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一秋(H)》 分卷阅读1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 《枫叶一秋》作者:青山路远 原创 男男 古代 中h 正剧 高h 温馨 江南书院的一个故事。温柔内敛的老师和骄傲冷淡的学生,师生年下。 第一章 藏书阁 书院里的几树枫叶给秋意染得红了一半,飘飘摇摇;桂花也悄悄开了,树旁小道满是清香,风一过,落人一身桂子。 叶宜彬收拾好了书卷,穿过落满桂子的小道。 “叶先生!”前方一个声如洪钟的招呼,一名留着虬髯的高壮汉子迎面笑道,“是回去了么?” “何兄。”叶宜彬站住,微笑还礼,“我是把这些书整理了放回阁里,另外还要抄写几页文章,只怕今晚要迟些回去。何兄是刚带他们练完骑射?” 高壮汉子何勇一身汗气,爽朗笑道:“正是啊,秋高气爽,带他们多练两圈。在书院读书,文弱弱病怏怏的怎么成,不指望他们成武状元,也别给我成药罐子!……不过,原烽这小子是真不错,身手利落,箭箭中靶,这些学生里属他最有天资了……听说他诗书功课也不差?” 叶宜彬点点头,“是,他秉性聪明,诗书学得很好。” 何勇抚掌大笑:“哪个先生不喜欢这样的学生?所谓得意门生,就是这般!” 叶宜彬眼前闪过那少年看自己的高傲神色——这个文武全才的“得意门生”对他不屑得很,连一声“先生”“老师”都没叫过。他忍不住微微苦笑。 何勇赞完,又露出喜色道:“对了,山长托我带话,说是要给你做媒,那姑娘不是别人,是宋知府家小姐!宋小姐是大家闺秀,最爱饱学之士,府上也不势利贪财。山长对你是十分关照啊!” 叶宜彬一愣,忙道:“多谢山长厚爱,只……” “只是”的“是”字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洪亮的嗓音盖过:“哈哈哈,可不是嘛!你也二十七的人了,早该娶上一房媳妇了!瞧你,孤零零一个人教书,回家连做饭的都没有,多冷清!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叶宜彬什么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见何勇笑哈哈地背着弓箭而去。 他垂下眼,非但不喜,脸上还多了一抹愁色。怔怔地站了好一会,才往藏书阁去。 把带去的书放好,又抽出另外几本看了一会,天色渐渐晚了,黄昏的夕阳敛成云间明红一线。 有人轻轻拍了拍门:“先生。” 叶宜彬望过去,随即温和笑道:“仲南,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身素净的士子服,眉清目秀,正是书院里的学生温仲南。他素来勤奋好学,凡事虚心请教,连山长也对他颇为称道。 他亮出手中食盒,诚恳道:“先生这么晚还在忙,实在辛苦了。家母亲手做的糖糕,特意嘱咐我带给先生尝尝。” 叶宜彬心中一暖,“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多谢她关心。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这些日子好好用功,明年春试,愿你一举高中。” “多谢先生,先生也保重身体。”温仲南把食盒放下,转身离去了。 叶宜彬轻轻打开食盒,里头两块黄澄澄的糖糕,还冒着热气。他拿起咬了一口,松软香甜,忽然一怔。母亲……自己已有八年未见母亲了……自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糖糕吃完,他想起还有几篇文章要抄,便拿过纸笔,打算就在这里抄写。 夕光微弱,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找到烛台,正欲点火,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叶宜彬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对上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你?” ——那人穿着与温仲南一样的士子服,只是身材更高些;生得眉目俊丽,却满是冷傲之色,此时看着他的目光也很不客气。 “原烽?”叶宜彬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竟连一点响动都没有。手腕下意识地挣了挣,想要摆脱他的手。不尊一声师长就罢了,这么样抓别人的腕,实在太不礼貌了。 挣了几次,原烽倒是放开了,只是冷冷打量他。 叶宜彬不习惯这样的目光,微微侧过脸。“你有什么事?” “有几件事,我想问问。”原烽开口。他声音十分好听,平日不爱开口,开口总带着冷意,此时更是兴师问罪般的口吻。 叶宜彬身为书院老师,出入遇见学生,从来都是向他恭敬问好,何曾受过这种口吻?就是山长也对他和和蔼蔼,以礼相待。乍一听原烽的话,脾气再好,也难以压抑心中不快。他没有作声。 原烽看着他道:“听说山长要给你说媒?” 叶宜彬没想到他提这件事,疑惑地看向他。 原烽冷笑了一下,自顾道:“古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这个年纪了才想着亲事。难道在家时你父母不曾给你提么?” 叶宜彬脸色一变,心中开始发慌。 “据我所知,你出身荥阳叶氏,是大家子弟,八年前却离家出走,跑到这个离家千里的江南书院教书,这是为什么?” 叶宜彬没有答言。 “因为你拒不成婚。”原烽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父母给你定了亲事,你却拒不成婚,你父亲一怒之下,把你赶出家门。” 叶宜彬咬了咬发白的嘴唇,紧握双手却抑制不住它们的颤抖,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烽却问道:“你为什么不肯成婚?明明门当户对,小姐才貌俱佳,你为什么不肯?若你另有心上人,怎么一点不提,而是一个人径自远走?” 叶宜彬低着头,只觉熟悉的恐慌淹了上来,让他透不过气。 “因为你根本没有心上人,你只是不肯成婚而已。”原烽自己答道,他直直看向叶宜彬,语气冰冷,目光却仿佛燃着热焰,“你有难言之隐,是不是?” 叶宜彬发白的脸突然涨出难堪的绯红。 “我猜猜,”原烽挑起眉,“你是不行,还是……你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男人?” 看到他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原烽重新抓住他的腕,把他拉近自己,冷冷道:“那这回,你打算怎么应付我表姐?” 叶宜彬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宋小姐正是他的表姐吗?是啊,原家是此地名门望族,官宦权贵间相互联姻,知府小姐是他亲戚一点都不奇怪。原来,他是怕表姐吃亏,才前来质问…… 他正愣着,原烽道:“平日道貌岸然,引经据典,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他心中倏然一凉。恐怕自己在他眼里,早已是个顶着师道名头的无耻之人……哪里有学生会看得起这样的老师呢? 叶宜彬嘴唇轻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欲快快离开。 感到他奋力要把手腕抽出,原烽抓得更紧,另一只手按住他,令他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2 无法后退。 “原烽!你怎敢无礼?”感到那强有力的钳制,他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低斥。 ——说来也好笑,对这个骄傲优秀的学生,他从不去计较他的目中无人,甚至在他无礼时还带上几分迁就,第一次出言斥责,竟然是这种情形下。 原烽注视他。此时天色暗得看不清眉眼,但他的眼中却有种奇异的灼灼光芒,令叶宜彬心中没由来地恐慌得厉害,不顾疼痛奋力扯出手腕。 手腕是挣脱了,但下一瞬他就惊得猛然一抖——原烽的手竟然滑入他衣内,滚烫地贴上他的肌肤。 刷地一下,血色全涌到了脸上——长这么大,他的身子从未有人碰过,今天却被一个身为自己学生的人这么无礼地触碰,而且,还像是…… 他不敢再想,惊恐羞恼中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离。才跑出两步,却被身后人一把拉住,挣扎纠缠间,撞倒一排书架,书籍纷纷滑落到地上。 他爱书如命,下意识地想要捡起,却被那人乘势压上来。 昏暗中,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和有力的禁锢,叶宜彬极力伸手去推,语速也因为惊恼加快了一倍。“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成不成婚跟你有什么相干?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娶宋小姐!其余的事,也用不着你……啊……” ——那只灼热的手再度深入他衣内,摸到他细嫩的乳尖。猝不及防间,他发出了一声惊喘,随即难堪羞愤地死死咬出嘴唇,身子极力往后挪,直至抵在书架上,退无可退。 原烽一只手禁锢着他的挣动,另一只手在他衣内缓缓抚摸,似乎铁了心要把这衣下的赤裸身子探知个遍。“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哪样?”他声音依然带着傲气,却低沉了许多,透出几分炽热,“你是不行,还是喜欢男人?” 叶宜彬只知诗书,哪里听过这种话?今天却被他一连问了两遍,早就羞得满脸通红,更别说回答。“你放开我……”他语气脆弱而惊慌,才说了几个字就又狠狠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那只手带着滚烫的高温,肆无忌惮地摸他无助蜷起的身子。 反复摸了两三遍,便扯开他腰带,探入他下身。 他剧烈挣扎了一下,却不可抵挡地被那只手握住了羞耻的地方,顿时惊恐得胸膛强烈起伏,脑中一片空白。 原烽挨近他,炽热的气息吐在被弄得微微敞开的衣领间,“明明是行的啊……那么说,你是喜欢男人了?” “你喜欢的是谁?”他又问了一句,手掌微微收紧,那青涩的地方立即涌出一阵热流,浸湿了亵裤。 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吟从叶宜彬唇中泄露,陌生可怕的快感犹如山洪,快将他神志吞没了。然而从痴茫中睁开眼,见自己衣衫不整地被人家直直观看,又用力别过脸去,红了眼眶。 夕光微弱得近乎黑暗,但原烽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放开他被制住的双手,将他抱着平放到落了一地的书上,伏下去搂住他。 原烽伸手抚过他滚烫的脸和嘴唇,就去解他的衣服。 衣服上还留着在外面沾染的桂子清香,拉动解落间更为明显。原烽轻声道:“好香。”他自己是沐浴了才过来,一身清爽,然而这清爽气息却被对方身上的桂香盖过了。 叶宜彬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感到他解自己衣服,又惊又羞,挣动不停,带得身下的书卷嗤嗤作响。 “这一排都是古籍,世上也没存几册,撕毁了也好。”原烽淡淡道。 叶宜彬心中一惊。他是爱书如命的人,珍本古籍更是小心翼翼地取放,一想到有可能损坏,立时不敢再挣动。 可是,自己现下——他根本不够力气推开原烽的压制,如果、如果能有人路过……他看向窗外,但见一片寂静。这个时候,书院的学生早就散了,即便是住在书院里,也是离藏书阁老远,哪里会有人来? 如果放声叫喊……他脸上的红色涨得更深了。万万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像个遭遇施暴的女子去叫人……就算叫来了人,看到他竟然是被自己的学生……心中猛地一震,无声地咬紧了牙关。 原烽已经将他衣服解开,褪到肩头以下;手从他颈子、锁骨滑下来,停在他一侧乳尖上轻轻揉捏。 叶宜彬身子敏感地剧烈震颤,体内仿佛烧起一把狂火,抵受不住地急喘,眼帘都湿了。 原烽呼吸也粗重起来,低头咬了咬他的嘴唇,发丝从肩头垂落滑过身下人光裸的肌肤。轻咬了一阵,唇舌又滑过他颈子,覆在另一侧乳尖上含吮。 “呃啊……”叶宜彬身子猛地弓起,用力咬住的唇齿间还是发出了一声带了鼻音的颤抖呻吟,难以置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抬起酸疼的手胡乱遮挡,却全被他压下,继而感到他胯下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身子上。 滚烫的舌反复舔舐过乳尖,叶宜彬身子蜷得更紧,不住发抖;忽然感觉下身一凉,亵裤已经被褪到了膝弯。 一只手滑入了他修长的双腿之间,摸入臀缝,触碰到他难以启齿的羞处。略停了一停,又向前探索,竟然是想就这么闯入他体内。 叶宜彬双耳轰然一响,忍不住挣扎起来。他虽从未经历过龙阳情事,惊恐中也隐隐猜到了原烽的意图,死死并紧了双腿,“你……你怎么能……” “既然喜欢男人,成全你不好么。”原烽皱眉,他欲火难耐,几乎恨不得狠狠贯穿这个挣动的身子,但仍强忍住了,缓缓抽出手指,沾了他亵裤上留下的粘液,又重新探入,徐徐前进。 “你……别……”但见无法制止,叶宜彬惊恐不已,被他压制着也极力抗拒。 见他如此抗拒,原烽没由来地心头火起,冷冷道:“你怕什么?怕你喜欢的人知道了不要你么?”有些粗暴地抽出手指,“你喜欢的人是谁?” 叶宜彬身体隐隐一僵。原烽察觉到了,知道定是被自己说中,一言不发地扯下自己衣服垫在他身下,而后坚挺火热的欲望直接顶在了那隐秘的私处。 叶宜彬身子被烫到般一缩,随即就被粗大男根撑开菊蕾,缓慢却有力地挺入。 他张开嘴唇,却不出声音,只感到疼痛与羞耻侵袭了全身。 进入那烫得惊人的紧绷体内,原烽气息粗重,浑身燥热,汗水从发际滴落下来,沉浸在销魂的快感里,凭着直觉继续冲撞。 “啊……”被他挺腰一撞,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叶宜彬指节泛白地抓住书架的木脚,呻吟声隐忍而破碎。 满头大汗的原烽没有再动,只是牢牢贴着他。过了好一阵,才在那文弱的身子里慢慢挺动。 渐渐地,如刀割般的疼痛开始缓和,交合处偶尔被律动带起一阵酥麻,窜上背脊,如过了电一般。叶宜彬面上的羞耻愈加强烈起来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3 。 原烽也难以自持,他从未尝过这等人间极乐,只觉快感难言,往日冷傲的面容上透出恍惚和着迷,喘息声急促起来。几次抽动后,擦碰到某一处,身下人顿时战栗不止,发出哽咽般的呻吟,本就火热紧窒的内部更是绞紧他的硕大男根。 他无限激动,有意朝那地方顶擦,叶宜彬身子立刻剧烈起伏颤抖,甩散了一头长发。 高潮猛然袭来,灭顶的快感让他就此爆发在了他体内。 被滚热洪流瞬间淹没,叶宜彬腰身猛然弹动了一下,猝然发出一声清晰吟喘,在这狭窄寂静的地方听来格外入耳。他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羞耻得重新咬住嘴唇,深深侧过脸去,恨不能埋入地下。 原烽缓缓退出他体内。 随着退出,粘稠的热流跟着滑出,顺着双腿之间暗暗往下淌。 叶宜彬静静躺着,眼睛睁大,映着窗外照入的浅浅月光。他眼中除了羞耻,还有几分惊愕惶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原烽喘息着,略略整了整衣服,便看向他,久久注视。 察觉到他的注视,叶宜彬别开目光。 原烽眉一皱,继而微微一挑,开口:“我猜猜,你喜欢的……是温仲南?” 叶宜彬立时有了些动静,抬脸看了他一眼。 原烽冷笑了一下,“你的得意弟子对你倒是恭敬得很,不过据我所知,他早就订了未婚妻,两人青梅竹马,像是情谊不浅。他怕是还根本不知你在想什么罢?” 叶宜彬没有作声。 “如果他知道,会怎样看待你这个老师?” 叶宜彬忽然颤抖了一下。 原烽看在眼里,接着冷笑道:“就算他有断袖之癖,怕也不会来找你吧……他未婚妻十分美貌,正值妙龄;你却相貌平平,年纪又这么大……若你放得开些,大概也能试试缠住他,可你刚才那个样子,我看一辈子也不必再想了。” 叶宜彬身子一僵,像是怕冷一般,微微缩起了手脚。 他极力压下眼前漫起的朦胧水意。稍一压抑住,又重新漫起,反复了三四次,才渐渐止住了。 才想要松一口气,突然亮光袭来,他连同四周黑暗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光明之下。 ——原烽起身,点亮了烛灯。 天擦黑时,叶宜彬为了抄写的照明,拿来烛台正欲点亮,却被原烽打断。此刻这方烛台上,四支大蜡烛发出明晃晃的火光,将眼前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叶宜彬啊地轻呼了一声,不顾下身火辣辣的疼痛,猛地蜷起了身子。他衣衫凌乱,上身裸了一大半,下身的亵裤也褪到了小腿;脸上满是羞耻屈辱,嘴唇几乎咬烂了,渗了好几处血迹;文士纱帽早已掉落,一头乌发散乱地落在身上,委实狼狈不堪。 他的狼狈,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暴露无遗。 看看眼前居高临下的原烽,又低头飞快地掠了一眼自己,哪里还有半点师道尊严?一身丑态不堪入目。他闭起了眼,布满羞红的脸倏然苍白起来。 原烽看到垫在他身下的衣服落了一滩白浊,白浊里却晕开几丝血迹,料想他是受伤了,蹲下身,将他亵裤轻轻拉上,用衣服裹住下身,再罩上他原本的衣袍。 叶宜彬没有动,任凭原烽给他穿好衣服。 原烽看到衣下肌肤的浅红痕迹,心中一荡,呼吸猛然一紧。他的手顿了顿,便加快速度系好,然后将他横抱起来。 叶宜彬这时开始挣动了,想要推开他自己下来。 原烽手上加了两分力稳住他,正要开口,门外却传来粗重脚步声,和一声喝问:“谁在藏书阁里?” 原烽一听,略加思忖,将手上抱的叶宜彬放下,转为背到身后。 此时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这么晚了,是谁……呀,这是怎么了?”来的是书院巡查的老章。他巡查了两圈,来到此处发现藏书阁忽然亮起灯光,便过来一问究竟。此时看见原烽背着叶宜彬,阁中书籍散落了一地,不由惊讶。 “我和叶先生探讨文章,有一问不解,便一起到藏书阁查阅。没想到他突然眩晕,撞倒了架上的书。”原烽道,“我正要背他回去。” “啊,是什么病,得赶紧请大夫吧?”老章提着灯笼,关切道。“要不,我叫人来帮忙!” “大概是过于疲惫。我先送他回去休息,就不必惊动旁人了。” “也好……你们小心慢走,我把这阁里收拾收拾。” “有劳。” 原烽背着人往外走。行了一段,就有几个人打着灯笼惊喜地跑过来:“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公子,可找到你了!” 原烽站住,看向自家的几个家丁。 为首的笑道:“哎呀,公子,你散了学怎不回去用饭,也没告诉老爷夫人一声。夫人担心,就命小的们来找。打听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公子从书院出来,这才……咦,这是?”他看到原烽背上的男子。 “他病了,我送他回去。”原烽淡淡道。 “公子您的衣服……”原烽只穿了件中衣,在书院里走动,既是不雅,也容易受夜寒。 “给烛火烧破了。” “多亏夫人细心,怕秋寒重,让备了衣服。”家丁赶紧把预备的外袍递上去,一面张罗着,“来来,小的替公子背!” “让开。”见他提着灯笼往前凑,又感到背上的人微微一僵,原烽皱了皱眉,“你们离远些。” 说完大步继续走。家丁们面面相觑,只得小心跟在后头。 叶宜彬住在书院里,自己单独居住一处小屋。又走了一段路,再转过一片矮竹几株杏树,便到了。 “你们在外头等着。”原烽交代了一句,进屋把人放到床榻上。 一路上没听他出一句声,只有颈后轻轻而微乱的呼吸。原烽摸黑把被子给他拉上,两人静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疼吗?”忽然,原烽低声开口。 叶宜彬缄默了一阵,很轻却冷冷地道:“出去。” 原烽听了,转身出了屋子,从家丁手中接过外袍穿上,说道:“你们到旁边厨房烧些热水,兑成温的我用。” “是!” 不多时水便烧好,一名家丁端来水盆,原烽探手试了试,说道:“不够热。” 家丁立即返回重兑。另一名家丁问:“这水是给病人用的么?要不要请个大夫?” 原烽道:“你们回去。” 他一愣,连忙摇头:“不行啊,小的怎能撇下公子,自行回去呢?” “那就别多话。” 水盆重新端来了,原烽又试了试,点点头,返身往屋里走。家丁端着水盆跟在后面正要跨入屋门,原烽停下。“放在门口,不要进来。” 家丁赶紧放下,退出几步在外等候。公子向来不爱把话说上第二遍,虽然年纪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4 轻轻,可总有股气势,让人在他面前比在老爷夫人面前还不敢造次。 原烽自己端了水盆进去,还关上了门。 叶宜彬见他进来,忍不住盯着他的举止。借着月光,原烽点着了桌上的烛灯。亮光一起,叶宜彬有些紧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原烽取了条巾子,径自来到床边,就要掀开被子。 叶宜彬看出他的意图,然而紧紧拉住被子,冷冷道:“不用!” “用不用,不是看你,是看你的伤。” 叶宜彬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 见原烽又要伸手去掀,他急得冲口道:“别说伤,就是死,也与你无关!” “怎能与我无关?”原烽微微一笑,本想再说几句,然而手指摸到盆中水似乎已不如方才暖热,便吹熄灯火,屋内立时黑暗一片,“这样总行了?” 他微一用力,掀开被子,借着月光朦胧,能大致看到轮廓。 见叶宜彬还欲挣扎遮掩,他说道:“若再不行,我就让他们进来照顾你这个病人了。” 叶宜彬一听,骤然变色,只得默不出声地任凭他解开下身衣物。 原烽抽出那件湿了好几处的士子服,随手丢在地下,用巾子浸了温水替他擦拭,擦拭时,感到他身子在微微颤抖。 双腿之间的痕迹清理干净,又用巾子覆了手指,轻轻探入那处幽深私密,紧窄得才推进一根手指就被困住。叶宜彬紧皱着眉忍着一声也没有出。窗格漏了几缕月光在他脸上,只见颜色比方才更红了。 原烽有些意动心摇,定了定神,才缓缓将手指抽出。将巾子往盆里洗了,正欲做第二次,叶宜彬猛地将被子重新扯上,“你马上走!” 原烽缓缓站直身,望着他道:“当然要走,你又不曾邀我留宿。” 这话里带了嘲意,叶宜彬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终究没出声。 原烽又望了他一阵,嘴角微翘,转身掩门出去了。门外家丁们的脚步也跟着渐远。 黑暗中,叶宜彬缓缓伸出手,将被子拉上来,直至盖过半张脸,又一动不动了。目光呆怔地望着屋墙。 原烽说得一点也没错,他的确有不敢示人的秘密——他从来也不喜欢女子。 记得当年定亲后,他就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根本无法想象与一名女子共度时日。随着婚期将近,他更是心乱如麻,为了不至误人误己,他鼓起勇气向父亲提出不愿成亲。父亲身居显位,又是一家之主,威严极重,先是怒斥了他一番,在母亲等旁人劝说下,又暂且压了火气,问他是否另有心上人。 他哪有喜欢的女子?至于男子,倒也未曾对谁心仪。只好如实说没有。 父亲放了心,却又更加生气,斥他不知好歹、胡思乱想。母亲众人也纷纷不解,都来劝说于他,向他历数人家姑娘的好处。 他有口难言,痛苦不堪,却依然坚持不肯成亲。从前他一直听话懂事,可这次不同,他不敢造这样的孽,头一次对满堂长辈如此悖逆。 抵死不婚,原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眼见平日温文知礼的小儿子中了邪般地反常,父亲极其惊愕震怒,给了他两条路:要么老实成亲,要么滚出这个家门! 当天,他便默默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叶家。一路飘零,来到江南后巧合遇上山长,山长赏识他,便邀他留在书院教书。 岁月过得真快,从十九岁来到这里,已经八年了。 父亲大约动了真怒,当他已经死了。每次他写些书信回去,总是毫无回音。连母亲也没有一字半句的回信。 于是写了几年,渐渐就不写了。 罢了,叶家子孙繁茂,多的是有为子弟,娶的也都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举案齐眉夫妻和顺,也不少他一个。何况,他还是个给家族蒙羞之人。 若是当初说了实话,恐怕更要被赶出家门。左右不过如此罢。 至于喜欢的男子……他目光颤动了一下,不自觉又咬上嘴唇。 的确有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原烽。 第二章 暗思 第二日讲学,依然同往日一样。叶宜彬强忍身子不适,把文章细细讲完,又查了学生们的功课,纠正了一些谬误。 他尽量不去走动,也尽量不去对视原烽。尽管如此,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偶尔扫过,只见原烽坐在座位上眼也不抬,如往常般对他不屑理睬。 讲完课,学生们散去,温仲南照旧上来问他问题。叶宜彬便耐心解答。 正要问第三个问题时,忽然被人打断:“仲南兄,冒昧问一句。” 原烽的声音。他已经走到这边来。 温仲南向他看去,叶宜彬却没有抬头。只听他继续说道:“仲南兄可问完了?我这里也有几个问题向叶先生请教。” 温仲南虽未问完,但见他如此,便礼貌地道:“啊,已经问完了,你来与先生问吧。”他又恭敬向叶宜彬揖了一礼,方才离开。 堂中只剩他们两人,叶宜彬本能地局促起来,脚步向后挪了挪,不料牵动身子酸疼处,微微晃了一晃才稳住。 他努力定下神,问道:“你有哪里不明白?” 原烽却只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留他一人站在那里。 叶宜彬苦笑了一下,动手收拾书本。 原烽哪有什么问题要问?他从第一天入学就这样。初见时,自己与他说话,他理也不理;自己想着大概是这学生性情孤僻些,便耐心再问再等。过了一会他果真开口了,正待欣喜,谁知却是对别人说话,照旧对自己视而不见。 其他学生都好相处,独他这样。 只好暗叹这少年高傲叛逆,师长难当。可是再接近几次,他依然如此,冷冰冰正眼也不抬,仿佛故意要自己下不来台。往后便慢慢疏远,不再去惹他了。 ——自己疏远他,其实是为了个说不得的原因:自己……竟然喜欢他。 这些学生年纪相仿,都是少年,自己只比他们年长几岁而已,可是做惯了老师,也就都拿他们当孩子看待。可是原烽却不同。 明明他才十六岁,自己却无法拿他当其他孩子那样看待。他也不像个孩子……特立独行就罢了,偏偏还给人一种隐隐的逼迫感。也不知为什么,渐渐地,自己见了他,心里就有点慌;常常不自觉地,就注意他和旁人说话,甚至旁人谈论时提到他,自己都会分外留心;若是他哪天对自己开口,心头便会一跳,暗自紧张。 也知道这不可能,人家必定是要成家立业的。自己从来小心翼翼,不敢把心思泄露一分一毫,不但害怕他知道,也害怕书院里其他学生知道后,会有嫌恶之情。这个书院,这里的学生,都是自己十分在意的。 身为师长,竟对学生有这种念头,自己心中也是羞愧得很。加上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5 生性腼腆,见了喜欢的人总会拘谨地拉开距离,就更避着原烽了。这样的相处,一晃就是三年。 其实有时也会遐想一下。如果他们两情相悦,大概是对月携手,谈诗论文,做个知音,就如俞伯牙钟子期一般……言谈相投心意相通,有些温柔默契,这就是全部的憧憬和幻想了。 只是会想想而已。要知道他平常对自己一句好话都没有。 没想到的是,如今秘密被人家看穿,还被喜欢的人羞辱玩弄…… 叶宜彬心里蓦然酸楚,匆忙卷起书回去了。 翌日早晨,他想起两本书,打算取来研读,照例往藏书阁去,却在将要踏入时,骤然想起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脸色一变止了步。 他不敢回想那一晚,那种羞耻难堪,如霹雳一般打在心里。 永远也想象不到,在自己身上,会有这种事…… 他正在藏书阁门外犹豫不前,书院山长周望龄恰好路经这里,见他举止奇异,招呼了一声:“子林!” “……山长!”叶宜彬回头,赶紧返身而来,恭敬行了一礼。 “子林哪,我瞧你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适?”老山长端详他,关切问。 叶宜彬微微垂眼,“没有……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所以精神差了些。” “身体不适就不要强撑,你呀,”山长抚着须摇摇头,“总是不言不语,有难处也不愿说。昨日有学生说你险些在课堂摔倒,我如今看你,也是气色不好。读书久了,难免神思困乏,患上虚弱之症。我看,你先好好休养两日。” 叶宜彬连忙道:“不妨事的,我今日还要讲学……” “这有何难?我让曹先生替你讲这两日就是。”山长摆摆手,做了决定,看他着急不安,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孤身在外,更该珍重才是,否则,有了病痛也无人照料……病倒异乡的滋味,可苦得很啊。嗯,也是时候多个人在身旁照顾了……阿勇对你说过了罢?宋府对你很中意,府上小姐也是才女,又很贤淑,我看实在是一门好姻缘哪!”老山长露出期许的笑意。 叶宜彬看山长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更是难过。犹豫了好一会,低声开口:“山长,子林对不住您……我恐怕,恐怕……” “怎么了?”山长担忧地追问,“有话可直说,不必顾虑呀!” 半晌,叶宜彬低下目光,愧疚道:“子林没有福分与宋小姐结百年之好,辜负了山长的好意。” 山长忙问:“这是何故?” “……在我年少时,有相师算我今生是克妻之命,但凡与我结亲的女子,必有灾祸……所以……”他困难地低声说出,心中更为愧疚紧张。为了推托亲事,他昨日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么个借口。 此刻对着关心自己的老山长扯谎,心中十分难安,可是,实在别无他法。 山长先是一愣,继而摇摇头:“相士之言岂可听信?可别为此耽误了终身啊。” 叶宜彬抿唇,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宋小姐的父母得知,一定也不肯拿她冒险……我若真害了她,又如何能抵偿。” 山长听了沉吟片刻,觉得有理,忍不住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你当真要终身不娶么?也太苦了你。” 叶宜彬淡淡一笑:“子林如今蒙山长关照,在书院中有个栖身之地,每日都有书读,已是别无所求。比起那些漂泊受难的人,哪里有什么苦?” 山长想起他原本出身名门,若不是违逆了父亲被赶出家门,该是金谷玉堂何等风光,怎会落魄为一个教书先生。欲劝他与家中和好,但其中原因也不好细问,只得又叹一声,将话题转开了去:“明年春试,这些学子三年来的苦功,就见分晓了。依你看,谁能折桂三甲?” 叶宜彬认真想了想,道:“他们入书院时底子就不错,这几年在功课上也用心。乡试刚刚发榜,绝大多都中了榜。不出意外,将来能中进士的总有十人。” 山长道:“我也问过旁人,都说温员外的公子有夺魁之望。我看他谦逊有礼,大有君子之风,将来必可成一代名士。” 叶宜彬点点头。温仲南一向好学,又勤于思索,定不会让父母师长失望。 “除此以外,还有赵家的幼子……说来也怪,赵老板夫妇大字不识一箩筐,几个子女也不爱读书,倒是这个小儿子很有天分。另外,还有原大人家的公子……” 提到原烽,叶宜彬神色微微一变,没有接话。 前方传来呼喝声和弓弦声,两人抬眼望去。原来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跑马场。 学生们正在练骑射。 只听何勇喝道:“肩要沉,气要稳,臂要有力……开始!” 那名学生一箭射出,射在靶上,但离靶心较远。 “再来!” 接连几箭,射中三箭,两箭脱了靶。 “下一个,邓华!” 又一名学生打马向前,拈弓搭箭,一箭射中红心,又射几箭,也是箭箭中靶。 “好!”何勇带头鼓掌,场中也是一片喝彩。 山长看得连连点头。 “下一个,原烽!” 原烽打马过来,挽弓,身体微微前倾,正欲射时,却忽然转脸朝这边看了一眼。 叶宜彬心中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别开了目光。 望着那边林花秋草,暗暗想要稳住心神,只听场中又是一阵喝彩。原烽一箭射中了靶心。 原烽直视前方,面上满是少年意气,连发几箭,箭箭中靶。除了一箭落在红心外两寸处,其余都中了红心,更有一箭射在了红心正中心。 “好!”山长赞了一声,向他招手唤道,“原烽!” 原烽策马过来,到了近前,下马行礼:“山长!” 他只对山长行礼,目光也只看山长,全然不理叶宜彬,仿佛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似的。 山长有些无奈。原烽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心高气傲,容易不把人放眼里。子林纵有才学,也在书院多年,可比起其他老师来,还是年轻了些。 侧眼看了看叶宜彬,他默不作声,对原烽的无礼全没在意,垂下眼帘似乎在出神。 山长道:“原烽,中午你等等再走,我有话同你说。” “是。” “好,你去吧。” 原烽骑上马,头也不回地跑回场中。 山长叹了一声:“子林哪,这些学生,性子各不相同,有谦恭的,就有骄纵的……即便书读得好,性子也一时难改。这也是他们年纪还小。等将来年岁大了,自然都会慢慢懂事。” 叶宜彬淡淡一笑:“我明白。山长不必担心。” 一路进了文心堂,教授礼乐书术的几名先生都在,各自见了礼,便请他二人入座饮茶。 茶水香气馥郁,清甜沁脾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6 ,让人心中为之一畅。 山长笑问:“今日换了桂花茶?” 教授术算的孟先生道:“正是,原烽带来了上好的桂花茶,还有这些点心。大家尝尝。” 叶宜彬看那桌上点心,淡紫色的酥球,样子可爱,气味也是甜香诱人。 山长吃了一个,不住点头,“这点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很香啊。” 孟先生笑道:“外皮是香芋酥,里头的馅是玫瑰豆沙,当真满口留香。” 众人品茶吃点心,笑语不断。 “叶先生,你也吃啊!”旁人见他不动,招呼道,“平日你不是挺爱吃甜的吗?” 是啊,初到江南时,发现饮食都偏甜,还有些不习惯;可没多久,自己便喜欢上了这味道——甜甜的,郁烦也消解了,心绪也变得柔和。 叶宜彬握着手中茶杯,闻着醉人香气,耳边忽然响起那晚原烽的话:“……你却相貌平平,年纪又这么大……” 心中陡然一酸,手指微微发抖,放下了茶杯。 “我……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你们慢用。”他起身歉意地施礼,转身离去。 第三章 争执 不知不觉已过了正午,窗外树叶因风发出细微沙沙声,天高云净,篱上花开,一片慵懒悠闲时光。 叶宜彬在窗下写字。 他书写的是一些禅理诗句。 “相聚淮南四十年,而今归去路三千。有人若问西来意,水在江湖月在天。” “人生天地常如客,何独乡关定是家。争似区区随所欲,年年处处看梅花。” …… 他午饭也没吃,足足写了一中午。手边纸张堆叠。 他知道自己心陷魔障,被痴妄缠搅而生愁苦,唯有自己开解。 他不敢去想那个人,不敢听到那个人,更害怕见面。就算对方讨厌他、对他不屑一顾,他也摆不脱内心里可笑又可怜的、暗暗的喜欢和在意。 ——他决定永远也不表露。 微一愣神后,又继续书写。 “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只有念着这些云淡风轻的语句,悟前人所悟,弃无谓之思,才能让心境渐渐平复。 不由松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 可目光重新落到纸上时,人却突然呆住了。 ——就这一恍神之间,他竟然写成了“身似浮云,心如飞絮”! 他难以置信地呆在那里,随即脸色一白,尴尬痛苦地别过目光。 正打算将这张纸撕毁,忽然有人拍门。他连忙站起身,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桌上的诗,又向门边问道:“谁?” 门外人没答话,而是又拍了两下。 这拍门声不轻不重,既不恭谨小心,也不粗莽无礼。就跟这位来客一般冷淡神秘。 叶宜彬只好去开门。一开门神色就变了,愣在那里。 原烽看着他,有意不打破尴尬似地,并不主动说话。 沉默持续好一阵,叶宜彬终于开口:“你来,是……有什么事?”他嘴上说着,眼睛却未看对方。 “没什么,就请教几个疑问。”原烽冷冷道,说着走进屋内,“敢问一视同仁四字,是何语义?” 叶宜彬疑惑。这词的语义难道原烽会不懂?他微微蹙眉,没有作声。 原烽接着问道:“身为师长对学生不肯一视同仁,这样的师长,师德可在吗?” 叶宜彬不由抬眼看他。 ——若论一视同仁,自己的确对他有意躲避,不似对其他学子随和自然,思及此不免有点心虚。 原烽见他神色有异,冷笑一声盯着他道:“难不成我经手的东西有毒?” 毒?叶宜彬一时不明。“这是什么意思?” 原烽见他茫然,把手上东西向旁边矮柜顶上一放,冷冷道:“我拿来的东西,你半点都不动。可温仲南那天给你送的糕点,你明明吃得上好。” 叶宜彬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提了一个食盒。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 原烽将盒子打开,一股带着热气的甜香登时散了出来。里头一壶茶一碟点心,正与上午文心堂的一模一样。 叶宜彬正看得发愣,原烽拣了一个点心,不由分说就照他嘴里塞进来。 叶宜彬措手不及,被动吃进来,口中立即蔓开一股甜意。那酥球入口即化,玫瑰豆沙甜而不腻,香留满颊。 但他并未注意这些。原烽这猛然的举动,令他感到十分唐突,不由一皱眉。 还没回过神,嘴唇就被一片温热覆上,紧接着一股热流涌入,逼得他连水带点心通通咽了下去。 ——原烽自己喝了一口桂花茶,便直接贴着唇给他灌进去。 “你……”缓过神来之后,叶宜彬奋力挣脱他,退了两步,脸上浮起两片恼怒的薄红,“原烽!你如此无礼!” 原烽盯着他,不冷不热道:“书院教书教的是圣人之礼,《原人》有云:圣人一视同仁,笃近而举远。师长做不到一视同仁,便是对学生无礼。算起来,无礼在先的可不是我。” 叶宜彬听到“一视同仁”四字,脸色不由微变,本欲说话又强忍了下去。 这时窗外有人向这边走来,脚步由远及近。 叶宜彬抬眼看向窗户,心中有些不安。若被人瞧见他们师生在屋里争执,传了出去,恐怕…… 原烽扫他一眼,便已悉数明白他心中所想。转身去关了门,又走向窗户。 眼见他过去,叶宜彬突然想起什么,心中猛地一惊! ——桌子就在窗边!桌上写的那几句…… 他一颗心快跳到咽喉,几乎想立即冲过去阻拦。 可原烽只是把窗户关上,便转身回来,似乎并未看向桌上的纸张。 两个人静默地站着,听屋外行人从窗前走了过去。 原烽发现叶宜彬神色不对,不由皱眉问:“你怎么了?” 叶宜彬没答话,略稳了稳自己。随后转身拿出一个包袱,丢给他,冷冷道:“我要午睡了,请回吧。” 原烽接住,打开一看,竟是那件士子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素白如初。 他神色有些捉摸不定,忽地微然一笑,看向叶宜彬:“还有一事,我差点忘了。” “什么事?” 原烽走近两步。他身量较叶宜彬为高,这样挨近,让叶宜彬十分不自在,不由敛眉重复:“到底什么事?” “听说你向山长回绝了亲事,说你命犯克妻,”他嗤笑一声,“真是这样?” 叶宜彬一愣,万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顿时说不出话来。 “君子坦诚无私,不作虚言诳语。为人师表者更应正己,方能教导生员端方品行……” 原烽说得掷地有声,叶宜彬自己又何尝不知?当初他便是不肯说实情、又不肯假造托词被赶出家门,此次对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7 山长编的借口,也不知经过多少挣扎犹豫,过后更是愧疚无已。此时听着原烽全数揭出,心底仿佛掀起骇浪,几乎透不过气来。 原烽逼视他,接着道:“山长如此信你,你就这样回报?你看看你,日日说着礼义廉耻,私底下却满口谎言,如何教书立人,如何还立于杏坛之上?” 叶宜彬突然冲他开口:“……你滚!” 他平日从未大声说话,更不曾说过无礼的字眼。一时间,屋内静默了。 他脸色变得厉害,身体微微发抖,瞪视着原烽又道:“我是说了谎,对不住山长!我不配在这里教书,可以马上走,你放心就是!……现在,你滚出去!” 原烽看着他,目光柔和下来,缓声道:“怎么哭了……”伸手欲拭去他脸上的泪。 叶宜彬用力把他手挥开,别过身。竟然会这么失态……想要自己擦去,却又感到丢丑,只得任凭眼前一片模糊,强忍着只想原烽立刻离开。“你马上……” 原烽跨了一步,转到他面前。“先生。” 他头一次称叶宜彬为先生,叶宜彬不觉一怔,就听他接着道:“你不后悔吗?” 后悔? “你不后悔吗?”原烽眉梢一扬,“如果娶了妻,就再不用担心有人猜测议论。你大可以娶一个,放着就是了。给你说的姑娘都是大家小姐,贤良淑德,就算被你冷落,多半也不会口出怨言,至少我表姐就……” “住口!”叶宜彬打断他,抬眼直视他道,“如此卑劣之事,亏你说得出口!既然无心,怎能图婚配之利耽误他人?女子本就艰难,往往不由自主,一旦遇人不淑便是苦不堪言……你竟拿捏他人弱处用以谋私,真是心术不正,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 他一口气说下来,又是怒又是失望,恨自己竟喜欢上这么一个心地不堪的人,激动中丝毫没注意到,他每指责一句,原烽的眼神便亮一分。待到他说完,便猛然向他吻了过来。 双唇被火热覆上,厮缠吸吮,叶宜彬先是懵然,一惊之后扭过脸,极力想要甩脱,不料原烽毫不放松,吻得愈加热烈,即便挣扎时分离片刻,也很快捕捉重吻上去。 原烽的双手,搂着他的身体,按住他的挣动。 挣扎推挤间,叶宜彬发觉靠到了床边,心中一慌,想要转身退离,却在分神时被原烽轻轻一绊,重心一歪倒向床铺,原烽顺势压上去。 叶宜彬大惊失色,猜到他的意图,一面推他一面气急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原烽看着他:“为什么不能?你是克妻,又不是克夫。” 叶宜彬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你……”羞恼间,颤抖着嘴唇说不下去。 原烽心中一荡,再度吻上那湿红微肿的双唇,叶宜彬奋力别过脸,从他怀抱中转身,原烽没有强拦,任他转过去,只从背后抱着他。 吻不到嘴唇,他便隔着衣衫吻他肩背,手摸到他衣带处,两下扯开。 紧接着,解他衣服。 叶宜彬惊慌至极,这种不堪的事,怎能再次发生?……何况上次还是在暗夜中,还能借黑暗遮掩一些羞耻;如今却是大白天,屋内亮堂堂的,处处一目了然,连一根头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他更恐慌了,尽管受着原烽压制,也奋力挣扎,只是不敢开口呼救,怕引来旁人。 身下人挣动不停,原烽欲火更盛,气息粗重间,下身涨得难耐。他深黑的眼瞳里闪着异芒,褪去叶宜彬外衫,里头的中衣也弄散开,火热的手伸进去,渴切地抚摸。 叶宜彬羞得几乎晕眩,稍一挣动便换来他压得越紧,抚摸得更深,并且……能清晰感到他硬挺的下身抵着自己。 手用力抓住枕头,胸口剧烈起伏。在此关头还是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盼能劝动他:“你……你这样,一定会后悔的……这是错事……” 原烽不言语,捉住他的手向后带,放到自己硬烫无比的阳根上。 甫一反应过来,叶宜彬就低低“啊”了一声,面上腾地烧起来,极力要把手拿开,却被原烽强行捉住,挨着那东西。 原烽道:“真是错事,它怎会这么坚定?” 叶宜彬连后颈都烧红了。感到那东西的热度快把手灼伤,欲把手扯回,却扯不动,难以自处地僵在那里。 片刻后,原烽放开了他的手,转到前面摸他嘴唇,继而滑到颈子上,然后摸入他衣里,从锁骨向下摸到他乳尖,再往下摸到他双腿之间,停在那里,在他耳边吐着热气低声道:“你这些地方,明明都想要男人……” 叶宜彬羞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恨不能把耳朵堵上,身子却因为这句话和他的摸弄,不受控制地颤抖发软。 不禁咬牙暗恨自己,明明他是在玩弄、侵犯,自己竟还会有所悸动,实在是不知羞耻…… 原烽一把扯下他的中衣,拉开他的发结,又把他亵裤褪到小腿,叶宜彬顿时几乎全裸,只余头发遮住了一半后背。 原烽已经十分难忍,但并未强闯,而是扯过被子塞在他腰下,使得他臀部向上抬起。 叶宜彬感到一根沾湿的手指探入自己那处羞耻无比的地方,难堪得眼帘都湿了,死命咬着唇。 原烽粗着呼吸,试探着前进一段,就撤离了,有些困难地把手指从紧紧的幽径里抽出。叶宜彬正欲松一口气,忽然感到一股细细的温热水流从幽秘处进入了身子里。 他猛地一惊,绷紧了身子。与此同时,一股清甜沁人的香气传来,熟悉的香气。 ——原来,原烽把桂花茶水给…… “你!”叶宜彬不知何故,只觉得羞极了,心里异样得不得了。 原烽把茶壶放下,又探了两根手指进去,有水流润泽,这回较为顺利。他又轻轻放入第三根手指,同时俯身在那赤裸的背上吻了几吻。 叶宜彬被他用另一只手压制着,挣扎不脱,只觉他的几根手指在自己身子里揉按不止,湿滑之间还隐隐听到水泽声,羞耻得剧烈颤抖起来,抑制不住地惊喘。 原烽呼吸也十分急促,他低声说了一句:“好香。” 桂花茶清沁的香气在房中萦绕,可一听此语,叶宜彬耳旁却轰然作响,羞窘得恨不能死过去,腰部猛然一缩。 原烽几度强自忍压,此时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深黑眼瞳闪着炽热光芒,抽出手指,换上硬涨无比的欲望,一挺身,就进入了一半。 “啊……”还来不及压抑,一声含惊的呻吟就从喉间发出。叶宜彬手指抓皱了床褥,本能想要向前躲,却因压制而受阻,只余身子晃动。 “别动!”原烽皱眉。他极力忍耐,额上满是汗水,差点抑制不住心底疯狂的冲动。沉重地喘息着,稍停了一会,才继续挺动,粗长男根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8 逐渐没入那白皙双腿间幽深的私密。 叶宜彬眼帘下浮起水光,无可逃避地深切感到体内被他火热的东西侵占,身子抖得更厉害,不受控制地泄露出几声断续的低吟,反应过来又羞惭得不能自已,只深深埋着头。 原烽眼瞳深处跳着火焰,俯身搂住他,彼此裸身相贴,喘息着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明明对我冷淡,那里却这么热,要烫着我……”一面奋力深入那羞涩隐秘的体内。 叶宜彬听得满面烧红,双腿间的幽秘被他的粗大强行攻入,绷着身子动弹不得,发鬓一片汗涔涔的。不敢稍稍开口,否则便是一连串的呻吟声,只得拼命强压住,被迫默默听他的暧昧言语。 正淌汗强忍间,粗涨火热的男根不知擦碰到了哪一处,立时令他弓起了身子,不顾一切地强烈挣动,甩乱了头发。 原烽被他这一挣,狂火欲潮顷刻自下身暴涨,猛然前挺,直直顶入他花心深处。 “啊——”叶宜彬猝然仰脸,眼前景物一片茫茫,只感到身体里烧起了一片滔天大火。泪水无意识地双双滑下。 原烽被快感冲得几乎失去神志,但尚有一丝克制,咬牙压下了立即大力驰骋的渴望,只缓缓抽动,牢牢搂着怀中颤抖不止的身体,吻着洁白的肩背和上头的发丝。 叶宜彬失去力气地被他抱住,什么也想不了,只能感到他的粗大火热占满了自己的下身,在自己羞耻难言的地方顶弄…… 轻抽了几下,听到身下人的急喘,和偶尔泄露出的带着鼻音的低吟,原烽神色着迷,那处愈发硬涨。 他稍稍退出了一些,捉过叶宜彬抓着床褥的手,摸到两人下身紧实结合处。 叶宜彬先时还在茫然,待意识到做的什么,几乎羞晕过去,如被烫到般要离开。 原烽不放,强行拉着他摸了一圈,声音低哑:“摸到了么?你那个地方,和我的……” 叶宜彬不答,双肩颤抖不止,背部泛起嫣红,身体深处骤然一阵紧缩。 原烽快感直冲头顶,立即齐根没入。 夹着泣音的一声低喊响起。原烽眼神更炽,抚着他散乱的长发,抽顶逐渐有力起来。 叶宜彬实在无法压住断续呻吟从口中发出,发抖的手努力拉过枕头,将脸挨上去,把那些难堪的声音埋在枕中。 正在此时,外头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屋内并不宽敞,门口离床边仅几步之遥,敲门声一起,就如近在身侧。原烽微微一惊,停住不动,侧眼看向屋门处。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这回更为清晰。叶宜彬从意识模糊中骤然听到,如闻惊雷,身体猛然一僵,全然失色。 原烽压住他,将他牢牢锁在怀里,不动声色。那敲门声听来恭敬有礼,足以断定,来人不会硬闯。 果然来人又轻轻敲了第三次,略微急促了一些,伴着询问的声音:“先生?先生你在吗?” 是温仲南。原烽与叶宜彬同时听出了这声音。 这静默间,温仲南又问:“先生,你在不在里面?”语气有些焦急,“你还好吗?” 叶宜彬担心他闯入,连忙开口道:“我在……仲南,你有事吗?”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喑哑、颤抖,虚得打飘,明显异于平时说话声。当即心一提,深恐他听出异状。 温仲南倒没察觉,他一听到叶宜彬在里头应声,就连忙恭恭敬敬道:“听说先生身体不适,学生前来探望,先生……如今怎样?”他小心地问。 叶宜彬如何能让他进门探望,忙道:“我……没有大碍,多谢你,你……回去吧……” 温仲南先前见他不应,担心他病重出事,才一连敲门,如今听见他能答话,便有些放心,有礼道:“那先生多休养几日。我特地让家里带了些人参黄芪来,这些药材补气强身,务请收下。先生一定是太劳神,所以累着了……” 他不欲进门打扰,环顾了一下,走到窗前,说道:“先生,那……我放在窗下?可别忘了用。” 叶宜彬急盼他离开,立即道:“好……” “好”字一出口,原烽深埋于他体内的火热粗大突然一顶,他不由脑中一片空白,一声呻吟冲口而出。 与此同时,他身体里的湿热幽径猛然收紧,原烽险些就此爆发,忍不住狠狠抽送。 发觉自己竟失声叫出,叶宜彬又是羞又是惊又是恐,苦苦咬住牙关,极力封住后头一连串难堪的声音,无地自容地深深埋首于枕中,承受原烽接连的挺动侵占。 温仲南听见声音,担忧问:“先生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他料想叶宜彬定是病痛难忍,不由着急,拍着窗子,“先生?先生你怎么样!我去请个大夫来?” “不!不……”叶宜彬大惊,被他拍窗和追问声逼得心快撞出胸腔,又承受着原烽在体内的激烈肆狂,神智一片昏乱,一心只想他快走,“你……回去……” 他开口说话便夹杂了呻吟喘息,温仲南仍是担忧,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关切道:“……先生是不是高热了,所以难受?若是发热,可不能再用人参了,得用冰糖炖莲子……”先生这般虚弱气喘,说话又吃力,多半是高烧导致的虚弱和咽痛。 原烽放缓了攻势,只在他身体深处慢慢滑动,抚摸着他汗湿的裸背,在他耳畔道:“真是好学生,这么关心你……” 叶宜彬虽对温仲南的逗留焦灼不已,但又确实有些欣慰——这学生品性纯良,敬爱师长,是个好孩子。 他强忍着原烽在那湿腻深处滑动带来的可怕战栗感,几经努力定了定神,微喘地开口:“多谢……我休息一下就、就没事了,你……你不必担心……” 温仲南一向遵从师命,叶宜彬既这么说,他只得恭敬道:“是,先生好好休养。”又看看时辰,“马上要上课,我得走了,先生,告辞。” 听着脚步声匆忙远去,叶宜彬轻轻舒了一口长气,悬挂的心总算落下来。紧接着,又想到什么,敛眉道:“你怎么不去上课?” 原烽没想到他关心这个,微微一笑:“我请了假。” 中午他依照山长吩咐留下,山长来了之后,颇有些尴尬地对他开了口。原来是为叶宜彬的亲事。山长叹息着说完叶宜彬无法成婚的原由后,请他帮忙劝表姐家里主动打消结亲之念,一来周全姑娘家的颜面,二来免得叶宜彬暴露这难堪隐情。临了,山长再三叮嘱他不要将叶宜彬命犯克妻的事传出去,他一一都应了。 他恰欲上门找他,便顺势以“为山长办事”为由,向下午讲课的孟先生请了假。 “……为什么请假?”书院管教甚严,无故不得请假。学生们也大都勤奋用功,罕见偷懒旷课。叶宜彬身为人师,下意识地追问。 听见他质问的语气,原烽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9 眉一扬:“自有我的情由。你不放心我的功课么?……不如,你现在教我?”搂着他身体的手滑到他胸前,摸着他的乳尖,指头打旋轻按。 叶宜彬背脊一绷,身子弓得更厉害,不住扭动起来,被头发掩了一半的耳廓烧得通红。 原烽紧环着他,忍不住在他耳廓上吮了吮,然后贴着低声开口,语气灼热惊人:“你……要讲哪一篇?”指腹不住摩挲他的乳尖。 “唔……”叶宜彬发出难忍的低低呻吟,剧烈哆嗦,抵受不住地极力想摆脱,却换来下身深处的陡然冲撞,“啊……嗯……” 反应过来咬住枕头之前,满积在口中的呻吟就接连不断地泄露出来。 原烽顿时血气上涌,无法自持,深入幽径的男根更为勃发,激烈驰骋起来。 叶宜彬咬住枕头,被锁住的身体因狂猛侵犯而颤动摇晃,幽秘深处被冲顶得发出羞人水泽声,强烈的酥麻战栗袭上背脊,直冲头顶,逼得他几乎崩溃。 原烽目光更是着了火,仿佛要将他一口吞吃,满心激狂地大力来回抽挺。 不知过了多久,到达巅峰后,倏然向外抽离,粗壮男根直直摩擦过湿热紧窒的幽径。叶宜彬眼前一片白光,牙齿松开了枕头,嘴唇半张,却发不出声音来。 原烽退出他身子后,倾喷在了他大腿内侧。叶宜彬在毫无察觉间,自己身下的欲望也发泄在了床褥上。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 原烽平息了一会呼吸,看向身下的人,手探入他头发下,摸到他滚烫的脸,低声道:“……你喜欢的,不是温仲南,是不是?” 凭借刚才那一番景象,他直觉叶宜彬对温仲南并无情愫。 叶宜彬没作声。 原烽稍稍撑起身,注视着他,轻叹道:“你总是这样,让我看错你……三年来我也没好好看你,今日能否看清一次?” 叶宜彬心里触动了一下,还在思量这句话,就感到颈后微微一凉,接着又贴上一片灼热。 ——原烽捞起他的头发,露出他犹泛嫣红的后颈,用手轻轻抚摸上去。 手掌一路下滑,伴随着深深的目光,经过汗湿的背,清瘦的腰,羞涩紧绷的臀,经过双腿,把挂在小腿上的亵裤彻底褪去,又从小腿一路滑到脚踝。 叶宜彬一丝不挂,被他从头到脚抚摸,又感到他火热的注视,羞耻至极,不敢抬头,只伸手摸索着要把被子扯过来。 还未等他扯动,原烽就抬高他的腰,架开他双腿,顿时,那饱受侵犯的私密处坦现眼前! 他俯身挨近,看到那幽秘里面已呈深红,湿润地泛着水泽,还在渐渐向外淌落…… 叶宜彬哪受得了如此不堪之处被他直直注视,直如惊雷轰顶,当下疯了般猛烈挣扎,竟从他手中挣开,双腿落回床上,随即整个人蜷了起来,剧颤不止,急喘间夹着低泣。 原烽见状,轻抚他的发丝和后背,低声道:“怕什么?我们已经……” 叶宜彬埋着脸,仍是蜷得厉害。 原烽轻抚了十几下后,抱着他微一用力,将他翻转过来,变作仰面。 叶宜彬又是一震,全身泛起大片嫣红,闭上双眼,不肯与原烽相对。 原烽见他脸颊红得快滴出血来,不由俯身吻上去;吻了脸颊,又去吻他红肿不堪的双唇。 叶宜彬别开头。 原烽跟着转过去,在他唇上吻了好一会。尔后吐着炽热气息道:“先生,学生有问,怎么不答?” 叶宜彬既不答话,也不睁眼。 原烽环住他赤裸的腰,缓缓摩挲;又低下身去,在他被摩弄得艳红发亮的两处乳尖上轻轻啄了啄。 紧接着,一挺身,再度进入那湿热滑腻的紧窒体内。 “啊……”叶宜彬毫无预料地发出一声低吟,不觉睁开双眼,惊怔迷茫地望着他。 原烽缓缓深入顶弄着,与他对视道:“你喜欢的是不是温仲南?……究竟喜不喜欢他?” 叶宜彬被他顶弄得战栗不止,腰身背脊酥麻一片,又被他一再追问,终于受不住地摇摇头。 原烽眼中顿时现出喜色,又问道:“那你喜欢的是谁?”“他是谁?” 在这种时候说出来,那自己未免也太下贱了……叶宜彬任凭他怎样追问,就是不答。 “真是嘴硬……”原烽低声道,定定注视着他,“你有多喜欢他?……他有没有看过你,看过你那里?你那里面……” 叶宜彬无法忍受地打断他:“住口!住口!……你住口……” 原烽望着他羞恼至极的酡红面容,不再言语,直接又是一阵长长抽挺…… 醒来时,已是夜幕沉沉,屋子里一片黑暗;原本关闭的窗户被抬起了一条缝,透进一道清清的月光,晚风伴着草木香气,也徐徐吹入。 叶宜彬静静躺在床上,望着房中,晕眩和模糊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原烽下午离去前,照旧给他清理干净,替他盖上被子。又把窗子打开了一点。 他由于太过疲惫,昏昏睡去,从下午阳光正艳睡到月上窗棂。 此刻他被下的身子不着寸缕,浑身软麻无力,抬一抬手都十分沉重。 躺了一阵,饥饿感却渐渐分明。他中午没吃东西,如今又过了用晚饭的时辰,两餐未进,加上被折腾得脱力,实在支撑不住了。 他吃力地把手伸出被子,往床头矮柜上摸索,不一会,就摸到了——原烽放下的食盒,还在那里。 他奋力把手伸过去,终于够着了盒里那碟点心,拈一个起来,放进嘴里。 点心已经凉透,但吃进一个后,身上缓了缓,总算精神了一点。 他又费力把手伸出去,想拿第二个。正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门。“叶先生,叶先生在吗?”言语十分恭敬。 他吃了一惊,问道:“谁?” “小的给您送饭。” 叶宜彬一怔,送饭? 门外人听他沉默,以为默许,便将虚掩的门轻轻推开,打着灯笼走了进来。灯笼上,写着一个“原”字。 原府家丁进来便行礼道:“叶先生,我家公子吩咐,让小的把饭送到您屋里来。您还需要什么,也尽管吩咐。” 他利落地点亮桌上的烛灯,看到床头矮柜的食盒,点心已经吃剩,便收拾了,将新提来的大食盒在那放下,打开盖子。 热腾腾的香气立时散发出来。 他见叶宜彬躺着,料想是身体不适,忙问:“叶先生,小的扶您起来?” “啊,不用……”叶宜彬连忙摇头,“多谢你,请回吧……” “还有什么吩咐么?” 叶宜彬轻声道:“没有,请回吧。” “小的告辞。”家丁退出屋子,恭敬地掩上门。 叶宜彬拥着被子,忍着下身的软麻不适,缓缓撑起身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0 ,靠在床头。歇了一会,摸到外衣,迟缓地拿起披到身上。 他看那盒里,有一碟包子,一碗碎肉小葱汤面,一碗香菇虾仁粥,和一盅红枣甜羹。做得颇为精细。 他慢慢拿起筷子,又望向屋里摇曳的烛光,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第四章 辞别 第二日躺了一天,陆续有学生前来探望。山长不放心,执意请了个大夫来问诊,诊脉后也不过说是心气虚浮、疲惫虚弱,让安心休养。 山长见他脸色不大好,暗忖大约是结亲一事触动他心病,令他思虑不安。私下安慰道:“子林,宋小姐的事,你不必担心,我已安排妥当了,不会伤了颜面,你只安心就是。” 原烽这孩子,看着对子林很不以为然,但昨日嘱托的事,他都认真应了。前日也是他来告诉自己子林险些在课堂跌倒的事。这孩子表面傲气,人到底是不错的。山长想到这里,面上露出些欣慰之意。 叶宜彬心事重重,也只微笑应道:“多谢山长,子林明白。” 到了晚间,他终于能下床走动。沐浴换衣收拾整洁后,他坐下来,在烛光下提笔写信。 一大早,天还未亮,他就带上几件衣服几本书,离开了书院。 他也不知要去往何处。出了书院,选了背离街市的偏僻小路,沿着一直走。 他给山长留了书,感谢了他的收留和关照,愧疚自己不辞而别。其实,也知道这么做,山长必然心中失望,可自己……实在没办法当面向他辞行,更没办法说出真正的情由。 八年了,早已经将书院当做自己的家。心里纵然不舍,可总也胜过将来……想到那种情形,他脸色顿时微微发白,加快了脚步。 罢了,天地之大,总有栖身的地方。即使不能长久,他也甘愿漂泊。无论受多少苦,心意不能违背,誓愿也不能打破…… 走了一个多时辰,穿过一片林子时,身后忽有马蹄声响。 回头一看,立时心中一慌,暗暗吸气加快脚步。 原烽打马赶上他,横拦住他去路。 叶宜彬心一横,迎视他。“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沉默了一阵,叶宜彬道:“我去哪里是我的事,让开。” 原烽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难道你对山长也是这么说?”他一早到叶宜彬屋里,看见桌上这封信,上头写着山长亲启,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不必拆封,也知道这是一封不辞而别的留书。 叶宜彬一看这封信,心中一震。强作镇定道:“我对山长怎么说,不用你过问。你私自外出,还不回书院上课?” “老师都私自离开,又怎怪学生效仿。”原烽扬眉道,“你记挂学生上课,怎不想想你一走,谁来给书院的学生上课?” “天下人才济济,自然能有比我更好的……这你不用忧心,你好好念书,准备明年春试就是。” 原烽心中升起一丝急躁,盯着他道:“……你要走,怎不同山长当面辞行?他见到你你这封留书,该怎么想?” 叶宜彬心中原本有愧,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他抿了抿唇,说道:“我于礼不合处,也不止这桩,那就劳烦你回去代我向山长赔礼。”说罢,转了身继续走。 原烽道:“好任性。”跳下马追过去。 他追上叶宜彬,站在面前,“前日有关你亲事那些话,本不是我真意,向你赔个不是。你不肯耽误女子终身,为义而舍礼,不失君子之道。”他注视着他,语气十分诚恳。 叶宜彬听他道歉,反倒微微脸红。知道他不是那种损人谋私之人后,心中蓦然十分欢喜。 可眼中光芒亮了一瞬,却又冷却下去。 ——自己离开书院,并不是因为他前次讥讽,而是…… 而是为了不让纠缠越来越深、错事越来越多! 断袖之情,本已不堪;师生乱性,更是违礼。原烽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这样下去,岂不毁了一生前程?他不懂事,走上这条歪路,也是自己的过失。身为师长,竟与他沦入情错,就算没有引诱之过,也有教导不善之责!又怎能…… 又怎能一错再错,愈陷愈深? 他不禁脸色发白。抬眼正对上原烽期盼的目光,他垂了眼,轻声道:“不是为了这个。”绕过原烽继续走。 原烽不由着急:“那是为什么?”忽然神色一动,盯着他,“因为我对你……” 叶宜彬顿时满脸发烫,半晌道:“不干你的事……是我自己……”说到这里便止住,加快步子往前走。 原烽皱起眉,追上两步,一把将他的包袱抢过来。 叶宜彬转脸看他,气恼道:“你做什么?” “学生不该替老师分担么?怎能让老师受累?”原烽把马唤过来,将包袱往马鞍旁一挂,继而骑回马上,俯身向他伸手,“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叶宜彬不肯上马,只想拿回包袱,却被原烽抓住了手。 “你要走,半个字都不曾留给我,”原烽紧抓着他的手,直直望着他,“难道相送一程,你也不肯?” 叶宜彬听他语气柔和却隐隐沉闷,忽然心中一软。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就着他的手踩上马蹬,翻身骑上去,坐在原烽身前。 原烽把缰绳交到他手里,自己则环着他的腰。 叶宜彬虽休息了两夜一天,身子却仍未恢复至往常,此刻坐在马上,多少有些不适。原烽从身后紧紧贴着他,更让他无所适从。手放在他腰间的一瞬,他就敏感地背脊一僵。 ——他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 可已经不好再下马,只能硬着头皮,催马在林中毫无方向地往前走。 原烽身体紧贴着他后背,体温相融,叶宜彬后背很快升腾出一片热烫。他局促地微微向前扭了扭,正想说句别挨太近,原烽就低头吻上他颈窝。 肌肤一阵灼烫,宛如着了火。叶宜彬身子一颤,面红耳赤,斥道:“原烽!” 原烽沿着他颈侧吻上去,含住他耳垂。叶宜彬身子骤然摇晃,手中缰绳一歪,马走偏了好几步。 热意蒸腾着从脸边耳侧迅速蔓延,身子一下麻了半边;方欲挣开他,便觉他环得更紧,并且……那处也硬挺地抵着自己。 叶宜彬惊得变了脸色。光天化日在路上……还骑着马……难道他…… 他不敢再想下去,匆忙挽住缰绳,勒马停住:“原烽!我要下去,你退开……啊……”还未说完便吟喘一声,继而倒抽一口凉气。 ——原烽的手探入他衣襟,隔着薄薄中衣捏住他一边乳尖。 他蓦地身子一软,惊慌地想要摆脱,若非被环在臂中,几乎跌下马去。 原烽揉捏着他乳尖,见他不由自主弯下腰身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1 ,夹着轻喘微微战栗,便俯身贴上他,吻他耳背后颈。 有踩动地上枝叶的脚步声传来,不远处,两个樵夫往这边走来。 叶宜彬正难以自处,见有人来,心突地一跳。这副样子若让人瞧见……他忍着快将神志冲散的难耐酥麻,努力提起缰绳,一纵,马便向林子深处跑去。 跑出一里地,才渐渐停下,四周树林荫蔽,僻静无人。但叶宜彬却无法稍松口气——他乳尖依然被不住揉捏,一路未曾停过。他满脸绯红,颤抖不止,腾出一只手抓住原烽的手臂,“放开我……” 原烽喘息着在他耳边道:“放开你哪里?” 叶宜彬一听,脸快烧起来,恨不能遁入地下。 原烽却松开了他,转而摸到他衣摆之下,亵裤湿了一片。不由眼中光芒一动,嘴角微翘,轻声道:“既不喜欢,怎么成了这样?” 叶宜彬羞愧得双耳一轰,拼命挣扎起来,不顾一切要下马,身体顿时摇摇欲坠。 原烽欲望勃发,早已忍耐多时,一手用力将他圈在怀里,另只手在他衣摆下解开了亵裤,探进去,在那抬头的欲望和下方的幽秘之地来回抚摸。 他又摸这些难以启齿的地方……叶宜彬眼角发红,气息急促,紧咬着牙,在他怀里奋力挣扎,却只能深切感到他炽热的手在自己双腿之间摸弄,那感觉鲜明得惊人,稍稍躲开一点也不能。强烈的羞耻如潮淹过来,只能徒劳地缩起身体。 原烽欲火炽烈,气息粗重,挥手松了自己的腰带,抱起他坐上自己的火热粗涨。 臀缝被撑开,隐在里面的那处娇弱幽私被粗大男根悍然插入。“嗯……”叶宜彬闷哼出声,腰身不住颤抖,湿了眼眶。 那紧窄幽径里,还余留着前日的湿腻感。原烽下腹烧起一阵烈火,抱着他缓缓向下按去,自己则挺腰向上,有力地寸寸深入。 叶宜彬说不出话来,喉头发出哽咽之声,眼帘湿透了,岔开的双腿不住打战。身子因重量而下滑,被迫将那巨大火柱纳入体内,无穷无尽一般……每次他已经受不了的时候,总还能够进入更深。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恐慌地感到身子里的每一分羞耻之处被探知,被强硬侵占。 终于,直没到底。下身结合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叶宜彬呼吸都在颤抖,有如啜泣一般,所有知觉集中在被结实占满的下身,那深入体内的粗壮和脉动……他僵住不动,鬓发汗湿贴在脸上,缰绳已经拿不住,从手中滑落。 原烽沉重呼吸着,捞过缰绳,轻轻一抖,马儿向前行走起来。 粗大男根即刻在幽径里颠动摩擦起来,叶宜彬近乎崩溃,“啊……”他泪水涨满眼眶,身子摇摇晃晃,受不了地呻吟着开口:“别……啊……你,你让它停下……” “你不是要走么……”原烽环着他的腰,眼里燃着火苗,“还是……赶路要紧……” 随着马的行走,叶宜彬身子颠颠晃晃,无处攀扶,只能任凭那强烈的顶弄折磨在身子里持续。他无助地摇着头,战栗不止,想要不顾一切地向原烽求饶,却又倔强忍住了。 马在林野中惬意行走,木叶清香随风拂面。林子里有黄色紫色藤花开放,极是明艳;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曲折蜿蜒。偶然一两声鸟雀鸣啼。 原烽腾出手来,将他颠晃不止的身子扶了扶,在他耳际道:“前面两条路……想走哪条?” 叶宜彬根本没听清说了什么,他目光迷茫,汗水顺着发丝淌下;林风清爽,衣下的身子却透出高热。 “那我们……往右边去……”原烽声音低沉,吐息间炽热难当,按捺下汹涌快感,“那边山谷,景色甚好……” 他轻扯缰绳,马便转了方向,向着通往山谷的小径走去。 远远看来,他们衣衫完整,只不过同乘一骑;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那衣摆下此时是怎样的光景。 叶宜彬满脸潮红,颜色如开到最盛时的桃花,眉却紧蹙,神色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他低低吟泣,身子扭动颠摇得脱力,已经软在原烽怀里,而体内粗大男根的弹动顶撞,却无半刻停止……这条小路仿佛无止境一般……那山谷口的一簇簇红黄枫叶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模糊…… 进入山谷,花木奇秀,山色明媚。在这空旷之地,细微的声音也回荡得响亮。叶宜彬昏乱中听见自己口中发出的呻吟在一片寂静中重重叠叠地回荡,先是短暂茫然,继而羞耻得紧闭双眼,死命咬住嘴唇。 原烽深黑的眼睛里忽然闪现一道光芒,他将叶宜彬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把缰绳一纵—— 马立刻轻快地向前奔跑起来。 叶宜彬不由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久久回荡在山谷中。泪水接连不断地从面上滑下,他无法承受体内可怕的颠簸与撞击,在原烽怀里昏了过去。 叶宜彬睁开眼,待模糊一片的光晕渐渐散去,才看清眼前的景物。 明净宽敞的陌生房间,布置颇为淡雅,雕花窗里望出去,竹蕉掩映,银杏浅黄的叶子在碧天下微微摇曳,几株芙蓉嫣然开放。 而自己,正躺在房里这张大床上,身上盖着雪青色锦缎的被子。 他本能地想要起身,可还没撑起一分,便软了回去。浓重的酸胀从下身袭上,腰仿佛折断了一般;疲倦感如云笼罩,身子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躺着又缓了好一会,才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方一忆起,血便全部涌到了脸上,闭目良久不褪。 他试着抬起手,探了探身上。衣裤干洁,显是换过了。腰腿虽然酸软无比,可……那个地方却不似初次那般火辣辣地疼,只是酸胀不适。 他对眼下一切甚是迷惘,有些着急,忍着赧意再度睁眼,出声问道:“……有人吗?” 门外一直有人守着,闻声轻轻推门而入,含笑道:“叶先生醒了?”是一名年轻姑娘,侍女的打扮。 她笑盈盈道:“先生稍待。”转身离去后,片刻工夫又回来,手上端了个盘子,“公子吩咐,叶先生若醒了,先喝了这个。” 她走到近前,将盘子搁下,才将盘子上的瓷盅打开,便听身后有人道:“你出去吧。” 原烽站在房门口。他换下了士子服,此时锦衣玉带,官宦公子的装束。 “是。”侍女行了礼,轻轻退去。 叶宜彬见了他,半窘半恼,默不作声看向别处,一时间感到这宽敞房间变得狭窄起来。 原烽坐到床沿,望着他:“好些吗?” 叶宜彬并不接触他的目光。“原烽,你……可真是好得很!” “是我莽撞了,耽误了你行程,”原烽说到这里,笑意微露,“再给你赔个不是。” 叶宜彬脸上发烧,涨出薄红,沉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2 着脸色不言语。 原烽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拿过瓷盅用调羹喂他。 叶宜彬本不肯挨着他,怎奈浑身无力,只得任他如此。对于原烽,他心中既是惊怒,又是羞窘,却还暗暗升起一丝情愫…… ——原烽自进书院来,从来对他冷淡无礼、不屑理睬。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们竟然相互偎依…… 出神间,他不觉就着原烽的手喝了一口下去,一经入口,尝出这盅甜品是冰糖炖燕窝。 原烽见他喝下,不曾抗拒,笑意更深了一些,边舀了下一勺,边道:“家父家母听闻你大驾光临,特意在今晚设宴,可否赏脸?” “什么?”叶宜彬顿吃一惊。 “其实他们上午就想见你……”当时,原氏夫妇听说书院的叶先生来了,十分高兴,却被原烽拦住,说他身体不适,夫妇俩便不打扰,决定晚宴上再行相见。 叶宜彬惊得脸色都变了,“他们来过了?” 那时他还人事不省,失礼不说,万一,再让他们看到什么…… 原烽微微一笑,把第二勺喂来。“放心,没有来……不过,现在已是申时三刻,再有一个时辰就用晚饭了。” 已经是下午了?他竟然昏睡了几个时辰……叶宜彬不由皱眉。 原烽把一盅喂尽,向门外扬声唤道:“抬进来。” 两个青衣小厮抬了盛着热水的浴桶进来,两个侍女则分别捧来了一叠巾子和一叠衣物。他们把东西放下,施了礼便立刻出去,并掩上门。公子平素不喜有人踏入他房间,除了日常打扫,仆从一向不得进入。不但仆从,就连老爷夫人来,也会过问他一声。 叶宜彬看了一眼,便知是给自己用的,沉默了一下,看向原烽,奇怪他为何不出去。 原烽微微偏头,开口:“你走得过去吗?” 叶宜彬刷地满脸通红,一阵羞愤难堪,僵在那里。 “你没醒的时候,已经整理过一次。”原烽看着他,又道。 叶宜彬脸色红得更深了一些,却是红着脸没作声。他自然知道原烽给他换过衣服,可一为昏睡,一为清醒相对,怎能相提并论? 原烽见他如此,稍一思忖,拿了一张宽大巾子,给他盖上后,在巾子下替他宽衣解带。然后,连巾子带人抱起来,置于浴桶之中。 叶宜彬见他解了自己尴尬,心中有些感激,欲开口道谢,却想起正是他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好一阵犹豫别扭,到底没作声。 原烽坐回床边,从一旁的架子上随手拿了本书看。 这虽是卧房,却也摆放了不少书籍。叶宜彬扫了一眼,都是些好书,自己尽皆读过……忽有一本分外眼熟,《临轩集》。 这书是两年前书院里印的,收录了山长和一众先生们的诗词随笔,自己也有几首在里头……但这书不过印来书院收藏,并未向学生展示发放,为何原烽却有? 他并未多想下去,自顾沐浴清洗。不是自己的房间,又有人在旁,他洗得十分拘谨,水波声也十分轻缓。 原烽看着书,忽然有些烦躁;强自又看了一阵,最终把书一放,说道:“洗好了唤我。”起身走了出去。 他出去,叶宜彬便自在了许多,心无旁骛地接着洗。 洗好之后,他自觉腰腿酸麻没那么厉害了,本欲自己上来穿衣,岂知虽能扶着桶沿站起,却始终跨不出去。三番四次,次次不成,不由羞惭之余恼起原烽。 气恼归气恼,此时情状却不得不求助于他。沉回水中的叶宜彬只得顶着窘迫,红着脸轻唤了他一声。 原烽进来后,依照前样,另拿一条宽大巾子盖上,才从水中抱他出来。把他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才把吸干他身上水渍的巾子抽出来,然后转过身去。 叶宜彬吃力地将衣物一件件穿好。这些崭新衣物倒还十分合身,看来并非原烽自己的。 原烽在他穿好后过来,给他擦头发。擦了半晌,大致快干之后,原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件事,只怕还得委屈一下。” 叶宜彬不解地抬头。 “上药。” 看到原烽手中的一盒药膏,叶宜彬先是迷惘,继而悟了过来,面上未褪完的红色一下更盛,说不出话来。 ——他身上哪里有伤?唯一谈得上用药的地方可不就是…… “上了药,对身子好些。”原烽劝道。 叶宜彬窘迫万分。“……你家里还有这种东西!” 原烽面上掠过一丝微红,随即一笑:“原本是没有的。你来了,也就有了。” 他打开盒盖,药膏浅碧莹洁,散发出淡淡清香。叶宜彬看也不敢看,踟蹰难安。他心里清楚,若不上药,到了晚间原大人夫妇面前,恐怕连路都走不动。可他既不肯让原烽替他上药,也说不出“我自己来”的话。 “你没醒的时候,已经上过一次药,”原烽轻轻道,“只是上药,你把眼睛闭上就是了。” 叶宜彬满面晕红,却没有驳斥。 原烽坐在床沿扶着他,将被子拉上来,遮到他腰间,在被子下解了他束腰的衣带。然后用手指沾了药膏,伸入被子底下,伸到亵裤里,摸到那处隐秘,缓缓探了进去。 手指一经探入,里面便即刻收紧,将它困在那里,进退不得。 叶宜彬神色不必多言,原烽神色却也难以形容,但他只是停在那里,并不催促。 寂静很久一阵,没有一字半句言语,只有耳旁隐约急促的呼吸声。叶宜彬鼓起极大勇气,勉强放松自己。紧绷的身子略略放松,死死困着手指的阻力一时减缓,原烽便渐渐向前探入,在烫人的幽径里轻轻转动手指,涂抹药膏。 叶宜彬脸快熟了,他紧抿着唇,极力望向他处,不去注意下身蔓延开来的异样酥麻,克制着自己不发出那种难堪声音。 原烽涂抹了几次,完毕后,才将手指徐徐退出,替他系好衣带。 看看叶宜彬的神情,仿佛是受了莫大羞辱,双眉紧蹙,目光低垂,难堪羞愧中透出一丝凄楚。 ——他在原烽面前,当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都有过了。 原烽一愣,抚着他背上的头发,措了措辞,“……实在委屈了。” 接着轻叹了声:“做这种事,明明吃苦的是我,倒要向你赔不是。” 那药确是上品,柔润细腻,凉而不冰,祛肿痛消酸楚,下身又比先前舒畅了些。叶宜彬推开被子想要下床,刚一着地,腰腿间仍是一软,还是走不得路。 原烽道:“别急。”扶他靠回床上,在他腿上轻轻揉按。 他虽不精,却很专注,揉按了半晌,双腿酸麻渐去,血气行走。 又拿来梳子镜子,帮叶宜彬梳理。叶宜彬拿过梳子道:“走开,我自己来。” 他这话虽不客气,语气却并没见怒,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3 原烽笑了笑,退离了一步。 整理清楚后,原烽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见他犯了尴尬不言语,连忙道,“不然,看看书消遣?” 叶宜彬终于看向他,开口:“你平日都看什么书?” 原烽笑道:“不论。有兴趣便会看一看。” 叶宜彬暗自点头。读书当涉猎广博,长见识增意趣,识派别辨良莠,少年人若一味囿于科举,只看应试书籍,那便狭隘了。 这时,侍女在门外道:“公子,传饭了,老爷夫人已在厅上等着,请贵客入席。” 叶宜彬心下有一丝紧张。他并不怯见学生父母,也并不怯见为官做宰的人,可是……现下见原烽的父母,心里总有些隐隐的别扭。 他急忙站起身,脚下仍是发软,却依然站住了。原烽低声笑道:“若是还不行……我就只有扶着你去了。” 叶宜彬心中着恼,不理睬他,试着迈步子。沐浴后气血活泛,经脉舒展,又兼一番推按,已是恢复许多,虽然走路还不太灵便,但已足可支撑了。 他努力稳着步子,跟着原烽出了房门,伴着一列侍女男仆,前往华灯明璨的厅堂。 厅上,原氏夫妇已等在那里。右布政使原信相貌清朗,和颜悦色;原夫人姓杜,名萦,小字倩思,虽已年过四旬,却明眸皓齿,貌极妍丽。 叶宜彬隐约听过,当年原氏夫妻的婚事曾在江南闹了一场风波。 原氏乃官宦世家,名门望族,族中子弟都娶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女子,唯独原信却娶了商贾出身的杜氏女。杜家祖上籍籍无名,这两代靠经商挣来家资万贯,如今家中只有一名独女。初闻原信要娶杜家女,族亲长辈个个反对,镇日有兄弟叔伯前来指责,说他贪图钱财,罔顾脸面,书香女子不娶,却要娶商人女,一介浅薄商贾怎能配得原家门第?原信却执意迎娶,把一众亲族气得摇头拍膝。而杜家不知有心无意,使着万贯家财,大张旗鼓地操办婚事,满城结彩,十里红妆。原氏上下更觉是这是夸耀示威,怄得半死,大婚当天,族亲中前来相贺的竟寥寥几人而已。 婚后很长一段时日,原信与一众叔侄兄弟断了往来。直到六七年后,才渐渐重新走动。 如今原信官拜右布政使,又娶的富贾出身的发妻,可谓富贵双全;族亲再有微词,也是充耳不闻。这夫妇二人恩爱非常,府中并无一名妾侍,所以膝下只有原烽一子。 在厅上相互见了礼,夫妇俩很是热忱。 “早已听闻叶先生的大名,犬子得蒙先生教导,十分有幸。今日莅临,我和倩思都高兴得很哪!先生请坐,”原大人唤道,“阿烽,去给你先生布置。” 原烽从侍女手中接过碗筷摆上,不动声色地往椅子上加了一个软垫。 叶宜彬走过去,缓缓坐下。他步子稍慢,原氏夫妇只当他身体病弱,礼数拘谨,并未生疑。 宴上菜色极多,精致悦目,却多一半是做成了清淡的样式,以顾及他身体不适。 “叶先生若能饮,我便敬先生一杯。”原大人举杯。 叶宜彬微一犹豫,原烽拿起青瓷芙蓉酒壶,往他杯子里斟了一口。 叶宜彬举杯还礼后,抿了。 “犬子顽劣,怕是难以管教,还得有劳叶先生多多费心。”原大人笑道。 叶宜彬微微沉默,便如实道:“令公子聪敏过人,每每过目不忘,疑义纷难处也常能自行悟断,天资甚佳。” 原夫人柳眉轻扬,莞尔:“叶先生这样夸他,他不知要怎么得意。” 原烽闻言不答,微微含笑,自顾在叶宜彬旁边坐下,往自己杯里斟了满满一杯。 “叶先生来江南也许久了吧?”原大人遥想道,“记得我刚及第时,叶相还未致仕,令尊大人也在京中,我和几个进士还前去拜会过……一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 “是,那时祖父和家父都在京中。”提到父亲,叶宜彬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平静答道。 接下来又闲谈了几句,从江南风物到日常琐事,叶宜彬温言作答,吐属清雅,有礼而诚挚。 原大人暗自称许,忍不住问道:“以叶先生的才学,登科入榜不在话下。何不向朝廷考取功名?” 叶宜彬淡淡一笑:“原大人过誉了,世上能人辈出,才学在我之上者有许多。再者,读书与做官却是两回事,一旦入仕,便不离庙堂风雨、人情繁复。我实惭愧,并不长于这些。” 他语气寻常,只是坦然叙述,并无嘲讽之意。说到“惭愧”时也是落落大方。 原大人不禁爽朗大笑:“正是如此!都说学而优则仕,可做官的苦恼,莘莘学子又有几人能知?”他捋须慨叹,“这也是我担心的,犬子一旦入了仕途,恐怕烦恼比我尤甚。” 原夫人含笑曼声道:“阿烽随了我的乖张脾气,难免是要如此了……只怕平日也给叶先生添了不少麻烦。”她望向叶宜彬。 叶宜彬忽然脸上隐隐发热,正不知如何接话,原大人就道:“正是,也怪我和倩思纵了他。他素日间道理总是一套接一套,我们拿他没奈何,叔伯亲戚更被他气了好几回。总算他对叶先生悦服,还请先生多多教导了。” 叶宜彬听这么一说,前半截赞同后半截却想反驳,又是愕然又是不好意思,含糊地应了一声。 宴毕,外头满目夜色灯火,原大人夫妇盛情邀他留宿。他连忙婉拒。原烽对父母道:“先生一整日没回书院了,我送他回去。” 原烽上午一回府就派了人到书院,说父母宴请叶宜彬,自己作陪。山长猜想是为的商议宋小姐的事,虽然责怪原烽不事先告知,但也没有追究,只叮嘱让早些回来。 原大人道:“好。”即刻吩咐备车马。 原夫人道:“临别一点心意,请先生收下。”一名侍女捧上个盘子,盘中明珠玉帛,光华璀璨。 叶宜彬刚要婉拒,原烽道:“娘,先生不要那些。” 原夫人嫣然笑起来:“娘糊涂了。”向侍女交代几句,侍女转身下去。过了一阵,重新回来,盘里的东西皆换过了。上头羊毫湖笔四支,漱金墨一枚,云母笺一卷,青花端砚一方,羊脂玉佩一对。 叶宜彬还要再推,原烽道:“家父家母的心意,先生不要嫌弃。” 他这么一说,叶宜彬怎好再拒。只得谢了。 外头车马已经套好,月如清盘,夜风徐来。原烽扶着叶宜彬上车,带上两个家丁打着灯笼拿着东西,便往书院而去。 叶宜彬本是要走,谁知一番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书院,一时之间,也不好再次离开。他一切照旧,日日讲学,只是对原烽态度比从前有了变化—— 他对原烽避得更甚,避如洪水,远远看见就要绕道,话更是不开口说一句。在课堂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4 上也不肯向原烽看去一眼。 原烽不知有没有察觉,但始终没有纠缠,任凭叶宜彬对他避而远之。 过了有十日,还是在桂花小道上狭路相逢了。 叶宜彬一转过弯,迎面看见原烽,人已是在眼前。他一愣,停住。 原烽身着士子服,抱着一摞书,神色坦然。看见了他,率先开口:“先生!” 未等叶宜彬应声,他就接着说道:“我读书有疑问,百思不能解,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叶宜彬听说有疑问,便放下窘迫关切问:“是哪里不明白?” 原烽道:“眼下我要上课,先生若肯,明日午后紫燕花矶见。但愿疑问能解。”说着往前走。 叶宜彬本欲再问,恐他误了课业,只好道:“你去吧。” 原烽经过叶宜彬身旁时,忽然顿了一顿,望着他轻声道:“……我的床你睡了,我的酒你喝了,我家聘礼你也收了,却装作不认识人,这也是圣贤之礼么?” 叶宜彬面上蓦然烧出一片火红。 原烽说完,自顾快步而去。 叶宜彬站了半晌,沿着小道慢慢前行。他人虽在书院留下了,心底念头却未变——此事终是要断绝的,愈拖延,便愈苦痛……原府那回,他们竟仿佛亲密了一些,若是不加克制,恐怕、恐怕自己的一腔恋慕便要流露而出了……原烽年纪轻轻,不过贪恋身体欢愉,将来成家立业,彼此如何解脱?而自己,又何必把不为人知的痴心酿成人人鄙薄的笑话?何况,眼前还有一件事…… 他又停下步子,久久望着这花木扶疏、无比熟悉的书院。 第五章 同舟 叶宜彬来到紫燕花矶,但见天色澄净,碧波千顷,几株垂柳依然婀娜,却已是满枝金黄。两三只竹篷小船泊在岸边,云悄悄,水盈盈,却是四下无人。 书院本是临湖而建,此处虽有矶头,却不做摆渡而用。几只小船,不过哪日闲暇了去往湖心岛上观观景,翠山亭上吹吹风。故此处一向清静少人。 叶宜彬自顾在湖边等待。书院每月休息两日,今日正是休息之期,老师学生们俱出去了,不是回家探亲,就是外出玩耍……原烽昨日既说来此,总不至于忘了罢。 正自思量,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以为先生不会来。” 叶宜彬是背对着湖波,乍听声音暗吃一惊,连忙转身。原烽从船舱里出来,站到船头,注视着他,目光中隐然一丝欢喜。 叶宜彬心头微跳,定了定神,道:“既然你有疑问,我自当尽力解答。你读的是什么书?哪里不解?” 原烽却向他伸出手:“上来讲。” 叶宜彬迟疑,没有动。 原烽微微一笑:“先生是怕我存心加害,要把你推到湖里去么?” 叶宜彬无奈,抬步登上了船,却没有接他的手。 原烽见状,也没收回,转而扶住他手臂,待他站稳,便解了栓船的绳子。船只随着水波,悠悠离岸。 原烽卷起两侧竹帘,只余顶上竹篷,船上四面俱空,顿时一片明亮。他叮嘱叶宜彬在船上坐好,便拿起竹篙,撑了几篙。小船一路行去,拂开湖面上两三落花、几片秋叶。 离岸十来丈,原烽才收了篙,在叶宜彬身边坐下,望着茫茫湖波。 两人一同坐在船上,沉默不言。小船随着缓缓水波,渐向湖心漂去。 寂静良久,叶宜彬几次想开口,犹豫一下,却又压下了。他侧眼看向身旁的原烽。 原烽也正看向他。见他收回目光,又注视了他一阵,才转开去。 叶宜彬在这不自在中,竟有一丝异样的盼望,仿佛盼望这方沉默更久一些。他不敢再去看原烽,目光往远处晴空山峦看了一会,又转到眼前的水面上。 湖波清澈,可见两三条游鱼浅浅地在船边穿行,触手可及。叶宜彬忍不住将手轻轻放入水中,小鱼十分胆怯,青黑透明的身体一摆,便隐去了。 “用这个。”旁边原烽轻声道。叶宜彬看过去,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包鱼食。 鱼食洒落湖中,立即引来大群游鱼,团团围在船边,争先抢食,不时掀起水花,“哗啦”声不绝。 鱼儿绝大多为青黑色,偶尔间杂着一两尾色彩鲜丽的。“你看这条……”原烽一指,那是一尾红鲤,体甚雄壮,在群鱼里张嘴抢食,十分夺目。他抛了一粒鱼食过去,正中鱼身,红鲤欲回头,却已被身边小鱼一口抢吞,气得一甩尾,又是一片水花。 两人都不禁笑起来。叶宜彬忽然见着一尾白色的鱼儿穿了过去,连忙指着唤原烽:“快看!” 白鱼穿梭半天,都没抢到食。叶宜彬扔了好些鱼食过去,奈何它体尚小,力气不足,总被旁边的鱼群抢先吞食。白鱼似是有些失望,渐渐游远了。 “哎……”叶宜彬有些着急,又抓了一把鱼食。 原烽摊开手:“给我。” 叶宜彬一面把鱼食放他手上,一面眺望,语气有些失落:“它走了,怕是吃不上了……” “吃得上!”原烽说着,拣起一粒较大的鱼食,望着白鱼扔出去,正落它口边。鱼口一张,顺势就吞进去了。 原烽又扔两粒,都被它一一吞进。小白鱼得了食,喜滋滋地掉头往回游来。 叶宜彬看得欢喜,同时惊讶于他的准头,不由道:“难怪那回看你射箭, 每箭都中了。” 原烽脸上却忽然微微一红,不但不得意,还似有些窘迫:“别提了……本想射个满贯,最后一箭却偏了靶心……” 叶宜彬心想偶有失误亦属寻常,何必苛责自己?正要开口,原烽却小声接着道:“……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回……”语气十分懊恼。 叶宜彬一愣,心底蓦然被触动,仿佛被传染了窘迫,目光转向别处,不再言语。 又彼此沉默一阵,他出言打破尴尬道:“你说读书遇到疑问,到底是什么?” 原烽听他问起,便看向他,说道:“遇到一些诗文,不知何解。” 叶宜彬道:“你说。” 原烽又望了他一会,才开口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叶宜彬一听之下,血色全往脸上涌去,心中无比烦乱,半晌没有作声。 原烽轻声道:“先生?” 叶宜彬方有了动静。他转过脸去,盯着湖面,手上无意识地抛洒着鱼食,尽量平静地说道:“这是春秋《越人歌》。楚王胞弟鄂君子皙泛舟河中时,有越人倾慕,故作此歌……今夕是何夕,持桨行舟于河中。今日是何日,有幸能与王子同舟。心中藏着情意紧张羞涩,不顾他人鄙薄。思绪纷乱辗转难安,只因知悉王子到来……通篇思恋仰慕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5 ,言辞真挚,还……” 他呼吸急促,有些说不下去,停了一停。 原烽道:“原来如此。那么这一段又是何意?”他吟诵道,“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叶宜彬照旧垂眼望着湖面争跳的群鱼,面上红晕仿佛更深了一些,开口:“这是汉代无名氏所作古诗十九首之《孟冬寒气至》,寄思怀人。大意是将意中人的书信贴身而置,小心收藏,以至于三年了字迹如初……如此一心眷恋别无所求,只、只怕意中人不知此间心意……” 原烽点点头,望着他又道:“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惟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这是唐代白乐天所作《潜别离》。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开篇两句便道出暗中相思之苦痛难凭,”他抛洒鱼食的手无意识加快了一些,隐隐发抖,“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河水污浊了也有澄清的一日,青丝乌发也总有披霜之时。世上万物总有变故,唯独,唯独这相思恨别之苦,缠绵终日……就算永无结果,也不能自拔……” 原烽又道:“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出自宋代司马光《西江月》。此二句明写舞姿轻盈曼妙,却暗喻情意猜测不透,烟迷雾绕,犹如飞絮游丝一般,无处着落,教人迷惘失意……照应……照应了下阕起句的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叶宜彬红着脸,望着水面,目光不敢稍微挪开,一面说一面抛洒鱼食。突然摸了个空,不由低头翻看纸袋,原来鱼食已投洒尽了。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原烽,却见原烽正定定看着他,极为专注。 他心头一紧,才要转开目光,只听原烽又道:“……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何解?” 他猛然一震,心狂跳不止!久久,才顶着面颊上的烫意低声开口,声音有一丝颤抖:“这是……前朝元代徐再思《折桂令》……此句意指、意指相思太甚,而……神思颠倒,日夜恍惚,恹恹成病……” 他嘴唇颤抖着,蠕动了几下,便没有再说下去。 原烽道:“这些意思先生既都知晓,懂不懂得如何破解?” 若是懂得,怎么还会……叶宜彬急促呼吸着,摇摇头。 原烽靠近了他一些,眼中闪着激动难抑的光芒,声音却压得很低:“先生既然不能破解,又为何给我设下这般困境……叫我对你难忘?” 叶宜彬真正是惊得一动不能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烽竟然……是……他满脸红透,胸腔中掀起惊涛骇浪。四周景物一片模糊,通通不在眼中。 这话……这话……太过明白,叫他误解一分也做不到…… 混乱中,他仍急急摇头,寻找理由推拒道:“你我有师生名分,又同为男子……此事太过荒唐,你也不必夸大其词……我年岁也比你大上不少,相貌也不出众,怎会令你……” 原烽焦急开口:“旁的不算,你是记着我那天说的话么?……我、我是气不过了信口胡说而已!” 他看叶宜彬慌乱不作声,又豁出去地急忙道:“你若不好看,为何我总要梦见你?你要真有心上人,就好心告诉我,别叫我对你纠缠……又何苦非要折磨我?”他眉眼间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痛苦之色。 叶宜彬深受震惊,禁不住望着原烽,呼吸急促得快透不过气来。 原烽也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好半天后,不知几多思绪交错了几趟,心中巨石陡然一落,沉重着地,再无回寰。他终于轻轻地开了口,打破寂静。“我……的确是有……他,他……” 原烽焦灼急切,等着下文,却不敢出半声催促。 叶宜彬闭了眼,面上一片深红霞色,“他也问过我有无意中人……就在刚刚。” 原烽先是一怔,继而眼中发出狂喜的热烈光芒,不敢置信般地追问:“……当真?”情不自禁捉住他的手。 叶宜彬没有挣开,颈子都是一片嫣红,轻轻点了点头。 原烽大喜过望,难以言喻,迟怔了好一会,才猛然伸手抱住他。 满怀激动地吻上他的嘴唇,气息交融。 叶宜彬也没挣动,任凭唇舌交缠,炽热中流连不去。 身体紧紧相拥,彼此都是心跳如雷。 吻了许久,原烽才渐渐放开已经光亮润红的双唇,依然难以相信道:“我真不敢想……你竟然,也……是真的么?从何时开始?”又忍不住轻吻他的眉眼脸颊。 叶宜彬又轻轻点头,略微犹豫,终究难为情地开了口:“从……你进书院不久……”没敢抬眼看他。 “你真的对我……”原烽紧紧拥着他,反复亲吻,“那我问你,今日什么日子?” 叶宜彬望向他,眼中生出一些温柔,毫不迟疑答道:“今日九月二十,是你生辰。” 原烽脸上骤然焕发出耀眼光彩,仿佛得到了绝世奇珍,满心的喜悦澎湃如海。 “愿千秋岁好,万里鹏程。”叶宜彬认真道。 “多谢!”原烽眼中满是笑意,抱着他问:“那……可有贺礼送我么?” 这……叶宜彬并未备得,连忙道:“你想要什么?” 他低头在他耳边轻言了一句。 叶宜彬面上顿时浓红更甚,说不出话来。过了一阵,他犹豫地伸手去解外衣。 在原烽注视下,他勉强将外衣慢慢除去,露出雪白中衣,手又轻颤着搭到襟领,鼓起勇气想要掀开,却再也做不下去了。 原烽本是信口一说,逗一逗他,没想到他竟照做,心中震动。此刻见他羞窘万般,将他更往怀中揽了一把,从他脸颊吻到耳际,吐着热息:“算了……”轻轻解下冠束,拆开他的头发。 乌发披落下来,雪白中衣也被褪下肩头,灼热的吻一个个落在光裸肌肤上。 叶宜彬两耳如烧,身子发软,被他嘴唇碰过的肌肤酥麻难禁,向别处大片蔓延……不知是不是前几次情事的原因,如今只觉被他触碰一丝一毫都难以承受。 原烽俯下身去,手中力道倾斜,两人本是坐着,渐渐变为卧在船上。 中衣向下褪去,露出洁白前胸上两处嫩红乳尖。原烽极度口干舌燥,立时舔吻上去,含住一侧。 “嗯……”叶宜彬身子猛然一弓,微微颤抖,承受不住这过于强烈的欢情折磨,眼中蒙上泪雾,满脸羞色。 滚烫的嘴唇将乳尖含吮不止,舌尖反复抵弄,叶宜彬抵受不住地扭动,身上泛起大片潮红,“呃……别……你别……”声音断续,夹杂惊慌喘息。 原烽嘴唇贴着那艳红挺立含糊应了声“好”,却含上另一侧舔舐不已。 “啊……”叶宜彬压抑不住地又逸出一声呻吟,战栗不止,被逼得难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6 以自持,“原烽!” “叫我阿烽……”原烽起身,又往他嘴角亲了亲,流连一会,然后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去褪他亵裤。 叶宜彬胸口剧烈起伏着,紧张地抓住原烽衣衫;却忍下了满腔羞耻,非但没挣扎,还将双腿微微打开。 原烽完全没想到,顿时惊愣。紧接着,狂喜之情直涌而上,眼睛发亮。 他又去吻他嘴唇,吻他颈子,一路向下吻到胸口,又把他腰上的中衣完全除去,吻他光裸腰身。 叶宜彬急喘着,身体因羞怯而蜷缩起,迷蒙地望着他,心中也是欢欣喜悦。 原烽吻了一阵,方直起身,修长灼热的手掌轻抚过他身体,在腰间逗留片刻,探入亵裤,暗暗握住了那挺起的欲望。 叶宜彬无法自控地低吟了一声,双腿一下屈了起来,汹涌热流淌过下腹。 原烽一边轻轻揉弄,一边将亵裤褪去,露出他洁白赤裸的双腿。 那个地方被他揉弄,双腿也被他不住抚摸,顷刻就如着了火,身子燥热难耐,欲望冲动直欲宣泄。叶宜彬喘息不止,又羞赧万分,蹙眉低唤:“阿烽……” 这轻微而颤抖的一唤,令原烽背脊一麻,手上不由重了一点,那脆弱之处如何能禁,即刻喷发出了精华。 他沾了一手湿滑,抬眼去看叶宜彬。 叶宜彬脑中有短暂空白,急喘几下回过神后,看到他注视自己,羞得闭上双眼。 原烽单手将自己衣服解了,两三下扯落,露出那早已火热勃发的阳根。尔后将那手上的滑腻粘液在那上面一过。 叶宜彬感到没动静,不由轻轻睁开了眼,谁知触目就是他胯下那情状,不由轻微地“呀”了一声。 ——虽然也有几次床笫之事,可他从未见过原烽那个地方,如今骤然一见,那形状与颜色赫然眼前,叫他又惊又羞,立刻移开了目光。 原烽脸上也是一红,却说道:“怕什么?它便是为你而生的……” 叶宜彬羞得全身发烫,从脸颊到耳根已红得不能再红,嗔恼地看了他一眼。 原烽本就欲火难压,被这一看,差点克制不住冲动,费了大力气勉强按捺住了。他架起叶宜彬双腿,股间幽秘风光顿时一览无余。他粗喘着,摸到那闭合的浅红花穴,指头贴上去,轻轻揉按。 叶宜彬忍下所有羞耻任他摆弄。那手指一贴上来腰身便猛然一颤,待到他揉按起来,已是发出啜泣般的声音。 揉按了一阵,手指探进了那处幽私,身子随即收紧,将它死死困住。 原烽低哑着声音:“别这样……我会受不了……我要忍不住……”他额上已渗了一层汗水。 叶宜彬看他煎熬的模样,极力压下羞耻放松身躯。 手指得了舒缓,便深入前行,将沾在指上的残余精华抹到幽径里,又是一通转搅揉按。 叶宜彬咬住红肿颤抖的嘴唇,封住快要冲口而出的呻吟,眼中湿意更重。 原烽退出手指,将勃发到了极限的男根抵在幽穴口,滚烫磨蹭着,满脸淌汗地看向叶宜彬。 叶宜彬被他烫得下身一阵酥麻,双眼朦胧地回望他,松开紧咬的嘴唇,又唤了一声:“阿烽……” 这声音柔软无助,仿佛求饶一般。 原烽再也忍不住,挺身就闯了进去。 “呃……”骤然的闯入,还是带来初始的疼痛。叶宜彬不由得发出低低的吟喊,却只叫了半声就强行忍了回去。 “疼吗?”原烽赶紧停住,俯身搂住身下人。 叶宜彬望着他,舒展开眉头,轻轻摇摇头。 原烽轻轻抚摸他的脸,抚摸他覆了薄汗的肩膀和胸口,停歇了一会,才慢慢深入。 火热粗大在身子里进入得越来越深,每前进一分都引起身体的战栗,直到终于完全没入。 原烽不敢莽撞,只在那深处轻轻滑动。 难以形容的酥麻从下身蔓延,逐渐盖过胀痛。叶宜彬绷紧了身子,却无从逃避,无比清晰地承受它在羞耻深处滑动不止,背脊如过了电,无意识地发出几声鼻音浓重的呻吟。 原烽听得黑眸深深,烈焰烧在下腹,不禁发力抽送起来。“啊……啊……”叶宜彬双肩剧烈哆嗦了一下,泪水溢出眼眶,不由自主地接连发出轻喊,惊喘不止,搭在他腰侧的双腿痉挛摇晃。 原烽低下身去,与他贴得更近,抱得更紧。俯身的动作使得体内男根更深入了一分,顶撞的动作也愈加癫狂激烈。叶宜彬仰起颈子,半张的双唇颤抖,几乎无法呼吸,断断续续的呻吟伴着泣音。 突然顶到某一处,叶宜彬眼前光线一花,一声惊叫冲口而出,在空旷平静的茫茫湖面分外清晰。他反应过来地咬牙忍住,却忍受不住体内可怕的快感折磨,不住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却换来更多更猛烈的顶撞,狠狠侵犯着那处,叫他崩溃地摇着头,泪水顺眼角滑下。 原烽强烈喘息着,低头吻他面上泪痕,又吻他滚烫脸颊,忽然抱住他猛一用力,两人位置登时颠倒,叶宜彬转到了上方。 一转之下,粗大男根在身子深处磨了一圈,叶宜彬张着嘴发不出声来,身体因重量下坠,使得已经深深埋入体内的火热又顶入更深。他抵在原烽胸口,浑身战栗,乌黑发丝垂落,飘飘拂拂。 船也在水面摇摇晃晃,漾起一圈圈水纹传向远方。 原烽环住他单薄的背,将他压向自己。抚着他的发丝,痴迷地看他。 叶宜彬隔着水雾也看着他,尔后,有些困难地缓缓俯下身,颤抖地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原烽心中喜悦直冲云霄,猛地抱住他,重重回吻。 肌肤相贴,唇舌相缠,下身交合处也更火热厮磨起来。将紧窄幽径占满的粗大男根更为涨大,往深处顶弄不止,将身上的人逼得神志涣散,想要发出呻吟却尽被深吻封住,只能无力地随他颠晃。 好一阵后,原烽松开他的唇,吻了吻他眼睫,又一用力,随着船身一震,他们又一次上下倒转。 身子里又被碾磨一圈,叶宜彬不禁发出一声长长呻吟,随着船外涟漪绵延渐远。 原烽放慢了速度,抽挺却十分有力,低头在他耳际轻道:“子林……” 叶宜彬抬起模糊的眼睛,失神地看他。 “……你意中人是谁?” “是……你……一直……是……” “我也是……”原烽抱着他轻吐了一句,在即将爆发时退出了他体内,倾泻在别处。 叶宜彬身上亦有发泄过的痕迹。他无力躺着,闭目喘息,身子还在颤抖。静了一会,忽闻到一阵清香近在咫尺,不由睁眼去看。原来,原烽从水面折了一朵淡紫菱花,放在他脸侧。 原烽见他睁眼,把他抱起来一些,搂在怀里。肌肤相亲,发丝交缠,两人呼吸都尚未平稳。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7 秋阳照得满湖金光,湖水粼粼,光芒闪动;就连远处青山碧树,也似在天边镀上了一层金。 平息了半晌,叶宜彬轻声开口:“事已如此,我也不再多想……只是你……前路还长,风雨险阻,一概未定……将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这路他自己走过,知道有多少苦辛,换到原烽…… 原烽毫不犹豫道:“名师出高徒,你能做到,难道我做不到?” 叶宜彬心下一震,没再言语,却涌上一阵温柔暖意。 原烽见他不言语,以为他身子不适,手贴到他腰上,低声问:“不舒服么?……我太莽撞了?” 叶宜彬听他一问,羞意上涌,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我今日只想邀你同游,并没想到……”原烽俊脸一红,有些无措,“我身上并没带着那药,要不……” 叶宜彬脸上情欲红晕本未褪,此时沐着秋阳,更是热烫满颊。“……没事。” 原烽抱着他,满心爱恋,想起前事,不禁懊恼:“我真是愚钝,看不出你心意……前几次逼迫于你,你肯恕我吗?心里恨不恨我?” 叶宜彬闻言抿唇,抬眼注视他,低声道:“……若换了旁人,我会拼尽所有反抗。” 原烽愣住,万没想到竟是如此,一时浓浓情意和滔天欢喜涨满胸腔,说不出话来。 他抚着叶宜彬的头发,在发丝上亲吻了几下,又去吻他眉眼。“子林……” 然后轻轻触了触他湿红不堪的嘴唇,又顺着颈侧吻下去。手抚过赤裸肩头,向下滑去,揉捏敏感艳红的乳尖。 叶宜彬重重战栗了一下,急喘起来。 原烽低头,以嘴唇轻磨了一阵,便湿润地含上去。 “嗯……”叶宜彬弓起身,渐复清明的眼中又蒙上水雾,手颤抖地抓住他的臂。 原烽抬头,略转了位置,正面抱着他。“喜欢我吗?” 叶宜彬望着他,喘息着,柔声道:“喜欢。” 原烽又低声问:“喜欢我这样待你吗?” 叶宜彬心头发烫,嘴唇微动,无声地做了“喜欢”两字的嘴型。 原烽俊丽眉目一亮,又靠近他一些,吐着热息:“……还要吗?” 叶宜彬面红耳赤,目光不敢迎视他,抿着唇,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腿被抬起,火热的坚挺抵上去,一纵身,直直顶入湿热滑腻的幽私深处。 “啊……” 叶宜彬背脊绷紧,回搂着原烽,承受他的激烈索要。 他们全身赤裸,身上都是薄薄一层水光,头发也汗湿了一半。 灿灿秋阳被一朵白云遮住,天地间耀眼光芒一时收起,又变为青山碧水,湛蓝天空。叶宜彬望了眼水天相映的景色,在这茫茫湖面上,小船仅有顶部竹篷,四面无遮无挡,欢好情状一览无余,让他顿生幕天席地之感,不由为这放纵萌生了几分羞耻。 但他很快便无暇再想这些—— 原烽抵住他湿烫身子里最禁不得碰的那一点,不停磨弄。 他蓦地睁大眼睛,崩溃地颤抖扭动,语不成调,低泣不止。“啊……你……啊……啊……” 小船又是一阵摇摇晃晃,带起水波声。太阳从云后出来,湖面又是万点金光,泛开的涟漪灿烂夺目。 高潮灭顶后,疾风骤雨终于消歇。叶宜彬声音也发不出了,瘫软在原烽怀里。原烽抱着他,两人依然身体交缠,静静沐浴在秋阳暖意融融的光芒下。 过了好一会,叶宜彬手慢慢抬起,碰了碰原烽,低哑唤了一声:“阿烽……” “嗯?”原烽凑近,轻吻他脸颊。 “帮我……把衣服穿上……我有话对你说……” “就这样说,坦诚相待……”原烽含糊道,又吻他发丝。 “快些……”叶宜彬轻声催促。 原烽只得起身。却有意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他裹上去。 嫌长的中衣遮到叶宜彬大腿处,掩住了身上情欲痕迹。 “什么话?”原烽满心畅美,含着笑意,自己也拿了外袍披上。 叶宜彬却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开口:“我……前两日,接到大哥写来的书信……” 他接着道:“大哥说,母亲冬月过六十寿辰……让我回去。”兄长叶宜重在信里反复叮嘱,说母亲思念他,务必回来贺寿;至于父亲,这么多年气也渐消,已经默许了。 原烽脸上喜色顿消,沉黯下来。 叶宜彬轻轻抱住他,心中也纷乱不已。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一封家书,容他重回家门,重见双亲,本是天大喜事,偏偏…… ——此一去,将是什么情形? “什么时候走?”原烽低声开口,“我送你。” “明日。”叶宜彬垂着眼帘。 原烽立时不作声了。 感到他把自己紧紧抱住,叶宜彬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道:“我一定赶回来……送别你明春上京赴考。” 原烽抱着他,半晌,闷闷道:“若是你一去不回……” “不会。”叶宜彬抬脸,轻吻他脸颊,双唇。 原烽与他厮磨着,气息交融,低声道:“……若是你一去不回,我便去找你!” 湖面起了微风,小船正漂至一片菱荷旁,水风携来隐隐清香,几只紫燕空中盘旋。 原烽忽然道:“后日再走吧。” 叶宜彬看向他。 “一路车马劳顿,多歇一日……” 叶宜彬知他言下之意,脸上不禁有些发烫。看到他漆黑眼眸里的不舍,又心中一疼,轻声道:“好。” “……还需什么,我明日替你准备。” “没有什么……”叶宜彬摇头,他来时轻简,去时自然也无甚行装。 “你没什么,我可不成。岳母寿辰,怎能不送贺礼?” “……原烽!”叶宜彬面红过耳。 原烽低笑,拥着他。 过了一阵,叶宜彬轻轻抓住他的手,缓缓道:“你明日……同我到后山看一回朝阳,好么?” 书院后山,景色秀美,许多次,他行过林石亭台,便暗想如能与原烽在此共赏朝阳,那有多么好。可三年来,这念头也只能自己暗暗想一想罢了。 原烽望着他清亮盼望的眼睛,立即道:“当然好!” 叶宜彬心头一甜,却听他接着道:“我也有一事相求……” 忙问:“什么事?” “明日,你能同我在幽篁轩共弹一曲么?”原烽凝视着他,认真道,“我……我这么想许久了……” 叶宜彬心中一震,无边无际的欢喜随之涌聚,露出一个极为动人的笑容:“当然。”回抱着原烽的手紧了紧。 原烽眼中光芒一亮,轻轻吻上他额头。 秋阳渐矮,船影渐长。身侧湖波悠悠,远处青山隐隐,天地一片温柔沉静。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再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8 写一个番外 原烽番外 他生于富贵,长在锦绣,天资聪颖,事事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读书更是拔群,从来都是志得意满。 那年十六岁,他过枫林有感,写了一首七绝,赞枫叶于肃杀之季,作烈火之态,艳绝万里霜天,不肯和光同尘,独向世间明态度。这诗写得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所阅之人,无论是同龄的少年,还是一把年岁的老先生,都赞赏不已。 适逢堂兄到家里做客,论起文谈起诗,便看了他这首新作,也是连连称好。他正自得意,堂兄却有意打压他气焰,笑道:“近来我恰好也看到一首咏枫诗作,也是写得高明,与你的相较起来……” 他忙问如何。 堂兄笑道:“似乎略胜一筹。巧了,那首也是七绝,用的也跟你是同一个韵。” 他好胜心发作,急忙问堂兄是怎样一首诗。心想自古咏枫的立意不外那几个,多是寄情、伤怀,无非字句精秀些,也算不得什么。 堂兄大笔一挥,写了出来。“你看吧!” 他一看,一时却没话了。 他承认这诗写得好,心中却依然不服,便拿着两首诗去请教父亲,问哪首更好。 原大人看了道:“我看来是各有千秋。你让你娘看看,诗词一道,她在我之上。” 于是他又找到母亲。 原夫人一一看过,微笑道:“你哥哥说得不错,确是更胜你一筹。” 虽也隐隐意料到,依然还是泄气。他知母亲的赏鉴一向是没错的,嘴上却道:“他又比我高明在哪里?” 原夫人道:“你的诗作快意胸襟,也是不错。这首嘛……温柔淡泊,词句清新,起句对落花枯草是怜惜态度,‘停霜亦是一生涯’又道出傲骨坚韧,而不见锋利;末句‘心随白云过万家’见自在心境。你的诗锋芒如宝刀利剑,他的诗恬静似深山大川,境界自然有高下。” 他彻底没了话说。 原夫人又微微一笑:“作这诗的想必是个温柔坚忍、平和大度之人。” 他故意道:“这般温吞少情,我看是个老气横秋之人!” 回到厅堂,得意神色早一扫而空,问兀自窃笑的堂兄:“这诗是谁作的?” 堂兄道:“兰晖书院一个先生,姓叶叫叶宜彬,字子林。” 兰晖书院……他心中一动,再有两个月,自己就要到这江南极负盛名的书院就读。 终于见到那人,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果然是个温柔的人,说话都不曾高声,总是带着温和笑意,对待学生也极有耐心。乍看其貌不扬,细看眉眼倒有几分秀气,举止十分文雅。 看起来倒像是个君子。 他心怀挑衅,故意摆个冷脸,对那人爱搭不理,偶然开口也是出言无礼,看那人如何温柔坚忍、平和大度。 那人有些疑惑,似是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然而,依旧是温柔相待,含笑相答,半点也不跟他计较。每常还主动问询说话,碰了钉子也只无奈笑笑,不曾针锋相对,更不曾出言怪责。 他心想这脾气可真是好,换了别人,早就心生芥蒂、不假辞色了。 谁知,就好像跟他唱反调似的,他生出这念头没多久,那人就开始变得冷淡起来——见了他就立即无话,遇见的时候也是小心避开,更没再主动与他搭过话,全然不似对其他学生亲切自然。 有一回在藏书阁,他站在架前看书看到一半,那人进来,自己故意不打招呼,那人也是默不作声,远远站在别处。他看完了书要走,临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见那人走到自己刚才所站的书架前,开始取书。 原来那人是要等他走了才肯过来!他在,便不肯过来! 他不由心中着恼。就讨厌自己到这个地步么?原来之前的友善包容都是假的? 果然……明明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偏要装什么大度君子,装不了几日就失去耐心了……揭穿了这个,他本该有胜利之感,却偏偏把一口气憋得越来越厉害。 他对那人态度更加傲慢,出言更是常常讥讽。那人虽有时尴尬脸红,却仍然不作计较,开口回应也是好言好语。只是依旧远着他,如非必要从不主动与他说话。 他忍不住恨那人,既然先前肯示好,为何又转变?既然转变,为何还对他容忍?同时忍不住懊恼:自己好端端为什么要去试探人家?到头来弄得自己一身烦恼。 他开始不由自主观察那人,想弄清那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不但时时注意那人的言语举止,还有意打听那人的过往从前。平时见了面不理不睬,心中却总是想着那人,也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总之,无端端在意得很。 那人的才学确实极佳,即便是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不得不承认,那人在书院一群德高望重的鸿儒里并不逊色,足可当他师长;至于那首诗作得比他强,更是情理之中。 他在家里同父母谈起书院先生讲学,总是提到那人最多,虽然语气平淡并未褒扬,却无意识地流露出赞同之意。那人写了什么诗作文章,他总要寻来细看;若没有出版成集,他就手抄了留存。 就这么在又恼火又佩服、又猜疑又盼望的心绪下,那人的样子愈发挥之不去。身不由己地,他留心那人说的每一句话,脚步也总迈向那人常去的地方。他既在那人面前表现得无礼,又希望那人能接近自己,矛盾中,就连听到那人温柔的说话声也心烦气躁。 他也恨自己怪异,非亲非故的一个人有什么好在意?有什么值得深究?却偏偏骂不醒自己。 那日他又不知不觉来到那人住的屋子附近。正在屋外徘徊,忽听到隐隐一阵水声,细听之下,原来是那人在屋中沐浴。水声一下又一下,他突然心跳加急,脸上发热,热流涌向下腹。 只是听着水声,粗略想着那人在沐浴,连沐浴样子都没细想,欲望便高耸起来。那依稀的流水声,仿佛带着热度流在耳畔,浇在心上,让他逃也般地离开了。 回去之后,他又羞愧又恐慌,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子产生这种冲动?也太荒谬了!可是隔了两三日,回想起那天水声,他的反应虽不似当时强烈,却依然会有反应。 难道自己喜欢一个男人!他也听到世上有男风故事,却不敢相信自己会涉入其中。两个男人卿卿我我已是够别扭的,再做那事……他光是一想,就皱起眉头,满脸厌恶之色。可那天的反应……他思来想去,决定亲眼见识一下这龌龊事,再识辨自己对那人到底什么意思。 他找到一家规模颇大的青楼,既有姑娘也有小倌。登门之前,他特地用巾子蒙了面——若知道他上青楼,父母断不会轻饶了他,书院也会即刻将他除名。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立刻就被那艳丽的布置、轻浮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分卷阅读19 的眉眼、淫亵的笑容烦恶到了,浓郁的脂粉香气更把他熏得双眉紧皱、面色冰冷。强忍着经过前院,到了小倌的院落,也没好多少,依然浮着脂粉气,他不由把覆面的巾子拉得更紧了一些。 他付了钱,让小倌和龟奴上演了一场春宫。眼看两个男人赤条条抱在一起,他果然心生厌恶。再看下去,但见小倌扭腰摆臀、做尽媚态,龟奴满脸淫笑、粗话连连,更觉不堪入目。及至放浪交合,尖叫嘶吼,又哭又笑,他顿觉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没等结束便起身下楼。 好了,自己肯定不好男风。且舒了一口气,他又陷入思索,那么自己对那人到底是……闪过那人的模样,心头便是一动。若换做是自己和那人……若是那人褪了衣物,红着脸看着自己,任凭自己……他顿时血往上涌,气息急促,浑身燥热难耐,欲望勃发,半天都下不去。 他惊呆了。这是什么缘故?他决定再去一趟青楼,重新引起厌恶,便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看到小倌交合,他果然又皱起眉,但只要联想到那人半分,便要面热心跳,欲火不熄。他看着眼前的春宫,脑中却尽是自己和那人的缠绵光景。 一旁伺候的老鸨见他出手阔绰,却只看,不点人,猜到他有洁癖,讨好地提议道:“公子若是喜欢,何不挑个人陪伴,此间滋味可是销魂得紧……我们这有干净孩子,没陪过客人的……” 他一听,便把数额大的那张银票收回,换成较小的一张。 老鸨懊悔得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忙道:“妾身多嘴!公子勿要生气……妾身给公子赔不是……”立即叫来一名龟奴。龟奴满面笑容地在旁给他指点解说,这一步是何意,那一着是为甚,如何减少受伤,如何彼此愉悦……以求他观看尽兴。 他上青楼两趟,本想除去荒唐念头,谁知对那人绮念更深。想着那人,有时竟到了自渎的地步。藏着这种念头,烦恼不堪,却无法可解。三年里梦到那人几十回,其中与那人亲热的不下十回,甚至有两回梦见自己成亲,对象正是那人。 他觉得自己像着了魔。明明连女子都没有亲近过,却对一个男子日夜牵思,神魂颠倒。 一转眼三年了,等离了书院,见不着那人,或许就不用再受这折磨……可是心里,却一阵痛苦迷茫。此事无人可说与,那人自然也毫不知情。如果那人肯多看他一眼,对他笑一笑,该有多好。 直到那天,他听说山长要给那人说媒,说的姑娘恰是他表姐。他不禁想起来,那人当年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不肯成婚。不管他怎样暗中打听,听到的都只是那人无故不肯成婚。到底为的什么……难道,因为那人不喜欢女子?他不由大胆地猜测。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便精神陡长、激动难平。 他来到藏书阁旁,看到温仲南送了点心进去,听到他们对话,看到温仲南离去,最后暮色满阁里,只有那人。 鬼使神差地,他推开藏书阁的门,无声跨了进去。 这一去,便是沉沦到底。 分卷阅读19 - 番外一:玉楼春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番外一:玉楼春 太白楼上灯火通明,笑语不绝,杏花春酿斟了满杯又满盏,人人面上都是喜意。 春试早已放榜,殿试也已结束,兰晖书院十一名学子中了进士,由地方官吏主持,在太白楼设下宴席,既是谢师,也是庆贺三年来在书院学有所成,得以高中。 官老爷说了些恭喜客气话,又祝了酒,没多久就离席了。剩下一众老师学生,自在了许多;又逢喜事,不似平日在书院严守礼数,一时热闹起来。 何勇一个人换了大盅,连干好几盅,朗声笑道:“仲南!你弓箭上平平,读书是真行啊,高中榜眼!满书院里你最厉害,这喝酒可不能再平平了,当和我一样,换个大杯!”说着招手叫小二,要给温仲南换杯子。 温仲南正被众人围灌,一听,低头看看手里的小瓷杯,再看看那顶得十杯之数的大盅,吓了一跳,“不不不……老师抬爱,可学生惭愧,酒量实在……” 其他学生都起哄让换,席间一片笑闹,最后温仲南被强行换了一个海碗大的盅子。总算何勇仁慈,没要他喝满一盅,温仲南便拿着海盅,倒了浅浅的酒,手忙脚乱地回敬各人。 山长含笑捋须。兰晖书院享有盛名,学子们就读前便已是各州县拔尖的才子,这回未能出个状元虽有些遗憾,但一届出十一名进士已算成绩斐然。他面露欣慰,笑着饮了一口酒。 叶宜彬坐在山长身旁,目光望向学生那席。笑闹一团间,原烽也在敬酒喝酒,喝完几杯,便停了杯子抬眼来看他。 目光相接,心头怦然一跳。那漆黑温柔的眼睛,含着笑意,闪着光芒,定定看着他。 叶宜彬心跳渐急,漾出丝丝甜蜜,望着那双眼睛,不觉也流露浅浅笑意。 “……子林?子林?” “啊……山长?”叶宜彬回过神,急忙转头。 叫了四五声的山长问道:“你在瞧什么?这么入神?”也好奇往那边看。 叶宜彬脸上微红,“……我,我一时高兴,走了神了……对不住。” 山长笑道:“看这些学生,谁心里不高兴?做师长的都愿学生金榜题名,看着他们年纪轻轻,出类拔萃,我这老头子是好生羡慕……”他感慨着,忍不住道,“其实子林你,也……” “山长!叶先生!”这时,学生赵继兴和原烽来到这边,向他们敬酒。 原烽敬过了山长,到敬叶宜彬时,没人注意到,他不是替叶宜彬斟酒,而是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先生请。” 叶宜彬接过,只见杯中酒已喝了一半,还剩一半。他默默一饮而尽。 原烽嘴角微翘,看着他喝完坐下。 “继兴,此次中榜,你父母可是高兴得很哪!”山长笑道。 叶宜彬垂在桌下的手被悄悄握住,温柔暖热;他呼吸一轻,抬眼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原烽。 “是啊,山长,您也知道,我爹娘书也没读过,字也不认得几个,看见读书人就像看见天上神仙,”赵继兴好笑道,“如今了不得,家里每个铺子供了财神不算,还一并供上了文曲星……这几天,天天摆案子烧高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在求雨呢!” 周围人都笑了。叶宜彬笑着,他的手与原烽的相互厮磨,随即被握得更紧,十指交缠。 “原烽,你家里又如何庆祝?”山长笑道。 原烽摇头笑道:“一切照旧。” “怎么?”山长不信,“昨日我可听说你府上大摆宴席了。” 原烽笑了一笑:“那是我娘生辰,所以摆宴。至于我的事,席上提了一句,只是顺带。我得谢谢我娘,让我沾到了光。” 众人又笑。又聊了一阵,赵继兴拉原烽回学生席,桌下相牵的手悄悄放开了。松手后,原烽又望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 叶宜彬也望着原烽,久久没有转眼。学子们刚从京城回来没几日,自己和他今日也才名正言顺地聚在一起。互通心意后,他们便聚少离多。自己回乡给母亲贺完寿,又快马加程地赶回江南,途中遇天气阻挠,耽搁了一些时候。到得江南,其他学子已经结伴上京,原烽则独自多留了几日,直至见了自己一面才动身上路。 等到发榜回来,又是两三月。他们喜中进士,日日亲朋围簇,自己和他想多说几句话都不容易,更别说独处了。 一场庆贺宴,很快就在谈笑祝酒中到了深夜。大半人都醉意不轻,有的被家仆接出去,有的相互搀扶着到太白楼的客房歇息。 叶宜彬酒量不算好,众人也知道,并没刻意灌他。可一圈敬酒喝下来,也有十来杯下肚,此时脸上发烫,脚步发虚,眼前景物也是一阵清晰一阵模糊。 他走了几步走到廊上,愈觉有些头晕,靠着墙停了一会。有人过来扶他,“往这边。”耳畔的声音熟悉,他知道是原烽,心里一安,顺从牵扶往前走。 进了客房,原烽扶他在床沿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拿起一个小碗递在他唇边。 叶宜彬疑惑地看过去。 “醒酒汤。” 叶宜彬嘴唇微启,喝下。 待他喝完,原烽将碗放下,轻吻他唇边,舐去沾上的些微汤液。“子林……”接着覆上他嘴唇,唇舌交缠。 叶宜彬酒意未退,气息急促,脸上薄薄晕红,回搂着原烽接受他的深吻。 吻了一阵,原烽又吻他脸颊。叶宜彬目光朦胧地看着他。 原烽眼见那脸颊上红晕越来越深,心头狂跳,急忙压抑了冲动,稍稍离开,只彼此静静相依了一阵。叶宜彬醉得不深,又喝了醒酒汤,头晕消去,此时朦胧的双眼渐渐清澈,轻轻去抓他的手,笑着看他:“恭喜。” 原烽却叹了口气,“没几日,又要上京。” 叶宜彬知道他考了二甲第四名,要入翰林院修习三年,离别近在眼前。便抓着他的手安慰:“不管身在何处,难免都有种种烦恼……只要心志弥坚,初衷不改,就不会有所辜负。” 原烽道:“你……要回去对不对?” 叶宜彬轻轻点头。由于离家多年,如今母亲希望能时常见到他,千叮万嘱要他回家长住。“我已经同山长说了……不日会离了书院,启程返乡。” 他望着原烽神情,停了一停,把手抓得紧了些:“我会等你……” “我会找你!” 两人同时说道。 一瞬间,眼中都浮现了明亮笑意。对视片刻,原烽把他抱入怀中。“……我在京城,又梦见你,总是想着你。” “……你可曾梦见过我吗?”原烽凝视他眼睛。 叶宜彬红着脸道:“是……有的,我从前有一回,梦到……我与你一同散步,就在藏书阁出去那条小路……还,说了不少话……而且,”他忽然微微垂下目光,“你态度很好,一直是和气的。” 原烽愣了一下,猛然间心中一疼,抱住他轻声道:“对不住!” 叶宜彬抬头,望着他懊悔模样,笑着柔声道:“不要紧。能遇到你,我是很高兴的。” 那回梦醒之后,着实伤心了一番。没承想,却能有今日……他眼中温柔笑意更浓了些,回抱着原烽:“那你……是梦见我什么?” 原烽深深望着他,低声道:“我梦见与你喝酒……可惜,没喝完就醒了。” “啊,喝酒?”叶宜彬神色有些好奇,正要再问,原烽却道:“如今,你能陪我喝完一次么?” 他凝视他的目光极为期盼,带上了恳求。 叶宜彬连忙点头,柔声道:“当然。” 原烽立时笑意粲然,眉眼间神采夺目,起身到桌边拿了酒壶,往两只小小酒杯里斟满,拿到床边来。 太白楼珍藏的极品花雕,醇香醉人。 叶宜彬接了,刚要举到唇边,却被拦住。“等一等。” 叶宜彬不解看过去,只见原烽持杯环过他的手臂,顿时满脸红透——这,这分明是合卺酒的饮法! 他心头怦怦乱跳,不知如何是好。半晌,红着脸低声开口:“你……你到底做的什么梦?” 原烽被他质问,脸也不由一红,“我……”索性不管不顾,“就是做的这个梦,你帮我圆了吧!”低头便去喝酒。 叶宜彬满心羞赧,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忽然明白为何原烽要给他喝醒酒汤,便是为了要他清醒认真地做这件事。 他低下头,也饮尽了手中端的酒。 嘴唇方一离杯,便被同样沾着酒香的唇热切覆上。 玉烛光满,明月楼高,纱帐垂落飘拂,春意深。 番外一:玉楼春 - 番外二:思佳客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番外二:思佳客 天气晴好,春风盈盈吹过院落,吹过一丛丛结了花苞的牡丹。叶宜彬正在院中,亲手给牡丹浇灌,轻柔仔细。 “子林。” 叶宜彬微微转脸,看向儒雅稳重的兄长。“大哥。” “昨晚父亲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叶宜重轻叹了一声,面上有一丝尴尬,“父亲的脾气一贯如此,如今上了年纪,就更……” 叶宜彬淡淡一笑,温言道:“父亲的脾气我知道的。” 叶宜重点点头,却又叹了一口气。 ——昨日合家晚饭时,因自己的幼子到了读书的年纪,他便在席间提了一句“子林才学好,让他帮着教导”,结果话没说完,就被老爷子迎头呵斥,说“不许带歪了孩子”。一时间席上气氛无比僵硬,人人默不作声。他尴尬下看了看子林,但见其神色平静,眉间舒展,唯独执筷的手微微抖了一抖,却又恢复如常。 他知子林性情如此,温和心细,委屈不肯外露,全凭自己开解。偏偏老爷子脾气执拗,对多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当年连书信也不许家中人写给子林一封,如今就算默许让人回来,也是整日冷脸以对。昨晚是自己提得莽撞了,不慎连累子林。 他连忙笑道:“母亲这几年身体健朗,也是你陪伴的功劳。近日天气好,你若闷了,不妨出去走走。” 在家里,父亲对子林正眼也不瞧,好话更没有,子林住着大约也是闷闷不乐。要不是因为母亲记挂,他在江南教书恐怕还比在这公卿府邸自在些。 “是,春日晴好,我心里高兴,是打算出门走走的。”叶宜彬微笑道,“浇了花就去。” 叶宜重不禁心中感慨。这弟弟才学出众,人又知礼,性情宽和言语温柔,没有一处不好的,怎么偏偏就在那件事上……他忍不住开口:“父亲做法虽有些不通人情,可心底也是盼你好……你若有了意中人,不妨告诉家里。不管你意中女子什么来历,为兄都一定尽己所能,替你劝服父亲。” 叶宜彬静了片刻,道:“我知大哥的好意。若是有了,一定会说;若是没有,那也无妨,大哥不必为我挂心的。”他淡淡一笑。 叶宜重还想再说什么,忽闻管事来报:“提刑按察佥事到了,在府门等候。” 叶宜重有些疑惑,父亲致仕这几年,即便有官场中人拜望,也是些故旧知交,可并未与提刑按察使司有所来往,为何……难道是叶府出了什么差错不成?他整整衣袖,快步走了出去。 府门外,一顶轿子停在正中。轿帘一掀,新任提刑按察佥事跨了出来。他身着青色官袍,上绣白鹇,身姿修长健拔,形貌甚美,神采夺人。他望着满脸疑虑的叶宜重,含笑施了一礼。 叶宜彬被匆忙传话的家仆请来,进了前厅,第一眼望过去,就愣住了。 他一动不动,望着厅上的客人,看到那双漆黑眼眸里,见了他便亮起热切的光芒。 叶宜重见他发愣,不由开口:“子林……” “先生!”原烽上前几步,来到他面前。 叶宜彬的心强烈跳动着,眼中满是喜悦,脸上微微泛红:“你……你来了?” “先生一向可好?”原烽行礼。 “子林,”叶宜重笑道,“你昔日学生记挂你,前来拜访。”这位提刑按察佥事言明此番是以学生身份拜望老师,进得门来是处处有礼。 坐下看茶,三个人寒暄闲话。说了几句,叶宜重便觉这年轻人才思敏捷,对答如流,暗暗有几分赞赏,想这定是子林的得意门生。转看叶宜彬,却发现他比往常沉默,仿佛见了自己学生,倒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用了茶,原烽道:“学生此来,备了些薄礼,还望先生不弃。” 他的随从同叶府家丁一道,把装了几车的十数个大箱子搬到厅上来,一一排开,里头分别是上等笔墨纸砚、古玩字画、玉器珊瑚、明珠锦缎、香茗美酒、沉香檀香等等。 叶宜重一看,这在王公贵族之家亦算十足的厚礼。不过是学生来瞧老师,怎么封了这么重的礼!他看向弟弟,偏偏叶宜彬怔着没作声,不知在想什么,他只得自己开口:“这礼太过贵重,使不得。你尊师重道,有份心意足矣。” 原烽神情诚恳:“此言说得正是。心意为重,钱财不过身外物。先生悉心教导,这份恩情胜过金银何止千万?由此看来,这些东西哪里称得上贵重?” 叶宜重一时语塞。原烽又望着叶宜彬笑道:“礼虽不贵重,一路跋涉却也费了人手。难道先生还要我原路带回吗?” 叶宜彬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对兄长轻声道:“收下吧。” 原烽喜悦一笑,又行礼道:“学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此次到开封上任,想邀先生过去住上一段,让学生尽一尽心。” “这……”叶宜重沉吟,望向弟弟,只见他虽不答言,眼中光芒却明亮。 “我初到豫中,对风土民情概不熟悉,怕于公务有失,想请先生多多指点。”原烽语气恳切,接着道,“另外,这里离家千里,举目无亲……先生若能同往,学生感激不尽。” 叶宜重不禁开口:“既然如此,子林,你便去吧,开封距荥阳也不远。你已陪了母亲许久,她老人家早已宽心,家里也会小心侍奉,是不耽误什么的。”家中气氛压抑,让子林出去散散心,再好不过。 “那我回禀了母亲,再动身。”叶宜彬露出浅浅笑意。 原烽喜出望外,“多谢先生!” 原烽弃轿,换了马车。叶宜彬同他上了车,刚放下车帘,还没坐稳,原烽便猛地抱住他,深深吻上他的唇。 火热鲜明的气息,急切热烈的厮缠,带着积聚许久的热情冲动。 叶宜彬给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心跳狂烈,下意识地攀住他衣服。 原烽紧紧抱着他,仿佛松一松他就要无影无踪一般。深吻良久之后,放开他的唇,又反复吻他脸颊眉眼,脖子耳朵,铺天盖地。 叶宜彬满脸晕红,急喘不止,像是陷入一片炽热火海,禁不住眼帘泛湿,在他火热的身躯里稍稍挣了挣,“阿烽……” 原烽喘息着在他耳边道:“放心……我不会在车上……”又接着吻他。 叶宜彬听了脸色更红,却仍然回搂着他,任他亲吻厮缠。 抱着缠绵好一阵,终于渐渐停下,两人都面红气喘,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胸中的怦怦心跳。 叶宜彬轻轻抓住他的手:“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告诉我……” 原烽一笑,望着他,“来得唐突,你不高兴了么?” 叶宜彬摇摇头,凝视他,目光中带了笑意:“当然高兴,很高兴……可是,若我恰好出了门,怎么办?” “那就等你回来。”原烽拥着他,低声道,“这三年过得还好么?” “很好。”叶宜彬笑着望他,“你呢?” “虽然见不着你,可心里却比当年在书院好过……毕竟,你已经答应了我,何况我们还能……” 叶宜彬莞尔看他一眼,稍稍直起身,拉过身边的包裹,打开,里头是一叠叠的书信。 ——三年来原烽写给他的书信,一封都不少。 不能见面,他们便互通书信,每收到一封,都反复阅看,小心收藏,连信纸一个角都不曾损坏。 原烽心中欢喜无尽,将他又抱紧了一些,却忽然微微敛眉,“你说你过得好,我怎么觉你像是瘦了?” 叶宜彬好笑,微微偏头:“三年了你还能记得清楚?我可没看出来你变胖变瘦。” 原烽道:“隔着衣服,当然看不出来。” 叶宜彬听出他言下之意,一阵羞窘,耳际发热,连忙转开话头道:“我真想不到,你会到这里上任……” “与我一届的,都愿意留京,我求外放,他们便厚待得很。吏部给了三个去处,我就选了这里。”原烽微微一笑,“就算三个都是离你远的,我也会来接你。” 叶宜彬心中漾起一片温柔甜蜜,忽然想到什么,带了疑惑说道:“你来找我,人到了就是,为何要带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 “还以为是提亲下聘?”原烽眉一扬,“这可不是聘礼,只不过是给岳父母的见面礼。要真是聘礼,怕把荥阳城堆满了也不够,我可出不起。” 叶宜彬满脸通红,对他这篇歪话说不出一个字来,有些羞恼地放开了他的手。 原烽连忙握回他的手,道:“再怎么说,我头一回上你家,总要郑重一些。” 叶宜彬看他一眼,故意说道:“大哥在母亲面前一直夸你如何有礼,怎么当初在书院,我从没见你这么多礼?” 原烽脸色一红,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开口:“……好比现在,你肯跟我同坐一车。记得在书院,有一回大家去听京城名士讲学,出行一共六驾马车,你过来时离我那驾最近,恰好我身边也有空位,可你见了却舍近求远,去了前头找寻位子,给我——” 叶宜彬自然也记得这段往事,本以为无人察觉,被他一提,顿时局促不已,脸上发热,不由轻声问道:“怎样?” “给我气得两天没睡好。”原烽闷声道。 叶宜彬心中一阵悸动,又是酸涩又是欢喜,望着他柔声道:“……那我给你赔个不是,阿烽。” 原烽注视他的目光充满爱恋,抱着他吻过去。 “那时我心里就喜欢你……阿烽……” 叶宜彬给他吻得目光迷蒙,发鬓也微微散乱,气喘不止,温柔地叫原烽名字。 感到欲望火热激动难抑,原烽连忙极力克制,放开他身子,微微挪开些空隙,只是握着他的手。 叶宜彬也红着脸坐直了些,把遮了大半的窗帘拉开,向外看去。 前方人群渐多,原来马车即将进入集市。 原烽同他一起望着窗外,但见叫卖的小贩沿路不绝,艺人打板弹唱,百姓高跷舞对花鼓,颇有《清明上河图》之热闹繁华。 他对这民俗陌生,便好奇发问;叶宜彬一一细致作答,又含笑看他:“下月就是洛阳花会,你可曾去过?” 原烽摇头。但他早有耳闻,露出心驰神往之色。 “直须看尽洛城花,”叶宜彬眼中笑意盈盈,“如此,请君同赏。” 午后进入开封。两人在车上说着话,丝毫不觉疲倦,也没注意路程。一眨眼已是日头偏西,霞光漫天,马车在一座园子前停下。 原烽感到掌中叶宜彬的手微微挣了一挣,知他不好意思,便改为扶着他下来。 这座园子是原烽在此地新置的居所,虽不宏大,却疏朗淡雅,但见亭台水榭,秀木繁花。原烽令随从退去,只剩彼此后,才重新牵着叶宜彬的手,走进园中。 进门一道长长的石径,夹道两旁尽是桂树。走在这道上,叶宜彬隐约有些熟悉,忽然想起书院藏书阁外,也是这样一条路,入了秋季,桂子纷纷。 走了一段,两旁桂树依然向前延绵,看来不但直接通到正房,还要通到后院去。叶宜彬忍不住道:“这条路好长。” 原烽闻言,注视他,微微一笑:“不好么?今后我同你一起在这散步,想多久就多久。” 叶宜彬骤然想起那个梦,梦中与他在藏书阁外散步。那时心中确实有个念头:这条路,走不完才好……一时间心中澎湃,握紧了原烽的手。 一路来到正房,叶宜彬仰头看门上匾额,空空如也,不由问道:“怎么……” “等你题。”原烽嘴角微翘,望着他。 叶宜彬记起一路经行之处,假山花榭、亭台廊轩果真都未见题名,心头微烫,回视他的目光流露温柔。 原烽心头急跳,只觉心上人美得不可方物,恨不得立刻吻过去,可光天化日,园中开阔,仆从随时来往,只好强自忍住了,领着他跨入厅堂,一一观看。 正厅偏厅,几个房间走了一回,最后来到一间布置极为雅致、摆设十分齐全的房间,窗外景色极美,近处海棠桃花云蒸霞蔚,修竹倚石,藤萝垂荡;稍远处池波悠悠,荷叶青青,亭台水榭尽收眼中,十分开阔。 “这间房是留给你的,”原烽道,“若不喜欢,另外再挑,你高兴就好。” 叶宜彬莞尔,轻轻摇头。“只要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好的。”他低声说完,抬脸去吻原烽嘴唇。 温润柔软的触感一覆上来,原烽呼吸顿时停了一下,心潮狂涌,环住他急切亲吻。 气息渐急,身上渐烫,正当情热之际,原烽生生克制自己,放开了他双唇,拉开两分距离,略微别过脸:“……我,我是打算晚上再……” 叶宜彬明白他的意思,面上一烧,退开了半步。却拉起他的手,放至唇上轻吻。 原烽吃了一惊,把手挣了挣,不敢让他继续。涨红了俊脸道:“你,你这样待我……我太受宠若惊……” 叶宜彬怔了一怔,似是好笑又似怜惜,抓着他的手凝视他:“你怎么把我的话抢去说了?” 原烽心头剧震,猛然紧抱住他,急促道:“子林,我从未想过能有今日,就如身在梦中……如果将来有一日,你不喜欢我了,望你……” “不会。”叶宜彬回抱他,轻声道。 窗外黄昏,一轮深红斜阳,满室暖晖。 番外二:思佳客 - 番外三:定风波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番外三:定风波 原烽与叶宜彬一同居住,却并不张扬。两人白天日日相对,入夜则分房而居,缠绵燕好也是避人耳目,并不叫人知道。 原烽公务上有疑难困惑,两人便一同参详。官场中勾心斗角、权谋计较,原烽也为之数度烦恼,幸有意中人安抚开解,令他静下心来,沉着应付,用心办好公务。 闲暇时,两人便对棋抚琴,一起读些感兴趣的书,笑着探讨心得;或是出门游赏,看山水,观寺庙,过街市,了解风土民情、百姓营生。在彼此看来,日子过得都似神仙一般。 唯一缺憾,是节庆时叶宜彬总要回到荥阳叶府,待上几日,留原烽一人形单影只。原烽便越来越不喜欢过节。虽然叶宜彬回来之后总会对他极尽抚慰,但他心中依然有些失落,每当节日将至便觉气短。 端午,七夕,中秋……本以为长相厮守,结果来到豫中这么久,竟连一个佳节都没能跟意中人过上。 也知道子林的母亲记挂心切,子林自己又对父母抱疚,过节回家陪伴,于情于理都是应当,因此他也只有打消奢望,默默等待节日过去。 可这一次却有些不对头。往常子林回家过节,两三日便回,至多也就四日。这个重阳节,他却足足等了七日,也没见人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子林遇上突发之事要迟归,他也总能稍个口信过来,怎会一连多日晾着自己? 不,他不会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原烽想到这里,顿时焦躁不已,坐立难安。 要不然,先派人到叶府打探一下,再作安排? 不,恐怕也用不着打探了。能让他既不回来、也不见消息,还能是什么事?原烽心中一沉。在学生家里一住就是半年,过节才回自家,过了节又匆匆回返,也委实太怪异了,哪里的师生也没见这样!叶府不起疑,那才怪了! 他们知道了吗?他们会怎么对子林?他忽然心中发慌,无法继续等待,吩咐仆从:“备马!” “是!” 他要亲上叶府一趟。叶府会怎样为难的种种情形瞬间在他心中过了一遍,他皱了皱眉,却面色冷静接着往外走。 迎面一个管事匆忙赶来,向他禀报:“荥阳叶府老夫人登门拜访!”一面捧了帖子上来。 原烽一惊,不及多想,连忙往门前迎接。 到得大门,叶老夫人已下了车。她当年随夫在京,受封为二品诰命夫人,此刻衣着首饰虽不怎样华丽,却不减雍容之态。她眉眼柔和,慈蔼近人,在一众丫头仆妇的簇拥下,向原烽微微颔首。 “原大人休要怪我来得冒昧,”她温言含笑,“你是子林的得意门生,连子庄也对你大加称赞,如此人才,若不能亲眼见见,必是憾事。” 原烽郑重行礼:“老夫人言重了!谬赞不敢当。自该是在下到贵府登门拜望,怎敢劳动大驾?夫人请!” 浩浩荡荡入了厅里,叶老夫人坐下。原烽亲自奉茶。 叶老夫人连忙道:“这让下人做就是了,原大人如何这样多礼?” “叶先生是我师长,老夫人是先生之母,我理应如此侍奉。这既是尊师之道,也是晚辈孝道。”原烽道。 叶老夫人微微一笑,接了茶。轻轻品了一口,便望向一众仆妇侍女,示意她们退去。原烽情知她要单独说话,便也令自己家仆退下。 仆从退尽后,厅上静得只闻轻风摆叶、鸟雀微啼,原烽自己无心喝茶,看看对面的老夫人,心中急切起来,却不敢妄自开口。 叶老夫人喝了两口,将茶盏放下,望向他,含笑道:“子庄夸得不错。原大人好生知礼,又是这般人才相貌,实在难得……交好的世家中,我识得一位千金,才貌性情都是一等一,有心说与原大人,不知大人可定亲了么?” 原烽对她今日的来意本已猜了七八分,一听此言,确定无疑。一时间,性子被激起几分,冷淡道:“不曾定亲,多谢老夫人的美意。可据我所知,先生亦未有婚配,他比我年长,又是老夫人的至亲,老夫人有相中的姑娘,论情论理,也该先为先生打算,怎么却想起了外人?” 他这番话已是有些冲撞,叶老夫人微微一愣,却并没动怒,沉吟一阵后,说道:“倒不是我不愿为他打算,而是,无可奈何。子林如今抱病,姻缘之事提也无益。” 原烽大惊,猛地站起身来,“他病了?怎会突然……子林他……”焦急中,他陡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打住。 果然叶老夫人瞥了他一眼,神情微动,却只是点点头,平静道:“子林身体无恙,得的是心病,再好的姻缘,为父母的也只能望洋兴叹,原大人就不必多问了。眼下我只问原大人的意……” 原烽把衣摆一抛,跪落在地。 “原大人!”叶老夫人吃了一惊,不由站起身来,蹙眉道,“这是何意?” “原烽有话,恐多冒犯,先向老夫人赔罪。” 叶老夫人注视着他,摇头:“万万不可……我一介女流之辈,岂敢让朝廷命官跪我?原大人有话,但说便是。” 原烽端跪,说道:“老夫人说先生有心病,不巧我与先生一路,心是一样的心,病也是一样的病。老夫人既对他无可奈何,那么姻缘一事,于我也是同样无益了。” 叶老夫人神色复杂,望着他,久久没有作声。半晌终于开口:“无论如何,请原大人起来说话。” 原烽默默站起,抬眼迎视她,目光坦然。 “实不相瞒,”叶老夫人轻轻叹息,“子林今番回家,已把事情都同我说了。” ——她心生疑虑之下,出言探问,叶宜彬自觉无法久瞒,索性跪下,一五一十,言明自己为何不肯成亲,又把自己与原烽的事也一并说了。她自然大为震惊,不敢相信;可叶宜彬语气虽然平静,态度却是笃定,她惊过之后,也只得好好思量。最后她决定不向家里张扬此事,令叶宜彬暂留在家中,自己则往开封而来,见一见原烽。 “他……”原烽眼中顿时露出激动之色,又是惊喜,又是忧虑。 “此事可谓惊世骇俗,倘若老爷知道,只怕要把他活活打死。” 原烽立时脸色煞白,“……老夫人!” “原大人放心,”叶老夫人目光柔和,轻声道,“子林到底是我至亲骨肉,身为娘亲,怎忍见他遭此祸难?” 原烽心下略定,知道叶宜彬眼下应该无事,但仍旧不放心。“子林现在怎样?”既已说破,他便不再遮掩。 “他在家中。”叶老夫人款款上前一步,若有所思,“原大人,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你是独子?” 原烽道:“是。” “你远离家门,父母岂不挂心?” 原烽道:“自然挂心。” 叶老夫人温言道,“你与子林的事,他们可知道么?” 原烽沉默了一下,“……不知。” 叶老夫人微微蹙眉,“这么说,将来……” “他们眼下虽然不知,却是一定会答应!”原烽忽然道。 叶老夫人看向他,似乎有些好笑,“原大人,此话怎讲。” “老夫人信我这句话就是!”原烽万分恳切。 叶老夫人尚在思忖,原烽俊脸一红,道:“当着老夫人的面,我也不敢说指天誓日的酸话,只不过我和子林的事,已断断不能更改。还望老夫人恕罪。” 叶老夫人又一蹙眉。“原大人,你年纪轻轻,前程似锦,还是三思为好。你身为独子,香火传承,尽系于你;尊府在江南既有盛名,又享荣禄,难道真要令府上后继无人?” 原烽一笑,说道:“老夫人多虑了!千秋万代、长盛不衰,不过是人们一个好愿。岂知风云莫测,好愿常常与身违。自古以来,有多少权贵名门能传承百代?不过是湮没如尘。纵观史上,今日炙手可热、明日抄家灭族的事例,更是层出不穷。一旦时局变动,封王拜爵的也要成阶下囚,坐镇一方的也要流离失所,昭陵丛生野草,吴宫徒留残壁……帝王之家尚且如此,何况我区区此身、区区一姓?原烽得上天眷顾,家境优渥,一路顺遂,又得意中人以真心交付,自当顺应天意、善加珍惜,又怎敢贪心不足、妄求不衰?” 良久,叶老夫人方轻声开口:“……原大人这番清论,我第一次听见。” 她停了停,又道:“我是妇道人家,听了大道理,不敢妄言对错。我虽不懂大道理,但却懂子林的性子,他平素温柔随和,骨子里实是倔强;我身为人母,到底有些私心,不愿看他受苦。至于旁的是非曲直,便交给原大人去分辩罢。”她微微一笑。 原烽听懂她意思,不由大喜,眼中光芒一亮,“……多谢老夫人!”又跪下去。 叶老夫人这回却没有拦,受了他一跪,才请他起身。“既然如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老爷那里我会兜着,你呢?你不是寻常百姓,一直不婚,怕也惹人非议呀。”她改了口,没有再称“原大人”。 原烽听她担忧,毫不以为意,笑道:“这有何难?到时我会告诉他们,我命犯克妻,难不成同僚还会为了这个,参我一本?” 叶老夫人忍俊不禁,抬帕掩唇而笑,暗忖这年轻人有些调皮。 原烽去了烦难,通身舒泰,神采飞扬,只恨不得能马上见到叶宜彬。“那么子林?子林何时回来?距重阳已过了那么多日,他再不回来,养在厨房的蟹都要死光了!”他们约好,过了重阳回来相聚,便一起吃蟹,补庆一番。 “我回去之后,便让他回来这里。”叶老夫人莞尔,稍一思量,又道,“另外,你说得对,子林年岁也大了,再不是小孩子……男儿家,成家立业,别离父母是常事。今后,除夕和中秋若有闲便回来一趟,其余时候,他可不必总回来了。” “老夫人……”原烽无比意外,又惊又喜,话都不知该怎样说了。 叶老夫人温言笑道:“既是一家人,不必这么称呼。不如,叫我伯母罢。” 原烽心头喜悦如艳阳金光万丈,连忙行礼:“是,伯母!多谢伯母!” “我就告辞了。”叶老夫人唤来仆妇侍女,向原烽含笑点头后,便由她们簇拥着向外走去。 原烽一路将她送到大门。叶老夫人看到原烽吩咐备车套马,不由道:“就在此处止步吧。我自行回去,你无需远送。” 原烽却道:“周全些好,我送伯母到府上,一路也安心。另外,顺道接了子林,也省了府上人手再跑一趟。” 叶老夫人自然明白后者才是他目的所在。看他这样迫不及待,不禁感叹年轻人太过冲动,摇了摇头。后又一想,子林那般温温静静的性子,有这烈火样的脾性护着,倒让人放心许多,于是又暗暗点了点头。 番外三:定风波 - 番外四:望江南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番外四:望江南 夏日的午后,炎热里格外宁静。池里一枝枝粉色白色的荷花,鱼儿都怕热地躲到了荷叶底下,水面上波纹不起。连鸟雀们都安安静静,一声没出。 原烽跨进后院,看到叶宜彬靠在葡萄架下的藤躺椅上,拿着书睡着了。 轻轻走过去,到了近前,凝视那安静秀气的面容。 明明住在一起,却总像是亲热不够似地,相隔一日便总是想着……公务固然繁忙,可公务之外就是形影不离,按说相处也不少,结果几年下来,竟然还像刚刚相伴的时候,仿佛岁月眨眼就过了。 外出办差,行程紧张,气氛严肃,处置各种繁难事宜,无暇再想其他;可每当用饭歇息时,偶然想起他,心中就生出些喜悦;路上无意看见鸳鸯佩、同心结等饰物,也不禁露出神往笑意。 公务一了就直接往回奔,也没肯在那里多转一转,同僚打趣说,这没成家的比成了家的,还像成了家。 原烽静静注视他的睡容,唇边渐渐露出笑意。 叶宜彬在睡梦中,但觉有灼热气息覆上来,热意往身上蔓延,嘴唇脸颊都热透了……仿佛上一次与原烽亲热,与之缠绵厮磨,悸动热情引得身体颤抖不止…… 他睁开眼,犹自微微喘息。 可眼前空无一人。 葡萄架密叶层层,支起大片绿荫。花已谢尽,叶间结了一串串碧绿的小葡萄,两只浅黄粉蝶轻盈兜转。 叶宜彬低头,看到手中的书已经滑落到了身上,随手拿起来,放到一边的小案几上。 他望着宁静无人的庭院,燥热与悸动还未消退……原烽外出检视沿县刑狱,总也要七八日才能回返,这才第六日。难道,这几日不见他,自己就做起了春梦么? 不觉脸上一烫,连忙拿起案几上放凉的一杯茶,喝了一口,缓下心中燥热。 这几年与原烽相伴,竟比当初设想的还要融洽……他们见解相似,志趣相投,相处间常常流露默契,每当此时,心中就有说不出的舒畅欢喜……或许,这就是当初他态度无礼,自己也不由自主喜欢上他的缘故?纵然彼此脾性不同,可内心里,却是一样的…… 叶宜彬眼中含着笑意,靠在椅子上想着。 自己异于常人,本以为要一世飘零落寞,万万没想到,却能有这样的缘分,最终心愿得偿…… 心下一片甜蜜安然,他渐渐又睡着了。 原烽一路奔波,只在叶宜彬脸上唇上轻吻了几下,便去沐浴换衣。此时更衣回来,见他依然睡着在藤椅上,便又放轻了脚步,暗暗一笑:真是夏日贪睡。 但见叶宜彬略略改了姿势,睡得很熟,一束头发从肩上垂下,脸上浮着淡淡红晕,不知是睡出来的,还是热出来的。 原烽心跳怦然,无声来到他身边,俯下身,缓缓抚着他头发,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 嘴唇温热柔软,原烽呼吸一紧,厮缠般地反复轻触两趟。叶宜彬呼吸微乱,却仍未醒来,只是偏了偏脸。 原烽沿着他嘴唇轻吻下去,吻过颈子,吻到衣襟口,又顺着衣料向下。 吻到乳尖的位置,他不再下移,只在那处衣料舔吻起来。 夏日单衫柔薄,淡淡水青色衣料即刻被唇舌濡湿了一片,底下那处嫣红随之显现。 细嫩敏感的乳尖被他隔着衣料逗弄,叶宜彬不禁蹙起了眉,脸上红晕更深,嘴唇微微开启,隐约喘息,颤抖地拧了拧身子。 原烽故意以舌滑过那处挺立,叶宜彬顿时一个战栗,于睡梦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吟喘,眼睫颤动着,却还是没有醒来。 原烽嘴角微翘,又去舔吻另外一侧。唇舌如火,衣料湿透,底下乳尖被津液润着,被灼热气息烘着,激得整个身子不住颤抖。叶宜彬呼吸急促,眉头蹙得更紧,脸上潮红一片,耳垂都红透了,泄露几声带了鼻音的低吟。 原烽含吮了两下,见他神色困扰,挣动着就要醒来,便覆上身去,热烈吻他双唇。 叶宜彬朦胧醒来,就被吻得几乎无法呼吸,稍稍清醒就吓了一跳。抬眼对上原烽面容,心神一松,紧接着喜悦涌来:“阿烽……你回来了?”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与他亲吻。 唇舌缠绵好一阵后,两人喘息不已地分开。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宜彬轻喘着,带笑看他。 “事办完了。”原烽凝望他,笑着答道。 “山阳一带风光甚好,怎不多走走?” “下回同你一起去。” 叶宜彬眼中满是温柔笑意,“好啊。”说着,想要坐直身体,才一动,就感到胸前有些异样,低头一看—— 胸前两处衣料因被濡湿而变为半透明,湿漉漉贴在身上,清楚地印出下面的嫣红挺立……他脸上腾地烧起一把火,全身都羞透了,微恼地轻声道,“你……你怎么这样……” “哪样?”原烽噙着微笑,欺身而上,“不就是朝廷命官在自家后院轻薄自己的娘子,犯了哪条国法?”手指向那片湿透的衣料揉按上去。 “啊……”叶宜彬剧烈地一颤,止不住发出一声呻吟,蜷紧了身子。 ——他和原烽同床共枕的时候,有时清晨醒来,原烽便会揉弄他的乳尖,揉弄他下面的幽穴,久久不停,直逼得他惊喘扭动、泪湿眼角,才激烈欢爱……他那里生就敏感,又屡经情事,怎禁得碰? 他脸上涨得通红,神色煎熬,紧紧抓住藤椅的扶手,却稳不住自己颤抖酥麻的身体,勉强开口道:“阿烽……”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原烽另一只手就探入了他轻软的衣摆之下。 “嗯!”叶宜彬腰身一弹,身子弓得更厉害,眼中漫起水光,下意识地咬住牙关,一面颤抖扭动,一面不安地看向庭院门口。 万一有人这时进来…… 他们同住这些年,只有两名从原府跟来的心腹下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其余人只以为他们是亲密师友,是亲逾兄弟的至交。 如果被哪个仆从看见他们这副样子…… 原烽早看出他担心什么,往他眼睛上亲了一下,有意问:“……你在看什么?怎么不看我?” 叶宜彬有些推拒地抵着他,夹杂着呻吟急促道:“一、一会有人来了……” “来就来吧……”原烽又去吻他脸颊,喘息着,毫不在意,“正好叫他们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要被人看见……啊,这种……”叶宜彬被他弄得全身颤栗发烫,心里却又惊又急,极怕这种样子被人看入眼里,慌忙要挣脱。 原烽按住他,低笑道:“别怕……我已经交代他们……不许靠近后院……” 叶宜彬听到,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就在此时,那粗大火热的勃发就着他股间的湿滑,猛然顶了进去! “啊——”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长长呻吟。蒙上泪光的双眼,惊愕地望向原烽。 原烽哪受得了被他这么看,一把揽住他,急促吻他眉眼,下身继续挺入他双腿之间,直至全入。 进入之后,稍作停顿,便抽动起来。 叶宜彬急喘不止,断续发出低吟,回抱着原烽,闭目承受体内的抽动,身上衣衫大片汗湿。 那深入幽径的粗大男根,往他最禁不得碰的地方连连顶弄,令他不住发出轻喊,强烈扭动,却使得原烽进入更深,顶弄更激烈。 “啊……啊……” 情热颠狂间,叶宜彬在又一次冲击里向后一顿,头在椅背上磕碰了一下,原烽急忙用手托着他后脑,抚了几下,暗忖藤椅质地到底较硬,子林硌着碰着恐怕不舒服,不如回到房里…… 他一分神,又有意起身,下身便滑出了一半。 此时,叶宜彬抬眼望过来,莹黑带着水光的眼睛痴痴望他,抱着他的手并不放松;与此同时,幽径里一阵收紧,叫他呼吸顿止。 那紧绷的身子和凝望的目光,都流露出挽留之意。 原烽霎时心跳如狂,血气急涌,纵身直直一挺,深深埋了回去。 叶宜彬立时呻吟出声,腰身猛然震颤,眼中却闪动缱绻欢喜的光芒。原烽紧搂着他,避免他摇晃磕碰,一面吻他眉眼嘴唇,一面激烈抽送,直至彼此都被情潮吞没神志,全然忘记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高潮过去,云雨渐歇。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待气息逐渐平静了,原烽亲吻了他几下,抚着他头发轻声道:“我们回屋?” 叶宜彬半合着眼,“嗯”了一声。 原烽直起身,准备抱他回去。 目光一落下来,当即就停住了。但见他脸红如醉,脖子也是一片嫣红,微微开启的嘴唇更是红肿;头发散落在身上,身上衣衫凌乱,敞开的襟口露出大片肌肤和一边乳尖;腰下衣摆沾湿了一片,同样凌乱敞开,露出一段洁白双腿…… 原烽呼吸一重,下腹立时烧起火焰。 叶宜彬迷蒙间见他俯下身来,以为他来扶自己,正要伸出手,哪知下身一烫,那粗大火热又深深挺入自己双腿间的羞处! “呃嗯……”他顿时吃惊地睁眼看向原烽。毫无准备下,身子里又被狠狠占满,不由得再度发出呻吟声,一时间又惊又羞。 原烽面上也染了薄红,沉重喘息,低声分辩:“我……我禁不得你诱我……” “你……”叶宜彬顿觉羞恼,他竟用“诱”这媚荡一字,自己何曾…… 可随之而来的激烈抽挺,却让他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原烽坐在窗前。窗外弦月已升上西边树梢,屋内烛灯明亮,睡在床上的叶宜彬还未醒来。 葡萄架下两度欢爱后,原烽把他抱进房里,照顾他沐浴。沐浴时,又轻薄了他一回。他累了,沐浴完就沉沉睡去。原烽自己一路奔波回家,也颇为疲倦,便拥着他睡了一阵;睡醒时见他还睡,于是小心起身,没有惊醒他。 原烽看向桌子。桌上放着自己写给使司衙门的表文,叙述这半年来的公务情况,指出其中疑难症结,执言剖析。 他只来得及写个初稿便外出检视,此时,这份初稿却已被细细修改润色,还被人重新誊抄了一遍。 他看着那秀逸字迹,望向床上的目光充满爱慕——这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表文,每一处修改都与他心意相合。他在路途上想着这处应怎么改,那处应怎么换,如今已全部改好摆在了面前。 世上知己难求,挚爱难求,他却都有了。 叶宜彬轻轻翻了个身,似是要醒。 原烽起身来到床边,等待了一会,果然他醒来了。 原烽半扶半抱,助他起来,笑道:“吃饭了。” 叶宜彬看看外头天色,漆黑一片,问道:“……你没吃?” “没吃,一起吃。” “不饿吗?”叶宜彬想起他一路奔波回来,八成午饭也没认真吃,“这么晚了,怎不先吃?” “不饿。”原烽微笑答了一句,替他整好衣服,便让家仆把饭摆到房间里。 两人一面吃,一面闲聊几句。 原烽道:“上官准我回乡一趟,今年我们可在江南过中秋了。” “是么?”叶宜彬欣喜。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再回江南了。 原烽笑着点头。这几年他因为明察善辨、办事果决而受本司嘉奖,成绩不俗,如今即将升任提刑按察副使,衙门里给了他一段空闲,准他回乡探亲,顺道报喜。 “我们可以回一趟书院……还可以与爹娘过一个中秋,”原烽面露喜色,握住叶宜彬的手,“子林,你同我一起回家。” 叶宜彬目光微敛,有些迟疑:“你家里……” 男子相恋,违背伦常。即便母亲无奈下允了自己与原烽的事,也还是叮嘱原烽不可再上叶府,以免在老爷面前露出形迹,惹出是非。至于父亲,这已是家里作出的最大让步。那么阿烽家里,恐怕也……他又是独子,父母更要反对了。 “我家里你曾去过一次,”原烽拉住他的手,“这回也陪我一起吧。” 叶宜彬望向他,轻轻回握他的手。“好。” “……至于我们的事,不用担心。” 叶宜彬微微一笑,望着他道:“我不担心。” 用过晚饭,叶宜彬看窗前夜色,原烽则在灯前写家书。 当初,到开封上任之前,他在家里准备好了行装,思来想去后,正色对母亲开口:“娘,我这一走千里之遥,倘若有什么天灾人祸,便有可能客死异乡,未必有你和爹那么长的福气……” 原夫人一听,皱了皱眉,盯着他看:“……你有话就说,何苦平白咒自己。” 他忍不住笑了,不再铺陈,“好,直说。娘,若我这辈子不娶亲,你以为如何?” 原夫人默然了一下,“你去问问你爹。” 他方要动身,又停住了。“我还是问你吧。爹肯定也让我来问你。” 原夫人忍不住也笑了,想了想,说道:“要我看……这未尝不是那些姑娘的运气。” 他一挑眉:“娘,这是什么意思?” 原夫人笑道:“你的性子要强,又我行我素,做你的媳妇恐怕不大容易。” 他无言以对,继而眼睛一亮:“这么说,我将来没有孩子,你也不着急?” 原夫人道:“将来有没有孩子,你不该问我。” 他疑惑看她。 “你该去问你的夫人。”原夫人目光一凝,叹了口气,“当年我生你,疼得死去活来,折腾了一天一夜……你爹流着眼泪说,早知如此,便不生了。” 他认真道:“爹说得对。娘受苦了。” 原夫人忽然看向他,“你明明连媒都不曾说,今日却又是不娶亲,又是没有孩子……难道是你喜欢上了什么人,人家不肯答应么?”她微微一笑。 他脸上一热,没有答话。 原夫人好笑:“既是喜欢,就耐些性子吧。你看你,不懂讨好凑趣就罢了,连软话都不会说,当心人家生了气,不理你。” 他被说得有些悻悻。然而这一番话后,却从心底舒了一口长气。 一封家书将近写完。原烽抬眼,看到叶宜彬仍在窗前看景,烛光照在他柔和轮廓上,更增恬静;窗外几点萤火虫在夜色里飞舞,窗台上一盆兰花,绽开几串小小花朵,夜晚中散发淡淡幽香——他和叶宜彬都爱花,这株兰花是他们亲手栽种的。 他微微含笑,提笔在家书末尾写上了一句:“……于秋枫转浓之际,携爱同归。” 然后,附上了旧年的两首咏枫诗作。 番外四:望江南 - 特别番外 【骑射】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特别番外 【骑射】 入了五月,天气热了起来,绿阴渐浓,纱窗愈静。原烽看完案上的一摞文书,向身旁道:“子林,明日我得一天空闲,我们出门走走?” 叶宜彬含笑望他:“你想去哪里?” 原烽稍一思量,“很久没练骑射了,也该去活动活动筋骨。” 这半个月来公务极为繁重,他连接外出巡察,东奔西跑几无停歇,又逢天气晴雨不定,前些时候病了几日。叶宜彬便日夜照料,温柔安抚,又将他手上文书分担了许多,使他病中不致耽搁公务。 他病好后,看意中人累得瘦了一些,不由心疼。也怪自己无用,这么点小事竟能病了。 叶宜彬知他用意,莞尔:“也好,明日去城郊?” “好,我们一道去!” 叶宜彬道:“可我只会骑马,不会射箭……我年幼时家里请了西席,所以并未上过书院。” “我教你!”原烽一笑。 “好。”叶宜彬点头,轻轻捉住他的手。 谁想第二日天不从人愿,下起了雨。这雨不大不小,看样子要很久方能停住。 两人都有些失望。 叶宜彬看着窗外:“今日怕是不能出门了。” 原烽点头:“眼下梅雨季,雨总是下下停停,大概要再过几日才会真正放晴。” 他看看叶宜彬的神情,忽尔心中一动,笑道,“但我们骑射可不必改期,就在屋里如何。” 叶宜彬疑惑看他:“屋里怎么射箭?” 原烽微微一笑:“不是射箭,是射覆。” “啊!”叶宜彬眉眼一亮,现出兴味之色,“原来是这个,好。输了怎么样?” “输了罚酒。” 叶宜彬又问:“射覆可以在屋里,骑马呢?” “也用不着马……”原烽笑着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还记得在书院时,我们曾共乘一骑……那样就是了。” 叶宜彬一听,顿时脸红如烧,不敢细想当初情形,目光也不知放哪才好。“这……” “子林……”原烽握住他的手,注视他,低声说道,“子林,我想你得很……” 叶宜彬触及他的目光,心里一烫。原烽忙于公务,时常外出,算下来他们也是五六日才能亲热一次。这回他公务较往日更重,人又病了几日,自己和他已经有十几日没有燕好了。 想到这里,便红着脸,望向原烽点了点头。 原烽眼中绽放喜色,轻轻拥住他,“我们上行云阁。” 原烽与叶宜彬共撑一伞,出门转过廊道,走过曲桥,从侧边楼梯上了阁。 阁楼建在池边,可远眺山岚,近观鱼莲,匾上题了“行云流水”四字。此时从阑干向外望去,雨丝密密落在广阔池面,一带远山隐入烟青。 酒盏摆好后,原烽让仆从离去。 他们站在阑干边上,并肩看了一会儿雨景,便走回阁内。 阁中摆放着一张矮榻,以供花昼读书,清宵望月。两人一同在榻上坐下,叶宜彬抬脸去看原烽,见他望来的目光异常明亮,不由心跳急促。 他们相互贴近,轻轻拥住对方,对望片刻后,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心头便是一颤,柔情与渴望破堤而出,立刻热切地辗转吮吻,舍不得稍离半分,彼此也抱得更紧。 吻了好一阵,肌肤发烫脸上泛红,才喘息着,恋恋不舍地离开。而后,抬手为对方解开束发的丝带。 乌黑发丝相继散落下来。 原烽揽住叶宜彬,手掌抚着他的脸,又吻了吻他眉心和脸颊,便向后挪去,躺靠在榻上。 叶宜彬明白他意思,也上了榻,微喘地看他,俯身向他吻去。轻轻吻了吻原烽嘴唇,又向下吻他脖子,接着将他衣服解开了一些,吻他胸口。 原烽心跳加急,他一手轻环着叶宜彬的背,一手抚着他的头发,注视着他面容晕红地吻自己。阁外下着雨,身上却逐渐燥热难当。 叶宜彬吻了几回,直起身,握住原烽抚他头发的手,拿到面前吻了吻,然后,放进自己衣襟里。 原烽呼吸顿时一紧。 叶宜彬满脸绯红,垂下目光,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衣内游移。在炽热肌肤上触及一遍后,将他的手停在自己乳头上。 原烽一震,气息陡然粗重。 叶宜彬身子微微颤抖,抓着原烽的手轻轻旋动擦弄。他那里极其敏感,经此一弄,登时背脊一弹,整个人颤抖得更厉害,抑制不住地发出轻微的鼻音。他脸红到了耳根,抬起蒙上水雾的眼睛,看了原烽一眼。 原烽目光滚烫,胸口急剧起伏,忍不住一把将他抱近前来,狠狠亲吻他。 他被吻得晕眩气喘,稍稍缓过神,便觉原烽那处硬涨无比地抵着自己。于是强撑起身,后退了一些,跨坐在原烽腿上,解开他腰带,将衣物稍稍拉开,那粗涨火热的欲望立刻挺立在面前。 叶宜彬面颊如火,眼帘潮湿,手指轻颤地抚上去,缓缓握住。一握之下,那处瞬时又粗挺了一些。 他轻轻抚动了几下,打开脂膏盒子,沾了一些于指上,随着上下轻抚的动作往那上头涂抹。 他知原烽难忍,红着脸尽快涂抹完,就解了自己衣带,握着原烽火热欲望,罩入自己衣摆之下。 原烽忽然喘息着开口:“……等等!” 叶宜彬一怔,原烽便将手伸入他衣摆下,托住他臀部;另只手沾了脂膏,也伸入他衣摆下,寻到那条幽缝,缓缓将手指探入,轻旋慢按。 叶宜彬知道他怕自己受伤,心上一热,深深望向他,同时又被他手指弄得身子酥麻难禁,不由得呻吟出声。 原烽出了一身汗,忍着强烈冲动在那身子里轻轻揉按了一番,才徐徐退出手指。又顺着沟缝滑到前端,抚慰那同样挺起的地方。 叶宜彬满脸红透,身子摇晃颤抖。他拼命稳了稳自己,与原烽对视一眼后,撑起发软的身子,借着衣摆遮挡,将握住的粗大欲望抵着自己幽秘处,在火热厮磨中,缓缓坐了下去。 随着身体下滑,粗烫阳根渐渐没入股间,往幽径深处顶去。 叶宜彬眼角泛着水光,微张的双唇不住发出喘息低吟,一手撑在原烽身上,一手抓着原烽手掌,乌黑长发顺着双肩垂下来。 原烽急剧喘息,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与他交握,迷恋地看他此刻神情。 就着那湿润柔滑,不多时便进入了大半。叶宜彬浑身轻颤,从脖子到微敞的胸前都是一片嫣红。他略略停住,抿了抿唇,便困难地轻轻摇动起来。 原烽背脊一麻,腰部上挺,不觉又顶入了一分。叶宜彬惊喘了一声,目光朦胧地望向他:“阿烽……” 原烽恨不得立时与他癫狂欢爱,却又有心与他嬉戏,便强自按捺下冲动,喘息着笑道:“子林,说定的骑射……如今才得一半……” 叶宜彬这才想起还有射覆。连忙稍整思绪,忍着下身里的火热侵占,轻吐一字:“帘。” 原烽望了眼楼外景色,知他要覆的是“雨”,便道:“云!” 彼此对望一眼,相互会意,便换原烽来射。 原烽抚着他腰身,说了一个“歌”字。 叶宜彬看到旁边案几上的酒盏,知道覆的是“酒”,才要开口,突然衣摆下那粗热欲望擦到了体内某处,令他腰身一弹,剧烈战栗起来。“啊……” 这一颠摇,原烽不由一挺,直直往那处顶去。叶宜彬又是一声呻吟,身子剧颤不止,随着冲击下滑,顿时使得顶入幽径的男根完全没了进去。 他经受不住,身子一软向前栽去,跌入原烽怀里。原烽接住他,紧紧搂在怀中,一面吻他一面连顶了许多下。 叶宜彬满眼泪光,无法自持,“啊……阿烽……啊!”他浑身滚烫,只感到下身深处燃起了烈烈火焰,快将自己融化。 抽顶一阵后,原烽缓下速度,渐渐停住,只埋在他体内。平息了一下,见他慢慢回神,便笑着抚他散乱的头发,往他眉眼亲了一下:“刚才那个字……你还没覆。” 叶宜彬清醒了一些,听到原烽问,定了定神略一回想,低声道:“……绿。” 原烽笑着看他:“怎么答得这么久?” 叶宜彬满脸羞赧,抱住原烽轻声道:“你……你不许那样……” 原烽低低一笑:“……怎能怪我?明明是你忽然……我才……” 叶宜彬酡红着脸,急急抓住他手臂:“阿烽!” “好好……刚才怪我。”原烽好笑地低声道,“换你来。” 叶宜彬略加思忖,射了一个“宵”字。 原烽想这应是“梦”,便覆道“蝶。” 叶宜彬只是望着他,未置可否。 原烽心知不中,困惑地微一皱眉,见他定定望着自己,倏然灵光一闪,猜到这是“烽”字。立刻眉眼一亮,笃定道:“举!” 叶宜彬眼中流露笑意,如春水盈盈,满是欢喜地往他唇上吻来。 原烽顿时胸中发烫,紧搂着他与他深吻,厮缠间,牵动下身结合处,粗大硬涨的男根在火热幽径里猛然顶动,叶宜彬受不住地颤抖挣动起来,断续呻吟着叫原烽名字。 原烽情火如狂,连连顶弄不知多久,几番抽挺碾磨,直至浓情热流伴着巅峰的欢愉倾泻在他体内。 叶宜彬自己刚过潮涌,又被他淹没,浑身发烫,颤抖着呼吸软在他怀里。 两人相拥着缓了许久,原烽抱着他稍稍挪动姿势,慢慢抽离他体内。 随着退出,那黏滑热流从幽径溢出,顺着股间淌落。叶宜彬腰身轻颤,“嗯……”脸上刚刚褪下一些的潮红又重新浮现。 原烽心旌摇动,却又有些担心——早听说这样易令身体不适,情事时自己便不常留在他身子里。可今日一时情切,就……不由抚着他腰身,轻声道:“我看看?” 叶宜彬脸上更红,却望着他点点头,应道:“嗯。” 原烽撩起他衣摆,倾身去看。目光一落下去,顿时呼吸一重,目光灼热,盯在那里不动了。 叶宜彬见他这样,羞得遍体发热,把衣摆一拉,罩了回去。 原烽这才回神,脸上一热,靠回去拥着他,“……难受么?” 叶宜彬摇摇头,连忙岔开话头:“我们……谁输了”刚才一番纵情,他神志昏然,也不记得射覆轮到了谁,又说了些什么。 原烽微微一笑:“自然是我输了,先生怎会输。” 叶宜彬露出笑意:“输了受罚。” 原烽欣然点头:“那就请先生多喝几杯!” 叶宜彬惊讶:“不是输了罚酒么?” “正是。”原烽含笑,“罚酒,罚输家敬赢家酒。”说着便转身去拿案上酒盏。 叶宜彬听他歪解,不禁笑了,也就随他,等着他把酒递给自己。 这酒是自酿的葡萄甜酒,色泽明丽,果香浓郁。原烽斟满了酒,却没向他递来,而是一口喝下,转过身来覆上他的唇,悉数喂入他口中。 醇甜的酒液流淌在唇齿间,浓郁甜香与炽热气息交融,两人眼中都浮现了醉意。一口喂尽后,双唇彼此又轻轻缠磨,才肯分开。连喂三口,酒液流过唇舌,顺喉咽下,使得心里渐渐泛起一片热涛。 这时原烽又斟一杯,却没有喝。叶宜彬知他意思,从他手中拿过酒杯,换自己喝了去喂他。 双唇相贴,含得温热的酒液渡到原烽嘴里。但他咽尽了酒,却不满足,缠吻上去,深深吸吮叶宜彬口中的甜热津液。 两人深吻交缠,一时急喘声充满阁内。外头淅淅雨声,半点也听不见了。 深吻良久,叶宜彬抚过原烽的脸,又抓起他的手,放入自己衣襟里。 原烽几乎停了呼吸,猛地搂紧他,手在他衣内深深抚摸,反复摸过光滑火热的肌肤,摸到柔嫩的乳尖,指头贴上去,不住揉按捏弄。 “唔……”叶宜彬扭动起来,眼中一片水光,抑制不住地接连呻吟。 原烽哪里还忍得住,重新高涨的欲望即刻抵在了他衣摆下的赤裸双腿间,在他又一次发出吟喘时直直挺入! 那幽径里满是滑腻热液,粗大阳根在湿滑中挺入了一大半,只一下,就直接顶到那最禁不得碰一碰的地方。 “啊——”叶宜彬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含惊的呻吟,浑身剧烈哆嗦,头发在扭动间散乱了一身。 原烽一面淌汗,一面喘息道:“要不要我这样碰你……先生……” 叶宜彬听见他称“先生”,羞耻忽生,身子深处陡然收紧。 原烽快感几乎米灭顶,向着那地方接连抽挺,又叫了两声“子林哥”,叫得叶宜彬全身羞红,闭起双眼。 数十下之后,又慢下来,只抵着那处缓缓碾磨。 “阿烽……”叶宜彬实在受不住,泪水滑落几欲崩溃,背脊酥麻一片,汗湿了衣物,“啊……” 原烽动作更缓了一些,望着他急促喘息的潮红面容,着迷道:“子林……我一直想你……你是不是,也想我……” 叶宜彬神色迷茫,抬起满是水光的眼睛看他,呻吟着低声道:“阿烽……我喜欢你得不行……啊……我只想你……” 原烽心头滚烫一片,不由深深一挺,又是一番毫不停歇的抽送,只欲与他融为一体…… 雨渐渐停了,唯有成串的水滴从檐角落下。 阁边的一树榴花明红照眼,几片花瓣落进了阑干里。阑干下,池面泛起微波,倒映着逐渐晴朗的天光。 ——欢情过后,他们相互抱着小睡了一阵,此时醒来,便双双躺靠在榻上,看阁外雨过天晴的景色。 原烽忽然道:“你看,有个朋友在看我们。” 叶宜彬吃了一惊,难道有人?急忙看向他指的方向,却不由莞尔:原来一只翠黄相间的小雀停在阑干上,眼睛乌溜溜的,确是瞧向这边。 那小雀也不怕人,见他们看过来,反而飞到近前,落在榻边的案几上。 案几上摆着几样小食,有蟹黄蚕豆,五香花生,香芋酥,白糖奶酥和玫瑰绿豆糕。小雀跳到盘边,自顾啄食起一粒花生。 叶宜彬看得正有趣,忽听那边传来几声清脆鸣叫。小雀顿时不啄了,应和地鸣了一声便向外飞去。他这才看见,阑外榴花枝上也停着一只小雀。 ——原来是有伴的。他与原烽对视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 原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奶酥给他。叶宜彬张唇,却只咬了一半。 原烽知他心意,另一半自己吃了。 放回筷子,他轻轻握住叶宜彬的手,“……这些天事情多,总不能陪你。” 叶宜彬回握着凝望他,“我陪你就是了,一样的……只是你太累,一病了,叫我每天心疼。” “偶然而已。”原烽笑笑。他甚少生病,因而这回病了便颇觉懊恼;又让意中人受累悬心,也是甜涩参半。他看着叶宜彬笑道:“我与君结连理,可我家子林不见海棠,却见杨柳。” 叶宜彬知道他用“悔教夫婿觅封侯”来与自己玩笑,不觉微笑起来,往原烽嘴唇亲吻了一下。 原烽与他依偎着,目光温柔道:“……好在你也不爱生病。” 叶宜彬唇边含着笑意。自己看着不强健,可确实不多病。记得他们同住的第二年,自己病了一回,原烽那着急的模样。大夫诊脉开了方,他还是拉着人家问长问短;自己少吃了两口粥,他就忧心忡忡…… 与他在一块,心里总是很欢喜。彼此偶有争执,不过半日也会各自回头去哄…… 正在出神,原烽问道:“在想什么?” 叶宜彬望向他,轻声道:“你。” 原烽眉一扬,笑道:“还没够?” 叶宜彬抓着他的手紧了紧,脸热道:“……阿烽!” 原烽玩笑后,轻轻环住他,“过几日闲一些,我们一道骑马赏花。” 叶宜彬点点头,柔声道:“好。” 原烽吻了吻他的头发。两人相拥着,又静静往外看。 阁外,微风习习,池波澄清,天已放晴了。 特别番外 【骑射】 - 最后一个番外:青丝 枫叶一秋(H) 作者:青山路远 最后一个番外:青丝 这日,原烽傍晚归家,与叶宜彬用过晚饭后,照常在灯前批阅文书。 阅至一案,与户婚相关,涉及婚嫁习俗,有一生僻名称从未见过。他便停下,向叶宜彬求教。叶宜彬听了这称谓,微笑道:“这是中原一个古老习俗,传说是从舜帝时流传下来。如今千年星霜,岁月变迁,婚嫁之礼已大不相同,这旧俗已是十分罕见了,但洛水边上的一些村庄至今还……”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到原烽发上有一丝银光,不觉一愣,下意识地抚上他头发,想要看个清楚。 “怎么了?”原烽抬眼,轻轻按住他抚自己头发的手。 烛灯照耀下,发丝上闪着淡淡光辉,随方位而变幻,一些看起来是金色、灰色、乃至银色的头发,实则都是黑色。叶宜彬胸中跳了两下,暗忖,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没什么。”他微笑了笑,轻轻抽回手。 原烽心知必有缘故,问道:“我头上有什么?飞虫还是花叶?” 叶宜彬摇头道:“没有。” “那为何忽然对我头发这样在意?”原烽微微偏头,笑着看他,“难道是听到嫁娶,便想到了结发么?” 叶宜彬微微脸红,心中升起一股暖热——他们虽无嫁娶之礼,却早就结发同心。 他含笑与原烽对看了一眼,坐下来,接着解说洛水的婚嫁旧俗。 翌日原烽中午回来用饭,饭毕漱了口,打算小休一下便赶回衙门。叶宜彬开口道:“你等等。” 他上前,示意原烽不要起身,尔后解了原烽的头发,就着窗外的晴朗天光,轻抚细看。 长而密的黑发,正是茂年之人所有。他轻抚着,心跳却隐隐紧张起来——昨晚一眼之间,没看得真切。心里存了这件事,他整夜没睡安稳,今日一定要好好看看。 果真,在一片黑发中,他看到一丝隐藏其中的银白。他愣住,盯着看了一会,确确实实是一根全白的白发。 他眼睫颤了颤,屏住声息,捏住这根白发,手指滑到发根,贴着头皮轻轻拔除了。 安静不动的原烽此时出声:“……是我长了白头发么?” 他心一跳,正不知如何答言,原烽又问:“昨晚,你在意的就是这个?” 叶宜彬沉默片刻,低声道:“是。” 原烽道:“我看看。” 叶宜彬将这根长长的白发放入他手中。原烽看见手上白发,微微一笑:“无怪古人总是感慨年华易逝,青丝成雪。” 他说着正要起身,却被叶宜彬拦住,“我再看看……” 原烽便不动,任他接着翻看。 在另一侧,又瞧见一根白发。叶宜彬端详着,眉蹙得更深,也是动手轻轻拔除了。又细细看了两遍,确实没有了,才以手抚摸这头黑发。 原烽捉住他的手,站起身对他道:“子林,让我看看你。” 叶宜彬知他意思,解开了自己头发,转过身。 原烽抚着他发丝,以手指轻轻拨梳,仔细地看过。 叶宜彬忍不住问:“有多少?” 原烽转到他面前,神色喜悦非常,说道:“没有!”叶宜彬头发乌黑柔滑,细细翻找也不见一根白发。 叶宜彬微吃一惊,没想到……可这也在情理之中!这些年他遂心遂意,常常欢喜含笑,原烽又十分关心照顾,再忙于奔波也会问及他寒暖。一年年过下来,他气色颇好,容色明洁,嘴唇红润,对镜容颜未改,还添了几分俊秀。 原烽十分喜悦,情不自禁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了一下他头发。 叶宜彬见他面上只有欢喜,不由心中一疼。原烽年不到而立,风华正茂,却生出了白发。“阿烽……” 原烽看他神情,知他心中所想,笑着说:“你看我有白发,你却没有,证明我年岁比你大,今后你可要叫我一声哥哥。” 叶宜彬见他还有心思说笑,心中着急。“你是太累了,要好好养一养,不能再不当一回事。”原烽常常一奔波就是数日,不外出就在使司衙门当值,就算在家里,也是整日要埋头处置公务……官场又多是非曲折,劳心劳力,怎能不累? “只是件小事,不必……” 叶宜彬摇头,抓着他轻声道:“你听我的。” 晚上原烽伏案批阅,感到口渴,倒了杯茶,边看文书边饮。一入口中,味道不似平常,揭开壶盖一看,原来换了一壶桑葚枸杞茶。 他心中浮起暖意,接着批阅。 一个时辰后,叶宜彬进来,身后小厮端着夜宵。小厮放下盘子后,便轻轻出去了。 “怎样?”叶宜彬看向案上。 原烽摇头,冷笑道:“简直荒谬。” 叶宜彬知他定又看到无理失实之言。“什么事?” “你来看。” 叶宜彬看了,也是眉头紧皱。 两人就此商讨了几句。原烽轻叹口气:“还不止这一份。” 叶宜彬道:“痕迹如此之深,想来是有勾结了,真是胆大。” 原烽点头:“此事定要处置清楚。” 叶宜彬柔声道:“先歇一歇,吃点东西。” 他把夜宵盘子拿过来。是一碗黑米莲子粥,配了几样精致小菜。粥清香微甜,入口细滑,原烽心绪平缓了许多。 叶宜彬含笑望着他吃东西。待他吃完,便唤人进来,收走了碗盘。 原烽将文书摆回来,对叶宜彬嘱咐道:“早点歇息。”叶宜彬站起身,却没离开,而是来到他身后,轻轻解开他头发。 原烽一怔,抬头。“子林?” “你接着看,不碍事的。”叶宜彬莞尔。他拿了一把犀角梳,缓缓替原烽梳理头发。 原烽放松下来,继续在灯下审阅。 圆滑的梳齿划过发间,一下一下轻缓地梳理,渐渐地,精神松缓下来,身上越来越舒畅自在。 原烽又看了几本,感到困倦漫上来。正打算叫人打水进来,好洗把脸清醒清醒,叶宜彬开口:“阿烽,今晚早些睡吧,明日再看。” “这些较急,这两天就要送回使司衙门,往下发落。” “明日吧,”叶宜彬放下梳子,抚着他头发,“明日把它看完,就是了。” 原烽伸手,拉住他的手,牵握着从头上滑至肩膀。沉吟片刻,本欲执着,却忽然心头一软,不忍拂他好意。“……好,明日再看。” 叶宜彬露出浅浅笑容,点头。 第二日原烽归来得早,还未到午饭时候,便在书房接着审阅文书。仆从奉上茶点,是芝麻酥与核桃糕。原烽望着叶宜彬微微一笑,都用了。“子林,我看我也要同你一样,爱吃甜点了。” 叶宜彬见他平日很少动点心,如今却用了,心里欢喜,自己也吃了一块,笑道:“你若不爱吃甜的,下回给你做成咸的好不好?就像上回郑大人给你送的。” “那还是罢了。”原烽回忆着那盒点心,皱眉,“那味道怪得很,不是那么容易下咽的,难为郑大人自己吃得香。” “这便是各人的习惯和口味了。”叶宜彬微笑,“阿烽,你今日要看多少?” “看过的我已分放好了,剩下的只这些。”原烽指了指桌上。 叶宜彬看去,有五六十本册子。他坐下来,拿起一本。 原烽一看,知他要为自己分担,笑着说道:“官门公事,先生难道不要避嫌么?” 叶宜彬自与原烽同住以来,原烽公务上的事,两人常一同研习探讨。先前为了避嫌,他只建言,并不经手。如今为了原烽身体,却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望着原烽,微微一笑道:“我是你师爷,不能看么?” 原烽微怔:“师爷?” “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叶宜彬道,“我不能做你师爷么?” 原烽笑起来。“能,当然能!”他注视着叶宜彬,眉一扬,“你不但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师爷,更是我的……” 叶宜彬脸上浮出隐隐薄红,端坐低头,去看文册。 原烽笑了笑,没有再说,也自专心于公务。 看了几本,该用午饭,两人到小花厅桌边坐下。窗格外,梅梢初绿,柳枝抽黄。 上了饭菜,又上来一盅汤,摆在原烽面前。 原烽打开,是一盅黑豆炖羊肉,热气蒸腾。 “这是……羊肉?”他看向叶宜彬。他一向不爱吃羊肉的。 “是,春寒料峭,可以吃些羊肉。”叶宜彬望着他,“你尝尝,不膻的。”知道原烽怕膻,他特地嘱咐了厨房,把膻味仔细地去掉。 原烽试着舀了一勺汤。喝入口中,但觉汤香浓厚,味道鲜美,便夹了一块羊肉入口。 羊肉炖得酥烂细滑,果真不膻。原烽欣然道:“真的!”便把瓷盅挪到叶宜彬面前,“子林,来。” “你多吃些。我身无官职,不像你,整日辛苦。”叶宜彬轻轻挪了回去。 “那你也吃两口!”原烽舀起一勺汤,对他道。 叶宜彬含着笑意看他一眼,微微凑过身,就着勺子喝了。 用过午饭,略合了合眼,原烽便出门办事。申时过了回来,叶宜彬已替他看了大半,并将文册分放好了;另拣出几本需原烽自己再看的,放在一处。 原烽想起一事。“有一件田氏盗仓案,是么?”前日同僚曾对他提过一句。 “是偃师县西平村田氏监守自盗案么?”叶宜彬道,“最左边一叠,自下往上数第三本。那案子有疑点,必是要重新提审的。” 原烽点头:“我知道了。” 同僚语气里,暗示此案不寻常,难道又是一桩看似偷盗、实则还有其他利害的案子么?记得上回,也是一个失窃小案,却越牵越深…… 叶宜彬看他出神,出声道:“阿烽?” 原烽回神。 叶宜彬关切问:“怎么了……是有为难之处么?” 原烽笑笑,摇头:“没有。” 叶宜彬望着他道:“若有难处,你也说给我,别独自放心里。”最初两年,原烽还会同他提起官场苦恼,往后便越来越少,几乎不再提起,或许是历练了可堪应付,也或许……是怕他担忧。 原烽迎上他的目光,不觉心中柔软,郑重道:“……好。” 晚饭后,原烽继续处理公务。文书看完后,他整理好。另据前次巡察所得,还有几个举荐和弹劾的奏章要写。 提笔写时,叶宜彬进来。照旧解了他头发,慢慢给他梳理。 写好三封,叶宜彬轻声开口:“阿烽,天晚了,该睡了。” 原烽道:“不急,还有两个,我就写完了。” 叶宜彬摇头:“子时之前一定要睡。如今漏刻已到,睡下吧。” 原烽边写边道:“再一刻钟便好……” 叶宜彬道:“你去不去?” 原烽听了,停下笔,笑了一笑,站起身转过来,拉住他的手。“听你的,这就睡……” 叶宜彬宽了心,唇边现出笑意。 原烽却没说完。“……只要你肯陪我。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他挨近叶宜彬,把手捉得更紧。 叶宜彬脸上一热,犹豫着低声道:“那事伤身……还是等你,等你闲一些……” 原烽没作声,环上他的腰,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 叶宜彬轻轻回抱住他,吻了吻他嘴唇和脸颊,“去睡吧……这段日子,多歇息……” 原烽也吻了他几下,低声道:“你不在,睡不着……” 叶宜彬心头发烫,当彼此呼吸愈见急促,还是慢慢抽回了被捉住的手,“……去睡。” 原烽无奈,只得放开他,熄了灯,与他一同走出书房。 之后每一日,只要原烽在家,叶宜彬总要替他梳头,不仅睡前,白天也时常梳理;入了夜,便嘱咐他按时入睡。原烽要外出巡察,叶宜彬便将桑葚干、枸杞子、细细磨好的黑芝麻粉分别包好,交托给跟原烽出门的随从,教他怎样煮泡调制。 将近一月过去,时值三月上旬,春风款款,桃花盛开。原烽在书房里看书,叶宜彬照旧散了他的头发,替他梳理。 梳齿滑过发间,缓缓向下梳去。叶宜彬看着这一头长发,乌黑茂密,闪动光泽。他反复梳理,顺畅无比,细看多时,一根白发也未生,根根都是乌发。 他心中不胜喜悦,又用手轻轻抚摸了几下。 窗外春风吹动沉甸甸的花枝,燕子轻穿而过,发出轻微的扑翅声。 他走到窗前。放眼天澄如水,草软莎平;越过亭台,能望见远处的盈盈池面与丝丝柳烟。正是万物新发的芳春时节,待会阿烽看书乏了,就一起在园里走走,今日当真是个丽人天…… 他正想着,一双手猛然从身后环上他的腰。 他毫无防备,吃了一惊,这时原烽低头吻上他后颈。 “阿烽……”火热的亲吻和紧紧的怀抱透出了强烈的渴望,令他心头一热,又羞赧不安,身子微微一颤。 原烽不语,沿着他颈脖向前吻去,吻到他脸颊唇边。 叶宜彬气息急促,感觉到背后的强烈心跳,不由一阵悸动,热意直往身上蔓开。“你,你不看书了么……”他小声开口。 原烽的手滑入他衣衫内,灼热的手指摸到柔滑的乳尖。 叶宜彬蓦地惊喘一声,手中梳子掉落,身子向前俯弯,面红过耳。 原烽一手轻轻揉按他乳尖,一手抱紧他颤抖的腰身,听见他抽息低吟,不由呼吸一重,在他耳畔道:“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住……待会我亲上去,你要怎么办?” 叶宜彬立刻剧烈战栗了一下,身子弓得更厉害,满脸红透,几乎站不住。 原烽冲动难抑,急喘地低声道:“昨夜,我梦见你一丝不挂地说你想我,叫我要你……” 叶宜彬羞得浑身颤抖,身上大片发热,耳畔更是仿佛着了火。他像是置身蒸笼,身上火热,呼吸火热,连眼前清秀的芳春景致都是火热的……他红着脸困难道:“那我们……我们回房……” “我等不得了……”原烽抓起他的手向后带,摸入自己衣摆之下,隔着衣料贴上那滚烫的勃发。 叶宜彬胸口急剧起伏,嘴唇轻颤说不出话来。掌中那烫人的温度,粗大的轮廓……他不禁想到它是如何深深挺入自己体内,带给自己难以置信的极度欢愉……他已经站立不住,只好被原烽圈在怀里。 面对原烽的急切,他下意识地抚动起手中的勃发,以慰藉这份火热欲望。 原烽气息粗重,一伸手关了窗子,把他抱上书桌,随即纵身压上去。 他们在宽大的书桌之上,深吻纠缠不止。唇舌吸吮交缠间,夹着急促喘息,鬓发都是一片散乱。 原烽吻着叶宜彬,手探入他衣摆下,松了亵裤,暗暗握住那处硬挺。叶宜彬吟喘了一声,双腿不由并拢了一些,紧紧抱住原烽,心快跳出胸腔。 原烽一手握着他,一手拉开他衣襟,裸露出光洁的肩膀,白皙的胸口,早已艳红挺立的两处……霎时间,只觉身体里一团火焰炸开,立时热切地吻上去,从微微颤抖的肩膀向下,直吻到艳红敏感的乳尖,含住舔弄不止。 “啊……”叶宜彬背脊重重一弹,蜷起身体挣动起来,泪水自眼角滑落。他抱住原烽俯在他胸口的头,手指陷入乌密的发间。 原烽握着他下身的手略一收紧,那情欲饱涨的象征随即失守,倾洒了他满手湿热。 叶宜彬满含湿意的目光有片刻茫然,身上浮起大片嫣红,带着余韵微微发抖。 原烽喘息忍耐地扯落衣带,将那湿滑抹上自己欲望,便探手去寻那幽深的隐秘。顺着双腿间摸到后,徐徐潜入。幽秘里面热烫惊人,似乎要将他手指融化,他顿时重喘了一声,下身坚挺至极限。 那身子多日未经情事,幽径里紧窄无比,勉强能容入一根手指。原烽满头是汗,以手指轻轻转按,潜入更深处。 叶宜彬知他困难,极力放松身体,任凭手指滑入,酥麻难忍下,不禁泄露出几声颤抖低吟,令原烽呼吸更炽。 原烽探入第二根手指后,忽觉紧热深处隐隐涌出湿意,随着指头揉搅愈加湿腻起来,顿时心跳如狂,眼中光芒极亮,顺势放入了第三根手指。 叶宜彬耳根如烧,手颤抖地搭上他肩头,任他手指在衣摆下调弄自己。随着搅按深入,湿意渐浓,只觉身上燥热如火,再难忍受,腰身发抖地望向原烽:“阿烽……呃嗯……”方一开口,呻吟便随之而出。 原烽倒抽一口气,把手指全数抽回,直接抵上那臀缝里的湿润隐秘处。滚烫相贴一下,便挺了进去。 “啊……”叶宜彬身子一震,小腿一下屈了起来,眼角绯红眼中含泪,神情却是欣喜期盼。 原烽动情望他,一手搂着他腰身,一手抚过他头发、面颊。 刚才那一挺,只进入了小半。原烽在紧热的幽径里缓缓上顶,两人彼此注视着,都是淌汗屏息。 粗大灼热的男根渐渐深入,终于在衣摆下完全没入了双腿之间,紧紧结合。 原烽俯身,轻吻了叶宜彬一下,低声问:“……怎样?” 叶宜彬目光朦胧,带着颤抖低息:“你……好烫……” “你也是……”原烽只觉他身子里滚烫如火,紧紧困着自己,欲望冲动直上头顶,却又怕他受伤,一动不敢动,“疼么?书房里没备有……怪我太急,是不是我没弄好?刚才,也没细看……” 听到“细看”两字,叶宜彬羞得身子一缩,牵动体内阳根滑了一滑,原烽喘息出声,顺势抽动了两下。 “嗯……”叶宜彬背脊一麻,吃力地抱住他,羞红的脸上现出情欲之态。 原烽目光炽烈,即刻抽顶起来。先时缓慢,待稍为顺畅,便自加快,有力地顶弄,一下下摩擦过火热的幽径。 叶宜彬仿佛跌入火海,下身深处被磨得强烈酥麻,不自觉地扭动挣扎,发出断续压抑的呻吟。 几记抽顶后,忽然碾过最碰不得的那处,叶宜彬顿时剧烈颤抖,抱着原烽的手一软滑落,泪水夺眶:“啊……” 原烽牢牢搂住他,向着那处一气连顶了十几下。叶宜彬脑中一片空白,嘴唇半张发不出声来。 原烽缓下来时,他才渐渐回神,发出泣咽般的呻吟,全身汗湿,战栗不止。 可抽送仍未停歇,体内被顶摩得愈加湿滑火热,那粗大阳根似乎也更挺涨了一些。 原烽气息灼热欲燃,神情迷醉之极,长长乌发垂落在叶宜彬赤裸肌肤上;叶宜彬亦失神望他,颤抖着伸手抚他脸颊发丝,继而挽住他肩头,用了用力,抬脸去吻他。 原烽立刻与他吻在一处,厮缠不休。 好一阵后松开,叶宜彬心口狂跳急促喘息,感到体内冲撞加快,不禁发出难忍的呻吟。 就在此时,窗外有人声传来。 是园中仆从经过,正在说笑。 屋前那条石径距屋子有两三丈,仆从说笑声也不高,但园中宁静,虽关着窗子,也能听得相当清楚。 叶宜彬不由极力压抑吟喘,只低低抽息。饶是如此,仍然忐忑不安,毕竟他们近在窗边,一旦被人听见这异样声息…… 紧张之下,幽径收紧,紧紧绞住火热粗壮的男根。 原烽背脊一绷,无声倒抽口气,忍不住抬腰一挺,狠狠挺到了最深处! 叶宜彬眼前骤然一花,身子重重一颤,一声呻吟就要冲口而出。 原烽迅疾吻下去,将那声音堵在他唇中。一面吻着他嘴唇,一面在他身子里飞快抽送。 叶宜彬被他狂风骤雨般索要,煎熬与欢愉铺天袭来,偏又发不得声,无法宣释,一时竟有短暂的晕迷。 醒过神后,仆从早已去得远了。他心跳狂烈,身上虚软,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原烽依然埋在他体内,此时注视着他,低笑道:“……也不怕人听到。” 叶宜彬顿时浓红满面,羞恼得不知如何是好,说道:“你出去……” 原烽好笑,低头吻了吻他红透的脸,轻声道:“我不敢了……” 说着,抱着他缓缓坐起来。随着坐起,叶宜彬体内被那坚挺摩擦着顶入更深,忍不住泄露几声细碎低吟。 原烽心中一荡,抱着他靠墙而坐,手顺着他后背滑入半褪的衣衫内,扶住他的腰,一面紧密相贴,一面笑道:“就是听到了也无妨……大不了,请了媒证,补份婚书给他们看,至于拜堂……” 叶宜彬耳际发烧。“你胡说些什么……” 原烽一笑,低头去吻他肩颈。 叶宜彬抱住原烽,轻抚他的头发,也低下头,吻了吻他发丝。 柔情涌动间,原烽忽环住叶宜彬,缓缓将深埋在他体内的欲望抽离。 叶宜彬惊讶抬眼,看向他,同时因那摩动而微微颤抖。“你……” 原烽嘴角一翘:“不是让我出去么……” 他向后退出了一截,退到叶宜彬体内敏感处下方,虚虚地抵在那里。 叶宜彬被他这样虚抵着,静止不动,欲触未触,似乎下一瞬就要猛烈袭来,偏又未曾开始,空落中十分难过,抿了抿唇,忍不住伸手去捉原烽的肩:“阿烽……” 原烽恰好也正抬手,不意与他的手碰个正着,方向一偏,手指擦碰过他乳尖。 过于敏感的乳尖被这一擦,叶宜彬身子顿时重重弹动了一下。这一动,身子随之下坠,使得体内那处直直撞上那粗大坚挺。“啊——” 忽然而至的可怕快感令他发出长长一声呻吟,强烈酥麻侵袭了全身,他腰身剧颤,前端的欲望竟就此喷发。 原烽也是血冲头顶,抱住他狂烈抽送,在他扭动呻吟间燃放所有浓情热欲…… 连连抽顶直到巅峰后,原烽才猛然抽出。可太过忘情退出不及,还是注了一小股热液在叶宜彬身子里,其余则倾泻在他腿间,顺着往下流淌。 叶宜彬再没一点力气,靠在原烽怀里喘息良久,才慢慢睁眼。原烽吻着他脸上泪痕,揉着他腰间道:“子林,累了?” 叶宜彬没开口,轻轻把手覆在他手背上。 “我们回房?” 叶宜彬点头,“嗯”了一声。 原烽把衣服整好,下了桌,来到门边,唤了管事过来,隔着门吩咐:“让他们都回自己屋里,这半日不必服侍了,晚饭时再来。” 这管事是从原府出来的旧仆,一直跟随原烽,当即领会:“是!”便去招呼园中仆从全部退去。 原烽倒了一杯温热的茶,走过去,慢慢喂叶宜彬饮下。 叶宜彬饮了,向那边一指:“阿烽,把它拿过来……” 那边茶壶旁放着一个果碟,里面盛着深紫的桑葚和朱红的樱桃。樱桃艳丽,桑葚饱满,都是新鲜采摘的当季果子。 原烽依言拿了果碟过来,叶宜彬拿起一颗桑葚,递给原烽。 原烽温柔望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吃了。也拿了一颗去喂他。 相互喂了几个桑葚樱桃,原烽放下盘子,用手理了理叶宜彬散乱的头发,替他拢好;又将他衣襟拉上,整理好了系上衣带,却将他亵裤从腿上褪下,遗在桌上。 做好后,把叶宜彬打横抱起。 衣摆下一片赤裸,叶宜彬红了脸道:“这怎么行……” 原烽劝道:“都湿透了,闷着不舒服。” 叶宜彬只得由他。可抬眼一看,典雅整洁的书桌上留了一条亵裤和几处白浊,脸登时更红,羞恼道:“这……成什么样子……” 原烽笑着道:“不要紧,晚些我自会收拾。”而后抱着他出了书房。 屋外,春风拂面而来,花枝摇动,曲径无人。 原烽抱着叶宜彬走下矮阶。 正是芳春满园时候,枝前蝶舞,花底莺飞。叶宜彬心中一动:原本今日是想与他在园中走走的,没想到一时情动,却先赴了阳台,眼下情形,也只能改期了…… 但见原烽下了台阶,却拐向通往莲池的石径。 叶宜彬疑惑。“阿烽,怎么走这边?” 明明有回卧房的近道,为何要绕远路? 原烽笑道:“春光如许,正应踏青游园,当然要走一走。” 叶宜彬正有此意,一时心下十分欢喜,笑意盈盈。 原烽抱他沿着芳草径一路前行。在这开阔园中,叶宜彬忽觉有些窘迫——叶府礼教严明,族中子弟知书守礼,言行有度,他自小到大,便从未见过这般公然的亲密之举……就是女子,嫁作了人妇,丈夫也不能在闺房以外对她搂抱亲昵,何况自己一名男子…… 原烽察觉他不安,慢了步子安慰道:“放心,没人会看见,我让他们都下去了。” 叶宜彬犹豫着,轻轻点头。 原烽又道:“……我早就想这样,今日丽日晴风,总算如愿了!”他眼中生出熠熠光彩。 叶宜彬心中涨涌起热潮,暗暗澎湃。 远处碧天万里,近处芳草依依。沿着小道而去,路经假山,穿过花榭,走过亭台,看过了洁白玉兰,又被淡紫丁香落了一襟,再过一个拐角,却有鹅黄的迎春花枝拦住了衣摆…… 空气温润清甜,春风穿过花枝,掠过水面,徐徐吹动他们头发衣襟。慢慢前行别无言语,却已是心旷神怡、满怀欢欣。 来到曲桥之上,池面清清如镜,小小莲叶卷起嫩绿,几只红蜻蜓贴水而飞。叶宜彬看得入神,原烽也十分流连,便暂时停住,在桥栏边上坐了下来。 水面映出两人倒影。叶宜彬在原烽怀中,人影重叠映在水面,无分彼此,这么一看,影像倒比真人姿态更为亲密。 叶宜彬看了,含笑揽住原烽的肩,仰头与他亲吻。原烽心中缠绵无尽,吻回去厮磨不已。 正心醉神驰之际,原烽忽然抱着他站起身,就往前走。 叶宜彬不解:“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原烽特意绕了远路,这一路抱着自己,怕也累了,正该多坐一坐。 原烽脸微微一红:“再不走,就走不回去了。” 叶宜彬知他言中之意,也是脸一红,不再言语。原烽便快步过了桥,往卧房而去。 叶宜彬房间的窗外,桃花海棠满枝怒放,聚成一片粉艳花海。窗台落了厚厚一层花瓣,房中地上也落了不少。 原烽抱着他进来,将他放到床上。 叶宜彬望着窗外道:“花开一季,若是辜负了,只有再等来年。” 原烽望着他道:“是,所以不可辜负。”便低头轻轻吻他脸颊耳侧,渐渐向下。 叶宜彬气息急促起来,伸手抱住原烽,抚他身上。 原烽周身发热,手探入他衣摆,沿着赤裸的腿向上滑去,滑到双腿之间,手指探入那幽秘里,搅动里头的湿热粘滑。 “嗯……”叶宜彬身子一弓,脸上涨出潮红,抱紧了原烽,向他亲吻。 原烽急喘着,收回手扯了自己衣带,便隔着衣摆抵上去。 叶宜彬感到他抵着自己,滚烫得几乎隔着衣料灼伤肌肤,心一阵狂跳,勉强撑起自己,去解身上衣服。衣物尽数褪去,他全身赤裸地凝视着原烽:“……昨夜,你是不是梦见我这么说……阿烽,我想你,求你要我!” 原烽脑中一炸,浑身血沸,架起他双腿便直直挺入,一没到底。 “啊……阿烽……”叶宜彬痴痴看他,却只唤了他名字,就再说不出清晰字句……原烽的勃发在他湿烫滑腻的幽径里迅猛抽挺,让他只能剧颤呻吟。 叶宜彬眼中水光渐浓,体内却涌起一股狂喜——为了原烽身体,这一月来未曾答应与他亲热。可当月上中天,夜深人静,却不由自主想起他的慰藉爱抚,烦躁难安,面红耳赤羞愧之余,忍不住自己纾解…… 屋外春风徐徐,屋内却比炎夏更热,炽浪滔天。他们厮缠颠摇,呻吟急喘,窗外花枝仿佛也羞于听这房中情事,在春风里抖动不止。 原烽在叶宜彬体内有力抽挺,全数退出又齐根而入,激烈抽送良久后,又渐渐慢下来,缓磨深碾,对那敏感处更是久久顶蹭,直把他逼得崩溃扭动,战栗泪流。 “……你怎么……啊!怎么……这么久……”叶宜彬低低道出一句,面上烧红。原烽索要他格外久,比往时久得多,他自己都宣泄了两回,原烽在他体内的男根还愈加粗涨硬挺。 原烽吻着他身上。“大概是你把我补养太好……今后,你也多补养一些,我们就可……” 叶宜彬羞窘更甚:“早知我、我就……” 原烽揉着他被吻得艳红湿润的乳尖,他顿时猝然失语,哆嗦不止。“子林……你不知我夜里多难熬,总是想你……”原烽连连吻他道,“见着你……我就走不动路,只想与你好好……” 叶宜彬听到这里,羞意与热意上涌,体内猛然一阵紧缩。 原烽腰身一震——这欢愉太过,委实叫人疯狂……他挺腰深插了数下,在情欲狂潮攀至最高时,直直退出,这才如数释放。 半晌,叶宜彬自半昏睡中渐渐清醒,转眼去看原烽。 原烽搂着他,躺在身侧。见他看来,微微笑道:“醒了?” 叶宜彬看看窗外天色,想起正事,低声开口:“待会……你不是要回使司衙门一趟?” “是。”原烽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你先睡一觉……我晚饭前回来,再给你沐浴。” 叶宜彬十分倦乏,点点头,望着他轻声道:“你今晚,也要记得早些睡。” 原烽一笑,眼中亮起光芒:“当然要早睡……明日是你生辰,我已经告了假,明日陪你游湖。”他早在半月前,就向上官告了假,以次年元宵的两日假期折抵明日一日。 叶宜彬一怔。不错,明日是自己的生辰,这么多年原烽从未忘过。游湖……当初他们第一回泛舟水上的情景,仿佛还近在不久之前……算一算,今年,是他们定情第十年…… 原烽漆黑漂亮的眼睛望着他,轻轻道:“十年了。” 叶宜彬也望着他,缓缓抓住他的手:“嗯。” “游完了湖,再给你庆生辰,你想在哪里?” 叶宜彬眼中含笑,柔声道:“我想想,晚上同你说。” 原烽握着他手:“好。” 最后一个番外:青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