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星(1v1 H)》 遇星 岚市的初夏不像传统南方城市的闷热潮湿,反而意外地像温温柔柔的春日,舒适且惬意。 江舒坐在接亲的车上,有点头疼。 窗外的风吹起她身上淡紫色如剔透葡萄般的伴娘纱裙,江舒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江小姐很冷吗?要不要我关个窗?”坐在驾驶座上专心开着车的男人突然说道,更是让江舒吓得又抖了抖。 “不用不用!我还好。”江舒将纱裙的一字肩往上扯了扯,手指有些无措地缴着裙摆上的碎钻。 这都是什么尴尬事啊,为什么我偏偏就坐到了伴郎团的车啊。江舒在内心咆哮着抱怨。 后排的叁位伴郎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僵硬。毕竟有一个陌生的女性坐在车上,他们也不好意思太大声聊天。 “你先把这件外套披身上吧,顾霁天他晕车,关了窗我怕他吐车里。”男人说着把原本挂在驾驶座上的西装递给了江舒。 后排被叫到名的男人立刻反驳:“诶诶,维远,我吃了晕车药的好不好,才不会吐你车里!” 周维远没说话,目光又回到了路况上。今天他好兄弟结婚,不得不说,真会挑日子,路况特别差。 江舒低头接过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了胸前,说了声“谢谢”。 手机的震动让江舒回过神来,是许之言的微信。 “小舒,你们什么时候到呀?就差你这个伴娘咯。” 江舒抬头看了看前面长龙般的车流,微微蹙眉,看了看周维远,只见他也不约而同地皱着眉头。 “那个…我们还要多久呀?阿言在问我什么时候到。” “过了这个路口应该就快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周维远看了眼手机屏幕,又看了看前面丝毫不动的车辆,眉头皱得更明显了。 江舒见状,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阿言也没催我们,就是问一下。今天是周六嘛,车堵也是难免的。” “嗯。”周维远低低回应了一声,让江舒觉得更是尴尬,只好敲着键盘回复许之言路况。 不过周维远的预估还是蛮准的,十一点他们准时到了酒店门口。江舒将身上的西装抖了抖,还给周维远后又说了声谢谢,在顺利到达目的地后,周维远难得地笑着回了个不客气。 许之言的结婚典礼从中午十一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江舒第一次做伴娘,这一趟流程下来只觉得结婚可真是个麻烦事。 送走了宾客,江舒陪着许之言在更衣室换衣服,唠嗑道:“阿言,你看,你都结婚了,我连个对象都没有。真是同龄不同命啊。”话毕,自己还笑出了声。 房间内的许之言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回复道:“诶,今天的伴郎可都是单身诶,你就没有喜欢的吗?” “我都不认识,哪谈得上喜欢不喜欢。” “那我介绍个给你认识认识?周维远,就是那个今天开车载你来的,我老公和他是好几年的朋友了,人品肯定没问题,要不处处试试?” 江舒想起周维远那张变化莫测的脸,觉得有点搞笑,语气也轻松了起来:“还是算了吧,多尴尬呀。” “唰—”一声,许之言拉开帘子,晃了晃手机说:“我已经把你微信推给他了,交个朋友又没事,反正以后也可以一块出来吃吃饭喝喝酒嘛。” 江舒只觉得脑袋“哄”得一声,看了看自己的微信,并没有小红点,突然有点小小的落空。 甩了甩脑袋,江舒也进去换下伴娘服。穿上自己的便装后,江舒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诶,小舒,你晚上怎么回去呀?” 走出酒店大门,夜晚的风吹来,江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还是有点低估温差了,江舒暗自吐槽。 “我打车吧。”江舒打开手机,寻找着打车软件,却发现新的一个好友申请,是一个猫猫头,验证信息是“周维远。” 江舒手忙脚乱地点了同意,却听到许之言喊了声“周维远”,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换下西装的周维远似乎变得平易近人很多,江舒觉得。简简单单的白色短袖,黑色中裤,还有一双干干净净的椰子,整个人看起来带了叁分少年七分散漫之感。 “周维远,你帮我送一下小舒,方便吗!”许之言问道。 周维远走近后看到穿着一身鹅黄色碎花裙的江舒,像极了月光下起舞的银河碎星,耀眼却不刺眼。 “可以,正好我要回工作室,顺路。” 许之言笑眯眯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江舒,朝周维远道谢,说:“那麻烦你啦,我去找我老公了,路上注意安全哦!” 许之言走后,江舒紧攥着包带,又因为晚风的来袭打了个喷嚏。 “走吧,我的车就停在路边。晚上冷,先上车吧。” 车内空间的温度没有外面冷,江舒总算是把紧绷着产热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周维远将汽车发动,只开了自己侧的窗户,对江舒说:“你要是热了就自己开窗吧,我怕你又冷了。” 被突然关心,江舒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说:“好的,好的!” 车子运行起来,却突然响起了略微尖锐的警报声,江舒眨了眨眼,以为是车出了什么故障,直到周维远踩住刹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提示道:“安全带系一下。” “噢!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江舒慌乱地扯过安全带,但找了半天都没对准插口。周维远笑着打开顶灯,安慰道:“你很紧张吗?我又不会吃人。” 终于是卡进了插口,江舒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就像是被亚热带高温的太阳曝晒了叁天叁夜一样炽热,微微点了点头,但又立刻说:“没有,我没有紧张。” 周维远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语气轻快自在:“我看了你的朋友圈,还以为你是一个叱咤风云干净利落的律师呢。” 江舒才想到自己已经加了他微信,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实习律师而已啦。” 车子稳稳当当地行驶着,江舒开了点窗,清凉的风吹散了她脸上的滚烫。无聊中打开了周维远的朋友圈,最近一个月,只有一条朋友圈。 “俩口罩也挡不住苋菜梗的味道。”附带的照片是周维远和他朋友带着口罩,拿着苋菜梗的照片。后面一张照片是产品海报。 “我听阿言说,你是开摄像工作室的,是吗?”江舒轻声开口,打破了车内沉默的气氛。 周维远单手握着方向盘,左臂搁在车窗上,回应说:“对,和朋友合开的,就在你公寓旁边的写字楼那。” “我觉得会摄像的好厉害,就是可以把自己热爱的艺术拍成实体展示出来,很有成就感!”江舒虽然不是艺术生,但对影视艺术也是有相当大的兴趣。 “那确实。不过我觉得当律师也挺厉害的,至死为正义而奉献。”周维远笑着礼尚往来,看了眼此刻谈起影视时双眸亮晶晶的江舒,只觉得她真的很像一颗星星。 “诶,那你住哪?你家和我家也顺路吗?”江舒突然问。 “我今晚睡工作室,还有个片子要去剪。我家在城西,反方向。”周维远边说边单手转方向盘。 江舒有点小小的遗憾,还以为能有缘到和他住的也很近。 “到了,应该是这吧。”周维远停了车,看了看小区名,问道。 江舒看见这熟悉的环境,点了点头:“对。谢谢你送我回家,晚安哦。那你注意不要剪到太晚,早点休息。我看艺术家都颠倒作息。” 周维远又笑了,江舒忽然觉得白天那个严肃得不苟言笑的西装男不是周维远。 “好,你也晚安。我们下次见。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江舒应了一声,下了车,走进小区后回头看见周维远还停在那,便用力挥了挥手,跟周维远再次道别。 周维远看着江舒的举动,眉眼温柔带笑,只觉得,今晚的星星特别亮,特别耀眼。 悸动 江舒推开房门,周遭的黑暗令她一时间有些眩晕,就像今晚认识周维远一般,飘渺虚幻。而胸口小鹿乱撞的心跳,却又在诉说着这是多么真实。 摁下墙壁上的开关,柔白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江舒上午出门前没关窗,此刻那淡黄色的雏菊窗纱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在她心上荡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我到家了哦,你开车注意安全。晚安!” 江舒编辑好微信发了过去,附带了一个小猫咪跳舞的表情包。 周维远回得很快:“那就好。晚安!” 江舒疑惑,周维远是不是喜欢猫咪。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只抱着AD钙奶、戴着帽子的金渐层,模样甚是可爱。不知道是为什么,江舒又点进了周维远的朋友圈,却意外地发现他更新了一条动态。 “今晚的星星真闪。”配图是一张夜空的照片,江舒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的小区门口。 江舒点进照片大图,感叹不愧是学摄像的,构图和色调都非常赏心悦目。 群青色的夜空上点缀着零散的几颗星星,却格外的闪。树枝的枝桠和月亮刚好在同一直线上,似乎月亮就是那颗沉甸甸的果实。 江舒点了个赞,退出了微信,走向茶几为自己倒了杯凉白开,随后瘫倒在沙发上。晚风从窗外“呼呼”地吹进房间内,江舒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不像话。 是因为太久没有和异性接触了吗?今晚和周维远的相处,让单身二十多年的江舒宛如回到了少女时代那种久违的心动。 江舒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回忆起周维远站在伴郎席上挺拔的脊梁,开车时自然垂下而青筋显露的小臂,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时不时喜欢皱起来的眉心,还有…喝完酒后湿润晶亮的双唇。 周维远走之前说了“下次见”,那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江舒狠狠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危险至极。深呼了一口气,江舒起身去关了窗,走向浴室洗漱。 凌晨十二点,江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冷气不足,江舒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十分燥热。还好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江舒庆幸道。 百般无聊下江舒又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周末的朋友圈像是冲业绩一样,大家纷纷更新着自己的娱乐生活。 江舒编辑了一条动态。 “睡不着的时候最适合胡思乱想了。” 发布后江舒又刷了会微博,千篇一律的动态让江舒渐渐产生了困意。此刻一条绿色微信消息弹出,让江舒好不容易出现的睡意立刻被驱散。 是猫猫头周维远发来的:“睡不着吗?” 江舒的脸又开始发烫发热,完蛋了,这下冷气是彻底不足了。 “有点。你还在工作吗?” “快收尾了,加个字幕就行。” “好辛苦的样子,那你结束了记得早点休息哦!祝你不失眠!” 江舒顺便发了个猫咪摆手的表情包。这时江舒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猫咪的表情包,估计都用在和周维远的聊天上了。 “好。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消息发来时,江舒激动地没拿住手机,直接砸在了脸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哼哼唧唧地揉了揉鼻子。 “有的,怎么啦?” “那一块去吃个饭?算是开启新的一周工作前的放松。我看你朋友圈,工作强度好大。” 江舒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错消息。所以,周维远打算明晚约她吃饭吗? “好呀!非常乐意!”江舒眉眼弯弯地回复道,发出消息后欣喜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好几个滚。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见到周维远的第一眼,江舒就有那么点好感。不像网络上艺术家留着长发,衣着夸张恣意,周维远干净整洁,高而不瘦,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散漫劲,好像什么事都不会烦恼。 这是总是紧绷着生活的江舒格外向往羡慕的。不能说是一见钟情,但确实是有点心动。 “嗯,那我明天晚上来接你?我们到时候联系吧。” 江舒侧身看着屏幕里的对话气泡,嘴角不曾下落过。她翻找出一个猫咪敬礼的表情包发了过去,随后锁了屏,蒙在被子里,只听见自己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心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舒总算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此刻手机屏幕亮起,周维远又发来几条消息。 “刚刚和朋友谈了个合同,没带手机。” “你应该睡了吧,祝你好梦。晚上见。” 岚市初夏的白天要比夜晚闷热些许,江舒带着满身的汗醒来,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看到昨晚周维远后发的两条消息,更加期待今晚的见面。 洗了个澡出来后,江舒便开始纠结晚上吃饭的着装。不可以太刻意,但也不可以太随便…最后,江舒选了一条奶油色的长裙,既日常又精致。 “halo。你醒了吗?” 手机上跳出周维远的消息,江舒吹着头发的手立刻停下,解锁屏幕回复道:“起床洗了个澡,今天有点热诶。” 对面回得很快,“是有点。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江舒斟酌了几秒,觉得回“随便”太不礼貌,而且此刻自己手上满是护发精油,只得发了语音过去:“都可以,只是我不太能吃辣。” 周维远正躺在工作室的懒人椅上休息,对面发来一条语音也让他怔了几秒,随后他点开播放,却没想到是外放。 江舒的声音既带有南方地区的软糯,又不缺北方地区的利落,伴随着周维远点下播放键后便充斥在空旷的房间内。 正在工作台上剪视频的顾霁天听后,揶揄说:“哟,维远你动作挺快啊,这就约上了?” 周维远踹了顾霁天一脚,回应道:“剪你的片子,甲方都催了多久了。” 顾霁天自知理亏,只得闭嘴埋头继续工作。 周维远对着屏幕回了个“好”便起身向门口走去,顾霁天叫住他:“诶,维远,你晚上真出去吃啊?昨天不是说好今晚去喝酒吗?” “下次再去。” 靠近 下午五点半,小区门口。江舒有些许紧张地站在树荫下,夏日的太阳还是毒烈地晒得人出汗。 其实周维远和她约定的是五点四十五见面,江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前十五分钟下来晒太阳找罪受。 聒噪的蝉鸣让江舒也心生烦躁,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在周维远这频频失态。明明工作上的她果断干练,不拖泥带水,不优柔寡断。江舒无奈地拿手在脸边扇风,企图驱赶热意,虽然无济于事。 滴——突兀的鸣笛声使江舒回过了神。转头她边看到了那辆在余晖下锃亮得令人炫目的黑色宝马m3。 周维远在江舒身边停下车,打开车窗对她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等着了,不热吗? 江舒攥了攥衣角,摆了摆手:还好,树荫下蛮凉快的。 上车吧。周维远向江舒示意道。 江舒回了声好,便绕到副驾驶打开了车门,在看到副驾驶座位上的包装袋后愣了几秒。 哦,我看你朋友圈,好像很喜欢红跑车这家店的面包。下午我朋友托我去买,我就顺便给你带了一点。 江舒拿起纸袋,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意识到这远远多于一点。 谢谢你啦,但这也太多了。江舒坐下后打开看了看,里面竟然意外地都是她喜欢吃的。 淡奶海螺、红豆碱水面包、火腿芝士羊角包、蒜香法棍…… 周维远将汽车重新发动,目光从江舒身上又回归到了路况:不多,就没几样。不过最近天气热,你得尽早吃完才行,不然容易坏。 江舒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第一次被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关怀和照顾,江舒觉得自己就好像陷入了超大号的粉红色棉花团里,周遭被柔软满满地包裹着,越陷越深。 好。真的谢谢你啦,破费了。 不会,你喜欢吃就好。 江舒不知道周维远打算带她去哪吃,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去往市中心商场的方向。 好奇心驱使江舒开口问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吃呀? 一家中餐馆,比较偏南方家常菜的口味。周维远回答道,我之前和朋友去那吃过,菜品还不错。 哦,这样嘛。江舒点了点头,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常菜了,基本上都是点外卖。 周维远嘴角上扬,笑了笑:打工人的通病,根本没时间自己做饭。 对!江舒也笑着附和说,我毕业前还想着,以后租房工作了,就一定要学会给自己做饭吃,结果就是仍然只会泡面和煎蛋。 我也差不多。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学做饭。 江舒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漏了半拍。周维远刚刚说,我们以后。除了自己的女性朋友之外,周维远是第一个这么对她说的人。 我们以后,多么暧昧,多么亲密的词语。就好像两个人在同频生活之中彼此埋下约定,待日后肩并肩看它发芽开花。 江舒轻轻点了点头,笑靥璀璨:好呀。 周末的路况一如既往地糟糕,差不多开了二十分钟,周维远才停下车解开了安全带。 到了。 江舒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看着路边这家开着暖黄色灯光的中餐馆,竟然生出一种归属感。 走吧,进去看看你想吃什么。 周维远推开木质的玻璃门,扶着把手示意江舒进门。 走进屋内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成片的花墙,江舒叫不出花名,却觉得甚是浪漫。 粉白相间的花朵有些含苞待放,有些早已开得绚烂,部分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圆滚滚的水珠,在暖黄色的光下像极了碎钻,亮晶晶的。几支绿色的藤蔓轻柔地包围着花朵,好像爱人间温馨的相拥。 你想坐哪?周维远问道。 江舒看了看房间,这个点人并不是很多,于是便指了指靠窗的沙发,说:那边吧。 周维远便走到桌旁,站在沙发旁示意江舒坐里边,江舒这才意识到这是同向入座的构造。 没办法,江舒只得乖乖坐在里边,放下了包。周维远顺势入座,江舒明显地感受到了沙发的凹陷和从身边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木质香。 周维远扫了桌上的二维码,将手机递给江舒,说:你先点,看看吃什么。 江舒拿过手机,上下滑动着屏幕,因为不知道周维远有什么忌口,在点菜上有些许犯难。 嗯……这个'蟹黄豆腐羹'你吃吗?江舒将手机递到两人中间,指着菜品问周维远。 嗯?我看看。周维远将脑袋凑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江舒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那根翘起来的头发扫到了自己的太阳穴。 可以,我没什么特别的忌口,你点你喜欢吃的就行。 江舒拿回手机,简单地选了几个喜欢的菜,便把手机还给周维远:我点好啦,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点的吗? 周维远点开已点菜品,发现江舒只选了叁个菜。 蟹黄豆腐羹、干锅花菜、糖醋里脊,嗯,都是他也喜欢的菜。 不自觉地翘起嘴角,周维远又点了一份小酥肉和肉末茄子,再点了两份米饭,便下单给后厨,放下了手机,目光转移到在回微信消息的江舒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袖口带着一圈蕾丝,还有镂空的设计。周维远可以看到袖口下江舒媲美衣服颜色的皮肤,光滑白净。 她今天没扎头发,几缕调皮的碎发挡住了她的侧脸。风从窗外吹来,纤长的发丝划过了周维远的耳朵和脸颊,他闻到了淡淡的果香。甜甜的,像极了淋上蜂蜜的香蕉奶油冰激凌。 工作上的事情吗?周维远看到江舒回了个收到,好奇地问道。 江舒叹了口气,点点头:对。下周二要跟师傅出差去芜市见当事人,办个案子。 下周?这么赶? 对啊。江舒锁了屏,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托腮转头看向周维远,没办法,我们这个工作就是这样,临时出差和加班都是家常便饭。 周维远没想到江舒会突然转头,此刻二人的距离近到咫尺,周维远甚至可以看到江舒卷翘的睫毛、细小的绒毛,还有她琥珀色如猫咪般的瞳孔。 江舒顿了顿,立刻竖起脊背,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周维远也拉开了点距离,接着江舒的话继续说:那确实。你要去多久? 不太确定,应该要一周吧。江舒拿起服务员送来的柠檬水,喝了几口平复了下心情。 周维远蹙了蹙眉:这么久?好吧好吧。 江舒听出了周维远不同寻常的语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明明是我出差,你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 本来是想下周找你出去玩,但是你要出差。周维远挠了挠头,不过我下周可能也要出去拍摄。 江舒还想说什么,却被服务员上菜给打断了。周维远也没继续说,递给江舒筷子后,道了句:吃吧。 看着桌上干干净净地餐盘,江舒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嗝。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总是快于大脑,江舒立刻捂住了嘴巴拍了拍胸口,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 周维远看着江舒的小动作,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看来你是真吃饱了。擦擦嘴吧。 江舒接过纸巾,与周维远的手指轻触,似乎有一股热流从指尖传递蔓延到四肢百骸,从脚底再涌上大脑,江舒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了。 由于刚吃完饭,江舒的嘴巴带着点点油渍,亮晶晶地泛着光,在餐馆内灯照下更加地闪烁,水润欲滴,像极了烤得焦黄软乎乎的布丁。 江舒见周维远一直盯着自己的嘴,用纸巾抿了抿后问:我嘴巴上还有东西吗? 啊,没有。周维远回过神,打开手机买了单,你觉得这家店口感如何? 很好吃!江舒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皓齿,我感觉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有温馨感的菜了。 嗯。周维远也笑了笑,你喜欢就好。想去散散步消食吗? 好呀,去哪呢? 周维远站起身,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头顶的灯光,江舒一瞬间被包裹在黑暗中,像是变相地被周维远相拥。 在这温柔的眩晕中,江舒只能看见周维远微启的唇:秘密。 掌心 彻底入夜后的岚市褪去白日的焦躁,江舒惬意地靠着车窗,任凭晚风将她的长发吹散、吹乱。周维远的车技很稳,饱腹后的江舒甚至有点犯困,眼睛微眯起来。 周维远侧目看了看江舒,只觉得她现在乖地像一只亲人的小猫,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路程并不是很远,大概十多分钟,周维远停了车,拍了拍江舒的肩。 我们到了。 江舒并没有进入睡眠,被周维远这轻轻的一拍吓得差点跳起来。 啊,到了吗?这是哪?江舒看了看窗外,黑黢黢一片,只有远处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下车看看吧。周维远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迎面便吹来舒适凉爽的夜风。 这是海边吗?江舒走到周维远身边,双眼在适应了黑暗后才看清远处那点亮光其实是灯塔,而夜空下的海,沉寂幽静,神秘得深不可测。 周维远靠在车身上,脚下松软的沙子有几粒调皮地跑进了他的鞋内:其实这不是海,算是江吧。不过晚上这么看倒是真有一片海的韵味。你在岚市待了这么久,都没来过吗? 江舒的裙摆被夜晚的风吹起,轻柔地扫过周维远的脚踝,她拨了拨凌乱的发丝,说道:平时都忙着工作,周末也都是宅在家,我都没什么机会来呢。 周维远直起身,问江舒:要不要走走? 江舒今天穿的是带跟的皮鞋,踩在沙子上容易陷进去站不稳,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不过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便差点摔在周维远身上。好在周维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你的鞋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还好,还是走走吧,我现在挺撑的。江舒也不想辜负周维远这一片好意,毕竟来都来了。 周维远思考了几秒,说:那我要不牵着你?不然不太好走。随后顺势将停留在江舒小臂上的手下移到江舒的手心,浅浅地握住。 江舒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的掌心变得温热湿润。 周维远,出手汗了。江舒意识道,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是,出手汗了吗? 周维远牵着江舒沿着岸边慢慢地走了起来,说:我夏天容易出手汗。 江舒点了点头,跟着周维远的脚步也慢慢走了起来,每当她的鞋跟陷进沙子内身体前倾要摔时,江舒能明显感受到周维远变得用力的手掌,将她的重心保持住。 两人沿着岸边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江舒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听阿言说,你之前交过一个女朋友,谈了两年? 周维远没想到江舒会谈到这个话题,也没避讳,嗯了一声,放慢了步伐。 那……江舒斟酌着开口,你为什么会和她分手呀? 她提的,说是觉得不合适。 江舒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了什么,一时间气氛又回归沉默。 不过虽然我这么说会很不好,但是其实我跟我前女友分手的时候,确实发现我俩不太合适。 周维远用指尖在江舒手掌内轻轻地刮划了几下,让江舒觉得自己的内心也被什么柔软但却酸涩的东西抚摸着。 可是两年还真挺久的了,就是,感觉有点可惜。 也没什么可惜的,我前女友闺蜜跟我说,她其实一年多的时候就想跟我分了。 江舒没注意到沙子下的一颗砾石,被绊地直接倒在了周维远背上。 没事吧? 江舒站稳脚跟,拨了拨黏在脸上的发丝,还好夜色替她隐去了双颊的火热:没事。我还是不继续问你这个事了,我好奇心有点重,你别介意哦!感觉这种东西,我一直问的话,也挺别扭的。 周维远轻笑:确实有点别扭。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也会告诉你的。 江舒抬头看着周维远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胸腔会充斥着酸涩且堵塞的情绪,甚至感觉自己的双眸也开始变得有些水雾连天。 江舒问过许之言关于周维远的事情,发现其实周维远和自己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活跃在艺术社交圈,经历过艺考,成熟得早,阅历得多,初入社会的年龄就开始摸索着交际,与圆滑的世间作斗争。 而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通高中,经历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在普普通通读出一本,即使现在步入职场,也还是跌跌撞撞的初生牛犊。 混迹于艺术圈,光是平时拍摄,也能接触到很多优秀漂亮的女生吧?也许对于周维远来说,择偶并不是难事,他的选择漫山遍野,而自己只是一朵不起眼的野花罢了。 你还好吧?周维远看着沉默不语的江舒,以为是她崴到脚了疼得说不出话。 江舒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眶,闷闷地说:沙子进眼睛了,没事。 你别用手揉,我给你吹吹。周维远握住江舒停留在眼皮上的手拿开,而后凑近轻轻扒拉开她的眼皮,温柔地呼了一口气。 现在呢?还有沙子吗? 周维远指尖的温度从江舒薄薄的眼皮上一直沉淀到她的心脏,太近了,太近了,似乎有个小人在江舒的大脑中不断呐喊着。 江舒用力眨了眨眼,其实根本没有异物进眼睛,她平复好情绪回答:嗯,没有了。谢谢你。 周维远听毕松开江舒的手,看了看时间,对江舒说:不早了,晚上江边挺冷的。我送你回家吧。 江舒看了看夜幕下的江面,只有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在沙滩上迂回徘徊,像是犹豫不决,跟她的内心一样。江水在没有游客参观的孤单时刻,也会迷茫和不安吗?江舒不知道。 起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好。 回程路上江舒和周维远都没说过一句话,江舒也明显感觉到回去的路上,周维远车开得很慢。 一如既往平稳地开到小区门口,周维远才开口:到了。 江舒点了点头表示回应,解开了安全带,刚准备和周维远道别,却被他先发制人:今天跟你吃饭很开心。 是意料之外的话语。江舒一时间不知道回复什么,只得愣愣地看着周维远。 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猜,你是从许之言那知道我前女友的事情的吧?虽然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让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态度。 江舒眨了眨眼,内心就像是宇宙大爆炸那般混沌杂乱,就像是所有调味品都倒在一起,不止五味杂陈。 周维远是会读心术吗? 我也会问许之言关于你的事情。不过希望下次我可以直接从你嘴里,来了解你。周维远说完有些别扭地摸了摸头发。 江舒突然觉得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被一扫而空了,她将一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双眼注视着周维远,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今天吃饭、散步我也很开心的! 嗯,那就好。去吧,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江舒打开车门,在即将下车之前扭过头对周维远笑着说:晚安,周维远。随后不等周维远反应,便关上车门跑进了小区。 周维远看着江舒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靠在椅背上笑着轻声说了句。 晚安。 心思 新的一周江舒便又开始忙碌起来。周一她不仅要了解案件,还得收拾出差的行李。 一直到下班,江舒都没怎么看过手机,埋头在满满的卷宗中辛勤打工。事务所订的机票是明天最早飞芜市的航班,江舒一想到还得起个大早赶飞机就四肢乏力。 小江,明天就直接到机场门口见面吧。一名身穿豆绿色西装的女性拎着挎包走过江舒工位,和蔼地问候,别忙太晚了,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好的宋律,明天见。江舒抬起头推了推有些下滑的镜框,对宋律师笑了笑。 宋铎芝是她的带教律师,典型的外刚内柔,江舒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一般,不管是工作亦或是生活上的事情,宋铎芝都很热心帮助她。 江舒的愿望,就是成为像宋铎芝一样干练的律政俏佳人。没有人可以逃过在事业上被肯定的价值感,江舒也是。想到这,江舒伸了个懒腰,重振精神,双手敲打着键盘,准备将明天会面当事人的材料收尾。 另一边,灯火璀璨的写字楼内,周维远刚好将粗剪的片子保存到硬盘内,摘下防蓝光眼镜,揉了揉疲劳工作后的眼睛,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懒人沙发上。 他打开微信,发现除了一连串他朋友群喝酒的邀约和甲方的要求,并没有其他新的内容。斟酌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周维远打开了江舒的对话框。 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昨天晚上江舒回到家报平安的消息。 这个点,她应该已经忙完了吧?周维远想着,给江舒发过去一条消息。 晚上好,吃过饭了吗? 江舒没有秒回,周维远将手机放到桌上,走到窗边看了看楼下的车水马龙,有些出神。 明明才认识了没几天,江舒却像一颗小巧精致的吸铁石,不断地扰乱着他身边的磁场,让他心烦和意乱。 江舒,应该能感受到自己吧? 周维远有些烦躁地从兜里掏出烟,打火机点燃了烟草,猩红的火光转瞬即逝。周维远深吸一口,滤肺后再呼气吐出,淡灰色的烟雾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自己的情愫。 心理学上有一种皮格马利翁效应,是说第一次看见某个人,就觉得自己以后会跟对方发生些什么,最后成为恋人或者是朋友的现象。 周维远在看到江舒的第一眼,就总觉得,这个女生在未来会和自己有异样的交际。 流氓点说,就是一见钟情。 江舒终于结束了所有材料的整理,合上了散热器呼呼运转的笔记本,打开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回家吃,才看到周维远发来的问候。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整理材料,才看到你的消息。江舒立刻回复。 我还没吃饭呢,准备回家点外卖。 桌上的手机发出了消息提示音,周维远在烟灰缸中摁灭烟头,拿起手机。 要不要我来接你下班? 江舒看到愣了半晌,但内心却也激动得敲锣打鼓。如果方便的话! 嗯,方便。你发我个地址吧。 江舒将定位发给周维远,其实事务所离她出租屋也不远,所以周维远很快回复说:我十五分钟后到。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哦。江舒顺势发了个猫咪摇头晃脑的表情包,开始整理自己桌上堆成山的资料和复印件。 周维远到地很及时,江舒刚走出一楼大厅,便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 上车吧,我带你去吃饭。周维远摇下车窗,对江舒说道。 江舒坐进副驾驶,乖乖地系好安全带,手指有点局促地抓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用啦,我回去点外卖就行。 周维远听完,脸上立马浮现出明显的失落,语气也变得蔫蔫的:这样吗,那也行。那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或者!江舒突然加快了语速,我……可以去你工作室看看吗?方便吗?我还蛮好奇的。 周维远一时间没说话,江舒也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恼,就在江舒以为周维远要拒绝自己时,她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随后周维远说:可以,反正今天也没人在工作室。 江舒有点意外,她之所以提出这么莽撞的请求,其实是想去看看周维远的工作环境和状态,也许会跟自己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吧? 说到底,他们还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吧。 周维远并不知道江舒这些小心思,只是在惊讶之余也欣喜江舒愿意更进一步去了解他。所以一路上他开得很快,十五分钟的车程周维远只用了十分钟。 周维远出门时没有关闭工作室的电源,也没有收拾过。几个男生合开的工作室,海报草稿、分镜草稿还有各种摄影照片散落地满地都是。 江舒粗粗一瞥几十平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她叫不上来品牌的摄像机,还有一个很大的投影仪和幕布。 周维远收起桌子上的纸张,问江舒想吃什么。 肉蟹煲!江舒回答地很快,似乎是早就想好了,你这里的地址是什么呀,我直接点啦。 周维远拿来江舒手机,很快在收货地址上填写了工作室信息,再递给了江舒。江舒还在环视着四周,才发现原来这是个loft。 你平时就睡楼上吗?江舒探出脑袋向楼梯方向看了看。 嗯,我最近都住在工作室。 江舒在屋内踱步了几个来回,最后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周维远递来的水。 你有什么喜欢的下饭剧吗?江舒眨着眼问道,我喜欢边看剧边吃饭。 周维远平时看电影比较多,像电视剧、综艺、纪录片他都看的很少。 你有什么想看的吗?周维远从工作台上拿来电脑,手指在触控板上来回滑动。 江舒将脑袋凑过去,周维远甚至能感觉到她吐露出来的鼻息:那我们看《喜剧大赛》吧,我最近可喜欢看这个啦! 周维远道了声好,很快在影视平台上搜到了这个综艺,便点开播放。 外卖到的很快,周维远开门拿了外卖进来,便看到江舒正在因为某个场景而笑得前仰后合,宽松的白色短袖领口几乎都要掉到肩膀上,露出精致的锁骨。 吃饭吧。周维远将外卖放在桌子上,打开塑料盖,将一碗米饭和筷子递给了江舒。 就这样,两个人边看着喜剧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外卖。周维远并没有江舒那么入迷,他只觉得,这一刻,自然地就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 归属 六点的闹铃如约而至,江舒蒙着被子按掉了闹铃,侧身倒数了五秒钟,才缓缓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手机,却发现周维远刚发来的消息。 起床了吗?我送你去机场吧。 江舒迷迷糊糊地回了个语音,道了声好,才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咬着牙刷,江舒想起昨晚和周维远吃完饭聊了好久。从江舒为什么学法,到周维远大学谈的两年的女朋友;从高中周维远在艺考机构发生的种种趣事,到江舒大学时期曾经小小地crush过一个男生。事无巨细,两个人一直聊到十一点,周维远才送江舒回家。好像经过昨晚,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手机铃声的响起让江舒打了个激灵,她擦干手上的水珠接起,是周维远的语音通话。 早上好,已经起床了吧?那端的周维远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像是刚起不久。 我已经洗漱完了,等下稍微收拾一下就出门啦。江舒边涂着防晒边回复道,顺便梳了梳头发。 好,我给你买了早饭,等下楼下见。周维远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和嘈杂的人声,像是在早餐店里。 江舒说了句好后挂了电话,坐到梳妆台前画了个淡妆,随后整理好昨晚打包的行李箱,锁门下楼,便看到周维远已经等在楼下了。 周维远上前接过江舒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并将热气腾腾的豆浆和包子递给她,说:甜口的豆沙包,你车上吃吧。 江舒接过塑料袋,才意识到昨晚透露出自己嗜甜的习惯,笑了笑道谢,熟络地坐进副驾驶。 应该会比你自己打车去来的快,这样你就不会很赶了。周维远开动车子,说道。 江舒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周维远为自己做这么多,咬了口热乎乎的豆沙包,流心的馅料露了出来,就好像江舒内心深处某个角落打开了名为温柔的阀门,液体倾泻而下。 麻烦你了,起这么大早送我去机场。 周维远突然笑了起来,说:不麻烦,我也去机场。 江舒咬包子的嘴停了下来,一脸震惊:啊?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确实看到后备箱还有一个行李箱。 昨天下午接了个单,飞芜市去那边堪景,还要拍一个企业的宣传片。周维远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看了看江舒圆鼓鼓的腮帮子,活像一只小仓鼠。 江舒杏目圆睁,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产生了幻听。她火急火燎地咽下口腔中的食物:你是几点的飞机? 比你晚一班。周维远看了看还没跳绿的红灯,手指了指江舒的嘴角,沾豆沙了。 江舒呆呆地拿手指抹了抹嘴角,看到了指尖上深紫色的豆沙馅,下意识拿舌头舔去。周维远喉结微动,江舒可能不知道,她刚刚的举动有多么撩人。 绿灯了。江舒看了看指示灯,提示道。 周维远松了刹车,朝着机场方向继续行进。一路上江舒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里有许许多多和周维远相关的踪迹,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中那只引导误入者的兔子。 清晨的机场人不是特别多,却也是异常忙碌。周维远的车没法长时间停留在门口,只好帮着江舒拿下行李,并嘱咐她登机前跟他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江舒给宋铎芝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在机场入口等待着。宋铎芝回了个好,马上到。 去芜市堪景吗?江舒回忆起车上周维远的话,仍然觉得巧合地不敢置信。没过多久,宋铎芝也到了。不愧是她的师傅,即使是晨起赶飞机,都尽数显露出职场女强人的气质。 走吧小江。 过安检登机前,江舒给周维远发了消息。她特意看了下下一趟飞芜市的航班,在九点半,周维远还得等一个小时。 江舒靠在座椅上,眯起了眼睛,觉得自从许之言结婚那天开始,自己就像是踩在棉花团上度日,百感交集地不真实。但不得不说,周维远的出现,确实给她的生活带了别种滋味。也确实,让她流连忘返地一次又一次心动。 周维远将车停在了露天的停车场,顾霁天这时恰好打来了电话。 什么情况,维远?你之前不是说不接芜市那个单吗?那甲方给的钱那么少,摆明了就是让我们干苦力啊。 周维远揉了揉眉心,对着电话说道:就当是做善事积德了。这几天工作室你多看着点,之前那个片子的粗剪我做好放硬盘里了,你到时候给客户看看,有什么要改的你先记一下,具体等我回来再说。 顾霁天在那端叹了口气,无奈地答应: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突然就要行善了? 怎么想的?周维远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听说江舒要去芜市出差,当即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也想去芜市。准确的说,是想去她身边。 周维远挂了电话,收到了江舒登机的消息,看了眼时间,准备去吃点东西消磨时光。 小江,有心事?宋铎芝看了看频频叹气的江舒,关心道。 我没事宋律,可能第一次处理离婚纠纷的案子,有点紧张。江舒勾了勾嘴角,对宋铎芝笑笑。 宋铎芝从口袋中摸出一粒薄荷糖递给江舒,自己也拆了一颗放进嘴中:不用紧张,其实你接触过第一次,就会发现离婚案也就这样。 江舒接过拆开包装,塞进嘴内,瞬间觉得自己提神醒脑。 两个人从相识、相恋,再到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其实就是人生的常态。只是有的人运气差,需要去花后半辈子来弥补年轻时莽撞的选择罢了。其实大多数都是这样,可能更多的人选择将就,而真正幸福的人,寥寥无几。宋铎芝接着说道。 小江,人这辈子最不能马虎的两件事,一是找对事业,二是找对爱人。因为太阳升起时,人要投身于事业,太阳落山后,我们要与爱人相拥。说白了,我们终其一生就是在寻找价值感和归属感,价值感来自于被肯定,而归属感,来自于被爱。 江舒看了宋铎芝许久都没有说话,她的话一字一句像石子敲打着自己的心门,又像散落的珠玉,需要江舒自己去一粒粒拾掇串起,再观摩品鉴。 宋铎芝顿了顿,拍了拍江舒的手。 我记得你刚来律所,找我做你的带教律师时说的那些话,那些你对法律行业的热爱,我就确定了你这个徒弟。我希望你在未来的工作上能够被肯定,也希望你能找到归属感。 —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段来自于网络,既是写给江舒的,也是写给大家的~ 今天双更,努力赶进度!希望两人都早日吃上肉! 私心 江舒这几天都忙着跟着宋律会面当事人,处理各种手续。周维远也忙着四处堪景,写宣传片的分镜初稿,即使是在同一个城市,两人也很难见面,只能在晚上通过微信聊聊天。 周维远晚上倒是会很积极地找江舒打语音电话,邀请她一起打麻将。江舒接触过一点点,但只会推倒胡,周维远说没关系,下次等她空了再教她打川麻,其实大差不差。 江舒吹了头发,躺在大床上,感叹了句这次出差的住宿可真不错,芜市市中心的四星级酒店,她和宋律一人一间大床房,全由当事人报销。 今天工作怎么样?周维远带上耳机调整了一下,照例问候道。 江舒涂完身体乳,将手中剩余的乳霜抹在脖颈上,回复说:其实就是离婚后财产和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不过当事人对财产的分割倒是不在意,只是想从男方那拿来孩子的抚养权罢了。 周维远喝了口从便利店买来的乌龙茶,不知道是不是耳机性能太好,江舒可以听见清晰的吞咽声,性感至极。 那现在就是放松时间,来吧,我们打几局麻将。周维远从app端向江舒发出好友邀请,很快界面中就出现了两个人的游戏形象,见江舒已准备就绪,便点了开始游戏。 江舒很喜欢周维远玩游戏的状态,胜不骄败不馁,不像网络上有些玩家,对局失败了就开始烦躁地抱怨,一股脑地输出负能量,最终导致整个队伍都没有了继续的兴致。 被点炮,周维远只会笑笑说一句,居然会被点?早知道不打这个了。这时江舒也会笑着调侃他:你也太倒霉啦。 两人一直玩到十二点,再也匹配不到对手时,周维远才开口: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也不早了,你明天还得工作。 江舒看了眼时间,嗯一声,刚准备说拜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什么时候结束工作回岚市呀?之后找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可以呀。周维远应地很快,我估计还得两叁天,得把素材都拍好。你呢? 江舒想了一会,我这边倒是挺快的,基本上双方可以调解,也不用上诉开庭,估计一两天吧。 周维远哦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没说话。江舒咬了咬下唇,半晌开口说: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那你休息吧,晚安。 好,晚安。那你挂了吧。江舒关了壁灯,躺进柔软的被子中,蒙住了半张脸,并摘了耳机。 周维远挂了之后,庆幸刚刚江舒率先打破僵局,不然自己真的会很冲动地说出一些时机未到的话语。周维远有些苦恼自己时不时的失态,但江舒确实让自己特别心动。 周维远从来没有过自己身边的朋友都纷纷恋爱结婚而产生自己也要找伴侣的想法,其实在遇到江舒之前,他也还是很享受自己的单身生活,每天接接单,跟跟组,拍拍片,偶尔和朋友出去打打台球,喝喝酒,生活也很有序。 周维远相信宿命。人活在属于自己的圈子里循规蹈矩,但却又因为偶然开了个小差,从而一头撞上世人称之为心动的南墙,身体里的灵魂像火车一样率先错轨,随后大脑才后知后觉。 江舒就是那个引导他错轨的风标。 就像那句话,我是这样死板的山,竟会为你哗然。 这一夜,周维远没怎么睡。所以第二天下午拍素材的时候几乎要直愣愣地站着睡着。差不多拍完了所有的素材,周维远收拾好机器放进车后备箱内,准备回酒店导入电脑上粗剪。 刚坐上驾驶座,手机上便传来消息提示音。周维远打开看到是江舒发来的,我工作结束啦,是不是很意外!顺利地我都不敢相信! 附带的是一个猫咪转圈的表情包,周维远甚至可以想到她现在有多开心。 那挺好。那你是明天就要回岚市了吗? 江舒那边没有马上回复,周维远也只好放下手机先开车回酒店。 小江,这次多亏你前期资料准备地充分,我们才能这么快解决。干得不错!宋铎芝整理好摊在桌上的资料,边塞进文件夹边夸奖江舒,我跟其他律师说,要不给你放几天假,最近你也辛苦了。 江舒受宠若惊,惊叹道:真的吗宋律?你要给我放假吗? 宋铎芝拍了拍江舒的肩,亲切地说:你是我目前带过最认真的徒弟了,而且最近律所里也没接新的案子,趁这还算清闲的日子,你也好好放松下吧。 谢谢宋律!江舒双眸亮晶晶地眯成一轮弯月,和宋铎芝一路走出会谈室,打车回了酒店。 在车上江舒才看到周维远的消息,立刻回复道:理应是这样,但我师傅给我放假了,所以我也不着急回去。 周维远剪着视频,看到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解锁看着江舒的消息,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斟酌着缓缓发出。 那你要不要再在芜市待几天?我这边快结束了,可以带你在芜市逛逛。 江舒刚回到酒店房间,拿好房卡准备去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看到周维远的邀约,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但想了想,就权当是利用假期在芜市旅游了,便回了个好。随后又发了句,但我现在得去退房,这是当事人报销的住宿。你住哪呢? 周维远那边也有点意外江舒会同意,立刻将尚未竣工的视频保存,问道: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吧。 江舒发好定位,坐电梯下楼到前台交了房卡,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周维远的到来。此刻她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大胆的事情。 对周维远的上头情绪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扰乱她的思维,进而作出最下意识的鲁莽决定。江舒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脸,长长地吁了口气。 周维远到得很快,进了酒店大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江舒。他笑着走上前,拿手在江舒眼前挥了挥。 啊,你来啦。江舒回过神来,站起身。周维远已经接过她的行李箱,对她说:走吧,我车就停在门口。这个点先去吃饭吧。 江舒看了眼时间,才意识到居然已经五点多了。她叁步并作两步走到周维远身边,对他说:我带你去吃西餐吧,说好的要请你吃饭呢。 周维远侧过头,眉眼温柔,对江舒道:好。 其实江舒也就来过芜市两次,还都是工作出差,所以对芜市也不是特别了解。就在刚刚等待周维远的间隙,江舒疯狂查找芜市内的美食探店。一家环境风格都偏法式的bistro小酒馆,菜品的评价也都蛮不错,只是有点偏。当江舒下滑到店铺介绍时,情侣约会四个大字标题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不知道为什么,江舒更想带周维远去这吃饭了。 你说的餐馆在哪?我导航一下。周维远放好行李箱,坐上驾驶座打开手机导航地图问道。 江舒将详细的地址发送到周维远手机里,说:可能会有点偏,是在弄堂里。 周维远输入地址,看了看路程,二十分钟,不远不近。 你去过这吗?江舒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周维远知道她暗含的私心。 周维远看着这个地址几秒,摇了摇头:我没怎么来过芜市,不是很了解。 江舒悄咪咪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对周维远莞尔一笑:那我们走吧! 告白 江舒跟着导航七弯八绕,明明小酒馆的地址就在自己的位置附近,可是总也找不到。周维远耐心地跟在江舒身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找得到吗?” “明明就在附近啊,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呢。”江舒看到地图上自己的方向变成了红色,端着手机转了个身,一时没注意撞上了周维远的胸膛。 “啊,不好意思。”江舒捂着额头,急忙道歉。 周维远笑笑说没事,拿过江舒手机,说:“实在不行我们看门牌号吧,上塘路94号?”他抬头看了看离二人最近的商铺门牌号,是90号。 “这里是90号,那我们应该还得往里走。”江舒探着脑袋继续往内走了走,结果终于在弄堂拐角的最深处找到了那家门口摆设极不起眼的小酒馆。 周维远推开木质的玻璃门,里面的陈设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复古法式风情。昏昏暗暗的黄色小灯光,全是木质的家具摆设,以及酒馆内悠扬婉转的音乐,仿佛窗外摇曳的树影都变得温柔起来。 江舒也没料到屋内的装设会这么令人意外,她跟着周维远走进,很快就有服务员来带领他们入座。由于是工作日,来吃晚饭的人并不多,江舒从服务员那才得知平时得需要预约,今天算是歪打正着地人少。 两人面对面入座,服务员拿来纸质的菜单,告知他们确定好后便可以招呼她来点餐。江舒抿了口桌上淡紫色的桑葚果干泡的水,将菜单推到周维远面前,问他想吃什么。 周维远看了看菜单,选了几份主食,然后问江舒想吃什么其他的甜品。江舒指着菜单上的“豆乳年糕”说:“我想吃这个!” 江舒正反翻了翻菜单,突然问道:“你想喝酒吗?” 周维远愣了愣,说:“可以啊。” 江舒看着菜单上名称花哨的各种鸡尾酒,微微皱了皱眉,重新将菜单递给周维远:“但是我对酒不太了解,上面的品类我都没听过,你来点吧。” 周维远接过菜单,瞄了一眼,必富达、金汤力、朗姆酒…确实,他也不是特别专业的懂酒人士。“你酒量怎么样?”周维远问道。 “一般般吧。”江舒回忆起上次和朋友喝酒,还是在去年跨年的时候,喝了几瓶rio鸡尾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行,那还是粉红必富达吧,你应该会喜欢喝。” 确定好后周维远唤来服务员,馆内的音乐声有点大,周维远一字一顿地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要一份黑松露奶油宽面、一份鹅肝烩饭、一份帕尔玛炸翅、一份红酒烩牛肋排,甜品的话就一份豆乳年糕。然后一杯粉红必富达,一杯金汤力。” 服务员记得很快,二次确认后便离开了。餐桌上又只剩下江舒和周维远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江舒紧张的时候有个小动作,就是喜欢不停地往耳后别头发。周维远看着她愣是没碎发了还往耳后别着,忍住笑意开了口:“你怎么会想着找这家店呀?” “因为我看网上评价都挺好的…”江舒有点心虚,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我起初还怕不合你心意。” “那肯定是会合我心意的。”周维远注视着江舒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吃饭最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嘛。” 江舒感觉自己的心跳又紊乱了,好在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菜品,才不至于让自己继续窘迫。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好评实至名归。牛肉在红酒里炖煮地很入味,每个纹路中都吸满了汁水;鹅肝烩饭的口感也很绵密,黑松露奶油宽面入口便充满了香甜的奶油芬芳。江舒用吸管呷了一口必富达,感觉口感很神奇,前调是甜甜的果味,回味却带着一点酸涩。 她看着周维远的金汤力,嘴巴快于大脑的思考:“我想喝喝你的。” 周维远有点意外,但也是把吸管拿了出来,将酒杯递给了江舒。江舒拿纸巾擦干自己吸管末端的液体,放入周维远的酒杯中微微吸了一口。 酸甜,细品后还有苦味。江舒略略吐了吐舌头,将酒杯还给周维远。喝不惯吗?周维远看着江舒的小动作,笑着问。 有点苦。江舒夹了块牛肉放入嘴中,试图冲淡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的苦涩。周维远笑笑不说话,江舒觉得他的眉眼在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在她心尖上不断暗下又亮起,耀眼夺目。 整个用餐过程没有一开始的尴尬和拘谨,两人在喝了点酒后反倒是打开了话匣子,全程嘴巴除了吃就是在说话。 江舒结束后去结了账,走出小酒馆才意识到周维远是开车过来的。 没事,我们去附近散会步,这个酒度数不高,应该过会就可以了。周维远提议道,他庆幸多亏了这杯金汤力,他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和江舒多呆一会,再多呆一会。 彻底入夜后的弄堂变得格外幽静,这附近都是咖啡店和西餐厅,不吵不闹,环境十分静谧。 江舒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她站上绿化带的边缘,摇摇晃晃地踩着那条窄窄的边缘,左摇右晃。周维远怕她重心不稳,一直牵着她的手臂不敢放。 似乎是酒壮人胆,江舒有点晕乎乎的上头感觉,她突然对周维远说:周维远,刚刚那家小酒馆,好多情侣吃饭诶。 嗯?怎么了吗?周维远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江舒突然站定,面朝周维远,眼睛格外地明亮。她有舔嘴巴的习惯,所以嘴巴也是亮晶晶的。 那你觉得,服务员会把我们错认成情侣吗? 周维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思考了几秒说:可能会吧? 江舒撅起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小孩子的撒气:那我好亏啊,被你占便宜了。 周维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握着江舒小臂的手下滑顺势牵住她的手。半晌,他语气严肃认真,缓缓开口:那怎么办,你要占回来吗? 江舒正准备思考怎么回复,周维远继续说。 或者说,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房间 周维远的告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下子促进了江舒体内的血液循环。她只觉得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大脑,而那些本来还在消化中的酒精,一瞬间被释放到全身,江舒感觉自己浑身酥软乏力。 周维远也没着急让江舒答复,但是却慢慢松开了原本紧握着的手。就在周维远的最后一根手指即将离开江舒的掌心时,被江舒用力抓住,就像是幼童时期玩具被没收时最后的倔强和不舍。 “我愿意。” 江舒吐气如兰,声音很轻,但是周维远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还没等周维远开口,江舒顶着红扑扑的面孔,对周维远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是我要申明,我确实很希望自己的喜欢能被double,能成真。可其实后面很多的事情,我都没有准备好。我也没有恋爱经历,所以后续的情感经营上也会有点笨手笨脚。”江舒的声音有点哽咽,周维远情不自禁地反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平复一点。 江舒眨了眨眼,继续说道,语气里已经明显带上了颤音:“就如果之后我没有感受到你的主动,我是会退出的。我不喜欢,也经受不起太多太多热脸贴冷屁股的付出,这很会影响我的情绪。” “好的啊。”周维远伸手擦去江舒眼眶里噙着的水珠,回馈到满手的湿润,“慢慢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江舒用力点了点头,嘴角渐渐扬起:“好,慢慢来。” 两人又走了一会,周维远牵着江舒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就在刚坐上车时,江舒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定酒店。 “完蛋了,现在为什么都没空房。”江舒打开Airbnb,上下滑动着屏幕,得到的都是灰色的售罄界面。不仅是酒店,连民宿都没有。 周维远也才后知后觉,看了看江舒,语气很小心地问道:“那…要不你跟我回酒店住?” 江舒滑动着的指尖猛然停下,她转过头看着周维远,半晌没说话。 “我的是大床房,两个人睡应该没问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周维远说地很委婉小心,全程都看着江舒的表情变化。 好像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江舒想了想,便点头同意:“那好吧,麻烦你啦。” 周维远长舒一口气,发动车子朝酒店开去。一路上,周维远都不断地转头看着副驾驶上的江舒,尤其是等红灯的时候,江舒能明显感觉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那黏糊炽热的目光,以至于江舒一直不敢转过头跟他对视。 终于到了酒店门口,周维远帮忙将江舒的行李箱搬下,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江舒,进电梯刷了房卡后摁了45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江舒看到了倒映在电梯门上的自己和周维远。 江舒在女性群体中并不算矮,而身旁的周维远还是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你有多高呀?”江舒好奇地问道。 “一米八五,差不多。”周维远看了眼跳动着的楼层数字,反问江舒,“你呢?” “穿鞋差不多一米六七八吧,我好久没量身高了,这还是我大学体检的时候量的。” “叮”地一声,电梯停住,周维远牵着江舒走出电梯,往房间走去。穿过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过道,周维远在最里间的门口停了下来。 刷下房卡,周维远拧转门把手,替江舒扶着门,示意她先进去。 周维远出门时关了灯但没拉窗帘,所以房间内是暗着的。但是高楼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都洒进了房间内,像是房间内镶嵌着一粒粒碎钻,十分耀眼。 江舒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开了灯,周维远也随后拉着行李箱走进关了门。他从壁橱内拿出一双还未拆封的一次性拖鞋,拆开外面的塑料包装,递给江舒,示意她先换上拖鞋。 江舒拎着拖鞋坐到床上,将穿了一整天的马丁靴脱下,换上了柔软的拖鞋。这时周维远已经整个人平躺在了床上,也许是还留了点残存的酒意,他看到了换好拖鞋并散下挽了一天头发的江舒后,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腰。 江舒穿的是短上衣,所以坐着的时候衣服有点上缩,便会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刚吃完饭,江舒的小肚子一览无余,周维远笑着捏了捏,夸江舒的肉好软。 炽热的手掌附上皮肤的时候,江舒没忍住抖了抖身子。她推开周维远那只作祟的手,将抓夹放到了床头柜上面,并从行李箱内翻出充电线,给手机先充上了电。 周维远不满意江舒离他有点远,便伸出手臂拉住她,带着她坐到床沿,继续揉捏着她腰上的软肉。 江舒只得乖乖放任他一下又一下捏着自己的软肉,时不时会因为痒而发出咯咯的笑声。 江舒进门时只开了盏壁灯,所以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江舒并不知道周维远此刻眼底波涛汹涌的情意。 那只原本停留在腹部的手掌开始不断往上延伸,周维远触摸到了江舒内衣的下端,随后他便触摸到了那团柔软。 江舒反应有些迟钝,一下子没意识到,直到她明显感觉到周维远开始揉捏着那个地方。 一股如触电般异样的酥麻感瞬间传遍江舒全身,她双颊通红,立刻止住周维远继续胡闹,看着周维远眼神朦胧,小声说:“那里不行…” 周维远没有在继续揉捏,手掌停留在她的浑圆上,语气明显带着情动:“为什么不行?嗯?” 江舒将他的手从衣内拿出:“我觉得太快了…”随后她起身在旁边站定,对周维远说:“我想先洗个澡。” 周维远有点懊悔自己太冲动了,他也坐起身来,“嗯”了一声。随后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他问江舒想不想喝奶茶。 江舒顿了顿,说道:“我戒奶制品诶,但果茶可以。” 周维远打开外卖软件,看了看店铺:“果茶的话,喜茶可以吗?” 江舒点了点头。周维远自己点了一杯芝芝桃桃,将手机递给江舒让她选。江舒看了看,最后选好多肉荔枝后还给周维远,并对他说:“我要洗头噢,所以可能会久一点。” “嗯,没事。刚好可以等一下外卖。” 江舒将行李箱平铺在地上,周维远注意到她是个很整洁的人,行李箱内的物品都是整整齐齐按照收纳袋装好排列着,看上去赏心悦目。 江舒从内衣收纳袋中拿出内裤和内衣,周维远注意那是一条鹅黄色蕾丝花边的低腰内裤。 就在江舒拿好衣物要走进浴室时,周维远突然问:“你洗完澡还要穿内衣吗?” 江舒有点疑惑周维远的问题,点了点头。周维远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据我所知,洗完澡睡觉穿内衣对身体不好哦。” 周维远似有若无的暗示让江舒一时语塞,但好像自己在网上确实看到过类似的内容。她没说话,抱着衣物迅速冲进了卫生间。 周维远以为自己又吓到江舒了,扶额躺在床上,看了看外卖,骑手才刚接单赶往商家,还要四十分钟,于是干脆打开比赛看了起来消磨时光等待江舒。 而此刻江舒正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脸红心跳。 其实自己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纯情无知少女,她接触性教育比同龄人早得多,小时候在学校的机房上网时,她也会悄悄地点开那种弹出的色情网站看。包括AV片和情色小说,她也会在青春期的时候悄悄地看,所以在性知识这方面,她作为自己的启蒙老师,并没有缺席。 但理论远远比不上实践。从今晚同意和周维远一起住,江舒就觉得多多少少会发生点什么,可是,她连接吻都没有过。 所以当真的和周维远有超越拥抱牵手的举动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有点害怕。 江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期待多于害怕的。 欲燃 骑手的电话打来,周维远接起后拿上房卡正准备去一楼大厅外卖柜取,刚好碰上江舒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江舒身上裹着浴巾,头发松散地被包在毛巾内。她推开门也正好和周维远对视,刚被水蒸气染上的红晕似乎加深了些许。 我要下去拿一下奶茶,回来帮你吹头发吧。周维远拧开门把手,向江舒报备道。 江舒轻声应道,拿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发丝,在周维远出门后从行李箱内拿出睡裙换上,而后乖乖地坐在床上继续擦着长发。 周维远回来得很快,他看到坐在床上换了吊带睡裙的江舒,不可置否地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他放下奶茶,拆开吸管插入,先递给江舒:先喝一口。 江舒接过他的芝士桃桃,刚洗完澡的她确实有点口渴,猛吸一口,桃子切块的清香混合着甜甜的冰沙尽数充满了口腔,简直就是夏日的完美伴侣。 周维远走到卫生间,从洗漱台的隔板上拿出绒布袋内的吹风机,招呼江舒过来。江舒拿着果茶走入卫生间,站到周维远身前,又嘬了一口,随后转身将吸管凑到他的嘴边,示意他吸一口。周维远咬住吸管,满满吸了一口后便打开了吹风机的热风档,左手轻柔地穿梭在江舒的发丝之间,右手举着吹风机左右摇晃着,避免长时间对着一个地方吹烫到江舒。 江舒从来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此刻她只需要乖乖地站着,喝着入口即化的果茶,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周维远吹得很仔细,他会先将头皮和发根吹干,随后在拨着两侧的头发摊在自己的掌心上,轻柔地摩挲着使水分蒸发掉。 由于江舒一开始擦了很久,残存的水珠不多。所以即使是长发,周维远吹了没多久便干得差不多了。江舒摸了摸发尾几乎都干了,便跟周维远说可以了。 周维远关上吹风机放回原位,江舒拿着梳子将长发梳顺后转身轻轻地抱了周维远一下,语气是难捱的欣喜:谢谢你帮我吹头发噢。 周维远顿了顿,双手虚虚地交叉握在江舒背后,亲了亲她的发旋:我也得先洗个澡,马上就好。 江舒松开臂膀,点了点头,便拿着所剩无几的果茶走出了卫生间,顺带帮周维远关上了门。 男生洗澡真的很快,江舒看了个七分钟的视频,便听到了卫生间内传来的吹风机的声音。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想着刚刚周维远都那么辛勤地为自己服务了,那么自己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于是江舒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前,将移门慢慢推开,挤进一个小脑袋,刚想说我来帮你吹头发吧,却率先被吓得语塞。 周维远一丝不挂地站在洗漱台前吹着头发,江舒一下子便看到了他胯间的郁郁葱葱,以及即便是沉睡着尺寸也不容小觑的阴茎。周维远一转头便看到一个小脑袋卡在门缝里,也吓得后退了两步。 啊啊啊,不好意思。江舒赶忙闭着眼睛将门关上,直接弹射到床上蒙着被子,试图将刚刚那一幕忘掉,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潮红又再次浮现。 江舒,帮我拿一下内裤。在我行李箱里。周维远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此时他已经关了吹风机,偌大的房间内瞬时变得寂静无比。 江舒红着脸下床从周维远的行李箱内翻出一条深灰色平角内裤,再次推开门,胳膊先伸进去,指尖勾着内裤的一端,上下摆动着,示意周维远赶紧接过去。 周维远接过穿上后推开移门,江舒此刻刚好将手臂缩回去,一抬头就对上了周维远洗过澡后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雨后带着潮气的玻璃窗,朦胧不清。 怎么愣住了?站着多累啊,上床吧。周维远推着江舒回到床边,自己也脱了鞋钻进被窝。 江舒将一个靠枕竖起垫在自己背后,躺下后对周维远说:我想看恐怖片! 周维远应着说好,从床头柜上拿起遥控,在电影类别里点入恐怖惊悚,一个个挑选着询问江舒的意见。 这个《十二宫》呢,好像是真实事件改编。江舒有轻微近视,戴上眼镜后指着左下方的电影海报说。 周维远点进详情页,摁下播放键后便开始播放,才发现这电影长达近叁小时。江舒朝周维远的位置不着痕迹地挪动过去,被褥下两人的双腿有了轻微的触碰。周维远看出了江舒的小动作,伸出手将江舒的脑袋搁到了自己的下巴处,手掌附在江舒的右肩。 这个姿势江舒可以很紧密地贴着周维远,而且很舒适。她将右手臂放在周维远的小腹,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挑了个最佳的观影姿势,便开始聚精会神地看起了电影。 不知道是不是晚饭那杯酒的缘故,江舒看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开始有点昏昏欲睡。她看着电影,上下眼皮开始慢慢合上。 江舒抬起头看了周维远一眼,他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也没好意思睡,便继续强忍着困意看着已经不知道到哪的剧情。 终于在电影放到一个半小时之际,江舒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她用略带软糯撒娇的语气对周维远说:我想睡觉了,好困。 周维远拍了拍江舒的肩膀,关了电视。江舒从周维远身上离开,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侧躺着蜷缩起身子。 周维远关了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阅读灯。他也顺势躺下,左手跨过江舒的腰部,将她朝自己的位置挪了挪,随后自然垂下。 江舒能感觉到周维远温热的呼吸吐在自己的后脖颈,好想是想到了什么,她微微别过头,对周维远说:我之前拒绝你,不是不喜欢你,是我觉得太快了,你会认为我随便…… 嗯,我知道。睡吧。周维远在江舒的耳后落下羽毛般轻柔的一吻,放在她腰上的手隔着她冰丝材质的睡裙捏了捏她的肚子。 江舒转过身,由于动作过大,她右肩的吊带滑落下来,周维远借着昏暗的灯光注意到她没穿内衣。 那……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江舒的语气小心翼翼,周维远抑制住内心的滚烫,蜻蜓点水般在江舒双唇上碰了碰,随后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柔地仿佛是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 江舒第一次接吻,发现并不像自己从情色小说和视频中描绘的那般,于是又凑上去,唇瓣停留在周维远双唇上,一动不动。 周维远有些意外,勾了勾嘴角。既然他的小女朋友都这么主动了,那,他就要开始进攻了。 缓缓伸出舌尖,周维远轻轻地舔着江舒的上唇,再是下唇,随后便开始吮吸她娇嫩的唇瓣,发出如红酒拔开软木塞的声音,留下一片甘露和潮湿。 江舒哪经受过这种尺度的挑逗?她略微迷离地用双手抵在周维远胸前,松开了贝齿,也学着周维远用舌尖去侵略他的口腔缠绕。 周维远能明显感觉到江舒的生涩,他用气音断断续续地笑道:原来……你真的不会接吻啊…… 嗯……江舒酥软地应了一声,娇涩的像是呻吟声。此刻她意识到自己小腹的异样,以及下体内传来的空虚和湿润,江舒忍不住夹了夹腿,呼吸声开始变得沉重。 周维远用力吮吸着江舒的嘴唇,随后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他看到了那条粘稠的银丝随着自己的离开而被拉长,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在昏黄的光下,周维远看到了江舒情动的双眼,因呼吸而不断起伏着的胸脯。此刻她的吊带已不再能遮蔽些什么,周维远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双乳。 周维远将江舒推倒,翻身跨坐在她身上,深吸一口气,对江舒说:可以吗? — 第一次写肉有点卡QAQ下一章开荤啦,我努力好好写! 潮骚「po1⒏υip」 江舒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幅度小得几乎判别不出回应,而周维远却清清楚楚地领会到了。他俯身在江舒的眉心、眼眶、鼻尖以及嘴唇上落下轻薄的吻,虔诚地就像是在亲吻圣经封皮。只是身下这个女孩,又偏偏诱使着他去做有点过头的事情。 周维远将江舒的裙摆推至胸前,此刻没有被内衣包裹着的双乳在幽暗的暖黄色灯光下显得娇嫩细腻。 他用炽热的掌心附上,江舒即刻敏感地颤了颤。俯下身,周维远缓缓将那颗昂首挺立的梅果含入嘴中,轻轻地吮吸着,并时不时用舌尖在展开的乳晕上打圈挑逗。 江舒微闭着眼,此刻的触感似乎是被放大了千百倍。周维远埋在她胸前,翘出的调皮的发丝在她脸上捣乱,而乳房的酸胀感更加明显,让江舒难捱地呻吟了几声。她能感到周维远灵活的舌头,以及力道适中的揉捏,两边都雨露均沾地服务着,江舒不得不又难耐地夹了夹腿。 周维远含了好一会才不舍地吐出那颗早已沾满他唾液、此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粉色梅果,他恶作剧式地夹在指尖捏了捏,引得江舒失声惊呼。 疼吗?周维远听到江舒的反应,立刻松开了手,赔偿似的揉了揉整个浑圆。 有点……嗯……疼。江舒在周维远的揉捏下话语变得支离破碎,音调也变得愈加娇甜。 周维远含住她的乳尖,围绕着它不断舔舐:那我轻点。你疼了就跟我说。 江舒拿双手捂住眼睛,哼哼唧唧地用气音嗯了一声。黑暗中,她感觉到周维远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肋骨、小腹以及叁角区,就像是蚂蚁啃咬般的痒。 周维远手掌伸入江舒的内裤中,在阴阜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手指继续往下探索,只觉得似乎是闯入了水帘洞,满指的湿意,就像是天然的润滑剂。 他用中指探寻着这一处秘境,爱液太多,不一会便沾满了指尖。周维远揉了揉阴蒂,江舒便会发出断断续续克制的娇喘。当他将中指轻巧地进入她的穴内时,江舒不自觉地并起了腿,周维远的手掌瞬间被她柔嫩的大腿肌肤紧紧包裹。 周维远见江舒没有反抗和不适,便开始缓缓用手指抽送起来。江舒的身体此刻滚烫又柔软,蜜穴也亦如此。即使是一根手指,周维远也能明显感受到内壁紧致的软肉和源源不断的温暖。在爱液的辅助下,周维远开始加快手指的抽送速度,清晰的水声夹杂着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 江舒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全身上下的器官似乎都衰竭了,只有身下的敏感度还尚存。她可以感觉到周维远的手指在她体内不断地穿梭,他时不时会勾一勾指尖,江舒便会全身战栗地几乎要跳起来。 周维远能明显感受到江舒身体的反馈,身下白色的床单甚至渗开了点点液渍。将手指抽出时,周维远看到江舒身体对他的不舍和挽留,细长的银丝从穴内被拉出,随着周维远的抽离而变得愈来愈细,随即在空中断裂。 整根中指都沾满了江舒的爱液,周维远跪着直起身,笑着对江舒说:“你的水好多。” 江舒看着他将指尖送到嘴边,用舌尖舔舐。原本有些近视的她带着朦胧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周维远就像摄人心魄的妖精,让未经人事的她沦陷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身体本能,江舒微启双唇,舌尖勾人,似乎是山珍海味就在眼前。周维远见此模样,身上的肉刃不受控制地狠狠跳动,他将手指伸入江舒嘴内,满腔的温暖包裹着指尖。江舒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体液,眼神里的欲望如夏日的暴雨倾泻而下。 “没什么味道诶…”江舒话还没说完,周维远便抽出手指附身吻住那张开合着的小嘴。 烫人的粗长抵着江舒的小腹,这次周维远吻得很凶,丝毫不留给她缓存和换气的机会。直到江舒拍了拍他的肩,两人才离开,江舒才得以用力呼吸。 周维远退下身体,将江舒的腿分开呈“M”状,用手指碰了碰几乎已经充血的阴蒂,随后便附上他的嘴,用舌尖来回舔舐着。江舒空虚难耐地抓着周维远手臂,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好像坐上了一艘在暴风雨天气出海的帆船,性快感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浪拍打着她的四肢。 周维远的舌尖从阴蒂转移到穴口,便尝到了满口的水液。他将舌尖钻入穴内,轻柔地舔着内壁,时不时会用力地来回抽插。江舒紧闭着腿,任凭快感一次又一次地侵袭着她的全身。此刻她已经无法抑制住口中的呻吟声,带着哭腔的娇喘引得周维远更加卖力地服务。 终于在江舒一次又一次地要逃离时,周维远退出舌尖,用手扶着早已迫不及待展现自己的阴茎,在江舒那湿润得不可思议的穴口蹭了蹭,附身轻舔她的耳畔:“我要进去了。” 江舒没说话,只是再次用手捂住了眼睛。周维远笑着在江舒嘴上落下一吻,扶着自己的分身,缓缓推入她的穴内。 好在前戏做得充足,江舒的爱液在此刻成了独一无二的润滑,周维远感觉几乎畅通无阻。但是鉴于江舒还是第一次,他进得很克制很缓慢。 江舒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一个粗大的东西缓缓挤进了自己体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填充满的触觉。 “你进来了吗?”江舒挪了挪屁股,似乎是不满单纯的填充。最原始的欲望让她想要更多、更多。 周维远又缓缓推入一点,对江舒说:“还有一半在外面。” 江舒震惊地将手往身下摸去,两人的连接处外,她触碰到了那根粗长的肉茎。“啊…怎么还没进去…” 周维远亲了亲江舒的眼睛,问:“是痛了吗?” “没有…”江舒回吻着他略长出了些胡渣的下巴,语调勾人,“我想你快点进来…” 周维远听闻,还是忍住了想要狠狠顶撞江舒的欲望,慢慢将自己的肉茎全部送入江舒体内,两人都溢出了满足的呻吟。 待江舒没有不适,周维远开始抽插起来。江舒的蜜穴过于紧致,周维远不敢太大幅度,一不留神便会被挤出去,只得小幅度地来回运动。他将江舒的腿搁置在自己的腿上,让她放松放着就行,实在不行就缠在自己的腰上。江舒闻言便攀上他的腰,这个姿势江舒能明显感觉周维远进地更深了。 周维远顶撞之际,也不断地揉捏着江舒那由于撞击而晃动的乳房。那一层层乳浪不仅荡开在米黄色的灯光下,也荡开在他的心尖。 江舒的身体随着周维远的撞击而有韵律地摇晃摆动着,每当他用力顶撞时,江舒都会不自觉地抬起屁股去迎合,试图让两人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周维远察觉出江舒的小动作,双手抵在江舒身边,开始加快抽插的速度。江舒那没有了手掌控制的双乳晃动地更加剧烈,而江舒也开始一下又一下地发出猫咪般娇滴滴的叫声,伴随着支离破碎的哭腔。 嗯……江舒溢出唇齿间的呻吟声就像羽毛,抓挠着周维远的心房,唯有肉体间用力的撞击也能驱赶走那些瘙痒的触感。 周维远将江舒的双腿架在自己肩膀上,没了支撑点,江舒的下半身倏尔腾空,惊地她瞬间收缩了甬道,紧张地害怕自己掉下去。 嘶……放松点,有我托着你呢,没事。周维远捏了捏腾在空中江舒的丰臀,把着她的腿腰部缓缓抽送,由于紧张而变得异常紧致的小穴让他几乎有了射精的欲望。 江舒面红耳赤地应答了一声,周维远见她不再紧张,便加大了抽插的幅度。 此刻华灯初上,从45楼的房间内向外望便是一片绚丽繁华的灯光。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人步履匆匆下了晚班赶回家,有人蹲在便利店门口隐秘在烟圈内。有人来,也有人走。而此刻的4519内,两巨赤裸的肉体在欲望中绽放。 就在江舒感觉自己的那艘帆船要沉溺于汪洋时,周维远猛地拔出了肉茎,将乳白色的液体尽数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浓密且粘稠。 周维远放下江舒的双腿,整个人靠在江舒身上,在她耳边性感地喘息,随后又亲了亲江舒的唇,柔情地缠绵悱恻。 江舒用指尖触碰那一滩液体,随即放入嘴内,眉眼弯弯地对周维远吐气如兰:好像……没什么味道诶。 周维远也笑着再度亲了亲江舒刚品尝过他精液的双唇,舌尖交缠,如胶似漆。 床头柜上还有大半杯已经化掉的果茶,入口却还是蛮口的清凉。周维远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问江舒要不要喝。江舒拿着周维远递来的纸巾擦去身上的液体,说了声要。 周维远将吸管递到她嘴边,叮嘱道:坐起来喝,不然会呛着。 江舒乖乖坐起,周维远将被子扯住她胸前的春光,递给她吸管,等着她喝完。也许是真的口渴了,江舒一连吸了好几口。 你下面的小嘴也很能吸。周维远调侃道,引得江舒吞咽下清甜的果茶后害羞得直接躲进了被子内,连脑袋也蒙了起来。 周维远躺进床内,看了眼时间,从背后抱住江舒,又顺势捏了捏她的乳房,说:不早了,睡吧。 晚安。江舒别过头在周维远的嘴上落下一吻,随后在周维远怀抱内找到了一个最佳的睡眠姿势,便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 晚安,我的宝贝。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晨勃(H) 这一晚江舒睡得意外的舒服。健康的生物钟让她即使睡得很晚,也能在早上七点半准时醒来。 她发现那只总喜欢停留在她双乳上的手掌不见了,便翻过身,才发现周维远睡的四仰八叉,身上没有盖到一丁点被子,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晨间的空气中。 江舒把压在自己身下的被褥小心翼翼地盖到周维远胸口,尽管动作已经如此轻柔,周维远依然睡眼惺忪地被惊醒了。 他侧过身再次拥住江舒,在她唇间留下早安吻,随后将头埋在江舒的肩颈,声音伴随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江舒摸了摸周维远蓬松的头发,在他的发旋也落下一吻,随后像对待婴儿一般似的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后背:没事,帮你盖个被子。你继续睡吧。 周维远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江舒又再次翻过身侧着睡,这个姿势她就感觉到周维远的手又开始放在她的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着。 江舒睡前身上一丝不挂,周维远也是。此刻,江舒明显感觉到自己股沟间那坚如磐石的炽热,肌肤相亲,她甚至可以勾勒出它的模样。 被抵得有些难受,江舒挪了挪屁股,却立刻被周维远贴住,手掌禁锢住她的软腰,示意她不要乱动。 明明只是简单地触碰,江舒却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欲火又星星点点地开始燃烧。她不动声色地用臀瓣蹭了蹭卡在股沟处的粗长,小穴内也渐渐沁出湿意。周维远用力捏了捏江舒的浑圆,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呢喃道:“想要了?” “它好硬…”江舒被舔得整个人开始微微战栗,玉手向二人之间伸去,很快就在那片茂盛中摸到了粗涨的肉茎。 周维远也没闲着,手掌往江舒身下游走,刚触碰到蜜穴时便沾了满手的湿润。轻笑一声,周维远用手指缓缓挤入肉穴,在江舒耳畔吹气:“怎么水这么多?嗯?” 江舒咬着下唇没说话,身体的生理反应远比她诚实。自昨晚开荤后,她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敏感,周维远轻微的触碰,就会让她下体流出汩汩的爱液。 由于侧着身,周维远的手指不好施力快速抽插。他抽出手指,掌心在江舒的阴阜上摩挲了几个来回,问道:“想要吗?” 阴蒂被手掌蹭到,江舒难捱地发出一声娇喘。她没有回答,将原本紧闭的双腿微微张开,身下一张一合的水穴似乎是在邀请周维远的进入。 周维远心领神会,将江舒的左腿抬起,扶着阴茎蹭了蹭穴口处的液体,对准洞口后便缓缓推进。在昨晚疯狂的性爱后,周维远见江舒没有太大的不适反应,便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操作。 晨勃后的肉茎被湿润温暖的水穴紧紧地包裹着,彻底进入后两人都发出了满意的叹息。侧入的体位便于周维远发力,他将江舒的左腿抬起,便开始狠狠冲撞起来。 江舒不再忍着,从喉咙中溢出一阵又一阵如江南糯米团般软糯香甜的娇喘,断断续续,同时夹杂着情到深处时的惊呼。 身下的抽插运动幅度渐大,周维远同时用手指挑拨着江舒的阴蒂,就像戏剧演员用尽唱念做打给观众展现,他一会揉捏,一会摩擦,引得江舒舒服地忍不住想要逃离,使得肉茎从湿滑的小穴中一而再再而叁地滑出。 “跑什么?”周维远一把捞过江舒,贴着她的后背,再用手扶着阴茎挤入肉穴内,用胳膊压住江舒的腰,继续揉捏着阴蒂。 江舒的呻吟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的娇喘,逐渐变成了破碎的哭腔声。颤抖着的肢体迎接着一阵又一阵接二连叁的快感,此刻江舒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意念:想让周维远再重一点、深一点。 “换个姿势。你趴着。”周维远将肉茎从蜜穴中拔出,附带着一声清脆的“啵”。他拍了拍江舒的屁股,示意江舒趴下来。 此刻几乎已经浑身乏力的江舒哼哼唧唧地趴下,周维远便俯身再次将阴茎插入她的穴内,一下又一下开始用力的撞击,江舒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阴囊也在狠狠拍打着自己的阴阜。 后入的姿势进得很深,周维远在江舒的后背上落下细碎的亲吻,引得江舒酥爽地不断收紧甬道。 江舒的敏感地带既不是耳朵,也不是腰侧,而是后背。所以当周维远用唇触碰到时,江舒感觉自己离死已经不远了。 欲仙欲死的死。 周维远被江舒一下又一下的收缩夹得精意难耐,再用力顶撞了几次后,对着江舒的股缝尽数射出。 江舒喘着气,感受到自己臀部的水意,伸出了摸了摸,沾了满手的精液。周维远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替江舒擦去臀部的痕迹,掰开她的臀瓣将股沟也擦得干干净净。 江舒舒服地躺着被服务,翻过身来后周维远又将她的手也擦得一点不剩。一切工作做完后,周维远看了眼时间,八点多。 他躺下后凑近江舒的唇,伸出舌头将她的双唇舔得湿漉漉的,随后又撬开江舒的贝齿伸入,在她的口腔内不断攻占。 江舒有点喘不上气,拿拳头捶了捶周维远的胸才被放过。周维远再次抱住江舒,埋在她颈窝内说:“再陪我睡一会,还很早。” 江舒再次醒来后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闹钟,已经十一点半了。经历过早上的激战,她现在实打实地饿了。周维远还在轻微地打着鼾,江舒蹑手蹑脚地套上吊带,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刚接好水准备刷牙时,周维远推开门进来,从身后抱住江舒,像一只巨大的考拉挂在江舒身上。 “怎么啦?”江舒含着牙刷,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 周维远拿脑袋蹭了蹭江舒的脸,才不舍地松开了她:“我上个厕所。” 江舒吐出含着的水,隔着玻璃门问周维远中午吃什么。周维远冲了水后来到洗漱台前,边挤牙膏边问:“你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呢?” 江舒看了看芜市的天气,高达36度,果断放弃了外出的想法,还不如窝在恒温的酒店内来得舒服。 “我们点外卖吧,今天外面好热诶。”江舒给周维远看了看天气预报,“我好饿。” 周维远用水抹了把脸,点了点头。江舒将长发挽起,和周维远一同走出卫生间。 此刻的床上一片凌乱,江舒的内裤被卡在床缝,周维远的则挂在床角,白色的床单上用手一摸全是湿意。 江舒拿起内裤穿上,周维远抖了抖被子,露出了底下的床单。看着周维远全身赤裸地顶着他的分身走来走去,江舒觉得是在有伤风化,便催促周维远赶快穿上裤子。 “怎么还害羞了呢?你又不是没见过它。”周维远笑着接过江舒递来的内裤穿上,随后从行李箱内拿出t恤和中裤也一并换上,总算有点人样。 床上暂时是没法躺着了,周维远盘腿坐在沙发上,对江舒招招手叫她过来。 江舒站在床头看了手机消息,嘟起嘴问周维远:“你叫谁过来?” “叫你啊。”周维远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叫我什么?” “宝贝?”周维远憋住笑,用反问的语气说。 江舒展开笑颜,“诶”了一声,步调轻快地向周维远走去,扑进他怀里。 周维远没忍住亲了亲江舒的鼻尖,语调满是宠溺:“现在都叫不动你了。” 消食(口交H) 外卖电话打来的时候,周维远正坐在办公桌上剪着昨天拍的素材。江舒披了件开衫,盘腿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我去楼下拿一下外卖。”周维远挂断电话,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江舒身边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你有什么想喝的吗?酒店旁边有便利店,我可以准备去买点喝的。” 江舒托腮思考了几秒,对周维远说道:“想喝葡萄味的元气森林!或者是无糖的可乐!” 周维远穿上鞋,道了声好,拿着房卡便出了门。江舒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周维远的macbook pro,屏幕上是她看不懂的声波和帧数,还有多得数不清的工具栏。瘪了瘪嘴,江舒自知无趣地顺势坐下,将ipad折迭立在桌上,继续看着最近热度很高的剧。 周维远回来得快,江舒听到房门被推开时便对他说了句“你回来啦”,语气就像是加了糖霜的草莓绵绵冰一样甜腻。 “嗯,吃饭了。”周维远将外卖放在桌子上,从袋子中拿出了一瓶元气森林、一瓶可口可乐和矿泉水。 江舒把平板和电脑推到一边,拆着包装袋上的结,对周维远说:“怎么买了这么多水?” “运动完需要多补充水分,尤其是你,消耗量太大。”周维远笑着用手指摸了摸江舒的下巴,好像在抚摸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江舒听出他话内的暗示,耳朵瞬间变得又烫又红。她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周维远坐下。 周维远坐下后将菜品一一拿出,他们点的是浙菜,江舒不太能吃辣,所以叁菜一汤都是偏清淡的。 “想看电影吗?”周维远将电脑拿来,退出剪辑界面,在影视资源界面中滑动着光标。 江舒掰开筷子,打开包装盒的盖子,回复说:“好啊,看什么?” 周维远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一部电影海报立刻从页面上跳出来。“这个,《何以为家》,你看过吗?” 江舒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入嘴内,摇了摇头:“没有看过诶。” 周维远点开播放键,将电脑放置在合适的距离后,调整至全屏播放,也开始吃起了菜:“那我们看这个吧。” 江舒扒拉着饭,周维远时不时会夹菜到她的饭里,以至于电影还没放半个小时,江舒的饭盒里已经高高堆起锅包肉和水煮菠菜。 “你自己也吃啦,不要总是给我夹。”江舒按住周维远的筷子,无奈地笑着说道。 周维远转头看了看江舒的饭盒,确实有点多得快要溢出来,只得将筷子上的那块肉放回自己的饭盒内。 电影放完时已经叁点多了,两人早已吃完了饭,办公桌上一片狼藉。周维远合上电脑,给它充上电。江舒则顺势收拾起了桌上的残局,将打包盒一并放入外卖袋中,再放置于垃圾桶的旁边,方便阿姨收拾。 周维远看了眼时间,不早不晚,再说了,有句古话怎么说,饱暖思淫欲。他给电脑充好电,立刻躺在已经变得干爽的床铺上,对江舒招招手让她也躺下。 江舒刚整理完残羹,便顺势整个人趴在床上歇息。难得有吃饱喝足后即刻休息的临时假期,江舒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周维远找准时机在江舒滚过来的时候一把捞住她,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上。那件奶黄色的开衫在江舒打滚之际早已散开,圆滑的肩头像极了周维远之前吃火锅时点的黄金小馒头,酥脆香甜,令人爱不释手。 “你要干嘛?”江舒屈起手臂抵在周维远的胸前,双眸熠熠生辉,深处似乎有一汪清泉在汩汩地流动着。 周维远微微抬起头亲了亲江舒,嘴角微微勾起:“饭后消食。”随后撩起她的裙摆,炽热的掌心附上江舒腰部的软肉,将她的底裤边慢慢地用手指勾下。 江舒心领神会,将脸埋在周维远的颈窝,微微抬起臀部配合着周维远脱下底裤,并上下蹭了蹭他薄薄的休闲裤内有些昂首的粗长。 “宝贝,先下来,我脱个裤子。”周维远喘着粗气在江舒耳畔呢喃,随后放下江舒迅速地将休闲裤与内裤一并脱下,没有底裤束缚的肉茎立刻跳了出来,甚至打到了江舒的小腹。 周维远帮江舒脱了吊带裙,之后也一鼓作气脱下自己身上的短袖。两具瞬间赤裸相对的肉体紧紧贴着没有一丝缝隙,周维远抱着江舒,挺了挺腰用龟头不断蹭着蜜穴,偶尔几次撞击到阴蒂,江舒都会在他耳畔失声尖叫。 周维远的从江舒背后游走到穴内,将她的爱液带到臀缝,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引得江舒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喘。 “宝贝,可以帮帮它吗,它好干。”周维远忍耐着横冲直撞的欲望,在江舒耳边吹气问道。 江舒眼神迷离,知道周维远话内的含义,可是自己也只是在小黄片内看过,从来没有实践过。“可是…我不会。” 周维远吻了吻江舒:“没关系,慢慢学。”话毕揉了揉她的脑袋,用肉茎再次顶了顶江舒的水穴。 江舒支支吾吾地慢慢爬下去,才真正地看清楚了昨天晚上让她欲仙欲死的物什。江舒用手掌轻轻握住,凭借着脑海中对AV的回忆,慢慢上下撸动。接着她缓缓凑近,伸出舌头舔了舔龟头,便听见周维远低低地抽气声。随后她张开嘴,尽力收起牙齿,小心翼翼地含住整个龟头,用舌尖在茎身上勾勒着不知名的形状。 周维远喘着气,伸出手去揉捏江舒的双乳。江舒开始模拟抽插的行为用嘴上下套弄起来,由于过于生疏,她的牙齿时不时会磕到周维远的阴茎,但在疼痛中依然意外地带着几丝快感。 江舒隐约记得片子中女主深喉时,男主都会发出满意的声音,便一口气将周维远的粗长尽数吞入口腔,马眼顶到深处时,江舒生理性地收缩喉咙,产生了想干呕的感觉。 周维远低低地轻吼了一声,对江舒说:“可以不用这么深,你要不舒服的。” 江舒吐出那根沾满了她唾液的肉茎,问道:“那你舒服吗?” 周维远道了声“舒服”,江舒便继续含入口中,努力收缩两腮吮吸着他的肉茎,规律性地一下又一下送至喉咙深处。周维远渐渐忽略了江舒牙齿磕到时的疼痛,享受着深喉时被嗓子眼软肉包裹的湿软,胸口起伏,口中也不可避免地溢出低喘。 江舒在几次深喉后实在干呕得难受,便吐出了阴茎,用手乏力地慢慢上下套弄着。周维远拍了拍她的屁股:“好了,起来吧。” 江舒擦了擦生理性的泪水,黏黏糊糊地趴在周维远身上,眼睛水汪汪的,跟她下面的小穴一样。周维远也不顾刚刚江舒含过什么,直接吻了上去,撬开她的皓齿,侵略似的在她的口腔内强取豪夺。 江舒用湿哒哒的嫩穴蹭了蹭此刻沾满她唾液的肉茎,语气摄人心魄:“想要你进来…” 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此刻就像是毒药,侵占了江舒的四肢百骸。身下的空虚和瘙痒不断提醒着她,要周维远用阴茎插入,再狠狠冲撞。 —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 喜欢(微H) 周维远克制住身下炽热叫嚣的欲望,从床头摸索到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避孕套。由于要给江舒指交,他没有留指甲,边缘也用指甲锉磨得圆滑平整,所以此刻对于周维远来说,撕开避孕套外的密封塑料包装简直难得堪比登天。 实在没办法,江舒蹭得他胯间的小兽开始怒吼。周维远只得用牙齿扯开,动作行云流水地立刻拆开避孕套的包装,拿出橡胶圈对着早已坚如磐石的肉茎缓缓套上,确认已经完全到底后,他俯身压住江舒,开始用力地吮吸她此刻沾满津液的花瓣般的双唇。 江舒自觉地将腿缠上周维远的劲腰,小穴向他的粗长不断靠近,翕张着的穴口已慢慢吞入了龟头。周维远舒服地头皮发麻,一个挺身便尽数插入。 “啊…好深…”周维远这次的进入异常用力,江舒甚至感觉他顶到了自己甬道的最深处,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周维远也感受到了江舒明显的反馈,她的甬道急速收紧,隔着那层薄膜也能感受到甬道内壁软肉的层层包裹。 待江舒开始自己抬屁股时,周维远便会按住她的软腰,开始一下又一下地进攻与侵占。 两人交合处的水声夹杂着丝丝低喘和娇吟在房间内传开,江舒甚至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多水,这是不是象征着她的身体对周维远的极度渴望呢? 江舒盘着的腿有些发麻发酸,便自然地垂下,随着周维远的幅度而晃动着。看出了江舒的小举动,周维远从她的水穴中拔出,将她翻过身趴着躺下。 “啊…你干嘛…”江舒没料到周维远这个举动,有些紧张地问道。 周维远没说话,掰开她粉嫩圆润的臀瓣,用手指蹭了蹭穴口,得到的就是黏糊糊的爱液。他找准穴口,扶着阴茎缓缓插入,待完全进入后周维远俯身趴在江舒背上,将她的耳垂含入嘴中:“从后面干你。” 趴着后入的姿势进得很深,周维远的每一次撞击,江舒都觉得似乎是顶到了自己的宫口,酥麻感从天灵盖一直传递到全身。 而且趴着后入的姿势江舒完全不用用力,便可以更加聚精会神地感受自己身下的动态,比如她现在能更加敏感地感受到自己的花穴被周维远的肉茎撑开,再狠狠顶撞。 周维远喘着粗气,眼神里是几乎满溢的欲望。他看着江舒光滑白皙的后背和蝴蝶骨,动情地吻了下去。 他从昨晚开始做爱时便意外于江舒的配合,明明是第一次,却愿意帮他口交,即使是深喉到难受也会因为他觉得舒服而坚持继续。 如果说第一次只是情绪上头,那现在身下被操得浑身发抖的女孩又是谁?他好像感觉,江舒很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和她上床吗? 想到这,他再次狠狠挺胯冲撞起来,最后抵着那层薄膜将自己尽数缴纳到她的软穴之内。满身是汗,周维远将江舒扳回来和他面对面,深情地与她唇齿相依。 也许是过于疲倦,江舒闭上了双眼,搂着周维远没说话。 “宝贝,我帮你擦一下。”周维远吻了吻江舒的眼皮,摘下装满精液的避孕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内,从卫生间拿来湿毛巾将江舒全身上下都擦试了一遍。 周维远自己去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再回到床边时江舒已经睡着了。他勾了勾嘴角,钻进被窝内抱着江舒也小憩起来。 直到下午八点多周维远的电话响起,才唤醒了两人。 他从床头摸索来手机,接听后问道:“喂?哪位?” “维远,我,霁天。之前客户的那个片子我精剪好发给他们看了,他们觉得OK,说是过几天会把尾款打卡上。我跟你说一声哦。” “嗯,知道了。挂了。”周维远怀中的江舒动了动,他怕吵醒江舒,便迅速挂了电话。顾霁天那端全程没说几句话,还以为周维远挂这么快是忙着拍素材。 “几点啦?”江舒揉揉眼睛,问道。 周维远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七,起来吧,再睡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江舒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艰难地坐起身,发丝凌乱,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吊带裙套下。 周维远将床缝里的内裤递给江舒,自己也穿上了衣服。他拉开窗帘,楼下的光影又开始闪烁起来。 “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海底捞怎么样?” 江舒想了想,道了声好:“那我换个衣服收拾一下!”便蹲在行李箱中拿出一件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抱着衣服去卫生间换装。 周维远在等待的期间看了看手机,在他的朋友群里发了句:“追到妹子了。” 瞬间,原本死寂般的微信群开始疯狂刷屏,顾霁天率先回复:“是那个律师妹妹?我就说吧,你一开始就对人家起了歪心思。”还附带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其他工作伙伴也都纷纷表示了祝贺,周维远笑着发了个红包,便不再看群消息。恰好此刻江舒也收拾完毕,素净的高马尾配上白T运动裤,周维远觉得自己好像谈了个未成年女朋友。 “我好啦,走吧?”江舒拿起桌上的手机,对周维远说道。 “嗯。”周维远也拿上手机和房卡,牵上江舒的手,便离开了房间。 酒店旁边一公里就有银泰城,周维远本来想开车过去,但江舒执意要散步过去。 “就这么点路,干嘛还开车啦,我们一起走走路嘛。”江舒甩着周维远的手臂撒娇说。拗不过江舒,周维远便只好领着她走路过去。 夜晚八点半的芜市气温宜人,而且凉风习习,走起路来也不会很热。周维远牵着江舒过红绿灯,非机动车道上时不时会有几辆电动车开过,周维远便护着江舒让她走内侧。 银泰城内的冷气开得很足,周维远领着江舒走上四楼,才发现海底捞一如既往地人满为患。 “人还多…要不要等很久啊?”江舒探了探脑袋,发现等位的人蛮多。 周维远问了问服务员,二人小桌需要等多久,带着标准的服务微笑,服务员回答道:“两位的话大概十五分钟,可以在外面先坐一会哦。” 周维远回头看了看江舒,询问着她的意见。“那我们坐会吧,还蛮快的其实。”江舒说道,拉着周维远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服务员送来陈皮糖和酸梅汁,周维远道了声谢。 —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肉过后就走剧情啦! 玫瑰 两人并没有等待很久便被热情似火的服务员领着入座,江舒照例坐在里侧和周维远肩并肩。服务员递来平板点菜,两人便在辘辘的饥肠下迅速下单。 锅底是番茄和辣锅,江舒觉得吃火锅不吃辣实在太没意思。从调味台拿着碟子回来时,江舒看到周维远在回复微信消息。 对了,你在芜市的拍摄工作,进度怎么样了?江舒舀了一勺番茄牛肉粒汤,随口问了问周维远。 只见周维远微微皱了皱眉,拿筷子搅拌着调料碟:素材都拍完了,就是客户催着我明天交一个粗剪。 啊,这么赶吗?江舒闻言,夹酥肉的筷子停在半空不上不下,那我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啊? 周维远对着江舒笑了笑,替她将酥肉夹到碗内,安慰道:一点也没有,你给了我很多工作的动力。只不过明天就不能陪你出去玩了,我得剪片子。 江舒咬了口酥肉,轻拍了拍周维远的大腿:没关系,工作比较重要。 这顿海底捞一直吃到十点多,让江舒饱得几乎站不起来。周维远牵着江舒的手坐直达电梯下楼,走出商城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位老奶奶在卖花。木质编织的篮子内摆满了泡泡玫瑰和满天星,还有几束向日葵。 江舒牵着周维远在老奶奶的摊位前站定,附身细细地看着那些在星星灯下闪闪发光的花束。 小姑娘,买花吗?老奶奶见江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束淡黄渐变红橙色的泡泡玫瑰,慈祥地问道。 江舒直起身,笑着对奶奶摇了摇头:谢谢奶奶,我就看看。 小伙子,看你女朋友这么喜欢,买一束呗!老奶奶看了看站在江舒身侧的周维远,叫唤道。 想要吗?周维远侧头问了问江舒。 江舒拉着周维远离开摊位,离别前再次对老奶奶道谢。 回去的一路上江舒一直没说话,周维远也沉默不语,甚至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江舒的情绪会突然变得这么低沉。 怎么了吗?一直快到酒店门口,周维远才开口问道。 没事,有点累了。江舒慢慢随着大厅旋转门的速度走入酒店,低着头走路。 周维远摁下楼层,偏头看江舒的时候,发现她一直在不断刷新着朋友圈。到了45楼她才收起手机,跟着周维远走出电梯。 回到房间内江舒即刻去洗漱了,周维远加班加点地开始剪起了片子。江舒洗完澡后来到周维远身边,从椅子后面抱住他,瞄了眼和她上午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操作界面,语气闷闷的:周维远,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周维远停下在触控板上滑动的手指,回复道,怎么了? 江舒将脑袋埋在周维远的颈窝,语气就像被蒙了一层细纱:没有,我想确认一下。 周维远转过身托住江舒的脸,在她嘴唇上轻轻碰了碰:你去床上躺着吧,我去洗个澡就来陪你。 江舒应了应,乖乖地回到床上躺着刷手机。周维远将电脑放在床上,走进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 在独处的这几分钟内,江舒有些懊悔自己的矫情。 她吃饭时刷到了自己闺蜜的朋友圈,说真正的恋爱是从收到一束花开始的。其实如果是她一个人站在老奶奶的摊位前,也许她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买单。但是当身边多了一个周维远,她更希望的是由他来赋予这束花更深层次的含义。 可惜,她又一次口是心非了。好像她的人生,永远在和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唱反调。 但是江舒又在想,不是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是如教科书的知识点一般千篇一律。有人用娇嫩的玫瑰表达爱意,有人就会用睡醒后下意识的亲吻来吐露爱意。 和周维远相处的这短短几天,她确实能感受到很多周维远对她的细节。比如,过马路时会很自然地让她走内侧,吃饭时会不断给她夹菜,躺在床上喝奶茶时会叮嘱她立起身来避免呛着。很多很多那些网络段子中令人钦羡的细节,周维远都给予她了。 只是,江舒不知道,这些举动,是爱,还是仅仅出于对女性的礼貌和从小的教养? 不容江舒继续多想,周维远已经洗完澡回到了床上, 你还要剪片子吗?江舒趴在周维远胸前,可以听到他清晰的心脏跳动声。 周维远的手指开始在触控板上来回滑动:嗯,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这边结束了就睡。 我看着你剪一会再睡。江舒盯着屏幕,没一会就渐渐有了睡意。实在抵不过瞌睡虫的到访,她跟周维远打了声招呼便睡去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江舒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没有感觉到周维远的体温,艰难地抬起眼皮,才发现周维远还在剪着视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电脑亮度已经被调到最低。 你还在剪吗……江舒翻过身贴着周维远,语气像糯米团子一般黏腻,带着浓浓的睡意。 周维远见江舒被吵醒,便合上了电脑,躺下身亲了亲她的唇,伸出手拥住江舒的腰,对她柔声细语:不剪了,睡觉吧。 江舒用脑袋蹭了蹭周维远的胸口,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继续回到了梦乡。 翌日江舒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周维远还在睡梦中。她起身先去卫生间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后回到了床上看着手机的好友动态。 你醒啦……周维远被洗漱的水声吵醒,揽着江舒的腰撒娇,几点了…… 江舒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你昨天剪到几点呀,我记得我睡醒了你还在剪片子。 两点多吧……你在陪我睡会。周维远拿头蹭了蹭江舒的腰,刚睡醒的样子让江舒觉得他很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你睡吧,我不睡回笼觉。江舒带上耳机看起了视频,她喜欢的vlogger刚好更新了视频。 一直到十一点半,周维远还是没有要起床的迹象。江舒倒是有点饿了,她下床用热水壶烧了点开水,周维远便在尖锐的水开声中睁开了眼睛。 我点外卖咯,我好饿。江舒回到床上,对周维远说道,对了,你房间订到什么时候的呀? 周维远摸了把脸,声音有点低沉:明天退房,本来之前和客户说明天交粗剪,所以订到了那个时候。 江舒想点个早午饭,既想吃点早饭般的清淡,又想有午饭般的饱腹,看了许多商家最终还是决定吃得中规中矩一点,便点了馄饨。 好啦,你可以起床啦。我点好外卖咯,吃馄饨。江舒揉了揉周维远的头发,催促道。 周维远赖了会床,才慢悠悠地下床洗漱。 分别 下午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周维远忙着剪片子,江舒则百般无聊地刷着手机。所以,当宋铎芝的工作消息发来时,江舒差点吓得把手机扔出去。 小江,明天记得上班噢,律所接了几个新案子,人手不够了。 江舒立刻回复道:好的宋律,我知道了。明天见! 回复完消息,江舒从沙发上站起,趿拉着拖鞋走到行李箱边开始收拾行李。周维远带着耳机没听到江舒收拾的窸窣声,只瞧见她蹲在行李箱前整理衣物,才摘下耳机问:怎么了?你准备回去了吗? 江舒转头看了看周维远,露出一脸抱歉的神态:对,我的带教律师让我明天复工上班,律所人手不够了。 周维远轻微地蹙了蹙眉,他内心当然是希望江舒可以多陪自己一段时间,但工作的原因也只能让他望而却步:那你得看看最早回岚市的航班,我到时候送你去机场。 江舒从卫生间收拾好洗漱包和化妆包放进箱子内,对周维远说道:不用了,我打车去吧,你还得剪视频呢。 我想多陪你一会。周维远淡淡地开口,但江舒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舍。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江舒走到周维远身边轻轻地抱了抱他,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而两人都没有说话。 江舒订的航班是下午六点四十一的,周维远开车带江舒简单地在路边吃了碗面,便送她至机场。进入候机大厅之前,周维远嘱咐江舒落地了跟他发消息。江舒笑着道了声好,临走之间再度吻了吻周维远,此刻不舍的情绪达到了峰值,所以两人唇齿相依了很久很久。 分开之际,周维远对江舒说:我这边工作完了就会去找你。 江舒点了点头,最后在周维远的注视下缓缓进入大厅,直至淹没在茫茫人海中。周维远朝着拥挤的人群凝望了好久,才转头开车离开。 顺利登机起飞后,江舒看着窗外的流岚雾霭,回想起这两天和周维远温存黏糊的时光,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个很美好的梦,梦里有她从未期盼过的偏爱和快乐。 江舒在大四的时候,一直以为毕业工作了,人生就会哗一声变得壮观美丽,自己能拥有热爱的工作,和合拍的伴侣。但不是的。人们所以为特别的,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所以江舒感到庆幸,周维远的加入,比自己的独处更加宜人。 可是江舒也忧虑。毕竟各花各有各花香,各山各水各有灵。人各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周维远和自己是实打实的两条平行线,没有许之言在中间强行让他们相交,也许江舒这辈子都不会去接触从事影视行业的人群。 所以她在周维远沉睡之际,会看着他的睡颜,想着为什么他没有在自己的圈子内寻找伴侣,编导、主持人、演员、摄像师……这些与他事业息息相关的职业,明明比自己更适合他吧? 江舒昨晚和周维远做了一个网络测试,自己是理想者,而周维远是爱人者。匹配后两人的灵魂契合度是80%,而恋爱关系是100%。结果出来的时候,江舒兴奋地对周维远说:这么看我们好配啊! 周维远点了点头,瞄了眼最下方的解释,你成熟靠谱给ta安心感,ta温暖可爱给你治愈感。 看了看周维远平淡的反应,突然心情有点低落:不过这种测试都不准的… 准的。周维远打断江舒的话,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它说的挺准的。 所以江舒自己也觉得很矛盾,她苦恼于自己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也苦恼于自己的口是心非。 谈恋爱一点也不容易。江舒叹了口气。 下飞机后江舒给周维远发了到家的消息,周维远隔了很久也没有回复,江舒猜测他还在忙着工作,便也没再继续打扰他。 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江舒早早地洗了澡便定好闹钟上床睡觉了,只是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没有了腰上和胸前那只总喜欢作祟的大手,江舒反倒有点不习惯。 人的适应性意外地可怕。 周维远在界面上摁下保存键,将视频发送到客户邮箱,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才看到江舒给自己发的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 他发过去一个好,刚刚在剪视频,本以为江舒已经睡了,没想到对面秒回:好噢。 周维远略微惊讶,问江舒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是不是想我了? 可能是吧~ 周维远嘴角带笑,连打字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 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得早点睡哦,明天你还得上班。 江舒发了个猫咪敬礼的表情包,将手机翻过来放在床头,阖上眼睛努力去寻找睡意。 周维远走到窗边,看着楼底下霓虹闪烁,心中有一种异样升起。 就在刚才,顾霁天给他发了消息,说路静窈问他,自己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路静窈,他那个谈了两年半的女朋友。 周维远点了支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充斥着一股弥漫不开的伤感。周维远没回复顾霁天的消息,他觉得自己现在前后不是人。 说对那长达两年半的情感经历完全无感是不可能的,就比如今年叁月份路静窈吃着饭平淡地跟他说分开的时候,他还追问了缘由。 性格不合。 淡灰色的烟圈爬上玻璃窗,周维远又猛吸了一口。 他自认自己是一个对感情忠诚的人,每一段恋爱都奔着结婚的念头。 路静窈大叁和自己在一起,周维远原本甚至计划大学毕业就和她结婚,奈何那时的自己根本没有结婚的资本。 所以他之后一年拼命创业工作,到现在收入可观,但路静窈提出了分手。 说不难过是假的。一段谈了很久的感情分手的话真的好伤,跟这个人呆在一起这么多年,看了无数场电影,吃了无数顿饭,分享秘密,是掏出了心肝脾肺肾去磨合的。奋不顾身,用尽全力,结果却什么都不能剩下。一切都得从头来过,又要去和未知磕碰。 但是他也觉得幸运,因为耳闻其实路静窈去年就想和自己分手了。 所以这么看来,他不需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伤心。 但周维远不知道,如果当时路静窈来找他,自己是不是会轻易和她复合? 怎么说?周维远回复不停拍一拍自己的顾霁天。 我知道你肯定多少有点介怀,毕竟我们都知道你和路静窈谈了这么久。 要说没有难过肯定是假的。 那你对现在这个女朋友呢?你喜欢她吗? 喜欢。 那就够了,好好对待她吧,路静窈的事也过去叁四个月了。 嗯。 周维远熄灭屏幕,将烟掐灭。 此刻,他渴望什么都不想地好好睡一觉。 七夕 周维远从芜市回来之后,江舒只和他匆匆在自己小区门口见了一次面。之后一段时间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出奇地繁忙,只能一周出去好好地吃一顿饭。 进入八月份后,天黑得更晚了,江舒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西边还留有明晃晃的余晖。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江舒就准备去小区门口等着周维远来接自己去吃饭。 临出门之前,江舒看了看日历和自己的工作安排,发现马上就要到七夕节了。 既期待又忧虑,虽然说七夕节刚好碰上周末,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加班,也不知道周维远有没有空。 江舒甩了甩脑袋,关上门下了楼。 等江舒走到小区门口时,就发现周维远的车已经停在那了。她叁下五除二地小跑到车边,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拨了拨因为跑步而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开口道: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没一会。周维远打转向灯,将车开出小区,你吃完饭想去看电影吗? 江舒见周维远开了空调,便关上了车窗:好呀,看什么? 《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不过是重映的了,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但还是想去要一张票根。 江舒打开电影购票软件,看了看周维远说的这部电影,发现口碑和评价都出奇地好。她大致看了下剧情简介,回复道:好呀,那我们先买票吧,七点还是七点半的呢? 周维远想了几秒:七点半吧,时间充裕点。我们现在过去吃饭,吃完应该也要七点多。 江舒道了声好,在剩下的空余席位中选了两个还算居中的位置,便立刻结算下单。完毕后,她朝周维远莞尔一笑:我买好啦。 好。周维远刚好开进商场的地下车库,车载广播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周末的车位寥寥无几,周维远绕着车库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一个空车位。标准地倒车入库,周维远和江舒一并下了车,朝电梯走去。 江舒发现,周维远特别喜欢和自己牵手。比如现在她走在周维远的左后方,就已经看到周维远微微往她方向靠近的手掌。 江舒笑着握住,伸出手指与周维远十指紧扣,她感受到了周维远掌心的温度。 对嘛,如果只是出于对女性的尊重和良好的家教,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叁地去牵自己的手呢?想到这,江舒为之前自己多余的想法而感到惭愧。 周末的商城人一如既往地多,江舒牵着周维远在四楼和五楼看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不需要排队的南京大排档。 本来周维远是想带江舒去吃粤菜,奈何需要排一百多号,便也只能作罢。不过江舒倒是很满意,她蛮喜欢偏甜的南方口味,那碗红豆糯米团子,周维远一口也没吃,都留给了江舒。 吃到一半,江舒才突然停下问周维远:你下周六有空吗? 下周六?周维远放下筷子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安排,才突然记起下周他接了个单,要出去跟组一礼拜,我下周要出去跟组,估计周日才回来。怎么了吗?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江舒的语气有着根本不需要隐藏的失落和难过,她舀了一勺糯米团子,放入嘴内咀嚼,突然发现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香甜了。 周维远不明所以,直到他打开日历才发现,下周六是七夕节,怪不得他的小女朋友要问他有没有空。不过也怪自己没注意节日,前几天顾霁天说有一个综艺的摄像工作,问自己要不要接,薪酬还挺不错。周维远想着反正也没事干,剪片子来钱又慢又少,还不如去跟组,也当是去玩了。 那,等我回来,我们补过七夕,好不好?周维远戳了戳江舒的手背,其实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是七夕节嘛。 江舒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工作的客观因素她也没办法让周维远怎么样,毕竟成年人的最大目标就是赚钱。更何况周维远都这样安慰自己了,再闹下去就是自己没有道理了。 那好吧。你要去哪里跟组啊? 周维远看了眼顾霁天给自己发的剧组信息,对江舒说道:去崎市。这么看还蛮远的诶。 江舒心里一顿,崎市,离岚市将近2000公里远了。 这么远吗?江舒瘪了瘪嘴,满脸的不舍。 周维远摸了摸江舒的脑袋,柔声安慰说:我们到时候可以视频嘛,没事。 江舒放下筷子,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觉得苦涩。明明才谈了没多久,自己就需要被迫接受突如其来长达一周的异地恋。 毕竟,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总想着见面、见面、见面。 从大排档走出来,刚好七点一刻,两人乘扶梯上楼达到大厅取了票,进了影厅按照电影票上的位置坐下。 电影放映过程中,周维远拍了拍江舒的腿,示意她凑过去。江舒将脑袋凑过去,周维远附在她耳边笑着问:有看懂吗? 江舒之前在车上看过这部的预告片,对剧情发展也有大概的了解,便压低了声音回复:当然了。 之后周维远便没有再问过江舒,江舒也看得很认真。以至于影片结束了,江舒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影厅的灯亮起,观众们纷纷离场,江舒对周维远说道:是一部很好的片子诶! 周维远笑了笑,嘴角勾起:嗯。我们走吧,送你回家。 话音刚落,周维远便起身站起,挡住了二人头顶的灯光,江舒又被黑暗笼罩。 倏尔,江舒感觉就像回到了和周维远第一次吃饭的时候,饭后他提议去散步时也站起了身,自己也被他所制造出来的黑暗而拥抱。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呀。 江舒也站起身,周维远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但周维远还是蛮迅速地送江舒回了家。 那,我们下次见。周维远停稳车,转过头看着江舒说道。 好,等你下周回来哦!江舒解了安全带,准备开门下车时,周维远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江舒回过头看了看周维远,有点一时摸不着头脑。愣了几秒后,她笑盈盈地吻了吻周维远的唇:好啦,我走啦。 周维远也笑着道了别,目送着江舒进了小区门才开车离开。 明天 八月底的天气反常的热,江舒光是坐在开着空调的律所里也觉得浑身黏腻。她突然想到周维远每天都得扛着设备在太阳底下曝晒那么长时间,感叹影视民工的不易。 不过周维远今晚就结束杀青了,江舒问他什么时候回岚市,周维远直接给她看了一张航班订单的截图。 “你定了凌晨的票?这么急着回来吗?”江舒用双指放大图片,多次确定那个起飞时间是04:17敲了消息过去惊叹道。 周维远发了条语音过来,江舒看了看律所内埋头看着资料的其他同事,带上了耳机,点开播放就听到了周维远在她耳畔的声音。 “剧组杀青饭吃完也要十二点多了,我收拾好东西,再赶到机场,差不多刚好四点不到。” 江舒正要点开对话框打字,对面便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主要是,想早点见到你。” 话音的末尾带着周维远的轻笑,江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仿佛自己现在就置身于肉粉色的草莓布丁上,心情也变得甜腻了起来。 “我去机场接你吧,反正明天是周六,接到你我们一块去吃早饭。” 江舒发了消息过去,正瞧见宋铎芝朝她的工位走来,吓得她赶紧将手机盖在桌子上,假装在看文件。 此刻江舒的内心在疯狂祈祷不要找她加班。 好像是上帝是听到了江舒的心声,宋铎芝走过她的工位,去了后面的茶水间,江舒才长舒了一口气。 周维远发了个“好”,之后便对她说自己要收工了,可能会有点忙。江舒发了个猫咪OK的表情包,终于等到了下班,她收拾好东西便先打车去了超市,准备去买一些食材。 因为是周五,超市里人山人海,江舒一个人推着推车走到生蔬区,看到货架前一对情侣正在挑选着外观好看的西红柿,不禁有些钦羡,什么时候,她也能和周维远这样悠闲地在下班后逛逛超市买好食材回去做饭呢? 自从第一次见面,周维远对她说不会做饭,江舒便开始苦练厨艺。到现在,她已经能很娴熟地炒几道家常小菜,盼望着有朝一日可以让周维远尝尝她的手艺。 对江舒来说,比亲吻和上床更旖旎的,是两个人一起散步。如果要再精确一点,那么就是一起散步逛超市。 小时候江舒就很喜欢逛超市,不过那时候只停留在口舌的欲望,想要吃糖果、薯片还有颜色各异的饮料;而真正长大独自生活了,江舒喜欢超市里嘈杂喧闹的烟火气息。 一家叁口里坐在推车上的孩子总会拽着父母去零食区和玩具区,年暮苍苍的爷爷奶奶会在生蔬区一块择着饱满肥硕的豌豆,懵懵懂懂的男高中生会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而在女性用品货架前踌躇,最后还问江舒这个要怎么选长度。 差不多买完食材之后,江舒瞥到水果区的草莓和红提在打折,心想明天去接周维远的时候可以给他捎上,补充点维生素,毕竟干了这么多天的体力活。于是江舒走到货架前,挑了两盒外观圆润个头饱满的草莓和红提,放入推车内便走向了收银台。 结账完后江舒看着一大袋食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她拎起袋子走出超市,在门口停下打车回小区,才这么点路,她的手指便有点充血了。 将袋子放在脚边,江舒甩了甩手,等着司机师傅的到来,却发现开始下起了小雨。 深灰色的水泥路上渗开一粒又一粒的黑色圆圈,不一会雨点便噼里啪啦地从天上砸了下来。江舒拎着袋子躲到超市的屋檐下,看了眼手机里司机师傅的距离,还有一公里,并且路线全是红的,看上去路况很糟糕。 夏末的天气变幻莫测,江舒下班时看天气预报还是阵雨,并且降雨机率很小,谁知道会这么突然。 雨水滴落在地面上溅起的水花往江舒脚踝上蹿,她抱胸摸了摸手臂,一下雨便有了丝丝凉意。看到身边一对情侣撑着伞走过,男生紧紧地揽住了女生的肩膀,就连伞面也是向女生的方向倾斜。 这一刻,江舒特别想周维远。 心理学上有一种视网膜效应,意思就是当自己拥有一件东西或一项特征时,就会比平常人更注意到被人是否跟我们一样具备这种特征。就好像你变成了一块磁铁,将与自己相似的铁屑纷纷吸附了起来。 所以当江舒看着身边一对对情侣在这水雾连天的雨幕中并肩离开时,她很想念周维远。 终于在拥堵的下班晚高峰中回到了家,江舒将食材放在厨房,沥了沥湿漉漉的发丝,准备先去洗个澡。回来的路上江舒看手机快没电了,便干脆开了飞行模式。 她换上拖鞋,给手机充上电关闭飞行模式,刚连上网便跳出了周维远的消息。 “到家了吗?” 江舒的内心被这四个字彻底击垮,她眨了眨噙在睫毛上的水汽,发了句消息过去。 “周维远,我好想你啊。” 收到消息提示音的时候,周维远刚好放下设备准备休息。突如其来收到江舒内心毫无掩饰的想法,周维远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回想这一周,自己确实没很多时间陪她,还和江舒闹了矛盾。想到这,周维远也有些愧疚。那天视频中眼眶红红的江舒还历历在目,他害怕此刻的江舒,又开始流泪了。 “我明天就回来了,乖。我也很想你的。” 江舒看着对面的白色气泡对话框,拿手背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发了句“我先去洗澡”便放下充电着的手机去了浴室。 周维远那儿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收工,他将手机放入口袋。 洗漱完的江舒意外地没了什么胃口,她简单地做了一碗青菜番茄鸡蛋面,端着碗盘腿窝在沙发上看剧。 最近因为工作忙,琐事也多,《喜剧大赛》完结好久了江舒才记起来还没看。咀嚼着嘴内的面条,江舒想起好久之前和周维远在他工作室一起吃着肉蟹煲看这部综艺的情境,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和周维远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可是现在身边没有那个身影。 江舒喝了口汤,刚好一集结束。江舒摁了自动跳转,趁广告时间去厨房洗碗,顺便把草莓和红提也洗净放入餐盒内,准备明天带去机场。 想到这,江舒对明天的期望值更高了。 撒谎 周六的早上,江舒醒得比闹钟还早。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她总是担心自己是不是没定闹钟、会不会睡过头,所以凌晨四五点江舒断断续续醒来好几次。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她点亮手机屏幕眯着眼看了眼时间,刚好微信跳出周维远的登机消息。江舒被屏幕的亮度晃得睁不开眼,以为自己回复了消息,后来起床时才发现自己编辑好了留在对话框内没有发送出去。 早上六点整,江舒下了床去洗漱,整理好床铺后简单地打扮了一下,便背上帆布包出门了。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江舒才记起放在茶几上洗好的草莓和红提。她踩着鞋跟将便当盒放入包内,看了眼时间匆匆关上了门。 因为是周六,再加上是大清早,所以江舒很顺利就坐上了出租车。开到机场大概要叁十分钟,江舒实在抵不住困意靠着车窗小憩了一会。 出门前她给周维远发了消息,周维远让她不着急慢慢来。 没有早高峰,江舒只用了二十分钟 就到达了目的地。她看了眼周维远之前发给她的航班截图,发现还有十分钟才落地。 江舒看了看周边,发现有几家卖早餐的小店面。此刻她的肚子也十分应景地叫了起来,江舒便准备先去买个早饭垫垫肚子。 吃完早饭,江舒收到了周维远落地的消息。她嘴里咬着最后一半的鸡蛋饼,手指敲击着键盘问:“那我现在过来出口接你。” 江舒将嘴内最后的鸡蛋饼咀嚼咽下,便向出口走去。 出站口的人如潮水般向外涌着,江舒站在拐角垫着脚尖寻找周维远的身影。 不一会,她便发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带着黑色鸭舌帽左右张望着。江舒从人群中逆向穿梭过去,加快了脚步。 周维远的帽檐压得有点低,所以他不是很能看清人。但是视线瞥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江舒。 他抬了抬头,没有了帽檐的遮挡,他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面容。 江舒也和周维远四目相对,她笑着小碎步跑到周维远身边,亲昵地挽着周维远的手臂,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 “等很久了吗?”周维远拿出插在裤袋内的手,与江舒十指相扣,牵着她走出拥挤的人群。 江舒拎了拎从肩膀上滑下去的帆布包带,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还吃了个早饭。对了,你吃过东西了吗?” 周维远“嗯”了一声:“在飞机上吃过了。” 江舒突然意识到,周维远租的房子在城西,和自己并不顺路。她咬了咬嘴唇,开口道:“你要回家吗?那我就不能送你了诶。” 周维远牵着江舒走到外面的马路上,凑近江舒耳语:“回你家好不好?我家太远了,我现在好想睡觉。” 江舒的脸“唰”得红了起来,但却下意识地说了声:“好啊。” 周维远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轻笑道:“开玩笑的。我回工作室,得把设备先放回去。” 江舒拉住周维远的手臂,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真的可以!我家里还有给你买的草莓和红提!” 虽然此刻草莓和红提就在自己的帆布包内,但江舒还是决定撒一个小谎。 周维远见江舒这么坚持,自己再拒绝,他的小女朋友该不高兴了,于是他点了点头,便打开手机打车回江舒的小区。 司机师傅到地很快,周维远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照例为江舒打开车门示意她先坐进去。 在夏日的烈阳下晒了那么久,坐进开了空调的车内,江舒觉得身心异常舒适。她将帆布袋放在二人中间,周维远摸到包内硬鼓鼓的固体,问江舒这是什么。 江舒心一惊,刚想把包拿来说没什么时,周维远已经率先打开包看了。 关键是江舒的便当盒还是透明的,所以此刻整整齐齐排列在便当盒内的草莓和红提尽收周维远眼底。 “哦~看来有小猫咪撒谎了哦。草莓和红提,不就在这吗?”周维远憋着笑,合上包递给江舒,语调内尽是揶揄。 江舒一把夺过包抱在自己怀里,头看向窗外没说话。周维远笑着牵住江舒的手,一下又一下挠着她的掌心。 今天最高温有37度,江舒出门穿了条短裙。周维远看着她大半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大腿,手掌附上她光滑细腻的皮肤,轻轻地捏了捏。 江舒娇嗔地拍掉了周维远作祟的手,用杏眸盯着他示意他不要动手动脚。 周维远没办法,只好收回了手,用唇语对她说:“回去再收拾你。” 江舒看懂了,害羞得鼓起了两腮,像极了一只充气的小河豚。 她撇过头看窗外飞速划过的风景,将自己的手附在周维远的手上,立刻被周维远反握住,紧紧地十指相扣。 真好,江舒想道。 真好,周维远又回来了。 燃烧(H) 江舒帮着周维远将他的两个设备箱搬入房间内,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便被周维远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的脑袋在江舒的耳畔蹭来蹭去,湿润的掌心附上她的腰畔,灵活得宛如一条小蛇。 周维远在江舒的耳后落下一吻,捏了捏她打了耳洞的耳垂,撒娇问道:“有没有想我?” 江舒转过身面对着周维远,与他四目相对,轻柔地在他的双唇上碰了碰,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周维远的,语气里是难以言表的酥甜:“当然啦。那你呢,你有想我吗?” 周维远深呼了一口气,一手摩挲在江舒腰侧娇嫩敏感的软肉,一只手慢慢来到她的后脑勺,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 周维远的吻又急又凶,似乎是想要把江舒掰碎再尽数吞入腹内。他停留在江舒后脑的手掌禁锢了她下意识的躲避,只能接受来自周维远身上铺天盖地的气息。 即使是一周未见,周维远的舌尖依然不陌生地撬开了江舒的贝齿。但他并没有急着去勾舔江舒的舌尖,而是在她的口腔内四处轻巧灵活地点碰。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吮吸着江舒的双唇。 他的舌尖就像是扔入枯草木堆的火把,瞬间就将江舒体内的欲火熊熊燃烧起来。背后是冰冷的金属房门,而面前是浑身炽热的爱人,江舒只觉得自己似乎迷失在了欲望之海。 她不再被动接受,久久等不到周维远舌尖的慰藉,江舒便主动去勾引、寻找他的湿软。终于,舌尖触碰之际,江舒双腿发软地差点要摔倒在地上,还好周维远托住了她浑圆的臀部。 “去房间……嗯……”江舒从喉间溢出难挨的娇喘,双手抓着周维远的小臂以保持稳定和平衡。 周维远最后用舌头将江舒的两片如露水玫瑰般娇嫩多汁的唇瓣仔仔细细地舔舐完才离开了她,手掌用力捏了捏江舒的臀部,顺势向前隔着安全裤摸到了她的私密地带,用手指按了按,换来的就是江舒诱人的娇喘。 “嗯……去房间做……”江舒微眯着眼,禁欲太久,即便是周维远隔着布料摸自己,她的下身也早已沁出了不少的爱液,此刻内裤上的湿黏感让她格外地不适。 周维远一把托住江舒的臀部将她抱起,江舒吓得赶紧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江舒的出租屋是一室一厅,所以周维远便可以很明确地朝着卧室走去。 江舒将双腿盘在周维远的腰上,行走时身体上下的摩擦让她感受到了周维远分身的硬度。她憋着笑,恶作剧地凭借腰力隔着布料蹭了蹭他的小兄弟。 “别闹,下来。”周维远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床边,怕江舒摔着,他小心翼翼地附身将江舒整个后背置于床铺上才松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江舒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一样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周维远被她逗得哭笑不得,附身压在她身上戳了戳她的鼻尖:“笑什么呢?” 江舒顺势将腿攀上他的腰,用手环着周维远的脖子,眼珠咕噜噜地转了转,随后眯着眼睛在周维远嘴上“吧唧”了一口:“开心你回来了呀。” 周维远也礼尚往来地回吻了江舒,手伸入她的短裙内,隔着蕾丝内裤便摸到了一手的湿意。他用指尖对着阴蒂按了按,江舒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溢出一声轻轻的喘息。 周维远直起身脱去了短袖,随后帮江舒也脱去了上衣和内衣。赤裸的两巨身体在没有衣物的阻隔下紧密地贴合,周维远低头含住了那颗昂首着的淡粉色乳头。 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的瞬间,江舒闭上了双眼,按着周维远的头似乎想要更多的爱抚。周维远会意用牙齿轻轻地咬着那粒充血成红豆模样的乳尖,在江舒的声声娇喘下用舌尖飞快灵活地舔舐着。 江舒身下的湿意愈来愈明显,她抬起臀部企图自己脱下短裙,却发现全身乏力。周维远意识到了江舒的小动作,便顺势一并脱下了她的短裙和内裤,以及自己的。 再次俯下身时,江舒便感受到了周维远那硬邦邦的滚烫的阴茎。她翘起臀部,试图去更加近距离地与它接触,周维远动了动,一下又一下蹭着江舒湿漉漉的穴口,时不时蹭到已经充血的阴蒂时江舒会舒服地浑身发抖。 “今天就不进去了,我没带套。”周维远附身在江舒耳畔说着,身下摩擦的动作却并没有慢下来,而语气里可以听出对欲望的克制。 江舒听了周维远的话后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随后用手抵在他的胸前:“我有。我买了套。” 周维远有些惊讶,便从江舒身上起来,看着她翘着屁股趴在床边,在床头柜里细细簌簌地找着。 江舒的房间拉了窗帘,但没有拉得很严实。此刻早晨的阳光从缝隙中射入,刚好照在江舒的皮肤上。借着光,周维远看到她翕张的小穴挂着一条长长的银丝,几乎要垂到床单上。 不假思索,周维远按住江舒的腿,凑上前去用舌头用力地舔了一口。江舒此刻正在聚精会神地找着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里的避孕套,被周维远这么毫无预兆地一舔,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 周维远对江舒的反应有点吃惊,笑着拍了拍她丰满的臀部:“反应这么大吗?” 江舒恨恨地起身,拿着一盒红色包装的避孕套扔给周维远,语气里有着被突袭的郁闷:“你自己拆。” 周维远笑着接过塑料盒,发现红色的包装壳上写着“沸”字,皱了皱眉问江舒:“这是什么套?” “据说这个套套会变热,做的时候会很舒服!”江舒凑到周维远身边,恶作剧地撸了撸周维远翘首充血的肉茎。 周维远拆开了外面的塑封,边拆边问:“你从哪买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舒嘟了嘟嘴:“我是被朋友安利的……” 说话期间周维远已经拆开包装拿出了避孕套,看了眼正反面后抵着自己坚如磐石的阴茎套了上去。江舒被周维远摁到在床上,周维远摸了摸她的穴口,发现依然是湿哒哒的一片。 周维远隔着薄膜蹭了蹭水淋淋的穴口,对准后便缓缓挤了进去。 太久没有做爱了,江舒被疼得龇牙咧嘴。周维远还没进去一半,江舒便拿手拍着他的手臂,皱起眉头喊疼。 周维远也被她里面的紧致夹得不好受,只好先慢慢退出来。“哪里疼?里面疼还是外面?” 江舒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说:“外面疼。胀得疼。” 周维远闻言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里面疼就好。他亲了亲江舒的眉心,安慰道:“没事,估计是太久没做了,我慢慢来,好不好?” 江舒点了点头,周维远便先用肉茎蹭了蹭,让江舒别紧张,随后再对准穴口舒缓轻柔地插了进去,并不停地用手揉着她的阴蒂。 周维远温柔耐心的举动让江舒也渐渐放松下来,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撕裂的疼痛,江舒便将腿再次攀上了周维远的劲腰,开始慢慢地迎合他抽插的节奏。 周维远见江舒没有不适,便也开始加快了速度。那个避孕套开始发热,江舒觉得身下火辣火辣的。 “好烫……”江舒浑身上下一股又舒服又难受的感觉,意识模糊地喃喃。 周维远也感觉到了茎身上的热意,他觉得现在自己就像一块炽热的生铁,全身都在燃烧着。 换了后入的姿势,江舒被烫得有点难受,扒拉着床单想要逃走。周维远一把抓住她的小腿,顺势顶胯,一下子将肉茎顶到了江舒体内地最深处。 江舒被这一顶爽得说不出话来,浑身抽搐着拼命缩紧甬道。周维远察觉到江舒穴内的异样,便开启了最后的冲刺。 过了好一会,周维远掐着江舒的腰射了出来。太久没有做爱了,周维远这次射了很久才慢慢拔了出来,静谧的房间内发出清脆的“啵”。 江舒全身乏力地趴在床上,眼角噙泪,一点力气也没有。周维远将套打结,扔进了垃圾桶,回到床上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怎么了,被我操哭了?” 江舒用略微嘶哑的嗓音反驳,将脑袋埋进枕头内。周维远抱着江舒盖上了被子,拨开枕头吻了吻她的眼睛,用略带撒娇的语气对江舒说:”陪我睡会,我好累。“ 江舒意识到周维远凌晨赶飞机回来,刚刚还经历了一场激战,确实是累了,便乖乖地侧身躺在他怀里,合上了眼睛。 同居 江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叁点了,准确地说,她是被饿醒的。 碎花薄被已经全部掉在地上,江舒下了床将被子拾起,摸了摸背后一片黏糊糊的触感,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 周维远被卫生间内断断续续的水声吵醒,他揉了揉眼睛,适应了房间内的光亮后才起身。他捡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衣物,随意地套在身上,刚准备走出卧室便碰上了已经洗漱完毕回来的江舒。 “你醒啦?”江舒将干发帽扣上,换了件家居服。周维远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蜜桃味,清甜可口,就跟她一模一样。 周维远嗯了一声,虚虚拥住江舒,窝在她脖颈处深吸一口气:“我饿了。” 江舒被他的呼吸搞得浑身发痒,她笑着推开周维远,对他说道:“我知道啦,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煮点东西吃。” 周维远在江舒唇瓣上落下一吻,道了声好,便走出了卧室。 之前来的时候周维远还没好好观赏过江舒的出租屋,这时他才有充足的时间来熟悉江舒的住处。 跟大部分女生的装潢一下,江舒的整体布局带给人一种温馨的归属感。而且周维远发现,江舒格外喜欢黄色和蓝色,屋内陈列的装扮基本上都是黄蓝色调。 周维远走向了卫生间,当即被洗漱台前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震惊到了。 “啊,这是新的浴巾,你先用。”江舒从储物柜拿出一条未拆封的新浴巾,递给了周维远,才发现他驻足于自己的洗漱台前。 周维远接过浴巾,随后才走进了淋浴间。他关注到江舒那瓶蜜桃味的沐浴露,暗暗记下了品牌名。 江舒将之前被遗弃在玄关处的水果餐盒打开,将草莓和红提放在盘子上,准备简单地烧几道家常菜。昨天买的食材还有四季豆、牛肉、茄子、西红柿,江舒便打算做一道四季豆炒肉、肉末茄子和西红柿炒蛋。 周维远洗完走出来便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江舒没吹头发,干发帽中漏出几缕发丝掉在白皙的脖颈后,黑白分明。 “在做什么?”周维远凑上去瞄了一眼锅内的菜,“四季豆炒肉?” “对!”江舒回头看了眼周维远,“刚好还剩这些食材,我就烧掉啦。” 周维远环顾了一下岛台,发现并没有电饭煲的身影,问了句:“你煮饭了吗?” “啊,我忘记了!”江舒惊呼一声,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煮饭。周维远笑了笑,拍了拍江舒的臀部,对她说:“我来吧,米在哪?” 江舒指了指岛台边的蓝色刻度箱:“那个箱子里,然后电饭煲在最下面的柜子里,我上次洗好放进去了。” 周维远蹲下身拿出了电饭煲,在米箱内舀了几杯后在水槽内洗米。江舒在一边盛出菜肴,让周维远端去饭桌上先凉一凉。 周维远按下煮饭键,在厨房内进进出出给江舒打着下手,突然就有一种他们好像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感觉。 周维远觉得,人总是很犯贱,会在不同阶段对自己的人生进行比较。 和路静窈在一块的时候,他们也会在民宿里做饭、吃饭,甚至做爱。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一刻,有这么强烈的归属感。 他一直认为,确认一个人是否能够作为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伴侣,一大感知要素便是有没有这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味儿。 包括那天在岚市吃海底捞回来,自己和江舒牵着手吹着晚风回酒店的时候,他有一种强烈的成家的感觉。 很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讲真的,第一次见江舒的场景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的自己也并没有特别喜欢江舒,也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她有交集。 可是,丘比特把箭射出来了,而他则是被击中心脏的那个人。 “饭还要二十分钟诶,好久。”江舒看了眼电饭煲上红彤彤的倒计时,瘪了瘪嘴。 周维远瞥了眼时间,走到江舒背后拥住她:“我先给你吹头发吧。” 江舒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包着干发帽,她解开后面的纽扣,半干的长发便立刻散落下来。周维远摸了摸她的发丝,大概六成干,还是得吹一下。 他牵着江舒来到卫生间,插上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拨弄着发丝,用热风轻柔地吹着。因为头发不是很湿,所以吹得很快。江舒在结束前挤了点护发精油抹在发尾,顺势将手上残留的精油抹在了周维远头发上。 终于电饭煲跳起了“保温”,周维远给江舒先盛了碗饭递过去,自己才坐下开始吃饭。 “你什么时候学的?”周维远尝了口茄子,发现意外地入味,甜咸适中。 “有段时间啦,好吃吗?”江舒托着腮看着周维远夹了块茄子,双目炯炯有神地问道。 周维远也给江舒夹了点菜,说道:“好吃,你也吃吧,辛苦你了。” 江舒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嘴角的弧度便更上扬了。叁碗菜,外加一盘水果,两个人都吃得很满意。 饭后周维远主动提出洗碗,江舒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余光看到放在门口的设备箱,江舒问周维远什么时候回工作室。 周维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江舒身边坐下,吃掉了盘子内最后一颗草莓:“不着急,反正工作室离你家很近。” 江舒哦了一声,将腿搁在周维远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看着电视。 “对了,你这屋子,什么时候到期啊?”周维远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嗯?”江舒疑惑地发出了鼻音,“到年底呢,还有叁个月。怎么了?” 周维远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你想,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吗?我准备在附近租一个新的loft,城西的那套房离工作室太远了,不方便。” 江舒一时有点不知道反应,所以,周维远这是在邀请自己和他同居? “当然我得尊重你的意见,我只是问问。”周维远见江舒一脸吃惊的表情,捏了捏她的小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太鲁莽了。 “可以呀。”江舒眯起了眼睛,笑齿盈盈,“但是得等我房子到期了哦,我可不想拿不回押金。” “好。”周维远也跟着江舒笑了起来。 好像,自己真的找到那个人了。 底气 那天周维远提出的同居建议,在下半年忙忙碌碌的工作中慢慢被两个人都淡忘了。 江舒发现今年芜市的秋天来得特别早,才十月底,气温就已经跌到个位数了。江舒这几天总觉得脸上又痒又疼,起初只是以为换季皮肤有点不稳定,便只是照常护肤,白天工作也依旧是化通勤妆上班。 下了班江舒回到家,实在是觉得脸颊又烫又痒,便早早地卸了妆洗漱上床,敷了张修护面膜。 周维远最近在城西和工作室两头跑,似乎是打算把部分生活用品搬到工作室,暂时就居住在工作室里。 江舒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和周维远视频,今晚周维远住在城西没回工作室,她透过镜头可以看到房间内的一片狼藉。 你房间也太乱了。江舒戴上耳机对周维远说道,顺势将手机架在支架上,动作轻柔地揭下了面膜,却发现自己的脸颊依然是泛红发烫的,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小小的红疹子。 周维远刚刚正低头打包着准备第二天带去工作室的纸箱,刚想抬头对着镜头说什么,却发现江舒那边已经是一片漆黑。 你那边的摄像头坏了吗?我这里显示的是黑屏诶。周维远点了点屏幕,发现通讯设备一切良好,自己的手机也没出现什么异样。 江舒没说话,看了眼刚刚被自己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又看了看镜子内此刻脸颊呈现出病态红的自己,半晌才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我们最近就不视频了哦。 周维远正想问为什么,发行手机屏幕闪过几秒的光亮,随后便跳转到了语音通话的界面。 为什么不视频,怎么了吗?周维远看着通话界面愣了几秒,思考着自己之前是否说了什么惹江舒不开心的话语。 没有,我……就是我们最近视频太频繁了,打打电话也好嘛,这样我还可以干自己的事情,不然我得一直拿着手机。江舒没有对周维远说出实话,委婉地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解释道。 她不想把自己糟糕的模样赤裸裸地展现在周维远面前,此刻的她没有了妆后的光鲜亮丽,而是棘手的换季过敏和谈不上美观的素颜。 周维远顿了顿,也只得顺着江舒说了声好,但他总觉得江舒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抹了把额角处因为收拾行李而沁出的汗珠,照旧和江舒继续聊着天。 而江舒则心不在焉地在便民平台寻找着皮肤科的预约挂号。明天是周末,还残留的挂号寥寥无几。江舒下滑看着主治医师,终于在皮肤科正高的一名主任下方找到了仅存的最后一个位置。 她迅速缴了挂号费,记下了预约时间,准备明天去医院治疗。 你在听吗?周维远见江舒许久都没有反应,担心地问了句。 江舒支付好费用后啊了一声:什么? 周维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悠悠地说:没什么,你有心事吗? 就这么被血淋淋地扒开表皮直戳要害,江舒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她不愿意告诉周维远,她不愿意展露自己毫无粉饰的一面。 她害怕,害怕卸下这沉重的甲胄后,周维远会选择只留她一人潸然泪下。 她真的太没有安全感了。人们常说,在爱时说的话,只在爱时作数。那周维远会不会在见识到她最真实的一面时,选择把一切置若罔闻地销蚀掉呢? 周维远,如果我不好看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江舒的声音很轻,却意外地有力,像试探,又像自卫。 另一端的周维远因为江舒突然的提问愣了几秒,随后说道:叁观跟着五官走,只能在谈恋爱的前期。而且,我一直觉得你很漂亮啊。我知道,人肯定会觉得自己不完美,外貌固然重要,但这也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江舒眨了眨眼,倏尔发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嗓子眼又开始溢出一种酸涩的感觉,想开口说话,跑出来的却都是哽咽和无言。 可是,你们行业有那么多好看的女生。如果同样的条件、同样的时间,有一个跟你职业匹配度更高、更好看的女生,那你就不会选择我了。 江舒努力克制自己声线的颤抖和下意识的哽咽,但是忧虑和不安的情绪像是泥淖,将她吞噬,越陷越深。 周维远听出了江舒异样的情绪,知道她又哭了,便放柔了语气安慰: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我肯定还是你啊。你要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选择和你在一起的。 可是……江舒正想继续说,但是嗓子口好似被大团的棉花堵塞,再也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下颌线,江舒觉得自己过敏的脸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江舒平复些许,对周维远说:我要睡觉了,晚安。话音刚落,江舒挂了电话,抽了几张纸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颊,随后便上了床定了闹钟。 周维远看了眼被挂断的语音通话,发了句晚安的消息过去,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江舒的回复。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会骗我自己说喜欢,我真的希望,你有一天,可以相信我对于你的爱情。 凌晨一点,周维远在对话框内打下这一串话,发给了江舒。他不知道此刻江舒是否已经入眠,但他知道江舒性格的敏感和胆怯,所以他要次次给她反馈自己的坚定。 爱胡思乱想的人就应该找一个时刻会表达爱意的人。 虽然周维远并不是那种特别具有浪漫情怀的人,但他知道,当江舒需要的时候,他能给予她最有底气、无需怀疑的爱意。 通透 翌日,江舒醒得比闹铃早。她睨了眼手机,看到了周维远凌晨发来的消息,在感到窝心的同时又害怕自己是不是给他带去了太多的负担和烦恼。 关掉即将响起的闹铃,江舒回复道:“嗯!我知道啦!” 在卫生间用温水大致地清洗了一下脸颊,江舒从镜子内可以看到明显的泛红和疹子。她叹了口气,从冰箱内拿出冷藏着的吐司片和芝麻酱,便捷迅速地结束了早饭。 带上帽子和口罩,江舒拿上市民健康卡和遮阳伞便出门了。 周末的地铁人很少,江舒坐在空荡荡的车厢内戴着耳机昏昏欲睡。正打算看换乘站的时候,江舒收到了来自周维远的微信消息。 “起这么早?” 江舒看了眼自己回复他消息的时间,六点半,确实比她平时上班还要早。 “今天要去医院,所以起得早。” 周维远手机不开静音,开着震动。所以本来他只是被江舒的消息震醒了,迷迷糊糊发了个消息过去,在看到“医院”两个字时瞬间清醒。 “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江舒看了眼车厢内的站点,起身准备换乘四号线。她边走出车厢边给周维远编辑消息:“我脸上过敏啦,去看一下医生配点药。” 自从昨天和周维远聊过之后,江舒算是稍稍有底气,将自己的软肋暴露于他的面前。 周维远收到消息后,突然明白了昨天江舒的异样,原来她一直在担心这个。 无奈但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周维远对她说,快结束了记得给自己发定位,自己开车过去接她,顺便一块吃个午饭。 江舒道了声好,转而又说:“可是我今天没化妆。” “那又没事。”周维远回得很快,“难道我还见不得你素颜了吗?” 江舒藏匿于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指尖在屏幕上不断敲击:“不好看了嘛。好啦,你继续睡觉吧,我换乘地铁了。” 周维远回了个“嗯嗯”的表情包,便没再继续回复了。江舒估计他已经进入了回笼觉。 江舒约的是上午的号,从挂号到面诊都很迅速,除了缴费时需要在自助缴费机前排队外,基本上一个多小时便结束了。 医生说她这是皮肤屏障轻微受损再加上底层炎症爆发,修复起来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在配了一堆口服药和外用药膏后,医生安排江舒去做了面部消炎,并让她把剩余的面膜粉带回去,按照说明书配比,叁至四天敷一次。 江舒拿着满满一袋的药品,看了眼时间也已经中午十点半了。她给周维远发了个消息,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意外的,周维远秒回说马上过来接她,大概二十分钟到。江舒坐在大厅的座位上,看着来来往往和她同龄的女生,身边几乎都有男朋友陪伴着。 这一刻,江舒既羡慕又自愧。 她羡慕她们愿意将自己糟糕的状态呈现在自己的伴侣面前,不必多虑对方是否会嫌弃或逃避;同时,她又愧疚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敏感给周维远带去的一连串情绪压力。 似乎从在一起开始,江舒就一直怯于展示真实的自己。 周维远之前反复对江舒说爱,江舒谈不上反感,却也不太喜欢。 她从小就觉得,不可以随便地把“爱”挂在嘴边。周维远反驳说,如果是真爱,为什么不行呢。 江舒笑了笑,知道周维远有点小小的不满,她语调轻柔地解释说: “不是不让你说啦,我是觉得,爱这个词,很正式。就好比你平时出门吃饭,肯定不会穿西装嘛,你只有在很正式很庄严的场合,才会穿西装。那我觉得,类比到爱上面,也一样。” 周维远捏了捏江舒的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懂了,但如果是我,我就会说一说。” “那我不剥夺你这个权利!”江舒埋进周维远的胸膛内,感受着来自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淡淡气味。 很久之前,江舒看到这么一段话。世界上有一种只属于自己的香水,叫做伴侣的体香。如果对方没有喷任何香水,自己还可以闻到对方的味道,那么就是自己的基因选择了他。 当一个人心动的时候,身体就会本能地散发一种求偶的气息,这种气息是有指向性的、有标记的,所以基本上只有你自己才能感应到,这是对你一个人散发的。 “也没有别人能有这个权利了。”周维远将下巴抵在江舒的脑袋上,左右蹭了蹭。 江舒不服气地抬起了头,本能地反驳道:“那还是有的!我爸爸妈妈,他们还是有的。” 周维远眸底柔情似水荡漾波纹,在江舒的嘴唇上落下极其轻柔的一吻:“他们对你的爱,和我的不一样。” 这一刻,江舒觉得,周维远是真的真的很爱自己。在感到幸福的同时,她也感到庆幸。原来,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也能把自己视若珍宝,含口怕化,捧手怕碎。 可是她又开始害怕,凭什么,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愿意去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愿意去倾尽余生气力去爱自己? 江舒不是悲观主义者,但往往把一件事情想通透了,便会发现,所有结局都将走向最不尽人意的时刻。 “我到了,你在哪呢?”周维远的消息适时地跳了出来,江舒抹了抹眼角悬挂的泪滴,吸了吸鼻子走出了医院大厅。 外面的太阳很晒,江舒刚走出大门便被刺眼的光线晃了晃眼。她压低帽檐,寻找着周维远的身影,突然发现自己的腰上有什么东西。 “走吧。”周维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江舒一转头就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江舒几乎热泪盈眶,就好像迷路许久的游子寻找到了归家的路途。 “中午想吃什么?”周维远接过江舒手上的塑料袋,挽着她的腰向停车场走去。 江舒眨了眨眼,努力将水汽憋回去,语调佯装轻快:“想吃清淡的?” “那去吃…老鸭集?” “好!” 山雨(微H) 入冬了。 这是江舒一觉醒来连打了叁个喷嚏后意识到的。她看了眼天气预报,发现最高温只有7度了,赶紧披了件衣服去洗漱。 周维远最近又开始忙了,在芦市忙着拍宣传片。江舒咬着牙刷点开芦市的天气,发现那儿都接近零下了,她赶忙给周维远发消息过去,让他注意温差多穿衣。 谈恋爱之后,每逢周维远出差,江舒的手机里就会多一个城市的天气信息。 两点一线的日子过得很快,江舒终于盼到了周维远回来的日子。自从上次她去医院看病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呆在一起过了。江舒忙着转正的事情,周末得准备各种资料和加班;周维远则是外地本地两头跑,拍摄拍得几乎日夜颠倒。 下班前江舒问周维远要不要去机场接他,周维远说不用,他直接来她家。江舒本来是想去超市买点食材,再给周维远做一顿饭,但实在是碍于下班高峰期的拥堵以及打工人身心的疲累,准备等周维远回来了点外卖。 下班回到家已经接近六点半了,江舒瞥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之前问周维远大概什么时候到,他只是不确定地说得看路况,堵的话得一个小时。 江舒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实在有点饿得慌,她给自己泡了一碗迷你碗仔面先垫垫肚子。刚泡好准备掀开盖子吃时,江舒便听到了敲门声。 也不顾泡面盖掉落在地上,江舒叁下并作两下走到门前,打开门便看到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抱抱!江舒撒娇伸出双臂,周维远进了门,会意地也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她。 江舒在周维远胸前埋了好久,语气闷闷的,却依然带着俏皮和喜悦: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呀? 周维远窝在江舒颈侧,唇瓣轻触她脖颈处的皮肤,低声说:很想你。继而一只手不老实地往下探索,隔着家居裤揉了揉江舒的私处,语调勾人:也很想它。 江舒被周维远揉得浑身发痒,她笑着推开周维远,让他别闹,先吃饭。周维远点了点头,捧住她的脸颊落下单纯的一个吻,问:吃什么? 我没做饭诶,太累了。我们点外卖吧,点中餐,好不好?江舒边说边拉着周维远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周维远抿了口水,舔舔嘴唇说道:都可以。你点吧,看看想吃什么。 自从和周维远呆久了,两个人的口味也渐渐变得相似。基本上江舒点的,也都是周维远想选的,所以两个人没法多久便下单了。 诶,你这次去芦市,拍的是什么宣传片呀?江舒放下手机,盘起腿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问道。 周维远顿了顿,回答说:一个企业的周年庆。 江舒哦了一声,对于周维远的工作,她基本都是点到为止,不会有过多的好奇。江舒将腿搁在周维远腿上,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周维远隔着裤子捏了捏江舒的腿,如蛇般灵活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深入她的底裤。光是轻轻一碰,便引来江舒触电般的尖叫。 你干嘛…江舒喘着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周维远倾身压上江舒,双唇触碰后他淡淡道:它想你了。话音刚落,江舒便感觉到周维远那处摩擦着她的坚硬。 许久没有做爱,江舒的身体也变得异常敏感。光是隔着布料这么的蹭,她便感觉自己身下开始源源不断地沁出爱液。 周维远看出了江舒的欲望,但也没着急,将她的上衣推至胸上,便和她的双乳打了个照面。 江舒在家里不穿内衣,所以此刻透红的乳尖在暖黄色的家居灯下显得各位诱人。周维远先用舌尖在乳晕上缓缓地打圈,江舒便情不自禁地弓起了背,将自己的双乳尽数奉上。 周维远顺势将整个乳头含入嘴内,牙齿时而轻轻地咬着,使得江舒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喘。江舒双手环住周维远的脖颈,努力想让他吞入更多乳肉。 周维远也没忘记照顾下面那张此刻空虚的小穴,他掰开阴唇便碰到了满手的汁液,就好像天然的润滑剂。他用指尖在江舒的阴蒂上打圈按压,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偶尔将手指伸入那张翕张的小嘴中,浅浅抽插。 江舒只觉得自己此刻好像抛弃了白日里所有的端庄大方,此时此刻,她只想让周维远狠狠地冲撞她、填满她。 周维远直接帮江舒脱下了底裤,扔在沙发旁边,并将江舒瘫软的身子摆正,自己蹲下身去亲吻她那汩汩的水穴。 舌尖触碰之际,江舒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周维远很满意江舒给他的反应,便加快了舌头的速度,在她的阴蒂上来回拍打,溅起的水珠让他有一股江舒已经潮吹的错觉。 正当二人都沉溺于情欲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江舒紧张地夹紧了腿。 外……外卖……江舒低头看了眼还在她腿间舔弄的周维远,话语支离破碎。 周维远抬起了头,舔了舔嘴角的液体,没管江舒的话,再次附身凑到江舒双乳前,摄人心魄地低语:想吃。 江舒费力地推开他,口中喃喃道:外卖到了…… 周维远最终强硬地嘬了一口她的乳肉,才堪堪放过了早已面色潮红的江舒,起身走向玄关,开了个极小的门缝,接过了外卖。 江舒还躺在沙发上没从刚才的情欲中缓过神来,直到周维远在茶几上放下外卖,将地上的内裤捡起递给江舒,嘴角带笑:起来吃饭了,宝贝。 江舒接过底裤穿上,气鼓鼓地瞪着周维远:都怪你,急什么急! 周维远在她身边坐下,搂着她亲了一口,笑着没说话。他拆了包装袋,将一次性筷子掰开,磨去上面的毛刺递给江舒,继而将打包盒一一打开,摆在江舒面前。 吃饭吃饭。 江舒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再计较,便大快朵颐。 屋外是呼啸的寒风和来往归家的行人,屋内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璧人。 江舒想,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