感受全部被黎语写进了剧本。 主编看到她最近发来的文字,都忍不住八卦她是不是在谈恋爱,怎么写出来的东西齁得慌。 黎语捂着脸傻笑个不停。 黎语深刻理解了描写爱情的一段话:“爱情是平庸生活中最有趣的事情。在爱的时候,人的神经比平时敏感十倍,人的感受比平时强烈十倍,人的眼泪比平时多了十倍,人的情感比平时充沛十倍。” 在黎语的这段感情里,爱和性画上了等号,性成了这段恋爱的主要内容。 很默契地,她和周应然两个人都没有问过彼此的现状。 她不去问他为什么选择了复读却一点不学习,周应然也不问她为什么好好的红圈律师不做要转行。 即便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他们之间仍悬着一条红线,线内藏着他们不愿意说出口的往事和秘密。 他们不讨论过去,也不设想以后,只管沉浸在当下的快乐里。 做爱的时候没办法思考,白天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黎语偶尔会冷静下来审视他们的关系。 想她和周应然这样对不对,合不合理,应不应该。和她之前见完楚嫣远离周应然的那几天,想的一样。 不过都只是一些碎片一样的念头,像一个个宣示性的法条,只规定响亮的口号而不明确威慑性的后果,所以缺乏约束力。 没等她想出什么结果,思维就被打断了。因为周应然一回来就脱光了衣服,也脱光了她的,把她抱进了洗手间。 他们又开始接吻,做爱。 被周应然插进来的时候,横在他们之间的年龄、阅历,各方面的参差以及圣贤们常说的大道理……黎语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忘我地在他身下呻吟起来。 一旦开始做,就怎么也停不下来,怎么也做不够,想一直要他。 每一个疯狂又火热的秋夜,黎语依偎在周应然胸口,静静数着他的心跳,仿佛听到了一下接一下清晰的钟摆声,为他们每一个动情的瞬间助兴。 又好像是……某个重要事件即将发生的倒计时,黎语不知道最后一个数什么时候报完。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到来。 东窗事发 周应然每周六下午都要去市图书馆旁边的咖啡馆兼职,这天他要黎语陪他一起过去。 黎语窝在沙发上码字,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拒绝了他:“不要,我又不会拉花,去了干嘛啊?” 周应然坏笑一声:“姐姐就不怕我在外面沾花惹草么?” 黎语指尖一顿。想起来之前去的那一次,确实有很多小女生跑去咖啡馆找他来着,他还把微信给她们了。 “你真的加她们微信了?”黎语扶了扶眼镜,抬头看他。 周应然不说话,直接把手机递到她眼皮子底下:“自己看。” 黎语把手伸出来一点又撤回去了:“我不看。” 她装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在意得要死。 周应然俯身下来亲了她一口,低声说:“骗你的,一个都没加。” 黎语红着脸推开他:“再不走要迟到了,小心被老板扣工资。” 磨蹭了好一会儿,周应然总算穿好外套出了门。 黎语开始专心码字。 她现在进入了瓶颈期。写到暗恋的窗户纸被捅破,女主向男主告了白,发现原来男主也喜欢她,两个人直接就在一起了。 黎语觉得在一起之后的剧情很难写,总不能一直写甜甜的恋爱吧,观众看多了也会腻的。她想制造一点冲突,比如写男女主产生误会吵架啦,被第三者插足感情啦之类的,让这个剧本能写得更长一点。 主编和她想的一样,甚至建议她可以大胆一点直接把男女主写be,说这样可以拍两季。 第一季写暗恋成真,第二季就写破镜重圆,这还不火天理难容。 说起来容易,写起来很难,黎语卡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就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外卖员的电话,说她点的咖啡已经送到家门口了,让她尽快拿进去。 黎语有些纳闷地去开门。她并没有点咖啡啊,和周应然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都想不起来喝咖啡和酒了。 打开门一看,门边的地上确实放了一个外卖纸袋。 拎起来看到纸袋上的品牌logo和咖啡名称,黎语一下子就明白这咖啡是谁点的。 苹果肉桂拿铁,是周应然兼职那家店的招牌。 黎语弯了弯唇,拎着袋子进了门。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一杯热咖啡,一份栗子甜品,还有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是周应然的字迹,内容是写给她的: 「吃完下午茶就能文思泉涌,灵感爆棚」 黎语开心地翘起了嘴角,他怎么知道她卡文了需要安慰。 很快,微信里就收到了周应然发来的消息:收到了么? 黎语回:苹果肉桂拿铁? 周应然:还有上面的图案。 黎语:图案? 她刚刚掀开盖在咖啡面上的那层薄纸,只看见上面浅浅飘了一层奶沫,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图案了。 周应然:我拉了一个巨完美的爱心,不会没了吧? 黎语笑着打字:好像是这样。 周应然:…… 他趁机发出邀请:姐姐,你来找我吧,我重新给你做一杯。 黎语开启勿扰模式:不行,我要工作了,拜拜。 周应然发来一个小狗委屈的表情包,黎语笑着回了一个抚摸猫猫头的动图,叮嘱他好好工作。 她自己也是,喝了两口咖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进入码字状态。 写写删删没一会儿,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黎语还以为是周应然打过来的,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顾兰芝三个字。 黎语猜到估计又是让她去相亲。 果然,点开接听键,顾兰芝开口就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再和小章见一面。 黎语还是像往常一样,以工作忙为借口拒绝。 电话那头的顾兰芝沉默几秒,再开口的声音一下尖刻得要命:“你在忙什么?” 黎语被吓了一跳,她很少听到顾兰芝这样子说话,一定是出了大事。 黎语右眼皮直跳,拿着手机不敢说话,紧张到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顾兰芝音量不减,听起来气极了,高声质问道:“要不是我刚从你律师事务所出来,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学不会 黎语换好衣服回了趟家。 她和爸妈住在临江不同的区。大学刚毕业那年,黎语就自己租房住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实习律师,工资很低,刨去房租,剩下的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即便如此,黎语也没有住在家里。 她不想再依靠父母,觉得毕业了就应该彻底独立了。 那一年虽然辛苦,但是黎语过得挺开心的,每天都能呼吸自由的空气。 后来她拿到律师证,工资翻了两倍不止,不仅不需要再省吃俭用,每个月还能给爸妈打点零花钱。 顾兰芝一直觉得黎语让她很省心,除了不结婚这一项找不出其他可挑剔的地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背着家里人辞职转行。并且一年多了也没跟他们说过,一直骗他们。 顾兰芝完全接受不了,打电话要她立刻回家把事情交代清楚。 黎语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抚着胸口的顾兰芝,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黎语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妈,你都知道了?” 顾兰芝指着她,情绪激动,手指发抖:“你长本事了你,学会说谎了啊。这一年多我和你爸爸一直被蒙在鼓里,让你回来吃个饭,张口闭口就是在加班,在出差。来,你告诉我,你都加的什么班,出的哪门子差?” 顾兰芝刚从黎语之前执业的律师事务所回来。 她本来是高高兴兴从家里出发的,手上拎着热腾腾的饭菜汤,还有她新学会做的点心。一心想的都是女儿平时工作怎么怎么辛苦,得让她吃点好的补一补。结果去了一问才知道,黎语去年这个时候就离职了,同事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妈……”黎语就是怕看到她这个样子所以才一直没说的。她走到顾兰芝旁边坐下,态度诚恳,“我不是故意瞒你和爸爸的,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们。而且我说在加班也不是骗你们的,我现在的工作也需要……” 顾兰芝打断她:“你现在在做什么?” “编剧。”黎语小声答。 “什么东西?” “编剧。”黎语通俗地给她解释,“你不是喜欢看短视频吗,我就是写短视频剧本的,写出来之后交给专门的人拍成视频,这样的。” “你……”顾兰芝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好的律师不做,不务正业啊你。” 黎语噎了一下,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果然,是个人都难以理解吧。好好的红圈律师不做,做什么短视频编剧,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顾兰芝不想看她这副样子,严肃命令她:“你明天就给我回去上班。” 黎语懵怔抬头:“回哪儿?” 顾兰芝说:“当然是回原来的单位。” 黎语大概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顿了片刻,说:“回不了。” “怎么回不了。”顾兰芝语气骤急,“你去跟领导打个招呼,说之前是不懂事犯了错,现在知道后悔了,让他重新给你个机会……” “妈……”黎语听到这些话就感到窒息,“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再回去的。我的律师证已经注销了,以后都不会再当律师了。” “你说什么呢。”顾兰芝一下怒火攻心,“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人,这好不容易考上的政法大学,好不容易进的律师事务所,你现在说不做就不做了,做这个什么短视频,你自己听听靠谱吗?” 听到妈妈把自己现在的职业贬得一文不值,黎语眼眶红了,着急辩解:“怎么不靠谱了,这也是一个正经职业啊,我和公司签了劳动合同,五险一金公司也是都缴的。” “工资呢?” “工资现在是不高,但那是因为我才刚入行,等过几年就不一样了。” “过几年,还要再过几年。”顾兰芝念叨着这几个字,觉得荒谬极了,“再过几年你都多大了,你拎得清楚吗?” 她拿年龄说事,黎语被戳中痛处,定坐不动,感觉身体在逐渐发凉。 顾兰芝的下一句话让黎语彻底崩溃:“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是吗?”黎语缓缓抬头,眼睛红红的,嘴角浮出苍凉笑意,“我一定得是红圈律师你才满意是吗,否则你就觉得抬不起头来,在左邻右舍面前,在亲朋好友面前,还有在那个我说了无数遍不喜欢你偏要我去见的相亲对象面前,是吗?” 顾兰芝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番话来,从小到大她都那么听话,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顶撞她。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顾兰芝问。 “我还能受什么刺激,我就是做不下去了,我一点都不想做律师了。我讨厌这一行,讨厌以前的老板和同事,讨厌每一场酒局和应酬,讨厌整天昧着良心说话赚钱,讨厌卑微得像条狗一样的自己。” 黎语越说越激动,趁这个机会,把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全部宣泄了出来。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根本不会学法律,也不会想要考什么政法大学,我甚至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努力要当一个好学生。” “这些一点用都没有,出了学校没人会看你绩点多高,也没人看你奖状拿了多少,更没人会认真跟你谈专业。出来之后就两个字,‘关系’。各种各样的关系,需要拓展、维护和打点。做好了就混得风生水起,做不好就永远出不了头。” 糟糕的回忆让黎语痛苦极了,也颓靡极了,像是在亲手把一个个快要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血肉模糊。 黎语抬手抹了抹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艰难:“我就是学不会啊,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就是愚蠢。你以为我为什么去做短视频编剧,我就是在律师这一行混不下去了才做的这个编剧,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顾兰芝瞪圆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身边这个情绪失控的女儿,像是突然间不认识她了一样。 黎语被她这个眼神刺到,心里绝望透顶,随即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淋雨 黎语哭着从家里跑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她有心理预期,知道这会是一场不愉快的交谈,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兰芝说的那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她完完全全被这句话伤到了。 天空似能感应她心情,偏偏这时候飘起了细雨,冷风呼啸着往她领口钻。 黎语浑身发凉,心也在结冰,凭着肌肉记忆飞快地往地铁站跑。 她一点也不想呆在外面,外面的世界就像一座无边无际的牢笼,困住她,网住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赶紧回家,把自己埋起来,什么都不想面对。 进了地铁车厢,黎语找了一个最里面的角落,背向所有人。 她一直在强忍眼泪,拼尽全力给自己留最后一点体面,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终于听到到站播报,黎语顺着人流走了出来。 外面乌云密布,毛毛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重重地砸向地面。 黎语没有带伞,她呆呆地站在地铁口看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她没有跑,很慢很慢地走着,不出片刻,大雨就把她淋透了,从头到脚。 周围撑伞的行人路过她时,无一不侧头看她一眼。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好奇怪,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躲一下。 黎语的视线一片模糊,镜片被雨水糊住了,擦一下很快又有新的雨水飘过来,怎么都擦不干净。 快走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时,黎语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紧接着一把伞遮来她头顶,雨打伞面的闷响声瞬间盖过了所有。 黎语恍惚地转过身。 是周应然。 滔天雨幕中,他几乎把整把伞都斜到了她这边。 雨水迅速打湿了男生的头发、肩膀直至全身上下,但他纹丝不动。 天色昏昧,雷声隆隆,对视的几秒钟,黎语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被抽空,全世界里只剩周应然的眼睛。湿漉的,深邃的,焦切而又心疼的,里面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黎语再也忍不住了,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他,放声痛哭了起来。 周应然回到家的时候还没下雨,他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黎语。茶几上放着没喝几口的咖啡,吃了一半的蛋糕,还有写了几行字忘记按保存键的剧本,周应然觉得不太对劲,想打电话给黎语问她现在在哪。 打了好几个也没人接,一看窗外天气不对,周应然赶紧拿了把伞跑了出去。 在外面找了很久,终于在地铁站附近的一个路口看到了黎语的身影。 她没有带伞,也不知道打电话找他,就一个人傻傻地走在雨里,特别孤独特别单薄的一小只,感觉随时会被大风刮走。 周应然紧紧搂着她,把她带了回来。 一进门,刚把伞撑好放下,黎语就踮起脚来搂着周应然的脖子开始亲他。 他们两个身上都是雨水,湿透了也不管。她吻得很急很乱,没有章法,就是特别需要他,近乎痴迷地亲他的嘴角,喉结还有脖子,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 周应然呼吸粗沉,特别想回应她,但他努力保持理智,摸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要她先停下来:“姐姐,别这样,会感冒的。” 黎语不想停止这种纠缠,还是不停地亲他。她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只想抱着他和他接吻。 周应然低下头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哄小孩一样很温柔地跟她说:“姐姐,我们先去洗个澡好不好。乖,我抱你去洗。” 黎语总算停了下来,红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过去 洗完澡出来,周应然帮黎语吹干了头发,拿了个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又去冲了一杯红糖姜茶递给她。 黎语接过杯子,看着他瓮声问:“你呢?” 周应然说:“我没关系。” 黎语捧着杯子不动,就像那次他们在便利店,她不拿吃的他也不吃一样。 周应然又去冲了同样的一杯拿到手上,说:“我会全部喝完的。” 黎语这才低头抿了几口。 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毛毯又喝了姜茶,黎语的身体逐渐回暖,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周应然坐到她旁边问她怎么了。 黎语把她回家和妈妈大吵一架的事情告诉了他,还和他说了她为什么从律师事务所离职。 “我当时选专业的时候不太懂,就觉得我们市的政法大学名气挺大的,然后学法律就业面也挺广,所以就选了。后来慢慢地,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专业,我真的觉得它很有意思很有魅力,特别想成为一个法律工作者,学以致用……” 这是黎语毕业之前的想法。那个时候的她对未来充满了热情和希望,积极向上斗志满满,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当我真正踏进律师这一行,我才发现它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每天都很累,不仅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有各种其他的事情,老板,同事,客户……哪个我都应付不来。我就想埋下头来认真做事,就这点愿望都实现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处处都是枷锁。” “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不想站队,不知道变通,更做不到每天装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我办案子第一时间会考虑专业的问题,可老板说我还是学生思维,不适合做这一行……” 黎语说着说着又哭了。 在律所工作的这段经历就像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一个无法踏足的禁区,不能细想,想到就会心痛,遗憾,万念俱灰。 周应然把她抱来怀里,用指腹帮她擦眼泪:“别哭,慢慢说。” 黎语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就离职了。刚把律师证注销的那段时间,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敢出门,不敢看朋友圈,我怕看到其他同学分享他们取得的成就,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做得很好,就我不行……” 黎语把脸埋在周应然胸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全部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想往后退一点,但是周应然的手紧紧按着她的后背。 黎语小声提醒:“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周应然亲了一下她的额角,重复了一遍,“没关系。” 黎语手上抱紧了他,回到刚刚的话题,声音哽咽:“我本来不会喝酒的,离职之前参加那些酒局都是硬着头皮喝的,喝完回到家就吐。结果离职之后反而酒量变大了,好像怎么喝都不会醉。” 周应然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只是单纯听她讲这些话,他就已经能感受到她有多痛苦了,更何况是真真实实地经历了这些事情的她自己呢。一想到之前他还对她这么坏,他就想穿越回过去把那个混蛋周应然痛扁一顿。 黎语特别难过地问他:“周应然,你说弄成现在这样是我的问题吗?” 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说是她的问题,都指责她,说她不对,要她整改。连顾兰芝刚刚都这么说,要她去承认错误,回到原来的岗位。 她怎么承认错误,她压根不知道她错在哪儿了。错在没有审时度势随便逐流,错在不懂察言观色阿谀奉承,还是错在她的学生思维和理想主义。 她明明是最认真的那一个,在别人眼中却成了最愚蠢的那一个,真的是她的问题吗? 周应然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是,是这个社会出了问题,怎么能怪自己。” 这句话让黎语眼泪决堤,抱着他哭了很久。 周应然一直很耐心地抚摸她,亲吻她,安慰她。 哭到没有力气的时候,黎语安静倚在了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像一片安宁的港,随时供她靠岸。 周应然摸了摸她的脸颊:“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黎语摇头:“不想吃,没有胃口。” 周应然没有勉强:“那先睡一觉。” 黎语点了点头。 周应然抱着她去了床上。 这一晚他们没有做。 窗外雨疾风骤,电闪雷鸣,他们像两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取暖,从彼此的身上吸收能量。 关灯之前,黎语在心里许了一个愿: 希望睡醒之后,雨会停。 Deadend 第二天,雨停了,冷空气过境,黎语感觉临江一夜之间入了冬。 她没有再和家里联系过,也没有想要改变什么,把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她感觉轻松多了。 周应然并没有因为她不得志的过去而看低她,相反,他理解她,接纳她,无论她是红圈所律师还是短视频编剧,他都坚定站在她这边。 这给了黎语很大的安慰。 同时又让她忍不住思考,她能给周应然带来什么。 虽说谈恋爱不是做生意,不需要等价有偿,但如果总是仅有一方付出,另一方接受的话,迟早会出问题的。爱是相互的,提供情绪价值也应该是相互的。 黎语其实一直都想和周应然说点什么,有关于他学习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考虑,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最不喜欢听别人说教。而且虽然她比他年纪大,但她不是他的长辈,他们是恋爱关系,不存在尊卑等级。 出于以上种种考量,黎语一直对他不去学校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她跟周应然说了她之前的事情,更加开不了口了。因为她说什么都没有信服力,她自己都说了,学校是学校,社会是社会,在学校优秀不代表出了社会也吃香,那反之亦然。 既然如此,那复读还有什么意义,就算考上大学了又有什么意义。 黎语觉得周应然现在就是这么想的,而她暂时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他这个想法。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他们现在是开心又无恙的。 令黎语没想到的是,这种状态也在不久之后被打破了。 其实黎语早该预料到的,周应然虽然已经成年,但他并不是自由的,因为他还在读高中,且经济不独立。 他的父母会对他进行管束,老师也会,这两类人往往还会联手,站在同一阵地,比如请家长。 周宏和关丽婉从周应然的班主任陈冰那里得知,周应然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来过学校了。 上次李秋琳那件事,周宏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打了周应然一记耳光,周应然就一直没回家。 后来事情弄清楚了,周宏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太冲动了,父子俩的关系就一直僵着。而关丽婉这些天一直在外地做项目,所以没人管周应然。 直到关丽婉出差回来,陈冰喊她和周宏去学校,他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关丽婉给周应然打电话,打了很多通都没人接,她连他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还是听学校里的女生说,周应然每周六下午都会去一家咖啡馆里兼职,她才终于找到了他。 之前周应然每次缠着黎语要她陪他一起过来兼职,黎语都没答应他。这次经不住他软磨硬泡,她陪他一起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她就只来了这一次,就恰好遇到了周应然的妈妈。 黎语之前在王老师的办公室里见过关丽婉,但是关丽婉不认识她。 咖啡馆门口,和关丽婉对视的一瞬间,黎语是无措的,惊惶的,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再怎么往前都找不到出口。 她想逃,可是周应然紧紧牵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在关丽婉看着黎语问“她是谁”的时候,周应然没有半点犹豫地说: “她是我女朋友。” - 黎语一个人坐在了咖啡馆里,周应然和关丽婉在外面说话。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好像做什么都不合适,最好就是隐身,远离这场家庭纷争。 来的路上,关丽婉一直在想不去学校的这段时间周应然都住在哪儿,现在她有答案了。 关丽婉的态度和一年前一样,要他分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她是以通知的口吻说的,像个独裁的暴君,在颁布一则新制定的法令,下面的民众必须遵照执行,不能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周应然冷笑一声。 在家里,周宏和关丽婉一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一个严父,一个慈母,相互配合,对他恩威并济。 但其实在周应然看来两个人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从来都不管他的想法,不采他的意见,总是把他们想要他做的事情传达到他,谈话就结束了。 周应然讨厌他们,他们越是这样,他就越是逆反。 “不可能。”他的回答也和一年前一样,并且态度更加强硬。 关丽婉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已经耽误了一次高考,还拎不清楚是吗?之前那个有好结果吗,人家说出国就出国,你呢?”说着她朝咖啡馆里瞥了眼,也不知道看没看到黎语,看没看到都没关系,反正她真正的靶就在眼前,“这次这个女的又是从哪里认识的,她多大了,你才多大,简直胡闹。” “跟我走。”关丽婉唉声叹气地想去拉他的胳膊,让他回到她身边当个好孩子。 周应然后退着避开了,纠正她的用词和逻辑:“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说我拎不清楚,你拎得清楚吗,口口声声说我是因为谈恋爱耽误的高考,真是这样么?” “我说过我已经成年了,以后我的事不需要你们再管。”他再次表明立场。 这话关丽婉不是第一次听了,她一直没当回事,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周应然好像并没有跟她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并且一意孤行地要把这句话贯彻到底。 关丽婉又气又急,顾不上现在还在大马路,抬高声音就哭喊起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我和你爸爸,对得起你爷爷吗……” 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的周应然因为她的后半句话淡定不再。 她怎么还好意思提爷爷。 周应然是被爷爷带大的,在上高中之前周宏和关丽婉从来没管过他,他的大小事务都是爷爷亲自操劳的,每次家长会也是爷爷出席。 后来爷爷身体越来越差,周宏和关丽婉不得不担起监护人的责任了,才把他接回身边。 周应然根本不想看他们假惺惺的样子,整天不是出差就是吵架,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对生病的爷爷不管不顾,他一点都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 从小到大他没有受过一点来自父母的呵护,爷爷是他唯一的依托。 爷爷的文化程度不高,却是一个很文雅很细腻的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点也不邋遢,就是在自己家里也穿得很干净整洁。只有他会关心周应然在想什么,需要什么,还有未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爷爷去世之后,周应然很长时间都没有笑过,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羁绊也没有了。 关丽婉这么轻易地提起爷爷这两个字,就是为了打一张感情牌,来指责他的大逆不道。 “够了。”周应然打断了她,那些荒唐可憎的字眼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定定地看着关丽婉,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冰塑一般岑寂。 “你们不用再在我身上枉费心思了,没有这个义务也不值得,以后我的人生我自己说了算。” 只剩彼此(h) 黎语不知道周应然和他妈妈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她只知道谈话结果并不好,关丽婉特别生气地走了,而周应然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关丽婉在走之前,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那个眼神令黎语不寒而栗,像是在她和周应然的爱情里种下了一粒诅咒的种子,以后这粒种子会生根发芽,枝繁叶茂,永远阻在他们两个中间。 黎语想到了她写的剧本大纲。男女主的爱情线虽然是he,但是其他方面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大团圆结局。她把女主从一个人见人爱前途无量的乖乖女,写成了一个因为早恋被发现从此自甘堕落的坏女孩,最后和男主一起众叛亲离,坠入深渊。 她好像提前写了她和周应然的结局。 她和父母断联,周应然亦和父母决裂,他们现在只剩彼此了。 黎语没有问周应然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劝说他和父母和解。因为她知道,当一个好孩子不容易,当一个坏孩子也很难,背后都是有原因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 更何况周应然不是别人,是她喜欢的人,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现在他有需要,她也会无条件相信他。丢掉那些世俗的评判标准,义无反顾地拥抱他。 回到家后,周应然沉默地埋在黎语颈侧,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好像在试图找寻什么。他看起来很不安,很脆弱,身上泛着一种在忽然之间失去所有,无枝可依的孤独感。 黎语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喊他:“周应然。” “嗯。”男生闻声抬头,一双眼睛有些红。 黎语吻了吻他的嘴角:“想和我做吗?” 没等周应然回答,她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他衣服里面开始摸他了。 “姐姐……”周应然温热的鼻息洒下来,轻轻喘着。 黎语一边亲他一边解开他裤子,手探进去揉他的性器。 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正是欲望最强烈的时候,只要稍微碰一碰鸡巴就会硬。 黎语饶有耐心地撸着手上的大肉棒,凑到他耳边问:“这么弄你舒服吗?” “嗯……”周应然迷乱地答应着。 “还可以更舒服。”说着黎语从他身上退出来,蹲下身,张嘴帮他口了起来。 她口交的经验和技巧都有限,但是这一次她含得很深,很努力地把他的鸡巴全部吞了进去。她在用这种方式帮他解压,让他短暂地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专心享受当下这一刻。 周应然被她舔得很舒服,特别是鸡巴被她喉咙深处的软肉包裹挤压的时候,他极其难耐地喘出了声,好几次都差点缴械在她嘴巴里射出来。 黎语一边帮他舔着鸡巴,一边伸手揉着他的两颗囊袋,从刚刚开始,客厅里的吮吸声和喘息声就没停下来过。 黎语这么帮他口了一会儿,自己把上衣脱掉扔在地上,袒胸露乳地半跪了下来。 “姐姐……”周应然的表情有些懵,因为她少有的主动。 黎语亲了亲他挺翘的鸡巴,伸出两只手把她的一对奶子挤在一起,用中间的沟把他的性器夹住,继而扶着奶子上下晃动了起来。 她的这对奶子又白又软,才夹了没几下周应然就有点受不了了。 不只是生理上的爽感,还有精神上的。 做这些时,黎语的脸上露出十分欢愉的神色。 她是个不擅长伪装的人,不会兜圈子绕弯弯,偶尔说出口的谎言都很蹩脚,一眼就能识破。所以她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在很努力地取悦他,并且自己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一想到这里,周应然伸下手去按住了她的肩膀叫停:“姐姐,别弄了,我要射了……” 黎语并没有放开他,不但继续用奶子夹着他,还低下头来含住他的龟头舔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爽了,没坚持几秒,周应然就在她嘴巴里射了出来。 “唔……”黎语被迫停了下来。她没有把嘴里的性器吐出来,用手扶着他的鸡巴,嘴巴接着他的精液,一点点地全部咽了下去。 周应然手撑在沙发上重重地喘息着,射过之后他的鸡巴依旧很硬。 黎语缓了缓,站起来坐回他身上,一只手伸到后面把他的鸡巴往她的穴里塞,在他耳边轻声诱着他:“周应然,来肏我。” 这句话似火苗,让少年的神思在顷刻之间沸烫了起来,欲望也迅速被点燃。 他双手箍紧黎语腰肢,急不可耐地把整根性器插进了她小穴。 “嗯……好舒服……”黎语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前后动了起来。 她穴里好像有吸力,直把他的鸡巴往最深处吞。周应然腰臀一起发力,让他们性器的结合得更加紧密。 “嗯啊……好深……插得好深……”黎语的动作幅度还有呻吟声都比平时要大,好像特别想让他知道他真的能把她肏得很爽。 周应然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唇,一边接吻一边用力插她。 狭窄的小穴被他完全肏开了,因为插得又急又快,穴口被磨得有些发红。即便如此,他的速度还是一点不减,抱着黎语坐在他身上做了十来分钟。 黎语累得动不了一点的时候,他们总算换了姿势。周应然把她压在了身下,抬高她的双腿架在他的肩膀上,简单粗暴地啪啪干起了她的穴。 黎语感觉整个下半身都是悬空的,有种失去重心随时可能摔倒的感觉。周应然是她唯一的支点,她必须也只能仰仗他。 周应然抱着她的腿,摆动腰腹让鸡巴在她的小穴里前后进出,每一下都插得很深。黎语唇齿间的呻吟声就没断过,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会蜷起脚趾头踩在周应然肩头,要他慢一点。 他们现在这个姿势,黎语毫无保留地把她的身体暴露在了周应然面前。她的脸,她的胸,她雪白的四肢和湿润的下体,面前的男生都举目可及。 似是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软肋和底牌统统交了出去,如同一只警惕的猫慢慢地卸下了防备,朝他露出了软软的肚皮。用这种纯粹又直接的方式告诉他,她喜欢他,相信他,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陪在他身边。 周应然很显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他的视线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一直很专注地看着她,很专注地肏她,听到她娇软的叫床声他会插得更用力。 “姐姐……”周应然忽然低低地喊了她一声。 “嗯……我在。” 周应然停了动作,把黎语的腿放了下来,撑扶到她眼前,看着她问了一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么?” 他的眼睛红中带润,语气庄重至极,像是在绝望中憋了最后一口气,只为等她的一个肯定回答。 穴里被他的性器插着,又被他这么认真又执着地看着,黎语觉得她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名叫周应然的重围,无法想象离他远去的画面,她想一直这样,也是这么回答的:“会的……” 男生喉结重滚一下,继续俯下身压着她做了起来。 鸡巴在穴里快速插了很久,黎语满面潮红地喊他的名字:“嗯、嗯……周应然……” 周应然第一时间回应她:“想要什么,姐姐?” “吻我。” 周应然摸了摸她散开的秀发,低头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唔……”被他含住舌头的瞬间,黎语的大腿根突然开始发颤,身上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涌过一般,小穴控制不住地绞紧了他的鸡巴。 原来是要高潮了。 周应然及时拔出了鸡巴,看着她高潮的表情,自己用手撸了出来。 太子 临江一中在每年的十二月中旬会组织高考一模考试,从黎语上学那会儿就是这个时间,这么多年没变过。 一模考的重要性不比期末考低,既是对首轮复习成果的检验,也是最全面的一次查漏补缺。一模考能发现问题是好事,还有补救的空间,要是等到来年四月份的二模考才发现问题,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临江一中的其他学生都在争分夺秒地备考,从早到晚都处在高度紧张的快节奏中,只有周应然是个例外。 他不去学校,也不打算参加这次考试,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过笔看过书了。离高考尚有一段时间,他却已提前宣告了学生生涯的终结。 黎语什么都没说,默默把日历收了起来,好像只要眼睛看不到,生命中那些重要的时点就会悄无声息地溜走,不在意就不会受伤。 黎语在红圈所的那几年攒了不少积蓄,现在做短视频编剧又逐渐步入正轨,没有太大的经济压力。转行之后她逐渐降低了对物质的要求,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开心的时候可以做爱,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做爱,她可以和周应然一直这么下去。不需要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们两个人喜欢就好。 过去她一直活在由别人建构的评价体系里,老师、同学、上司、长辈……这些人喜欢用不同的标准来评价别人,给人排名次划等级。从前的黎语特别在意他们的眼光,总是拼命在这些人面前维护形象,争取做最出色的那一个。 现在她发现这些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把金钱、名利、荣誉这些身外之物看开之后,她淡然平和了不少,不再内耗自己的同时,也不再拥有锋芒和野心,像一瓶不再冒气的碳酸饮料,只想平安无事地度过每一天。 她不再喝酒,但是每天都处于一种微醺的状态,半醉不醉,半醒不醒,看什么都不太清楚,她也不需要看清楚。 直到有一天傍晚,她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校友,彻底改变了她这些想法。 见完主编回家的路上,黎语路过一家烧烤店,想打包点吃的带回去当晚饭。 烧烤店一般都是七八点的时候人最多,现在时间还早,又是工作日,店里没什么人,老板让黎语坐着等一会儿。 黎语坐下没多久就有人给她把菜单拿了上来:“想吃什么在上面打钩就好了。” 黎语抬起头道谢。 当看到这人的脸时,黎语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即便已经过去将近十年,黎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且下意识地喊出了他当年在学校的绰号:“太子?” 面前的男人愣了一下,神色恍惚。很显然他并不认识黎语,并且好像对这个曾经的绰号都很陌生。 没等黎语再说话,男人就转身走远了。 他很忙,点单、打扫、穿签子还有烧烤,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做。他无暇顾及其他,稍有不慎还会挨骂。 黎语远远地看着他,难以置信这个人就是临江一中当年的风云人物“太子”。 那个时候的他特别神气,特别潇洒,在其他同学包括黎语整天只知道埋下头来学习,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的年纪,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因为他胆子太大了,整天和老师教导主任对着干,大家都在传他有黑道背景,黎语也对此深信不疑。她觉得他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传奇人物,有权又有势,叱咤黑白两道,在灰色地带只手遮天的那种。 黎语承认这些脑洞可能和她当时偷看了一些武侠小说有关,但她真的觉得这位“太子”以后肯定会有十分精彩和炫酷的人生。 黎语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见过他了,最后一次见他的名字是高考放榜那天。 那天早上,临江一中所有的高三学生都去学校领成绩条。 黎语站在一大面成绩墙前,先看了一下她的排名,和几次模拟考一样,很稳,在文科班名列前茅,临江几所有名的大学她基本都能进。 黎语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远离了大部队正在进行的合照留念活动,一个人呆呆地看着这面墙,看上面的名字和分数,默默在心里把这些人和数字对应起来。无关攀比,只是打发时间。 墙的最后,她看到了太子的名字。 没有任何意外地,他考得很差,差到可能本人都不想来认领这个成绩的程度。 但是即便如此,黎语对他仍有一层滤镜,她不觉得这面墙的排名就能代表以后的人生,有人会扶摇直上,也有人会弯道超车,一切都充满未知。 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太子,他会是这么的落魄,这么的惨淡,蝼蚁一样任人差遣和使唤。 很快,黎语点的单就做好了,老板亲自打包好递到她手上,笑眯眯地跟她说:“好吃再来。” 黎语呆呆地点了点头。 临走前她想再看太子一眼。 只可惜,烧烤架前烟雾缭绕,她没能如愿。 遗弃犯 黎语回到家的时候,周应然正在厨房做饭。 他厨艺很好,很多家常菜都会做,并且色香味俱全。黎语问过他是和谁学的,他说没有学,做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放多少油,多少盐,多少水了。 因为父母经常出差,周应然很早就学会了洗衣服做饭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他不但要给自己洗衣服做饭,还经常去爷爷家做这些。 后来爷爷去世,他再也没有心情做饭了。没有心情,更没有食欲,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随便吃点什么应付一下。 和黎语在一起之后,周应然又开始烹饪了。他把冰箱里的咖啡和酒全部都收走,放进了很多菜和调料。每天换着法子研究菜谱,厨艺日益精进。 听见黎语开门的声音,周应然把做好的菜一一端了出来,拉着黎语在餐桌前坐下。 黎语晃了晃手上的烧烤:“早知道不买了。” 周应然接过来放在一边:“可以当宵夜。” 黎语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得很慢,周应然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和黎语讲了很多兼职时候遇到的趣事。 黎语很耐心地听他讲着,偶尔也会接两句话说她写剧本的事情。 她很喜欢和周应然在一起的气氛,虽然他们有将近十岁的年龄差,但是他们之间好像从来不存在代沟的问题。到底是真的不存在还是暂时没有暴露出来,黎语没有深入地想过。 吃完饭洗好澡,黎语和周应然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周应然就像一个软乎乎的抱枕一样,把黎语整个拥来怀里。 他时不时地伸手过来捏她两下,亲她的发顶和耳朵,不老实的小动作层出不穷。 要是以往,黎语早就翻身过去脱他衣服了,但是今天她兴致不太高,而且注意力一直放在电影上。 这是一部十年前的电影,由同名小说改编的。黎语之前看过一遍,她对里面的其中一个角色印象深刻。这个角色起初是个学霸,各方面都很出众,一出场就光芒万丈的那种。后来因为和社会上的酒吧女谈恋爱,高考失利,从此一蹶不振,大好的前途毁于一旦。 黎语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大屏幕,觉得里面那个男高中生的脸和周应然有点像。恍惚间,她又想到了不久前在烧烤店看到的画面。 慢慢地,在黎语的脑海里,电影里的角色,身后的周应然,还有烧烤店里的太子,这三个人的脸完全重合了。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被分立在了不同的次元和阶段,但是最终命运的走向是一致。 周应然开始亲她的后颈,一点点地往下移。他的嘴唇是柔软而温热的,被他亲过的地方有点痒,又有点酥麻,很舒服。很快,他环在黎语胸前的手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从她的下衣摆探进去摸起了她的小腹。 黎语的身体越来越热,她是时候转过身回应他了,可是视线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她看到电影用极其迅速的几个镜头描写那个男高中生的结局,被女友欺骗了感情,终日买醉,整天无所事事,还去嫖了娼。 画面定格在他宿醉后衣衫不整的一幕,这时周应然的手已经来到了黎语的胸部。 就在他快要有进一步举动时,黎语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似的,按住了周应然的手。 “怎么了姐姐?”周应然还在不明所以地亲着她的脖子。 “周应然。” 黎语的视线变得特别清楚,脑袋也是,那些过去看不真切的画面,想不出所以然的问题,这一刻统统有了答案。 她转过身,看着男生的脸,让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回去吧。” 周应然动作一僵,定定地看着她:“回哪儿?” 其实问出口的瞬间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黎语拿开他的手,像个薄情寡义的遗弃犯,下了狠心要把他从她身边推开: “回学校。回去参加这次的一模考,还有……” “参加明年六月份的高考。” 倒数计时 周应然有种在头顶上方悬了好久的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 他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黎语迟早会说出这句话的。 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看起来没有任何嫌隙。但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是客观存在的,年龄,学识,阅历,思想……这些都是问题。 如果他们的关系公布出去,相信没有几个人会祝福他们。那些人十有八九都会跳出来,用世俗的标准当尺,来衡量,来批判,批他们所爱非人,判他们匪夷所思。 黎语和周应然心照不宣,谁都没有直面过这些问题。一方不问,另一方也不说,两个人都在逃避和拖延。 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好的苗头,他们就开始做爱,用最简单的方式让所有算不清楚的账一笔勾销。 不过周应然知道醉酒的人总会有醒过来的一天。现在黎语先醒了过来,并且用力摇着他,要他也醒过来,回到他该呆的地方去。 自从爷爷去世,周应然再也没听过谁的话。他觉得那些大人特别好笑,明明自己都做得不够好,还要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说教。 他听不进现实里人的话,也读不进书里的大道理。在他眼里,那些看起来鼓舞人心的字句都是在无病呻吟,还有那些公式、定理、名家散文、千古绝句……他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学校里的人一个个都把它们视为金科玉律,拼了命地想要谨记和歌颂。谁背得快,记得牢,用得熟,谁就能在考试中拔得头筹,成为大家眼中的好孩子,乖孩子。 他恨透这一切了,讨厌所有的大人。 但是有一个例外,黎语。 她也是大人,但是周应然并不排斥她,他很喜欢她,所以她说的话他全部会听进去。 她说不喜欢他抽烟,他就戒掉;她说不希望他打架,他也照做。 所以现在,她跟他说要他回学校,他第一反应也是点头。但是没多久他的眼睛就红了。 “姐姐,你要和我分手是么?”他都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的这一句。 曾经的他经历过一次被分手,那种滋味太痛苦了,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黎语急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想你先好好学习。” 很多人都希望周应然好好学习,他谁都没答应。但如果这个人是黎语,那就不一样,他垂眸看向她,低声问:“你希望我这么做?” “嗯。”黎语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你不能永远都在咖啡馆里兼职,我觉得没关系,我觉得你怎么样都好,但是我不希望你在外人面前受委屈。之前那些女孩子去找你,要你叫姐姐才肯点单,你心里其实不愿意的对吧。我见过的就这些,还有我没见过的呢……” 黎语的鼻子越来越酸,但还是很努力地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过了今晚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周应然,你和我不一样,你才18岁,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供你发挥的舞台绝对不止一间咖啡馆这么大。” “可能我给你做了一个不好的示范,让你觉得就算考上了大学以后也不怎么样,但我只是个个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 说到这里黎语完完全全地哽住了,原来拿自己做反面教材是那么难受的一件事。 周应然把她的手拉过来,让她别说了:“姐姐,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我觉得你很好,你在我眼里就是最优秀最特别的。” 他从来没觉得她是个失败的人,不管她是风风光光的红圈所律师,还是默默无闻的短视频编剧,他都喜欢她。他喜欢的不是她的职业和身份,就只是黎语这个人而已。 黎语吸了吸鼻子,泪光闪闪地看着他:“所以你回去好不好?” 周应然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问:“你会和别人在一起么?” “不会。”黎语很笃定地回答,“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周应然点头:“嗯。” “所以我会等你的,等你高考结束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黎语跟他作出保证。 周应然还是问:“我想你了怎么办?” 黎语说:“我们打电话。” “你会接么?” “会的。” “那我想见你了呢?” “打视频。” “想抱你呢?” 黎语立刻伸手抱住了他。缓兵之计也是计。 周应然没再往下问了,因为黎语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他们开始接吻。 周应然吻得很用力,很急切,黎语也在以同样的热情回应他。 他们都把这个吻当成了最后一次。好像突然之间来到了一个车站,一个上了列车,一个站在月台,一个往上看,一个往下看,不停地挥手告别。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所以尤其珍视最后一眼。 黎语很努力地想要记住这一刻的感觉。男生温热的体温,干净的味道,还有他滑来嘴角的一滴泪,她全部都喜欢。 真是糟糕,明明周应然还在她眼前,她已经开始疯狂地思念他了。 从此以后她的每一天都在倒计时,数到他高考结束的那一天为止。 笑着奔跑 第二天一早,周应然就回了临江一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办了住校手续,并且把抽屉里的书和习题册全部翻了出来。 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上课的时候不睡觉了,也不出去惹是生非了,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坐在位置上看书和写字。 他从之前那个横行霸道的周应然,变成了现在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周应然。 很快一模考结束。不出意外,周应然考得很差,因为脱离学习的气氛太久,那些考点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但是他并没有气馁,反而学得更加认真。留给他的时间有限,而他需要恶补的东西太多,他恨不得钻进钟表里把时间掰开揉碎,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利用到极致。 他没有穿校服,但是却真正融入了临江一中的高三群体。从早读到晚自习,他全部不再缺席。不仅如此,他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刻苦。早上第一个到教室,晚上回到寝室还会继续看书,在早操跑和活动课上,他手上也要拿本书才行。 大家对他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浪子回头,有人说他吃错药了,还有人说他在作秀,做做样子而已,做给老师和家长看的。 周应然不理会这些人的话。与其花时间澄清这些流言蜚语,不如多做一套试卷来得实在。 其实他还是不太明白教科书上的那些公式、定理、名家散文和千古绝句有什么意义,但是他明白了,只有先接受它们,才能摆脱它们,站到更高的地方学习自己真正喜欢的知识。 应试教育注定是一条荆棘密布的道路,他从来不是一个人。既然黎语能够走过去,那他也可以,何况她希望他可以。 班主任陈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他刮目相看,让他有不懂的尽管来办公室问任课老师。 她再一次请了周应然的家长。但是这一次,她在周宏和关丽婉面前说的全是好话。夸赞周应然的同时,直说他们两个教导有方,帮学校和老师省了好多力气。 一旁的周应然始终沉默,周宏和关丽婉则尴尬地笑了笑。 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听话的周应然了。 周应然在拼了命地学习,黎语也在很努力地生活。 即便周应然不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再昼夜颠倒,饮食不规律。她开始拥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开门窗迎接新鲜的空气,冰箱里再也没有放过咖啡和酒,而是塞满了做家常菜用的食材。 她把卸载的短视频软件重新下了回来,她不再惧怕看到那些不好的评论,因为细数下来她发现,喜欢她作品的人数要多得多。 她的心态越来越平稳,写出来的剧本也越来越成熟。 她大刀阔斧地修改了剧情的走向。她既然写了一段缠绵又轰烈的爱情,怎么忍心让男女主中的任何一个步入深渊。她相信角色本身肯定也在挣扎,在不断地纠结翻悔,最后选择了一起变成了更好的人。 不一定是世俗眼中的好,但一定是彼此眼中的好。 黎语本来还担心这么写主编会有意见,因为这和一开始定的大纲不一样,没有那么带感了。结果主编却对她的文字拍案叫绝,说她终于写出了他想要的“原因力”,他相信观众也一定会喜欢这个结局。 黎语和周应然每晚都会打电话,聊的时间不长,听对方把想说的话说完就会互道晚安。 这些电话给了他们莫大的力量,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能想起对方的脸,相信对方正和自己一样咬着牙向前奔跑着。 电话里,他们展现出了一如既往的默契,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我好想你”。黎语知道不能说,说了她肯定会哭出来。周应然也知道不能说,说了他肯定忍不住去见她。 是要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十八岁是周应然成年的时点,但不是他长大的时点,现在才是。 曾经的他觉得一无所有也没关系,只要能潦草粗糙地活下来就行,像路边的野草一样,饱饮风霜雨露就能生存。 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不再甘心只做野草,迫切地想长成一株大树,不仅可以自己挺立人间,还要为身边的人遮风挡雨。 而他第一个想要庇护的人,就在电话那头。 “晚安,姐姐。”挂断电话前,周应然温柔地和她说再见。 黎语笑着答应:“晚安,周应然。”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历时三个多月,跨越新旧年,黎语终于写完了剧本。 由这个剧本拍出来的短剧持续称霸热搜榜,各大影视博主都在安利,出演男女主角的两个演员也一炮而红,身价暴涨。 主编看着这些数据笑得合不拢嘴,要黎语再接再厉,以后就在校园剧本这个领域深耕。这次写高中校园,下次再来个大学校园,可以写的东西更多。 黎语很开心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又感到很有压力。 她不知道这一次的成功是不是侥幸,她担心她没办法再复现这种辉煌,她怕这个剧本珠玉在前,后面再怎么写都无法超越它…… 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让她变得瞻前顾后。 主编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着手下一个剧本的事情。 黎语感激不尽。 恰巧过两天就是她生日,真是所有的好事都凑在一块儿哄她开心了。 看着互联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由她所写剧本拍出来的短剧,黎语久违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她转发了一个百万影视博主的安利视频,正式向好友圈里的人宣布她转行的消息。 发完黎语就关掉了手机。不是不敢面对评论,是无所谓别人的评论了。 她想清楚了,选择是自己做的,只要无愧于自己就好,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看。 换掉一份不开心的工作,拥抱更自由更广阔更有可能的未来,是好事一桩不是吗。 虽然黎语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没捺住好奇心,半小时之后她又打开了微信。 出乎意料的是,这条朋友圈收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点赞和好评,上一次这么轰动朋友圈,还是她在实习期间和老板一起赢了一个标的3600万案子时发的动态。 黎语激动不已,一条条地仔细看过去,发现发现不管是同学还是以前的同事都在祝贺和羡慕她: ——卧槽不是吧,这个短剧特上头,我天天蹲更新,编剧居然是我大学同学??? ——楼上我也是,早知道就私聊鲤鱼大大剧透了,追连载真的很煎熬谁懂啊 ——好家伙炸出来一群同好,我以为就我是土狗,原来大家都是…… ——6啊,这比做律师有前途多了 ——贵司还招编剧吗,能不能内推啊,从实习生做起也行的,这傻逼律师谁爱做谁做 …… 黎语咧唇笑了出来,更加坚信她的选择没有错。 在众多同学和同事中间,黎语还看到了一个人的点赞,她的头像和年轻人格格不入—— 顾兰芝。 她也给她点了赞。 这是……对她的认可吧? 在朋友圈里,赞的形状是一颗心,正红色的,只有觉得一个人做得好才会送爱心。 黎语心里五味杂陈。 上次在家里和顾兰芝爆发了争吵之后,母女两个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 顾兰芝是个很要强的人,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黎语从小到大一直对她说的话唯命是从,黎语的父亲则是个彻彻底底的妻管严。 黎语也没想到有一天她敢这么对顾兰芝说话,叛逆得像是迎来了一个迟到的青春期。 黎语对顾兰芝的感情很复杂。 讨厌吗,确实很讨厌,讨厌她给她报的各种各样的兴趣班,讨厌她对她提出的各种严苛甚至不合理的要求,讨厌她把她的成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讨厌她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现在限制你的自由是为了将来你能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展翼”。 结果呢,相信了这句话的黎语,步入了社会之后怎么还是举步维艰呢。 黎语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于是一下子否定了过去所付出的所有努力,甚至迁怒到了顾兰芝身上。早知如此当初的她一定会反抗,一定要在最好的年纪里痛痛快快地疯一场。 她是这么想的,可也不只是这么想的。因为除了讨厌,黎语承认,她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感谢她的母亲。 没有人从生下来就是自律的,需要有人教导和管束,对黎语而言,顾兰芝就是这个人。她带她认识这个世界残酷的丛林法则,用最严格的标准打磨她的意志,让她在学生时代能够那么的出类拔萃。 至于毕业之后的事情,顾兰芝不可能预想到。 所以黎语其实很在意顾兰芝的看法,她之所以迟迟没有把转行的事情和她坦白,也是因为害怕得到她的否定评价。 而现在,顾兰芝好像对这件事既往不咎了——不然她不会给她点这个赞。 黎语一眨不眨地盯着这颗小爱心,嘴角再次浮出了笑意- 两天后,黎语的二十八岁生日到了。 凌晨准点,黎语的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来两条微信消息。一条是顾兰芝发来的,要她回去吃午饭。另一条是周应然发来的,祝她生日快乐。 黎语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睡意在顷刻间遁散。 怎么回事,怎么幸福的事情接踵而至,花炮一样,炸得她晕头转向,快找不着北了。 第二天中午,黎语回了趟家。 爸妈都在,给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还买了一块大蛋糕。 吃饭的时候他们对黎语改行的事情只字未提,也没催她去相亲结婚,只是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舀汤,让她多吃点。 黎语知道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现在这个她,一个又虚长了一岁但是依旧平庸无奇的她。黎语也看得出来,他们心里肯定还是有落差和怀疑的。没关系,她会努力证明给他们看,她有能力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责。 黎语没有和他们说过她和周应然的事情。 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恋爱不是婚姻,恋爱完全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双方家长的介入。 而现在谈婚姻还为时尚早,周应然很年轻,黎语也不急。她想给她的小男朋友多一点时间,等他变得足够成熟,足够从容,足够用学识,阅历,思想这些内在的东西去填补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填到让别人无话可说,心悦诚服。 到那个时候,她再带他回家,牵着他的手大声告诉所有人,他们要订立终身契约,一辈子都在一起。 黎语在家呆到傍晚才回去。 出地铁站的时候,她接到了周应然的电话。 “下课了吗?” “你在家么?”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替对方回答: “看来是下课了。” “看来是不在家。” 黎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地铁播报的声响早已顺着话筒传到周应然那边了,她还想骗他:“谁说的,我在家好不好。” 周应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拆穿她。 “生日快乐,姐姐。”他又和她说了一遍。 黎语不是很乐意地哼唧了声。 周应然问:“怎么了?” “干嘛又特地打来提醒我一遍,我又老了一岁。”黎语想用埋怨的语气说这话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口就变成了撒娇。 周应然笑音明显:“我的问题,不应该打电话的,应该当着姐姐的面说。” 他的重点完全放错,黎语哭笑不得。 不过她今天特别开心,不和他一般见识,还想故意刁难他:“好啊,你现在就到我面前来说,做不到的是小狗。” 黎语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一样,开始胡言乱语耍起小性子来了。 她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周应然一开始这么喜欢捉弄她了,恶作剧得逞的感觉是不赖。 黎语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小区,一边走一边说:“来了没啊,我数三声,不出现是小狗哦。” “行,就三声。”没想到周应然胆敢大言不惭地应下。 “3。”黎语真的开始数。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似在屏息听她读秒。 黎语嘴角扬起:“2。” 快走到单元楼的拐弯处时,她心软给了周应然一个机会,“现在说做不到还来得及哦。” 男生轻笑一声,不但不领情,竟还催促起她来:“数慢了,姐姐。” 好啊,这么喜欢当小狗是吧。 黎语不再拖沓,抬声报完最后一个数:“1——” 长长的末音,像条得意的小尾巴。 “哈有人没出现,是不是承认自己是小……” 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撞入眼帘。 这个和她打着电话,陪她玩着“谁是小狗”游戏的周应然,现在就站在她家的单元楼下,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花。 黎语滞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太久没见到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但很显然这不是幻觉。 因为周应然正大步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走到她跟前时,他倾身找到她眼睛,笑容明媚至极,语气也是格外自信:“说了三声就三声,一声不多,一声不少。” 男生说这话时还举着手机,黎语听这话时也拿着手机。 所以一句同样的话她好像听了两遍,回音一样荡来耳畔。 到底谁家小情侣这么无聊面对面打电话啊。 黎语一下子笑开了,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啊,你早就在这儿了,故意整我的是不是?” 她还以为她拿捏了一只小狗,原来小狗才是最有心机的那个。 周应然没有否认,也不想辩解,他凑上去轻轻贴了一下黎语的唇瓣,眼神剔亮而诚挚: “生日快乐,姐姐。” — 活页纸(h) 两个人一进门就紧紧抱在一起。 外面好冷,从地铁站走回来的一路,黎语动手动脚又冻耳朵,现在全都化开了。 周应然把她一整个搂在怀里。 黎语环着他的腰,脑袋不住地蹭他胸口,像是猫咪晒到了太阳一样满足。 “周应然,你好像一个暖宝宝啊。”她忍不住评价。 男生低声一笑:“有那么大的暖宝宝么,什么牌子的?” “嗯……”黎语转着眼睛想了想,回答,“黎语专属牌。” 周应然弯起眼睛,低头蹭着她的鼻尖亲了一口。 黎语立马嘟起嘴巴,继续索吻。 周应然心领神会,再次含住了她的唇和她深吻。 亲了好久才罢休,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黎语才想起来问他:“你们放假了吗?” 周应然摇头:“还没有。” “那你……”黎语伸手捏他脸,“你翘课来的啊?” “哪有。”周应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她眼前,半委屈半无奈地说:“我请假的好不好。” 黎语把假条接过来看了又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天哪,周应然居然会请假了?” 这可一点都不像校霸的作风,简直是好学生中的典范嘛。 周应然眼底含笑,语气认真:“姐姐,我这段时间都有在好好学习的,特别认真的那种。” 黎语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她一直知道,也一直相信,并且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周应然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人,在电话里说不出口的思念,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地迸溅了出来。 “我好想你。”他和她额头相抵,诉说他心里的想法,“姐姐,我好想你。” 黎语鼻头发胀,回之以同样的坦诚:“我也很想你,每天都想你。” 他们又吻在了一起,说得出和说不出的话都用激情而又浓烈的吻告诉彼此。 黎语被亲得越来越热,双腿发软,可是又不想停止这种唇齿间的纠缠,不得不搂着周应然的脖子吊紧了他。 周应然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轻松把她抱起来去了沙发。 黎语坐在他大腿上,眼镜被他摘掉放进了他大衣口袋,两个人贴在一起,闭着眼睛吻得难分难舍。 很快周应然就硬了,胯间鼓起的大包直直顶着黎语的下半身。 他分开了这个吻,手上揉着黎语的腰,哑着声问:“姐姐,想做么?” 黎语双颊溢出酡红,难耐地在他身上动了起来。 其实刚刚在门口抱在一起的时候她下面就有点湿了,后面接吻的时候下面一直在流水,小穴穴口还有里面都很痒,特别想要。 黎语抿了抿唇,很坦率又很纠结:“想,但是……” 但是他们说好了等高考结束之后再像之前那样在一起的,她不想耽误周应然学习。要是今天破了这个戒,岂不是两个人都没有说到做到。 周应然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赤诚和踊跃,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就一次好不好?” 看书学习的时候可能不会想,但是每天早上起来周应然都会有反应。现在女朋友就在他怀里,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男生一双眼睛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哀怜和委屈,黎语对此毫无抵抗力,她没办法再拒绝了,手伸到背后解开了内衣扣。 就当……今天是一张活页纸吧,一年当中寻常的日子那么多,不差这一天,回头把它单独拿出来剔除掉就好。 周应然一点点地剥掉了她的衣服,低头含住她的乳头用力吮吸了起来。 “嗯……”黎语往他身边坐近了一些,想要更好地迎接他的亲昵。 好久没做了,这种酸麻又酥痒的感觉从记忆深处涌上来,黎语挺着腰舒服地呻吟了出来。 周应然一边吃着她的奶子,一边伸手去摸她下面。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像是握住了一把万能钥匙,总能一下子就破解出哪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他轻轻揉搓着黎语的阴蒂,手上沾满了从她穴里流出来的淫水,耳边是她娇滴滴的叫床声,鸡巴越来越硬。 黎语的身体越来越软,小穴特别湿,一直在流水,如一片暴雨泛滥的壑,急需东西进去把它填满。 “周应然……”黎语胡乱地揉着他的头发。 男生抬起头看她,两只耳朵红得一塌糊涂。 黎语下巴靠上他肩头,低低地求他:“好想要……” 周应然一边摩挲着她的腰背安抚她,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往她穴眼里插。 小穴里面很湿,但是周应然插得并不顺利,因为太紧了,紧到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做爱,她还没破处的时候。 “姐姐,我们有多久没做了?”周应然咬着她的耳朵问。 黎语记不太清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回忆和思考,含含糊糊地答着:“嗯……好像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姐姐都没有自慰过是么,怎么小骚逼变得这么紧,嗯?”周应然一边问一边拿食指插着她小穴,饶有耐心地在里面抽动抠挖着,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能更好地肏她。 黎语被他弄得喘息声不断:“唔……有、有过的……” “有过什么?” “有用过玩具……” “那姐姐是更喜欢玩具还是更喜欢大鸡巴?” “嗯……”黎语忍得快哭了,他还在一个劲儿问她,非要她分出一个高下。 周应然又加进去一根手指,加快了速度插她:“回答我姐姐,是不是更喜欢大鸡巴,小骚逼想不想被大鸡巴插?” 黎语在他身上扭动了起来:“喜欢,想被插,嗯……快点进来,小骚逼里面好痒……” 周应然喉咙发紧,再也忍不住了,翻身把她压到身下,鸡巴对准她的小穴慢慢地往里插。 才进去一个前端黎语就觉得胀,像他们第一次那样,哭喊着要他出去。 “现在要我出去是不是太晚了,姐姐?”周应然红着眼睛,按住她的两条腿,直接顺着她湿润的小穴干到了最深处。 “嗯啊……”黎语抑制不住地喘了出来。 周应然伏到她身上,鸡巴在她体内一下下地顶弄起来。他用很快的速度肏着她,肉体和肉体啪啪相撞,把她插得浑身发抖,一对奶子上下晃动着,甩出雪白的肉浪。 “姐姐,好喜欢这么肏你,你舒不舒服?”周应然看着她的眼睛问她的感受。 太久没被他插过了,黎语起初觉得下面有点胀又有点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他抽插的动作,觉得穴里又酥又麻,快感一阵阵地往上涌,特别舒服,想一直被他这么插着。 周应然抬起她屁股打了两下:“说话,舒不舒服,嗯?” 黎语条件反射地夹紧了他的鸡巴:“嗯很舒服……” 周应然分开她两条腿,露出她被他肏开的粉色小穴,看着自己的性器在里面反复进出的画面,厚积多时的欲望疯狂地滋长蔓延。 他一边插一边揉着她的奶子,在极致的舒爽中开始奢望更多:“姐姐,叫我一声老公好不好,想听姐姐这么叫我。” 黎语害羞地把脸侧了过去,不太敢看他,也不好意思叫出口。 “姐姐……”周应然俯身下来吻了吻她的唇,用性感的嗓音哄她开口,“叫一声,叫一声我会让姐姐更舒服的。” 黎语满面潮红,极小声地吐出两个字,喊完她就抬手挡住了眼睛,好像叫老公这件事比挨肏还要让她难为情。 周应然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他把她翻了个身,让她扶着沙发,撅起屁股对着他,跪下来从后面插了进去。 后入的姿势比刚刚还要深,黎语被他插得昂起脖子呜咽了起来,嘴里竟自发地喊起他想听的话来:“呜老公、老公肏得我好舒服,再用力一点,不要停嗯啊……” 周应然一只手按着她的臀,另一只手伸下去揉她的奶子,鸡巴快速地在她穴里抽插:“姐姐叫我什么?” “老公……” 周应然低喘起来,连着重重地撞了她好几下:“就这么喜欢老公的大鸡巴,嗯?” 黎语快被肏到神志不清了:“喜欢……嗯……想要老公一直干我……” 周应然把她的一只手拉来和他十指相扣,跪在她屁股后面连续不断地插着她。黎语每次快被顶到沙发边缘的时候,又会被他拉回去继续干,客厅里鸡巴插穴的响动就没停过。 黎语呻吟声不断,身体里好像装了一个不停转动的齿轮,在无休止地给她带来快感。 他们保持着后入的姿势做了好久。 进门的时候窗外尚存一抹亮色,不知不觉间,已有密密繁星似碎银一般缀在夜空中。 黎语快要到高潮的时候,周应然一边揉她的阴蒂一边提速插她。没几下黎语就夹着他的性器喷出了一大股淫液,打湿了大面积的沙发垫。 周应然终于停了下来,鸡巴抵在她不断痉挛的阴道里射了出来。 新的十八岁 做完之后黎语偎在周应然怀里躺了好久,一点也不想动,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么一直和他贴在一起。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了好多话,一个聊学习,一个聊工作,分享并渗透进彼此生活的点点滴滴和喜怒哀乐。 聊到快忘记时间了,周应然来了句“待会儿还得回学校”。 黎语恍惚地“啊”了声,她以为他今晚不走了。 周应然勾了勾唇,捏着她的手指问:“姐姐是不是不想我走啊?” 黎语保持清醒,摇头否认:“才不是,我想你赶紧回去好好学习。” “哦那我走了。”说罢他做出起身的动作,像是真的立刻就要穿衣服开门出去。 黎语赶紧拉住他:“那、那个……不吃个饭再走吗?” “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啊。”她小声找补了一句。 周应然笑着亲了她一口,不再逗她,抱着她一起去洗手间洗澡。 洗完出来,黎语问他想吃什么,周应然说上次那个火锅。 黎语有点意外:“就吃这个吗,好不容易出趟学校。” 周应然坚持:“就这个。” 黎语点了点头。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了出去。 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了,里面顾客很多,座无虚席。 老板娘看到黎语,热情地招呼她进来,说她来得太巧,正好还有两个单人座空着。 黎语拉着周应然坐过去。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手机扫码点单,又想和之前一样加购她常吃的单人套餐,周应然却说:“我来点可以么?” 黎语以为他想先点,把手机递过去:“给。” 周应然低头选了一会儿,把手机还给黎语:“可以了。” 黎语接过来一看,发现他已经把两个人的份都点好下单了,并且—— 和她之前点的套餐配置完全不一样。 虽然依旧是肥牛套餐,但是锅底、主食和饮料全都变了。 锅底由寿喜锅变成了麻辣锅,主食由拉面变成了米粉,还有饮料,可乐变成乌梅汁。 “这……”黎语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换掉她惯常的选择。 周应然说:“试试别的吧,说不定你会找到更好吃的口味。” 黎语看着“浓郁麻辣锅”这几个字有些犯怵:“可是我不太能吃辣哎。”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尝试辣锅,但是她吃辣的能力不太行,也就只敢在调料里加少量的辣椒油,上面还要再淋一大勺花生酱。 “待会儿我吃起来肯定特别狼狈。”黎语一脸苦恼,她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被辣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了。 周应然握着她的手安慰她:“不会的。” 锅底很快被端了上来。牛油味道很浓,很香,最上面浮着好几颗花椒粒,光看汤底的颜色就辣得不行。 黎语浅浅够着看了眼就把脖子缩了回去,缩回她的龟壳里:“要不算了吧,我们重点一份锅底好吗,很便宜的,就十几块钱。” 周应然揉了揉她的脑袋,仿佛在安抚一位怕打针的小朋友:“尝尝嘛姐姐,实在不喜欢再换好不好?” 黎语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好吧……” 锅底煮沸冒泡之后,周应然开始帮黎语下菜,捞菜,擦桌子,他好像不是来陪她吃饭的,而像个服务生那么周到。 黎语夹起碗里的菜咬了一小口。 确实很辣,但……也确实很好吃,和寿喜锅的鲜和淡是完全不一样的口味。 黎语觉得有些上头,连着吃了好几块肥牛卷。 然后她就顶不住了,眼泪鼻涕齐齐往外冒,忍不住伸出手来在颊边狂扇风降温。 周应然把手边的乌梅汁给她推过去,又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她。 黎语吸了一大口饮料,又手忙脚乱地擤鼻涕擦眼泪,包袱特别重地说:“我就说我不行了嘛,好辣……” 周应然笑着问她;“所以好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但是……” “那就行了,觉得辣的话就喝一口饮料。”周应然指了指桌上的乌梅汁,“不够再点。” “还有,不用担心形象问题,因为我会一直给姐姐递纸巾。” 黎语才刚擦掉了一些眼泪,又有新的掉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被他这些话说的…… 黎语最终没有换锅底,把套餐里的所有菜烫在麻辣锅里全吃完了。吃完她满头大汗,酣畅淋漓,觉得这顿火锅比以往每一次吃的都要美味。 周应然一直在照顾她,自己没吃多少,反倒抢着结账。黎语按住他不让他动。 自己跑去了收银台。 周应然乖乖站在门口等她。 黎语很快背着包出来,特别自然地挽着周应然的胳膊往外走。 周应然牵起她的手放进大衣口袋:“刚刚在里面和老板娘说什么呢?” 黎语弯起眼睛,声音甜滋滋的:“没什么啊。对了,今天老板娘给我们打了折。” 周应然想了想问:“生日优惠?” “不是。”黎语停了下来,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只告诉他不想给别人听到的那种,“是情侣优惠。” 周应然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下次过来吃我肯定告诉她,我主动说。” “说什么?” “说你不是我弟弟,是我男朋友。” 这是他们上一次吃完火锅的对话。她许下了一个承诺,在刚刚把它兑现了。 所以她结账的时候是在和老板娘说他是她男朋友…… 周应然别开眼笑了起来,手上把她握得更紧了。 黎语陪周应然一起去了地铁站。进站之前他们依依不舍地拥抱了好一会儿,周应然才终于坐上了回学校的地铁。 黎语度过了一个特别开心的生日。 她以为生日惊喜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还有最后一个彩蛋在等着她开盒。 回到家,黎语把周应然给她送的花抱来怀里,发现里面有一张卡片,上面用清秀的笔迹写着这么一句话: 「二十八岁也可以是新的十八岁。姐姐,我们的未来都有无限可能。」 胸腔内剧烈地震了一下,似闻春雷乍动,冰雪消融,一颗枯寂的心再一次抽出了新芽。 黎语先是笑了出来,后又泪流满面,中了头等大奖的反应也不过如此。 周应然,就是她循规蹈矩的人生里最不可思议的一次博彩,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他摘掉了她的龟壳,给她换上了一件绝美的礼服,要她从此以后都光彩绚烂,耀眼夺目。 但书 春节过后,天气回暖,三月悄然而至。 周应然开始了新一轮的复习备考,准备迎接二模考试,黎语则着手准备新的剧本创作。 她在题材的选择上纠结不已。 上一个校园剧本大获成功后,主编要求她在这一领域深耕,最好趁热打铁写一部续作,就写男女主的大学校园恋爱。 黎语觉得不太行。她是个编剧,同时也是个观众,她看过很多反响很不错的剧和电影,出的续作都很败好感,大多都是为了流量狗尾续貂,她不想她的作品也变成这样。 主编听取了她的意见,让她写一个全新的剧本,还是校园题材。 黎语并不排斥校园题材,她很清楚她是怎么火起来的,她很感谢这个题材的受众对她的支持。但是心里总觉得有点遗憾,她很想写一部律政剧本拍成短剧,向观众还原最真实的律政职场面貌,而非像某档名为职场观察类真人秀实则帅男靓女选秀节目拍的那样悬浮。 黎语的这个想法很强烈,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付诸实践。之前写的很多律政剧本都石沉大海,她受了不小的打击,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 就在黎语踌躇不决时,主编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公司新签约了一个超有名气的网文作家,买了她一部作品的版权打算拍成短剧。宣发部门准备对这个作家进行一次专访,借这个作家的名气给短剧造势引流。 黎语知道这个作家,不是因为看过她的作品,而是因为去年年底,这个作家因为作品涉嫌淫秽违法受到处罚,她不服,提起了一桩行政诉讼,把事情闹得很大。 黎语是通过这个官司才了解到这个作家的。后来她发现这个作家原来和她一样是学法律的,刑法专业,难怪笔名叫但书。 一听公司和但书签约的那部作品就是那桩行政诉讼的涉案作品,黎语立马来了兴趣,请宣发部门的同事给她留出一个旁听位,她要去采访现场旁听。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但书所写的这部作品是律政题材,并且大获成功,黎语想去取取经。 黎语和主编说了她的想法,主编欣然应允。 采访当日,黎语早早地就来到了现场。 一进门就看见宣发部的同事旁边站了个女生,扎着高马尾,穿着成套的西装,正和同事有说有笑。 黎语以为她就是作家但书,忙走上去打招呼。 结果那个女生却摇头:“旦旦去洗手间了,我是陪她一起过来的。” 黎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礼貌问她身份:“您是但书老师的?” 女生笑着介绍自己:“我是她微博超话主持人,也是她朋友。” 宣发部的同事补充:“还是个律师呢。”说着同事指了指黎语问,“鲤鱼大大之前也是做律师的吧?” 黎语扶了扶眼镜,点头。 “呀,这么巧。”女生看向黎语,眼睛弯弯的,突然就找到了共同话题,“你是做什么业务的呀?” 黎语说:“我做投融资的,还有一部分商事仲裁,你呢?” 女生的回答令黎语有些意外:“我专门做行政诉讼的。” “很少见的业务。”黎语评价。她执业的那几年都没见过有人做行政诉讼的,专门做这个业务的,恐怕全国都找不出几个吧。 女生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给黎语递过来,开玩笑地说:“有需要来找我哦。” 黎语接过来看了眼,名片上最醒目的地方写着女生的名字和执业律所:「唐秋水,京州匡义(崇城)律师事务所 执业律师」 “阿水,可以开始了吗?”有人朝这里喊了一声。 女生闻声回头,看到门口的人后,小声示意黎语:“呐,那个就是旦旦。” 说完她小跑着朝但书走过去:“马上马上。” 女生的活泼可爱令黎语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着把手上的名片放进口袋。 采访很快开始。 宣发部的同事提前写好了采访大纲,问题都照着大纲来的,也把大纲发给但书看过了,双方都有准备,照理说应该问题不大,结果受访人但书却好像不在状态,情绪有点大。 主持人问:“但书老师,您是出于什么契机想到写这部作品呢?” 但书:“没有什么契机,想写就写了,灵感来得比较随意。” “那您觉得您这部作品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或者说最出圈的点是?” 黎语以为但书会说专业性,结果她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擦边。” “不好意思,这一段后期掐掉。”唐秋水忙走上来和摄像打招呼。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跳到下一个问题:“据了解,您这部作品曾被H大知名教授公开推荐过,想必受众有不少都是法学生,您觉得这部作品对他们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但书冷笑一声:“不敢,我怎么敢对他们产生影响,我躲他们还来不及呢,一个个地就知道跳出来给我倒油。我就搞不懂了,他们到底在高贵什么东西,整天在互联网上开口就是‘我是学法的,有人知道我看到这种东西有多崩溃吗’‘妈呀,简直看得我脚趾抠地’‘什么专业律政文,就是假正经博眼球的’……” “这些人有没有真的点开看过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法学生我也不清楚。反正看他们的发言不太像,不知道他们学的哪门子法,有没有过法考,考上研了没,有实务经验吗……” 但书噼里啪啦说了很多,黎语一脸懵地坐在下面。 “不好意思,这一段也全部掐掉。”唐秋水双手合十,一脸歉意地看着摄像师。 “再掐没有了。”摄像师语气无奈。 唐秋水直起身大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停一下可以吗,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采访暂停,唐秋水走上去把但书拉到一边:“你干什么呀,说这些话不是招黑吗?” 但书委屈极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我被黑得还少吗,不差这一回。哎我就纳闷了,都是学法的,至于这么喷我吗?那么多瞎写的律政文他们看不见,喷我一个学法的写的,真有意思。” “好了好了,你别看那些人的评论不就行了。” 唐秋水知道她心情不好。 最近网上多了不少引战的帖子,是一群自称法学生的人发的,带但书和作品大名,说她写得太写实,自己看不下去,还让大家都别去看。 但书刷到之后气极了。写文这些年她受过不知道多少谩骂,都忍下来了,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无语。 什么时候写实也成了避雷的点了,她觉得这群人纯纯有病,所以想借着这次采访把他们痛骂一顿。 唐秋水就是怕但书采访的时候收不住情绪,才特地跟过来的,她耐心劝解道:“就让他们说去吧,我相信广大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有好多我们专业的人都说你写得好呢。发帖子的人是极少数的嘛,他们就是没品位,嫉妒你来的。你想啊,都是学法的,你写了这么多好看的作品,名气这么大,而他们呢,也不知道学的哪门子法,有没有过法考,考上研了没,有没有实务经验……” 她学她刚刚的样子说话,但书一下子被逗笑。 “好了,待会儿好好说,按照我们之前对的稿子说行不行?” 但书明白她苦心,点了点头:“我是给你面子。” 唐秋水双手作揖:“谢谢大大。” 采访重新开始,但书情绪稳定了不少,回答也很配合。 采访进行到最后,主持人应黎语所托,问但书“如何才能写出大众喜闻乐见的律政文”。 但书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部作品之所以走红,不是因为它的律政题材,也不是因为行政诉讼有多小众,是因为它的作者是但书。如果没有我之前那些作品积累的人气,这本书是不会火的。” 但书看得很透彻,也很释然。 “太写实太过追求专业性的律政文是没有市场的,这是为什么,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矛盾。” 黎语全神贯注地听着但书的回答。 “法律是严肃的,复杂的,需要咬文嚼字去理解的。这些特征和网文的要求背道而驰,网文要的是简单,诙谐,可以一目十行的快节奏。” “小说不是教科书,读者要的是爽,不是正确。而且若非法学专业,读者是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专业bug的,反而还会觉得那些粘了几个法条,写了几个案子,其实概念和法理理解全错的律政文才是专业人士写的。” “可能有点讽刺,可现实就是如此。所以如果执意要较真和写实,那就得做好不被看好的准备,太过玻璃心的话我建议还是放弃这个赛道吧……” 一席话,拨云散雾,困扰黎语多时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她如释重负地微笑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但书留了一个“但书”,让黎语觉得,日后继续写律政剧本依然有意义: “我们国家有十几亿的人口,总有一个人会站出来欣赏你的。故事本来就是要讲给懂的人听不是吗,哪怕只有一个听众,那也很有意义啊。” - 拉秋水宝宝来客串一下下~ emmm怎么感觉最后一段写成但书给秋水表白了? 送你一枝上上签 9 5 7c .c om 二模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周应然变得很焦虑。 不是因为考得不好,而是考得太好,好到超常发挥考进了班级前十,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其实周应然在十三中的时候成绩就还可以,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产生了厌学情绪,第一次高考结束之后又荒废了一段时间学业,所以大家都以为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 实际上,关丽婉在陈冰面前评价他的那句“脑子是聪明的”绝非虚言,他确实很聪明,尤其是在数理化这三门学科上展现了很大的天赋。住校不过三个多月,就赶上了之前落下的复习进度,并且弯道超车,成绩斐然。 之所以焦虑,是因为他在心里默默提高了目标院校的档次。一模考试的时候他想的是,只要能考上本科就行了,无所谓一本二本。越复习到后面,在感觉到自己进步显着的同时野心也越来越大。二模成绩一出来,他更加迫切地渴望能考一所好大学。 他怕这种期望落空,怕这次的成绩只是偶然,怕把第二次高考也搞砸。他很努力地调节心态,并且努力不在黎语面前把这些负面情绪表现出来。但是黎语还是察觉到了,和他打过几次电话就听出了他的不对劲。 周应然忘了,她是过来人,她也参加过高考,所以他现在是什么心态她一清二楚。夲伩首髮站:9 3 p e.co m 黎语很耐心地安慰他,让他不要多想,不要整天都待在教室里,匀出一点时间去操场运动解压。 周应然在电话里一一答应。 黎语找了个周末去了趟寺庙,无比虔诚地在红色许愿带上写下心愿,挂在离佛殿最近的那棵大树下面,后又去求了一支签。 当初黎语高考的时候顾兰芝也做了这些,还特别幸运地给她求了一支上上签。后来签文的内容应验了,黎语考试特别顺利,考上了梦想的大学。 没有人会把成功完全归结于神明庇佑,黎语知道她的成绩其实源自她夜以继日的努力。但她依旧感谢上苍,感谢她母亲的一番苦心,以及那支上上签为她带来的好运。这些都是她进考场时所披的盔甲,让她能心无所忌,稳定发挥。 黎语看着手上的这支签,相信周应然一定会和她一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切顺遂,如愿以偿。 第二天傍晚,黎语悄悄地去了临江一中。 晚间下课,班上的同学全都出去吃饭了,周应然还坐在教室里刷题。 他坐姿很端正,题也刷得特别投入,投入到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连身后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都没发现。 黎语伸出食指指尖戳了戳他的后背。 第一下,男生一动不动。 黎语抿唇忍笑,手上加了点力度。 这一下周应然有了反应,但是他并未回头,以为是吃完饭回来的同学从他这里借过。 周应然坐在最后一排,旁边是门,身后是过道,经常需要起身给他人行方便。他条件反射般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视线未从书本移开过。 黎语又连戳他两下。 男生发出不满的一声,总算转过身来——他以为谁在捉弄他。 当看到黎语的脸时,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惊喜和雀跃。 “你怎么来了?”语气里也是。 “我不能来吗?”黎语笑容明媚,自问自答,“来看我男朋友有什么不行。” 周应然急忙站起身,一把将她抱来怀里,似要亲手确认她是真的在他眼前。 他捏了捏黎语的脸,弯唇:“是真的。” “傻瓜。”黎语伸手环住他的腰,扫了眼空荡荡的教室,“别人都去吃饭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傻坐着啊?” 周应然说:“想再多刷会儿题。” “数学?” “物理。” 看过他二模考试成绩单的黎语不可思议:“物理都快满分了还刷啊,其他同学要被你卷成春卷了。” 周应然笑了起来,没否认。 照理说现阶段他应该把时间多花在不擅长的科目上,复习方向是查漏补缺而不是精益求精。 可就是忍不住。 不是畏难,也不是避害,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对喜欢的人也是。于是周应然把黎语抱得更紧了。 黎语安静把脑袋靠在他胸口,感受他有力的心跳,以及铺天盖地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好想一直这么抱着他呀。 但是这里毕竟是教室,虽然现在里面没其他人,可窗外随时会有人路过。黎语抱了一会儿就松手了,问周应然饿不饿。 周应然点了点头。 他本来感觉不到饿的,但是看到黎语之后他突然就好想吃饭,可能是因为这样他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吧。 两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他们之前来过这儿,周应然和小混混打架那次,黎语带着他过来清理伤口。 当时黎语给周应然买了一份牛腩饭,自己拿了一份关东煮,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吃的。 今天也一样,只不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行为也更加亲密。周应然吃着自己面前的牛腩饭还不够,净眼馋黎语手上的东西,非撒娇要她喂一口。 黎语没敢太张扬,只叉了颗丸子放进他饭盒里。这家店就在学校附近,她怕被其他学生看见,徒生事端。高考在即,她不想周应然被任何事情影响到。 周应然也没再闹,自己把那颗丸子夹起来吃了。 黎语看着男生挺拔的侧脸,叮嘱道:“每天都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周应然乖巧地“嗯”了声。 黎语伸手捻他耳朵:“怎么听起来这么敷衍呢?” “哪有。”周应然偏过头来,神情委屈。 黎语凑上去仔细打量了他两眼,问:“之前是不是都不把吃饭当回事,怎么都瘦了。” “有那么明显么……”心虚的一声嘀咕。 怎么这么可爱,黎语没忍住,伸手挠了挠他下巴。 周应然顺势把她的手捉来攥住。 四目相对间,黎语认真和他说:“以后不许这样了,没一顿饭都要按时吃。” 周应然点头,对她保证的同时也是对自己打气:“嗯,吃饱了才不会生病,才有力气学习。” “我才不会担心。”黎语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周应然怔了一下,旋即笑开来。 好想把这几句话重新排一下顺序—— 吃饱了才不会让黎语担心,才不会生病,才有力气学习。 她永远是他的第一位。 吃完饭,差不多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两人在黑暗里分别。 黎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周应然。 薄薄的一张,是她昨天在寺庙里所求上上签的解签纸。 怕周应然多想,黎语特地解释了一句:“不是对你没信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只是……” 只是想给他一颗定心丸,一针镇定剂,让他不要紧张和彷徨,自信大胆地去迎接六月份的考试而已。 周应然郑重地收下并迭好放进口袋。 “姐姐。”他俯身亲了她一口,轻吐气息,“我全都明白,谢谢你。” 心有灵犀,何须多言,她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懂。 “你等我,高考结束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找你。”男生许下承诺,以无比认真的口吻。 天色已晚,周围的一切已不太能辨认,但黎语却特别清楚地看见了周应然的眼睛,那么干净那么坚定,让她可以无条件地去相信。 黎语粲然一笑,点头:“嗯,我等你。” 日出多值得(正文完) 听完但书的采访,黎语又重拾了写律政剧本的信心,但不是现在。 但书让她等到下半年再写,因为那个时候她也要开一篇新文,她邀请黎语和她联文。 但书写小说,小说里面除了写男女主,还会安排一对副cp,但是不展开写,黎语的剧本就主要写这对副cp的故事,到时候但书可以帮她引流。当然了,要是拍出来的短剧效果好的话,也能帮但书的小说增加人气,可以说是双赢的一次合作。 在此合作开始之前,黎语接受了主编的建议,准备先写一个大学校园剧本。 心结被解开,加上天气渐热,厚衣物被一件件地脱下来塞进衣柜,新剧本的创作可以说是轻装上阵。从前码字的时候黎语是抓耳挠腮唉声叹气,现在她是笔走如飞妙语连连,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都出现幻影了。 当然也有卡的时候。大学校园比高中校园好写一点,但是有一个问题是,她写的男主是一个理工科的学霸,特别厉害的那种。 黎语是法学院毕业的,不知道理工科的课程都有什么,是不是需要进实验室,还有论文怎么写。这些她不想模糊处理一笔带过,想尽量写实一点,让大学生观众更有代入感。 看来还是得采风,采风不能停。 可惜黎语的母校是政法专业院校,几乎没有理工科专业,得去别的学校里采。要是能采访个理工科的大学生就更好了。 理工科大学生……黎语一拍脑袋,身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她男朋友就是学的理科,而且很快就要变成准大学生了。 黎语看了眼日历,没几天周应然就要奔赴高考考场了。 晚上,算准周应然下晚自习的时间,黎语给他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累吗?”黎语盯着镜头里的男生问。 他那边光线有点暗,好像是在寝室外面的走廊里。 周应然后背倚着墙,用撒娇的语气低声回答“好累”。 他本来想说不累的,但是想起来黎语跟他说过,比起报喜不报忧,她更希望听他说实话。他们约定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对彼此撒谎,要有话直说。 “再坚持一下下,最后几天了。”黎语鼓励他。 周应然点头:“嗯。” 他好乖哦,怎么这么听话,听话到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会以为周应然体内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副人格,把那个校霸的主人格完全吸收掉了。 校霸……黎语这才发觉,她已经好久没听过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他了。 黎语觉得她应该为周应然做点什么。要是可以的话,她好想立刻马上冲到他寝室楼下,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好好地抱一抱他。 但是这很难实现,黎语仔细想了想,在他镜头面前弯起眼睛:“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我新学的。” 周应然笑着答应,抬手把两只耳机往里嵌得更紧:“什么歌?” “一部电影的插曲,我们一起看过的,我唱了你就知道了。” “好。”周应然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她。 “风带着潮湿,水在讲故事,无处停留的我,绕着江若无其事……” 轻缓温柔的嗓音荡来耳畔,煦风一般沁心舒适。 听到第一句周应然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他们一起看过的一部喜剧片的插曲,是由电影女主角作词作曲的原创作品。 这首歌的旋律淡淡的,副歌也没有那么突出,但是整体上很抓耳很动听,娓娓道来,像一段云淡风轻的独白。 整部片子笑点密集,燃爆全场,最后却以这首歌收尾,有种喧嚣之后归于平静的感觉,听一遍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周应然被这首歌治愈到了,更重要的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女朋友唱歌这么好听。 不仅声音好听,她还巧妙地修改了歌词的顺序,把失望和快乐对调了一下,最后以快乐结尾: “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夜,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曾快乐,快乐地站在山顶呐喊,日出多值得。” 唱完她顺势给他发来一张邀请函—— “周应然。” “嗯?” “等你高考结束,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谁会对日出说不呢。 “好。”他又怎么会拒绝她呢。 - 高考那天,临江所有的考点附近都施行了交通管制,禁止鸣笛,确保考场的绝对安静。 考点外面围满了送考的家长,周宏和关丽婉也来了。 周应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他们,但是没有走上去和他们说话,更没有像其他同学对自己父母做的那样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就只是浅浅地看了他们一眼,就拿着笔袋转头进考场了。 碎掉的关系哪有那么容易修复,能够平和地对视一眼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 黎语本来也想去送考的,周应然拒绝了,要她乖乖在家等他凯旋。 说这话时他霸道得不行,也自信得不得了,好像考场里的其他考生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全国上下所有的高校任他挑选。 黎语哭笑不得,但还是答应了他。 三天很快过去。 第一天早上,天还是阴灰色的,最后一天傍晚,已是艳霞满天。 交卷铃一响,监考老师收完卷,封袋,考场里的少男少女们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考场外的各项管制陆续解除,他们笑着闹着喊着往外跑,跑出束缚他们的最后一张网,跑向自由而广阔的未来。 周应然也在这些人当中,他跑得特别快特别快,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说过,高考结束他一定第一时间去找她。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想坐最快的交通工具去到她家里。结果一踏出校门,却发现——她已经在最醒目的位置等着他了。 他想第一时间见到她,而她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周应然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今天好漂亮,穿了一条特别亮眼的裙子,化了美美的妆,最不一样的是,她摘掉了厚重的黑框眼镜,戴上隐形的一双眼睛好美。 黎语也已经看见他了,高举手上的鲜花朝他招手。 周应然大步迈过去,直接连人带花一起拥进怀里。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起哄声,他们两个都听不见,只听见对方口中的那句: “辛苦了。” 辛苦了,周应然。 辛苦了,黎语。 这半年,他们都辛苦了。 - 当晚,周应然没有对答案,没有估分,也没有参与合影聚餐撕试卷这些欢庆活动。他用兼职攒下的钱买了两张出逃的车票,带着黎语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从高考结束到高考出分的那段时间,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尝遍了各大菜系的美食,做了好多开心又浪漫的事情—— 起大早登上山顶看日出,深夜坐在帐篷外面看星星,手牵手走在陌生城市的街头……他们每天都拥抱,接吻,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我爱你”。 好像在度蜜月,黎语觉得。 高考出分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来到了海边。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沙滩上,海水涨潮,月色隐谧,海风轻轻吹来脸颊。 黎语惬意地闭上眼睛,靠在周应然的肩头问:“周应然,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周应然看着面前的海景,不假思索:“我想当物理学家。” “真的假的?”黎语抬头看他。 周应然笑:“真的。” “好……” “好什么?” 黎语以鲜有的夸张语气惊呼:“好酷啊!” 周应然被她逗笑,把她的手握来怀里,靠近心脏的地方,说:“还有,想永远当黎语的男朋友。” 黎语噗嗤一声笑出来,得寸进尺地问:“就只是男朋友?” 周应然揉了揉她的脑袋:“离我的法定婚龄还早呢,姐姐会不会太着急了?” 黎语扁嘴否认:“谁着急了啊,我才不急。” “姐姐。”周应然认真看着她,诚挚地恳求她,“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你。” 黎语笑着点了点头,又很快摇头:“不用着急。” 完全不用着急,因为他们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 周应然朝向对面那片静深的海,双手作喇叭状,高喊着许下一个天长地久的诺言:“我想永远和黎语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 黎语紧跟其后喊了一声:“周应然,我会永远喜欢你,永远永远。” 喊完两个人相视一笑,闭上眼睛开始接吻。 黎语可能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刻,沙滩,海风,星月,以及这个无比绵长的吻。一切的一切,都妙不可言。 感谢上天,让她在二十八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十八岁的周应然,让她拥有爱情的同时,还重新拥有了第二次青春。 (正文完) — 女主唱的那首歌叫《湘江中路》,电影《年会不能停》的插曲,由角色“叛逆”作词作曲演唱。当时在电影院就觉得好好听,有种听赵雷《成都》的感觉。鲤鱼把这首歌送给周应然,那我就把这首歌还有“叛逆”那封离职信的内容送给鲤鱼:“世界那么大,去叛逆一下吧!” 这篇文正文就到此为止了,过几天更番外。 以下是关于本文的一点碎碎念—— 其实起初并没有在这篇文上花多少心思,单纯就是想写一篇无脑狗血文解压。所以前期的写作没有投入多少感情,就只是面无表情地敲出一些H色字句而已。 啊说到这个,我感觉我的输入法不能要了,去年年底去开了个股东大会,同行的律师要借我电脑做记录,我直接汗流浃背,真的好怕他当众敲出来一个jb(bushi) 写到后面,我发现不对劲,我好像越写越陷进去了。两个主角,一个是融入不了这个社会的“怪胎”,另一个是在校园里横行霸道的“怪胎”,我开始为这两个角色的经历,苦衷,矛盾纠结,还有他们感情里的需要和被需要所动容,再也没办法随随便便地对待他们了。 我之前写过一个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初心的律师,这篇里却写了一个心灰意冷到半路转行的律师。 为什么不让鲤鱼坚持下去啊,我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想过这个问题。 后来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有句话大概是这样的:如果真正热爱某样东西,会不甘心只接触它的皮毛。读到的一瞬间觉得很热血,很有冲劲,很想抛弃一切穷尽一生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 然而,也就只是一瞬间而已。因为生活里就是有那么多的止于不甘心,一个没有任何底气和后盾的人,一个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的人,想要坚持某样东西,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现实是,整个律师行业都down到谷底了,资源永远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上。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个简单地把是非曲直划得很干净的行业,它对理想主义者实在太不友好了。眼前的路很坎坷,有没有翻身的以后也不知道,未来和前途都一片渺茫。 所以我一下子就理解了鲤鱼,也一下子找到了她转行的合理性,用我文里的词叫做“原因力”。 还有周应然,我本来就只想写他的混,他的坏,他的无法无天,后面却不自主地想去挖掘他的难,他的善,他张牙舞爪下的情有可原。当然这一点写得还不够好,实在是前期没有想过要写这些。 早知道后期会对这两个我并不看好的角色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一开始就不那么随意了。可转念一想,这种假设怎么能成立,如果一开始没有我那种放飞自我的心态,又哪来的这篇文呢。 好在我很幸运,依旧遇到了喜欢这篇文的小伙伴。感谢一直在的读者朋友们,感谢大家的评论留言和猪猪,感谢大家接受这么两个不完美的角色。 没想到该用什么话结尾,标语用两次就老套了,法谚嘛又太多不知道选哪句,干脆借花献佛,化评论区的一句留言与大家共勉吧: “不管什么时候,现在都是最好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