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首领和她下属们的二三事(SM、NPH、女S)》 第1章妹妹·我的半身(1)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妹妹不对劲的呢? 可能是在童心未泯时,他的妹妹听着他坐在床头轻柔和缓的读着睡前故事时,冷不丁来一句:“如果我是白雪公主,我不会让猎人一个人回去,我会和他一同去见王后。” 他抬头看见一双隐于昏暗光线之中蓝色眼睛,幽静的,如同跳动的鬼火,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像一个八岁孩童的眼睛。 “我会用‘让魔镜承认王后是世间最美的人’诱惑王后助我杀死国王,登上王位。” 他的妹妹的冷静的一条又一条细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证据:“国王不管我这个女儿,王后视容貌为一切,猎人愿意为我而死,魔镜是世人观念的窗口。” 国王不管我这个女儿——那么她便杀了他。 王后视容貌为一切——欲望即为弱点,有弱点的人即为掌控对象。 猎人愿意为我而死——理所应当为她所利用。 魔镜是世间观念的窗口——自然由拥有更改世人观念的权柄的独裁者掌控。 在他的妹妹看来,这个人尽皆知的童话是这样的。 也许是当他的妹妹终于厌烦于镭钵街里因为一点儿物资而爆发的血流成河的冲突和每日枯燥无味的挣钱打工时,单枪匹马在一日之内铲除了方圆十里大大小小的组织,建立只有她与他两人的组织震慑敌人。 “我和哥哥的组织没有名字,懒得想,”他的妹妹从其他组织的狗腿子打扫干净的集装箱上跳下来,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的询问,“不听话的人全都杀了,最好当着面杀,这样其他人就变得听话了。” “还有……哥哥,”十二岁的妹妹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干净纯粹,“我刚刚洗脑了一个有钱人,以后哥哥就不用打工赚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啦。” 天真无邪的女孩用满是信任的眼神看着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又或者是在他日常拖着地正在看电视的妹妹,像是随口一提般道:“哥哥并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如同撇清关系的话语让他心头一震,他猛的看向窝着缩成一团猫儿的妹妹。 “我被哥哥捡起来睁开眼睛时,是哥哥说自己是哥哥的。”他的妹妹状似没有发觉他的反应,若无其事的陈述往事。 “别这样说。”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只是……不要这样说自己,你并不是“捡起来”的,不被人需要的,而是……他想拥有的…… “哥哥能为我而死吗?”他的妹妹突兀的发问,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他。 瞳孔微微收缩,似在集中注意力观察他的反应,像狩猎的猫饶有兴趣的观看老鼠垂死挣扎的呻|吟。 “既然‘哥哥’是哥哥自己选的身份,那么哥哥能为我以这个身份而生,又伴着这个身份而死吗?” 他的妹妹对于他这个朝夕相处六年的亲人问出这样的,堪称无情又残忍的问题。 ——他的妹妹缺乏同理心,丧失负罪感与愧疚感,冷漠自私,忠于欲望,聪慧过人……基于在场之上的是连平淡的日常都难以掩盖的,狂热的野心。 当然,他作为她的哥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也比任何人都包容她。 无论那如她的姓名一般美丽的皮囊下装着是一个怎样邪恶污浊的灵魂,她,也只是他的妹妹而已。 他的异能名可能也由此而生的吧,他猜测——【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对劲的呢? 几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爆炸,撕毁了一切,唯有他们两人幸存下来,相互搀扶着走出因他们的诞生而制造出的巨坑。 这个世界多了两个怪物。 似人非人,以怪异的姿态生存于世,同时笨拙又茫然的学习模仿人类。 那时的中原中也才刚得知自己的名字,便手忙脚乱的教他的妹妹如何穿衣洗漱,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那时的妹妹像白纸一样干净纯粹,总是用小鹿似的水漉漉眼睛紧紧盯着他,观察模仿着他的动作,在她说出她的姓名为安琪拉后,第二句话是在中也的教导下学会唤他“哥哥”。 他的妹妹和他相似的蓝色眼睛,看向他是盈满了信任,依赖与渴慕——这是他能紧绷神经面临陌生世间的最本源的动力。 八岁的妹妹不喜欢做家务,论到她时总是耍着赖躲过,他看出她漏洞百出的理由,却还是纵着她偷懒,很多东西……对于他的妹妹而言,只需要了解,知晓,不一定需要动手去做。 ——他极力的,在镭钵街这片荒芜之地拼尽全力的呵护着宠溺着他的妹妹。 “我一定要做这些事情吗?”妹妹微微噘嘴不满。 “不用……”他解释,“我只是担心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没人照顾你可怎么办。” 他无奈叹息:“不做,但还是要会的,安琪拉。” 在他的眼里,他的妹妹配得上生活白痴这个称号。 “那哥哥永远待在我身边不就好了?”她仰起稚嫩的小脸,像小大人似的理直气壮的叉腰。 “行……”他纵容的笑了笑,不假思索的回应,“那么哥哥就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可不要嫌我烦哦。” 妹妹在沙发上蹦了蹦,开心得像是得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玩具,她笑颜如小太阳般璀璨,朝他伸出小拇指,俏皮不失可爱:“拉钩!” 葱白柔软的小拇指触碰,勾连。 两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互相许下沉重不符合实际的诺言,谁也不知,其中的男孩是认真的。 可能是这个时候,也有可能是妹妹在他的怀中睁开懵懂的天蓝色眼睛,迷迷糊糊的唤着哥哥时,他就明白了。 这个名为安琪拉的女孩并不是他的妹妹,是比兄妹关系更复杂更深沉的联系,是是他唯一牵挂于这冰冷陌生的人间的存在——是他存在于这世间的意义,是……他的半身。 那个问题他在心中早就拥有了答案。 「哥哥能为我而死吗?」 「能的。」 他甘之若饴。 第2章妹妹·我的半身(2) 中也的妹妹其实并不难照顾,除却一开始需要中也手把手教授如何穿衣,洗漱,正常与人沟通,使用日常用品等外,安琪拉完全能够独立生活。 在安琪拉十岁那年,她曾提出分家,所谓分家,也就是她离开中也庇护所,如同张开翅膀雏鸟离巢飞往不知名之地。 中也像被踩中了地雷似的,奋力的否决安琪拉的想法,狡猾的用各种理由引起安琪拉对外界陌生领域的恐惧。 他们爆发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 ……应该说是中也单方面的无理反驳才对。 安琪拉的神色淡淡,漂亮的眼眸圈住了密林深处幽静的神秘的湖泊,她微蹙着眉,带着一丝困惑,她或许不能理解中也为何情绪如此不稳定,明明他在她的面前一直是一位稳重可靠的兄长。 “我不明白,”安琪拉眉眼间糅杂的的名为迷茫的情绪明晰得令人心疼,她轻声的喃喃自语,“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相遇代表着分别的开始,我只是提前了这个结局而已……” 中也干涩的劝说:“安琪拉……外面很混乱,我怕……” 安琪拉:“镭钵街就不混乱了吗?” 说及此处,安琪拉轻轻勾起唇角,眼眸漾出一圈粼粼涟漪,却是笃定:“你应该相信我的,哥哥……” 最后那声柔软的呼唤,中也猛地偏过头,闭上双眼,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分开不可……” “啊,确实是这样的……”安琪拉稚嫩的面容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蓬松的棉花厌倦遮掩,露出内里尖锐的一根根细针,声音开始带刺,不近人情,“我只是觉得和哥哥在一起的话,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中也愣住了:“……什么?” 安琪拉:“哥哥比我更有‘人性’,或者说哥哥比我更像一个人呢。” “如果说我们两人确实是‘荒霸吐’,哥哥继承的是‘荒霸吐’慈悲,善意,温柔,共情,美好的部分,那么我则是哥哥的反面吧。” “我们这样的不同,如同光与暗,磁极的两端,”安琪拉真心实意的困惑,“这样的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不会反目成仇吗?” “啊啊……真是太烦躁了,”安琪拉瞳孔微缩,在夕阳的余晖下形成鲜血的暗涸色泽,如同暗处潜伏的毒舌,丝丝吐露冰冷的蛇信子,粘稠的恶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那些总是偷偷摸摸钻进我家的人,为了利益疯癫把我们牵扯其中的人,昨天在我休息的地方打架鲜血弄脏我衣服的人,今天上午因为我是小孩子对我无端辱骂的人……为什么这些人不去死呢?” “要是我的异能能让这世间惹我不快的都去死就好了……”安琪拉真是目前这混乱无序的生活厌恶至极,如果可以,她很想用脑海中所有的负面词汇去辱骂它。 女孩阴郁厌世的话语冲刷着极近的中也,他微微捏紧了身侧的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又像是打破什么枷锁一般,中也轻轻的对他的妹妹说:“这些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的,安琪拉。” 所以……所以请不要说出那样的话。 中也知道,残缺的,似人非人的他,离开了安琪拉一定会回到从前一般惶恐不安的面对这离奇怪异的人间。 毕竟,他并没有安琪拉那样坦然的接受自己是“怪物”这一身份的勇气。 落日被地平线吞噬牵起一条如血色般殷红的残线,悄无声息的吞没中也眼中微弱的亮光,在他意料之中的眼神中,与他一步之遥的女孩静静的看着他缓缓露出宁静美好的笑容。 “哥哥会和我一起堕落呢,”安琪拉靠近中也,给了她名义上的哥哥一个轻柔的拥抱,中也还未做出反应,她便放下双臂,轻声耳语,“这可不是我逼着哥哥做出的决定哦。” 被算计了…… 中也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句话。 中也垂眸,触及自家妹妹纯粹的蓝宝石洋溢着孩童般雀跃纯真的快乐,像一条巨龙愉快的甩着尾巴在自己最爱的财宝上打滚,他眸光微动,紧绷的神色松了松,只是应了一声:“嗯……” - 中也是自愿做诱饵的。 与他那横冲直撞破坏力惊人的异能相比,安琪拉的异能或许更加的不起眼,【安琪拉的诅咒】——以语言为载体,随意摆弄人的生死与精神,侵染程度与个人意志有关。 配上安琪拉洞察人心,聪慧异常的大脑,化为粉碎一切阴谋诡计的武器。 在镭钵街,暗流涌动之处,流传得最多是实力恐怖,战力与脑力相媲美的中原中也与柔弱无能的妹妹这一神奇的组合。 安琪拉多年来以中也的名义杀害了无数居心叵测的“朋友”“合作人”,铲除了无数挑衅她们的组织——她将中也推入明面上暗地里争夺利益而疯魔的大人眼中,将他这枚棋子从容不迫的加入横滨硝烟无形的战局。 所以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派人找到他,所有人的贪婪算计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时,他毫不怀疑,他的妹妹会得到她想掠夺的一切。 他会助她谋取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 被下毒背刺关入阴冷潮湿的港口黑手党拷问的地下室内,遍体鳞伤的中也面对眼红崩溃嘶吼着“您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黑衣人,神情冷漠,目光平静,他缓缓吐字:“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可是您被抛弃了!”他的部下泣血诉说着刚刚上演一场兄妹决裂的戏码,“您的妹妹为了自己活命把您加入港口黑手党以来的所有的信息弄得人尽皆知!” 中也面色不改,十五岁的他,静谧的钴蓝色眼睛泛着无机质的冷光——除了她与他,谁也不知那只是计划的一环。 “您只是被她利用完价值之后抛弃了!您是无辜的,只要您说出来关于她的阴谋就可以……” 事实上,如果他真的被利用完之后毫不留情的抛弃……中也并不会感到吃惊……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她漫不经心的驯养了他,又冷酷无情的将他丢弃……这种事情在中也看来是他的妹妹会做出的事情。 “哥哥在想什么?”中也心尖上的身影一出现便霸占了他的视野,她抬手做了个手势阻止身后的黑衣人上前,不紧不慢的解开囚|禁在电击椅上他身上的绳索与镣铐,微凉的指尖抚摸他触目惊心的伤口。 “啊呀……”在属于黑手党世界的黑暗中,安琪拉瞳孔中倒影着狼狈不堪的他,借着微弱的光线,中也看见艳丽张扬的面容之上绽开污浊之中糜烂危险的剧毒之花,吐出腐骨蚀肉的汁液,“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中也受这样重的伤呢。” “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犬……”安琪拉笑得漂亮无害,“在告诉我——‘请把我捡回家’” 中也瞳孔微张,敲击他耳膜的话语清晰分明——他听见她唤的是他的姓名。 并不是,“哥哥”。 “所以我把中也捡回家啦!”安琪拉宛若独自一人置于生日派对,煞有其事的拍掌祝贺喜事。 她拍着手,眉眼弯弯,语调轻快:“恭喜恭喜。” 尽管浑身无力,胸膛却依旧有力量支撑擂鼓般的撞击,心脏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在颤抖的嘴唇处传来的柔软的触感时,猜想证实的恍然与苦尽甘来的狂喜冲击中也大脑中每一根清醒的神经末梢。 中也在近在咫尺的天蓝色眼眸中找寻到泄露而出的掩藏极深的占有欲与……磅礴凶戾的阴云。 那是骇人的野心。 这能摧毁前路所有阻碍的野心之中包括他。 他如同港口黑手党一般,是她的所有物之一。 第3章妹妹·我的半身(3) 透过安琪拉金色的发丝,那些部下惊愕的情绪迸发,反应过来之际催命似的紧闭双眼,恨不得当场眼瞎失明。 安琪拉一手撑在中也脑侧,折磨他羞愤震惊的情绪在她清澈的天蓝色眼眸中无所遁形,面对其中鲜明的打趣意味,中也竟产生了几分瑟缩。 她感叹一句:“中也不会接吻吗?反应真激烈啊……” 中也剧烈的喘息声一顿,自下而上的钴蓝色眼眸影影绰绰,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狗,用湿漉漉的眼睛迷茫依恋的望向她,安琪拉的在下属面前冷漠的神色肉眼可见软了几分,她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行吧,那就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许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大脑缺氧与眼前阵阵发黑,又或许是中也此时过激的情绪凌迟着重获自由纤细虚弱的神经,安琪拉的话音刚落,他竟是昏了过去。 中也打死也没想到,主动跨过两人微妙的兄妹关系的人,居然是安琪拉。 中也是在首领办公室的休闲沙发上醒来的,视野迷蒙过了好一会儿才成功聚焦,如梦中的幻蝶般金色的人影落座于红木办公桌前,暖色的阳光越过根根分明的纤长眼睫,在白皙的脸庞上落下一轮弯月的阴影。 “醒了?” 两个字足以让心神不宁的中也落荒而逃,他猛地转头移开视线,用力到安琪拉怀疑中也颈脖肌肉是否会拉伤。 鞋底陷入云朵般柔软的毛毯,只有一声声微小的闷响,若非努力辨别,难以觉察出。 腰侧徒然凹陷,指尖撩开中也额前的碎发,温热的掌心探了探,她似乎轻笑了一声:“嗯,没发烧。” 见中也像木头似的许久未给出反应,安琪拉只得把水杯递到眼前:“喝水。” 伸手接一杯温水的气力还是有的。 “我……”中也的声音像灌了烧红的铁水似的,嘶哑得不成样子。 “医生说中也的身体恢复力惊人,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所以我就把中也带回来了。”安琪拉知道中也想问什么。 “反正,”安琪拉放置好空水杯后,“中也现在除了待在我身边以外也无处可去了。” “作为……”安琪拉在中也困惑迷茫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贴身秘书与保镖。” 安琪拉朝他眨眨眼:“二十四小时待命哦。” 这样的安排是中也始料未及的,别说他与安琪拉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贴身”这一词就已经足够危险了,更何况……还是全天待命,二十四小时啊…… 中也心如乱麻,欲开口劝她更换自己的职位。 未曾想到安琪拉倾身而上,凑近中也滚烫的胸膛,微凉的指尖自下腹一寸寸上移,于新处理完善的伤口停滞,隔着薄薄一层衬衫的衣料,半遮半掩露出些许肉色……中也面容糅杂一丝难堪与不安,他低声唤她:“安琪拉……?” 另一只手嵌入中也右手的指缝,安琪拉平日里未曾克制的掌控欲在此时濒临爆发,瞳孔深处是噬人血肉的狰狞怪物,语调还是慢悠悠的:“中也应该知道不论哪一种身份都不允许拒绝的。”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之间最紧密的‘兄妹关系’再增加一些其她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对的不是吗?” 中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琪拉,似乎在努力通过她的表情分辨话语的真假。 安琪拉是认真的,而中也……被说服了。 如同打破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禁|忌,偷吃了某种诱人的禁果,中也从沙发上弹起来,曲臂死死搂住安琪拉,动作力度之大瞬间撕裂愈合的暗伤,他埋在安琪拉颈肩费力喘了几声,仰头吻上柔软的薄唇。 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中也不管不顾的放纵在外表现为像小狗似的又啃又咬,安琪拉唇齿间溢出一声低笑,耐心的引导对方跟上自己的节奏。 中也笨拙的配合安琪拉,跌跌撞撞错漏百出,他窘迫又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安琪拉却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明明她们在同一天诞生,作为比她早几分钟清醒的中也,在某些方面一点都不像一位“哥哥”呢~ 中也终究败下阵来,泄了气,他很郁闷:“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闻言,安琪拉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中也看得这样多了,难道还不会吗?” 中也恼羞成怒:“谁会一直盯着别人接吻啊!” “可是就算不想看见,还是会撞见吧,”安琪拉眼眸阴沉一分,厌恶难掩,“镭钵街里到处都是啊,那些肮脏的交易,就算我把那些男人都杀了,还是像苍蝇一样四处乱飞。” 中也张了张嘴,一言未发。 良久,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抱歉……” 中也内疚自己身为哥哥却未尽职责,镭钵街的那段相伴的生活是否是安琪拉渴望遗忘的时光呢? 对于中也而言,却是最珍贵的回忆,时光飞逝也不掩其熠熠生辉的温暖,如果可以……中也愿意与安琪拉在那个小家生活一辈子。 可是……中也收紧五指,圆润的指甲扣住微凉的真皮,有些疼。 “哥哥难道不愿意在这里和我过一辈子吗?”安琪拉冷不丁反问。 “……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吗?” “不是,”安琪拉回答他,“我们不仅仅是‘哥哥’与‘妹妹’了。” “……那是什么?”中也的追问急促又迫切,如履薄冰的冷静之下是掩耳盗铃般的不安。 “唔……”安琪拉面上浮现若有所思,可想而知若是中也不主动询问,她根本不会思考这个问题——对于中也而言至关重要的问题,她不确定道,“兄妹以上情人未满的关系……?” “这是什么?”中也捂住脸,颓然的情绪染上俊秀的容颜,他无措的喃喃自语,“我没有听说过……” “中也不觉得亲人之间的关系比男女关系更稳固吗?”安琪拉反问,扣住中也的五指收紧,天蓝色的眼睛剔除无用的杂质被理智冷然浸透,此时的她更像是幕后的操舵手,“我只是排除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剩下了这个最优选而已。” 如果她们只是情侣,一旦情感破碎,那么她们的过去将化为乌有,若是兄妹关系凌驾与男女关系之上,便不会有这些烦恼。 中也怔了半晌,才无奈的叹息:“你只是通知我对吧。” “是啊,”安琪拉有种中也的世界以她为中心的自大自信,她晃了晃食指,笑得明艳动人,“毕竟我说什么中也都会答应我啊。” 中也:“……那就好好给我叫‘哥哥’啊!” 安琪拉随口搪塞他:“不都一样吗?只是称呼而已啦。” “……”中也妥协让步,他轻声恳求,“至少……在有旁人在的地方要注意区分一下……” 总归会有人传不好的传言,污了安琪拉的耳朵。 “不会有这样的人的,”安琪拉否决得斩钉截铁,她微笑带着黑手党特有的血腥味,“如果有人想死的话,我并不介意杀鸡儆猴……” “我来……”中也打断她,漂亮的钴蓝色之中有什么东西献身般燃烧,他强调一遍,“我来做。” 中也如释重负般笑了:“我可是你的哥哥,秘书和保镖啊……” “无论哪一种身份,都应该我来做。” 第4章妹妹·我的半身(4)【捆绑play】 安琪拉和中也一直保持着同居。 但是两人有各自的卧室,所以当凌晨一点安琪拉堂而皇之用钥匙打开中也的卧室房门,掀开他的被褥时,中也还是一脸懵逼的搞不清楚状况。 “怎,怎么了……?”中也清醒过来脑子一团浆糊,睡眼朦胧的问了一句,当看清自家妹妹坦然的钻进被窝时,天灵盖都快炸了,他像只受惊的猫在床上弹起弓身,下意识的摆出攻击姿态,略带警惕的看向来人。 安琪拉头顶着被褥,揉乱了她一头金色的发丝,她跪坐在中也身边,见对方的反应,伸出双手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他摊平仰躺在床上。 安琪拉直接对中也使出一记猫猫飞扑,连人带被褥撞进他怀里。 中也感觉自己被一股清冷的熏香包围,被褥糊了一脸,视野陷入黑暗,他茫然的搂住怀里的安琪拉:“安琪拉……?” 闻言,安琪拉像只奶猫似的拱来拱去,而后跨坐在他的腰上,将压在两人身上烦人的被子扔开,单手攥住中也的睡衣角往上一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夜色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层细密的突起。 “哥哥……”手下的触感滑腻又具有弹性,安琪拉摸了摸绷带也遮不住的四块腹肌,抬眸能看见中也略带羞耻和难堪的目光和微红的脸颊。 身下的人,骨架纤细,肌肤却坚韧富有弹性,常年的锻炼给这幅身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是夸张隆起的腱子肉,而是温和的服帖,看起来漂亮又完美,配上中也艳丽的橘发蓝眼,十足十的美型,特别是腹部那四块分明的腹肌块……真的在诱人上手去摸啊…… 腹部是内脏最多的地方,也是最为柔软脆弱的部位,腹肌在安琪拉指尖下收缩颤抖,她忍不住捏了捏,却被羞愤的中也伸手拦住了,中也实在搞不懂安琪拉大半夜钻进他的房间是来干什么的,他的声线隐隐有一丝崩溃:“别摸了……都这个时间了,你不去睡觉吗?你最近才刚当上首领,很忙吧……” “我只是想起一个问题而已,”安琪拉反手握住中也捣乱的手,她垂下眼帘,“哥哥今天受伤了身体还没好全……” “我的伤势不严重的……”中也感动于自家没心没肺的妹妹居然在繁忙之际还能想起这件事,心下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谁知,下一句话就让他心头一梗。 “这样的话……”安琪拉的面容笼罩在无尽的夜色中,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如同深渊之中睁开幽蓝双眼的凶兽,锁定了猎物,“我想对哥哥做什么的话,哥哥是不是都反抗不了呢?” “……哈?”中也整个人呆住了,他不过脑子的回了一句,“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话,用你的异能我也反抗不了啊。” 说完,中也就后悔了,这跟递给想拐自己的人贩子亲自付钱买的糖果有什么区别? “这样啊……”安琪拉恍然大悟,“明明我从未想过对哥哥使用异能的。” “我只是很好奇哥哥的异能而已”安琪拉的手指灵活的钻进绷带之中,轻柔的抚摸那些因她而被拷问的伤口,耳畔传来略带粗重的喘息声与糅杂些许痛苦的闷哼——这里是中也受伤最严重的部位,他被一把匕首捅了个对穿。 “哥哥的异能【污浊了的忧伤之中】,能操纵触碰到的东西的重力方向及大小,是‘触碰到的’啊……”安琪拉移动的食指轻轻的按压未愈合的伤口,手下的动作与她的眼神一样诡异危险,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逃跑的本能化为电流窜上脊椎,身躯僵硬了几分。 安琪拉置若罔闻,用修剪圆润的指甲具有挑逗意味的勾挠那块新生的皮肉,如同在享用美食的蜘蛛,餐前仁慈的拨弄被蛛丝捆住的食物,她眯了眯眼:“那么……体内的东西……哥哥的异能能够操纵吗?” “应,应该不能吧……”中也的气势弱了不少,说话都有些磕巴。 安琪拉不置可否:“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完,安琪拉就开始理直气壮地扒中也的睡衣。 中也:? 中也又惊又怒:“……等一下!” 然后就看见安琪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手铐,擒住他的手腕压在枕头上,咔哒一声完美扣住,安琪拉压低声音:“别乱动啊,哥哥。” 中也:?? 不是,他刚刚怎么没有发现安琪拉带着一副手铐过来的? 安琪拉很疑惑:“我还以为白天谈话的时候,哥哥就想到这些了……” 中也茫然,想什么? “比如说我会用什么材料的绳子把哥哥捆成什么样的形状;比如我会给哥哥下什么药;比如我什么时候真的对哥哥下手之类的……?”安琪拉扒中也睡衣的动作不停,直到她摸上某块布料,身下的人才猛的惊醒开始剧烈挣扎。 “等一下!”中也简直惊恐万分,他满脸通红,脸颊的温度高到冒烟,他焦急到语无伦次,“我怎么可能会想这些啊?!” 【手铐乖乖戴好哦】安琪拉活学活用,笑眯眯看着中也身体浮起的红光,出现后立马消失不见,安琪拉在中也惊愕的目光之中满意的拿出一捆黑色的细长绳子,两手拉了拉,嗯,弹力十足啊。 “没关系,我想了。” “顺带一提,”安琪拉付下身贴近中也滚烫的耳廓吐息灼热,“我刚刚说的三个‘比如’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哦。” 中也绝望的发现自己中了药,浑身酸软无力,仰头是白皙纤细脖子绷直如引颈受戮的白天鹅……当猎物与猎人的实力相差过大时,就连猎物拼尽全力都反抗都显得可爱。 “对哥哥异能的研究顺带使用一些道具……”安琪拉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她轻轻拍了拍中也绯红的脸颊,如同残忍的上位者对俘虏下达最后的判决书—— “开始。” …… 所谓捆绑这一艺术呢,接受者如果反抗自然是有别样的滋味,垂死挣扎之后用满是示弱与几分讨好的眼神自下而上看着你时,那种想摧毁他的欲望可真是难以忍耐啊…… 这种艺术其实很考验主导者的技术,绕开,环住,交叉,收紧……怎样灵活的突出接受者的优点,让对方在自己五指的摆弄下成为一具完美兼具艺术感的作品,是一件不是常人能完成的事情。 安琪拉确实也不太熟练,不过幸运的是,她就算再小白也有个体贴的人陪她练级,只要坚持不懈日日操练,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高手。 …… 安琪拉一边和中也聊天,一边把他摆弄成脆弱美丽的姿态。 完工后,安琪拉怕拍手,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似的,她拖着下巴欣赏自己的第一件作品,摸出手机对黑丝带蒙住双眼的中也拍了几张照片换来对方不断扭头和躲闪。 …… “哥哥。” “唔嗯……” “现在可以使用异能了哦,哥哥现在飞起来一定很美,来试试吧。” “……” “需要我使用异能配合哥哥吗?” “呼……不用,我,我自己可以的……” “之后我把照片和视频发给哥哥?” “……我不用……话说,这种时候为什么偏偏要唤我‘哥哥’啊!” “啊,毕竟看见哥哥因为莫须有的背德感窘迫又难堪的样子挺有意思的。” “……别——唔!你又给我下了什么药?” “就是那种既能提高痛觉和敏感程度,又能麻痹神经让人胡言乱语的东西,啊,毕竟我很想看看平日里稳重冷漠的哥哥神志不清的样子嘛。” “?!!该死的!你的这些恶趣味能不能改一改!” …… “啊呀,药效已经上来了吗?我开始录像了哦,‘哥哥’~” …… “疼吗?”安琪拉怜爱的摸摸中也的头,没想到对方卯足了劲儿朝她的方向拱,他埋在她的怀里,唇齿间滑出几声哭腔,委屈巴巴的强调:“疼……好疼……” 安琪拉眼神暗了下来:“哪里疼?” 中也如同失去庇护所的幼兽,对于捡到自己的主人满腔的依赖与信任,他小声的撒娇抱怨:“哪里都疼,肚子好疼……绳子勒得我好痛……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安琪拉呢……安琪拉去哪儿了?” “我,我……从来没有离开安琪拉那么久,我还以为她把我扔在地下拷问室不管我了……他们都这样说……呜……我……呜不想……离开她这么久……” 安琪拉扯开中也脑后的黑丝带,湿透的纱织布料飘落,雾蓝的大海之中坠落星空,碎闪的星辰被温柔的海浪托举,散发梦幻般的魅力。 眼睫沾着几颗细小的钻石,他懵懵懂懂的看着面前的人像这个罪魁祸首寻求安全感,他糯糯的声音可怜至极,宛若卑微的哀求着:“我可以……亲亲你吗,安琪拉……” “就亲一下,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可以吗?”他说。 啊,安琪拉漫不经心的心想,她好像玩儿过头了,好像……继续下去她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第5章妹妹·我的半身(5) “就亲一下,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可以吗?”安琪拉的哥哥用小狗似的眼神,用小狗呜呜的语气向她这样祈求道。 安琪拉怔了一下,随后她吻了上去。 “不要抛弃我……我呜……我会很乖的……”中也哭了。 “我不会抛弃你的。”安琪拉回答。 “……真的吗?”中也睁大了红红的双眼,他小心翼翼的瞅着安琪拉,“你没有骗我吗?” “没有,”安琪拉说,“这是承诺。” “安琪拉,你真好。”中也保持着艺术品的姿态破泣为笑,期期艾艾对她道。 安琪拉:“……” 幸好这药是暂时的,否则她不就是把自家哥哥害成小智障的罪人了。 看着满脸泪痕的中也,安琪拉有些惆怅,她莫名想点一支烟……唉,中也这个样子,她忽然下不了手了怎么办? 蠢蠢欲动的欲望归于平静,安琪拉想,她还是比较喜欢平日里嘴硬倔强的中也。 安琪拉:“中也你现在多少岁?” 原谅她对于这样的脸喊不出“哥哥”这一沉重的称呼。 中也:“我十五岁啦!”(骄傲) 安琪拉:“……” 中也:“安琪拉也十五岁,和我同一天出生,同一天过生日,真好……我喜欢安琪拉……” 安琪拉:“……” 啊……如果说之前只是感觉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孩子,那么现在就真的是在犯罪了。 中也:“安琪拉,我想下来,好难受,不想飘在空中了……可以吗?” 安琪拉:“不可以哦。” 中也呜呜的哭:“我喜欢安琪拉,很喜欢很喜欢,安琪拉不能欺负我。” 安琪拉:“就是要欺负你。” 中也抽噎:“不要欺负我呜……安琪拉是坏蛋……” 安琪拉:“嗯,我是坏蛋。” 中也哭得鼻头红红的,却乖巧的没有在空中乱扑腾,他小小声:“就算是坏蛋我也喜欢。” 安琪拉有些不耐烦了:“你什么时候变回来?” 中也:“……?” 看着中也懵懂无知的清澈眼眸,安琪拉怒了:“你是瞧不起我吗?!就算我再人渣我也不会强哔——一个五岁的孩子,我只会强哔——十五岁的哥哥!” 可能是中也(降智版)第一次看见这么凶巴巴的安琪拉,吓懵了,挂着泪珠儿可怜兮兮的瞅着她,却再也不敢喊疼了。 安琪拉只觉得激情过后全是索然无味,她躺了回去,盖上被子没好气道:“别吵我,没变回来之前就吊在半空中吧。” 安琪拉在陷入梦中前还在想:等我醒来之后一定要把制作出这种垃圾药的傻缺给开除了! - 结果当然是安琪拉第二天醒来后看见了空荡荡的天花板与散乱一地的黑色绳索。 失策了,安琪拉沉默的盯着地上碎成一节一节的绳子,昨晚中也那么配合就没有用异能禁止他的行动,亏她还以为一醒来就能看见一副百万名画呢。 昨晚她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又耗费了很多时间啊……可惜了,安琪拉在心里遗憾的叹气。 为表自己的不满与难过,安琪拉转开客房的门把手,将室内正在换衣服橘发蓝眼的少男一眼看了个精光,安琪拉对手忙脚乱的中也熟视无睹,她抱怨道:“以后要补偿我啊,哥哥,不能总是顾自己,太自私啦。” 中也好歹当了安琪拉这么多年的哥哥,怎么可能不知道安琪拉是什么意思,他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穿好衣服冷漠的经过自家冷心冷情的妹妹打算去做早餐。 毕竟他妹妹挑食的很,身为日本人却不爱吃日本的食物,从小到大在饮食营养方面中也可是操碎了心,终于摸索出安琪拉的饮食习惯后,制作的料理被安琪拉评价为“很有家的味道”的中也也就习惯日常做饭了。 “哥哥~”安琪拉显然不打算放过他,走进常年没有光顾的厨房,不依不饶的撒娇(?),“下次哥哥能捆绑自己好之后再送到我的卧室来吗?” “反正哥哥身体的柔韧性很好,昨晚我摆出那样艰难的姿势都能坚持六七个小时呢,既然如此,那么哥哥自己来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中也脸都黑了,打定主意不回话。 “如果哥哥不知道怎么操作的话……”安琪拉埋头点了点手机,举起手机屏幕示意中也看过来,“我这里有图片视频教程哦。” 砰—— 中也手中的菜刀翻卷成笨重的铁坨,砧板干脆利落的裂开成几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安琪拉,提高嗓门儿追问:“你说你有什么?!” 他立马就看清屏幕里那些横七八竖奇形怪状的图片和视频,他宛若三观受到冲击般大脑当机,反应过来后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 他……真的不理解为何那些男人能心甘情愿的摆出那样羞耻的姿势…… 他整个人差点跳起来,非常想夺走安琪拉的手机把这些十八禁的东西永久删除,最后用异能扔进横滨海。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实就是……给中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 安琪拉将手机收了回来,再次强调了一遍:“我把这些都发给中也,中也下去花时间去练习,我三天后看成果哦。” 中也一想起脑里那团马赛克,天灵盖都被创飞八百米,他硬着头皮垂死挣扎:“能用别的方式吗……我是愿意和安琪拉变得更亲密的……但是能不能换种方式?嗯……更正常的,像普通情侣那种……?” 安琪拉耐心听完中也退步妥协的商量,她嘴角的笑意愈深,在中也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笑吟吟道:“不可以哦,这是命令。” 中也肉眼可见的焉了,他就知道…… “我知道了……先吃饭吧……” “知道啦,下次的地点是首领办公室哦。” 嘭—— “菜洒了哥哥,我们一会儿要去港口那边,首领和首领的专属秘书可不能迟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中也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你就不能把你那些恶趣味收收吗?!” 安琪拉摇头三连:“不收,不要,不可能。” 中也(降智版):我今天十五岁啦!(叉腰骄傲状) 安琪拉:嗯,萎了(沧桑点烟状) 中也(正常版):什——么——?!(失望至极状) 中也内心:为什么没有继续……?是不满意我的身材吗……? 第6章妹妹·我的半身(6)【下药+项圈锁链 “首领,我们这个月的财务汇总如下……”下属第一次进入戒备森严的首领办公室,面对年仅十五岁的首领浑身冒汗,两股战战,汇报的声音都打着旋儿。 说着说着,他发现这位港口黑手党史上最年轻有为的首领,手肘搁在红木方桌上,手心撑着下颚,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只昂贵的黑金钢笔,笔头嘟嘟敲击桌面,面容沉静如水,目光落在落地窗外天上一抹薄薄的云彩上,暖黄的阳光下的首领,简直跟欧洲神话中神秘圣洁的天使化身一般。 似乎……是在……发呆?下属不确定的这样思考。 哗啦啦—— 清脆的异响在寂静的首领办公室显得尤为清晰。 下属的眼神下意识黏在那张方桌的下部,不太像脚尖触碰桌子的声音啊…… 更像金属砰击的声音…… “继续。”年轻的首领身躯前倾,那股若有如无的压迫感骤然扩大,她冰冷的眼神扫过下属困惑的眼神,对方的杂念被她锐利的视线冻结粉碎。 “好,好的!”接下来下属语速足足快了一倍,飞速汇报完毕。 “也就是说缺钱对吧,”安琪拉冷声总结。 “是,是的。”下属慌不择路的点头。 “行了,你先下去,”安琪拉挥挥手,下属全程绷紧的神经骤然一松,却听见这位年轻的首领命令道,“下次换个人来,你是筛子吗?这么能抖?晃得我眼睛疼。” “!!!”下属嗓子抖成电音,“好,好的……” 直到下属出去后合上门,偌大的室内重归死寂,安琪拉才收敛漠然的神情,她四指弯曲轻轻敲桌面,嘴角含着一某未知的深意,似乎在提醒谁:“他已经走了哦,还不出来吗……” 她视线探向桌下:“……哥哥?” 空气安静下来,徒有金属锁链拖行的异响,哗啦啦的惹人遐想万分。 “啊呀,”安琪拉好脾气的重复,“哥哥想一直待在我的办公桌下面吗?” 她半蹲下来,将藏匿于黑暗中的人纳入眼底,喷涌着羞愤的怒火的钴蓝色眼神倒影着罪魁祸首状似苦恼的神情:“虽然我不是很在乎,不过哥哥要是把莫名其妙的地方当做自己的窝我是会难过的哦。” 细长的锁链勒住橘发蓝眼少男暴露在外的皮肤,他半跪在暗红色的毛毯上,大汗淋漓的模样显然是渡过了一场激烈的运动,每一寸肌肤泛着好看的潮红,锁链的主人过于了解他的优势之处,极力凸显他纤细漂亮的腰肢,修长纤细的双腿,已经胸膛上随着呼吸挺立颤抖的粉嫩……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被逼至人类羞耻与节操界限产生的逃避与恐惧感操纵着他剧烈颤抖的身躯……如同被尖锐的树枝刺穿心脏搁浅在岸边,濒死挣扎的美人鱼…… 中也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那你给我让开,让我出去啊!” “唔……”安琪拉视线丈量了一下她与中也之间的空隙,友好的拍拍手总结,“哥哥能出来哦,我相信哥哥的身体的柔韧性!” 中也:“……” 他寻思着他妹妹不做人也不是第一天了,认命的挪了挪笨重的身体,从安琪拉的双腿与办公桌的空隙迅速灵活的钻了出来。 以艰难的姿势克制自己不能触碰到妹妹交迭的双腿。 不愧是港口黑手党第一体术师啊,安琪拉在心底赞叹一句,不过,安琪拉回想中也刚刚胸膛上挺,整个人扭成绷紧的弦,又像朦胧夜幕之中迷人的弯月。 嗯……相当的漂亮呢。 中也出来之后立马被诡异的红光覆盖,他打算粉碎身上这羞耻的玩意儿。 “!啊——!等等!”他忘了安琪拉手里有一条更细更坚硬的锁链连接着他颈脖上的项圈,猝不及防的大力牵引他把自己送入安琪拉怀中,诡异的红光消散,他气急败坏的怒骂出声,“你……” “别这样么凶嘛,”安琪拉声音软软化作勾子,她摸了摸枫糖浆色的发丝,像是妹妹对哥哥撒娇似的,“明明每次刚刚都那么配合我,为什么总是骂骂咧咧的呢?” “……”中也说起这个就来气,“你看看你整天对我做些什么!为什么就那么喜欢s|m啊?!捆绑也就算了……怎么总是喜欢对我下药?!……但凡你稍微像普通人一样……” “好啦好啦,”安琪拉将手指和中指放入中也口中,夹住柔软的舌尖,引得中也狠狠一瞪,勾磨敏感的上颚不一会这凶巴巴的眼神就软了下来,她不走心的安抚中也,“我知道哥哥是口是心非啦。” 她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在中也胸|口一抹,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湿|痕。 “亲亲哦,”安琪拉在中也艳红的嘴角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笑颜如晴空之下的灿烂的太阳花,“要不哥哥这次躺在地毯上,或者贴着落地窗试试?” 中也哼唧一声,他抬眼瞅了安琪拉一眼才别别扭扭道:“下次不能这样了啊,这次就算了……” “好呀好呀。” “……给我好好回答啊!你那变态的表情都藏不住了!” …… “……等会儿!是什么东西?!”如蛇一般在皮肤上冰冷滑行的触感无疑不是令敏感到极点的中也雪上加霜,他条件反射的向上弓起,脊背绷成漂亮的线条曲线。 “这个吗?作为首领不是需要有种不一样的逼格吗?所以我最近在练毛笔字,哥哥躺在地上很像画板嘛,所以就想试试呀。” “……这几句话有什么联系吗?!” “这是|乳|头,这是腹肌,这是大腿,哇哦这是……” “!你别动!” “嘘——不论如何哥哥再饥渴也要等到十七吧,重欲的话伤身哦。” “……你说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嘛……虽说如此,在此之前哥哥用手指也不是不行的,需要我来教你吗?毕竟女性的身|体|构|造与男性并不相同,不过只需要找准地方……唔,下次吧,最近事情有点多,我有些苦恼呢。” “……你究竟是怎么把这种事情说得这样坦荡的?” “忠于欲望并没有什么不对啊哥哥,我们现在可是黑手党啊。” “黑手党到底是打开你的什么开关啊?!” “需要我先告诉哥哥,然后刚刚私下自己练习吗?” “……不需要,话,话说这个怎,怎么自己私下练习啊?”(小声) “原来如此,看了哥哥有所了解,自然可以自己单独练习的,比如用舌头将樱桃梗打结,多多锻炼手指的灵活性之类的……” “……我不该问的……”(羞怒) 第7章首领·我的小姐(1) 他听说过横滨这座城市最近混乱不堪的情况,据说每晚都有无数具尸体从隐蔽点巷子里拖出来,城里的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他只是觉得这座城市很适合在随便哪个角落死去,因为这个理由,他来到了横滨这座具有诡异魔力的鬼窟。 这里是他未来的葬身之所。 果然不负他的期待,当天风和日丽,他华华丽丽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入水,那些路人只是惊讶了一瞬,便秉持着自保又不敢多管闲事的态度无视了他。 真是个自杀的好天气啊……他这样感慨着,像团乱糟糟的水藻似的脑袋空空的漂浮在水面上。 午后的人很少,横滨河边露天的咖啡厅天蓝色的塑料棚顶反射着毒辣的光线。 “那是什么?大型垃圾?”露天咖啡厅里有一位容貌惊为天人的年轻小姐,惹人注意的是她冷淡的语气,倨傲的态度,与身旁站立谄媚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肯定的回答她:“回小姐,那应该是个还活着的人。” 获得自己想要的回答,年轻的小姐便对他失去了兴趣,手中陶瓷勺轻敲杯壁,“如果我专门出来找个干净点儿的地方喝杯咖啡还能遇见一具尸体就很倒胃口了,中也怎么还没回来?” 黑衣人:“回小姐,中原大人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那边有些麻烦……” “咕噜咕噜……” 在这样的炎热的天气下,投水真是一件很享受又具有艺术感的事情,如果旁边没有陌生人谈论着无聊的事情的话…… 那位小姐窝着陶瓷柄的手一顿,如浸润在温水中晶莹剔透的天蓝色眼眸望了过来,光与暗影影倬倬,像一个无形中引诱人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与他阴郁的鸢色眼眸对视一秒后,上下打量了一瞬,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笑顾盼神飞,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指了指河里的他:“看见了吗?他会吐泡泡诶,不是说只有河里的鱼和溺水的人才会吐泡泡吗?” 俏皮的,满是孩子气的话语与那位小姐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显然不常这样说话,在黑衣人见了鬼似的表情中太宰漫不经心在心底判断,同时大脑之中分析着对方的信息。 “中也,把他捞上来给我看看。” 一位身穿纯黑西装,戴着皮质手套与choker的橘发蓝眼的小先生闻言安排身后的下属下河捞人,吩咐完毕后自然的落座在那位小姐对面,年轻的少男声线如冰镇柠檬水剔透清澈,他压低声音:“等多久了?” “没多久,”那位小姐拖着脸庞,指尖轻轻敲打肌肤,注意力全在河里,“猫捉老鼠?” 五人出动竟没有立刻抓住那个陌生的大型垃圾,他像条滑腻腻的泥鳅似的,钻来钻去,五个黑衣人被戏耍得乱做一团。 没等中也亲自下场,那条灵活的鱼就窜到两人跟前,在中也森冷的目光下,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做着夸张戏剧般的肢体动作,一双鸢色的桃花眼上挑,眼波流转,似深情的海洋藏匿其中:“噢……没想到我入水的时机居然如此美好,遇见这样一位美丽不似凡人的小姐……” 四周的空气冻结,陷入一片死寂。 咔嚓—— 中也手中的精美的咖啡杯被收紧发白的五指捏爆粉碎,他额角青筋暴起:“小姐,请允许我把这个无礼之徒用重力碾碎。” 【你叫什么名字?】那位小姐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似乎并不介意被如此冒犯,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暗藏玄机,异能的波动隐秘的流动接触到他的瞬间被吞噬殆尽。 他似有所感,漂亮的鸢色眼眸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我叫太宰,太宰治。” “果然是异能者啊,”那位小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天蓝色的眼中不含一丝情绪,“如果想要引起黑手党的注意的话,已经足够了。” 若是中了她的异能,只能机械僵硬的回答“我叫太宰治”才对。 那位位高权重的小姐忍不住叹气:“现在的我珍贵的藏品之类的实在太缺少了,只要看见有价值的东西就贪心的想拥有呢。” “欢迎来到黑手党的世界,”那位小姐漂亮得近乎完美的脸上露出了绝非善意的笑容,如同盛开在累累白骨之上的死亡之花,绚丽糜烂,动人心魄,“太宰治。” 对于两人而言,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会面,那位小姐需要的是一位能贡献价值为她所用的人才,而他所探求的东西需要在黑手党的世界之中寻找。 “?”中也完全搞不懂这两个人怎么就通过一两句话心照不宣的默认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像处在两人世界的第三者,咕哝了一句,“怎么总是这样?” 几个月以来跟着自家妹妹总是会出现所谓“聪明人的对话”,而他宛若听天书,果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更适合武斗方面。 “噗,”他无情的嘲笑出声,“小姐您养的小狗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你目前还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那位小姐冷冷的瞥他一眼,“不要尝试试探我的底线,太宰治。” 生气了呢,原以为那只傻乎乎的小狗是小姐手里最为锋利好用的刀,看来不仅仅如此吗? ……虽然早有预科,但在知道那位小姐的真实身份时,他还是有些吃惊,不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她的年龄,十五岁……实在是太年轻了啊…… 以这样在里世界一旦被提起就会被嘲笑的年纪坐上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之位,她过人的智慧与心智,残忍的手段与谋略已经能窥见一斑了。 只是……小姐,您的弱点是否过于明显了呢? 还是说,您觉得只需要将自己点弱点放在身边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吗? 如果真是这样,小姐您可真的是天真得可爱啊。 第8章首领·我的小姐(2) “漂亮吗?” 年轻的首领立于落地窗前,那一头金发竟比倾洒下的阳光更加耀眼,身后是如墨的黑色,她曲起食指敲击厚重的玻璃示意太宰看向某处。 太宰顺着首领象牙白的手指,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战场。 硝烟弥漫,火光四起,于战场中央的是港口黑手党赫赫有名的重力使,彼时的他正打完一场架,身上沾染死亡的气息,他太年轻,年轻气盛,动手每个轻重,他也太狼狈,身上有伤,脸上挂了轻彩,他的脚碾过无名小卒的头颅,沾上鲜血。 中原中也战斗的时候很漂亮,红光缭绕,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笑容张扬肆意,眼里藏着蔑视,骄傲得不可一世。 可谁知道这样的高傲的家伙,会由着自己的妹妹对着他为所欲为呢? 不远处停止战斗将黑大衣甩在肩头的中也似有所感,他仰头,亮丽的发色在空中打着旋儿,朝着楼上的安琪拉用力挥手,一眼被夺了魂魄,化为坠入爱河的笨蛋少男。 安琪拉微笑着挥舞右手回应。 “漂亮吧,”安琪拉放下手,眼神发散似乎在回味什么,语调平淡无奇却让太宰不舒服极了,“中也他啊,不论做什么总是很轻易让人激起对他的征服欲呢。” “闪亮亮的,甚至连灵魂都散发着光芒呢,”安琪拉说,“完全就是我的相反面,所以我只想玷污他,摧毁他,把他从阳光之下扯入泥潭之中窒息。” “拥有这样的情感,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这并不是一个最优解,”太宰抿唇,“您可以和他成为地下情人,性|伴侣,乃至其他都可以,但……” 把他放在明面上,就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了,太危险也太不可控了。 “你不是想死吗?”猝不及防的打断与始料未及的反问令太宰愣了一下,安琪拉恶趣味的重复一遍,“难不成你想让我把明面上的人换成你吗?” “这样死亡的几率可是大大提高了啊,太宰。” “小姐您抬举我了,”太宰很是苦恼,“我讨厌疼痛的死亡。” “因为中也说过愿意我为去死,”安琪拉转过身,精致的五官笼上一层黑色纱雾的阴影,神色莫名,“我相信他就算死亡的时候也是令我难以忘怀的漂亮。” 太宰嗤笑一声:“这听起来确实是小矮子能说出来的话。” 安琪拉懒懒抬起眼皮看他:“你不能理解对吧。” “我,和你都不能理解这样因为一个承诺便能奉献自身,燃烧自我的人,与其说是忠诚,更像是愚忠,”安琪拉像是随口一问,她好奇的歪歪头,“太宰有想过为谁而死吗?” “我知道你加入港口黑手党的目的,我能告诉你的是,没有哦。” 太宰瞳孔微微放大。 “说白了,太宰你只是不知道你自己为何而活着,想找到活着的意义而已,与其通过模仿学习别人‘生命的意义’,还不如自己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生命的意义’,虚无缥缈的东西自然没有握在手中的东西更加实在啊,太宰。” “……”太宰沉默不语,暗沉的眼眸翻涌着乌压压的铅云。 “那么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吧,”在太宰惊愕的眼神中,安琪拉嫣红的嘴唇亲启——【于太宰燃烧殆尽自己的价值,寻找到归所之时,安琪拉会给予太宰渴求的无痛死亡】 “【诅咒】比承诺更具效力,”安琪拉笑吟吟道,“我可是为了你【诅咒】的我自己啊……如何?” 太宰深深的凝视着眼前年轻的首领,这个人引诱着他,蛊惑着他,却是那么明目张胆。 这个人是深渊,亦是太宰治的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太宰回以相同的笑容,如沐春风,“我的后半辈子,可都牵系在小姐身上了。” 安琪拉懒懒的瞥他一眼,没有挑破他暧昧不清的深意。 太宰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而他又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额前微卷的黑色碎发将他鸢色的眸光切碎,恰到好处又不显得冒犯的姿态:“小姐之前说的,成为小姐明面上的‘男朋友’,我认为很有意思呢。” “有效回答时间已经过去了哦,”安琪拉惋惜的晃了晃食指,“这种事情还是中也来比较好。” “把那些家伙的目光转移到中也身上,就不会总是闲着没事调查我的身份了。” “您觉得那个没脑子的小矮子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之下,能存活多久呢?”太宰忽然开始同情中也了,这样不顾他的意志与性命的利用与算计,面对未来暗地里无止境的阴谋与刺杀,真不知道这可怜的小狗能坚持多久。 “你觉得呢?”安琪拉漫不经心的反问,眉眼寡淡如水,难以分辨出明显的情绪波动,那双天蓝色的眼眸盯着人看时,上挑的眼梢总给一种自己不自量力的算盘被被鄙视讥讽的感觉,“如果我想他活着,他就不会死。” “你也一样,太宰,”安琪拉笑意不达眼底,“没有贡献完你的价值之前,我是绝不会抛弃你的。” “啊呀……”太宰灵动的转了转眼球,像一只正打着坏主意的狐狸,让他融入黑暗的整个人都鲜活起来,“这可真的是一个可怕又诱人的话啊。” - 乌云黑压压的袭来,告诉着众人风雨欲来的危机感,淅淅沥沥的雨丝于穹顶垂落,拉起一张巨大的天地雨帘。 嘟嘟。 安琪拉卧室右侧的窗户玻璃被敲响。 安琪拉起身打开窗户,就看见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汤猫,浑身湿漉漉的,冷风一吹打着小小喷嚏,头上沾着一片枯叶,本就消瘦的身材在笨重滴水的黑大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小更幼了,自下而上用湿漉漉的眼神瞅着她,似乎是纸盒里被遗弃的幼猫试图利用展示自己的虚弱可爱来换取路人的驻足怜悯。 安琪拉卧室的一墙之隔是中也的卧室。 她们家的隔音效果应该还行吧——这是安琪拉看见扒着窗沿的太宰时脑中浮起的第一句话。 登堂入室的小黑猫软乎乎的打了个喷嚏,抖了抖纤细到能激起女性保护欲与母爱的身躯,俊美的容颜略显苍白与病态,他哆嗦着开口:“小姐,我能进来吗?” 安琪拉抱胸冷漠的看着他演戏,毫不留情的戳破他:“非要选择下雨天来,而且这里是二楼,你是水猴子吗?” 太宰委屈的撇撇嘴,“因为是小姐发信息叫我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偷情嘛,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咯。” 安琪拉默了一下:“我只是叫你在中也不在家的时候来取一份文件……” 太宰和中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跟天敌似的,与对方龇牙咧嘴,她只是希望太宰来的是避开中也……为什么能被这人扭曲成这个意思? 太宰手脚僵硬的爬进安琪拉的卧室,不停的跺脚哈气,安琪拉把人赶进浴室后正准备关紧被大风吹得哐当作响窗户,房门被人敲响了。 伴随着雨水拍打玻璃与窗户门左右摇晃的刺耳嘎吱声,中也的声音清晰的从门外传来:“安琪拉刚刚我好像听见了窗户打开的声音,你是忘记关紧窗户了吗?外面下大雨了,风大。” 安琪拉下意识看向浴室门口的太宰,他朝她眨巴一下灵动的双眼,自顾自的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 中也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是金属钥匙砰击锁扣的脆响,他低声道:“安琪拉,我先进来了。” 他以为安琪拉睡着了。 太宰最后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裹着安琪拉的浴巾朝她挥了挥手,顺带扔来一个令人头皮发麻得黏糊糊的飞吻,挂着三月暖阳的笑容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安琪拉:“……” 好的,起码确定了一件事,她们家的隔音差劲到了极其糟糕的地步。 咔哒。 中也打开了房门。 第9章首领·我的小姐(3) 在门把转动的一瞬间,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安琪拉眼疾手快的扣住门把先一步打开房门与惊愕的中也对视。 房门大敞,安琪拉示意他看向那吱嘎作响的窗户门:“我刚刚打算洗澡,你敲门的时候衣服才脱了一半,没有注意窗户没关紧。” 安琪拉觉得吧,她为了这个家的和睦,不得不撒谎,要是暴露了就推给太宰算了,作为她的部下背锅不是最基本的一项职责吗? 况且,确实是太宰这个不速之客造成的啊。 “啊,抱歉,”中也眼神四处乱瞟,看见安琪拉身上的浴袍像是被烫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安琪拉早就沐浴完毕很久了,许是觉得她们两人现在的氛围有些诡异,他甩下一句就慌张离开了,近乎落荒而逃,“早点休息,安琪拉,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中也,”安琪拉抓住中也的胳膊把他拖了回来,附身交换了一个目前两人最熟悉的法式湿吻,笑眯眯的挥手告别,“哥哥也是,早点休息。” 安琪拉总是半调戏半揶揄的唤中也哥哥,一开始中也还会觉得羞耻或者有背德感之类的,现在已经麻木了,他红着小脸宛若在码头挥泪告别的人夫,喏喏道:“……嗯,明天见。” 送走中也过后,安琪拉关紧窗户,抱着平板看剩下一半电影,五分钟后太宰从浴室里走出,询问安琪拉吹风机在哪里,安琪拉看得津津有味随口回答并未分给他半点注意力。 听见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安琪拉才如梦初醒,她后知后觉,太宰这家伙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一点? 结果当她看向太宰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不把自己当外人”——太宰穿着中也的白衬衫哼着奇怪的小曲儿摇头晃脑嗡嗡的吹着头发。 安琪拉:“……” 怎么说呢?安琪拉现在内心就很纠结,她究竟是训斥太宰乱拿她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夸赞他一句“太宰,你比中也骚哦”……才好呢? 许是安琪拉的目光过于灼热复杂,太宰摁停吹风机,偏头疑惑的询问她:“小姐怎么了?是这个吹风机有问题吗?” 安琪拉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不是。” 有问题的不是你整个人吗?话说你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卧室是不是就已经很不对劲了?我叫你来拿文件说的也是明天啊。 安琪拉不得不提醒太宰:“你身上的是中也落下来的衣服。” 太宰笑嘻嘻道:“我知道啊,小姐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吗?” “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这句吗?安琪拉的表情更加复杂了,“我的意思是这是中也昨天忘记拿走的衣服……” 太宰脸色骤变,整张脸简直黑如锅底,安琪拉满满补充后半部分:“……也就说,这衣服还没洗呢。” 如果中也现在突然出现看见这一幕,一定大为震撼,他可能不太理解为何有人喜爱穿别人穿过脏衣服,中也可能会揪住太宰这个奇怪的癖好四处宣扬吧。 太宰的名声除了能让敌人屁滚尿流之外还多了一个不得不说的怪癖呢。 太宰只感觉自己浑身被黏糊糊恶臭恶心的蛞蝓爬满全身留下湿淋淋的粘液,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姐,您是故意的吗?” 安琪拉坦荡的承认了:“对呀。” 在太宰洗澡的时候她就想起了浴室里那件中也的衬衫,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就算是她也没有想到太宰居然会这样迫不及待的穿上了。 太宰再次回到浴室洗了个澡。 嗯,安琪拉看向平板右下角的时间,这次比上次久了一点。 等太宰普一开门,顶着满室的缭绕雾气,安琪拉开口了:“明天我会让人把你刚刚用的电费和水费计算好发给你。” 太宰幽幽的看着安琪拉:“小姐难道不觉得现在的氛围不应该说这句话吗?” 闻言,安琪拉点击平板屏幕的手一顿,她头也不抬的回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的,太宰。” “我对主动介入别人的人生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安琪拉冷漠道,“人总是很贪心,总是觉得自己能够从对方那里获得更多的情绪价值,或者要求对方给予对等的回报。” “这些‘普通人之间的相互索取与取暖’并不适合我,”色彩转换的屏幕在安琪拉天蓝色的眼底倒影不出任何影响,似乎被什么可怕的怪物吞噬咀嚼,不留下一丝痕迹,“‘感情’这种东西对于黑手党而言本就是多余的存在。” “您对于那个小矮子并没有像您说的这样哦,”太宰扯了扯嘴角,“您能保证在未来某一天,他不会影响您的判断吗?” “他是我哥哥,”安琪拉漠然的注视着太宰,剔透的蓝宝石眼睛,无端的令人发怵,“我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不允许试探我的底线。” “上一句话是‘你目前还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太宰耸耸肩,“小姐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印象深刻呢~” 他半蹲在安琪拉跟前,安琪拉看清了他颈脖,手腕,胸膛处缠绕整齐干净的绷带,她的视角能看见大敞的v领浴袍里,隐藏在绷带之下惨白如新粉刷的墙皮的皮肤。 “您觉得……”太宰执起安琪拉的右手在手指的骨根落下轻柔如羽毛似的一吻,琥珀色的眼睛澄澈无瑕,金发碧眼的小姐坠落期间,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轻蹭手背,抬眸仰视她,启唇即是流水击石的少男音,水润深沁, “……我为何在风雨交加的今晚来呢?” 安琪拉勾唇轻笑:“不后悔?” 太宰也笑了,笑容在室内暖黄的灯光下,魅惑动人:“娱乐至死,忠于欲望,这可是……您教我的啊。” 安琪拉眸光明灭不定,这家伙还真是有备而来啊,她拍拍太宰漂亮的脸蛋儿:“行,你先站起来。” ___ 这章后半部分两人对话翻译如下: 安琪拉:我一般不会对周围人下手,也不主动和人建立什么关系。 太宰:我主动送上门的。 安琪拉:那就没问题了。 第10章首领·我的小姐(4)【解绷带】 太宰已经许久没有陷入如此无语凝噎的境地,他双目无神的盯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屏幕,很想发出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谁能告诉他,他只差把“我送上门来当地下小情人”这句话贴在脸上,连衣服都脱了,结果他的小姐却命令他安静的陪她看电影……?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正常人不是都应该做不可描述带点颜色的事情吗? 难道是小姐年龄太小,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吗?太宰看着电影里的侦探与凶手之间精彩的智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在走神……啊,当然他也并未想过今晚和小姐发生真正的关系,不过作为过分早熟的一员,他和小姐一样对于“不需要发生真正的关系却能收获快乐”的方式也了解得只多不少。 至于太宰为什么肯定安琪拉很懂呢?这不是废话吗?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怎么可能连这样的知识都不清楚? 太宰瞅了一眼时长,发现离大结局还有二十多分钟,他垂下脑袋,百无聊赖的把玩自己手腕上雪白的绷带。 这么大的雨,刚刚他进来都时候怎么就没让雨水把这讨厌的东西打湿报废呢? 安琪拉没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家伙阴暗的小心思在咕噜咕噜冒泡,但是追剧和看电影的人都能理解她啊!都快大结局了没有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的啊! “大结局是侦探的朋友为救他死掉,侦探和凶手同归于尽了哦。”屏幕的蓝色莹光反射到太宰幽深的眸底,明明灭灭,纯白的绷带与浴袍都掩盖不住的他灵魂之中黑暗粘稠的淤泥。 猝不及防被剧透一脸的安琪拉恼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难道不是小姐更过分一点吗?”太宰率先倒打一耙,他委屈的噘嘴,“把我扔在旁边不管,也太过分了。” “是吗?”安琪拉意味不明的反问,抬手揪住太宰微卷的黑发,控制他靠近自己,不由分说的嘴唇相贴,粗暴又不讲理,被压制的人惊愕的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向后退去,却被安琪拉牢牢按在怀里。 太宰的反应在安琪拉意料之中,更令她感到无趣,她讥讽太宰的不自量力:“要是来真的,你怕是跑得比谁都还快。” 她嵌住太宰的下巴,冷眼瞧他,刺破他眼底稀薄的瑟缩:“对于你而言,这种事情很重要不是吗?” 太宰因为性格和异能的原因,疏离又孤僻,与人相处不仅保持着距离,也极力避免与人的肢体接触。 一上来就越过逐步亲密的过程直达坦诚相见,安琪拉才不信太宰能做到。 况且,安琪拉总觉得她真的对太宰下手的话,会被缠上,虽说平日里除了时而抽风自杀有些影响之外乖巧得不行,但安琪拉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安分的人。 ——这像狼一样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是和她一样掌控欲与主导欲疯狂蔓延的人啊。 温热的掌心贴上安琪拉的手腕,带着若有如无的色|情意味指骨摩挲,眼神柔和,吐息间皆是示弱讨好,鲜红的舌尖划过无瑕的齿贝,似乎在试探着,敲击着什么,他抬眼轻笑时如鬼怪杂谈里勾人魂魄的妖精:“小姐并不需要负责哦,只是……” 他握住安琪拉纤细的五指,卡入指尖的缝隙,迎面贴上来,灼热的鼻息喷洒耳廓,低沉的嗓音性感迷人:“……我是第一次,小姐您确定不温柔一点对我吗?” 安琪拉对此的回应是动手扯太宰的绷带。 在安琪拉手指触碰到手腕处的绷带时,太宰明显的僵硬了一瞬,很快调整绷紧的肌肉放松,脸上浮起一坨可疑的红霞:“小姐不要这样粗暴嘛~” 这可爱的波浪号让安琪拉无语住了:“你的绷带是你的胖|次吗?” 太宰也哽住了:“小姐可以换个更好的形容词的。” 太宰仰躺在安琪拉的大床上,任由安琪拉对他的躯体上下其手,拼命克制住自己内心翻腾的阴暗的情绪与浓烈得快要冲破心脏的独占欲,床单被他拽出两朵褶皱的玫瑰花,指尖用力到泛白——让他交出主动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洁白如雪的绷带散落,如同脱落的一根根在阳光下泛着柔光的天鹅羽,干净,圣洁,纯粹,放置在中央的人却截然相反,鸦色的发丝,污浊阴郁的瞳色与身上暖色调的小姐融合交织。 “小姐,我可以把樱桃梗用舌头打结,手指也能灵活的在三秒内打开最复杂的门锁哦。”妖精在蛊惑的低语。 “是吗?”小姐的轻笑声仍旧从容,“来试试吧。” …… “小姐,您说要是小矮子知道我在这里,他还能睡得着吗?” “嗯?……茶言茶语?” “……为什么小姐总是能精准的破坏氛围呢?”(幽怨) “那你比中也更骚,也比他技术更好行了吧。” “……我当做是小姐对我夸奖了哦。” “嗯,本来就是夸你的。” “……小姐。” “……” “……小姐。”(哼哼唧唧) “大半夜不睡觉,你是不是有毛病?” “……小姐刚刚满意了就不管我了,我好难受,睡不着……好难受嘤……”(委屈) “跟我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不是各取所需的对等关系。”(冷漠脸) “嘤——小姐就是个渣女,用完了就扔嘤嘤嘤……” “闭嘴。” “……” - 第二日清晨中也准备好早餐,敲响安琪拉的房门,没一会儿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打开安琪拉卧室房门的人是中也磕坏脑子都想不到的人,他顿时像被侵入领地的野兽每一根汗毛竖立,震惊到瞳孔放大,目眦欲裂。 “哟,”这位不速之客靠在房门笑眯眯的向他打招呼,“有我的一份吗?我想蟹黄包。” 不速之客的身后是刚刚穿好衣服,打着哈欠的妹妹,她看见中也驻足,照常向他打招呼:“早上好,中也,我先去洗漱,过一会儿过来。” 挥了挥手,在太宰和中也的灼热得能烫出个窟窿来的目光下施施然进了浴室。 徒留下脚底地板崩裂四碎的中也与嬉皮笑脸的太宰“深情”对视,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噼啪作响,气氛诡异。 在浴室刷牙的安琪拉想起两人刚刚和谐的问候,有些遗憾的心想,如果当时太宰穿着中也的衬衫就更有意思了。 第12章首领·大坏蛋……我的!(2) 【二更】 江户川乱步被安琪拉带回了家,她向自家哥哥介绍完毕后,她有些歉意的看向中也:“因为乱步现在不仅个笨蛋,还是个生活白痴,辛苦中也照顾他一段时间了。” 最近安琪拉工作很繁忙,还抽不出精力来安置江户川乱步,只得暂时把他放在中也这里了。 中也一直都很可靠,他郑重的接下这个任务,表情严肃:“我会完美完成的。” 待安琪拉一走,乱步就像嘴上装了个小喇叭似的叭叭个不停:“原来帽子君作为哥哥居然可以和那个大坏蛋维持这样的关系吗?那个时候真的帽子君真的开心吗?不会觉得很难受?……我不想要这个客房,里面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母亲说我未成年不能看这些!” “大坏蛋的房间居然还有另一个人来过!”江户川乱步如同第一次进城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孩子,他惊讶得瞪圆了圆溜溜的猫儿眼,“喜欢爬窗户还不止来了一次!” 中也:!!! 中也:??? 中也:“……” 中也脸色变换好不精彩,红了又青,青了又黑,最终定格的脸色难看至极,简直黑如锅底。 但他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绿色的,与他头顶那一片青青草原连成绿油油的旷世奇景,他身侧的双拳捏得嘎吱作响,滔天的怒火让胸膛剧烈起伏,异能随主人当即失控震碎了整个客厅的大理石地板。 他吐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那个混蛋来了几次?”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他鼓着脸伸出五根葱白的手指挥舞比划,“五次哦五次!那么明显帽……” 哐当—— 一枚红色的炮弹撞开家门扬长而去。 江户川乱步瞅了一眼坚强摇晃的铁门,小声嘀咕:“就算你去揍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 入夜,泼墨的天空吞没了星辰,目光所及之处漆黑一片。 安琪拉合上文件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个懒腰拉伸久坐僵硬的肌肉,打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溢出一滴生理性泪水,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时听见了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 安琪拉下意识看向窗户的方向,以为是太宰那家伙爬窗户上来了,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卧室房门。 安琪拉打开门,就看见了一只绿眼睛猫猫穿着崭新的睡衣抱着小枕头求爱抚,他露出两只又大又圆的猫儿眼,蓬松的头发宛若肉乎乎的黑色猫耳微微颤动,用亮晶晶的眼神渴望的瞅着她: “我,我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哦!我只是担心安琪拉一个人会孤单才来陪你的!安琪拉应,应该要感谢乱步!” 面对难以适应新环境的乱步猫猫,安琪拉面容沉静,眉眼略显冷淡,她双手抱胸不紧不慢的回答:“我可不是鸭妈妈。”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江户川乱步羞恼不已,他掩饰状的胡乱挥舞双臂:“我也不是破壳的小鸭子!” “我只是……”乱步在心底压抑许久无法言说的苦闷与难过浮了上来,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安琪拉,小小声道,“……我只是想和安琪拉说说话。” 作为“异类”,在怪物的大人世界撞得遍体鳞伤,怀疑着世界的真实性,开始害怕与人交往,恐惧下一秒降临的呵斥,谩骂与驱逐。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解他,耐心听他述说心里话,甚至还愿意接纳他,给予他一个不被抛弃且过分苛责的未来,教授他如何变得任性,如何施展自己的“怪物之力”……他怎么可能不会下意识依赖她呢? 就算,就算她讨厌……乱步的委屈让他漂亮的翠绿色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就算讨厌……他也不愿意放开她的…… 安琪拉半倚靠在门沿,无言的盯着踹踹不安的送上门来的乱步猫猫,终是松了口:“走吧,去你房间。” 乱步:? 乱步不懂,不懂便会乖乖举手问:“为什么不去安琪拉的房间?” 他已经在门口了啊。 安琪拉:“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亲密到这种地步吗?” 乱步:“……” 普一回到乱步暂住的客房,他就开始闹腾了,他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糯米团子,脑袋埋在枕头里,纤细的双肩不住的颤抖,像是不知归途的小兽在黑暗中发出绝望的悲鸣。 乱步:“呜……” 身旁的安琪拉默默翻了个身。 乱步:“呜呜……” 安琪拉又沉默的翻了个身。 乱步:“呜哇哇……” 繁忙一整日不得休息,回家后又处理冗杂的事务直到深夜,还不能睡一个安稳觉,这还有天理吗?! 安琪拉被吵得心烦气躁,她掀开两人身上的被褥,粗暴的扯开乱步揉搓得褶皱不堪的枕头,枕套上深一块浅一块,哭泣的小儿眼睛红肿得像只兔子的红眼睛都在控诉着安琪拉的暴行。 乱步对安琪拉抗拒不已,他拼命的抹掉满框的泪水,不服输的嘴硬:“我才没有被大坏蛋欺负哭……我才没有呜……” 安琪拉没好气道:“我还没发脾气,你哭什么?” 乱步超级大声的反驳:“我才没有哭!没有哭!” 安琪拉:“当我瞎子?” 乱步:“安琪拉不仅是瞎子还是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安琪拉:“……你给我滚出去。” 安琪拉此时当真是被挑起了怒火,她可不管乱步曾经过的是怎样受宠溺爱的生活,她只知道还没有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就胆子大到能这样跟她说话。 如果不是她将他带回来还别有用处,按照安琪拉的脾气,江户川乱步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完整的。 安琪拉根本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她食指指向房门,看着他的眼神淬了寒冰,她一字一顿清晰的幻化为一柄巨锤,重重砸向乱步的耳膜:“滚出去!” 安琪拉见乱步像化作一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想起这是她的家,是她的客房,想起那被揉搓得凄惨的枕头也是她的,唯独躺在床上那个人并不属于她。 她胸膛燎烤的怒火轰然炸开,她一步步靠近如刚出生的雏鸟般颤抖的乱步,快要接触到他时,他才如梦初醒,惶然不安到浑身蓬勃的朝气与活力被抽离,脸色苍白如纸,他不敢后退,徒然的慌乱道歉: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 乱步出生以来从未经历过这般令大脑空白的场景,嘴唇不听使唤,心跳不受控制,皮肤下的血液逆流般冰冷。 他做错了事,却磕巴得不会正常的道歉,自然得不到安琪拉的消气。 【出去】 ——未知的力量侵占乱步的四肢,违背主人的意愿操纵着他转身,迈着怪异违和的步伐走出了房门。 咔哒。 乱步最后能听见的脆响是自动合上的铁门的门锁金属碰击声。 第13章首领·大坏蛋……我的!(3) 安琪拉和中也安静的吃着早餐,中也的眼神不住的向对面神情冷漠的妹妹瞟去,过了足足十多分钟的时间冻结。 中也才试探性的软声询问:“安琪拉……你心情不好吗?” “嗯,”安琪拉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心烦得想杀人。” 中也:“……” 好吧,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恐怖的话,说明是真的生气了。 收拾完碗筷,中也在家再次搜寻了一遍昨晚那个绿眼黑发的陌生少男,未果只得询问自家妹妹:“昨天那个人呢?” “他吗?”安琪拉收拾完毕打算出门,随口回答,“可能死在哪个角落了吧。” 中也:“……” 所以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妹妹不会把那个人肢|解|分|尸了吧! 那个叫江户川的家伙真的还活着吗?! 中也去昨晚江户川乱步的客房弯腰半蹲仔细观察了木质地板,甚至还上手摸了摸,最后茫然不解的哒哒跑到安琪拉面前,表达自己的困惑:“为什么地板没有血?你昨晚大半夜去处理尸体了吗?” 说及此处,中也满脸的不赞同,不论怎么说身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都不需要做这样的脏活累活,他不放心的叮嘱自家总是让他操心的妹妹:“下次你不用管,让我来就行了。” 他的异能做这些事情倒是挺方便的。 “……”安琪拉眼神复杂的看了中也一眼,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那善良老实的哥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过安琪拉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反思,来了这一出倒是让她隐隐的怒火消散了大半,她搂住中也莫名的好笑:“哥哥的操心好像用错了地方。” 闻言,中也竟是怒了,他以为安琪拉嫌他啰嗦,拉高音量提醒她:“还不是你从小到大总是让我担心……” 实际上,就像之前说的安琪拉其实并不需要担忧,反而让人很安心,不过作为哥哥总是觉得妹妹需要照顾嘛,多年来的习惯,中也是怎么都改不过来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安琪拉无奈的听着中也不停的念叨,最后止于安琪拉身体力行的堵住他的嘴,安琪拉笑靥如花的点点自己的柔软的唇瓣嘴型比划——“早安吻” 中也才像被非礼的良家夫男捂住滚烫的耳尖止住了话头。 中也反应过来,快速追上走向玄关的安琪拉,后知后觉的补充:“给我好好回答啊!‘好的’说一遍就可以了!” 安琪拉转动门把手,打开家门,在门前的台阶处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紧随其后的中也惊了:“你怎么睡在这里?!” 可爱软乎的绿眼睛猫猫双目紧闭以难受蜷缩的姿势睡着了,纯白的棉质睡衣蹭了些许灰尘,他的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面目呈身置冰窖的惨白,双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绯红,他睡得并不安稳,两人都能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哀求:“对不起……不要赶我走……” 中也观察了一会儿地上的人,皱眉道:“他好像发烧了。” 横滨夜晚寒风呼啸,穿着这样薄的睡衣在冰冷刺骨的石板渡过一夜,不发烧才怪。 在中也要动手扶起乱步时,安琪拉拦住了他,她面无表情的嵌住中也的手不允许他动作:“让他待在这里,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中也自然不会违逆安琪拉的命令,只得在心里感慨对方不幸的撞见心情不好的安琪拉,全然忘却自己刚刚怀疑对方已经被肢|解杀害了。 - 安琪拉是到了接近中午时,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个发烧的大活人。 安琪拉想了想把某个底层职员传唤过来,开门见山的对他说:“你去xx小区xx公寓,把门口的人带走,如果他还活着以后你就作为他的保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和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织田作之助是顶着同事们“你是不是要发达了?一飞冲天了?”的目光来到顶层的首领办公室的,他沉吟片刻,慢吞吞的吐字:“请问boss,如果他死了呢?” 年轻的首领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找个地方挖坑埋了不就行了?” “明白了,boss,”织田作之助领走第一项首领亲自安排的任务,气定神闲的离开了。 万幸,织田作之助找到江户川乱步时对方还活着,他面无表情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不用挖坑了真好。 不过江户川乱步的情况很糟糕,长时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脱水严重——织田作之助分析完毕状况,果断的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紧急输入生理盐水,加之医生一系列处理和织田作之助的细心照料,江户川乱步惨白的小脸总算恢复了些许红润,总算看着不像是具冻僵的死尸了。 过了饭点后,守在病房里的织田作之助没想到能看见顶头上司这个大忙人。 他站起来欲行礼,被安琪拉打断:“他怎么样了?” 织田作之助挠了挠脸颊:“……还活着,不需要挖坑……” 安琪拉看了他一眼,他才用缓慢得令人着急的语速不紧不慢的补充:“……已经退烧很久了,医生说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安琪拉:“你先出去。” “好的,boss。”织田作之助行礼后恭敬的退离后体贴合上房门。 织田作之助走后,偌大的病房只剩下床上的躺着的病人和百无聊赖的安琪拉,她的视线由左即右,如同x光线一寸寸扫描对方。 如果是清醒的人绝对招架不住这样恐怖得像是要把人用手术刀一点点剖开的目光的。 安琪拉为何会来到这里呢?是因为她忽然想起昨晚她忽略的一件事,当时她由于情绪不稳对乱步使用了异能,乱步的反应明显就是中了她的【诅咒】。 但是……安琪拉右手抚上床沿的栏杆,眼神变得晦涩难懂,她的异能限制颇多。 其中一条就是【诅咒】的效力与承受者的意志薄弱与否有关,换句话说就是意志越坚定,她的【诅咒】效果越小,时效越短,反之她甚至能直接用【诅咒】在几秒内更改对方的思想,掌控对方的意识。 那么……当时的情况究竟是乱步因为太过慌乱让她的【诅咒】有机可乘,还是他不谙世事的性格导致意志薄弱,又或者是……另一种概率极低的可能性呢? 安琪拉的异能并不能控制理智冷静的人和非人的东西,比如她的哥哥,但另一种情况除外——她的哥哥全心全意,发自肺腑的信任她。 那么,她异能的限制对于哥哥来说已经形同虚设了。 就算安琪拉用异能命令他当场自杀,他也是反抗不了的。 所以说……江户川乱步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呢? 安琪拉靠近昏迷的乱步,微凉的指尖触碰他颈部的脉搏,确信他目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随后下达命令: 【醒来,乱步。】 第14章首领·大坏蛋……我的!(4) 【二更】 【醒来,乱步。】 尾音刚落,乱步就猛地睁开了双眸,视野虚幻得不真实,过了好一会儿才成功聚焦,被一张近在咫尺的极具攻击性的浓艳立体面孔吓了一跳。 翠绿的瞳孔皱缩,几乎是下意识接近本能的双手同时抓住了安琪拉抽离的右手,他似乎焦急得想说什么,却被虚弱嘶哑的嗓音定格。 居然是第三种啊……安琪拉得出结论,她说不出内心莫名的情绪,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应该说,这个名为江户川乱步的存在都让安琪拉难以置信。 ——他居然如此信任她。 就因为她比奇怪的大人更了解他,并和他进行了一场触及灵魂的谈话吗? 真是难以置信,难以……理解。 “对不起!”江户川乱步终于能出声,清脆年轻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近乎吼出来。 “对不起!”江户川乱步认真的道歉,撞进那片波澜无波的蓝海时,他仿佛涌上了无尽的勇气,“我只是想和安琪拉更加亲近一点,安琪拉并不是笨蛋,我也并不想骂安琪拉的!” “我只是有些委屈……希望安琪拉能哄哄我!我不想把安琪拉弄生气的!” “我会非常努力的道歉的!”江户川乱步像是冲破了一切束缚奔向安琪拉蔚蓝的眼眸,他目光诚恳又真诚,“所以……安琪拉也,也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说到后面,他明显底气不足,内心忐忑不安的收紧拉着安琪拉右手的五指,像只奶猫似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好吗,安琪拉?” 安琪拉虽然还是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但乱步感觉对方身上气势明显软化了不少。 沉默不语的气氛很是难熬,乱步终究抵不过心底的好奇心,奶猫小心翼翼探出一只jiojio:“……刚刚安琪拉用很凶的语气用的那个是和昨天的帽子君一样的东西吗?” 这让安琪拉的目光变得更加古怪,她也忍不住问出声:“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在横滨存活那么久的……?” 从小在镭钵街那种混乱的地方长大的安琪拉,奉行利益至上,弱肉强食的准则,在那种地方就算再弱小的孩子都会对周围抱有凶戾的警惕性。 况且就算是在镭钵街以外的地方也并不和平,只要身在横滨就会自然的,被这个城市耳濡目染的塑造成自我保护意识过剩的意识。 想要过得安稳就要学会无视,想要过得尊贵就要学会掠夺。 在这座各方势力倾轧错乱,黑手党组织密集成堆的城市,想要循规蹈矩,恪守本分又能身居高位是行不通的,就连保护自己不被组织之间的战争所波及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是因为你以前没有生活在横滨?还是因为你有一对温柔正常的父母?才养成你这样天真的个性?” 安琪拉是真的不明白,江户川乱步这样的人在横滨待这样久,还能保持纯真,果然这种人类歌颂的“单纯无邪”“纯粹无瑕”,安琪拉永远不能理解。 对于早已置身在血腥暴力的里世界的安琪拉……这样的人活得太不真实。 “我……” 安琪拉干涩的吐出一个字节,未有下文。 “那就靠乱步大人了!”江户川乱步直挺挺的坐起来,兴高采烈地捧住安琪拉的右手,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熠熠生辉,能够轻易的灼伤极近的安琪拉,令她生畏。 乱步像只欢快的小麻雀似的,迅速适应身份的转换——由乱步变为黑手党的乱步大人,不过本人并不知晓,原以为能获得她人敬畏的自称被他以得意洋洋的口吻说出,徒增可爱。 乱步可能毕生都没有今日这般认真,翠绿色眼眸是春日抽出的嫩芽,洋溢着干净的生机:“乱步大人会告诉安琪拉正常人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信誓旦旦:“乱步大人会和安琪拉一同经历那些平凡的日常!” “乱步大人会帮助安琪拉的!” 这只小麻雀昨日停留在精致的小笼子边,探头探脑的观察,今日便挺起小胸脯骄傲地摇摇晃晃钻进了笼子里,还主动用小嘴把笼子的门扣关死了。 安琪拉面色不改,眸光微动。 她忽然忆起昨晚乱步哭泣时,露珠点缀嫩叶,湖泊漾起涟漪,待徐徐微风,颤抖的蜷缩自保,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破碎的美感。 人类被危险迷人的夜色蛊惑,又被美好易碎的事物吸引——这是人性的弱点。 亦如安琪拉与江户川乱步。 沉默良久,当乱步以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时,突兀的声音传来—— “再哭一遍。” 乱步:? 猫猫疑惑jpg. “我说,”安琪拉露出第一个笑容,却是难得的温柔,“我想看你哭。” 乱步:?? 猫猫震惊jpg. 安琪拉笑容满面:【哭吧】 港口黑手党属下医院干部级别的贵宾单人病房里传来濒临崩溃的哭声,悬音绕梁,余音不绝,神奇的是哭声并不让人感到难受怜悯,只会为这啜泣婉转的尾音心颤,不禁涌上一股难耐的施虐心与征服欲。 想让他哭得更可怜,想让他语无伦次神志不清,想让他恐惧万分的逃跑,又被她残忍握着脚踝拖回地狱…… 啊……这种欲望……安琪拉并不想忍耐。 嘴唇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目光所及之处是绿宝石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而出的细碎又梦幻的光影,安琪拉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江户川乱步吻了她。 轻飘飘的如羽毛划过,若不是乱步耳根通红,安琪拉还以为是错觉。 乱步目光躲闪,支支吾吾解释:“因为,因为安琪拉一副想吃掉乱步大人又想亲吻乱步大人的表情,我,我……” 他有趣的反应持续一秒又停滞,他慌乱得一塌糊涂,脸色开始泛白:“对,对不起……乱步大人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害怕自己冒犯了她。 弃猫效应的ptsd犯了。 “既然是你主动的……”安琪拉掌心轻贴乱步白皙滑嫩的脸庞,天蓝色的眼睛如锁定猎物的野兽的瞳孔骤缩,她叹息般吻上乱步的双唇,“那就……不要想着逃跑啊。” ------ 请在心底默念——他们对安琪拉的好感度开局满格。 毕竟票文嘛,就是要这样简单粗暴才爽! 第15章首领·大坏蛋……我的!(5)【脱衣p 【不哭了】 安琪拉总算选择放过乱步——他才退烧不久呢,再脱水昏迷就麻烦了。 乱步止住哭声,红肿酸涩的眼眸盼了盼她,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赶快好起来吧,”安琪拉的拇指抹开乱步眼角的泪珠,留下一道湿润晶莹的水痕,是难以挪开目光的涩情,“虽说你现在高温发热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但防止传染还是算了。” 或许所有人都不明白安琪拉为何能顶着淡漠的神情,平稳的声线,悠然的吐露令人脸红心跳的调侃话语。 在这方面恐怕连太宰都敌不过她。 乱步宛若福至心灵般懂得了什么,他捏紧拳头,羞得闭紧双目,掩耳盗铃的大喊:“乱步大人才不会输!” “噗,”这纯情的反应惹得安琪拉笑出声,“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 “作为你的上司,我让你先手。”安琪拉手持白子,指尖悠然的敲打桌沿,示意对面的乱步出手。 两人玩儿的是最简单的五子棋,在此之前,被已经了悟自己“怪物之力”的乱步提议要玩儿围棋,国际象棋之类的,嚷嚷着五子棋太简单,不符合作为天才的自己的气质……结果当然是被安琪拉否决了。 安琪拉是来放松的,她平日的事情已经够费脑子了,为啥休息时间还要伤害她的脑细胞?还嫌她不够累吗?! 总而言之,她不想和乱步玩儿那种毫无意义的“你预判了我的预判,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预判”,她又不是有病,专门跑来乱步的家来折腾自己。 乱步猫猫对于安琪拉这番举动格外警惕,安琪拉是这样好心的人吗?他戳破对方的计划:“乱步大人已经看出来安琪拉的目的不是来下棋的!” 安琪拉掀起眼皮看他:“那你觉得是什么?” 乱步直勾勾的盯着安琪拉瞧,脸皮的腾的一下升温,看起来像只煮熟螃蟹,他偏头目光躲闪:“目的是,是……乱步大人。” 啪啪—— 安琪拉鼓了两下掌以示赞美,她笑眯眯道:“既然看出来了,那么咱们说说下棋的规矩,输掉一次五子的人要|脱一件衣服。” 乱步:?!! 安琪拉是不喜欢强迫人的,她那觉得没意思,所以她体贴的补上一句:“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离开和中也或者太宰一起玩儿。” 乱步像是中了一枪,纯洁的世界观收到了剧烈的冲击,肩头的黑大衣摇摇欲坠,随即他想起那日被抛弃的寒冷夜晚,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他飞速拉住安琪拉的手,声音呐呐如蚊:“可以的……” 他鼓起勇气满脸红着小脸与阴谋得逞的某个大魔王对视,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可以的……安琪拉。” 况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样一想,乱步的小心脏狂跳不止,连带着轻捏黑子的指尖颤了颤,惹来安琪拉调侃戏谑的目光。 “来吧,开始。” 窗外的阳光倾洒而下,遇见执棋沉思的小姐柔化为暖黄的光晕,如同打开了相机之中最贴合的滤镜,照片之中的主人公每一寸肌肤都完美得不似真人。 安琪拉下棋很稳,棋风却凶残不留余地不给活路,如同她这个人一样野心勃勃,贪婪与权欲布满危机四伏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期间。 乱步想起工作时的安琪拉,也是这样冷酷克制,不近人情,但与之沟通时那种思想的碰撞令人迷恋回味……乱步想起一个词——“脑力魅力”。 可能描述的就是安琪拉这样的人吧。 当然,也可能是乱步的八百米厚的滤镜造成的。 走神之际,发觉安琪拉已经连上了三颗白子,若是让对手连上四颗,可是大忌。 乱步抬手欲堵住对方的线路时,安琪拉露出一个图穷匕见的笑容,让乱步警铃大作,却发觉早已错过了拒绝的时机。 【不准下这里,乱步。】 乱步应声手一抖,在棋盘的一角落下黑子。 乱步:“……” 乱步抬头看见罪魁祸首不甚在意的摊摊手:“我可没有说过不准使用异能啊。” 他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他脱下长款黑大衣外套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退一步,一无所有,他刚刚那次妥协给了他惨烈的教训。 【下这里哦。】 “……” 【这边这边。】 “……” 【不许动】 “?” 【不许拿棋子】 “???” 越来越过分了。乱步在安琪拉的步步紧逼之下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白衬衫和白色的|内|裤,他气得浑身的猫毛都炸开了,瞪得大大的翠绿色的眼睛控诉着安琪拉的恶行。 乱步气得冒烟:“果然你就是专门来欺负我的吧!” 连自称都忘了,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安琪拉充耳不闻,她只是个铁面无私的黑手党首领罢了:【继续脱,乱步】 乱步像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纤细的五指搭上衬衫的衣扣,一颗一颗的解开,动作缓慢又平稳,如同正在进行的备受瞩目大型的舞台剧,跌宕起伏令人呼吸一滞。 乱步有一张稚嫩的脸,说他是初中生都让人深信不疑,这一点更是体现在他的身躯上。 与中也的纤细有力和太宰的消瘦苍白不同的是,乱步看起来更加青涩软嫩,肌肤因主人的羞耻心泛起一层薄红,甚是好看,像一颗鲜嫩多汁的蜜桃,蛊惑人去一亲芳泽。 啊……还有那两颗浅桃色的小东西……在羞怯的跳动呢。 安琪拉觉得也差不多了,她真心实意的建议道:“反正也这样了,干脆你直接|脱|光|光吧。” 乱步的cpu差点因为这一句当场爆炸,虽说他缺乏普通人的常识,但是这,这……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像安琪拉一样泰然自若得如同在闲聊天气啊! 乱步的智商还是没有下线的,即使他从未遇见这样的情况,他知道他反抗不了,更何况这还是他自己选的。 乱步摆出平日里乱步大人的威严,他表情严肃,正襟危坐,眉头紧皱……用商量的语气道:“安琪拉把眼睛闭上吧……” 他只差拍胸脯大声保证了:“就一会儿,乱步大人很快就|脱|完……” “然后又穿上对吧。”安琪拉替他补充,她遗憾的摇摇头,【不可以穿上自己的衣服,乱步】 乱步傻眼了:“那……乱步大人不可能一直|裸|着和安琪拉下棋吧!” “不是哦,”安琪拉摇摇头,“来之前我就让织田作之助给我送一件衣服过来,时间算起来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boss,我将衣服放在乱步大人卧室的门口了。” 在织田作之助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安琪拉让乱步把她送给他的衣物取过来,乱步在看见那个小小的塑料袋时,就宛如拥有了透视眼一样,明白了什么。 安琪拉欣赏着乱步奇妙的表情,好奇的询问对方:“我们聪明的乱步大人,有没有预测到今天会穿上猫耳男仆装呢?” “看来没有呢,”安琪拉笑盈盈的拍拍手,笑容在乱步眼中像个可怕的恶魔,“我要闭眼了哦,只有十秒的时间。” 第16章首领·大坏蛋……我的!(6)【H,猫 这套猫耳男仆装是安琪拉亲自选的。 两只黑色毛茸茸的猫耳是用的最贵的材料制造的,摸起来软乎乎的,还有那中间的肉色十分仿真,右耳尖点缀的一颗金色的小铃铛才是点睛之笔,轻微晃动就能传来清脆的响声,戴在乱步头上与发丝融为一体,简直不要太合适。 视线下移则是黑色蕾丝边蝴蝶结项圈,蝴蝶结中间的也有颗金色铃铛,比猫耳尖上的大了两圈,足足有大拇指大小。 接着便是黑白的男仆装,衣摆非常短,只能勉强遮住大腿根部,乱步腰部束这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向上翘起完成可爱的问号,随着主人的动作左摇右晃,吸足了观众的注意力。 安琪拉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在心里为自己完美的眼光点赞,感慨乱步果然太像一只猫了,不仅性格像,行为也像。 穿上猫耳男仆装后,乱步适应良好,就是觉得裙下凉嗖嗖的有些怪异,他明显发觉现在的自己更得安琪拉喜欢,便哒哒的跑到安琪拉面前蹲下。 乱步顶着萌萌哒猫耳,仰头看向她,白皙滑嫩的肌肤使得颈脖上黑色蕾丝的铃铛项圈更醒目,他右手握拳心机的蹭蹭额角,翠绿色的眼睛微眯神态活似午后打盹醒来伸懒腰的奶猫。 “喵~”乱步猫猫软绵绵的叫了一声。 这下,他明显的发觉面前的人僵硬了一瞬。 于是便诡计多端的又叫唤了几声。 “喵喵……喵呜——” 安琪拉:“……” 乱步猫猫得意极了,身后的仿真猫尾巴似乎都开始摇晃:“这次是乱步大人赢了喵~安琪拉输了喵~” 叮铃铃—— 乱步只感觉颈脖的项圈骤然收紧,接着便整个人都扑在了安琪拉怀里,他大脑空白了一秒。 一只有力的臂膀轻松的搂住他的腰肢,温热的鼻息烫红了他的耳廓,那嗓音让他浑身又酥又麻:“逮住猫了,跑不掉了哦。” “乱步叫得很可爱呢,”安琪拉揉了揉被嵌住的乱步猫猫手感极好的脑袋,笑眯眯的模样却让乱步升起了危机感,从脊椎直窜大脑,“所以乱步今天能一直穿着猫耳男仆装这样叫吗?” 乱步立刻了悟了什么,他白嫩的脸颊泛起一层晚霞的薄红,气呼呼的挥舞双臂指责她:“乱步大人才不要!大坏蛋!” 说罢,他环臂抱胸,不情不愿似的,别扭又可爱的强调:“安琪拉走后乱步大人不可能不工作,所以不能一天都这样……” 他凑近安琪拉,红着脸轻轻捧住对方的脸庞,闭上双眼,犹豫了一会,毅然地吻上安琪拉的双唇,动作青涩稚嫩,带着纯情少男的懵懂无知与情爱的怦然心动,他甚至连舌头都不敢伸,仅仅的唇瓣相贴就已经耗尽了他对于心上人全部的勇气。 其中流露的那种珍惜与纯粹是骗不了人的。 “不要小瞧乱步大人,”乱步凝视安琪拉漂亮的蓝眸,语气郑重到一反常态,“现在这样的乱步大人只给安琪拉看。” “我只想给安琪拉看喵喵叫的乱步大人。” ——这完全是把安琪拉此刻内心所想给说出来了啊。 安琪拉承认,她被引诱到了。 而安琪拉又是一位可怕的行动派。 她反手将乱步按向地面,速度快到乱步聪明的大脑还未给出反应,就被扑倒在柔软的天蓝色鹅绒地毯上。 尽管被压制,乱步也不服输,他双手拽着凌乱的衣摆护住自己最后的倔强,他朝身上的安琪拉张牙舞爪:“不要想着扒光乱步大人!乱步大人不给看!” 安琪拉很困惑,乱步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这幅像是被欺负狠了rua秃的家养猫有气无力的喵喵叫声,十分勾起人的施虐欲吗? 安琪拉一根葱白的食指置于乱步的唇前,语气温柔却不容抗拒:【乱步在穿着猫耳男仆装时,只能喵喵叫哦。】 乱步瞪圆了猫儿眼。 连挣扎都被残忍的剥夺,被身上的人嵌住手腕扣于脑后时,只得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可悲的低呜:“喵……” 腿根的衣摆被人掀开推了上去,纤细的两条双腿遏制不住的战栗,衣料如轻飘飘的绒絮伴随着粗重的呼吸逃离身躯。 身体开始发热发烫,乱步有些不舒服,试探性动了动,却被人无情的镇压,身上的人俯下身与他交换了真正的亲吻,陌生的,无所适从的失控感让乱步害怕极了,他可爱的软哼不断:“喵呜……呜……” 【再叫几声,乱步】 “喵……呜……” “哭了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喵呜……” “吓到你了?不过我是不会道歉的哦,毕竟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乱步大人嘛。” “呜……” 身下的人被她揉搓得乱七八糟,泪痕满面,就连哭泣也只能压低声音,颤抖的泄出断断续续的音节,让安琪拉想起暴风雨中被摧残击打的枯叶,摇摇欲坠挑拨心弦的同时令人屏住呼吸。 是那种从淤泥之中伸展而出的荷叶聚集托举的一颗朝露,在阳光下莹莹的散发嫩绿的光,舒展在乱步瞳孔深处,暴露在安琪拉的视野里,一览无余。 安琪拉体内的欲望攀至顶峰,她抹开乱步眼角的泪珠,在指尖色情的捻了捻:【哭吧,乱步。】 安琪拉叹息:“果然,乱步还是哭的时候最好看了。” …… 乱步在意识模糊之际向安琪拉寻求安全感的怀抱,他死死扣住安琪拉的后背,拼命克制住才未留下几道划痕,他的早已难以忍耐,濒临崩溃:“我……喵……我好难受……安琪拉喵呜……” 【不可以|高|潮哦,乱步】 “呜……呼啊……” “坏喵……蛋……呜……,大坏蛋喵呜……难受……” “嗯。” “要呜……坏掉了……喵……” “那就坏掉吧。” “疼喵……” “继续。” …… ------ 乱步真的快被玩坏了……阿门。 乱步篇安琪拉不要太温柔了,下章芥川篇很高能,注意,sm含量过高。 因为看多了那种肉香四溢的小说,把作者腻齁了,所以按照作者的xp专门写成这种剧情+遮遮掩掩朦朦胧胧的车。 不知道有没有宝好这一口,讲真靠着模糊的文字脑补,真的很刺激呀! 不过各种类型的车是很多的放心放心。 第17章首领·我的主人(1) 他与镭钵街的朋友一样憎恨港口黑手党,即使近期在港口黑手党新任神秘的首领治理下,里世界此前因为先代首领造成的混乱已经平息了太多。 但这不能让他忘记他那被港口黑手党杀害的朋友们。 他与相伴已久的朋友袭击了港口黑手党的武器库,他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人觉察出异样抓住了。 抓住他的人是一个浑身缠满绷带,散发浓烈的厌世气息的年轻少男,对方把他当做战利品献给视线中心的人:“小姐,里面最有利用价值的人就是这个了。” 明显为这里的最高掌权者这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在此之前占据她目光的全是那位古怪的绷带精,她天蓝色的眼眸盛着朦胧的月光,使得她的神情虚化如同幻境般神秘莫测:“他叫什么名字?” “芥川龙之介。” 他被扎了一针后捆得严严实实,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脑眩晕无法正常思考,他只得奋力仰头的才能模糊的看清对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对方没靠近一步,他就感到自己浑身的肌肉僵硬一分,最后竟开始难以遏制的战栗——这是他在镭钵街这恶劣的环境中养成的危险嗅觉。 ——这个人是一位顶级肉食性捕猎者。 那个人蹲在了他面前。 与黑手党压抑沉闷的氛围格格不入的金色霸占他的视野中心,如同扫视货物的眼神让他倍感屈辱,她评价他:“嗯,是条很有意思的恶犬呢。” 他彼时的眼神一定非常凶戾,恨不得冲出去撕下她一块皮肉,啃碎她的骨头,他剧烈的挣扎,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闷声:“呜呜……” “小姐已经有一条狗,还有两只猫啦,”绷带精抱怨道,“太贪心啦,小姐。” “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嫌工作量太少了吗?” 闻言,绷带精迁怒的瞥了他一眼,溢满而出皆是黑手党独有的暴虐与阴冷,却在偏头看向她的刹那间收敛殆尽,他用黏糊糊且轻浮却不显得僭越的语调慢悠悠道:“果然……我还是最讨厌狗啦~” 这句宛如粘稠的墨色从尾椎攀爬至心脏,恶意无形,他被人盯上了。 “又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犬啊,”那位神秘的小姐如此感叹道,无害且沉静的面孔隐藏不住俯视时眼底的一片冰冷,“没有目标的话,把我作为你追寻的归所,我来给予你生命的意义……如何?” 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在微不可闻的间隙泄露出几分糟糕的掌控欲与上位者娴熟的压迫感。 身侧的绷带精安耐不住了:“他的是一柄无鞘的刀,需要有人教导他打磨……” “他是我的东西,”那位小姐冷声打断他,“你也是,太宰。” 最后一句如同将即将破笼而出的野兽套上项圈,栓上锁链,凶戾之气凝滞,这看似冷酷无情的言语却是对方第一次当众宣布两人隐秘的关系。 绷带精当即无言片刻,嘴角的弧度却深了几分,连他自己也并未发觉看向她的眼神漾着波光缱绻,他妥协似的耸耸肩:“好吧好吧,不过……” 他语调稍微一顿,移向地面上的战利品眼神骤然变得格外恐怖:“要做一只乖乖听话的狗哦,什么东西不该触碰,什么东西不该看……你该懂得这些了。” 芥川龙之介结合对方的态度有股奇妙的预感——他被警告是关于对方口中的“小姐”。 - 待太宰走后,就是训狗的时间了。 并且呢,还是一对一。 芥川龙之介被解开了全身的束缚,残留的药效让他大脑发晕,还未完全直起身来被异能操控的黑兽就朝座椅上的人袭去。 黑兽呼啸着刺破空气,气势汹汹的逼近坐姿悠闲恰意的首领,她懒懒搭着眼皮睨视他,翘起的脚尖轻点,虽一语未发,讥讽与藐视已一览无遗。 砰—— 她在最后关头,手速快成闪电精准的一枪打爆了黑兽。 子弹撕破黑兽的面门,高速旋转为一圈圈黑色波纹,消散于空气之中。 “你这乌龟一样的速度,是故意靠近我,让我一枪打爆你的头吗?”小姐波澜不惊的表情在芥川龙之介眼里无比刺眼。 接下来,他嘶吼着像疯子一样对着她攻击,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在他以为自己能拖延时间消磨完对方的子弹时,对方不紧不慢的靠近他,任凭他如何后退躲避却还是被她用令人头皮发麻的掌控力与预测能力将他困在狭小的墙角。 她宛若闲庭漫步,步履优雅轻缓,一举一动都在嘲笑满身污泥,狼狈不堪的他。 他大口大口喘气,拼命平稳自己呼吸心率,下一秒,剧痛袭来。 她毫不留情的对准他柔软的腹部一个肘击,他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消瘦的身躯砸向审讯室血迹斑驳的墙面,咚的一声如泼洒下的水不受控制的摔向地面。 “咳,咳……”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捣碎了般的疼痛,他嘴里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眼前阵阵发黑。 他像搁浅的鱼濒死的挣扎起身,脊背负重徒增——她单脚踩在他背上。 他被死死按在地面,脸颊贴着脏污难闻的地板,喉咙泄出不屈的低吼,双手用力扣住地面,指尖泛白溢出血丝。 “芥川龙之介,”她对上他憎恨得布满血丝的双眼,平白的语调一如她冷漠无情的性格,“你弱得像只蝼蚁一样,刚刚我不知有多少次可以开枪杀死你。”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她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袖珍银白色的手|枪,摆弄着对准他的脑袋,施恩般的开口,“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从你踏入港口黑手党的那一刻开始,你的躯体,意识,思想乃至性命都应由我而操纵,摒弃你的过去,你的身份和你的家人,学会贡献你全部的价值,献上你的尊严和力量,学习如何取悦我……” “这,就是我赋予你的,全部的意义……”她天蓝色的眼睛倒影着桀骜不驯的他,幽暗的深渊撕毁吞噬四周的存在,“……明白了吗?” “如果还是没有明白的话……”对准他脑袋的手|枪内部发出一声熟悉的异响,主人的声音如置冰窖,“接下来这颗子弹能送进你的脑袋里。” 第18章首领·我的主人(2)【长鞭,手铐,铃 安琪拉看着办公桌面上的财务报表紧皱眉头,一串串红色的数字印在白纸上醒目至极,她双手刂交叉抵至眉梢,满脸不虞,周身的温度即将跌破冰点。 任谁看见她都知晓她现在心情不佳。 事实也是如此,安琪拉想起那些残留下来的先代首领势力,她本想把那些烦人的玩意儿给弄死,但她们曾经掌握过实权,这也就代表着她们手下的人盘根错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要查,恐怕港口黑手党上下近一半人都逃不掉。 如果全死了,一时又补不上岗位的空缺,就算中也他们能一个人顶十个人用也做不到将整个港口黑手党的运转都压在三人的肩头上。 想从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们口袋里拿走一些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安琪拉烦躁的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这该死的港口黑手党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 想到这里,心气不顺的安琪拉总算想起一件被她遗忘已久的事情,她抬起头眼神冷漠如锐利的匕首扎向地上的人:“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地上的人跪得笔直如松柏,看向她眼神执拗如咬死猎物的恶犬,他沉声道:“在下是来领罚的。” 安琪拉收回视线,拾起桌角的昂贵的烫金钢笔,不耐地甩出一句:“要领罚去尾崎干部那里,找我来干什么?” 还嫌她不够忙吗?!帮不了忙就算了,还跑来谈什么乱? “不……”芥川龙之介摇摇头,他眼底划过一抹凶恶的暗芒,“在下是您捡回来的,就算犯错,也是您来处罚在下,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可以啊……”安琪拉总算把注意力放在这位身形纤薄的恶犬身上,内心排解不开的郁火烧得她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自己送上门来?” 芥川龙之介再一次摇头:“不,在下本就是您的,没有……” “芥川,”安琪拉耐心告罄,她身体前倾,放下昂贵的钢笔,冷酷的下达命令,“把衣服脱了。” 芥川龙之介显得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开场,但既然是惩罚的一部分,他条件反射的服从安琪拉命令,迅速脱下黑大衣外套。 依赖于衣料的异能若是离开了衣服便形同虚设,此时的他只是一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普通少男罢了,在指尖触及最后一块布料时,他眉眼间的纠结顿显。 “脱光。” 这下便没有犹豫了。 “芥川,看着我。” 芥川龙之介猛地抬头,撞进死水一般的深潭,他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手脚慌乱得无从安放,他无措道:“在下……” ……接下来做什么? “爬过来。”年轻的首领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 什么……? 芥川龙之介眼睛微微睁大,惊愕之意盛满其间,随即被另一种臣服与执拗的渴求获得对方认同的情绪覆盖。 他缓缓弓身,双掌支撑身体,保持膝盖跪地的姿态,在首领冰冷的目光下,扭动四肢膝行移动,难以遏制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主人依旧咬牙忍耐。 “噗,”自今日芥川见到首领以来,对方首次施舍了一个笑容,那是芥川从未见过的柔软缱绻,洋溢着张扬肆意的活力。 “你像一只狗呢,芥川。”首领眼底腐败糜烂枯骨之花应声绽开,剧毒眩晕的香味弥散而开。 “在下……”芥川低眉顺眼的跪坐在安琪拉跟前,他的声音清晰无畏,“来向首领领罚。” 许是刚刚那一处不留余力的表演让安琪拉的心情好上一点,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对银白色的手铐扔向芥川:“自己把这个戴上。” 芥川照安琪拉的要求做好,留意到这个手铐的不同寻常,与拷问室那种精密的手铐不同,他手腕上这一对更像是为了美观与展示制造出来的。 为何……会出现在首领的办公室里?芥川垂眸暗自思索。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打破芥川的思绪,首领手中握着一条黑色蕾丝蝴蝶结项圈,中间那颗拇指大小的金色铃铛在她五指的摆弄下晃动不停。 安琪拉把这条柔软的布料系上芥川白皙的颈脖后,饶有兴趣的弹指碰了碰,“这声音好听吧。” “嗯……是的,首领。”芥川对此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重要的是首领的感受。 “那就让它一直发出这样好听的声音吧。”安琪拉笑盈盈道。 芥川皱眉,绞尽脑汁的分析对方话语的深意,意思是……让他一直移动吗? 下一秒,芥川的瞳孔骤锁,他眼睁睁看见安琪拉从抽屉里取出一条通体墨黑,表面泛着白莹色的微光的软鞭。 以他的眼力甚至能看清鞭身那一片片似鱼鳞的坚硬如铁的菱形,尖端闪着锋利的寒光,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 啪—— 长鞭的主人对着空气甩了一鞭,清脆的响声如同重重锤击中芥川的天灵盖,脑颅里回荡着这阴森刺耳的怪响。 他的首领笑眯眯的盯着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昭示着短暂是热身期结束:“接下来,就是惩罚时间了。” “要让我听见铃铛的声音啊,芥川。” 啪—— “唔嗯……”芥川捏紧双拳的手背青筋暴起,抑制不住的疼哼自唇齿间滑出。 这一鞭对准了他瘦骨嶙峋的脊背,长鞭主人手臂扬起的一瞬,刺入皮肤锋利的菱形勾连撕扯他脆弱的皮肉,留下一条完整的红痕,从左边的胯骨连接瘦削的右肩,如同一道隆隆作响的闪电把人狠狠的劈成两半。 皮开肉绽,血液喷流。 “我没听见铃铛声呢,芥川。” “呼哈……非常抱歉首领,在下……” “换个称呼。” “首领……?” “换。” “主人……主……唔!” 啪—— “换个姿势,用你之前爬过来的姿势。” “……好的,主人,在下已经好了!唔啊——!” 啪—— “你的喘息声盖过铃铛声了,芥川。” “呼哈……非常抱歉,主人,在下呼……会忍住的。” …… 安琪拉连续不断的抽了芥川二十多鞭后觉得有些腻味了,手腕活动受碍以怪异的姿态匍匐在地上的人已经形成了在她举起手的那一刻应激性的颤抖,鲜血淋漓的双臂摇摇晃晃的支撑,似乎下一秒就会跌倒。 她扔掉滴着鲜血的墨黑色长鞭,落在地上在余力的惯性下拖行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蜿蜒血痕。 安琪拉瞅着跟前血流不止的恶犬,某个念想福至心灵,她想起对方那有趣的异能,于是她果断启唇道:“芥川,抬头。” 芥川龙之介仿佛静待枪决的重刑犯,沉默无言地抬头与皮质座椅上的首领对视,他的主人漠然的神情总算有些许松动,吐出的话语被腐骨蚀肉的毒汁浸润—— “你用你的异能操控脖子上的项圈……我要看你自慰。” —————— 既然是s型女主,怎么能少得了鞭子呢,这可是灵魂! 安琪拉现在的心理状态就像心情烦躁的听着枯燥无味的高数课,知道对自己有利躲也躲不开,只得泄愤的怒戳几下突然发现的桌面上的橡皮。 可怜的芥川·橡皮·龙之介,撞到枪口上了。 第19章首领·我的主人(3)【自慰,触手】 芥川现在的姿势十分难堪且不适。 银白色的镣铐沾上几滴血迹,以两条无力的小臂和膝盖为支撑点趴在暗红色的地毯上,高低差使得光洁的|臀|部翘起,额头快要撞击首领座下的皮椅腿。 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瓢泼大雨后的山丘,淅淅沥沥的血水自山顶奔流而下,从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龟裂肉绽的伤口涌出,顺着打颤的大臂,紧绷的大腿,大汗淋漓的额角拖出一条条血流,砸入地毯,与低奢的暗红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的呼吸错乱不堪,连带着压抑的间隙泄出的音节都支离破碎,他眼前的景象被人揉成一团,吃力的仰头静待指令,隔着额前咸湿的黑发,眼球如浸润血液散发危险的红光。 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这番景象的首领抬起头,苍穹似的眼眸掠过一抹光,如生于蛮荒的野兽撕开一切伪善的幕帘,显出筋骨血肉中最腥渴的狩猎本能。 在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下,芥川龙之介整颗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轰乱炸。 “你用你的异能操控脖子上的项圈……”芥川坐直身体,条件反射抚上颈脖上的蕾丝金色铃铛项圈。 “……我要看你自慰。” “……?” 芥川的意识一空,他宕机的大脑无法快速处理这条信息,无措的张嘴:“主……人?” 首领没太多的耐心,她的话语淬了寒冰:“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芥川。” 首领的声线比平日低,每一个字都带上温度,恍若落日的余热就在耳边,温吞的灼烤着每一根神经,一时不察就已经在身体里撩起烈火。 芥川龙之介恍惚间发现当他听见首领的命令时,盲目的服从早已成为本能篆刻在这幅遍体鳞伤的身躯深处。 …… 等回过神来时情况已一发不可收拾。 芥川龙之介的异能【罗生门】能将外套变成黑兽,形态多变,是中长距离得力的武斗派,安琪拉一直以来都很钟爱他。 那么……异能限制之中的“外套”究竟是指衣物的款式还是指最外层的布料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很有意思了。 芥川颈脖上薄薄的一层柔软的黑色蕾丝,使用异能操控只得伸出一条条如水母触手似的细长布条,连往日“黑兽”狰狞的头部都变得小巧可爱。 看来是第二种啊……安琪拉心思活络起来,她脑中闪过无数个不可描述的想法。 嗯……这不就是那种十八禁的|触|手|play? “呼哧……呼……” 芥川的喘息粗重,黑兽的萌趣迷你的脑袋触及头部,像有生命似的,小心翼翼的探出角,攀爬,缠绕,滑动,不一会儿覆盖半截。 这点布料是遮不住全部的,反而给人一种半遮半掩心痒难耐得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觉。 藤蔓生长的时候是怎样的呢?破壳而出之后,嫩芽的顶端有层敏感的黑色蕾丝绒毛,确定目标后沿着竹竿的根部悠然的向上环绕生长,顺着竹竿的鼓动的脉络轻柔的滑动,与另一条活动的藤蔓汇合|交|融,连成墨色的一片夜空。 这时藤蔓表面的绒毛就使人遭罪了,细细密密的瘙痒调拨脆弱的神经,灼热,难耐。 “呼……嗯……” 情|欲浮上面容,潮|红染上双颊,之前因剧痛诞生的汗水混合血液焦灼流淌,经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泛着燎烤般的刺痛。 “哈……啊!” 黑色的藤蔓在电光火石间蹿出横在芥川与安琪拉之间。 【不准高潮】 安琪拉自有预料,她无情的将他困在情|欲的顶峰,如同将溢满的蜜罐盖上木塞,唯一的宣泄口堵塞,是那种能将人的精神摧毁的憋闷感。 “哈啊……”芥川眼前阵阵发黑,他像是被人抛向云端又狠狠拽下摔得粉身碎骨,他如纸纤薄的身躯晃了晃,脱力的倒向红木办公桌。 五指死死扣住表面复杂精致的花纹,才不至于在首领的面前更加失态。 此时的他在首领眼中,未|着|寸|缕,肌肤表面泛着不正常的红霞,散发着血液的铁锈气与蒸腾的欲望气息,浑浊混乱,又肮脏。 ……这正是黑手党的本色。 “难受吗?” 芥川咬牙摇头。 “那么,继续。” 黑色的藤蔓再次蠕动开来。 “呼哈……嗯……” 芥川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脊背难以忍耐的弓起,崩成漂亮的弧形线条。 这条“港口黑手党的走狗”确实如传言一般忠诚坚贞,拥有超强的忍耐力与执行力。 一根筋与头铁提现在方方面面,此刻也更加显露。 只要安琪拉没有下达下一句指令,他便机械的重复之前的动作。 比爱哭鼻子的乱步猫厉害多了啊……安琪拉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内心感慨,此时她已发泄完心中的躁郁,心情不错,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芥川。 芥川是万万不敢弄脏尊贵的首领办公室的,他弄脏了自己后,浅色的眼眸干净澄澈,茫然的仰头看着安琪拉。 “穿上衣服出去。”安琪拉收敛无关的杂念,又将全身心投入工作。 芥川姿态不自然的起身,手脚像生锈了般难以活动开,用异能操控黑色的触|手撬开手腕的银白色手铐,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恶犬在安琪拉面前像具雕塑似的僵硬不动,纠结片刻后小心翼翼的取下颈脖上的蕾丝项圈,奉若至宝般捧在手心,恭敬的弯腰沉声提醒她:“主人,这个……” “放在桌子上就行,你可以出去了。”首领冷淡的回了一句,高冷倨傲的态度一如芥川之前跪在地上等待领罚一遍。 再高级的布料摩擦血肉迷糊的伤口时也粗劣难忍,像是磨砂纸残忍的碾擦他皮下的血肉,他脸色惨白如恶鬼,神情却踌躇不决,张了张嘴欲开口,最终还是被他扼杀在喉咙里。 “好的……主人。” 在他的背影快要消失之际,安琪拉状似无意的补充一句:“平常的时候唤我首领。” 短短一句话,让芥川浑身冰冷的血液回温,希翼的碎光缀满眼眸,澎湃的情绪将他裹挟至喜悦浪潮的顶峰,他迫不及待的转身回应首领:“我明白了,主……首领。” 芥川并不蠢,在黑手党的世界里存活下来的人对于某些事物有着奇特的感知力,他在安琪拉开口的刹那间知晓了其掩藏的深意—— 平日里唤她首领。 特殊时期……则是主人。 ———————— 怒戳完橡皮只得继续任劳任怨工作的安琪拉:神清气爽。 第20章首领·我的主人(4)【芥川vs太宰】 太宰来领取任务的时候撞见了某个脚步不稳,脸色苍白如纸的家伙。 对方身上包裹了一层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某股若有如无心照不宣的气味,芥川无意与他对视时,眼底掠过几分窘迫不堪,飞快的移开视线加快脚步。 太宰略过对方的视线赫然凝固,极其糟糕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中,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浸墨似的瞳仁中翻滚着骇人的黑雾。 他停驻不前,周身的气势无形且生怖撩起双肩上的黑大衣,任由对方与他擦肩而过。 待芥川离开很远,首领办公室的守卫才战战兢兢的询问太宰:“太宰大人,您要面见boss吗?” “不……”太宰慢悠悠的吐字,面上扯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隐隐浮现几缕黑气,“你回复小姐,我过一会儿再来,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守卫不敢问是什么事情,因为太宰大人说出最后那句话时面容恐怖如恶鬼,根本没胆子说出一个字。 太宰知道芥川去了哪里,港口黑手党受伤的高层无不去森医生那里调养,他在去森医生的楼层时,心里已经将芥川用世间最残忍的刑罚虐杀无数遍。 “太宰君……?”查看芥川伤势的森医生惊愕的看着太宰不顾礼数的闯进他的办公室。 温和有礼知进退,修养极好,举手投足如旧时期的贵族的太宰治,还是这样失态,此刻的他像是褪去了人皮,展露出赤|裸的骨头,让森医生和芥川得以看出他是什么样的怪物。 就像落入沼泽被挤压碾成淤泥的枯萎之花,消沉又低贱。 他无言的越过森医生,快速的从后腰掏出手|枪,上膛,对准坐在床沿的赤|裸上身的人开了一枪。 子弹擦破空气,尖锐的呼啸,精准的贯穿芥川的右肩,猩红的液体从血淋淋的窟窿里喷涌而出,芥川破碎的身躯滚落在地,他眼疾手快的稳住身形,抬手捂住新添的伤口,疼痛将他的脸揉成狰狞的一团,嘴唇发青宛若死人。 他咬破唇瓣才堪堪将那声痛吟遏制于喉咙深处,抬头看着太宰的眼神阴翳不驯,像是把自己仇人的面孔描摹篆刻于骨肉。 “我早就警告过你,芥川,”与他的暴行天壤之别的是他慢悠悠的语调,“要做一只乖乖听话的狗,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听见这句话,森医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秉着明哲保身的目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是首领的命令……”等级森严,规矩严苛的港口黑手党要求成员服从上级,不愿在首领哪里留下不受规矩的糟糕影响的芥川只得恭敬的回答对方。 就算这个人刚刚发疯给他一颗子弹。 “你没有引诱她?”太宰气笑了,他千不该万不该让这只饥饿到发狂的恶犬放在小姐身边。 他可是知道小姐是不会主动对周围人下手的,那么为何会发展成这样,答案一目了然。 砰—— 又是一枪,太宰射穿了芥川的右大腿。 太宰嘴角勾出一抹平静异常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眼底滔天的怒火无差别的焚烧周围的一切:“既然你那么喜欢当狗,就做一辈子四肢着地匍匐爬行的畜生吧。” 枪口对准了芥川的坐骨神经,这个部位一旦被破坏,他的后半生就会变成下肢瘫痪的残疾人。 【罗生门】芥川眼神一凌,就地一滚躲开子弹,他半蹲起身,背后是他操纵的黑兽悬浮在半空中裂开血口,黑浑的异能波动扭曲空间。 近乎是芥川滚开的瞬间,地板多了一个冒着硝烟气息的弹孔,芥川瞳孔骤缩,警戒拉满——太宰是真的想杀了他。 “太宰大人……”一位下属哆嗦着出声,成功将一触即发的紧绷氛围打破。 他顶着两位大人杀人的视线,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太宰大人,boss找您……” 不待他说完具体事宜,就见太宰浑身可怕的气势一收,赫然变为一个气质阴郁无害略显病态柔弱的少男,长款墨黑的大衣在空气中滑开一道黑色的弯月,他转身离开了。 - 安琪拉安排完太宰后,过了半小时,这瘦成竹竿的人还杵在她眼前,她总算舍得分出一丝注意力给他:“你还不离开?”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还不滚去工作? “……”太宰暗沉的鸢色眼眸丝毫不见往日的澄澈透明,暗涸的眸光竟比首领办公室中的空气还要浑浊不堪。 “对了,”安琪拉才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你一会儿找人把这里的地毯换一下,刚刚芥川来弄脏了。” 太宰的胸膛明显的上下起伏,心底失控的怪物咆哮着妄图摧毁不合他心意的障碍,他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情绪决堤:“小姐您……” “叫我首领,”安琪拉粗暴的打断他,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太宰,眼底盛满冷光,“你是想质问我吗?” “我……”安琪拉遇见太宰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感情如此外露,那双鸢色的眼睛被莫名的浸润,“不……我怎么会……” 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太宰都是没有资格质问安琪拉的。 他凝视着面前这位他陪伴两年的小姐,恍然发觉两人已经渡过了太久的时日,从十五岁的少年到更加成熟的十七岁,他与她一同经历腥风血雨,港口黑手党从一个空壳废墟成长为今日的模样。 记忆里惊艳的小姐还那般噬人心魄,未曾改变。 莫名的,庞然得能撕裂他的情绪沉静大半,他泄了气,他轻易的就接受了安琪拉给予他残忍的真相,就像是他从未期待过美好的事情能降临在他的身上,氧化腐败才是这个时间应有的本质,幸福从未真正眷顾他。 他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的人,无边的黑暗之中,那一缕让他追逐的光亮倒影在他的瞳孔中,他低垂眼眸,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请……至少……不要在我面前……” 不要让我看见,不要让我发现……我便会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渡过吵吵闹闹的每一日。 ——这是太宰无能的,最后的妥协让步。 “那你闭上双眼,封闭双耳吧,”安琪拉笑了笑,是那种让他浑身血液逆流的笑,像是铁钩子一块肉一块肉把他的心剜走的笑,每一次都是都是鲜血淋漓的心动。 “在我这里做一个放弃思考的笨蛋。”——直到整颗心都控制不住垂死挣扎,灵魂朝她扑过去。 良久,传来太宰绝望干涩的回应:“明白了……小姐。” - 安琪拉沐浴完毕,意料之中的人已经期待的坐在她的床上,眼巴巴的盯着对他熟视无睹自顾自换上睡衣的安琪拉。 “小姐……”太宰从背后贴了上来,撩起安琪拉湿黏的金色发丝,虚虚的环住她,镜子里的两人身影重迭,变得暧昧不清,气氛灼热起来。 “今天小姐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来好吗?” …… 室内的温度高升,涩|情的水泽声混淆高低起伏的轻喘。 …… “小姐……他太年轻了,需要一位教导者,您觉得呢……?” “……确实需要。” “我的话,在这方面有些许经验……” “行吧,别把他弄死了就行。” “果然,我就知道小姐最宠我了。” “嗯,睡觉。” —————— 本章破大防的太宰。 在15岁的芥川来之前,太宰不敢真的动中也,也搞不死乱步,三人维持了微妙的平衡,谁能想到一个人突然横插一脚,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怎么可能不破大防? 太宰选择直接动手开枪是因为他知道在安琪拉眼中芥川只是从“住院一个月”变成了“住院三个月”,并不会追责的,他和芥川互啄时,另外两个人在暗地里看戏呢,谁知道他半夜摸去安琪拉房间吹枕头风呢,咳咳。 芥川是属于闷声搞大事的类型,就是平日不起眼容易忽视了他,然后突然一飞冲天的那种。 总之就是越后面来的待遇越差,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嘛。 本来个人向全是一个男人,但芥川篇,作为原着教导者的太宰存在过于强烈,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宝们,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在后半部分嗷,不急。 好了,芥川住院,太宰吹枕头风成功,咱们有请下一位男嘉宾。 第21章首领·我的姐姐大人(1) 他被姐姐大人带回港口黑手党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姐姐大人周围有四个男人看向他的目光阴恻恻的,就像是……他的出现侵害了他们的领地和利益,他们希望他早点死去,最好在不为人知的的角落被残杀。 因为幼年的经历,他对于人的情绪格外敏感,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大人亲近的人都不欢迎他的到来,他苍白的安慰自己……他只需要姐姐大人就足够了。 但他不敢随意靠近姐姐大人,姐姐大人身边经常出现的橘发蓝眼的男人,气势骇人,看起来很凶,是姐姐大人的哥哥。 虽然他很奇怪为何两人作为兄妹,姓氏和长相都不尽相同,但那位中原先生和姐姐大人感情深厚是毋容置疑的,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吃穿住行都在一起。 姐姐大人在时,中原先生连眉眼都柔和下来,像是相机调高了虚化暖调的滤镜,他看向姐姐大人眼神潺潺的爱琴海流淌其间,无论怎么看……中原先生和姐姐大人都不像普通兄妹关系那样简单。 中原先生很不待见他,或者说中原先生讨厌姐姐大人身边都任何雄性生物,有时候他被太宰先生挑衅,暴怒到恨不得当场碾碎对方,却不知为何隐忍了下来……这种怪异的感觉,在姐姐大人离开后,四个男人相处时就更明显了。 ——禁忌的,散发着剧毒的复杂关系。 中原先生选择无视他们,用他的原话说就是:“我没必要和死人计较。” 中原先生拥有着,他们所有人拼尽全力,敲碎骨髓舍弃一切去奋力一搏都无法获得的东西,是他的底气以及面对他们之间的斗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傲。 那是什么呢?他很好奇,但是心底有个声音警告着他不能贸然探究,会被……吃掉的。 太宰先生是一位阴郁厌世的奇怪男人,平日里都不见踪影,查无此人,但他总能突然出现在姐姐大人的身边,用一种……祈求追寻,冷淡的鸢色眼底盛满细碎的星辰的眼神盼着她,这使得他整个人都立体鲜活起来,散发着与他气质不符的雨后嫩草清新的气息。 “不需要嫉妒哦,”太宰先生笑盈盈的模样神似姐姐大人,眼梢上挑讥讽之意难掩,“有些东西,就算再怎么嫉妒也是得不到的。” 中原先生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丝毫没把太宰先生的话放在心上,但江户川先生和芥川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很难看。 太宰先生和姐姐大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所有人都不知晓的秘密,两人的羁绊牢固的缠绕之上,不可分割。 姐姐大人曾评价过江户川先生,说乱步已经很可爱了,自称乱步大人只会显得更可爱——这句话是姐姐大人面对气鼓鼓挥舞双臂的江户川先生笑容满面的调侃对方。 姐姐大人把江户川先生当做宠物猫来养了,只是她本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可是他是知晓真相的,江户川先生在平日里并不是在姐姐大人面前那样,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人。 江户川先生冷漠倨傲,总是怒气冲冲的骂下属都是一群笨蛋,他也没有耐心对摸不着头脑的下属过多解释,只是生硬漠然的下命令:“我说什么,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你们脑子只是摆设这件事难道你们可悲的活了那么多年都不明白吗?” 江户川先生不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在他看来是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成为交心之友,除了姐姐大人。 江户川先生总是眼巴巴的瞅着姐姐大人,一旦她有段时间没有关注他,他就会开始又吵又闹,惹得温柔心软的姐姐大人无奈的抽出时间陪他,据说……姐姐大人和江户川先生渡过很多次普通情侣的约会,看电影吃爆米花,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在新开的水族馆拍照之类的。 明明姐姐大人的男友是中原先生,为何……江户川先生会和姐姐大人这样亲近呢? 他不太懂,但是……他很羡慕江户川先生能够和姐姐大人拥有这样多的时间来相处。 他害怕中原先生,有对太宰先生和江户川先生孤高不可企及的才华望尘莫及,所以对于芥川先生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在这三个人之间存活五年一定很不容易吧,他是这样想的。 芥川先生没有抗拒自己的接近,他性格如此,沉默寡言,不爱应酬更不爱交友,有时候自己稍不注意就容易忽视他,但就是这一点,让人感到安心,不必为纷扰且不怀好意的试探与猜忌烦心。 芥川先生在姐姐大人看中的四个男人里面可能是最直率坦诚的人吧,他看起来与那些心思缜密,言语都暗藏玄机宛若谜语人的黑手党格格不入。 但自己总归更相信芥川先生一点。 在姐姐大人将自己与芥川先生组成搭档之后,便更愿意与他相处了。 太宰先生轻易的洞察人心,他状似无意的提醒:“敦君,你要小心芥川君哦,要只是有些人生来就不起眼,但在关键时刻会无师自通的背刺朋友呢。” 太宰先生笑眯眯的凑近:“我不骗哦,毕竟我以前也遭遇过这种事情嘛。” 太宰先生的笑容并没有温度,有股刻意雕琢成完美无缺的违和感,如同半夜三更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接着微弱闪烁的灯光发现了橱窗里带着怪异渗人微笑的塑料假人。 很可怕。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身旁的江户川先生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睿智的翠绿一闪而过,轻哼一声显然是默认太宰先生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是在提醒我芥川会背叛我吗?可是……我又有什么可谋求的东西呢? 我只是……刚刚被姐姐大人带来港口黑手党,连自己都异能都还不熟悉的无用的废物啊…… 他一直以来都对姐姐大人的提拔与爱护感到心惊肉跳,他是知道自己根本就配不上这份荣誉的,更何况他一出现便和芥川平起平坐,所以芥川对他有怨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在他对于太宰先生和江户川乱步的话语感到惶惶不安,整夜失眠之际,芥川找到了他。 芥川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他直截了当向他说明心底的妄念:“首领是给予在下生命意义之人,在下愿为她的一句话做任何事情……” 还没等他脸上浮现出得知朋友暗恋自己暗恋的对象的告白时的震惊与诧异,芥川皱着莫须有的眉头,低声道:“在下一直在学习如何取悦首领……因此在下会帮助你的……” “什,什么……?!”他听出自己的声音戳破软肋的发抖。 芥川……是怎么发现的? 芥川看着他的眼神古怪起来:“因为你盯着首领的目光与在下还有那些人是一样的,大概所有人都发现了吧。” 他:“……”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难以启齿的感情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在这一天,社死了。 芥川自顾自追问:“你的回答是什么?”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脸皮升温,他猜测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堪且窘迫,片刻后,他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答案—— 他答应了。 他不愿思考芥川为何做出帮助情敌的蠢事,他只知道……若是错过了这次,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姐姐大人了。 ———————— 此刻安琪拉二十二岁,中岛敦十八岁。 芥川来之后确实在中也,太宰,乱步的排除异己下活得艰难,所以他一直在物色盟友,然后看上了单纯好骗的中岛敦。 芥川的“在下一直在学习如何取悦首领”=把你献上去=通过你博得主人的喜爱=在修罗场更有竞争力。 第22章首领·我的姐姐大人(2) “那……”中岛敦置于双膝的手紧捏成拳,他不可避免的紧张,“……我应该怎么做呢?” 芥川龙之介拧了拧眉角:“你对异能的掌控怎么样了?” 中岛敦啊了一声:“在姐姐大人的帮助下,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芥川龙之介冷酷的表情更显凶恶,他语气不善:“不准冒犯首领。” 中岛敦立即道歉:“抱歉,我会注意的。” 心里却嘀咕着,姐姐大人都同意我这样唤她了,怎么芥川那么古板严肃呢。 芥川龙之介看向他眼神莫名,像是评估又像是标价:“据在下所知……首领很喜欢猫,乱步先生就是因此勾引到首领的。” 中岛敦懂了:“芥川的意思是……” “嗯,”芥川垂眸,墨黑的眼眸晦暗不明,“然后只需要主动就可以了……” 中岛敦犹豫:“真的会那么简单吗?” 芥川龙之介冷冷的瞥他一眼,嘲讽他的天真无知:“他们都不会让我们两个有机会靠近首领的。” 不论什么计划,与那位拥有独处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一切都是无用功。 太宰先生和江户川先生猜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计划吗?怎么可能?他们不仅能猜到他们两人会结盟,连他们现在的对话与之后的行动和安排都预测到了吧。 就算他们两人再配合默契也抵不过那两位大人轻易洞察人心的大脑。 中岛敦显然也明白了芥川的意思,他头疼的挠了挠头:“对上那两位先生也太可怕了……” 想都不用想,他们两个根本没有胜算啊! 难道他的心思才刚刚冒出头就要被残忍的扼杀在摇篮中吗?中岛敦垂头丧气的胡思乱想。 “有机会的,”芥川龙之介笃定道,“只需要等。” 中岛敦愣住:“等?” 芥川龙之介:“对,等就行了,总会有他们疏忽的时刻,更何况……” 芥川嘴角浅浅上扬,牵起一抹淡到转瞬即逝的笑容:“首领并不愿意被人算计和安排,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首领会生气的。” 他们五个人对首领抱着同样不可言说的心思,他们的弱点也一目了然——他们绝不会让首领对他们不满或者生气。 有些底线不仅不能踩,他们连碰都不敢碰,那后果他们不愿意去思考——这也是他们为何表面能和睦相处的缘由。 中岛敦深吸一口气,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胸腔内的鲜红的心脏富有节奏感的鼓动收缩:“……我明白了。” “谢谢你,芥川。”中岛敦真心实意的道谢。 讨论出结果了,两人也就安静下来,尴尬的沉默蔓延。 “嗯……那个……”中岛敦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他弱弱的开口,“我可以问问芥川为什么会帮助我吗?如,如果你喜欢姐……首领的话,不是应该……嗯……” 芥川皱眉,他实在不喜欢中岛敦一副胆小怯弱的模样,只会让他心里窜出一股无名之火,他恶声恶气道:“比起你,在下更想杀死太宰先生。” “欸?”中岛敦震惊,“太宰先生不是你的教导者吗?” 芥川愤怒至极,额角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对此人忍耐到了极限,他咬牙切齿,“那该死的家伙,总是会一边羞辱在下,一边用恶心语气逼迫在下听他与首领相处的细碎日常,还会用各种刑具覆盖首领在在下身上留下的稀少珍贵的痕迹!” “在下……”中岛敦眼睁睁看着芥川的黑色外套狰狞扭曲,朝向空气狂舞,似乎那里就是他口中的仇人太宰先生,他五指发白差点捏碎桌沿,“一定会把他肮脏的五指一根根斩断,将他刨皮剔骨,掏出心脏,让他清醒的看着在下把他一点一点折磨致死。” 中岛敦:“……” 呜啊!好可怕的黑手党发言。 不过你的话里是不是包含了许多我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中岛敦试探性的低声询问:“芥川和姐……首领是什么关系?” 芥川凶残的气势一滞,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卡住了一般,随即收回失控的异能,及小腿的黑色外套随着他的睫羽颤抖,他的声音难得的平稳规矩,以至于显得乖巧异常:“首领是……我的主人。” “在下……不能肖想过多,在下已经……首领已经过于温柔了……” 中岛敦:“……”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好复杂啊,中岛敦心想,无论是中原先生,太宰先生,江户川先生,还是芥川,一旦涉及到姐姐大人就好复杂啊……不过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可能……他就快要加入他们了。 他这个心思不纯的人自然是没有资格指责他们的。 -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或者说那句至理名言——“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中岛敦终于在和芥川谈话后的三个月后拥有了和姐姐大人独处的时间。 此时,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被姐姐大人派去镇压西部的反抗势力,江户川先生在前几天被安排去国外处理一些外交事务,就算不眠不休的工作他们没有一周的时间也是绝对赶不回来的。 中岛敦此刻又面临着关心他近期是否适应港口黑手党的温柔体贴的姐姐大人。 天时地利人和,他要是还不莽上去就对不起苦涩暗恋姐姐大人的自己了! 话虽如此,但与姐姐大人那双漂亮静谧的天蓝色眼睛对视时,难免还是慌张无措得手心出汗,他大脑空白一片,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姐姐大人……港口黑手党很好……我很喜欢,只是……” “姐姐大人……”中岛敦不安极了,像是失去了庇护所的幼崽,紫金色的眼睛看了安琪拉一眼,又害羞的飞速移开,“为什么我不和姐姐大人住在一起呢……” “人太多了,我嫌吵。”——很显然,他的姐姐大人并没有觉察到他的暗示。 中岛敦低头揪住自己的衣角,咬唇不语。 姐姐大人沉默半晌,终归是对他有几分特别的心软,她叹口气:“过来。” 姐姐大人抬手的瞬间,中岛敦就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的瞬间半兽化将毛茸茸的脑袋送到安琪拉手边。 她下意识摸了两把,中岛敦偏头蹭了蹭自己姐姐大人的柔软的手心。 被摸得心花怒放的中岛敦不停的晃着黑白相间的尾巴,他歪了歪头,抬起眼帘眼巴巴的瞅着安琪拉,轻声道:“姐姐大人要是喜欢的话……我,我可以一直这样……” “也可,可以……”贪心的小脑虎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结结巴巴忐忑不安,“在床上摸也,可以的……姐姐大人。” 第23章首领·我的姐姐大人(3)【兽耳,乳环 “姐姐大人要是喜欢的话……我,我可以一直这样……也可,可以……在床上摸也,可以的……姐姐大人。” 水汪汪的眼睛单纯澄澈到惹人怜惜,漾着几分怯弱和讨好小心翼翼的勾得安琪拉的心迅速酥软下来——这是个引人犯罪的眼神。 小脑虎用肉乎乎的耳朵依恋的蹭了蹭安琪拉的掌心,身后那条黑白相间的尾巴探出衣摆欢快的左摇右晃,在安琪拉的凝视下,羞涩得停滞了一秒,黑色的尾巴尖儿小弧度的颤动,悄无声息的靠近安琪拉。 “那,那个……”安静三秒后没有得到心上人的回应,中岛敦开始慌了,他眼尾染上艳红,尾巴尖儿轻蹭了一下安琪拉的手腕,随即大胆的缠绕上去,一圈一圈,把自己全身心挂在对方身上,面上却还是那副胆小无辜的表情,“……姐姐大人?” 安琪拉:“……” 她觉得在中岛敦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这几个月里,是不是有人教了他少儿不宜的东西? 她记得中岛敦才成年不久吧,所以……安琪拉眼眸幽深,这种散发着又纯又欲的可口香气恐怕真的只有敦才独有的特点了。 安琪拉本来是想拒绝的,她最近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但是呢……人都送上门来了,她扔出去也太过分了,况且家里这几天冷冷清清的,回去也没滋没味的…… 安琪拉心下考量,她被毛茸茸的尾巴尖勾缠轻扫的右手指尖颤了颤,她眯了眯,隐隐含着强势的嗓音不易察觉的低了些:“敦……你回去后按我说的准备一些东西。” “!!!”中岛敦脑袋上的耳朵腾的一下竖起来,他用亮晶晶满是希翼的眼神盯着安琪拉,语调欢快且上扬,“好的!姐姐大人!” - “……姐姐大人,”中岛敦仰躺在床上,白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暖黄的灯光被拘在交|迭的两人四周,蜜色的光线如同被人打翻的蜂蜜围绕她们流淌。 中岛敦不敢乱动,他眼眶红了一圈,紫金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晶莹水雾,连带着白皙的鼻头都泛红,兽化的五指死死扣住床单,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响,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撕裂开。 身上的人见状叹息一声:“敦,你知道吗?” “什,么嘶——?” 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抹开中岛敦眼角溢出的一滴泪水,他的瞳孔有些发散,视野模糊不清,他嘴上无助小声的唤着安琪拉。 “敦情绪激动的时候,瞳孔会变成野兽一样的竖瞳,随着我的动作轻轻的张合呢。”嗓音直接顺着耳朵上的软骨进去拨弄鼓膜,有点故意的沙哑,虚虚的,轻柔的,让纯情的少男一听就受不住。 中岛敦的身体像被人捏在手心里的蝴蝶,垂死颤动,落下无数色彩斑斓的细闪鳞粉——陷入濒死的凄美。 安琪拉安抚他:“第三个字快完成了。” 此时安琪拉手里握着电动纹身针,在中岛敦右大腿根部正面,对准紧致无瑕的肌|肤连续打下几针,快速瞄完第三个字“拉”的最后一横。 纹身说来简单,但是前期一些准备还是挺繁琐的,需要把裁剪好的硫酸纸贴在皮肤上,再滴上转印油,让图案拓印在皮肤上,图案是中也亲手书写的“安琪拉专用”六个大字,长度正好比覆盖大腿正面一圈,远看像一条细长的束缚带。 然后需要外敷麻醉,戴上手套,一针一针的描摹,这么算起来还挺费时间的……不过安琪拉嫌麻烦直接把麻醉和手套部分给跳过了。 这也就是为何中岛敦疼得满头大汗,双眼通红,有精神的耳朵都恹恹的耸拉下来。 瞄完前面三个字,中岛敦疼得眼泪花儿直打转,安琪拉却已经没有耐心了,她一把将中岛敦从床上拎起来,对他脸上生动形象的可怜兮兮熟视无睹:“剩下两个字你自己来。” 安琪拉将电动纹身针塞给中岛敦后就抱胸看着中岛敦的动作。 中岛敦乖乖的接过,手还是不太稳,针还没下去,他就条件反射的紧闭双眼浑身一颤,而后抽着气继续。 这边安琪拉提着一个小袋子,掏出里面的说明书,翻看几下,皱眉向后一扔,徒手掏出里面的已经消毒密封好的一次性钢针,单手轻松的把在忙活的中岛敦按进被褥里。 在小脑虎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手固定浅樱色,一手捏紧钢针,对准某个位置快速穿过,动作又快又稳。 “唔……!”中岛敦惊呼一声,糅杂几分疼吟,又咽进喉咙,但他很好压制自己应激性的反抗,任由安琪拉动作。 再低头的时候,左胸的钢针已经换成了一颗造型漂亮精致的乳环了。 安琪拉还坏心眼的弹了弹受伤的部位,浅樱色因为暴力的摧残轻易充血红肿,缝隙中溢出一颗颗血珠。 这样脆弱的部位,被人这样肆意玩弄,中岛敦的齿贝咬得嘴唇泛白,躯体防御性蜷缩起来,他手感极好的耳朵猝不及防糊了安琪拉一脸。 安琪拉也不恼,她笑眯眯提醒道:“这是我送给敦的礼物,不可以丢掉哦。” “绝对不会弄丢的!”疼痛还未缓过来,中岛敦认真的承诺,青涩的少男音清晰而有力度,“姐姐大人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保存的!” “那就好,”安琪拉不走心的应了一声,“继续吧。” 在中岛敦继续给自己纹上最后一个字时,安琪拉把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摆弄,在他敏感柔软的尾巴尖用红线捆上一个大号的圣诞铃铛,随着主人的心情摇晃响动,简直赏心悦目。 安琪拉实在很喜欢那种耳尖上挂着课圆形金色铃铛的猫咪玩偶,正好自己有只可爱的真喵,怎么可能不对他下手? 在中岛敦勤勤恳恳纹上“用”的最后一个比划时,安琪拉罪恶的手轻捏住软骨,用之前那颗钢针快狠准贯穿,最后火速换上那颗金色铃铛耳饰。 安琪拉扔掉染血的钢针,中岛敦也完成了任务。 叮铃铃—— 细长的尾巴弯曲成俏皮的问号,粉白的三角形猫耳尖因刺痛轻微的颤抖,脸颊,身躯蹭上几抹红色,像是点缀鲜嫩雨滴草莓的牛奶蛋糕,配上少男装饰的ru|环与干净纯粹似孩童的眼睛,微凉的夜色酝酿醇香的血腥味,实在诱色可餐。 中岛敦此刻在安琪拉眼中与商场中那些放置在柜台,橱窗里制作精良可爱萌趣,低头舔着毛茸茸爪子的猫咪装饰品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只猫咪装饰品是由她亲手改造,亲手在大腿上纹上标记的。 “姐姐大人……”中岛敦并不知晓自己处境危险,他只觉得安琪拉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长而密的睫毛上挂了几颗钻石,看上去有种让人无法呼吸的惊艳感,嘴唇开合把安琪拉的欲念拽向顶峰,“……什么都不做吗?” “不哦,”安琪拉声线冷静平稳得毫无情绪的起伏,几分隐晦的暧昧隐藏其间,“接下来才是正餐啊。” 第24章首领·我的姐姐大人(4)【兽耳H】 “敦……” 安琪拉把赤|身|裸|体的兽耳少男困在身下,她倾身扣住对方的手腕于脑后,防止他慌乱的双手遮挡住这美妙的风景。 白皙的锁骨,纤细的腰肢,修长富有肉感的双腿,如玉的皮肤在安琪拉赤裸裸的扫视下浮起一层粉色,白里透红略显青涩无辜,嫣红的乳环随着呼吸的节奏在微凉的空气中羞怯的跳动,视线下移禁忌的三角区域的大腿根部纹着藏青色的“安琪拉专用”五个字将一股名叫犯罪的背德感的火焰烧得更旺。 仰躺的兽耳少男,整个人被禁锢在安琪拉于被褥之间,紧张得脚趾蜷缩,牵带着两只灵动的兽耳合拢脑袋,尾巴却暴露了他的小心思,快速缠上安琪拉的小臂,这黑白相间的螺旋圈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不愿她离开,清脆的铃铛声灌入两人耳畔。 “姐姐大人……”中岛敦茫然无措,声音都染上哭腔,“我,我应该怎么做?” 会不会因为他什么都不懂而嫌弃他啊? “我,我……”中岛敦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大脑揉成一团浆糊,早已不能正常思考,他似示弱似引诱“……可以学的姐姐大人,什么都可以学的……” “唔……”安琪拉关注点却在另外的地方,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慢悠悠的摸上中岛敦尾巴的根部,仅仅是食指触碰就跟浑身炸毛了似的反应激烈,她的笑容染上了几分不怀好意,“据说动物的尾巴都很敏感,不知道敦是不是也这样呢?” 说罢,安琪拉就圈住尾根顺着滑溜溜的绒毛撸至尾尖,撞到圣诞装饰的金色铃铛。 叮铃铃—— 安琪拉清晰的看见中岛敦紫金色的瞳孔骤然扩大,又缓缓收缩,胸膛明显上下起伏,微不可察的挣扎了一下,像是被电流袭击了每一寸在外的粉色皮肉,呼吸声便乱了。 “唔哼……”中岛敦泄出一声难耐的软哼,笔直是双腿不自觉的摩挲,干净的少男音被这要命的一撸变得又低又压,沙沙的,带着小小软勾子,“……姐姐大人,我,我不太舒服……” 安琪拉一直观察着中岛敦的反应,她寻思着,她这一摸是不是把她的猫摸进了发|情|期? 好奇心非常重的安琪拉又把中岛敦的尾巴摧残了几遍,到了最后只要安琪拉一抬手,连视野里尾巴尖儿上锃亮的黑色绒毛都竖起来了,抬头一看,两只猫耳紧紧贴着脑门,紫金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将落未落,看起来被欺负惨了,好不可怜。 安琪拉想了想,把中岛敦从床上捞起来搂紧怀里,顺着线条流畅的脊背轻抚几下,凑近他薄薄的耳骨低声道:“敦很难受吗?” “嗯……”中岛敦垂眸把自己埋在安琪拉怀里,闷闷道,“……不是很难受,我可以忍的,姐姐大人。” “我也很难受哦,”安琪拉摸了摸他的毛茸茸的脑袋,眉眼带笑,“敦来帮帮我吧……” “好,好的……”中岛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 “姐姐大人……舒服吗?我是不是……没做好?” “嘘……敦的尾巴很灵活呢。” …… “姐姐大人,这个东西(乳|环)……我要一直戴着吗?” “嗯,确保我每次脱|光敦的时候都能看见哦。” “好的……”(脸红) …… “姐姐大人……晚安。” “嗯,晚安。” - 安琪拉睁开双眼,眼里丝毫没有刚刚清醒的迷蒙,全然是理智的冷静。 她摸出手机查看时间发觉现在才凌晨三点,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个时间点莫名其妙的醒来,只能说明她认床了,让她郁闷的是,她醒来之后根本就睡不着了。 偏头一瞧,是挂着甜蜜幸福笑容睡得死沉的中岛敦,呼吸平稳。 床角有一个可爱的狗狗抱枕,看起来崭新干净,看起来它的主人很珍爱它,但安琪拉记得这是她曾经送给中岛敦的。 说送其实不太合适,毕竟这抱枕还是中也某次出差时买来送给她的,当时她抱着这q版的柯基抱枕走在港口黑手党大楼的走廊里,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迎面撞上战战兢兢的中岛敦就随手塞给他了。 那天之后,与中背景都飘着粉红色小花脚步轻盈的中岛敦相比,她哥哥面色阴沉了几天,看起来格外不好惹。 这件比芝麻还小的事情,为什么安琪拉能在中岛敦的卧室里大半夜回忆起来呢,因为她的手机屏幕弹出两条信息。 第一条是她哥哥的,第二条也是。 凌晨1:50 「中也」:我回来了。 不用中也说明,安琪拉也能够猜到大概是中也和太宰合作疯狂赶进度工作,最后毫不留情甩下便宜搭档,用异能日夜兼程赶回家了吧。 凌晨2:50 「中也」:那个柯基抱枕还在吗?我当时挺喜欢它的,希望我不在的时候安琪拉能看着它想起我。 安琪拉握着手机的五指微不可察的收紧。 手机震动,弹出最新一条信息。 凌晨3:05 「中也」:你失眠了吗?我记得你在新的环境睡眠很浅,容易惊醒来着的。 安琪拉关上手机,屈膝上床抬臂越过睡得香甜的中岛敦取走了那个抱枕。 快速的起身,穿衣,握住把手打开房门,离开了。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 房间的门没有关,横滨的夜色的冷风灌入卧室,吹散仅存的那一点温存,睡梦中的中岛敦朝空旷的右侧缩了缩,有些冷。 - 安琪拉把自己连人带抱枕塞进哥哥温暖的被窝里时,理所应当的冻醒了哥哥。 中也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是自家浪得欢的妹妹,他一手搂紧安琪拉,一手捻了捻背角压实,嘴上不满的骂道:“你不是在中岛那里吗?大半夜跑过来也不怕感冒?” “想把那个玩偶还给哥哥啦,”安琪拉在中也面前总归和其他男人面前不同,残存的孩子气并未消逝。 闻言,中也才睁开眼睛,是一双连夜色都掩盖不住的漂亮蓝眸,他揪出挤在两人之间的抱枕伸手放在床头柜上,嗓音里是难得的疲惫:“没弄丢就很好了……” 安琪拉像只猫似的蹭蹭中也的脸颊,然后吻上他粉嫩的双唇,中也环住她腰肢的双臂紧了紧,闭眼加深了这个重逢之吻。 中也被这个缠|绵悱|恻的轻吻弄得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他与自家妹妹额头相抵,无奈的叹息:“以后……要早点回家啊,安琪拉……” “嗯,会的啦……”显然妹妹的回答敷衍了事,但他也早就习惯了。 不放心的补充一句:“下次不用大半夜赶回来,容易感冒。” 安琪拉无辜的眨了眨眼:“因为刚刚想哥哥了。” “而且,我知道哥哥在等我回家嘛。” “你啊……真的是……”中也指责的话对着安琪拉是永远也说不出口的,更何况他也确实如她所想——他在发信息的那一刻就希望她能更在意她们之间不可替代的兄妹之情。 总归比对那些男人一时兴起的欲念更贵重难得。 中也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安静的拥住没心没肺的妹妹,把自己的脸埋在她芬香的颈脖间,于曾经无数次妥协让步一般轻声喟叹:“晚安,安琪拉……” 至少,她还是回家了不是吗? 这已经足够了。 —————— 现在中也看上去很像正宫,不过哼哼,未来谁说的准呢~ 第25章你好这一口? “森医生……”年轻的首领背对着他摘下薄如蝉翼的手套,偏头将鬓边的一缕金色发丝别在耳后,冷淡的声音带有一丝调侃,“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安琪拉身后有位身穿白大褂,儒雅随和的男人,鼻梁高挺,菱角分明,三十岁男人的魅力如酝酿多年醇香浓稠的红酒。 被年龄小了一轮的年轻首领问话,他面上浮现几分苦恼:“boss,亲眼目睹刚刚那个场面,鄙人有些胆小实在需要缓一缓,冷静一下。” “是吗?”安琪拉转身与他对视,他那紫罗兰色眼睛让她想起刚刚才见过面的俄罗斯人,像是打了一架后残留在身体内部横冲直撞的肾上腺激素难以平息,连带着她的嗓音浸润危险的气息,“真的不是害怕我的异能力吗?” 安琪拉随手扔掉用过一次的手套,一步步靠近男人,难以忽视的身高差被她懒洋洋抬眸粉碎彻底,像是看着砧板上的鱼,又像猫饶有兴趣盯着爪下的老鼠,“难道,森医生希望我也这样对你吗?” 她恶劣的重复一遍:“像刚刚对陀思那样?” 谈话时与人对视显得更加真诚,更有说服力,森鸥外很好的控制了这一点,低头弧度过大显得居高临下,仰头太过显得目中无人,僭越失礼。 他嘴角噙着一抹深意:“如果boss想这样对鄙人,鄙人也无法反抗。” “啊……确实,”安琪拉颔首,“森医生确实应该比我更了解,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异能名。” 森鸥外嘴角的笑意僵硬了。 “不……”森鸥外可担待不起这样的称赞,“boss您比鄙人可经验丰富太多了……” 不仅是她与她哥哥禁忌的关系,和太宰治数次偷情,还是和新加入的那个聪明的小鬼打情骂俏根本就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或者说,这位年轻的首领本就未曾想过要遮掩隐瞒,作风清明,行事坦荡到森鸥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年纪太大融入不了年轻人的世界了。 后来他才明白,是这位放荡不羁的年轻首领的生活作息太过超前了,实在震惊到了“古板守矩”的自己。 他可是连女士的手都没摸过几次呢!但是他这十五岁的首领都已经……算了说起来就心酸。 他做好作为下属本分,体贴的询问:“boss,您需要鄙人定制一批电击椅吗?” “……”安琪拉摸了摸下巴,她唇角微微上扬,“你好这一口?” 森鸥外愣是呆滞的三秒才反应过来,他势必要守护自己的纯真:“当然不是!boss!因为刚刚……我以为您会喜欢……” “嘛,也不是不行,”安琪拉自顾自点头,“毕竟我是个包容大度的首领。” 森鸥外:“……” 从加入港口黑手党被顶头上司注意到自己后总有一种上司想潜规则自己的错觉怎么办? 森鸥外面部表情十分纠结,贞操和纯洁在内心天人交战,他到底是从还是不从呢? 现在的他没地位没身份的,想往高处爬,这确实是个捷径,但是……他不想被捆住电击椅上受刑!不想! 他可是还记得陀思那副惨样的,恐怖如斯,他死也不想经历! “行了,”安琪拉摆摆手,“走吧。” 森鸥外跟上安琪拉步伐,他摸不准首领的态度,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究竟是无差别的开玩笑,还是真对他有想法? 森鸥外在内心无声的呐喊,中也君,太宰君还有乱步君,你们快来啊!他一个人承受不住boss厚爱啊!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森鸥外被人带到一间拷问室里,潮湿阴暗的地下室的天花板上虚弱闪烁的暗黄灯光平添了恐怖片的氛围。 拷问室里除了森鸥外还有一个被捆绑在铁椅上套着麻袋的人,森鸥外从对方裸|露的皮肤判断,应该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男。 “boss,请进。”亮眼的白光出现又消失,有人从内部关上了唯一的出口。 “boss。”森鸥外心绪犹疑,面上不显,正常行礼,弯腰鞠躬的刹那,余光瞥见那颗棕色麻袋脑袋动了动,正面对着她们,似乎在用不存在的双眼“看”。 这位把办公室当做自己第二个家鲜少出现在人前的年轻首领,乍一眼很容易忽视她的容貌,因为她的气势太具攻击性足以掩盖她稚嫩的年龄,让人觉得与她平等的对视都是一种不够尊重的冒犯。 “森医生,把他的头套扯下来。”安琪拉径直越过森鸥外停在那位陌生少男跟前。 “好的,boss。”森鸥外动手扯掉对方遮挡视线的头套时,安琪拉慢吞吞的戴上一双轻薄的手套,显然是根据她的手型订制的,服帖的肉色宛若天生的皮肤,若是森鸥外没有一直观察对方,都不会注意到双手。 港口黑手党对待俘虏总是用的白色的紧身衣加黑色的束缚带,将人捆成长条动弹不得,这位俘虏显然很特殊,他是用绳索通过复杂精妙的结四肢紧贴扶手和椅腿与死物融为一体。 是一位面色苍白略显病态弱气的少男。 墨黑的碎发遮住浅紫色的眼眸,他不适的眯了眯眼睛,那股若有如无的诡异危险感随着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更加凸显,就算落入这般境地也从容不迫,眉与间的寡淡优雅未减分毫,让森鸥外想起了某只小兔宰治。 “据说先代垃圾为了抓住他死了不少人,”安琪拉淡淡道,“很多人一碰到他就当场毙命。” 森鸥外:……? 安琪拉勾唇:“看来你的命很大,没有死掉呢。” 森鸥外:“……” 他沉默三秒,心塞的回复顶头上司:“感谢boss厚爱……” 让他在黄泉路上咕噜噜滚了一圈,确实要好好谢谢对方。 在安琪拉无声的目光下森鸥外非常识相退后三步,将空间留给两人。 “认识我吗?”安琪拉语气跟好友闲聊似的稀松平常,“我记得你被抓起来的时候先代还没死。” 陀思缄默无言的观察她,像是一台机器正在扫描文件,精准采集对他而言透明公开的信息,他惊讶的发现,他所能读取到的信息都是对方加工过的,即她想让人们知道的。 他闲置已久的脑部神经立即活跃起来,他知道这次撞上了劲敌,需要打气十二分精神。 静待第一次无声的厮杀结束,安琪拉才缓缓开口:“安琪拉。” 近乎尾音刚落,清冽如纯酒的少男音出现:“陀思妥耶夫斯基·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 四目相对,硝烟蔓延。 显然两人都不是主动介绍自己的类型,若是遭遇这样的情况,说明她们是在整装待发耐心享受捕猎盛宴开始之前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而胜利者永远只有一位。 “你知道你的坐下是什么东西吗?”安琪拉轻笑出声,“猜猜看?” 陀思费不着低头查看,通过冰冷刺骨的刺破衣物的触感就能感受到——是一把审讯用的电击椅。 安琪拉在陀思瞳孔皱缩视线之中,晃了晃那代表制造酷刑的控制器,她挂着亲切温和的浅笑,嗓音干净清冷:“第一次见面,开始打招呼啦~” - 现在的时间线是乱步刚加入港黑不久,安琪拉,中也,太宰15岁,乱步17岁。 不会搞森屑的啊!!他的年龄都可以当我女鹅的爹了,请原谅我实在下不了嘴,毕竟谁不喜欢懵懂纯真如涩果的年轻少男呢~ 不过由于他觊觎安琪拉辛苦(?)夺来的首领之位,会遭受比他更屑更变态(?)的安琪拉各种恶趣味的欺负。 第26章你恐惧我的表情最为性感【电击、“毒 安琪拉的异能【安琪拉的诅咒】因为有一条限制是关于作用对象的意志坚定与否有关,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 若是安琪拉想随意操控一个人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第一种方法:主动获取对方的信任。 第二种方法:在对方意志薄弱,神志不清的时候下手。 第一种根本不用思考,安琪拉是不可能选择它的,至于怎样造成第二种的情况呢,这就需要借助一些有趣的工具了。 于是森鸥外和陀思就眼睁睁的看着安琪拉果断按下手中那枚红色的按钮。 滋—— 令人头皮发麻的白色电流甩动响尾眨眼间笼罩全身。 “唔哈……啊——!” 陀思纤细易折的五指死死扣住扶手坚硬的铁皮,指甲破裂,滴落一朵朵血花,手背青筋鼓起,那一条条埋在皮肤下血管变成青黑色疯狂跳动近乎刺破薄薄的一层血肉。 是那种用生锈的钝刀子一点点刮磨从头到脚的每一条链接大脑皮层的神经,生不如死的煎熬使得每一秒都是无比的漫长。 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电流终于停止。 他现在表情可怖,双目布满血丝,肌肉抽搐般痉挛,呼吸浅快,视野发昏发黑,脚步哒哒声一次次重击耳膜,终于看清安琪拉的表情时,他应激性后退无果,上身飞速后仰,后脑咚的一声撞击电击椅的背靠,意外的是没有传来疼痛。 可能是神经衰弱并未做出反应。 “人被电击时反应森医生知道是怎样的吗?”安琪拉两指拨开陀思湿黏的发丝露出白皙光洁的额角,天蓝色眼眸蕴有几分恰似怜悯的浅笑,“真可怜,我戴着手套你触碰不到我啊。” 不论是陀思的【罪】还是【罚】,发动条件都与触碰离不开。 突然被cure的森鸥外只觉得现在情况诡异,他恭恭敬敬的回答:“浑身痉挛……” 安琪拉轻抚上陀思鲜血淋漓的五指,指尖下的人像躲不开狼的兔子般激烈颤抖起来。 “全身乏力……” 指尖自下腹一寸寸上升。 “心律不齐,心室纤维颤动……” 微凉的指尖于胸膛的心脏处凌空画上一个圆圈。 “呼吸不规则……” 掌心轻贴脸庞,天蓝色的瞳孔倒影喘息凌乱的他。 “神志不清,极有可能进入假死状态。” “啊呀,”安琪拉浅浅柔柔的笑,“这一条为何不符呢?” 森鸥外:“大概因为次数不够吧。” 陀思的瞳孔骤然扩大,脸颊温热的触感消退,白光乍现。 “啊啊啊啊啊啊——!” 电击被誉为惨无人道的酷刑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陀思从未发出过这样凄厉的惨叫声。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在飘然升高,又被人狠狠砸向岩石,他化作积木被人撕开腹腔,揉撕内脏,用木棍捣碎敲烂,又残忍的拼凑重组。 “啊啊啊啊——呼啊啊啊——!!” 他似乎产生了幻觉,金发碧眼的恶魔张开黑色的羽翼将他困在身上压低嗓音,气息冰冷又灼热揉烂他的耳骨,“你知道吗陀思……” “神经系统若是局部微缩或破坏,是会……”恶魔轻笑,“不受控制的勃|起哦。” “呼哧呼哧……” 陀思不能说话,他也说不了话。 躯体上唯一知觉是在颈脖出,有股不容抗拒的力度环住,收紧,挤压,皮肤充血发紫。 “舒服吗?” 不……我……很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舒服吗?” 我……我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现在应该感觉到很舒服】 很……很舒服…… 【没错哦,这下跑不掉了呢】 我啊……我…… “果然,我就知道……”有人温柔的抚摸他的湿热的发丝,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专注又认真,“陀思啊……” “你恐惧我的表情最为性感了。” 似呢喃似叹息,宛若久久不散的留香捕获他的身心。 …… “boss,他已经昏过去了,”森鸥外因为视角原因看不到陀思的表情,但他觉得安琪拉的表情才是尤为可怕的,他的指尖莫名的发颤,“需要我把他唤醒吗?” “森医生。”三个字让森鸥外全身的肌肉僵硬了。 “boss……?” “你知道为什么毒品那么难戒掉吗?”年轻的首领问了一个突兀且不合时宜的问题。 “因为毒品会让人持续性刺激神经,维持长时间的兴奋与情绪高昂,沉迷于幻觉之中,从而形成对毒品的依赖……”说着,森鸥外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猛地扭头看向休克的陀思,骤然突破阙值的荒谬感混杂着一两分的错愕。 这……刚刚是…… 许是森鸥外的表情太过有趣,安琪拉愉悦的低笑出声,她葱白的食指置于唇前,稚嫩的脸庞带着糜烂剧毒的微笑:“嘘——” “很有意思的实验吧,”安琪拉嗓音难掩欢欣,“不需要任何药物就可以做到呢。” “你说……”安琪拉歪了歪头,这样可爱的动作在森鸥外的眼中都变得扭曲畸形,“就算他找到机会逃跑了,还会不会回来找我呢?” 答案是什么? 当然为“是”。 森鸥外的心脏因为安琪拉的笑容开始胡乱跳动,滚烫的血液冲击每一个细胞,他恍然间想起医学里的一个理论,人类有时候是分不清恐惧时的心率不稳的,可能会把这种现象称为“小鹿乱撞”…… ——即对罪魁祸首的心动与依赖。 在他心尖上舞动的人还在任性的继续扰乱他的心境,她语气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笑眯眯的模样口吻友善:“如果我晚一点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话,我这个位置是不是会换一个人坐呢?” “比如……”森鸥外血液冰凉刺骨,对方的嘴唇翕动下达地狱的判决书,“医生什么的……” - 安琪拉的s属性大爆发,祝陀思好运,阿门(双手合十虔诚脸) 注意看看这一卷的卷标哦~算得上一个小彩蛋吧ovo 第27章如果没有做到你就去死吧 未等森鸥外给出什么有理有据的狡辩,这位年轻的首领就朝他摆了摆手:“叫人把他抬走。” 离开拷问室时还补上一句:“用对待普通俘虏的方式就行,之后不用管他了。” 显然年轻的首领似乎因为刚刚的实验玩心大起,顺带捉弄一下他,所幸他的表情管理很到位,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罢了,森鸥外不知自己何时泄漏的破绽惹得首领怀疑他,他又在心里无助的呐喊——中也君,太宰君还有乱步君你们快来啊!首领的哪种厚爱,他都承受不住啊! 过了心神不宁的两日,森鸥外汇报工作时告诉对方某位可怜的俄罗斯老鼠果真如她所想逃跑了。 “总会回来的,”安琪拉没有放在心上,“告诉她们不用找人了。” “好的,boss。”森鸥外心底涌上对陀思深深的同情以及对爱慕她的三位少男肃然起敬。 这样的人还能喜欢上,他们的心脏是穿上了战甲吗?真可怕。 “森医生,”安琪拉下颚搭在交迭的手背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将她整个人勾勒为一朵妖异神秘的剧毒之花,“我记得你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是在镭钵街开了个黑诊所,是做黑医的吧。” “是的,boss,”森鸥外委婉的解释,“鄙人只是希望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森鸥外眼波流转,流露几分怜惜与不忍,他的叹息带着长辈对小辈的关怀:“那里很多都是和boss一样的孩子,受伤了也无法求医,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偶尔免费帮助她们处理伤势了。” “噗,”可能是他那一副心地善良做慈善神情太真诚了,安琪拉没忍住笑出声,而后偏头摆摆手,真心实意的赞美他,“你刚刚演得好真啊,没有去演艺圈太可惜了。” 森鸥外:“……” “噗哈哈……”盯着他变幻莫测的面部表情的安琪拉没绷住又笑了几声,“你是来逗我笑的吗,森医生?” “……”森鸥外挤出几个字,“您开心就好……” 他根本就想不通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年轻的首领这样怀疑他,明明他的伪装天衣无缝,用在镭钵街开小诊所的方法引起先代首领的注意的机会本来一帆风顺,谁知道突然冒出一对兄妹,光速嘎了先代上位了啊?! “你没闻到一股臭味吗?”安琪拉眼角残留几分笑意,此时的她才有些像十五岁阳光开朗的孩子。 首领办公室有那种清淡的香氛,若是不刻意闻嗅,很容易忽略这淡雅朦胧的香气,混杂几缕笔墨与纸张的芬芳木香,让人疲惫不堪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 森鸥外轻嗅未果,疑虑浮上面容:“回boss,鄙人并未闻到。” “是一股尸体腐烂氧化的恶臭,”安琪拉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脸,“如影随形,粘黏在灵魂上跗骨之蛆,不论走到哪里我都能闻得到呢。” “……”森鸥外紫罗兰色的眼眸沉淀着浓重的阴翳,黑影铺天盖地的翻搅吞没最后一点光亮。 “没错,”安琪拉笑眯眯的点点头,“森医生身上这种味道格外明显呢。” 森鸥外的表情带着真切的茫然:“回boss,鄙人以后会打理好自己再来面见您……” “陀思……”安琪拉打断他,天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某些暗沉肮脏的东西一览无遗,“太宰……” 她用手中的钢笔笔帽点了点他:“你……”又点了点自己,“最后还有我……都有这样的气味呢。” “反而是中也和乱步就算加入的港口黑手党,那种干净纯粹的,如同冰雪融化的气味也并未减少……”安琪拉发出与年纪不符的颇具沧桑感的叹息,“可能这就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吧,就算后天的环境也无法改变多少。” 森鸥外张了张嘴,认真的辩解:“boss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介医生,和您还有各位大人作比实在是不太合适……” 森鸥外这恪尽职守的扮演普通医生的反应让安琪拉倍感无趣,她面上最后一丝笑意被不可名状的怪物吞噬,她面无表情盯着人看时,深不见底的眼瞳像是锁住了猎物的野兽,让他后脊发凉。 啊……生气了,森鸥外心想,在这种不同寻常的地方总归能窥见几分属于孩童的稚气与孩子气。 周身的事物轨迹并未以她所想的方向发展,便会露出这样生人勿近寒气直冒的表情。 “哼。”安琪拉啪的一声用力合上文件夹,寂静的首领办公室内连轻微的鼻哼声在耳边放大无数倍。 森鸥外心底升起一股古怪的情绪,飘忽忽的,很像那种父亲对孩子的慈爱……他立即摁灭点小火星。 “既然你是个黑医的话,你那里有什么有趣的药物吗?”安琪拉想起之前对中也使用药物时那糟糕的体验感。 “boss是想要哪种类型的呢?”森鸥外问。 “……”安琪拉确实想不到什么药物,毕竟她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能归于想象,“比如说壮|阳|药之类的?” “咳咳……”森鸥外瞬间会意,敛下眼眸掩口轻咳,“是各位大人需要吗?” 三个人诶,都被逼到吃这种药物,boss是有多厉害? “太宰要是知道会哭的哦,”安琪拉幽幽道,“况且我只是觉得你很需要而已。” 森鸥外:……? 他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并不需要的,boss。” 而且为什么只提到太宰君啊?不行,这不能细想。 “听说男性二十岁后活性和数量都会下降……”安琪拉发自内心的为他好,“森医生已经三十三岁了,这种东西一定常备,以防不时之需吧。” “并不需要!”森鸥外笑容有些牵强,“而且并不是二十岁,是三十五至四十岁,boss。” 安琪拉不以为意的摊摊手:“四舍五入不就是啦。” 森鸥外:“……” 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会在首领办公室和首领探讨关于他xing功能的问题? 一般来说,他一个三十三岁的男性与十五岁的异性探讨这样的问题,绝对是他变态到去性|骚|扰未成年,但是为什么同样一件事换在首领身上,就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被性|骚|扰了啊?! 这就很奇怪啊! 安琪拉大大的眼睛满是纯粹的好奇:“还有其她的吗?” 森鸥外松了一口气,细数一些黑市流传的药物:“有催|情|药,利尿剂,泻药,镇定剂,精神麻醉药之类的……” 安琪拉的表情渐渐趋于平静:“什么嘛?就这些?好无聊……” 森鸥外露出慈爱包容的神情:“boss,就算是黑市也是不敢太过分的,并没有boss想象那些能把人变成奇形怪状的药物。” 很多药物政府管制很严,都是禁止销售的,就算有人想要制作,也是买不到材料的。 安琪拉托着下颚,提出一个有趣的想法:“你刚刚说的那些药物要是一个人全吃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她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一拍手:“干脆下次森医生都吃了之后来见我吧。” “……”森鸥外嘴角抽了抽,“鄙人可以拒绝吗,boss?” 安琪拉的笑容不容抗拒:“不可以哦。” 森鸥外:“鄙人……” 安琪拉:“哦,如果没有做到你就去死吧。” 森鸥外:“……明白了,boss。” 果然是在这里等着他吧!气根本就没有消啊!为什么这么小心眼啊! 第28章森鸥外很崩溃 为了自己的小命,森鸥外还是吃了催情药,利尿剂,泻药,镇定剂,精神麻醉药,也不知道他是抱着怎样心酸的心情把这些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药物往嘴里塞的…… 不要问,问就是可悲的社畜,不得不屈服于不做人的上司的淫威之下。 森鸥外挂着苦大仇深的表情迈进首领办公室时,年轻的首领抬手遣退身侧的贴身秘书兼保镖。 中也压了压帽檐,与他擦身而过时用一种他并不想理解其含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同情加怜悯。 “嗷呼噜噜——” 还未走近森鸥外就听见红木方桌的方向传来尖厉的动物叫声。 叫声非常凄惨,能刺穿他可怜的耳膜,像杀猪时凄厉的吼叫生动形象的描述了被迫营业的他的内心世界。 安琪拉在看视频,是什么视频呢?她转了转电脑给让森鸥外看见屏幕里几位普通的劳动人民一人拽住一只白嫩的蹄子,多出来的一人手握砍刀对准那畜生肥厚的脖子就猛地一扎。 “吼——” 那东西发出死前绝望的哀嚎,最后归于平静,然后劳动人民们手脚麻利的放血,剃毛,开膛破肚。 森鸥外:“……” 没想到真的是杀猪啊。 就挺意外的(那种表情jpg.) 安琪拉设置了一下视频循环播放,她上下打量他一眼,十分困惑:“你为什么没有像猪一样撒泼打滚地吱哇乱叫?” 森鸥外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快速撇开视线,他的面部表情摇摇欲坠:“鄙人并不会……” “果然你吃了最小的剂量吧,”安琪拉深知下属们偷奸耍滑的能力,虽然她们可能干啥啥不行,但是摸鱼划水第一名。 对此安琪拉深表理解。 于是她当着森鸥外的面掏出那些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全倒在玻璃杯里用勺子均匀的搅拌,然后用握着可爱狗狗的勺柄在那颜色黑暗泛着不明白色泡沫散发着奇妙气味的液体里舀起一勺。 她笑容甜蜜,动作亲切温柔,配上嘴上的拟声词:“来,张嘴,啊——” 森鸥外看着那咕噜噜冒泡的黑暗液体,整个人就是大为震撼。 安琪拉笑盈盈:“不喝的话,你就去死吧。” 又来了又来了!你只会这种威胁方式吗? 事实证明,虽然威胁方法很老套,但是意外的好用……森鸥外含泪张嘴咽了下去。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安琪拉按了几下遥控器,不知何时摆放在办公室四角和天花板的摄像头扭动头部,黑洞洞的机械眼对着他瞄准。 森鸥外:“……” 好的,刚刚他喝的并不是药物的一小口,而是迈向社死的一大步。 安琪拉摇头晃脑,她语气不善:“要知道我都没有喂过我哥哥亲手制作的料理呢。” 她觉得自己亏了,还被占了便宜。 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屈尊做料理还有亲自投喂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她自己还是她自己。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啊,她真的好亏啊。 明显感觉到药物生效的森鸥外:“……”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boss? 首领的用品自然是顶级的,药效反应很快,身体内像是有一颗颗炸弹轰然炸开,森鸥外呼吸凌乱起来,伴随着腹部的阵痛,体温上升,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四肢被抽去气力,瘫软使不上劲儿。 显然首领只想看他难堪的反应,于是泻药与利尿剂的分量比例少了那么一些,只会造成身体的阵痛与不适。 “听说你在你的办公室很喜欢和你的爱丽丝酱追赶着换小裙子?”安琪拉敲了敲桌面,“这恐怕是你唯一的活动时间吧。” 森鸥外大脑发晕,体内属于首领的药效碾压性盖过牙缝里的解药,他吐字断断续续:“是……是的,boss。” “我呢,成为首领以来一直被迫离不开这一点点大的地方呢,”安琪拉垂眸解开抽屉上复杂精妙的锁,“谁让我的下属们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蠢货,让我觉得我一直在为她们打工呢。” 嗡—— 安琪拉抽出一把有她手臂长,手掌宽的小型电锯,按下开关齿轮转动的嗡鸣刺耳,直击森鸥外的天灵盖。 视频里杀猪的凄厉叫声不停,办公室里这位顶级猎杀者举起自己的武器,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瞳里是空茫昏沉的深渊:“我们来玩儿一场办公室游戏吧。” 她嘴角缓缓勾起,驱散周身的冷淡,血红的嘴唇平添隐隐癫狂的气质:“gamestart。” 这下森鸥外丝毫不觉得这背景音可笑了。 安琪拉的小一轮的年龄并为给她造成什么身手上的短板,她灵活多变,身轻如燕,是一柄时刻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从未避其锋芒,反而会因为猎物在场而调动浑身的感官,蚕食目标。 嗡——咔嚓—— 森鸥外仓惶躲闪,昂贵雕刻精妙花纹的红木桌飞出一个角,那些装药物的瓶子摇晃跌落,洒落一地,地毯被电锯劈开,厚重的窗帘被撕碎成条,脚步滑乱,勾绊将湛蓝色的窗帘与暗红地毯揉成破布。 森鸥外躲得实在费劲,身体状况堪忧,他满头大汗的喘气:“boss……” 稍稍偏过头,对上一双兴奋得红光覆盖的眼瞳,摧毁生命,肆意破坏的情绪强烈得能冲昏她的头脑,她单脚踩上一地的残骸,舔了舔唇角,声音是突破理性的发颤:“继续……” “最好像狗一样四处乱爬,最后被我像猪一样分|尸才好呢。” 像是回到远古蛮荒时期,原始人吼叫着追捕林中逃窜的晚餐。 最简单,也最为粗暴的捕猎方式更让人疯狂。 那是臣服于基因里的兽性。 不一会儿,体力不支的森鸥外身上就挂了彩,似乎为了让这场游戏继续下去,他的双腿并未受伤,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密集得刺破空气的攻击下连滚带爬。 真是……太狼狈了啊…… 森鸥外被安琪拉踩在脚底,金属铁齿搅烂他的大腿肌肉时这样想到。 血液溅到身上人的脸颊上,黏腻的往下淌,拖拽一条妖异的红痕,她又舔了舔唇角的血色,鲜血的浸润让这位天使般容颜的首领暴戾难收,回归支配众生的本性。 “森鸥外……”她像是含着一口温热的鲜血,口齿模糊不清。 森鸥外因为疼痛,因为她而战栗:“boss……?” “你看着我的眼神布满野心与贪婪,”安琪拉缓缓轻笑出声,“让我真想……” “……吃了你啊。” “唔!……啊!!” 森鸥外看见了自己腹部红色的喷泉,一节节破碎的软滑管状物夹杂着肉块喷射飞出,血腥味似乎凝成浓郁的雾气薄薄的包裹两人。 森鸥外双唇惨白成郁色,他想他现在一定如这办公室一片狼藉。 【别昏过去啊】 森鸥外紫罗兰色的眼瞳肿大成骇人的血瞳。 “你要知道一件事,森鸥外,”安琪拉两指抹开脸颊的血色,伸出温热的舌尖舔舐,她扔掉嗡嗡作响被鲜血染成不成样子的电锯,蹲下身亲昵的拍拍他的脸,口吻和煦如春风,“窥视我的东西会让我不高兴的。” 说罢她直起上身,拍了拍手,唤来守卫,语气慵懒又倦怠:“把他拖出去扔到他老搭档那里去。” 森鸥外被人像尸体一样拖走时,还能看见安琪拉温和无害的笑容:“猜猜你曾经伤害过的与谢野晶子会不会心软救下你呢?” 结果是森鸥外被幸灾乐祸的与谢野晶子拍了无数张丑照,说了无数软话,躺在病床上凄惨的呻|吟了半个月,才恢复健康。 还未放出可爱的爱丽丝抱头痛哭,就被人通知让他回去工作,通知的下属:“森大人,首领的原话是‘你十分钟之内没有赶回办公室,你就去死吧。’” 森鸥外:“……” 森鸥外很崩溃。 啊啊啊啊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 肠。。子和内脏……飞出来惹。 首领森鸥外为数不多的运动方式——追着爱丽丝换小裙子。 首领安琪拉为数不多的运动方式——追着森鸥外砍+和谐运动。 安琪拉是真的很屑啊,祝森鸥外好运(悲) 第29章小狐狸精【指交,舔蒂】 森鸥外像死狗一样被拖走后,中也走进办公室就看见安琪拉哼着小曲儿甩了甩手中的电锯,在地毯下裸露出的大理石地板抹洒一道血色弯月。 中也找到抽屉里的湿纸巾,偏头替安琪拉擦拭肌肤上的液体,冰冰凉凉的触及高热的皮肤,感觉并不好受。 安琪拉握住中也纤细的手腕,刚刚愉悦的兴奋感还未完全平复,吐息有些粘稠灼热,她灼烧得实在难耐,干脆搂紧中也纠缠上去。 剧烈运动后,她的体温如同高烧不退发热发烫,中也的身体像冰,触碰能短暂的慰|藉她的不适。 性欲与兴奋感分不开。 此刻两人都没有说话,难以言说皆在动作配合间,她和他一起于理智的叶尖滚落,像野兽一样失控撕咬,潮湿一片芬蕴之地。 圆顶礼帽随着主人的摩挲落下,安琪拉倒在血泊中央,这一朵朵血红的曼珠沙华沾上动|情的金色与隐忍的橘色。 安琪拉身上定制的高昂白色衬衫被鲜血染透了,整个人像是被血池里捞出来似的,她偏头用力扯松自己纯黑色的领带,领口打开解放厚|重炽|热的喘息。 一手掀开披在中也肩头的黑大衣,揪住他的十字领结压向自己拥吻。 安琪拉轻易敲开中也的防御,向内侵|犯碾压每一寸领地,攻击敏感的上颚换来中也睫毛颤抖,牵扯她的快感。 中也的手法很娴熟,摸索外围,轻轻按压,随后柔和的探进泉眼中心,持续刺激加之训练过的按摩,他两指分开,最后试着弹钢琴的节奏舞动。 身侧有森鸥外遗留下来的血肉,红的白的,一团又一团刺激她的鼻翼,在这个的环境中,很容易被调动浑身的感官,践踏他人的性命,踩爆尸体的头颅,在尸山血海之上张狂大笑。 安琪拉有些恍惚,眼神迷离,中也抽出的修长挂着晶莹的液体,垂落,拉出一条条细丝。 “安琪拉……”在中也的呼唤下,安琪拉染上情欲的双眼逐渐清明,他像小狗是的附在她的颈侧,声音跟塞进了棉花似的闷哑,“……还要继续吗?” 安琪拉想了想自己那堆工作,摇了摇头。 中也掏出手拍帮助安琪拉清理,传来痒痒的感觉,安琪拉皱眉动了动腿,就是眉宇间那一点皱让他的心都化了。 中也在安琪拉身上寻找可以落下吻的地方,虔诚的送上自己,发丝,额角,脸庞,耳骨,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安琪拉你等我一下,我去取衣服。” 安琪拉起身扯掉染上一些不明液体的领带隔空扔到中也脸上,背对着他摆摆手,看着中也又在旋转椅上放了一个坐垫后,懒洋洋的把自己塞进椅子里,不愿动弹。 中也走后,安琪拉缓了一会儿,觉得湿黏的衬衫不太舒服,干脆就脱了,这办公室里有中也的衣服,太宰的衣服和乱步的衣服,就是没有安琪拉自己的。 做事的时候安琪拉很少弄脏自己的衣服,大部分时候都完好无损,从容自若的掌控全程,反而是他们的衣服,地毯之类的换了好几轮。 安琪拉捡起办公室内唯一的干净衣物——中也落下的黑外套,往身上随意的拢了拢,长腿搭在桌沿,慢悠悠的轻晃,雪白的肌肤在满屋的暗沉色调下闪得有些扎眼。 ——太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掌控他身心的小姐只套上一件纯黑色外套,窝在椅子里,像只高贵的波斯猫,呈现出慵懒又高傲模样,偶尔一瞥就令人心神震荡。 但是没有任何人看见这样的她能产生亵渎的想法,她的气势实在危险,就算现在绵软得跟抽走了浑身的骨头似的,举手投足之间的压迫感未减分毫。 太宰对周围的环境浑不在意,心中估算着不速之客到来的倒计时,鸢色的眸底算计的暗芒一掠而过。 “小姐……”太宰半蹲在安琪拉腿间,微卷的发丝前段盖过了眉,眼尾微微上挑,自下而上看人的那双浅鸢色尤其惑人,在他的牵引下安琪拉解开了他脸上另一只眼睛上的绷带。 绷带一圈圈散开落下,眸色昏暗不明。 他天生有着能轻易攻破她人心房的外貌,更别提他还极其擅长迎合她人的喜好,在照顾她人,让她人感到愉悦这件事,只要太宰愿意,他就是无敌的。 安琪拉没有阻止他。 发丝蹭到腿间有些瘙痒,温热湿滑让她控制不住战栗了一瞬,她眯起双眼揪住他后脑的发丝。 他仰起头,唇角沾了些亮晶晶的液体,他带着无辜纯洁堪称可爱的表情伸出犯罪工具的舔了舔,唇瓣蒙上一层水雾,卷入口中,喉结上下滚动做出吞咽的反应。 安琪拉看见了,眼神骤然幽深,她从遇见太宰就在怀疑,这个人真的不是什么狐狸精转世吗? 未等安琪拉开口,太宰就自觉直起身,像只枝头活泼的小麻雀,蹦蹦跳跳落在办公桌前,一脸正经的继续刚刚未完成的汇报工作。 下一秒,中也回来了,发现某个混蛋时不爽的呿了一声,意识到安琪拉此刻不整的衣冠,侧身迈开一步遮挡太宰的视线,看清安琪拉身上的外套,白皙的面庞染上红霞。 他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样羞涩,把替换的衣物递给安琪拉。 安琪拉的接过衣物,越过中也的肩头,清晰的看见太宰扬起唇角,缓缓的,张开嘴唇,红艳艳的舌尖舔舐,再次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安琪拉自然回忆起他高热的口腔,滑腻技巧十足的舌头,口中本该盛有的液体…… 太宰对着她眨眨眼,进退得当行了一个礼,嘴角浅浅的笑意莫名的诱人:“那么,我先离开了,小姐。” 神奇的是最后两个字因为刚刚的事情染上了别样的含义,安琪拉忽然明白为何太宰只唤她小姐,因为就是在此刻,这两个字萦绕耳畔,入夜难眠。 小狐狸精是真的懂得什么叫意犹未尽与心痒难耐。 —— 本文的太宰真的有种浑然天成的小三气质(捂脸) 啊……等首领宰出现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第30章希望全世界都变成我心爱的奴隶 【二更】 陀思逃走大概两个月后迎来了安琪拉和中也16岁的生日。 安琪拉向来懒得过生日,每次到了这个时间,她都是给中也过的。 但这次架不住三个人软磨泡硬,她只好过了一个普通人的生日,点完蜡烛后安琪拉扯着中也让他先许愿。 中也看着有些不太情愿,满脸写着被迫营业的表情,磨磨蹭蹭挪到蛋糕前半天没有动作。 如果需要一个比喻的话,就是大学生被迫玩儿滑滑梯,表面上别扭不自在,实际上内心乐开了花儿。 太宰看不过去,自告奋勇挤开中也双手合十,表情阴森森的,对着蛋糕喋喋不休道:“希望小姐周围居心叵测的男人都去死希望小姐周围居心叵测的男人都去死希望小姐周围居心叵测的男人都去死,车祸,癌症,坠楼,中毒,海啸,地震……” 昏黄微弱的蜡烛光照亮他的下半张脸,顺着眼眶凹陷下去,那像是在许愿?反而像是毁灭世界的巫师在施咒。 乱步不甘示弱,上前一步,姿势都没有摆好就大声道:“安琪拉只喜欢乱步大人!” 意识到一句话显示不出他的决心,便和太宰一样,围着蛋糕叭叭个不停:“安琪拉只喜欢乱步大人安琪拉只喜欢乱步大人安琪拉只喜欢乱步大人……” 被挤到外围,连蛋糕都看不见的中也拳头捏得咔吧作响。 “呵,”太宰发出阴冷一声怪笑,表情布满黑色的阴翳,他默念咒语,“全世界除了我,男人都去死吧。” 围观的安琪拉:“……” 这究竟是何愁何怨啊?真可怕。 在场两个被他诅咒的少男看向他,一点都不奇怪这阴暗的心机绿茶男能许下这样的愿望,中也怒气冲破临界值,他面目狰狞抬脚飞踹:“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啊啊啊……” 太宰和乱步同步蹲下躲闪,后者指着中也的鼻子理直气壮:“今天是安琪拉的生日,才不是你的!” 太宰吐舌头做鬼脸:“略略略,小矮子小短腿。” 咔嚓—— 好的,这具有辨识性的地步龟裂声标志着小学鸡互殴开始了。 当然,也只有安琪拉在场三个人才如此和平,私下里不知是怎样互捅刀子呢。 安琪拉身在修罗场却能气定神闲的置之度外,她无视扭成一团的少男们,伸出一根食指挖了一点乳白色的奶油,犹豫半秒后放进嘴里。 奇怪,不腻,甜度刚刚好。 安琪拉侧目看向三人:“这个生日蛋糕……” 群魔乱舞的场面像按下暂停键静止下来,三双眼睛风格迥异却都蕴含不同程度的期待与祈盼。 安琪拉的目光在三个人脸上打滑一个转儿后转过头,淡淡道:“是乱步做的吧。” 三人:??!! 中也伸出一只手:“不对,是唔……” 太宰看准时机踩扁中也的帽子,中也在他的脚下四肢乱舞,他笑嘻嘻道:“小姐,是我哦~” 乱步叉腰大笑,那骄傲的小模样可可爱爱:“哼哼,就是乱步大人哦!” 他快速黏上安琪拉,抱着她像是猫咪遇见猫薄荷似的狂蹭,埋在胸口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我就知道安琪拉会发现的。” 太宰脸色一变,他也窜过来尝了一口,整个人僵住,他的视线和声音都难以置信的发颤:“怎么会……” 中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见太宰的反应,心下微沉,现在这情况也太熟悉了…… 怎么每次他想给安琪拉送东西的时候,这两个家伙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出来,搞一次诡计多端的狸猫换太子啊?! 最后呈上来的礼物究竟是谁的,跟开盲盒似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动脑子想礼物吗?为什么总是碰瓷他?! 中也勃然大怒。 太宰脸色发青。 唯有乱步趾高气扬地摇晃着狐狸尾巴。 当然受益人只有安琪拉一个人。 闹腾了半小时,中也终于能许愿了,幸好准备了备用蜡烛,烛光下中也卷密的睫毛颤了颤,神情安宁祥和,他似乎相信着,自己的愿望有实现的哪一天。 根据中也的性格,安琪拉完全能猜到他的愿望,多半、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和她有关,估计是想和她白头到老,相伴一生吧。 朴素,简单的愿望。 最终安琪拉被赶鸭子上架,在三个人直勾勾的注视下,安琪拉摇摇头:“我没有愿望。” 他们怔了一下。 安琪拉面无表情:“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我会不择手段去得到它,许愿是无能的人将自己的期望放在别人身上的蠢事。” 安琪拉冷漠道:“我可不信任神明。” 对着莫须有的玩意儿剖开自我,倾诉内心,还不如找哥哥诉苦抱怨。 空气好像安静了一瞬。 “那有没有其她的……?”中也率先出口,他那干净剔透又包容万物的钴蓝色眼睛是安琪拉最喜欢的,“就是那种想实现却还未实现或者因为客观因素影响达成不了……目的?” 安琪拉喜欢实际一点儿的东西,她对那些虚无缥缈如梦泡影的事物丝毫不感兴趣。 包括爱情。 “一定有的吧!”乱步总是阳光又活力四射,纯粹的笑容是很容易感染人的,“乱步大人会帮助安琪拉实现的!” 太宰此时还不忘无差别攻击他们:“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哦,愚蠢的小矮子和幼稚的小鬼什么的都是多余的~” “啊,这倒是有的,”安琪拉刹那间回忆起午夜梦回自己那无法完成的执念,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安琪拉在三人亮晶晶的眼神下,一本正经的许愿:“我希望全横滨都变成我的奴隶。” 他们:……? 安琪拉要求颇多:“啊,就是那种我让横滨人干什么都无怨无悔,自愿燃烧自己,让我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还一脸幸福的说‘能被您利用是我的福气’……这样的奴隶。” 他们:“……” “不对啊,”安琪拉一拍脑门,“这不是许愿嘛,要大胆一点。” 安琪拉拍手合掌,一副在殿堂祷告的姿态,语气认真又诚恳:“希望全世界都变成我心爱的奴隶。” 安琪拉吹灭蜡烛,取出刀叉自顾自开始分蛋糕,吵吵闹闹的三人沉默的围了过来,没有对安琪拉的愿望发表看法。 他们就应该想到,安琪拉的愿望怎么可能是人类能做到的呢?还是安安分分的吃蛋糕吧。 沉默,是今晚的横滨。 “boss!”下属慌张的闯入房间,“出事了!” 他语无伦次:“gss打过来了……” —— 逃跑的小老鼠要被抓住啦~ 第31章求您……呼唤我的名字【戒断反应】 陀思第一次出现戒断反应的时候滚在了地上。 贫血体弱的他,身体畏寒,常年披着斗篷,戴着白色的毛绒帽子。 彼时,他大汗淋漓,汗湿了斗篷和毛绒帽子,他半跪在地上,单手拽住领口胡乱喘气,另一只手即将抠破掌心留下半月形指甲印记。 实在是太痛苦了,全身没一块皮肉都像蚂蚁撕咬般的难耐,每一个细胞如脱水搁浅的鱼,干渴嘶吼着想要拥有水源,绝望弹跳着希望得到解脱。 这样的情况第一次持续了两三个小时,他用惊人的意志力才未像野蛮人一样在地上无知无觉的打滚。 陀思也不是不可以忍耐,就像渡过过去寒冷的凛冬,失眠的夜晚,作息不规律形成的胃痛。 但戒断反应和这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他太痛苦,开始搜寻关于戒毒的方法,也就是因为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才发现自己的情况太过特殊。 他的毒品来源于极刑,又来源于某个人,说不好是神经系统依赖多一点,还是精神疾病多一点。 他开始在午夜梦回频频梦见她,视野轻晃,她笑眯眯的按下开关,微凉的指腹抚过他炽热的胸膛,按在颈脖处,贴在他的耳骨轻笑着说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天蓝色的眼眸平淡无波,眸低情绪暗沉、只要她想……就能把她撕扯入腹的浓烈情绪。 她的视线一寸寸上移,定格在他的面部,指腹贴在他的下颚,大抵因为他的表情,她留宿在体内的怪物蠢蠢欲动,恶意随着话语吐露,粘黏在他身上。 “果然,我就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很轻,飘忽不定落入他的耳畔。 “陀思啊……”她在唤他的名字。 “你恐惧我的表情最为性感了。”怪物挣脱躯体的枷锁,陌生的恶意伴随着黑暗宛若阴影出微不可察游动的蛇,自他的小腿攀爬,将他缠住。 他赫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安全屋冰冷的光线局促在被褥间,他咳嗽时,下意识抚上颈脖,他的窒息感伴随着灼烧的干渴。 梦境开始不受控制的攻击它的主人。 它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真实细节、让他分不清究竟是否成功逃脱,还是……现在的生活才是梦境? 她直勾勾注视着他时,专注得令人毛骨悚然,他永远记得那双漂亮剔透的天蓝色眼眸,瞳孔深处跳动着欲念。 那种迫不及待的、猎物濒死挣扎又认命踏入陷阱后的兴奋刺激的她瞳孔微张,疯狂、病态又扭曲。 他恍惚间追寻着她幼年生活的痕迹,事情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真要查找她的信息对他而言并不难,有关她的过去一股脑的塞入他生锈的大脑、将不想干的事物挤开,扔出。 她曾经居住的房屋,坐落于镭钵街的一角,屋内的布置温馨舒适,看得出一直有人来定期打扫。 陀思站在客厅,残留的、属于她的气息包裹他,鼻翼发出一声轻浅、不受控的轻叹,像在风雪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温暖的归处。 疲惫不堪的神经都松懈下来。 他的视线一寸寸搜刮室内,额前露出的几缕蓬松碎发略有凌乱,他步履不徐不缓,仿佛这里就是自己家般镇定自若。 他驻足在某间房门外,身形微滞。 他猛地弯腰弓起,死死攥住胸口,额头磕向门板,思绪像一片风暴中的残叶,苟延残喘地维持最后一丝清明。 他钻进温暖干净的被褥,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那种骨头缝里的传来的、能把人逼疯的疼痛总算有所缓解。 连呼吸都带着灼烧的阵痛,陀思开始产生幻觉,在她曾经生活过的环境里,虚幻的身影显得更加真实。 涣散的瞳孔里她漫不经心地拨弄开他鬓边湿淋淋的发丝。 陀思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离不开她了。 足足三个小时后陀思才恢复神智,他坐起身,白色的茸毛帽子坠落,白皙的面庞泛着一层不正常的血色。 须臾,这位被横滨无数组织追捕的魔人抬手掩盖小半张脸,扬起了唇角。 他早就应该意识到啊…… 他与她第一次、唯一一次见面的时刻,他就染上了名为“安琪拉”的精神毒品。 戒不掉,逃脱不了。 既然如此,他这个已经步入陷阱的猎物就需要换种方式去引诱猎人了。 - 安琪拉提出独自一人前往战场中心时,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最后还是中也软磨泡硬,软声软气劝说了很久才让她勉强答应中也履行贴身保镖的职责。 中也亦步亦履的紧跟安琪拉到了战场中央。 安琪拉一身常服横穿组织之间火拼、硝烟弥漫的战场,显得格格不入,她闲庭漫步,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还不出现,我就走了。” 中也摸不着头脑:“是谁要来吗?” 安琪拉懒洋洋解释:“当然是陀思啊,在生日这天搞这出,就是逼我出来啊。” 中也眼神锐利:“魔人的目标是你吗?” 安琪拉笑了:“是啊,巧的是,我目标也是他啊。” 话音刚落,两人路过的暗巷里不详的阴影处渐渐浮现出一抹纤薄的人影。 几个月不见这熟悉的身影,脸色又憔悴苍白了些,脸部轮廓和下颚线线条消减不少,却依旧俊秀美丽,看着更加病弱,弱不禁风得惹人怜惜了。 折磨得他几近疯狂的罪魁祸首笑吟吟的对他打招呼:“哟,好久不见。” 陀思浅紫色的眼眸微不可察的缩了缩,记忆里、梦境中出现的声音与现实重迭,他垂目敛眸,躯体又开始饥渴地发出悲鸣。 他扶着墙壁,才勉强能够站稳,他本就消瘦,手腕脚腕的线条尤其突出,似乎轻轻一折就断裂,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发光。 他拖着笨重疲惫的身躯,扶着冰冷的墙面,一点一点挪到安琪拉面前,他虚弱的声音小到能被微风吹散: “求您……” “什么?”安琪拉并没有听清。 “我将gss和高赖会献给您……”这位魔人的出口每一个都带着黏着感、暧昧的喘息。 “求您……”他拽着安琪拉的衣角滑落,像不知归路哭泣的幼童,他的薄弱的身躯和声线都带着颤,“……呼唤我的名字。” 安琪拉伸出手,将他的脑袋搂紧臂弯,如母亲安慰受伤的孩子一般温柔耐心:“你跑出去那么久我不怪你哦……” 她指腹贴着他脆弱的颈脖,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欢迎回家……” 【陀思】 - 陀思变态了也堕落了,就挺突然的。 唉,我总觉得安琪拉和陀思之间好带感,想起陀思原着里做的事情,她们两个真的配一脸啊。 第32章属于陀思的小黑屋【正字,H】 要如何让一个人彻底属于你、彻底的离不开你呢? 第一步,粉碎他的傲骨,让他承受刻骨铭心的痛苦,让他憎恨你,让他在无人的深夜咀嚼你的容颜笑貌,你对他的特别关注,你在他身躯上残留的痕迹。 他抗拒不了肉|体上的、精神上的、灵魂上的失控感,被蛊惑着不自觉放下防备心主动靠近你。 …… “醒了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传来清冷的声音,难辨方位。 陀思四肢跟灌了铅似的,艰难地抬了抬,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空间无限放大。 什么……? 陀思一贯游刃有余的神情不见踪影,他睁大了眼睛。 “噗。” 黑暗里的人一声低笑,尾音微妙上扬。 滋—— 头顶的灯打开了。 陀思生理性眯了眯眼,总算看清现在的状况。 他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床铺崭新干净,明显看出是人匆忙布置完善的,狭小逼窄的房间内的摆设少得可怜,除了生理需求所需要的物件之外,空空荡荡。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铁门下部有个手掌宽的矩形豁口,被一块铁皮密封锁处。 这里是关押囚犯的地方! 陀思低头看见自己脚裸上的镣铐,银白色的金属物件衬托得他纤细完美的腿部线条更加漂亮,兼具观赏性……镣铐的另一端拴在床头。 “你不记得了吗?”陀思昏迷之前所见的最后一人——金发碧眼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关切的询问他。 她偏了偏头:“是你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的哦。” 陀思单手按在被褥,支撑摇摇欲坠想上身,那一块区域暧昧的凹陷下去。 宽大的斗篷和毛绒绒的帽子让他本就消瘦的身形显得更加轻薄,脆弱易折,他偏头侧目注视自己被束缚的脚腕,长卷的睫羽在眼睑处落下黑色的弯月,嘴唇颤动时让安琪拉想起空中飘落的樱花,那种粉白的樱花能勾起心中诗人物哀的美感。 安琪拉的指腹按上陀思胸口处斗篷的小结,指尖勾转,黑色的斗篷滑落在床铺,她的五指在两排扣子处流连往返,顺着下颚线上滑,伸出两指不轻不重轻挠两下。 安琪拉垂眸看他,嗓音危险又迷人:“那么,我来帮你回忆起来吧。” 陀思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回来找安琪拉。 微凉的指腹像记忆里那一串凌迟他神经的电流,陌生的酥麻攀爬四肢百骸,有些可怕。 遗失的、被人封锁的记忆倾泻而出—— 【你现在应该感觉到很舒服】 很……很舒服…… 【你只信任我,你的理想,未来,所有的情感载体都是我】 是,是的…… 【下次见面,暗号就是你的名字】 暗号…… 【没错哦,这下跑不掉了呢】 我啊……我……下次……绝不会逃跑的…… …… 第二步,给予他沉溺难忘的安抚。 “啊呀……”草丛中游动的毒蛇缠住了他,毒蛇吐出人言,“你又露出那种表情了呢。” “就那么怕我吗?”她的声音带着真切的困惑,“明明你现在是如此的喜爱我?” 这种能把理智撕碎的庞然情感非常奇妙,世界因她而暗淡失色,又因她而五彩斑斓,它又让他患上了皮肤饥渴症,他的指节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就像冰封万里的凛冬,在春风的吹拂下迎来了万物复苏。 心跳都鲜活起来。 就算是他,也抵不过人性的弱点。 【陀思】 在她平静的目光下,粉红的潮云在皮肤下汹涌流动,白皙高热的身躯划过情动的汗珠。 暗号是把他推至“舒服”顶峰的武器。 她只需要简单的吐出两个字节,就能把他冷静的大脑与淡漠的神情搅乱得乱七八糟。 “我们来写字吧,”她的指尖从他的鬓角顺着耳廓的弧度向后触碰。 她圈住他的颈脖,压制他,又捻揉他的浅樱色,在敏|感的区|域点火,血管里流淌的是炸裂的火焰,快要冲破皮肤。 “如果让我gao|潮,我就在你的大腿上写上一笔,如果你gao|潮,就减去一笔。” 【陀思】 他双手撕扯床单形成两朵白色的褶皱玫瑰,汗水将他额角的发丝弄得斑斑驳驳,刘海沾湿在一起,他仰躺着应激性上挺,那双漂亮的浅紫色眼睛微微上翻,粉嫩的唇瓣张开,露出一点儿艳红的舌尖。 “请您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唤哈啊……我的名字……” “好啊,我很好说话的哦。” 她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搅动几下,顺便摸了摸他粉红的上颚,意犹未尽勾了勾他的舌头。 她嗓音低哑下来,似与情人在柔情蜜意时的贴耳私语:“一会儿要好好用舌头哦,太宰……” “不凑齐一个正字的话,是不能休息的哦,太宰。” 轻快上扬的语调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遍遍重复她的恶趣味。 他白色的绒毛帽子早已跌落,在两人的动作下翻搅,挤压,捻动,沾上晶莹的液体,表面的绒毛湿黏打结成一缕一缕,湿漉漉的,有点像他此刻眼中莹润的水汽。 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窒息,缺氧,闷热,还有头皮传来的微微刺痛。 他看起来快哭了。 “太宰,很难受吗?” “求您……” “什么?” “求您……只呼唤我的名字……” “那么,减掉一笔咯【陀思】” “呼哈……啊。” 到了陀思大脑昏昏沉沉不能思考时,他的不离身的黑色斗篷已经废掉了,像是被人用莹莹闪光的糖浆糊了满满一层,又肆意的揉搓滥用。 破碎的斗篷贴着他雪白的大腿滑落,那一个黑色的水笔书写的正字和多出两条笔画。 …… 第三步,让他习惯安抚与恐惧,让他变得患得患失,对有关你的事情敏锐计较。 “听说人如果在完全封闭的环境里只能保持理智七天,”她说这句话时,眼睛亮晶晶的,盛着全然的好奇,“陀思帮我验证这个理论是否是真的吧。” 她元气满满的挥手告别,锁上唯一的出口:“七天之后我来找你哦。” 骗子。 七天足以让她遗忘他这一心血来潮的产物。 她将他扔弃在离她与她哥哥温馨小家地下五米冰冷潮湿的地下室内。 第四步,温柔平静的呼唤他的名字。 “陀思。”这位喜新厌旧的年轻首领时隔十四天后闯入他的视野。 她似乎厌倦了这个无厘头的验证实验,她朝他随意的招招手:“过来,出去帮我处理工作。” 她抱怨几句:“为什么我要这么忙啊,真是的……就不能全世界都变成我的奴隶吗?” 而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清,就像饿了许久濒临死亡边缘的恶犬,连滚带爬地想要挣脱束缚,又不愿把她送给他的枷锁弄坏。 陀思发了疯,眼眶通红,如同下一秒就会歇斯底里崩溃的精神病人,拼尽全力搂住她,骨节活动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咔嚓声。 ……不敢太用力,害怕弄疼她,惹她厌烦。 “好啦好啦……”她顺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顺毛几回,拾起他落下的帽子帮助他端正戴好,拨弄他鬓角的发丝,“以后会给你抱的。” “我们回家啦,陀思。” - 这个白饭团,坏掉了…… 修罗场好像越来越可怕了,这样下去总感觉快要死人了,嘶—— 某个屑首领看上了陀思聪明的大脑,但是他不乖还不够听话,嗯……所以…… 陀思在原着里洗脑了很多人,然后遇见了安琪拉这个屑,只能说……她们两个很有cp感觉呢。 第33章她想杀了他【陀思VS中也】 安琪拉和中也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中也一点都不欢迎他。 那家伙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孤魂野鬼,脸色不正常的惨白,像是被人抽干了血,他身上有种凋零的脆弱感,亦步亦履紧跟安琪拉。 安琪拉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 就像被人温柔以待后残忍抛弃的流浪犬,又被缺乏责任心的主人顺路捡回来一样,他的恐惧与后怕快从这破损的躯体容器里溢满出来了。 中也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爬出来的——她们家的地下室。 一直荒废的地下室,首次使用居然是因为那个臭名昭着的魔人。 中也听从安琪拉的吩咐,做饭时顺带给他一份,他透过门上铁板打开的小窗口看见过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的魔人。 他面无表情分辨不出一丝情绪,扭头与他对视后又将目光投向虚空。 中也脊背上的汗毛顷刻间竖起,拿着饭盒的五指用力泛白。 他的眼神太平静了,也太镇定,就像陷入这般绝境的并不是自己一样,他这个人的存在似乎独立于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凡尘难以惊扰他。 中也知道他是可以逃跑的,关押他地下室的构造实在太过敷衍,也没有人看守他,那位在政府黑名单里逼近榜首的魔人怎么可能逃脱不了呢? 原因中也是清楚的,正是因为清楚,他无比厌恶。 他巴不得他死在地下室里。 为什么这些像臭虫一样的男人连绵不绝呢? 中也知道人在三天之内没有进食是不会死的,但不能超过七天没有喝水,所以他提供了这位寄生虫足够的水量,以及……堪堪维持存活的饭量。 反正……安琪拉也只需要他活着不是吗? 那就只需要“活着”就足够了。 时间在中也贴身陪伴安琪拉忙碌中度过,有时候中也都快忘却地下室里的囚犯了。 直到今天,他被安琪拉从地下室里带出来。 他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情,但中也敏锐的发觉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种改变并不仅仅是那骨瘦如柴的身躯上,而是在更深层次的地方。 他分明已经重获自由,却在她人不可见之处无形的枷锁根植于他的灵魂,终生难以挣脱。 他乖乖的跟在安琪拉身后,像一具漂亮的人偶沉默且安分,偶尔缓慢伸出手,前端的指节极其轻微的触碰安琪拉裸露一截的手腕,动作轻到仿佛会惊扰到上面隐形的蝴蝶。 他如此这般试探几个来回,才鼓足了勇气握了上去,开始是虚虚的环握,而后一点点收紧,微凉的掌心贴住安琪拉温热的皮肤,令他长卷的眼睫细微颤动,颇为楚楚动人。 他四指不动声色的下滑,自然的与安琪拉的右手掌心相对,她的手心很温暖,对于常年贫血体温偏低的他,像是在风雪中遇见了唯一的暖炉。 他抬头观察安琪拉的反应,半秒后放心大胆的穿过她手指的缝隙,与她像世间普通的情侣一般走在街头平凡又日常的十指紧扣。 安琪拉和中也都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能给他带来多么大的满足感,如同泡进温泉池,洗去一身尘土与疲劳的旅人,连骨头都酥软了。 陀思像只弱小可怜的小狗似的,对他的生杀大权掌握在安琪拉手中,在安琪拉拖着他这样一个黏皮糖走进书房办公时,他总算遏制不住心底的妄念,它们被主人封印太久,滚雪球般的成长,已经成为了他无法掌控的庞然大物。 他指腹轻搭桌沿,悄无声息的靠近安琪拉,声音很轻,糅杂一丝性感的沙哑:“我能……吻您吗?” 这个姿势令他腰身下榻,黑色的斗篷勾勒出他纤细的线条曲线,他仿佛一无所知,声音轻到唯恐惊扰沉睡的烟尘:“可以吗……?” 安琪拉撞入他暗沉的眼眸,积淀着排山倒海、能把她裹挟的浓稠情绪,他粉白的唇瓣如窗外的樱花飞散:“求您……” ……着实让人心动不已。 谁不想撕碎他冷静优雅的假面,看见他这样高傲的人因为自己露出这样脆弱又依恋的神情呢? 安琪拉表情松动,流露出些许被蛊惑的意味。 嗒—— 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瓷杯放在安琪拉面前。 安琪拉的视野被熟悉的人的覆盖,中也出现的时机及时,侧身挡住陀思身形的姿势巧妙又自然,他低声询问:“今天晚饭想吃什么?” 中也清晰的看见安琪拉眼底微小的念想熄灭了,她摇摇头。 中也了然:“那就和之前说的一样吧。” “咳咳……”陀思掩嘴轻咳,咳声杂着细微的喘,弱不禁风的身形晃了晃。 安琪拉抬眸瞥他一眼。 中也不动声色的移了半步,附身轻声道:“安琪拉你先忙。” 他转脸唤这个家里多余的人:“你跟我去厨房。” 说罢不由分说的扯着陀思的披风离开,但是他被囚|禁十四天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他在中也略显粗暴的拉扯下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几次近乎跌倒。 快到书房的门口时,他回头望向安琪拉,与她对视,那瞳孔空洞无物,虚无一片,只有碰见她时才升起点点细碎的星光。 安琪拉终是心软了一瞬,动了恻隐之心,她叫住中也:“中也,让他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帮你做饭吧,现在还没到饭点,不急的。” 中也捏了捏拳头:“嗯……我知道了。” 陀思拢了拢歪斜的披风,定定的盯着安琪拉,就好像除了她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能入他眼的事物,他被她夺走尊严理想,成为他的精神支柱。 安琪拉回视他。 她总算发现他与那些男人的不同之处。 他太安静了,又很少说话,但安琪拉很难忽略他,一旦他开口,嗓音像音色复杂多变的大提琴,抒发他深沉而复杂的感情。 他既沉默又热烈的爱着安琪拉。 或许并不能称之为“爱”,他的所有情感载体,人类诞生之时所拥有的冗杂沉重的情绪因子都因她而激发,传导,回馈。 安琪拉已然成为他……泛善可陈且空旷虚妄世界里的……神明。 陀思和中也走后,刚刚那一眼还是在安琪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不由自主的担心他是否会适应外界的环境,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能接受一点刺激。 突然,安琪拉翻阅文件的指尖顿住……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在她心中产生—— 她有些惊愕地呢喃:“刚刚……那不会是怜惜欲吧……” 安琪拉神色复杂起来,她有清晰的自我认知,作为“荒霸吐”的一部分诞生于世,她的感情稀薄到令人发指。 而现在她居然因为一个人产生了这种属于人类的、正面的情绪…… 咔哒,咔哒。 墙上的时钟是这寂静书房内唯一的发声源。 主座上年轻的首领,缓缓的、抬起手遮盖下半张脸,嘴角清晰上扬,她肩头的一缕发丝滑落,周身的氛围变得诡异莫测。 ——她想杀了他。 - 难以置信!安琪拉和陀思相处居然如此纯爱,果然她们很配对吧! 第34章小姐您……好奇双黑吗? гóuщ𝓮п8 安琪拉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中也和陀思已经在餐桌上等候多时了。 中也脸色有些微妙,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安琪拉落座后又收敛干净。 陀思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瓷碗,眼睫细微颤动,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拢上一层朦胧虚幻的美感。 安琪拉注意到他伤痕累累的双手,那白皙纤细的五指上有条条刀伤,细长擦伤,还有红一块肿一块的烫伤,拇指挂着一两颗血珠,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他难得没有紧盯着安琪拉看,连安琪拉落座也没有抬头,觉察到她的视线,还掩饰般的往后缩了缩。 这微小的动作竟让安琪拉的心脏被小幅度扯动了一下。 中也如坐针毡,他有些急切的解释:“安琪拉我没有让他……” 安琪拉侧目:“中也医药箱在哪里?” 中也愣住了,他脸色白了一瞬,干巴巴道:“……在客厅的茶几柜里。” 安琪拉站起身对着垂头不语的陀思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手。” 听见安琪拉的命令,陀思这才仰头,静静的注视她半秒,将自己血迹斑斑的右手放了上去。 安琪拉牵着陀思去客厅处理伤势。 中也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悸不止……这是第一次,连太宰和乱步都无法让中也产生的危机感。 “安琪拉!”中也慌忙叫住安琪拉,想说些什么,无力的话语在喉咙滚过几圈又咽了回去,他神情惶然无措,“那个……我……” “嗯,我知道,”安琪拉回头对他笑了笑,“不用担心。” 中也心底的不安并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搅合得他的思绪一团乱麻。 饭后,中也听见安琪拉打电话叫人买一些生活用品,她的眼神放在陀思上面,嘴上数列清单和尺码。 陀思在她们家里住了下来。 并不是乱步来时临时住几天,看样子是打算长住。 这个中也眼里的不速之客,魔人,地下室的寄生虫,一字未发便击败了太宰和乱步,现在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白色的绒毛脑袋歪了歪,陀思隔空望向他,面上风平浪静,浅紫色的眼瞳周围布满不正常的血丝,虚弱疲惫又无害,可中也清晰的看见他嘴角缓缓勾起,嘲讽与恶意扑面而来。 陀思并没有忘记,他在地下室时因中也的私心所承受的不必要的苦难。 哈……中也回以一抹血腥的笑,在这里等着他呢。 该死的老鼠- 临近傍晚,安琪拉的家里也不太平,安琪拉一走,中也和陀思两人面无表情,偌大的客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陀思垂眸盯着自己处理完善的伤口看,中也拿着手机,莹莹的字符印在他白皙的脸上——有种风雨欲来的诡异感。 中也在想着怎么折磨弄死陀思,陀思在思索着怎么不挑破表面宁静的前提下,让这个碍眼的哥哥死得悄无声息。 陀思相信另外两个人会帮他的,毕竟他们被中也压制太久了不是吗? 中也也相信太宰和乱步会帮助他,他们三个人都不接受外来者,更何况安琪拉对待这家伙的态度暧昧不清。 群名:【灭鼠药】 「混蛋青花鱼」:那只老鼠还没死吗?命真大啊……要我说你当时就应该下毒。 「幼稚小屁孩儿」:帽子君现在下毒也不迟。 「中也」:我来背锅,你们看戏?想得倒是美。 「混蛋青花鱼」:新人啊,他好像还不懂一些规矩。 「幼稚小屁孩儿」:乱步大人可以勉为其难的教教他。 「中也」:安琪拉不在就别演戏了,恶心。 「混蛋青花鱼」:像腐烂的呕吐抹布散发的臭味。 「幼稚小屁孩儿」:可是大坏蛋在乱步大人这里,和乱步大人一起下国际象棋。 「幼稚小屁孩儿」: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小姐的蟹肉罐头”退出群聊】 【“安”解散群聊“灭鼠药”】 乱步打字的手顿了顿,还是把输入完的一句话复制粘贴分别私聊给两个人。 点开“暴躁帽子君”聊天框。 「乱步」:今天大坏蛋留宿在乱步大人这里,你们自己考虑怎么解决魔人吧,乱步大人建议:越早解决越好。 点开“阴暗绿茶绷带君”聊天框。 【您还不是她(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 又被删除好友了,乱步鼓了鼓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手指一滑,看见“暴躁帽子君”备注下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麻溜的把对方拉黑,删除丝滑一条龙服务,这才心平气和的和安琪拉继续下棋。 安琪拉难得答应乱步和他玩儿国际象棋,乱步很珍惜这次机会。 没一会儿安琪拉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防止港口黑手党出现什么突发意外,安琪拉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的。 乱步眼皮直跳,他立马按住安琪拉的手,乌黑的发丝在空中翘了翘,他的声音活泼充满元气:“乱步大人知道是谁打来的,接不接根本无所谓的!” 乱步不敢乱碰安琪拉的私人用品,他可怜巴巴的瞅着安琪拉:“安琪拉今天答应乱步大人的,不可以食言啦!” 见安琪拉眼神松动,他迅速补上一句:“他们会不看气氛的打扰安琪拉休息的,晚睡前安琪拉都可以静音的!” 啵~ 安琪拉收获乱步大人软乎乎的一枚亲亲。 然后她看见了乱步大人头顶突然出现的猫耳,还有金色铃铛。 好的,乱步大人变成了乱步猫猫。 还是安琪拉最喜欢的那种。 安琪拉:“……” 她默默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模式,随即去逮猫撸猫了。 …… 乱步去浴室洗去一身奇怪的东西,安琪拉离开卧室去客厅接了杯水解渴。 安琪拉穿着乱步准备的浴袍回到卧室坐在床沿,打开手机发现有三个未接电话,两个中也的,一个太宰的。 叩,叩。 床下传来清晰的敲击声。 还未等安琪拉有什么动作,就看见某只绷带精像只泥鳅一样顺着床沿滑溜溜的爬上了床。 “小姐……”出场跟鬼片似的太宰将下巴搭在安琪拉肩头,委屈的腔调信手拈来,“我好想你呀嘤嘤嘤……” 安琪拉揪住太宰的头发往外扒拉,她略带惊异的盯着这个不明物体:“你什么时候躲进床底下的?” 太宰哭唧唧:“小姐下棋的时候。” 安琪拉:“……” 绕是心脏强大如安琪拉都不免心头一梗。 安琪拉若有所思:“看来只让你做脑力工作还是屈才了,暗杀刺杀之类的可以考虑一下了。” 太宰猫猫狂蹭:“我好难受啊小姐,您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嘟,嘟。 半掩的卧室房门被人打开了。 橘发蓝眼的少男与床上宛如连体婴的两人对视,沉默蔓延。 安琪拉围观两人的表情好不精彩,连她都替他们感到尴尬。 咔哒—— 乱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脚尖还未落地就预测未来般向左避闪,缺乏锻炼的乱步还是比不过中也的速度。 他被中也像拎小鸡崽儿似的揪住后领扔了出去,关门,反锁,动作快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像是演练了无数回。 砰——砰——楍妏后續鱂茬m𝔦m𝔦se8.c𝖔m哽薪 綪箌m𝔦m𝔦se8.c𝖔m繼xμ閲du 被鸠占鹊巢的乱步猫猫愤怒至极,他用上了吃奶的劲儿飞踹那块门板:“这是我的房间!!你们这些不怀好意的坏蛋!!” “哇啊啊啊——”乱步猫猫挠门崩溃大哭,“你们滚出去!就知道欺负乱步大人哇啊啊啊——” 然后安琪拉就看见中也把钥匙扣娴熟的灌进胶水,确保用钥匙根本无法打开。 趴在自己身上的太宰伸出红艳艳的舌头舔了舔安琪拉的耳骨,每一个字都带着黏黏腻腻的勾子:“小姐……您好奇双黑在作战时的配合度吗?” 中也扔掉空了的胶水壳,一件一件的脱|掉衣物,最后只剩下脖子上那条皮质choker,爬上床膝行靠近安琪拉。 安琪拉眼前一花,太宰身上那件薄薄的外袍如落叶飘散下来,他执起安琪拉的手抚向身上的绷带:“是小姐当初让我们搭档的哦,说我们若是成为搭档,作战将事半功倍。” 中也从身后贴上安琪拉,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带着一丝色情意味:“那今天我们就让安琪拉看看吧……” 第35章双黑+一只猫【4p,窒息play】 安琪拉现在前面坐了一只扭来扭去的绷带精,后面贴了一个悄咪咪脱她浴袍的哥哥,门外还有只猫在疯狂挠门,嚎啕大哭。 安琪拉单手扣住中也不安分的手,在内心叹息……真就左右为男呗。 她食指勾住中也颈脖上黑色的皮质choker压向自己,给这一场荒诞旖旎的剧场一个热情高涨的开头。 安琪拉的吻技十分高超,中也像是被她按在手心里垂死挣扎的蝴蝶,美丽都翅膀一味的发颤,直到他被窒息憋得满脸通红,安琪拉才离开他微肿的双唇,两人之间拉出晶莹的细丝,又缓缓断开。 安琪拉天蓝色的眼中有黑雾在翻滚,她盯着中也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如同野兽直勾勾盯着自己无处可逃的猎物,让两位观察她的少男脊背窜起一股森冷的凉意,又沉默的靠近她。 “小姐……”太宰搂住安琪拉都双臂紧了紧,他压着嗓音软乎乎地撒娇,“不要忽略我嘛~~” 安琪拉把太宰摁进被褥里,她顺势跨坐在他身上,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快速收紧。 “唔……”太宰双手环住颈脖上的手,没有握紧又松开,有股眷恋的意味。 手下从绷带缝隙里隐约可见的肌肤,从不正常的惨白色变成番茄色,不一会儿又染上深紫色,表面的血丝狰狞肿胀,太宰不自觉地吐出舌头,眼球上翻,脉搏微弱到难以感受到。 中也又开始悄无声息的脱|安琪拉的浴袍,这次她没有阻止他。 安琪拉深深凝视太宰痛苦扭曲的面部表情,体内的恶念与欲念翻搅,像疯长的藤蔓攀升,又在各个角落引爆|炸|弹。 “咳咳……” 太宰弯腰弓起不停地咳嗽,颈脖上触目惊心的指痕,发肿发烫,他咳得一颗颗水珠挂在眼睫上,咳得气息不稳、抬眸依恋又脆弱的鸢色眼睛配上他凌乱散落地绷带,是令人屏住呼吸的惊艳感。 安琪拉一直觉得她周围的男人只有在被逼至濒临失控、本能的求救无果,拼命朝她寻求庇护、泪流满面,神智不清,如一块教堂里破碎虚幻的亮丽炫目的彩绘玻璃。 弱小,漂亮,又引人犯罪。 安琪拉拆开太宰身上的绷带,将他的双手快速捆成一个粽子,绷带的另一端束缚在床头。 刚刚逼迫太宰死亡的仪式,反应过来之后肾上腺素飙升,全身像烧开的水沸腾起来,他难耐地曲起腿弯,不顾一切地朝安琪拉的方向蹭。 安琪拉单手粗暴地控制住,力道大得太宰肩头发疼,她抽走他身上最后一条雪白的绷带,塞给自己身后的中也怀里。 “把自己装饰一下,中也。”说完也没看中也是什么表情,安琪拉捞起揉皱的浴袍扔出床铺,撩起额前有些湿黏的发丝压向脑后,她一只手撑在太宰脑侧,在他亮晶晶的眼神下慢悠悠道: “别动哦,太宰。” 安琪拉qi了上去。 …… 安琪拉仰头,配合着太宰的频率蹭|动,将身侧的中也扯着绷带拖了一段距离,而后用力拽住他纤细的脚腕按在自己怀里。 …… 胸口有些酥麻的痒意,中也笨拙无序地乱舔,横冲直撞的动作带有一丝可口的青涩,惹得安琪拉不住的发笑:“中也真像只小狗狗。” …… 门外气得咬牙切齿的指甲刮挠声,不知何时结束了,没一会儿窗外传来嘟嘟声。 趁着安琪拉视线投向窗外,中也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晕了迷迷糊糊的太宰,等安琪拉扭头回来就看见太宰正被中也弯腰像塞大型垃圾似的暴力塞进床底那点小缝隙。 刚从窗台翻身而下的乱步冷得一个哆嗦,见状哒哒跑过来帮忙塞垃圾。 然后一记猫猫飞扑,糊了安琪拉一脸,他委屈巴巴的掉眼泪:“乱步大人去找梯子花了好久的时间,晚上爬梯子好冷好可怕……” 在寒风大作的横滨夜晚一不留神就可能脚底打滑摔下去,可不是又冷又可怕吗? 安琪拉怜惜不已,摸摸乱步的脑袋,换来对方得寸进尺的狂蹭。 安琪拉:“……” 她是猫薄荷吗?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蹭她? 乱步猫猫捏紧小拳头,超级大声:“我不是来拆散你们,而是来加入你们的!” 吼了一声后害怕被某个暴力狂帽子君欺负,同手同脚死死扒住安琪拉,像是在她身上生了根。 安琪拉:“……” 这茶言茶语,怕不是被太宰毒茶太深了。 床板因为叁个人的重量,又开始嘎吱的晃动,这场半路开演的剧场还未完结,现在准备第二场。 安琪拉很喜欢将乱步翻来覆去的爆|炒,乱步哭得越撕心裂肺,她就越兴奋激动。 最后的结果在安琪拉意料之中,乱步体力不支中途下场,顺带守着床底怨气横生的不明生物,一有清醒的迹象就果断一手刀。 明天起来太宰估计跟落枕了一样难受吧。 乱步本想把太宰从窗户扔出去,但可悲的是,他真的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只得在心底对着首位下场的的家伙无能狂怒地张牙舞爪。 但神奇的是,第二日清晨,身心俱疲的中也发现自己躺在乱步冰冷的家门前——应该是半夜太宰醒来后和乱步这两个弱鸡,拖着柔弱不堪的小身板吭哧吭哧的把他拖到窗户前丢了出去。 中也骂骂咧咧爬起来仰头丈量这四五米的距离,沉默了。 他为什么没有摔醒? 他围绕房子飞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进入的入口,干脆用异能掀飞了乱步卧室窗户的那面墙。 里面的叁人跟地震似的,其中躺在床上的两人被震醒了,迅速翻身下床,身体却不停使唤,被沙砾飞石淋了一身。 太宰在中也落地的一瞬,贴地一个滑铲,乱步抄起床头的蘑菇台灯眼都不眨朝后者用力一挥。 叁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是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人。 而此刻在一楼的安琪拉,窝在懒人沙发上眯着眼享受陀思为她准备的早餐,看着通过二楼的摄像头传来的画面,吃得津津有味。 安琪拉侧目询问他:“吃早饭了吗?” 陀思凝视了她半秒后摇头。 安琪拉招呼他:“一起来吃吧。” 陀思落座后,拖着椅子一点一点挪着靠近安琪拉,右手捏住喝粥的勺柄,左手轻碰她的指尖。 小心翼翼地缠了上去,十指紧扣。 安琪拉偏头看向他,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惑人的光芒,沉淀些许醉人的微醺,狭长的眼角漾起凡尘里剔透纯粹的缱绻笑意。 他歪歪头,轻声道:“早上好。” 安琪拉愣了叁秒才回神,与视频里群魔乱舞的叁人相比,陀思实在是太过安静沉默。 他像一阵风,像一场雨,像自然里的世间万物,自然又平常的陪伴在她左右。 她们相遇不太早,也不太晚,如清晨第一缕破开雾层的阳光,暖暖的落在人身上,恰到好处。 陶瓷勺碰了碰碗壁,安琪拉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或许是陀思的笑容太过感染人,又或许是心底悠然飘起、没有支撑的柔软的情绪。 她眉眼柔和,轻笑出声:“早上好,陀思。” - 咳,含蓄是一种美。 叁个少男,随心搭配。 唉,也不知那天晚上究竟谁赢了,就又混乱又好笑。 安琪拉和陀思真的好纯爱哦! 第36章她的完美恋人【重症斯德哥尔摩患者】 安琪拉在屋里找了一圈没看见熟悉的身影,身形顿了顿,思索片刻后去了自己的卧室。 果不其然,看见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凸起的一坨。 安琪拉捻了捻被角,翻手掀开,身形消瘦的病美人蜷缩成一团,额头抵着膝盖,不离身的披风和白色绒毛帽子,让他整个人就像一个手握海苔饭团,端端正正的摆在属于安琪拉的餐盘上。 午后的阳光太过刺目,陀思又将自己缩紧了些。 安琪拉想了想,把被褥盖了回去,位置下移露出脑袋留给他呼吸的空隙。 陀思曾经说过,如果她不在他身边的话,他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如果有她气息的东西在身侧,勉强能够入睡。 如果长时间——叁个小时左右没有触碰到她的话,就会呼吸困难,与得了哮喘别无二致,更别说日常进食,看不见安琪拉,他根本食不下咽。 解释这番话时,陀思面色沉静,就好像他的生理作息完全牵挂在她的心情与态度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所以,这让陀思形成了只要没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他会来安琪拉的卧室里小憩,若是条件允许才会去找她求爱抚。 如果运气不好撞见安琪拉身边有其她人,不论她们是在正经的工作聊天,还是在做他不愿看见的事情,他都会默默的侧身退出去,体贴地合上房门离开。 运气不错只有安琪拉一人时,他才会卸下疏离优雅的假面,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幼崽凑近他珍贵唯一的安全窝,他会触摸安琪拉闲暇的手,轻捏指节,而后十指|交叉,紧扣。 偶尔会搬个小凳子靠着繁忙办公的安琪拉垂着脑袋进入梦乡。 两只手紧紧拽住安琪拉的衣摆,她稍稍移动,他就会猛地惊醒,神情悲忪惶然,身躯恐惧万分地颤抖。 但也仅限如此了。 他并没有过多的欲念,物欲也不重,安琪拉想起他时,给他什么,他都会挂着干净无尘的笑容接受。 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尽管他的精神状况如此堪忧,也不会十分粘人让安琪拉感到腻烦。 安琪拉再一次发现陀思与那些男人的不同,她们两人相处,安静无言居多,恰如其分的沉默让她们都感到舒适。 没有热辣滚烫情感倾诉的亲吻,也没有热情如火的肢体|交迭,唯有细水流长,岁月静好。 安琪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再次掀开被褥躺在陀思身边,这一次她惊醒了他。 陀思很少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安琪拉,他怔了怔,犹如被她噬走心魄。 安琪拉握住他冰凉的手,轻声低语:“以后你睡在我的卧室吧,陀思。” 温热的暖流顺着她们交握的手汇入他的心间,浇透干渴的荒芜大地,他垂头敛眸,粉白的唇瓣轻碰她的手背,似轻吻似低叹。 他紧紧捧住安琪拉的右手,如同获得神明恩赐最虔诚的信徒,他的语气卑微且认真,似乎带了几分啜泣般的鼻音:“谢谢您……非常的……感谢……” 和安琪拉相处,他总是把自己放在卑微如尘土的地位,对于陀思而言这是一如潮涨潮汐,日月交替般正常。 他的异能【罪与罚】,通过接触使罪孽深重的世人受到应有的罪罚,知晓自身异能名与效果以来,陀思一直把自己看做神明。 异能者有罪;阻碍他‘清除全世界异能者’计划的人有罪;妄图杀害他忤逆他的人有罪……唯有他是改变这个荒诞离奇世界的行刑者,唯有他是无罪的。 他无法触碰任何人,肮脏罪恶的凡人,她们的存在就已罄竹难书——“一触即死” 只有安琪拉,只有她…… 只有她破开他干枯的躯壳,不嫌肮脏的温柔抚摸他的灵魂,她唤醒了他,她治疗了他,最后又拥抱了他。 信徒是无法审判神明的。 陀思甚至在为自己这份僭越亵渎的能力感到愧疚万分,他为自己的无知自大厌恶难堪。 他希望安琪拉审判他,他渴望安琪拉不要如此温柔,虐待、侮辱、摧残亦或是揉搓他。 这是他应得的。 他有罪。 他罪孽滔天,他活该。 他的神明每分给他一丝怜爱,灼烧他的愧疚感就加深一分,他欣喜若狂的同时也心惊肉跳。 他想,他应该赎罪,为他的神明赎罪。 赎罪之后,黄泉地狱便是他的归途。 他卷密的睫毛沾上几颗惊艳的泪珠,眼角搽上一抹浅红,他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中有些湿润的水汽,显得格外晶莹,出口的话语软绵绵的失了气力:“您可以给我再多些时间吗……?” 突兀的一句话,没有任何预兆,陀思将安琪拉的手放在唇下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秀气的鼻尖轻蹭指节。 “请给我一年的时间……”他的声音夹杂几分软酥的鼻音,“我想将我的全部价值献给您……” 安琪拉神色晦暗不明:“啊……你知道啊……” 她决定要杀了他——他早已发觉,并沉默地接受了。 相处越久,安琪拉越能感觉到自己对待他的特殊,与中也他们相比这细小的不同汇聚成了独一无二,过分的特殊……并不会让安琪拉感到开心。 脱离掌控、无法预测的事物,安琪拉会扼杀在摇篮里。 但安琪拉的港口黑手党目前实在太缺人了,才迟迟没有下手。 陀思颤抖双唇:“请给我一年的时间,我想帮助您将横滨都收入囊中,之后您想怎样处置我都可以……”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安琪拉思绪空白了一瞬。 陀思捧着她的右手置于节拍凌乱的胸膛,他指引她触摸他胡乱跳动的心脏:“我可以……吻您吗?” 这是他第二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可以吗?”陀思呼吸乱了,他很害怕安琪拉再次拒绝。 “……”安琪拉挣开陀思的留念勾缠的双手,扣住他的后脑不容抗拒地压向自己,“可以。” 后一个字节闷在两人的唇齿间。 ——安琪拉在除了中也之外,第一次吻上另一个男人。 她第一次吻得这样细致温柔,仿佛他是什么世间珍宝,是她怀中呵护的易碎品,是那样的……不可思议的深情。 陀思双目紧闭,他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有滚烫的热泪盈满其间,他的双臂伸出靠近对方,最终没能越过肩头,五指蜷缩攥住安琪拉的肩头的衣料。 安琪拉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她的那包容静谧的蓝天里倒映着无声哭泣的陀思。 安琪拉喜爱看人哭,尤其喜爱看乱步哭泣,可是她不会像对待陀思一样温柔地抹开他眼角的泪水。 她也不会像这般无关欲念、无关放纵,将他搂紧怀里,真切地安抚:“别哭了……陀思。” 更不会用这样如梦境中才会出现的嗓音呼唤他的名字。 安琪拉心想,她喜爱陀思,是因为他是她心中的完美恋人。 她会用一年的时间热烈的喜爱他,最后怀着这世间歌颂的爱意,温柔体贴地送走他。 ——恰到好处地出现,细水流长地相伴,恰如其分地死去。 这是安琪拉心中的完美恋人的模样。 - 这章有很多陀思的内心活动,经过前面的那些,他已经成功患上重症斯德哥摩,换句话说……他已经精神不正常辽,性格完全崩坏啦! 已经完美ooc惹,变成了安琪拉的形状。 其实,安琪拉不渣的,只是她的心太过辽阔,爱得太过温柔细致罢了。 她们真的好纯爱啊!我哭死。 第37章没钱了,你们出去卖吧【四人大型修罗 安琪拉下达通知半小时后召开会议。 中也他们先到会议室等候。 “噗,小矮子你是被辞退了吗?”率先挑起战火的总是太宰,他语调慢吞吞却满是阴阳怪气,“近段时间那只老鼠总是待在小姐身边呢。” 会议室只有坐没坐相的太宰,打定主意无视所有人的中也和玩儿着波子汽水里蓝色弹珠的乱步。 “……”中也冷冷的瞥他一眼,懒得和这条怨念横生的青花鱼说话,太掉价了。 咕噜噜—— 寂静的会议室只有弹珠滚动桌面的声音。 太宰缠着绷带的手一摊:“谁看了不就觉得那只老鼠才是小姐的贴身秘书吗?” 乱步举起那颗玻璃弹珠放在阳光下折射出天空大海的颜色,胜似烟雨朦胧下的雾蓝色琉璃:“绷带君从未贴身陪伴过安琪拉所以忌恨帽子君。” 别说,乱步用词挺贴切的。 太宰挂起虚伪的笑容:“真奇怪,宠物怎么能开口说话呢?” 乱步收回的手一顿,他偏头看向太宰,翠绿色的眼睛泛着无机质的冷光:“我有‘宠’,你有什么?绷带吗?” 就算只有“宠”没有“爱”,但乱步到底在安琪拉心中占据了不一样的位置。 太宰表情瞬间收敛殆尽,给人一种空洞无物的恐怖感,太宰和乱步在港口黑手党平起平坐,掌管的方向也各不相干,真正对上时早就彻底撕破了脸皮。 说到底,安琪拉不在,他们也没什么好装的。 谁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的小心思呢? 目的都是一个人罢了。 太宰皮笑肉不笑:“乱步君~下次任务希望你可以圆满完成哦~” 乱步抱胸冷哼:“保佑你下次自杀不会进医院。” 两人互相照例“友好问候”后会议室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叁人都在意的人走进会议室气氛才有所缓和。 工作时间和私下需要分开,叁人都拧得清,在安琪拉踏入会议室的第一步都站起身整齐划一地行礼问候: “首领。” 可这次他们发现除了安琪拉之外她身边还有一人站得笔直,他们恭敬行礼,那人悄悄地握住安琪拉左手的小拇指。 安琪拉领着他走上主位,他落座在中也对面——离首领位最近的地方。 叁人:“……” 空气在那个人坐下的刹那间好像诡异的扭曲了一秒。 尤其是中也,他胸膛剧烈起伏一瞬,澄澈的钴蓝色眼眸沉淀了厚厚的铅云,小弧度吸气才让自己得以冷静的开口询问:“首领,今天开会是有关gss和高赖会处理方面的问题吗?” 收容并纳两个有纪律严明、规划清晰的组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确保她们完全为安琪拉所用,需要完善的计划才行。 安琪拉珉了一口桌上温度合适的茶水,花纹精致的陶瓷碰撞茶托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神闲气定的完成“作为首领所为的逼格”才慢悠悠开口:“并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 叁人内心有很多猜测,一个个评判勾画。 “财务部送来的文件。”陀思兀然开口,将手中的资料分给叁个人,在中也面前顿了顿提醒他,“中原秘书需要好好看看……” 这里有叁个人,偏偏只提中也,还一副体贴入微的表情叫他“中原秘书”……这是在嘲讽他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施施然落座的陀思怕是已经被戳成了窟窿。 “噗噗……” 不用看就是太宰落井下石的嘲笑声,安琪拉望过来时他做举手投降状,无辜的眨巴眼,“我只是觉得‘中原秘书’这个称呼太好笑了噗~” 乱步微皱眉:“不是很配的样子。” 陀思抿唇轻笑。 咔嚓—— 中也面前的陶瓷茶杯被诡异的红光碾成碎片,细小的碎片像颗小型炸弹似的朝四周飞射出去。 叁人躲闪不及,都挂了彩,尤其是陀思和太宰脸上一条条血痕和颈脖处那条又深又长的沟壑看着令人不寒而栗。 太宰面色铁青。 中也在用异能攻击其她人的同时,捏了好几快碎片趁机专门划烂他的脸。 在一阵“嘶——”声,中也立即道歉,态度良好,不过是对着安琪拉:“万分抱歉,首领,刚刚手滑了。” 看穿一切的安琪拉:“……” 行叭,手滑了就手滑了,反正也没死人。 扣扣。 安琪拉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这些资料上面清晰的标明了港口黑手党目前的亏损。” 说起这个安琪拉就烦躁,先代那老不死的,自从重病后的好几年都在疯狂败家,安琪拉接手之后不得不填补亏空。 安琪拉觉得她就一冤大头。 港口黑手党是吞金兽吗?她这么能赚钱居然还是入不敷出。 安琪拉下颚搭在交迭的手背上,环顾一圈全是哗啦啦翻看资料的美貌少男,一个主意在她脑中灵光一现,她脱口而出:“没钱了,要不你们去卖吧。” 会议室里哗啦啦的翻阅声戛然而止。 安琪拉细细打量他们每一个人,破天荒地赞叹:“按照人类的审美标准,你们长得好像挺好看的……” 她偏了偏头:“美貌是可以换钱的,而且来钱快。” 四人:“……” 会议室里陷入了比死还要可怕的寂静。 这不能怪他们啊! 他们根本分不清安琪拉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千万不要高估安琪拉对他们的喜欢,可能就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说不定……真的也许可能大概……她没有在开玩笑? 四人:“……” 会议室里四位少男都奇迹般的默契低头翻阅资料,装作看入了迷的样子没有听见安琪拉那句石破天惊的言论。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他们的抗拒难以言表。 良久。 太宰咳了咳道:“我已经有思路了,过几天会把计划书交给小姐。” 乱步捏紧手里安琪拉曾经送给他的弹珠:“乱步大人会很快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顿了顿,立即补上一句:“乱步大人一点都不想和安琪拉分开!乱步大人哪里都不想去!” 中也犹豫万分,还是很心疼没有收到回应的安琪拉:“港口黑手党里长得好看的男人还是有很多的……” ……吧? 好像都被他们暗戳戳筛选掉了? 不过这不重要,他们可以找出很多来,至于那些男人是不是自愿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愿意的。” 短短四个字震颤了在场所有少男的小心灵。 他们猛地转头看向开口的少男。 只见陀思面色不改,白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被强迫的情绪,他凝视安琪拉的目光格外专注:“我是您的财产之一,您可以随意处置我。” 安琪拉嘴角的笑意缓缓扩大,显然被这句话取悦到了。 他们:“……” 该死的,他们是不是在刚刚一瞬间输了? “好了好了,”安琪拉终止这个话题,“反正这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我们回归正题。” 她轻笑一声,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错,她语调一转:“难得我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们都会开怀大笑呢。” 中也,太宰和乱步:“……” 并不觉得您在开玩笑…… 开玩笑和开怀大笑并不能画等号啊! 根本就是让人心脏骤停的胁迫啊! - 出去卖了=安琪拉舍弃他们了 因为作者是处男控 陀思完胜所有男人。 上一章安琪拉:我要用一年的时间来喜爱你。 这一章安琪拉:没钱了,你出去卖吧。 第38章建议森医生去卖了自己哦【人肉靶子】 安琪拉正在首领办公室热情地慰问下属。 可能她太过热情,所以把一直以来不太重视的下属吓得面色惨白。 安琪拉问:“森医生,你很紧张吗?” 森鸥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白了一个度,他的声线明显发颤:“……是的,boss。” 安琪拉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她笑靥如花地转动手中的银白的刀具:“我会很温柔的哦~” 唰—— 锋利的刀尖刺破空气。 嗡—— 精准的扎入森鸥外耳侧的木板。 几缕发丝飘落,他清晰地闻到了血腥味,有股粘稠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尖流淌汇入耳窝。 “嘛,我本来是想玩儿飞镖的,但是感觉不够刺激,”安琪拉笑眯眯地解释,“所以就麻烦森医生啦。” 位于安琪拉办公桌对面五米远的地方,有一块五厘米厚的立牌,森鸥外呈“大”字型四肢张开被一圈圈钢丝钉在圆形靶的正中央。 森鸥外现在就真的是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森鸥外内心抓狂不已,但对上司拍马屁是社畜的基操:“能陪boss玩飞镖是鄙人的荣……” 嗡—— 小刀扎进了他的大腿。 “啊呀~”安琪拉惊讶捂嘴,“我刚刚手滑了呢。” 她担忧不已:“森医生体格健硕,还是位医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森鸥外开始为自己默哀,“回boss,伤势并不严重。” 实际上,他已经在考虑以后每接收到首领的单独传唤时吃麻痹之类的药物了,或者他更应该想办法让自己的痛觉失常? “真奇怪……”安琪拉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惊异,“森医生今天比上次听话多了?” “本来我还在等着森医生露出什么马脚让我更加名正言顺的折磨你呢,”安琪拉歪头苦恼不已,“森医生不配合的话,我就只能抽出时间找理由骗你过来了。” 森鸥外:“……” 你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对吧!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吗?! 森鸥外悲愤交加,表情似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凌云壮志,他视死如归地坦白从宽:“因为我已经知道您与与谢野小姐合作了!” 上次他被安琪拉的电锯砍得血肉横飞,当场昏厥过去,被人推进icu救治期间,他清醒过几回,结果那几秒中的神智清醒就让他差点头皮炸裂。 没别的,就是看见安琪拉正拿着剪刀一边哼着歌一边在他肚子里剪断剩下的肠|子而已。 这位首领还很讲究,可能有强迫症之类的,剪断的每一截都很干净利落,长度适中。 哦,这是第一次森鸥外看见的。 要问第二次是什么呢? 当然是安琪拉趁他病要他命啊……这里的“命”指的是森鸥外终生为她效命。 换而言之,森鸥外中了安琪拉的异能了……他早就得知安琪拉的异能除非在实施过程中解除,否则就算他对着太宰一顿搓也是徒劳的。 而且,森鸥外命大醒来后才得知他清醒的那两次是在他昏迷过后的第叁日,也就是说,他的手术已经完美结束,肚子上的缝合线也完整无缺,但是……因为安琪拉命令,活生生拆开他的伤口又对他做了一次手术。 森鸥外:“……” %@“@%!”(脏话)这还不如不让他知道!!! 森鸥外气得伤势加重,缝合线崩裂,血流喷涌,他差点当场升天了! 他仿佛看见了死神正热情友好地朝他招手。 他被人第叁次推进icu的时候真的很想发疯冲进港口黑手党使劲摇晃安琪拉的肩膀大吼:“你,到,底不做人多久了?!” 当然,他只能想想。 总之,再他明白自己永远也逃脱不了安琪拉的魔爪,接受自己为人|肉沙包的宿命后,早已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古井无波了。 不就是被砍吗?一回生二回熟,总有一天他会做到一边被电锯追着看,一边兴致高昂地与自己不做人的上司亲切聊天的。 谁知他被连人带飞镖靶送上来呢? 果然人活久了,就什么都能遇见了,只是他很倒霉,是其中的主角之一。 森鸥外简直满含热泪,那双眼睛包含世间最真切纯粹的情感,没有一丝杂质:“所以boss……求您对我温柔一点。” 是真的温柔啊!不要像刚刚那样演戏好吧!您觉得您那样很可爱吗?! 分明只有可怕! 都是自己人了,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凶残? 万幸,安琪拉get到了森鸥外不顾形象的呐喊,她托着下颚沉思片刻,一副“我为你好”的真诚表情道:“这样吧,等我扔出叁十刀,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森鸥外松了一口气,这个要求还挺人性化的:“好的,您……” “不过森医生要用自己的身体接住哦。” 森鸥外:??? 森鸥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艰难地动了动唯一能正常活动手指头,提醒对方:“boss,我被铁圈钉在木板上了……” 安琪拉笑盈盈地点头:“嗯,我知道啊。” 森鸥外:“是港口黑手党特质的钢圈,常人根本挣脱不开,上面还涂有提高痛觉神经活跃度的药水……” 安琪拉:“是啊。” 森鸥外:“我身上有五个钢圈……” 手腕,脚腕,腰部都有,可谓是钉得死死的,可以说他已经背后的飞镖靶融为一体了! 安琪拉单手撑着下巴,手心贴着脸颊,将她无害精致的容颜衬托得淋漓尽致,她贴心的反问:“嗯哼,这些我都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 森鸥外:“……” %@“!@”~#%(脏话) 天知道他的面部表情费了他多大的劲儿才没裂开,他万分艰难地换上营业的笑容:“我明白了,boss。” 随后森鸥外才知道,人体是潜力无限的,而他今天要做的就是突破这个极限,奔向人类驯服肢体的巅峰。 最后失血过多,衣服和身躯都破破烂烂的森鸥外被守卫照例像死狗一样拖出去之前,安琪拉还蹲下来怜爱地拍拍他的脸颊,像对待流浪狗似的摸摸他的脑袋:“辛苦了哦。” “其实刚刚我本想建议你去卖自己抵债呢,”安琪拉将沾上了一点血迹的手指在森鸥外身上干净的地方蹭了蹭,“毕竟你之前窥视不该肖想的东西,让我不太放心把你放在重要的岗位呢。” “明明按照你的能力而言,那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只做一名普通医生,实在太浪费了,最近港口黑手党又那么缺钱……” “所以……”安琪拉开心地拍一下手,语气雀跃且欢欣,“我强烈建议森医生卖了自己哦!” 安琪拉见森鸥外一脸迷糊(实则因为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便耐心地伸出一根食指解释:“黑市里的人|体|器|官不是很赚钱吗?森医生不仅身体恢复力强,就算快死了还可以痛哭流涕地找与谢野晶子帮忙呢。” “这实在是一个来钱快,又可以助人为乐的好办法啊!”安琪拉说着说着眼睛都亮晶晶得像夜晚里的星辰,“森医生,你本身就是一个宝藏,要善于发现自己的优点,不能妄自菲薄啊!” 噗—— 森鸥外狂吐鲜血,眼球上翻,昏厥过去。 “欸欸欸——?”安琪拉大惊失色,“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完了吗,森医生?” “如果到了时间没有上交一定金额,会收到惩罚的哦……算了,这句话为了体贴病号就不现在告诉你了吧。” - 不要问安琪拉为什么现在还想欺负他,我来告诉你们首领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她就是单纯的想欺负他,没别的。 安琪拉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证明什么是真正的屑老板。 按照这个诡辩,我们大家都是百万富翁啊!每个器官都是无价的宝贝! 森鸥外虽然内心抗拒,但是他还是陪着安琪拉渡过了港口黑手党最难的时期,渡过了她最焦躁不安的青春期。 他好口是心非,他超爱。 他真的,我哭死。 第39章它可以嘎了你的蛋【裸体围裙】 安琪拉第一次进太宰的家,感觉挺新奇地四处转悠。 安琪拉从未关注过自己的下属们的私下生活,在她看来他们只需要安分克己且心甘情愿地被她压榨就行了。 太宰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确实很难想象出他像正常人一样有个房子,还像正常人一样住了进去。 安琪拉环视一圈,公寓装潢以冷色调打底,整体氛围清冷,没有一点儿人气,嗯,很符合太宰的气质。 “我还以为你会住在河里,”安琪拉瘫坐在客厅,抛弃自己平日里的首领包袱,她半眯眼懒洋洋的鼻音溢出,“或者挂在树上之类的。” “不会哦~”太宰蹦蹦哒哒过来,递给安琪拉一杯温水,语调微妙地上扬,有些黏黏腻腻的尾音,“那我邀请小姐来我家,小姐一定会拒绝吧。” “确实,”安琪拉接过温水,润了润嗓子,她掀起眼皮看他,“既然说请我吃‘爱心午餐’,你怎么还没动?” 太宰又开始像奶猫一样哼哼唧唧地挤安琪拉,他可耻地卖萌:“我想和小姐聊聊天嘛~” 安琪拉被挤得移了几厘米,她按着太宰的脑门儿拉开距离:“聊什么?聊陀思吗?” 太宰狂点脑袋:“嗯嗯。” 安琪拉和他们相处时是属于她的放松时间,她特别厌恶他们在她难得松懈的时刻在她身上,谋求算计什么。 安琪拉看起来很信任他们每一个人,纵容他们在没有侵害她利益的规则之下肆意妄为,她从不插手他们的每一次斗争,仿佛她作为战争中心隐形失踪了。 可是太宰知道,她只是不在乎而已。 她足够强大,也足够自我,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提供一文不值的情绪价值,她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更不需要和谁产生累赘无用的联系。 她,只是不在乎而已。 不在乎他们对她胸膛里溢满而出的情意;不在乎他们的过去,生活与内心;更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或许,在她眼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没有价值的率先被抛弃,有价值的留在最后。 多么恶劣啊……太宰心想,她希望他们沉默的接受她亲手安排的命运,又希望他们对她无欲无求。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就对他们一视同仁啊,为什么那只老鼠……就这样特殊……? “小姐……”太宰垂眸,漂亮的鸢色眼睛盛满令人心碎的哀伤,他密卷的睫羽扇动轻轻勾挠安琪拉的手心,“您是不是对它太过温柔了呢?” 太宰实在不想在他与安琪拉相处时提前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但他压抑太久,只得主动出击,忍着恶心用“它”代替。 安琪拉近乎是在太宰出口的瞬间流露出一丝厌烦和倦怠,她收回手,转身面对冰冷的电视柜:“中也和乱步都说过了,你怎么也那么多话?” 太宰:“……” 按照他的调查,他们应该没有提过才对……该死的老鼠。 “小姐做什么自然都是全凭您的喜好……”太宰语气极速拐了个弯,他眉梢微皱,眼帘下垂拼凑出一个‘我委屈,但我不说’的可怜表情,“可是小姐不能霸道到不允许我抱怨啊……” “太过分啦,”太宰鼓着脸,叭叭个不停,“小姐太过分啦!” 安琪拉瞥他一眼,抬脚就是一踹:“滚去做饭。” 挨了一脚的太宰倔强:“……我不。” 安琪拉瘫回去:“我饿了。” 太宰:“……”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走了没几步扒着墙角向安琪拉挥泪告别,哽咽不已:“我就一会儿,不会太久,小姐不要想我哦~” 怎么跟生死别离似的? 安琪拉在客厅等了几分钟,实在无聊就去厨房围观。 她颇为稀奇地看了几眼围着粉色围裙站在砧板前嘟嘟切菜的太宰,对方回望过来,对她做了一个活力四射的可爱wink~ 安琪拉:“……” 简直要素过多。 太宰撑着桌沿附身凑近安琪拉,目光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鸢色的眼眸泛着惑人的光芒:“小姐……你在想我光着身|子穿着围裙的场面吗?” 太宰的语调慢悠悠的,像条滑腻腻的游蛇,勾住她的耳垂碾磨,滑入鼓动的耳膜。 安琪拉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太宰一|丝|不|挂穿着粉红色围裙,背倚灶台的画面……太宰的皮肤很白能够完美驾驭这种颜色,情|动时分涌动不正常的潮|红,布料遮不住胸口,两颗浅樱色竟比围裙更粉嫩娇弱……看起来糟糕又涩|情。 太宰又是个不安分的家伙,那个时候一定会像条淫|蛇纠|缠上来。 “……” 安琪拉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太宰见状直起身,继续手上的动作,朝她无辜地眨眨眼睛:“小姐不是饿了吗?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他穿着应该比你好看,”安琪拉认真思考比较两人,“他更瘦。” 陀思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围裙会不会系不上?不会掉在地上之后,由她捡起来贴着他的肌肤亲手系上吧? 她自然不会紧紧系上围裙,还会顺着露出一截白皙腰肢的线条曲线指尖上移,划过他优美得仿佛下一秒振翅飞走的蝴蝶骨,在纤细后颈处粉色的蝴蝶结停住,另一只手伸进半掩的围裙里…… 咚! 砧板传来巨大的声响。 太宰手握菜刀的姿势像是在拍死老鼠,力道大到恨不得把手柄勒断,他面上却是一派祥和,笑眯眯道:“小姐厨房很脏,可以去客厅玩儿一会游戏。” “很快就好啦~” 安琪拉被强行掐断思绪也不生气,她看见了更有趣的东西。 她把那个金属器物拿起来观察它,安琪拉手持的部分与剪刀相似,银白色有些反光的不锈钢材质,前半部分却连接了一个完整的空心球形。 安琪拉大拇指与两指一张,前段的球体均匀裂开成两半。 安琪拉盯着这个用具沉思。 “那是做丸子的模具,”太宰回应,“小姐很少来厨房吧,所以看什么都很新鲜,小姐想吃鱼丸子火锅吗?” 安琪拉若有所思:“为什么边缘不是锯齿?” 太宰想象不出锯齿状的丸子模具:“变成那样有什么用?” 安琪拉拿着丸子磨具放在眼前,又下移对着太宰下半身比划,咔哒一声暗含深意地张开闭合一次,她抬起头一本正经道: “它可以嘎了你的蛋。” 未待安琪拉看清太宰的表情,她就被请出了厨房。 太宰还保证以后都不会让尊贵的她光顾这简陋的厨房。 安琪拉:? 她独自一人站在厨房门口手持丸子器具十分茫然,不是,不做鱼丸子火锅了吗? 安琪拉怀疑太宰是因为她内涵他的蛋蛋只有这模具那么小才被请出厨房的。 这么小心眼? 第40章她贪婪无度,他予给予求 中也偶尔会去安琪拉的卧室打扫卫生,结果让他看见某只老鼠光明正大地蜗居在安琪拉的床上。 中也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把心底那毁天灭地的怒火给压下去,房门的把手在他手中传来咔吧一声,他指节泛白,差点把门把手给捏碎。 他发现陀思身上黑色披风和白色绒毛帽子根本没有脱掉,中也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洗澡了吗?衣服干净吗?就这样直接爬上安琪拉的床不是知道感染多少细菌。 中也捏紧拳头,一步一步面目狰狞的朝陀思靠近,他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正当理由,不把陀思这个小人给打残他就不姓中原! 睡梦中的陀思似乎在做什么噩梦,揪住被角的手发紧,粉白的唇瓣剧烈颤抖,姣好的面容糅杂几分痛苦难忍,他弓着单薄的身躯蜷缩,像是角落里抱着自己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 “安琪拉小姐……” 是一声声令人心脏揪起发疼的呓语。 连中也也不得不承认,陀思这幅毫无防备且柔软脆弱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显得想拖拽对方离开卧室的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暴力狂……他就是这样,用这样的方法蛊惑安琪拉的吗? 突然中也举在空中欲拽被褥的手一顿,他有关安琪拉的记忆极好,所以敏锐地觉察到安琪拉的卧室里还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中也毫不怀疑,那就是陀思的私人物品。 陀思不可能愚蠢到冒然侵入安琪拉的私人空间,只可能是另一种中也发寒的情况——安琪拉同意他居住在她的卧室。 连中也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中也:“……” 哈,他想掐死这只老鼠的心思浓郁到爆表。 他们叁人都紧紧盯着他,若是他露出一丝破绽,他们都会像饥饿得双眼发红的恶犬疯狂扑上来撕咬他的血肉…… 最好不要让他发现陀思的错处……中也伫立不动,钴蓝色的眼眸是悬浮在极地之海的冰寒。 不知中也用了多大的力道,猛地一拽,陀思差点连人带床单滚下床,他快速稳住身形,睁开的双眼清明冷静,那有刚才柔弱无依的样子?分明就是太宰那家伙一样会演戏。 中也嗤之以鼻,他居高临下地冷眼看人:“起来,我要打扫卫生。” “……我已经打扫过了。”陀思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嘶哑。 中也冷笑:“今天要把床上叁件套都给换了。” 陀思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睫毛微颤像是知晓自己做错事情而惶恐不安的孩童,他低声道:“……我下次注意。” 这仿佛中也做了什么虐待他的事情的反应,让中也火冒叁丈,他恶声恶气道:“知道了就不要挡在这里。”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把翻滚在侯口间的“滚出去”硬生生咽下去。 陀思不安地揪住胸口用比蜗牛还慢的速度朝门口挪动几步,又转身轻声嗫嚅:“我……来帮你吧……” 中也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表情凶恶,语气带着几分狠戾:“不需要,你给我滚出去。” 那姿势,宛若陀思还不出去,他就要使用暴力手段了。 陀思像是被吓得愣住了,指尖发颤透露一丝惧怕地瑟缩,脸色有些惨白地退后几步撞上温热的身躯。 “滚出去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陀思被人扶住双肩。 安琪拉看了看眼前这“欺辱弱小”上场面,又看了一眼她一出现就化作石像僵硬不动的中也,叹了口气:“在家里不要吵架啊。” 又是这样令人误解的情况! 中也只觉得他碰上陀思了真是晦气,他干巴巴地解释:“我想打扫一下你的卧室,然后他……” 他什么? 在安琪拉平静的注视下,中也觉得自己所有肮脏阴暗的心思都被看穿了,他说着说着就底气不足地息了声。 总觉得越解释越奇怪…… “我知道,”安琪拉颔首,“不过这个时候了,今天就别换了,中也先出去吧。” “……”中也压下心中的不情愿,颇有些垂头丧气道,“……我知道了。” 安琪拉觉得中也这可怜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莫名有些好笑,她在他侧身离开之际补上一句:“明天见,哥哥。” 简单的一句让中也萧瑟凄凉的氛围一扫而空,颓废的双眸又亮了起来,幸福的光芒盛满期间,他磕磕绊绊道:“明天见……安琪拉。” 特别好哄,总是被她几句话哄得晕头转向又大度不计前嫌,性格又乖又可爱是安琪拉尤其喜爱中也的地方。 “明天见。”在场的第叁者插上一句,陀思还好整以暇地状似脾气好的原谅中也的粗暴,朝他挥挥手。 惹来中也嫌恶地一瞪,催命似的转身离开了。 中也离开后,安琪拉去沐浴室洗去一身疲倦,陀思安静地落坐于床沿。 窗外黑夜的幕帘挂着稀疏几颗晚星,不算强烈地散发着微光,映照在陀思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留下模糊的点点轮廓,为微凉的夜色添了几分神秘感。 到底还是年轻的少男,陀思第一次即将与安琪拉的同床共枕,心底竟有些紧张。 安琪拉出来后躺在他的身侧,他转身面对着他,罕见得有些迷茫。 “安琪拉小姐……” 字音咬得轻而软,沙哑却显得分外甜蜜,好像是谁剥开来在唇齿间小心翼翼含化的一个梦境。 原谅他不知怎样唤她,踌躇且游移不定地唤出这不合适的尊称,疏离感却被他轻轻抚去。 正因如此,陀思此刻在安琪拉眼中散发着明显的韵味,他仅仅是深深注视着她,细碎的额发垂落枕间,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几分风情,可能是头顶的明光太过柔暖,也可能耳畔的呼吸太温润,陀思抚摸上她手腕的动作竟流露出不容忽视的涩|情,更多的是无形之中的撩人。 “安琪拉小姐……” 他朝她倾了倾,吐息温热的落在肩颈,抬眼的时候一双眸子水光潋滟,流露出不自知的渴望。 安琪拉不答,她抬手抚上陀思的脸侧,将他柔顺的鬓发别至耳后,近乎温存的动作下深重的侵略性,陀思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读出缱绻的动作间令人忍不住颤抖的锋锐。 “安琪拉小……” 呢喃的尾音被人堵在喉口处,陀思感知到重量压制下来,阴影投落将他笼罩。 陀思柔软温润的唇瓣,是盛开的落了露水的玫瑰,是散落飘零的桃花。 涌动的暧昧消融在空气中,呼吸压在舌尖,一切的动作都变得轻而含糊。 力度愈发变本加厉,舌尖,上颚,唇瓣都泛着细微的疼痛,引起深底的情|yu蹭蹭膨胀起来,十指交错间又膨胀得格外迅速。 安琪拉知道。 她贪婪无度,他予给予求。 她脱下他的绒毛帽子,她解开他的薄薄披风,她的指尖压在他紧绷的腹部…… 扣,扣。 窗户的方向传来熟悉的敲响。 安琪拉的动作一顿。 不需要多言,她和陀思都知道来人是太宰。 第41章小姐可以根据舌头分辨我们【H,3p,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多了一个人也一样。 陀思和太宰隔着安琪拉对视,同步露出诡异莫测的细微笑容,在安琪拉看来简直像是在照镜子,左右对称。 中也他们也就罢了,这么久太宰也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但对于这只突然冒出来的老鼠,他根本难以忍受。 与同类相斥是一样的道理,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琪拉也想解决这个问题,她友好地建议:“干脆你们打一架吧,打死的算我的。” 柔弱的陀思和太宰:“……” 他们怎么可能做出打架这样粗俗不雅的事情呢?他们只会让人死得悄无声息。 安琪拉见状关上了灯,卧室陷入一片昏暗,鸢色眼睛与紫罗兰色眼睛互相厮杀的气势一滞。 安琪拉天蓝色的眼眸在微凉的夜色中明亮惑人,她笑吟吟道:“关上灯不就行了,只要你们不出声我就分辨不了你们。” 陀思和太宰:“……” 无言胜有声,他们好像听见了对方心肌梗塞的声音。 这是何等之渣的言论? 安琪拉感受到太宰幽怨得能把她灼烧出一个窟窿的目光:“小姐,我和这只老鼠就那么像吗?” 陀思半坐在安琪拉右侧,拢了拢自己胸口大敞的衣襟,热度自身体内部腾升,他的呼吸带着喘望过来,窗外的星辰璀璨融在他的眸光中,于是安琪拉在他眼中看见了光,也看见了自己。 莫名的,在陀思这样的目光下安琪拉把“当然啊”这句咽了下去。 “安琪拉小姐……” 这五个字像是带着分量十足的催|情|药,此时此刻安琪拉被侵袭着,拖拽着沉|沦。 就连对她的称呼都这样相似…… 这样情况,若是爆发争斗那便是出局的一方,他们都没有那么不知好歹。 两个年轻少男的看向安琪拉的视线瞬间变得粘稠,如蜂蜜蜜汁粘连她裸露在外皮肤黏腻地缓慢流淌。 无害,却很热。 有温热的身躯从后方贴了上来,接着是软而无骨的手臂环住她,湿软的舌舔舐她的耳垂,连尾音都染上闷热发烫的yu|念:“小姐可以根据舌头来分辨我们。” “……” 安琪拉真的很想破坏氛围说一句:“太宰你真的好骚。” 显然两人都十分了解她,首先是陀思吻了上来,他学习能力很强,亦或是有私下联系,照顾到了安琪拉的每个敏感点。 细细密密的,如潺潺春水敷贴她的唇舌,齿贝,上颚的每条纹路。 有另一人滑腻软嫩的东西灵活的钻|入,安琪拉配合地往下坐了一点,蹭过他挺翘的鼻尖稍稍抚慰翻涌的yu|望,他精准地吮含某个位置,抬高些许,颇有技巧的用牙齿轻轻啃咬。 太宰能清楚的感受到安琪拉因他的动作带来的每一次反馈,腿部肌肤绷紧,体表温度身高,双腿夹紧,抓住他发丝的手指弯曲带颤。 上面下面烫人的舌尖绕着她打转,舔弄,各自的节奏与频率带来同样的快慰。 安琪拉感觉她被上下夹击了,扣住太宰与陀思脑袋的手掌加大了力度,两人都被闷得溢出几息模糊的气音。 晶莹的ye|体从两人的嘴边流淌下来,仿佛装满的蜜罐承受不住地盛出,混合他们的口水,滑过唇瓣的纹路,把那细细的唇纹湿得xing|感又下流。 …… 大脑有些昏昏沉沉,两人交换了一轮,让她明显发现两个少男技巧与力度的不同,不过到了后面,理智与清醒流失在rou|欲的间隙,她开始分辨不清了。 对着太宰唤陀思,又对着陀思唤太宰。 他们与她的唇接吻,与她的身体接吻,与她的爱|yu接吻,或许是在发泄,亦或在献祭,向她倾倒自己的情感与不满。 只看我啊,只注视着我啊……安琪拉小姐…… …… 两人太过卖力,可能是不服输地想打到对手,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安琪拉,弄得安琪拉十分无奈。 她取出一个环状物件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用这个不就行了?” “轮流用?” 太宰第一个鼓起脸抗议:“不要!别人用过的好脏啊!不要嘛!” 安琪拉看了一眼不争不抢的陀思,点点头:“好吧,那就是太宰专属的。” 太宰:“……” 他想拒绝还来得及吗? …… 陀思浑身乱七八糟,嘴角残留某种液体的犯罪痕迹,皮肤上遍布七横八错的血痕,狰狞的指印下喉结不正常滚动,湿黏的发丝乖顺地铺散在白皙的额角。 太宰脖子拴着几圈绷带尾端拉长像狗链,视线击中在另一个部位,涨红发紫略显狰狞,环状物件锁在根部,浑身对比陀思意外的干爽,却只有脸部被人享|用过的痕迹。 两人看向安琪拉的眼神涣散,像是两个被过度使用的破布娃娃。 很可惜,比体力的话,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安琪拉的对手。 安琪拉支起上身掀开被褥像是让死者安息一般蒙住两人的面部,她的声音飘忽忽地从远方钻进他们的耳畔—— “晚安,陀思。” “晚安,太宰。” 看着两人几乎下一秒就沉沉进入梦乡,安琪拉给自己的体贴温柔和端水能力点了个赞。 然后垂眸看了一眼脏乱不堪的床铺,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她下床穿上拖鞋,打开卧室门拐弯来到中也的房门口,搭上门把手轻轻转动就打开了。 果然,刚刚到动静还是太大了,吵醒中也了吧,或许中也现在还没有睡着? 饭内很安静,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熟睡很久了。 安琪拉依旧我行我素,掀开被子就灵活得像只夜猫从床尾钻到床头,刚侧躺在中也身侧,就被人搂紧怀里,对方如同等待许久才得到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还迷恋地蹭了蹭她的颈肩。 “你怎么总喜欢大半夜钻进我的被窝啊……”中也真是败给他家妹妹了。 “因为知道哥哥没睡着,”安琪拉也加深了这个拥抱,中也身上清爽的沐浴露的气息让她像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很舒服,难以忘怀。 中也亲了亲,又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含糊不清道:“你很累了吧,晚安。” “嗯……”安琪拉的鼻音是浓浓的疲乏。 进入梦乡时安琪拉还在想,幸好她还有个哥哥,不想睡自己房间的时候,还能来蹭个床。 第42章森:我会比他们更爱她!【被洗脑人数 森鸥外自从跌破底线把自己卖了之后,宛若老僧入定看待世间万物都变得心平气和。 他想起以前自己拼命的反抗,现在只想淡然的说一句:就这? 他连器官都能熟练地自割自卖,世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心思动荡的呢? 都是些小事罢了。 现在他每晚睡觉前都能回味几番自己割自己,自己卖自己时温热的手感,非人的角度与那迷人的疼痛。 都说医者不自医,但是森鸥外明显突破了医生的极限,他不仅能够自医还能够自我分解,自我解剖,自我阉割。 他由衷地感觉自己应该被颁一个“人类医生奇迹”奖项。 害,都说了。 这些都算什么呢? 就算他现在被首领笑眯眯剁成肉沫都能保持营业式微笑了。 说不定还会紧张地询问顶头上司手疼不,需要他按摩吗?他有这方面知识,经验没有,但是他可以主动学习。 也确实如此,当首领询问他时,他早已有所准备,因为有“终于是我能接受且有所预料的事情”的令人感动不已的缘由,他的声线有些激动地发颤:“当然当然boss,我特地为您学习了相关技能,希望我能服侍好您,让您满意。” 他选择无视首领身后贴身保镖兼秘书的中也君流露出的同情与怜悯,还有那“怎么好好一个人,这么短时间就被虐成这样了呢”的表情。 他挂上标准的营业式笑容:“需要我现在为您服务吗?” “行,”年轻的首领恩准他,“来试试。” 中也推开一步腾出空间给他施展,他双手搭上首领的双肩,垂下的视线能够看见首领稚嫩白皙的脸颊,这个时候他才恍惚发觉他的首领过分年轻了。 他顺着肩头,绕着颈肩相连处小心翼翼地揉按,指腹在几个穴位处转动,通过首领的神色来分辨出最适合的力度。 再怎么说,首领还是小孩子的身躯,总是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姿势习惯不对脊椎之类的确实容易出问题。 森鸥外觉察到自己在首领那变态的异能操控下对罪魁祸首产生了“担忧”“疼惜”之类的情绪,悲催又狼狈,心底更是泪如雨下。 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笑着原谅她。 首领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他不听话,要是他听话了又勤劳能干不犯错,首领根本不会这样粗暴的对待他……这些叁观震碎的话语疯狂霸屏他的脑子,清醒一下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后又想,果然他听话之后,首领对他好温柔,果然之前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凡事都要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句话是没错的…… 想着想着,他又亲眼目睹首领在他贴心的按摩服侍下靠着椅背睡着了,呼吸轻缓,面容沉静令人环视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 他简直临表涕零,甚至都想为她磕叁个响头,他的首领!居然不打他也不折磨他!就这样在他的服侍下睡着了! 她好温柔,她好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他看清首领眼底淡淡的青黑,心脏一阵剧痛,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他要多多关注首领的身体,告诉中也君他们生长期的饮食结构调理首领身体了。 怎么能那么瘦呢?看着就让人心疼。 在森鸥外静立不动脑中陷入自我洗脑式pua时,中也给安琪拉盖上薄毯,眼神示意他,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随即中也就看见森鸥外一副生无可恋自我放弃的神情独自在风中凌乱。 中也:? 中也关心他:“你没事吧?” “我很有事!”森鸥外语气激动,“我觉得我的脑子有问题!” 中也:?? “哦,”中也冷漠脸,他最近的心情也不太妙,“那你可以去检查检查你的脑子。” 森鸥外哭丧着脸:“算了,我这辈子都这样了,搭在boss身上了……” 他哽咽不已:“我无怨无悔,我活该,哦不,不能冒犯boss,是我犯贱。” 森鸥外语无伦次:“我是个小贱人。” 中也瞧着森鸥外的表情跟个调色盘似的,又哭又笑的,看着就很不正常,他礼貌地将“神经病啊”咽回去,作为正常人真诚地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吧。” 说罢中也欲转身离开,他扶住帽檐,偏头看向他的眼神锐利且危险:“还有,不必要的时候不要出现在安琪拉面前,说话也给我注意一点。” 什么叫“这辈子都搭在boss身上了”?那么多人呢,也不想想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就算讲究先来后到,也应该是中也自己才对。 况且,没过几年,半条腿不都入土了吗? 肖想什么呢? 中也嗤笑一声。 看着中也嚣张恣意的背影的森鸥外:“……” 不,倒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幅尊容这种低贱卑微的男人配不上他那不怒自威足智多谋才华横溢完美无瑕尊贵无双的首领。 他怎么敢的啊! 他不配! 要是有这样亵渎首领的想法,其她人还没动手,他自己就会拔|枪自杀。 “……” 脑子里想跪地诚服,病态膜拜首领的想法撒欢似的攻击森鸥外可怜的几丝清明。 森鸥外颓然的捂住脸颊。 啊……他心想,好想被首领凌辱虐待,不知道繁忙的首领会不会在工作的间隙想起渺小卑微的他。 回到办公室他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在为首领查阅无数资料后列出长长的一串营养清单,考虑季节时令、首领的口味分门别类整理清楚,做成一个文件,打算打印下来交给中也。 这些事情做完后天已经黑下来了,但他的目标宏达且明确,他整理搜索清神洗脑、减少工作疲惫感、提升睡眠质量想过资料,打算从首领的日常生活下手。 就算首领实力强大到让人敬佩不已,但也需要有人关心她的生活作息与心理问题啊。 这才是自己作为首领的私人医生应该做的事情,以前的自己多么愚蠢,居然没有发觉自己犯下能纳入港口黑手党全套刑罚的弥天大错。 森鸥外怀着满腔的愧疚心激情洋溢地为首领能够拥有健康长寿的未来卖命的工作。 他对中也他们还有些埋怨,认为他们不论是作为保镖兼秘书,还是作为情人,床|伴,宠物都太过不负责。 健康问题可是头等大事,岂能如此疏忽? 这只能靠他了啊……森鸥外叹气,可能或许大概……首领在他这样体贴入微的照料下,离开他生活会变得一团糟吧…… 到时候首领才会懂得他的好,看到他的付出与心酸,那个时候他就会不离不弃地陪伴在她身边,温柔地说:“看吧,果然还是我对您最好。” 他是真的对首领好,而不是中也他们渴求她的怜爱,他什么都不要也会毕生陪伴在她左右。 果然,他才是最爱她的。 其她人只是因为爱自己顺带爱她罢了,他们都是仗着首领因为童年生活的不幸温柔又缺爱而用自己的爱意道德绑架她罢了。 还要求她爱他们,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这样想着,森鸥外都心疼首领心疼得无以复加。 看看她周围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没关系,他会比他们更爱她,他会教会首领什么是真正的无私奉献的爱。 - 好了,又疯了一个。 码这章,我自己都笑出了声,太搞笑了哈哈哈。 第43章森:她好爱我! “boss……” 勤勤恳恳伏案工作的安琪拉听见某位踌躇不定的声音,好似在提醒她什么。 她抬头看向面前这位自己的私人医生兼干部——一年多来以奇怪的行为在众多男人中脱颖而出在她心底留下深刻印象的爹系老男人。 一看见他,她就有种不妙的危机感,倒不是有被刺杀暗算的可能性,而且一股没由来的抗拒。 因此她对他的态度更是恶劣,她语气不善:“又有什么事?” 只见这位下属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宠溺包容,读出“您就应该有这样活力而不是每天死气沉沉的埋头工作”的含义令她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快点说就给我滚出去。” 森鸥外被骂了,面上却浮现出心满意足的幸福感:“看来您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否则就会直接抽出电锯砍我了……语言和暴力行为都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您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很为难:“您最近的作息不规律,虽说年轻是资本,但您前不久才满十七岁……熬夜和长时间脑力工作都会对您的身体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损伤……刚刚我从中原干部那里得知您最近没有按时吃早餐,还会趁他不注意把蔬菜水果扔进垃圾桶……” 森鸥外满脸的不赞同,张嘴又要开始自己关爱她的长篇大论,安琪拉立即抬手制止:“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安琪拉很头疼,在她身体健康方面森鸥外像是个机器一样全天叁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监视她,偏偏她明确拒绝他,安排能够压死他的工作量或者命令他出差都毫无作用,他总能想出各种奇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让中也他们把蔬菜做成肉类菜肴,让她吃完后得知真相后怀疑人生…… 比如陀思和中也和她接吻时“不经意间”喂了她森鸥外“每日营养食谱”之中的水果…… 又比如太宰和乱步晚餐后诡计多端地让她离开压抑冰冷的黑手党去横滨的风景优美的公园散散心…… 森鸥外悄无声息地渗透安琪拉生活的每个角落,每当她不耐烦的训斥他时,他都会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健康才是第一位,她要学会重视爱护自己的身体云云,还用“您不要如此叛逆,这是不对的,您要爱您自己啊”的慈爱眼神关切地注视她。 这也就罢了,森鸥外居然还忧心她的私人生活。 森鸥外询问她的时候忐忑不安的表情仿佛她即将身患癌症去世了一样:“boss……我并不是想冒犯您,只是和您有私下联系的男性每一个人定期体检了吗?特别是您不知底细突然出现的男性,可能他们有相关生理方面的问题……当然若是他们被您垂怜后没有洁身自好或者提前进行身体清洁很大可能会传染给您一些疾病……” 先不说听见这段委婉又刺耳的提议后安琪拉是何种表情,她周围那些“和她有私下联系的”男性表情各不相同,盯着他的眼神几乎同时森冷下来。 他视若无睹并滔滔不绝:“boss您现在是对各种事物都好奇的年龄,想尝试各种道具都十分正常,但关于消毒清洗方面他们可能会疏忽大意,所以我恳请您授予我属于您的私人生活助理一职。” 被多次使用道具且主动向安琪拉提供道具的男人们:“……” 该死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这方面横|插一腿。 果然再大的仇,在同一个敌人面前都会化为乌有,他们奇迹般的统一战线,一致对森。 “不需要,”安琪拉拒绝得十分干脆,“已经有中也了。” 生活上有中也和陀思的照顾,再挤进来一个人不把她给憋死?她还是需要私人空间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安琪拉觉得她若是同意绝对会让森鸥外大刀阔斧地整改她狂野放肆的生活,她就像给自己找了个便宜爹。 管得宽,啰嗦又烦人。 还是算了,安琪拉更喜欢自由。 她已经有个喜欢操心的哥哥,不需要再多一个更操心又不知分寸的爹了。 所以安琪拉一直冷处理森鸥外,但不知他在她异能改造下拥有了怎样的脑回路,觉得她不待见他是对她考验,她辱|骂凌|虐他是对他的关心,她压榨滥用他是对他的重视…… 总之他是有自己一套逻辑自洽的脑回路的。 非常懂得什么叫做单方面付出式的自我感动。 安琪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葩,倍感稀奇,所以对待他多了几分耐心。 可能这像对趁手的工具上了一层防锈油漆的态度在他眼中又过度解读为“特殊的温柔”了吧。 也确实如此,森鸥外满脑子都是“她只对我这样,果然我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叁个感叹号都不丢掉地疯狂刷屏。 森鸥外感动不已:“我这一周都不会睡觉的boss!绝不荒废时间用生理需求上的!在感谢您的厚爱!” 安琪拉沉默片刻,没忍住出声:“饭还是要吃的……” 森鸥外:“呜呜呜您真关心哦……” 首领对我真好!她好爱我! 可能首领稀薄的感情全都倾注在他身上了吧! 他何德何能啊! 果然中原他们根本不懂爱的真谛,只有他最懂! 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首领身边最特别的男人! “所以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安琪拉揉了揉太阳穴,眉眼满是疲倦,“我没时间听你啰嗦……” 森鸥外紫色的眼眸漾出涟漪,眉眼弯出浅浅的弧度,在首领办公室明冽的灯光下意外显得柔软,他轻声道:“今天是我和您约定的日子……” “……”安琪拉瞥他一眼,捏着钢笔的指节皮肤绷了绷,终究还是招架不住对方不含一丝杂质的关爱,缓缓移开视线,语气有些别扭,“行吧……” 于是安琪拉就在森鸥外满怀期待的眼神下站在体重秤面前,她踌躇不前,很不情愿的样子。 森鸥外蹲下身帮助她脱下皮鞋,站起来退后一步,眼神鼓励她:“加油,boss。” 安琪拉慢吞吞挪了一只脚上去。 森鸥外比她还身临其境:“加油,快了快了,boss您的身体在我一年多调理下已经很健康了,不用害怕的!有我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安琪拉:“……” 本来就只是称个体重,测个身高而已……怎么到他口中就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呢? 安琪拉站上体重秤后,森鸥外就取出贴身到小本本快速记录数据,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比上个月增高x.x厘米,增重x.x千克……啊如果需要具体的数据还需要体检……这个方案看来还行短时间不需要调整了……” 森鸥外毫不吝啬他的称赞:“boss您真棒!您的身体在健康的成长!” “不过您还是太瘦了……”他皱眉,“可能和您幼年生活的环境太过恶劣有关……” 中原作为哥哥还是太失职了,森鸥外在心底摇头。 森鸥外这种哪怕她喝口水,睡个觉都能把她夸出花儿来的人,直勾勾盯着体重秤数据浮动变化,盯着她详细的身体数据衍生出各种改良方案……实在有些让安琪拉亚历山大。 也可能是安琪拉的身边并没有这样单纯关注她的是否吃的好,喝的好的人。 森鸥外接下来又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劝解她不要熬夜打游戏之类的…… 安琪拉被他念得头昏脑涨,她难以忍受地捂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你什么时候变回来?” 森鸥外一脸欣慰:“您终于看见了我的不同之处,是因为您对我这样的不同才让我改变的……” 安琪拉:“确实,你和其她男人不一样。” 森鸥外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一般夸张地后仰,他的表情如同含辛茹苦拉扯大孩子终于懂得了回报感恩一样热泪盈眶。 他:“没关系,都是我自愿的,毕竟boss您不计前嫌的对我这样温柔……” 安琪拉:“……” 他真的没听懂她在讽刺他吗? 很好,他确实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的。 彻底明白自己和森鸥外是鸡同鸭讲之后,安琪拉抚额叹息,看透世事沧桑,她挥手让他离开:“记得把报告按时交给我。” “好的boss!”森鸥外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会将您的身体数据背下来的!” 安琪拉:? 安琪拉表情复杂,果然她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森医生。 话说,她当初对他使用的异能没有降智的功效啊…… 【森医生,从今往后你卖命给我,除了我,不准想其她不好的东西哦】 ——这句安琪拉控制他的话,安琪拉左思右想都看不出能对他的智商有什么降维打击。 ……可能是个人潜能? 第44章请忘记我,安琪拉小姐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安琪拉从沐浴室出来,看见陀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手中的资料,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夜晚暖黄色的灯光中如瑰丽梦幻的紫色水晶。 他垂着眼帘,无意识地将拇指放在唇边,轻啃指甲——陀思深入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可能指尖轻微的疼痛能刺激他更加清醒地思考。 安琪拉看出来陀思有些焦虑,可这萦绕在他眉眼之间泄露而出的负面情绪遇到安琪拉便在顷刻间化解,那双眼睛像是晦暗莫测的夜色中点燃了篝火,唯一的光源随着安琪拉的动作跳跃起伏。 陀思取出安琪拉的睡衣,帮助她脱下浴袍,后者沾湿了有些厚重,需要换上更轻薄的衣料。 “安琪拉小姐……”陀思站在安琪拉面前垂着头,看起来像个做错了事情等待惩罚的孩子,轻柔地抚平睡衣的衣摆,“……十分抱歉。” “什么?” “……非常抱歉,安琪拉小姐。”他又道歉了一次。 “我以为我能做到更多,”陀思的语气中明显有几分泄气,“但我并没有做到,时间……不多了,安琪拉小姐。” 陀思与安琪拉的一年之约快到了。 陀思的计划中并不仅仅是横滨这一小块地方,港口黑手党扩张蔓延长成任何势力都无法轻易介入的庞然大物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但一年之约只剩下几天,现实并未达到他的预期。 陀思想为安琪拉献上更珍贵辽阔的领地,可他并未做到……他有些难过。 “我迟早会做到的,”安琪拉微凉的指腹将陀思鬓边的发丝撩到而后,天蓝色的眼眸深处的情感陀思并不能全部读懂,太复杂了,她轻轻地说,“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身边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陀思,也并不会改变什么——陀思从安琪拉的话语里听出更深层次的含义。 总有人会替代他的位置,这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样很好……”陀思紧绷的肩头松懈下来,他向来表情浅淡的面容浮现出尘埃落定地释然,他低声呢喃,“这样很好……” 莫名地,安琪拉偏过了头,她并不想看见陀思此刻的神情。 安琪拉对陀思终究还是有几分心软的。 如果陀思面对被她利用干净后抛弃的结局奋力挣扎抵抗,安琪拉能够以招待俘虏的态度从容应对,可是他却是明知真相依旧靠近她,然后……闭眼仰起颈脖等待她的审判。 引颈受戮,飞蛾扑火。 像个傻子一样。 陀思是安琪拉见过的,最天真也最纯粹的人。 他天真地把自己装扮成礼物送给她;他纯粹又热烈地深爱着她,就算她的未来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他好像能从奉献与爱意之中汲取营养,沉默安静地在世界的一角自我训诫地生长,最终温顺地死于大地给予他的一场暴烈的火焰。 安琪拉不理解这样的人,却不可否认自己会不受控制地爱上他。 以爱为食的人,终究被不可控的爱意掩埋。 …… 时间还早,安琪拉从枕头底下摸出游戏机,她打算玩会儿再睡。 陀思默默贴近安琪拉,静静地看着她打游戏。 陀思与安琪拉之间只有薄薄衣物的阻碍,以他的视角能清晰地看见安琪拉根根分明的睫毛,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显得更加柔软,眼神是柔软的,呼吸是柔软的,嘴唇……也是柔软的…… 陀思想亲吻神明,便这样做了。 陀思占领了安琪拉全部的视线,将她的全部感官集中于两人交|缠的结|合处,金色的发丝从肩头垂落,手中的游戏机息了声落在地毯上…… 安琪拉连自己都并未发觉——她对陀思是多么的纵容。 陀思发现了,他捧着那颗为他而柔软的心脏,愿意用性命来交换。 “安琪拉小姐……”陀思的声音又低又哑,白色的毛绒帽边落出几缕发丝称得他的眼眸里的微光影影倬倬,平添几分微妙的性感,“能……满足我最后的请求吗?” 语气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安琪拉沉默片刻才出声:“你说……” 陀思翻身下床,从巨大的衣柜中的一角取出一件乐器,他转身望着安琪拉浅浅柔柔地笑:“安琪拉小姐曾经说过我的嗓音很像大提琴,所以我去了解了一下……” 陀思坐在椅子上,双腿夹着的大提琴快高过他的头,琴声的木质结构很大,直立竖起上端贴着他的胸膛,显得他整个人特别娇小。 右手的琴弓富有节奏的拉动琴弦,不知名的乐曲奏响。 夜色微凉,暗色的幕布之中挂着几颗稀疏的晚星,伴着抒情的大提琴乐曲隐没身形,深沉而复杂的情感藏于热烈而丰富的音色散在横滨湿咸的海风。 安琪拉坐在床沿,沉默地看着陀思第一次为她一人演奏。 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安琪拉说不出乐曲的名称,道不出暗含的情愫,却能看懂陀思的表情。 安琪拉觉得有些荒谬。 因为她找不出陀思的恐惧,慌张,不安,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白皙俊美的容颜上只有幸福,祥和与平静。 陀思在向安琪拉告白,也在向她告白,以大提琴的旋律诉说。 安琪拉觉得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夜的吻别,今夜的大提琴,今夜沉静柔和的陀思…… “安琪拉小姐喜欢吗?”一曲完毕,陀思收走乐器时问。 “说实话……”安琪拉食指搭着唇角,神色莫名,“我听不出来,我没听过人用大提琴演奏,没有对比听不出来差别。” “不过……”安琪拉抬眸,天蓝色的眼眸中情绪晦涩难懂,“正因为没有人这样做过,所以刚刚那首曲子在我心里便是最好的。” “就算……未来有其她人也像今晚的我一样吗?”陀思靠近她轻声问。 “嗯,”安琪拉回应他,她握上他白皙纤细的手,“你是最好的。” 陀思侧躺在安琪拉身边,他眼中盈满了干净的笑意,浅紫色眼睛晶莹剔透如童话里的宝石:“安琪拉小姐您……太温柔了。” 就算是他自愿的,安琪拉小姐居然也忧心他,能得到这样的承诺,陀思还有什么遗憾呢? 他双手捧着安琪拉的右手,似乎在虔诚地祈祷,他额角抵着安琪拉的骨节,祈盼地低声道:“希望我的梦里会出现安琪拉小姐。” 如此,便足够了。 “晚安,安琪拉小姐,”陀思笑着说,“愿您早日达成宏愿。” …… 安琪拉睡得不安稳,比以往更早醒来,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发觉卧室里少了许多她熟悉的东西。 身侧残留着一丝温热。 安琪拉习惯了一年的卧室回归以前的模样,另一人的物品随着主人的离开也消失不见。 安琪拉的床头有一张信纸。 她拾起折迭的信纸还未打开,余光瞥见垃圾桶里快满出的揉皱的纸团。 仿佛有个人写了很多封信不满意撕下信纸扔进垃圾桶,最后犹豫着写下最后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折迭完好放在沉睡的她的枕边。 信纸边缘是紫色复杂紧致的花纹,信纸中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请忘记我,安琪拉小姐。” 靠近末尾那一句,执笔不稳,笔画凌乱—— “请记住我,安琪拉小姐。” 落款。 “爱您的陀思” 第45章他送给她一颗鲜活的心脏 陀思走得很干净。 安琪拉单手反扣住桌沿支起上身,背靠着陀思几个小时前使用的书桌,另一只手举起那封信,垂眸无言地凝视。 凝视那两行遗言。 透过它们推敲写信之人的心情。 眸底如暗潮凶涌的深海风平浪静的海面,危机四伏的情绪漩涡搅碎天蓝色的宁静。 “什么都没找到吗?”安琪拉放下信纸询问身侧的中也。 “没有,”中也摇头,“他曾经的房间里的贴身衣物,用过的水杯之类的都不见了……” “需要我调取监控去搜寻吗?” 搜寻。 中也怀疑某只老鼠叛逃了。 虽然他找不到理由对方为何突然不告而别,但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推测安琪拉身边的男人。 说不定就是找到方法消减安琪拉异能的影响,然后逃跑了。 估计现在跟过去一样如见不得人的老鼠东躲西藏吧。 安琪拉瞥他一眼:“他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我没有受伤也没有丢失财务。” 中也见不得她为陀思开脱:“安琪拉还是认真检查一下卧室,最重要的是检查身体。” 可能留下了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很大可能会对安琪拉下手。 “算了,并不需要。”听起来太麻烦了,安琪拉想拒绝。 “那我告诉森医生。”中也油盐不进,妹妹的安危可是他头号大事。 “……”安琪拉古怪地睨视把森医生当做威胁使用得如火纯青的中也,脑海中某位一年来疑似磕坏脑子的私人医生伴随着他魔音入脑的唠叨疯狂折磨着她可怜的耐性与精力。 “行了……”安琪拉在中也“果然如此”的目光下渐渐软化态度,“我知道了……” 这一招真的是屡试不爽,中也心道,森鸥外是他们这群人里最能管住安琪拉胡来的人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能是……获得“有关安琪拉事务”最大权力的男人…… “去陀思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的据点,还有我和他之前碰面的小巷子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安琪拉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吩咐,“派几个人去看看就行,动静不要太大。” 中也不理解安琪拉的举措。 安琪拉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稳淡然,却还是让万分熟悉她的中也觉察出她情绪不佳。 她背依靠桌沿,笔直的双腿|交迭支撑,环抱胸口的手指一搭没一搭地轻敲,出口的话没头没尾:“虽然我早有预料,不过着实没想到他走得那么干净……挺让我惊讶的。” 她一再等待陀思以约定到期或者以性命为筹码在某一刻谋求她的几分怜惜。 人类对于将死之人总是有种近乎心慈手软的宽容,安琪拉为了杜绝这样的情况可是……在心底防备了他许久。 但是,她没等到。 因为她单向的杀意迫使忠于自己的陀思步入死亡的前夜,提出的最特别的请求便是用大提琴为她演奏一首乐曲。 是安琪拉所不能理解的、属于陀思最自私的请求。 亦或是,朝更悲忪的方面想,在陀思看来,在“为他的神明”献祭道路的终焉前能片刻独占安琪拉的视线与思想……这一件在安琪拉看来稀松平常的小事就已经是陀思鼓起全部勇气所能做到的“最心满意足逼近自私自利”的行为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 中也离开卧室前被安琪拉叫住,她到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自然:“中也,你去我们曾经住过的镭钵街的房子里找一找,多出的什么东西带回来给我。” 好歹……会留具尸体什么的吧……否则她凭什么单方面宣判他死了呢? 找不到尸体,没有死亡证明,安琪拉会认为陀思还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与她们之间的约定背道而驰。 那就正如中也的怀疑——陀思叛逃了。 这句话让中也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某只老鼠曾经摸去他和安琪拉两人的小家,听安琪拉的语气并不是第一次? 中也:“……” 今天又是想宰老鼠的一天呢。 …… 中也派人搜寻的工作很顺利,万幸的是他在镭钵街的旧房屋里没有找到人为侵入损坏的痕迹,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多余的东西。 但他手下的下属却在安琪拉与陀思再次遇见的那个小巷子口捡到了某样东西。 中也看见那个被人小心捡起来还是脏污不堪的东西时,仿佛看见什么惊骇之物瞳孔映着血红色骤然扩大。 咚,咚,咚。 是中也的急促的心跳声。 滴答,滴答,滴答。 是“那个东西”发出的声音。 中也面对“那个东西”足足呆滞了半分钟,回过神来像是受到了重击后退半步,表情空白的盯着它久久未语。 这……怎么…… 它是怎么出来的? “先……”中也捂住半张脸,声音干涩发颤,“送去森医生那里。” 还没有证明这是属于陀思的啊。 “已经送去森大人那里了。” “……结论是什么?” “是那位大人的……森大人说还很新鲜,切口整齐,里面还有一种安乐死使用的药物。” “……” “据江户川大人和太宰大人的推测,他是自己注入药物后取出‘它’的,想……送给boss作为饯别礼……” “……” 中也直到把放置“那个东西”的盒子呈给安琪拉时,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他难以置信那位神秘莫测的魔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安琪拉也愣住了。 这是中也生平第一次看见他的妹妹如此情绪外露,精致的面容挤出宛若孩童茫然若失的表情。 安琪拉双手沾满鲜血,粘稠刺目的红色浑浊着黑水与污泥挤出指缝弄脏了她熨烫平整的衣袖。 味道很刺鼻。 “……他送给我的饯别礼?”安琪拉咬字很重,目光和眼睫都在细微地发颤。 却和中也一样移不开眼。 “是的……” “……在哪里找到的?” “您说的那个巷子里,不过下属找到‘它’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安琪拉手中是一颗新鲜的心脏。 鲜红的、健康的、却布满脚印的脏污不堪。 「她怀疑他是否遵守诺言」 「他送给她一颗鲜活的心脏」 尸体……他并未留给她。 或许是等着安琪拉去寻找,亦或许他自己早已处理干净。 陀思走得很干净。 什么都不留,看起来离开得洒脱。 陀思又走得不干净。 他的饯别礼沾上了脚印、灰尘、污水。 陀思又没有走。 安琪拉在这颗心脏出现之前能做到陀思遗言的第一条,而如今…… 此时此刻,沾满陀思心脏流出浑浊鲜血的她,连思绪与理智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动摇。 陀思的心脏在说—— “请记住我,安琪拉小姐。” - 安琪拉的白月光(√) 成功让安琪拉终身难忘了呢,狡猾的陀思。 下章进入下一篇章了,不能总是逮着这几个人欺负,敦敦和芥川要上场啦!还有首领宰也准备就绪。 不知道有没有宝会难过,不过没事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没关系的,安琪拉喜欢的话,可以造出陀思2.0,甚至陀思3.0。 下一个篇章的首领宰是我觉得这篇里面除了中也和芥川篇最喜欢的一个篇章了,他有种别样的美味(?) 第46章战场的赢家才说了算【中岛敦VS芥川】 芥川龙之介敲响中岛敦的办公室门,似乎这敲门声让他很慌乱,里面传来连人带椅子摔倒的声音,抽着凉气一阵窸窸窣窣。 芥川皱了皱眉,又敲了几下。 “啊呀……唔……” 里面的人手忙脚乱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听起来摔得更严重了。 “进……进来。” 姗姗来迟的同意,明显底气不足心虚气短。 在搞什么?芥川略显粗暴的拧开房门,隔着一段距离看见端端正正坐好正在办公的中岛敦。 “喂……”芥川的语气有些生硬。 “嗯?是芥川啊?”中岛敦坐姿更标准了,恐怕用标尺量都是完美的姿态,他握着钢笔的指节绷紧泛白,“……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见面了,你最近还好吗?” 芥川龙之介冷冰冰的视线落在中岛敦装模作样埋头工作的脊背上,令人胆寒的凉意瞬间攀爬全身,他的指尖颤了颤。 “昨晚……”芥川才吐出两个字,中岛敦的脸色就苍白如死人,他猛地后仰碰倒瓷杯,溅落的水渍打湿了桌面上的文件和他,胸口的衣裳。 中岛敦手抖得扶了几次都未扶正瓷杯,他连忙抽出纸巾一团团扔到办公桌上吸水拯救这些文件,嘴里不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用纸巾擦拭,一边抽出文件甩干水滴查看字迹是否清晰,无意识拼命哀求:“不要坏掉啊……不然我……” 砰—— 红色白色的木屑四射飞散,有些锐利的木屑碎片打在他的脸上,他立马闭上双眼。 等飞尘落定,中岛敦发现他的办公桌被一声不吭的芥川用异能劈成了几瓣。 “先回答我的问题。”芥川语气冷酷。 “我我当然会说的!”中岛敦胡乱摆手,“我很感谢芥川给了我昨晚那个机会,如果不是芥川你的话我……” 芥川嫌恶:“你哭什么?” “啊?没有,我没有……”中岛敦试图掩饰红肿的双眼,在芥川凶狠的视线下气息逐弱,终究情绪决堤,他消瘦的身躯晃了晃,他声如蚊呐,“……是我太笨了……” “……是我太没用了,”中岛敦泪珠喷涌而出,侧身用小臂擦拭没有勇气正视他的盟友,“……昨晚那么好的机会,我却没有把姐姐大人留下来,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姐姐大人早就离开了……” 心思简单,性格单纯的小脑虎不明白为什么渡过了这样的一夜后温柔的姐姐大人还会弃他不顾,他一上午都在问自己为什么,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找姐姐大人厌恶他的原因。 他连在这样的事情上面都不能得到姐姐大人的喜爱,他到底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果然姐姐大人可能是后悔把他带到港口黑手党吧。 可是……他这样的人离开了姐姐大人到底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他性格不够中原大人讨喜;长相没有太宰大人卓越;能力没有江户川大人优秀;异能也没有芥川强大……他被扔下也是活该的对吧? 这样普通到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他还待在姐姐大人身边还真是自不量力且死皮赖脸。 “我……”中岛敦眼角绯红,白色的发丝凌乱,他抬头看向表情隐隐愠怒的芥川,“……我以后不会再随便接近姐姐大人了。” 芥川恶声恶气:“昨晚你到底干了什么?” 中岛敦呐呐:“没……没什么……就是姐姐大人给我做纹了个纹身,还在我身上戴了一些东西……” 他死死拽住衣角,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黯淡无光,“……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呢?是我配合得还不够好吗?姐姐大人昨晚去哪里了?” “……”芥川自动屏蔽后一段碎碎念,“戴了什么东西?” 中岛敦顺着他回答:“金色铃铛……还,还有……” 芥川:“还有什么?” 中岛敦磕磕绊绊,脸颊泛起好看的红霞:“还有……ru|环……” “哦,”芥川语调无起伏,“纹身纹的是什么?谁纹的?” “纹的是……”陷入难以启齿回忆的小脑虎并未察觉他每吐出一个字周身的空气就下降几度,他一无所知地说出那深入他的皮肤晕成淡青色的几个字符,“……安琪拉……专用五个字……” 这样羞怯的房中秘事让他说出口实在费了很大的勇气,他垂着脑袋小小声道:“……是姐姐大人大人亲手纹的……嗯然后……” 接下来的事情在中岛敦脑海中八倍速快进循环播放,一张小脸涨红得能滴血,张了张嘴几次挤不出一个音节。 这着实太考验他了。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对着第叁人说出来啊? 办公室内静可闻针。 中岛敦能清晰地感受到办公室内另一人压制到极点的怒火,他缩了缩脖子朝门口的方向挪了挪,讪笑几声:“……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应应该,好像不需要了吧哈哈……” 中岛敦被芥川的表情吓到了,他语速飞快道:“姐姐大人应该需要我,我我要赶紧过去!” 转身没跑几步,整个人腾空而起——他被芥川拽住衣领朝后扔了出去。 中岛敦隐藏在体内的白虎异能点满他危险躲避的灵敏度,半空中几个灵活的姿势,就地一滚躲过接连刺向他的黑兽,迅速翻身四肢着地警惕地仰头望向暴起攻击的盟友。 中岛敦被地板几个黑窟窿吓得魂飞魄散,干巴巴地安抚他:“芥川你冷静一点。” “你这个家伙是在挑衅我吗?”芥川胸口喷薄而出的妒火焚烧他的理智,血腥味与硝烟味在味蕾绽开,他低吼,“你觉得我这个在首领身边服侍两年的人比不上你这个弱小无用的废物吗?” 中岛敦:……? 平日沉默寡言的芥川突如其来的发难让他一脸茫然。 中岛敦试探性开口:“就,就算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也不用这样生气吧……更何况这样称呼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明明他们是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啊? 谁知,这句话反而不知点爆了芥川哪个火药桶,他伸长出两个巨大黑兽,如死神的羽翼张开吞噬空间的光线,死亡的阴影笼罩地上的中岛敦。 “你……你这个拥有旁人拼死追寻之物的人,居然在我面前炫耀羞|辱我……咳咳,”芥川怒火攻心,拳心抵住胸口重重咳嗽几声,“你那一无所知又不甚在意的态度……你咳咳咳……” 芥川咳得撕心裂肺,善良的小脑虎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担忧地询问:“你还好吗,芥川?” 芥川前倾上身,五指笼住狰狞的面容,露出一只黑暗中蓄力待发的疯狗暗红色眼睛,黑兽擦着他瘦骨嶙峋的肩背呼啸而过:“你……” “啊————!!”黑兽张开血盆大口大快朵颐啃食中岛敦右腹,碎骨挤压断裂的嘎吱声令人毛骨悚然。 “啊——唔!”中岛敦像只中弹的飞鸟被钉在漆黑的墙壁上,痛得四肢痉挛抽搐。 “——你该死!!” 芥川身上的凌晨新添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用力咬紧后牙槽喉咙翻涌着作呕的血腥味,激烈得超过人体负荷的负面情绪刺激他的太阳穴让他头脑发昏,视野发黑。 让他产生自己还未离开拷问室的错觉。 “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总是愚蠢地以为自己目的会达成,”他那名义上的教导者一边对他动用私刑一边风轻云淡的发表评语,“却不知道自己选中的‘跳板’比自己更得人喜爱。” “想必那个‘跳板’在昨晚就已经用一晚的功夫摆脱这个身份了,只有某个人还在傻傻等待分享胜利的果实呢,”那虚伪的教导者挂着敷衍的假面,明目张胆地嘲笑他,“对不对啊?总是被‘她’忽视的芥川君?” “啊,抱歉,”他浅笑着,眼神却冰冷无情,“我忘记芥川君两年与小姐独处的机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啊呀是几次呢?” 他装模作样得像是替人解决情感问题的密友,板着指头慢悠悠地数数,“一次……两次……唔叁次,四次……呜啊!只有四次啊!” 他惊讶极了,连惩罚他的刑具都暂停了动作,他故意在动弹不得的他的视线里晃动那四根分明的手指,最后附身贴耳笑眯眯吐出毒汁:“这都不能被称作是‘忽视’,而是‘微不可见’、‘微乎其微’啊~” “对吗?即将被取代的芥川君~” 即、将、被、取、代。 他吗? 芥川愤怒地用锋利的黑色触|手削取眼前之人身上的痕迹。 他硬生生削去中岛敦左胸某处孔洞血痂凝固不久的部位,又像剥水果皮一般精准地剥开右大腿根部纹有淡青色字样的那层皮肤。 “啊————!!!” 中岛敦痛得快昏厥过去,【月下虎】此刻显露治愈他的鲜血淋漓的伤口,能把人杀死的疼痛却未减分毫。 芥川用太宰对待他的方法,消减了他眼中的‘威胁’。 他确保中岛敦身上干干净净之后收回异能,插|在黑色触手上的软烂无力的物件被他甩飞出去,物件惯性翻滚几圈一头扎进办公桌残骸的尖锐碎木之中。 这一番发泄倒是让芥川心中的郁气消散大半,他冷漠地转身离开。 被取代的,绝不是他。 就算有这种亿分之一的可能性,“港口黑手党的走狗”都会将对方撕碎。 “喂……” 身后的人影摇摇晃晃站起来,咳血着叫住他,“你……就打算这、样离开了吗?” “你找到我乱发脾气宣泄一通……”中岛敦手掌下空荡漏风的右腹快速愈合,他抬起头,紫金色的竖瞳张合迸射杀机,“怎么说……现在也应该轮到我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芥川仰头长笑,笑声震动一屋的碎屑乱石,令倾听者不寒而栗,他猛地回头,瞳孔放大到疯狂的极致,“那就来杀死我吧!中岛敦!” 黑手党没有永久朋友,只有永恒的己方利益。 被侵害利益的我们两个。 曾为盟友的我和你,究竟谁是被取代的那一个? 战场的赢家才说了算。 第47章看门狗没事不要乱叫【太宰VS中也】 “下面在吵什么?”中也表情不虞,“整个大楼都一震一震的。” 安琪拉盯着办公桌面上震颤移动一小段距离的精致瓷杯,指腹按上莹白的杯柄,杯内的咖啡荡起一圈圈涟漪,贴近桌面的肘关节有些发麻。 “能造成这样大的动静,应该是芥川,”她的视线挪向太宰,“他和敦在吵什么?” “这并不重要啦,”太宰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芥川的狂犬病发作一样的性格还需打磨一下,胆小懦弱的中岛也需要练练自己的异能,毕竟一加一的效果总大于二嘛~” 中也揣测:“首领您打算继续让他们两人组成搭档吗?” “嗯,”安琪拉道,“两人的优缺点正好互补,不过也确实需要磨合一下。” 中也:“……我还是觉得,他们的也许不太合适?” “嗯?是吗?”安琪拉不甚在意,“我倒是觉得他们的异能和性格相性都挺好的,一个莽撞头铁,一个顾虑重重,异能要是再相互配合一下,最后造成的效果应该会事半功倍。” “况且,你们两个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吗?” 两个少男的表情瞬间难看得仿佛吞了只苍蝇,心情更是像一坨彩虹呕吐物一样丰富多彩。 “先不说这个,”安琪拉语调一转掀过这个话题,落在太宰身上的目光似乎有实质的重量性压迫感,“太宰,我听说你一直在无故对芥川动用私刑?” “……”太宰嘴角的笑意加深几分,眼神深邃,“我能知道是谁那么闲占用首领的宝贵时间说这些废话吗?” 中也冷嗤一声:“也就是你这样的人渣能对自己的弟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有谁,”安琪拉淡淡道,“今天来的时候遇到了芥川,他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这样严重而且没有及时接受治疗的伤势并不在我对他的安排规划里,能有权力做到此事的人,除了你还有其她人吗?” “唔?首领能一大早就想起我这让我很开心啦~对我抱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和了解也让我很高兴……”太宰对安琪拉话语解读的方向令中也叹为观止,垃圾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嘛,他作为首领看重的下属,我唯一的直系下属和弟子,还有里世界疯传的‘港口黑手党的走狗’的名号,带这么一点小伤执行任务,作战击退敌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仅仅是增强肉|体方面的耐受性只是最微不足道第一步,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呢。” “难道不是你为满足自己的残暴地虐|待芥川的行为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吗?”中也犀利地戳破太宰的谎言,“不想完成的任务都扔给芥川,随意折腾凌|辱他,用阴毒的诡计孤立他,让他在整个港|黑如同空气不被任何人所接受。” “首领的命令不是儿戏,首领的下属更不能由你‘这种身份的人’任性拿捏磋磨,”中也钴蓝色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可言,他笔直地伫立在安琪拉身后象征着首领感情与权力的第一顺位,“你,逾越了,太宰治。” “呵,如果只能悲哀到从我的为人处世挑出的错处中感受到优越感,并且治愈你那全方位被打压的‘败者脆弱的心灵’……”太宰露出的一只鸢色眼睛是拨开云雾显现不可名状一角的深渊,“……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就算不能弄死对方,太宰也能恶心死对方。 实际上,太宰就算和中也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难以忍受,更别说安琪拉刚刚提醒两人的“搭档”这一在他雷点上蹦迪的名词。 如果可以,太宰和中也两人做梦都想把这该死的名词从人类的思想洪流中删除。 什么恶臭玩意儿?硬把他们捏在一起。 “你这个……”中也身侧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首领能够条理清晰地表达,并不需要你自作主张地代、表首领,”太宰面无表情地停顿重读,“看门狗没事不要乱叫,不然会影响主人的心情。” 中也:……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名为理智的细线崩断的声响,夹杂着杀意暴怒的火舌舔舐他的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嘟,嘟。 安琪拉弯曲两指敲击桌面两次。 不大不小的声音是立即噤声的通知。 太宰和中也都安静下来。 “记得让芥川去治疗,”安琪拉对男人之间的斗争不感兴趣,她的思维更趋近无情剥削的资本家,“顺带治疗他的肺病,可持续发展才是好的教导方向。” 太宰笑容满面地行礼:“我明白了,首领。” “中也近期管控一下港|黑内部的氛围,”安琪拉冷漠道,“有精力排挤别人说明她们还是太闲了。” 中也没有问太宰搞出来的破事儿为何由他接手,他摘下帽子行礼:“遵命,首领。” “你们觉得他们两个谁会赢?”大脑内转了一圈今日的规划安排,安琪拉发现时间还很充裕,才有闲心饶有兴趣地询问两人。 “嗯……”中也紧绷的脸色面对安琪拉缓和下来,“……应该是芥川吧,他近期的精神状态很堪忧。” 何止堪忧? 被太宰以各种手段针对的芥川在两年的时间内理性一步步走向崩坏,变成了如今这样见谁都想咬一口的疯狗。 他还没疯都是最大的幸运了。 中岛敦加入港口黑手党这几个月他表现得那么平静恐怕只是崩溃黑化的前兆。 中岛敦作为压断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容置疑会遭受到他的疯狂报复。 他和乱步都看出是太宰引导他们愚蠢地内耗的阴谋,但是他们两个也心照不宣地无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太宰叁人都认为自己是渔翁。 “我倒是觉得是平局哦,”太宰语调轻快雀跃,“芥川有作战的丰富经验,但是中岛也是一只会发威的老虎嘛,被踩到底线、真正生气的中岛的爆发也很恐怖的哦,最后可能打得两败俱伤吧。” “当然,看着他们两个做无意义的拼死一搏也挺有意思的,”太宰笑眯眯地提议,“我在中岛房间放置了摄像头,首领有兴趣观看一场猴子互殴表演秀吗?” 谁不知道,安琪拉因为离不开办公室,喜欢通过监控观看他们的暗地里腥风血雨的‘厮杀’,问起还一脸认真地回答:“这不比电视剧有意思?” 当然,太宰发现后绝不愿意再、次成为吊梁小丑,表演的主演自然是要换成别人的,不过既然安琪拉喜欢,他就会制造更多这样的表演秀出来。 还能撰写剧本,幕后操控使得剧情更加有趣,他还能保证绝对不会无聊的哦~ “所以……”太宰漂亮的桃花眼下压,满怀期待地朝至尊观众眨眨眼,黑猫的尾巴狡猾地左右摇晃,“小姐不能夸夸我嘛~” 中也:“……” 明明是动用私刑、滥用权职、知错明犯、挑拨离间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易的转变成‘一件合安琪拉心意’的妙事? 就离谱。 看清安琪拉明显被取悦到的表情后中也心里更是难受。 “做的不错,太宰。”安琪拉破天荒夸赞一个人。 坐在安琪拉的位置来说,太宰的做法确实一点毛病也没有。 磨炼芥川的心性,锻炼敦的能力,有了充足的借口压榨底下的人才,还完美的以“安琪拉本人的意愿”为主加分。 安琪拉只能赞叹,太宰真的是能者多劳的人才,作为下属更是能物尽其用。 除了俊美病气的容貌都掩盖不住骨子里的骚气之外,太宰有解语花的特质早已显露。 “那我还想小姐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太宰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 “行。”心情美好的安琪拉同意的干脆。 “我要私下对小姐悄悄说哦!”太宰笑得魅惑动人,也不忘扎中也一刀,“我不想不相关人士,小矮子听啦~” “可以。”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太宰见好就收,表情正经起来,“首领。” “对了,”安琪拉叫住太宰,“记得算一算他们两个损坏的器物,从他们这个月的工资里面扣。” 笑容和煦的太宰:“……” 增加了不合预期的工作量,太宰很不开心,于是把这条记在心里有关‘碍眼的芥川’的小本子上。 他神态自若地回应:“明白了,首领。” 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乱步。 两人交错而过,太宰心情颇好的打招呼:“乱步桑~记得喵喵叫要可爱哦,毕竟里面已经有了一只在狂吠边缘的小狗了~” 乱步:“……” 他觉得这句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言论还不如太宰平日里的阴阳怪气。 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晦气。 第48章在下若是你,早就选择自裁 芥川打起架来对于他四周的环境简直就是灾难,他硬生生拆了一整层楼的绝大部分墙体。 玻璃,水泥块,钢筋被他凶残的打斗裹挟着纷飞,无差别攻击没来得及躲避的倒霉蛋与死物,造成二次损害。 中岛敦白虎的巨力让他化身粉碎机,利爪、尖齿、粗壮的四肢、坚韧的肌肉保护他的同时也用来撕碎眼前飞来的障碍物。 没一会功夫,两人就祸害完了一层楼,原本构造精妙的楼层房间彻底被打通形成四壁漏风的破败烂尾楼。 得益于港口黑手党承重柱的质量优良才不至于让上面楼层的人体验惊心动魄的自由落体运动。 否则他们两个最终都会落得一个谋杀首领的罪名——安琪拉的办公室在这栋大楼的顶楼。 芥川如失去理智徒留下杀死眼前仇敌本能的狂犬,漆黑的双眼布满骇人的红光。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们!!! 他从躲闪着逃跑的人群之中揪出记忆里有印象的男人们,黑兽如他嗜血无情黑手党内心的具象化,嗅到旁人拥有一丝主人气息就失控暴走。 黑兽睁着血瞳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以闪电般到速度俯冲至他们面前,黑色的巨齿擦过他们的睫毛,视野陷入无垠的墨色——他想咬碎他们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中岛敦一登后腿起跳,一越十米远,弹跳力惊人! 他伸出一只兽化的小臂作挡,黑兽恐怖的咬合力撕碎他整只右手,断裂处的鲜血如瀑布般喷涌而出,他痛得大汗淋漓,顺着前倾的趋势重重躬身半跪下,左手按在空荡荡的右肩上,整个人痉挛似的颤抖。 中岛敦单手支撑,仰头大吼:“你疯了吗,芥川?” 滥杀重要成员可是重罪! 更何况是在他们两个私斗的情况下,要是刚刚那个男人真的死了,他也免不了被问责! “咳咳……”芥川喘息的频率和声音明显不太正常,他张合的唇瓣毫无血色,“……一路货色。” “你和你背后的男人,和那些妄图勾|引首领的男人们一路货色。” 首领与他们的关系在港口黑手党内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能够与首领接触的人又何止他们六人呢? 在这个利益至上,欲望与恶念放大无数倍的里世界,鱼龙混杂的黑手党根本难以经受住诱惑。 权力,地位,野心是她们这类人的特质,而把这叁者恰如其分的融合、掌控并利用的首领,是世间最完美的欲望化身。 是,里世界最顶级的诱惑。 只要她们怀有人类的无尽欲望的其中之一,就会有无数人飞蛾扑火般的靠近她。 那怕知道前方是尸骨累累的地狱。 总有不自量力的男人不怕死地接近她,不论他们六人如何严防死守,那些男人就跟蛆化的苍蝇一样无终无尽。 中岛敦刚刚拯救的男人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芥川最恶心的就是中岛敦作为黑手党懦弱无能哭哭啼啼的性格,还有那张干净无垢的脸与蠢笨可笑的善意让他深受众人的喜爱与拥戴。 万人嫌的芥川与万人爱的中岛敦做成搭档,拿来各方面对比评价,显得性格孤僻、表情凶恶的他像个可笑的小丑。 原本芥川并不在意除了首领以外的人的评价,却在今天凌晨太宰的讥讽中彻底清醒。 “港|黑内部有个论坛最近某个大家参与的投票选评活动很有意思呢,啊呀,瞧我忘记芥川一个朋友也、没、有,大概什么都不知道吧。”太宰最擅长用这漫不经心的笑意与娴熟调侃的语气操纵人心。 “她们投票选出自己心中最喜欢的高层,你猜猜第一名是谁呢?”太宰用解开最终神秘大奖的语调喜气洋洋道,“当当当,当然是芥川君关系最好的敦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最后一名是芥川君呢,”太宰眼里布满怜悯,“因为实至名归,所以相当无趣呢。” “生气吗,芥川君?”太宰压低嗓音,尾调拉长好似魔鬼低语,“有这样可爱又迷人的敦君在身边,可怜的芥川君可能一辈子无论怎样努力都不会被小姐看见吧……” “毕竟……就算你再多么奋力的争取,都会被大家喜爱的敦君轻易夺走注意力啊。” “可怜的芥川君~好可怜哇~”太宰砸着嘴摇头。 那个时候芥川就在心中决定了——他们六人之中第一个死去的人必须是中岛敦。 只、能、是、他。 太宰都得为他让路。 他们作为首领钦定的搭档,若是他们一出现,首领的目光就在他身上,他如何能忍? 他撼动不了中也叁人的地位,难道还处理不了中岛敦这个后来者吗? “在下不会再输的,”芥川并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在太宰手下磋磨那么久还能保持理智的岂能是简单的人?这熟悉的自称出现,表明他的理性回归。 他冷冷地俯视死亡名单上的头号男人,“你还是思考一下如何向首领交差吧。” 首领的亲手纹下的标记没有了,干干净净的中岛敦,还有脸出现在首领面前吗? 虽然是他剥了那层碍眼皮,但是……芥川垂眸,这反而是个机会,是个他能够被首领传唤的机会——自从被迫成为太宰的直系下属后,他连这样的与首领面对面普通交谈的机会都被太宰残忍地剥夺了。 芥川两年以来,因为绝大部分由太宰代替他致使他与首领面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万分珍惜与首领相处的时间。 “在下若是你,”芥川此刻已经能用正常语气说话,却给人一种微妙的感觉,“早就选择自裁,而不是像你一样厚颜无耻的活着令首领难过。” 看着芥川的表情,中岛敦知道他是认真的。 芥川理所应当的认为,令他心中至高无上的首领产生任何不虞情绪的事物都应当被抹杀。 包括他自己。 第49章是另一个芥川 乱步来的时机不太好,芥川已经进入首领办公室面见安琪拉了,他只得在外面侯着。 不过,有些奇怪,按照安琪拉的习惯,一般这种“额外传唤”会选在午休前,或者下午六点左右,确保能匀出一些时间给对方。 现在这个时间…… 有些奇怪啊。 乱步问守在门口的下属:“芥川是自己来找首领的吗?” 下属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是的,芥川大人是突然过来的,还未到传唤的时间。” 更奇怪了。 芥川是有什么急事找安琪拉吗?他并不是那么不守规矩的人,还是说他们叁人逼得太紧,太久没见安琪拉的芥川狗急跳墙了吗? 首领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乱步完全听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乱步有些不妙的预感。 他语速飞快地询问下属:“帽子君在里面吗?” 下属腰杆挺直,快速回答:“回江户川大人,中原大人和太宰大人早就离开了港口黑手党了!” 安琪拉不喜欢自己不熟悉的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也就说,现在首领办公室,就只有安琪拉一个人。 乱步睿智的翠绿色眼睛眯了眯,他当机立断下命令:“立刻打开门,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来承担。” 下属懵了:“可,可是……” 乱步厉声:“快点!” 开门的几秒钟格外漫长,不知名的慌乱攥紧乱步的心脏,他心急如焚地剁了剁脚,待门一打开,他立马冲了进去。 血液的铁锈味直窜鼻子,浓烈得乱步大脑发蒙。 有人倒在血泊里,另一人持枪站立,左手握着抢,对准地上的人当着乱步的面给了几枪。 砰——砰——砰—— 地上的人仰起头,张嘴发出被激怒的野兽的低吼,五指死死扣住地面,像是被透明的大手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啊……你可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呢,芥川龙之介。”站立的安琪拉面无表情的空洞和一字一顿的说话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右肩有一条深可见骨的撕裂伤,血液顺着无力下垂的手臂流出红色蜘蛛网的脉络布满她常年不见光的白皙皮肤上。 乱步脑子嗡了一下,安琪拉受伤了! “安琪拉!”他大步跑到安琪拉身边检查伤势,偏头焦急地大喊,“快叫森鸥外过来!” 乱步鲜少受伤,不擅长帮人处理伤势,他手法笨拙且局促,生怕弄疼安琪拉,声线却很稳:“芥川还伤了安琪拉其她地方吗?” 乱步万分懊恼,他应该在觉察不对劲的时候就冲进来的,这样安琪拉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没有,”安琪拉一眨不眨盯着被下属控制住的芥川,眼底满是极地的寒冰,她嘴角挂着没有温度的笑意,就像是被袭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芥川龙之介,你好像对于我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份很不满?” 安琪拉语调慢悠悠地唤人全名的时候,格外恐怖。 “你……”被人粗暴扯下外套的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安琪拉,如果不是被奇怪的异能操控,他肯定会挣开束缚,用尽全力咬死安琪拉。 “你这个穷凶恶极的罪犯,这个城市必须铲除的毒瘤,在下一定会杀了你,夺回在下的……” “闭嘴。”乱步完全听不下去了,他翠绿色的眼睛第一次产生如此浓烈的厌恶,就像多看芥川一眼都嫌脏,“带下去,他伤了首领哪只手臂就把他的手臂剁碎了,记得留一口气就行了。” 袭击首领,可是死罪。 芥川惊愕地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就像不明白乱步为何会这样说,他被人拖走还不死心地大喊:“乱步先生,您怎么能……和黑手党同流合污呢!” 芥川被拖走后,首领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乱步,告诉森医生不用上来了,”安琪拉靠着红木桌淡淡道,“我屏蔽了痛觉,不一会儿伤口会自动愈合的。” “‘自动愈合’?”乱步无意识重复,随即就眼睁睁看见安琪拉右肩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在细碎金箔般的异能波动的围绕下快速合拢,不到一秒恢复如初。 安琪拉目光落在脚尖前方几米处芥川留下的血泊,那快地方将治愈的天蓝色污染成深褐色,看着还有些黏腻。 “我的异能对‘他’没用。” “然后‘他’刚刚还叫我乱步先生,”乱步顺着安琪拉的思维回答,“看起来我和‘他’好像很熟悉……” 安琪拉说自己的异能对‘他’没有用,那刚刚乱步冲进来时芥川那副动弹不得的样子是为何?还有能够使得安琪拉的伤口自动愈合的异能……安琪拉应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极大可能是所有人都不知晓的‘改变’——乱步选择闭口不提。 “所以说,是哪里来小东西占了我的下属的身体?”安琪拉嘴角下压,暴露她不佳的心情,“顶着芥川的壳子待在港口黑手党无一人发现不对劲,还任由这不明身份的家伙大摇大摆地来见我,然后一进门就突兀地攻击我,还口不择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谁给他的胆子?” 乱步面色严峻:“‘他’是另一个芥川。” “平行世界?”安琪拉冷笑着反问,“难不成这是他脱罪的理由吗?” “不是,”乱步郑重地回答,“伤害您的人,不论是谁,都是死罪。” 乱步极少在安琪拉面前流露出这样可怕的攻击性,乃至一丝杀意若有若无,他说:“交给我吧,首领,我会让‘芥川’付出代价的,‘他’认识我,那么我便是最好执行人。” 不论那个‘芥川’记忆之中的乱步是什么模样,安琪拉身边的乱步是一位合格的黑手党,港口黑手党年轻的五大干部之一,港|黑首领的左右手。 “行,交给你了,”安琪拉颔首,“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敦叫上来。” 乱步懂了:“有人反应他不太对劲吗?” “是啊,”安琪拉的语调平淡无起伏却暗藏杀机,“怎么一个个都往这里跑,真以为是来我的地盘上做客的吗?” 第50章小姐,您想拥有第二个港黑吗? 安琪拉在敦来之前,查看了他与芥川在厮打之后的监控录像。 敦在芥川离开后,静静待在残破不堪的办公室愣了好一会儿,敛下哀伤的眉眼伫立不动。 性格柔软的少男,可能是沉浸与盟友反目成仇的难过,触目惊心的残骸也让他的背影格外凄凉。 随后他去洗手间清理血迹,在洗手间待了大概五六分钟后,出来了。 不过,出来的人不再是安琪拉认识的敦。 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中岛敦’。 他身上衣着整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和灰尘,还是那个一模一样的黑色大风衣,脖子上环了一圈黑白相间绒毛,看起来很像白虎的尾巴,衣领比安琪拉记忆中的高上不少,拉链拉到顶端可以遮住嘴巴,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中岛敦’与‘芥川’不一样,他一点都不慌乱,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正常行事,但是他那遮住嘴避开与人交流的模样自然引起了其她人的注意。 总觉得……这个‘中岛敦’用这样高的衣领隐藏了什么……安琪拉摸了摸下巴,忽然,视频中的中岛敦猛地转过身看向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的像素很好,安琪拉能清晰地看见‘中岛敦’微缩的紫金色瞳孔,像是穿透紫色水晶的金色阳光,破开那混沌神秘的迷雾。 ‘中岛敦’隔着屏幕与安琪拉对视,他白色的发尾在空气中晃动,像是被人不怀好意地拨动开。 安琪拉几乎是下意识回忆起某一晚,中岛敦躺在床上,那脆响的金色铃铛和他张合的紫金色瞳孔,那个时候他的眼尾染上不正常的潮|红,雪白的发尾扫过高|热的躯体,无意识依赖她的小动作能够轻易勾起人最纯粹的欲|望。 不过,显然,眼前这个‘中岛敦’更加美味一点。 他有着中岛敦没有的从腥风血雨中走出的戾气与煞气,以及眉眼间隐藏不住的岌岌可危的破碎感。 他完美结合了安琪拉世界里中岛敦的纯欲与懵懂和来自平行世界的脆弱与血腥气。 纯白的东西只会让安琪拉产生毁灭欲与支配欲,但若是恰到好处染上一点黑色,会让安琪拉产生……掠夺欲。 更何况这个‘中岛敦’垂眸敛目时那让人心碎的阴郁哀愁……莫名的,像一个人。 一个死在五年前的人。 【喜欢吗?】 ——安琪拉身侧的摊开的一本无字空白的书渐渐付出一行字。 字迹是按照人写字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出现的,钢笔书写的字体工整漂亮,如同有一个人在握着钢笔与安琪拉隔空通过这本书写字对话。 【我觉得小姐会喜欢他,所以我将他送了过来,现在你应该见到他了吧。】 【敦的话,是做好功课才过来的,不会给您造成困扰,如果他贸然前来让安琪拉小姐不开心的话,我可以替他为您致歉。】 浮现的话语一句句出现后又消退,精准把握安琪拉能够看完所有内容又不能过多深思的速度。 【我是您认识的人,安琪拉小姐】 这本无字空白的书,是安琪拉几天前捡到的东西,她研究后确定这个东西为【书】。 ——写上内容“具有故事的因果合理性”就能实现一切的【书】。 安琪拉获得这个工具后并没有立即使用它,而是思索这个东西如何能让她获得最大的利益。 既然是这样谁都能取走抢走的形态,加之里世界流传“【书】在横滨”的消息,放在横滨的哪里都不太安全吧,更何况……安琪拉身边的人又都不是傻子。 安琪拉与他们的关系太亲密了,他们太过了解她,就算他们忠诚爱戴,这也是另一种定时炸弹。 所以说,就像故事里捡到了世人疯找的灵丹妙药,如果能立即吃下,还是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为好。 于是安琪拉让自己的【安琪拉的诅咒】和【书】的功能结合,壮大自己的异能,抹削异能的诸多限制。 如今【书】已失效,效果转移到安琪拉的身上,变成了无法损坏的、一文不值的【书】。 所以,对面究竟是谁知道拥有【书】的人是她,一副自来熟的口吻与她对话呢? 安琪拉下达通知让‘中岛敦’晚一点过来,提起兴趣与这位神秘人聊天。 安琪拉提笔写下:【书是你帮助我拿到的?】 【是的,我相信小姐会喜欢它的,如果小姐的世界有谁能够有资格得到它并有能力不让它被居心叵测的人使用的话,只有小姐了。】 【小姐是最能掌控书的人。】 安琪拉心志坚定,实力强大,并不会被【书】的能力蛊惑或者滥用它,最多只会产生“我的东西,就算我毁了它也不会留给别人”的像孩童般纯粹的想法。 她会想方设法得到【书】的能力,但得到之后,绝不会用它来毁灭世界之类的。 对面的人似乎很信任安琪拉。 【我并没有与小姐提要求的想法,书和敦都是邀请函。】 【邀请小姐来我的世界游玩。】 【毕竟……无礼又粗暴地将小姐拉进我的世界的话……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能让小姐消气。】 对方的措辞细心认真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就算突然出现在安琪拉的【书】上也不会让她感到冒犯。 态度真诚,言辞恳切。 不过…… 安琪拉:【你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书】安静下来,半分钟之内没有任何反应,对面的人似乎在思考。 【我还……】对方很犹豫,【……我需要一个心理准备的过程,安琪拉小姐。】 安琪拉:? 心理准备?准备什么? 安琪拉不打算放过对方:【你很傲慢,很自信,你认为你很了解我,并且相信我能够接受你的两份邀请函。】 【不是的!】对方有些急切,【我只是……不太等得及了,时间快到了。】 什么时间快到了? 安琪拉怀疑对方故意说些语意模糊的话勾起她的好奇心。 安琪拉拾起钢笔,笔尖划过纸页有轻微的沙沙声,墨水的清香从遒劲有力的笔迹中散发而出:【看得出来你控制自己十分努力的与我正常地对话,不过有些习惯还是嵌入了骨头缝里。】 【你和对话时,有股上位者长期发号施令的傲慢,这样与人平等的、亲昵的对话对你来说很不自在。】 【你很渴望我发现你的身份,是吗?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时而轻浮,时而示弱,时而温顺的口吻还有‘小姐’这专属的称呼是太宰治的特色,一般人还真的很难模仿。 不过安琪拉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毕竟按照太宰治的性格可不是会把男人作为礼物送给她的人啊,他不闹腾着把所有和她有关系的男人给弄死,都是极大的忍耐力了。 当然,这样的忍耐,安琪拉也不觉得太宰治能够持续很久,所以当芥川成为他其中之一的发泄口时,安琪拉默许了。 如果,对面真的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的话,那可真是不得了,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姐发现的好快,我本以为我可以再隐瞒一段时间的。】 安琪拉明显能感受到‘太宰治’的愉悦,每个字符和笔画都像是在跳舞似的宣告自己被称呼姓名的快乐。 这个反应,看起来平行世界很少有人能唤他的姓名。 【小姐已经接受一份邀请函了,第二份不接受吗?】 【敦很像陀思不是吗?】 【今天,是陀思的祭日对吧。】 【如果小姐觉得愧疚膈应的话,改天享用敦也不是不可以的哦,我保证小姐对敦做什么,他都会乖乖听话的。】 在陀思的祭日这天把‘中岛敦’作为邀请函送过来,真的不是太宰的恶趣味吗? 安琪拉觉得,当她每次以为太宰足够骚时,宰科生物都能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更骚。 到底为什么希望她去他的世界呢? 安琪拉提笔:【游玩的可以有很多选择,平行世界并不是优先选择。】 ‘太宰治’明显做好的这相关的功课:【书的价值之一就在这里,小姐,哪怕您不信任我,如今拥有书的您,就算是我也无法伤害您。】 【世界与世界之间差别巨大,比如在我的世界里敦被称为“白色死神”,而乱步和芥川加入了武装侦探社,陀思还活着。】 【以上两点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最后一点——小姐,您想拥有第二个港口黑手党吗?】 【一个不需要费心经营,势力庞大掌控整个关东地区、发展成熟的港口黑手党。】 【如果您对以上叁点感兴趣的话,请接受第二份邀请函吧。】 ‘太宰治’写下的每一个字溢满了蛊惑。 【我很需要您,小姐。】 勾起安琪拉的好奇心,直切她的野心勃勃的欲望,最后恰如其分地把自己摆在弱势地位示弱讨好……这精明的话术,‘太宰治’可谓是用得烂熟于心啊。 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如何了解我的世界的,太宰治?】 【通过同位体的视角。】 他回答地很干脆。 【您相信我的,小姐。】他说。 安琪拉能与‘太宰治’和谐地对话,何尝不是安琪拉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呢。 【嗯,是啊,】安琪拉回,【你的同位体积累的信任。】 ‘太宰治’:…… ‘太宰治’:【^_^】 豁,这颜表情还挺可爱的。 【这么看来,芥川是其她人做的了。】 ‘太宰治’顿了一下:【我的世界的芥川也过去了吗?】 他慌乱了一瞬:【小姐没受伤吧……不会已经受伤了吧……】 ‘太宰治’:【^_^】 ‘太宰治’:【这是我的失误,没想到送走敦的时候,波及到了周围人,顺便把不停纠缠我们的芥川弄过去了,我会处理好的。】 【这样说来,也有乱步先生的错吧,毕竟在我的世界里,他一直都在帮助芥川给我使绊子呢,这次小姐的受伤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如果小姐舍不得惩罚乱步先生,我不介意帮助小姐的。】 出现了,宰科生物特有的茶味! 嘟,嘟。 ‘中岛敦’敲响首领办公室的门。 ‘太宰治’像是终于挣脱了沉重的枷锁,说的话也就多了一点:【小姐不用担心到时候的时间差,稍加操控就能让小姐离开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时候,也就说小姐要是愿意可以在我的世界待很久很久很久呢。】 【就当一场异时空的旅行吧,小姐。】 安琪拉最后匆忙回:【你的邀请函来了,不回了,拜拜。】 书被合上的时候,‘太宰治’还挣扎了一下:【诶诶诶?不应该是‘再见’吗?】 【我们一会儿见,小姐。】 - 开始了,安琪拉和首领宰的纯爱之旅。 这是一只扭曲病病的宰。 给喜欢的人送男人,这只首领宰在同人界都是非常炸裂的。 第51章核心守则——安琪拉小姐至上 ρ𝖔18ш. “你认识我?”安琪拉坐在‘中岛敦’的对面,打破压抑的气氛。 “认,认识……”‘中岛敦’清朗的嗓音闷在黑色的高领里,他悄悄地抬头飞快看了安琪拉一眼后,立马低头僵硬着。 “安,安琪拉小姐……”他太紧张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安琪拉觉得现在的情况就像两个临时决定一起解决生理需求的陌生人开房后尴尬地面面相觑,在空气都有着实质重量的氛围里才想起要问对方的姓名。 也不知道一夜情是不是也是这样。 “你来之前,太宰是怎么说的?”安琪拉左腿压右腿,晃了晃脚尖。看後續章幯9到:𝓽ĩ𝓂ĩx𝔰.⒞o𝔪 她实在太好奇了,‘太宰治’说‘中岛敦’做好了功课,是谁教他的?‘太宰治’吗?怎么教的?教了什么?或者说……‘中岛敦’真的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把一个单纯无辜的少男忽悠过来这种事情,不论是哪个太宰都可能做得出来。 “太宰先生……”说起这个人,他的情感波动明显起伏变大,露出的面容糅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痛苦,难耐……他深呼吸几次,声线平稳,“……太宰先生嘱咐我默念守则。” “什么守则?” “第一,要懂礼貌,与您对话必须使用敬语;”‘中岛敦’已经把它背得滚瓜烂熟了,少男的嗓音徐徐铺展开,“第二,学会安静,您未问我的时候,我不可以主动说话;第叁,学会克制,您的感受为先,不准要求过多,必要的时候要主动配合……其实这些都是围绕核心守则扩展的……” “核心守则——安琪拉小姐至上,您的一切高于我的一切,我的身心都会服从于您,安琪拉小姐。” 安琪拉的表情越来越微妙,那个‘太宰治’还真的是以陀思的标准驯化‘中岛敦’的啊…… 是的,驯化,如同当初安琪拉用异能洗脑陀思一样,‘中岛敦’现在的情况何尝不是一种洗脑呢? ‘太宰治’还真是会给她惊喜。 “但是你从未见过我,”安琪拉漫不经心道,“太宰把你送过来,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在安琪拉探究的视线下,‘中岛敦’头埋得越来越低,耳尖染上诱人的红霞,他小声解释:“安,安琪拉小姐……我有这个世界的中岛敦的记忆,所,所以嗯我……” 他缩了缩脑袋,秀气鼻尖往里藏了一点儿,像只地鼠缩进自己的洞穴里,磕磕绊绊继续道:“……我也喜欢安琪拉小姐。” 其实他更想唤姐姐大人,不过安琪拉没有允许,他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安琪拉:“……” 挺牛的,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如果不是她近期有事情脱不开身,她都想现在去见那个‘太宰治’了,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养出这样一朵盛世奇葩? 她原本想着,这种事情还是要心甘情愿的好,她又不缺人,没那么饥不择食,结果‘太宰治’的一通骚操作下,对方何止心甘情愿?都望眼欲穿了! 如果她拒绝的话,这个‘中岛敦’会不会哭啊? “换个称呼吧,”安琪拉叹气,“按你喜欢的来。” “小姐”这个称呼还是……留给陀思和太宰吧,不可否认,安琪拉挺喜欢他们这样唤她的。 “……姐姐大人。”‘中岛敦’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他的表情由阴转晴,肉眼可见的情绪高涨,如果有耳朵怕不是唰地竖起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看着我,”安琪拉轻托住他的后脑勺,柔和的力道很容易被忽视,她的另一只手微凉的指腹按在他的眼角,他眨了一下眼,深邃的紫金色迎着缕缕金光,能一眼望穿的眼底,有一汪盛满粼粼璀璨的细闪。 紫金色被誉为高贵的颜色之一,此刻掌控在安琪拉的手中,他借力仰起头,呼吸声有些乱,他绷紧颈脖的肌肤,想看清安琪拉的表情。 这宛若动物发情时求欢的姿态,给这高贵的紫金色染上卑贱低劣的动人,不论是谁都想玷污这颜色。 咔啦—— 安琪拉一点点拉开他唇前的拉链,白皙的下颚,分明流畅的下颚线,室内灯光落下的阴影铺散在颈脖间,黑色的、金属的环状重物露出禁忌的一角。 ——一个笨重的金属项圈。 安琪拉摸上那个项圈的时候,‘中岛敦’颤了颤睫毛,就像那一块金属制品拥有神经一样,指尖下确实有着来自人体温热的触感。 安琪拉笼住的少男头发是雪白的,肌肤是雪白的,唯独脸颊映上红霞,她视线不紧不慢扫过来时,呼吸声都随着心跳杂乱无章。 “这是什么?” “……是太宰先生,”他任由自己埋在安琪拉怀里,“……用来控制我的异能的……” ‘太宰治’就算在这种时候,存在感也很高啊。 “会很疼吗?” “……有……有一点……”他偏过头,不愿在她面前失态,不稳带泣鼻音还是暴露了他,“……不,不是很疼的,姐姐大人。” 安琪拉别过他头,不出意外看见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鼻头搽了点粉儿,她仿佛看见了被欺负太久突然被关爱而无所适从的小脑虎,可怜又可爱。 ‘太宰治’将他送过来,作为邀请函的同时,也想她处理一下‘中岛敦’异能不稳定的问题吧。 “以后不会疼了,”安琪拉怜爱地摸摸他的脑袋,“我会帮你掌控自己的异能的。” “谢谢您……”随口一句关心都能让这个精神状态濒临崩溃、追求解脱的瘦弱少男哭得不能自己,他揪住安琪拉的衣角,颤肩啜泣,“非常的……感谢,姐姐大人。” 如一个不知归途、遍体鳞伤的孩子,怯弱不安地靠近梦境中的家乡。 太像了,真是的……安琪拉在心底叹息,梦回陀思躺在她的身侧,双手捧着她的右手,头抵指节,一遍又一遍赎罪般的呓语——“谢谢您……非常的……感谢……” 他漂亮的紫罗兰色蒙上一层水汽,眼角晶莹:“您可以给我再多些时间吗……?” 哪怕五年后的如今,安琪拉午夜梦回之际,耳畔都能传来陀思那时虔诚又令人心碎的泣音。 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啊。 “敦很害怕自己的异能对吗?”安琪拉压低声音,浅浅柔柔的语调最为致命,像是蛊惑人心将不可承受的代价藏于华丽高贵外表下的魔鬼,“想尝试自由操控自己异能的感觉吗?” 【交给我吧,敦。】 温柔却强势的五个字出口后,首领办公室沙发上仰躺着赤|裸的少男再也压抑不住内心,不一会儿便泪流满面。 “姐姐大人……” …… ‘中岛敦’第一次学会了控制半兽化,不至于被颈脖上的项圈勒得发疼,反而像个装饰品契合他的身体。 不过他还不太会操控尾巴,有好几次让姐姐大人皱眉按住,在他小心用尾巴伺候姐姐大人时,小脸通红的发现……姐姐大人按住的尾巴根部好像……很敏感。 ‘中岛敦’尝试过虎掌和虎耳,出现时只能让姐姐大人眼神微动,而后默默伸手摸了几下便没有下步动作。 ‘中岛敦’发现姐姐大人很喜欢看他泫然欲滴、梨花带雨的样子,原来怎样哭得漂亮好看、哭得令看客肝肠寸断也是一种学问。 有时姐姐大人会笑着说些令他面红耳赤的话;有时会按着他的敏感点问他疼吗;有时会顾及他的承受能力放弃一些过分的想法…… 他像是风雪之中旅行已久的异乡人找到了四季如春的归处,他像是活在梦里。 他觉得他这一生,所吃的苦楚都是为了今天,他这一生,所遇见的温柔,也都在今天。 “姐姐大人……”他唤她,他笑中带泪,明艳动人,“我是‘白色死神’中岛敦,是未来会在‘另一个世界’陪伴爱戴您的中岛敦。” 他希望姐姐大人知道,他与这个世界的中岛敦是不同的。 就算他们为同一个姓名,拥有的姐姐大人的爱意,占据的姐姐大人心里的位置,都是不同的。 “请记住我,姐姐大人。”他说。 第52章【我怨恨他,安琪拉小姐】 “呼……” 安琪拉穿着浴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了一根事后烟,烟雾缭绕给昏暗空荡的首领办公室增添一抹醉意的朦胧。 港口黑手党的五栋大楼是横滨地标性的建筑物,站在这个庞然大物的顶端俯瞰,车辆、行人、商店都如同蝼蚁般渺小。 如果是以前,安琪拉不会轻易把厚重的窗帘拉开,说不定不远处就有埋伏的狙击手,红色的光点落在她的心脏处,等待一击毙命——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头颅可谓价值亿金也不为过。 安琪拉不算是真正的武斗派,她的异能偏向于操控,而不是作战,可以说是低攻低防、体术优秀的普通人罢了。 所以她需要中也这个保镖。 但是如今,她不需要了。 融合【书】的效果的异能完全能够保护她,她的异能的限制如今变成了【书】操控不了的“世间原理”,换而言之只要是【书】能够实现的、【安琪拉的诅咒】能够越过“故事因果性”的内容都能够成功。 甚至她现在能做到不开口说话就能操控别人。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反抗她、忤逆【安琪拉的诅咒】。 中也可能很奇怪为何安琪拉近期总是把他调离身边,保镖的工作如同虚设,当然是要物尽其用了,这样的战力放在身边岂不是浪费? 安琪拉应该要感谢‘太宰治’。 虽然她觉得就算没有‘太宰治’的帮助,她也迟早会得到【书】,但缩短了漫长的搜寻和争夺的过程,她还是挺高兴的。 【现在是初春,小姐不会洗完澡后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面发呆吧】可能是太宰治看见了回办公室的‘中岛敦’,【书】上的字符一个接一个浮现,【不会还在抽烟吧?我不建议这样做哦】 【抽烟死掉的人,肺部和牙齿漆黑,说话有股难闻的味道,面容也很难看呢】 【话说小姐就这样看着却不回复我,是不是很过分呀t^t】 【随便拿一只笔在纸上扒拉一笔,告诉我“我在”,我会很开心的哦】 这个‘太宰治’……安琪拉的表情一言难尽,是不是有些话痨?啊,不对,太宰治这种生物本就很闹腾,不过是明着闹腾,和暗地里骚的区别而已。 【t^t】 透过纸页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委屈。 安琪拉扔了才燃烧半截的烟,随便拿只钢笔,握着笔杆划拉一笔。 擦啦—— 像是撕开了纸页一样。 【t^t】 【所以说,小姐刚刚还是光看着没有回复对吧】 所以说,你到底哪来那么多颜表情的啊?! 【我很大度的啦,一、点都不介意小姐晾着我哦,毕竟小姐只是差点把我给忘了嘛】 这不还是很介意的吗? 【这样说起来,我这边的武装侦探社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哦】 安琪拉配合他回复:【?】 【……小姐,你是不是越来越敷衍了?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喜新厌旧是很过分的事情哦】 她:【。】 爱说就说,不说就滚。 他:【仔细一看小姐画的这个句号,珠圆玉润,真可爱】 他:【。】【我刚刚也画了一个一样的,这样我们就是一对啦,小姐】 她:【。】 她:【现在多了一个了】 他:【。】【不多了】 安琪拉有些得意:【。】【我比你画的圆一点】 他也真诚佩服:【。】【句号很小画圆一点确实很难,小姐很厉害】 安琪拉:“……” 她一拍脑门,怎么感觉她和他凑在一起,越来越幼稚了? 加起来智商都不超过六岁。 他巧妙的避开刚刚幼稚的行径:【今天武装侦探社那边芥川突然打开窗户跳楼了,被救上来后上吊,吞枪,服毒……各种我想了却不想实施的自杀方式都尝了个遍呢】 【不过,他还是没死,真可惜】 安琪拉:? 你在当着芥川顶头上司说什么? 安琪拉:【所以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芥川总算意识到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价值,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 安琪拉自动忽略他吐黑泥:【同上】 他被这两个字震惊到了,写字的速度都慢了半拍:【小姐果然是越来越敷衍了啊!想说的话连字都懒得写了吗?】 废话,安琪拉一天需要签字的文件不知道有多少,能少写几个字就少些一点。 安琪拉:【。】 她很欣慰,这小圈圈她真的是越画越圆了。 他:【我没有做什么哦,只是让小矮子不经意间透露他的身体重伤了小姐,小姐差点抢救无效身亡了哦,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呢,呵呵】 这个“呵呵”就很有灵性。 ‘中岛敦’是整个人都交换到了安琪拉的世界,而‘芥川’只是过来了自我意识,身体还是原来那个。 他:【芥川还重创了乱步先生呢,据说乱步先生如今把自己关在零食柜子里,非常自闭】 她:【?】 不会打架了吧?乱步那小身板根本就打不赢芥川啊,啊,不过没事,她这边的乱步可以讨回来,现在估计还在刑讯? ‘太宰治’完全能从安琪拉的“。”和“?”解读出深刻的内涵。 他:【其实芥川也没有干什么,只是说了一下小姐这边的情况加上乱步先生看出来一些信息,不论如何乱步先生反应也太大了,心理素质有待提高哦】 【看看我一早知道小姐这边群魔乱舞的情况,我接受十分良好哦】 【^_^】 【反正人已经够多了,我不介意人更多一点,他们撕得再凶一点,闹得再大一点,惹得小姐厌弃更好啦】 安琪拉:“……” 诡计多端的宰科生物,所以说,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好心送邀请函过来。 然后安琪拉就接到了电话——“boss,太宰大人和中岛大人打起来了!我们不知道怎样阻止他们” 可怜的下属有着透过电线的无助。 “……”安琪拉冷漠道,“别管他们,等他们结束后把他们拖到森医生那里,顺便让财务部把损坏的物品账单塞给他们。” 她最后重复一遍:“以后这样的事情别给我打电话,要是谁死了告诉我就行。” 下属:“好,好的……boss。” 不愧是boss,在这样恐怖的修罗场中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另一个太宰治幸灾乐祸:【我的同位体真不懂事,小姐还是早点甩了他吧】 安琪拉:【。】 这谁干的? 安琪拉:【看起来你一天很闲】 他:【因为我早就告诉自己,我剩下的时间都是属于您的,小姐】 安琪拉:【?】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时间? 他还卖了个关子:【等小姐与我见面的时候,我都会告诉小姐的啦,现在这样隔着书,总觉得小姐离我太远太远了】 安琪拉认真思考:【也就是说,你终于活腻了,想在我这里多说几句遗言再死吗?】 【书】安静了好一会,最后缓慢地、挤出一个颜表情—— 【^_^】 【小姐这样猜测是否太过分了呢】 安琪拉回:【呵。】 还多施舍了一个句号。 ‘太宰治’了解她,她难道就不了解“太宰治”这种生物了吗? 安琪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顺着宰科思路猜测,还真猜得八九不离十。 安琪拉忽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猜想让‘太宰治’联系她变得很怪异。 安琪拉:【太宰,你的世界的我不在横滨吗?】 相比之前对方的秒回,这次的恢复慢了些许。 他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怨恨中原中也】 【因为我的世界没有您,小姐】 【我坐上这个位置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动用首领的权限寻找您的同位体的踪迹】 【这个世界没有安琪拉小姐,却有中原中也】 【可能是那场实验的过程或者爆炸那天出现了差错,安琪拉小姐没有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无数个平行世界里,只有少数世界没有安琪拉小姐,我的世界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您的同位体被他无意识吞噬了,而他却好好活着呢】 【我怨恨他,安琪拉小姐】 这是本能隐藏自己内心,脸上习惯挂着虚伪假面的‘太宰治’唯一情绪露骨的话语。 他说:“我怨恨他,安琪拉小姐。” 【书】上字迹很深很深,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却被还未形成善恶观的无知幼童抽离,拿在手里嬉戏游玩。 他获得【书】本能够先所有男人一步拥有安琪拉小姐,在他耗费心力登上自己厌恶的首领之位时,沉重的真相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安琪拉小姐。 他岂能不怨恨? 他没有杀中原中也,完全是因为平行世界里这人是安琪拉小姐唯一的亲人。 他说:【能和您跨越世界聊天,我很幸运,安琪拉小姐】 【期待与您在未来某一天的相见】 第53章【我在小姐的视野中心】 另一个在十七岁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治思考过,如果不由分说的将主世界的安琪拉小姐拉入自己的世界的话,他与小姐之间会有两个定时炸弹。 第一个是他无视小姐的意愿,将她与自己的世界剥离,强迫她融入一个未知的平行世界。 就算他认为小姐的世界哪哪儿都不好,却不可否认那是小姐的诞生之地,她与那边横滨的联系紧密得多。 第二个是他如今的身份了,同为首领的小姐,第一眼看见手握权柄的他并不一定会适应“太宰治”瞬间从下属到谋权篡位的首领的身份的改变。 小姐会忌惮他。 哪怕太宰治知道对于她们这类人来说冷漠多疑是人之常情,但是他实在接受不了小姐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行的啊……这样的话……他可是忍不住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太宰治需要做的就是短时间内解决这两个问题,并让小姐“自愿主动”来到他的世界。 他会一个人迎接她。 欢迎她来到他的世界。 在此之前,太宰治很享受与小姐通过【书】聊天的日子。 看不见彼此的面容让他心生遗憾的同时,也让感到自在。 如果是小姐的话,他不论说什么话,做出怎样的事情,她都会波澜不惊地接受吧。 这是小姐自己都并未发觉的,能够轻易影响他,支撑他的,安心感。 太宰治的首领办公室挂着暗红色的窗帘,厚重得将每一缕阳光吞没,连天蓝色的鹅绒地毯都褪去了它宁静清新的色调,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难以呼吸。 一天之中,忙里偷闲唯一能喘口气的就是与小姐对话的片刻。 希翼的时光在时间沙漏的缝隙之中流淌。 太宰治提笔写下: 【小姐,您认为人活着是有价值的吗?】 最后一个字落笔,第一个开始消退,表明这句话正在向对方传达。 太宰治通过同位体的视角,只看见了花白的天花板,估计废物同位体被他的下属中岛敦揍进了医院,看来他也没有白教中岛敦。 这也说明,太宰治摸不准小姐目前的情况,可能还在工作,可能在和其她男人聊天,也可能没有把【书】放在身边…… 所以说啊,【书】的这一点也太不方便了吧,就不能像手机聊天软件一样便捷吗? 最后一个字隐没不见,太宰治摇曳不明的心也沉静下来。 是没看见吧…… 太宰治抿了抿唇角,露出的那只鸢色眼睛暗淡些许,微凉的指腹搭上【书】的棱角用力……按压。 指腹泛白,紧绷得发疼。 废物。 说到底,他本就不应该对一件死物怀有太多期待。 【据说……】空荡荡的纸页奇迹般浮现两个飘逸的字体,能从中窥见其主人肆意张扬的个性。 太宰治紧绷的指节松懈下来,他将【书】挪到了眼前。 这样看得更清晰一点。 以便他根据小姐写字的速度与停顿揣摩她当时的想法。 据说……什么? “据说……”太宰治一个字一个字念出声,“一个人一生之中能遇见五千多个人,而最后能留在身边的至亲之人只有一两个……” 【……一个人一生能到达的地方就更有限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兜兜转转还在原地】 太宰治仿佛能看见一位金发碧眼的小姐握着钢笔不紧不慢地写下这句话。 【太宰,你能记得与你交谈的每一个人吗?记得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的具体细节吗?】 太宰治仔细回想记忆的细枝末节,发现绝大部分并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地方,哪怕他的记忆宫殿如此庞大,有价值的记忆还是凤毛麟角。 【如果稍加注意的话,对于我和小姐而言,这并不是难事】 【这单单只是我们的记忆,太宰】 小姐今天似乎有了突如其来的耐心和他交谈。 【在我们的记忆之外,还有盛大的世界并未涉猎】 【瞧,最终我们所能掌控的,只有我们所能触及的“小世界”】 【我们的选择交汇会决定接下来事件的走向,若是无法掌控干扰我们的选择而形成的既定后果,我们称之为“命运”】 【但是我和你并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既然如此,这世间何为“价值”,难道不是由你我来定义的吗?】 【若合我意,皆为有益,若我不喜,则为废品】 【在我看来,我,是这世间价值的本身,被我赋予价值的人,谁也没有资格定义我】 看着这些狂傲的话语出现又消失,太宰治眼眸中漾出星星点点的辉光。 真是傲慢的小姐啊……太宰治莫名的想笑,也只有安琪拉小姐能说出这样不可一世的话了。 她以嗤笑作为这个话题的终结:【你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太宰】 在她的价值观里,她的性命,个性,乃至日常所做的每一件小事都高于一切,任何人都得给她让道。 这样一个崇尚自我的人,怎会思考“人活着是否有价值”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呢? 嘴角愈加深邃的弧度让太宰治俊美的容颜趋向柔和,他提笔回应: 【抱歉这个问题令小姐不快,是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呢】 小姐:【。】 小姐此刻的表情可能很是无语——太宰治更想笑了。 太宰治:【小姐刚刚回答很浪漫】 小姐:【?】 太宰治:【“我和你”“我们”“你我”,小姐的用词把我放在了同等的地位,这样的思想转变,我并没有通过同位体视角看见过哦】 安琪拉小姐是一个多么高傲是人啊,她并未将那些男人放在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 她在上,他们在下。 与她相处,第一件事,是学会仰视她。 她与他,是平视。 太宰治真的是爱死了小姐这份前所未有的殊遇。 小姐:【。】 小姐可能很想把这个圆溜溜的小句号甩在他脸上吧。 “……” 太宰治深呼吸几次,伸出手掌遮住小半张脸,殷红的唇角失控地上扬。 真的是……太可爱了,安琪拉小姐。 【小姐的话还让我想到……】 雪白书页中央钻出一个圆头圆脑的黑色小问号:【?】 【极端的自负,何尝不是一种信仰呢?】 安琪拉小姐信仰的是自己。 她是自己的神明。 ……太耀眼了,安琪拉小姐。 太宰治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听话地胡乱跳动,打乱了他回复的节奏……太…… ……太犯规了,安琪拉小姐。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小姐呢? 太宰治鸢色的眸底酝酿出无人知晓的风暴,一步一步、慢慢来吧——他这样叮嘱自己- 安琪拉算是发现了,对待这个‘太宰治’,用两个符号能够完美解决一切。 他:【小姐我的同位体又来骚扰您了吗?我建议把他浑身扒光之后从楼顶扔下去哦】 她:【。】 他:【还是不要扒光了,要是扒衣服的时候,他又不知羞耻地勾引小姐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她:【。】 他:【^_^】 她:【?】 他:【小姐,我的建议是小姐开除我的同位体的男宠籍】 她:【?】 他:【他现在与一名女士多说了计划以外的两个字,这样不会洁身自好的男人,最好立刻甩了他哦】 她:【。】 他:【不不不,我还是建议小姐把他就地格杀了吧,他刚刚又多说了一个字】 她:【。】 所以说,为什么对自己的同位体恶意那么大啊? 面对‘太宰治’偶尔的黑泥,安琪拉也能一句话解决。 他:【小姐,您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她:【不认识的人我不清楚,但是与我联系的人,自然就是为我而生,为我而死】 他:【真过分啊,小姐,这样利用他们,您不会忏愧吗?】 她:【也就是说你想我为你忏愧余生吗,太宰?】 他:【这可真是令人心动,毕竟您可是铁石心肠的安琪拉小姐啊】 他:【愚蠢无知的世人,就算到死亡也发现不了这个腐烂氧化世界虚假的部分】 她:【那是因为你吃饱了撑的】 他:【t^t】 他:【说到底,就算是小姐也分辨不清周围人爱戴的究竟是您,还是他们臆想的形象,人类的情感主观且复杂,自身尚且认知不清,这能算得上是“爱”吗?】 她:【无所谓,我不在乎,有他们没他们,我还是安琪拉】 他:【t^t】 他:【小姐的自信,让我好生羡慕】 他:【我杀了中原中也,作为您的见面礼可好,或者说小姐更喜欢亲自动手?】 她:【不准动我的哥哥,不过你的世界的中也的话,他异能很有用,直接杀了,太浪费了】 他:【好的,小姐】 所以说,他的话怎么那么多?根本就是把她当做交心知己来对待的,还对着她狂吐黑泥……要不是她不是正常人,早就抑郁了。 安琪拉她,交了个敏感多虑又文艺阴郁的网友兼笔友,面基的日期还未确定,目前已经知根知底了- “你爬到这上面来干什么?!”中原中也气得对他大吼,“又想跳楼了吗?” 前方的身影对他的吼叫视若无睹,落日逢魔时刻的狂风吹乱了他黑色的卷发,整洁的绷带解开四散而逃,抵不过横滨海风的裹挟,化成一条柔软醒目的白色弧线。 “啊呀……”太宰治张开双臂像是拥抱横滨海上托举的那轮红日,在他的脸上留下如血的斑纹,“……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可惜在场的另一人不解风情,中原中也一边靠近他,一边骂骂咧咧:“下属告诉我你又爬到这里来跳楼了,我还以为你又磕坏了脑子。” 【小姐,我的办公室与您的装潢一致,理论上而言,我们透过顶楼的落地窗看见的景色是一样的才对】 【?】 “我就不能来看看落日吗?”太宰治回头,高空的狂风无情,他借着风向踏了几步堪堪稳住被吹得不稳的身形。 “在这个一百多米高的铁塔上?”中原中也冷笑,“我看你要是想死还不如被我揍一顿。” 【横滨时间下午18:52,站在落地窗前装饰植被的左侧,面朝横滨海,横滨铁塔的方向,会看见不可思议的事情哦】 【?】 【那种现象只会持续两叁分钟,小姐不要错过了】 “到时间了……”太宰治望向港口黑手党五栋大楼的方向,他只能看见被围拥的黑色巨兽,无一幸免倒在天地之间的血色余晖之中。 “看不看得见呢?”轻声呢喃散在风里,身后的中原中也并未听清。 他在中原中也警惕的目光下,叁步并作两步走到铁塔锈迹斑驳的边缘,风愈发大了,刮得他消瘦的身躯摇摇欲坠,随时有坠落的危险。 他一个侧身起跳,躲过中原中也袭击的一拳,鸢色的眼睛冷似寒冰,声音飘忽不定:“不要想着偷袭打晕我,看门狗就要有看门狗的样子,对首领这样无礼,你还能呼吸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中原中也嗤之以鼻。 飞散的绷带切割落日,将无垠的天空与蔚蓝的横滨海面分隔开,一道纯白色的划痕。 太宰治凝望的黑色五栋大楼的眼眸闪着奇异的光辉,中原中也说不清是什么眼神。 【很震撼的场景,横滨海承载半轮落日,横滨铁塔的轮廓融入铺天盖地的红日里,以我视角能隐约看见铁塔的顶端与落日的边缘重合,太宰,你现在不会在铁塔顶端吧】 【我在小姐的视野中心】 【上面的风景如何?】 【小姐没有上来过吗?】 【我没你那么无聊】 【说实话,风很大,温度很低,空气干燥,我的外套和绷带都吹飞了,上面的风景很一般,和我平日里看见的场景并无不同……】 【那我们此刻眼中的风景一致】 【不过……】 【?】 太宰治等了两叁分钟后,缠满绷带的手攥紧外套的衣领,退后两步,转身道:“走吧。” 他像是被这落日奇景洗涤了身心一般,声音干净澄澈:“该回去了。” 【不过一想到我与小姐隔着世界相望,我便觉得这里是风景很美】 中原中也不爽地啧了一声:“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算了,赶紧回去吧,港口黑手党都乱成一锅粥了。” 【暴躁的小矮子总是在我身边破坏气氛,果然还是把他暗杀了好吧】 【难道不是他担心你会发神经跳下去吗?】 【小姐这样想我好过分,我跳过一次,根本死不了嘛,我不会再做一次无意义的自杀啦】 【。】 【小姐,您说为什么我自杀总是成功不了呢】 【因为世界想要你活着】 【那世界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混蛋】 【。】 【那下次做好准备的话,我会不会在小姐的注视下成功自杀呢】 【你不会成功的,太宰】 【这是诅咒吧?绝对绝对是诅咒吧!】 被迫加班的中原中也还是很暴躁,他唾弃他:“一脸殉情的死样的青花鱼。” 太宰治讽刺他:“单身狗是不会懂的啦。” “你这什么说话语气?”中原中也被这撒娇的腔调恶心到了,他启唇相讥,“难道你就不是单身了?你和谁谈恋爱?你面前那张桌子吗?” “未来就知道了,”太宰治缓缓勾起唇角,笑容有些荡漾,他一字一顿,“单、身、狗、小、矮、子。” 【因为你还想活着,所以你不会死】 【小姐您这是诽谤哦!】 【别误会了,这与你的意志无关,与我此刻的想法有关】 【目前为止,我还想让你活着,所以你不会死,明白吗,太宰?】 【说出口的话小姐不能耍赖收回哦,我刚刚保留证据啦】 【嗯】 “到时候你可别不知廉耻的对别人的女朋友下手哦,”太宰治冷嘲热讽,“毕竟小矮子长了一张渣男脸。” “到底是谁长了一张渣男脸啊?!”中原中也怒了,“谁稀罕你那不存在的女朋友?!” 撬墙角成功的太宰治深藏功与名:“呵。” 【到了晚餐时间了,小姐记得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一眼已经送进来的便当料理哦】 【你也是,别修仙】 【ovo】 【原来我那么厉害?】 【。】 第54章“抬头,太宰” “乱步?”安琪拉偏头看向对面神游天外的男人,再次唤了一声,“乱步?” “?!”乱步翠绿色的眼睛睁开,神情有些恍惚。 “难得乱步在发呆?”安琪拉笑了笑,“那个‘芥川’怎么样了?” “……”乱步抿了抿嘴,“乱步大人还什么都没做,他就什么都说了。” 当然乖乖听话的‘芥川’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刑讯大餐。 他垂头丧气,连头顶的呆毛都耸拉下来,“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不小心把他送过来的,‘芥川’刚刚已经离开了。” 乱步和‘芥川’都不知道,就算‘芥川’回去了也会面对被另一个自己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身体。 “很羡慕吗?”安琪拉支着脑袋看他,“‘芥川’口中的平行世界,加入武装侦探社的你,这些……你很羡慕吗?” 乱步蹙眉:“可能有人会这样认为吧。” “那个世界的我被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溺爱着长大,他迟早会遭受打击,”乱步的神色沉静,“况且我并不觉得他过得比我更好,论任性的权力,被宠爱的程度,我可是比他多得多。” 如今掌管横滨乃至整个关东地区的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的乱步,手上可动用的权限不可小觑。 因为乱步的一贯安分(相比于太宰),安琪拉乐意多纵容他一点,甚至愿意在空暇时和他参加他感兴趣的智力赛事。 两个乱步更明显的区别,就是乱步比武装侦探社的乱步孤独了一点。 不过,乱步大人才不会缺朋友呢!分明是笨蛋太多,有资格做他朋友的人太少了! “如果安琪拉觉得拐走我很愧疚的话……”乱步漂亮的翠绿色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安琪拉可以带着我去那个世界逛一逛哦!” 直觉告诉乱步,‘芥川’回去和中岛敦交换回来都和安琪拉有关,而且可能他还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这个秘密,只有乱步大人看出来了呢。 安琪拉失笑:“过段时间带你去吧,你估计会把那个世界的乱步吓一跳吧。” “打架的话,乱步大人绝对会赢的哦!”乱步自信地拍拍自己的胸脯,他看向安琪拉的眼睛亮闪闪的,“玩儿多久,可以由乱步大人来确定吗?” “可以。” “来下棋吧,安琪拉!不过不可以加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 - 【我想多带一个人过去找你】 对面秒回: 【???】 【不可以!乱步先生不可以!已经有一个乱步先生了!!!】 【是乱步先生说了什么吗?诡计多端的宠物猫:)】 ‘太宰治’和即将被玷污的贞洁烈夫一样拼死撕叫:【我的世界只能由小姐一个人光顾,男人绝对不行!不行!】 【嗯?芥川不是去了吗?】 【^_^】 【欸?他还没死吗?奇怪了】 【。】 【如果你杀了我的下属,我就杀了你】 【qaq】 【小姐偏心t^t】 颜表情怎么又增多了啊! 安琪拉的【书】上面仿佛有一句话仿佛刷屏—— 我的世界它,脏了…… 它,脏了…… 脏了…… 了…… 洁癖是不是放在奇怪的地方了啊! 咻——砰—— 安琪拉搁笔转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一个个红点扶摇而上,随即散落,她听见几声沉闷的鼓点声,在远方寂静的淡青色天幕绽开,绚烂璀璨的焰火在无垠的穹顶燃烧,从焰火花的边缘炸响,隐退,消散,将整个横滨照亮得犹如白昼。 横滨铁塔背后的横滨海,在五彩斑斓的烟花照耀下,黑色静谧的海水,表面凝成一层教堂里的拼接而成的炫目的彩绘玻璃。 啊,今晚是烟花祭来着的,安琪拉恍然想起,不过,再有意思的东西,看了太多次也会腻了。 安琪拉移开了视线。 比起喧闹的烟花祭,安琪拉的办公室少了点儿人气,就像她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平行时空里。 显然,不看烟花祭不止安琪拉一个人。 【今年的烟花祭还是那么无聊啊】 【说到底这种易逝之物有什么好看的呢?】 【。】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们看的不仅仅是烟花呢? 【你说的对,还不如把你捆起来炸上天,肯定比烟花有意思】 【小姐的意思是我比烟花更好看吗?还是说睹物思人,看着它们能想起我?】 【。】 挺会给自己加戏的。 【今晚我第一次看烟花祭,比想象中的好很多,原以为我会无聊得打哈欠】 【嗯】 【小姐不问我为什么是第一次看吗?】 【人品堪忧,没人陪你看吧】 【t^t】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哦?这是你的遗言?】 【下一次的烟花祭太遥远了啊小姐,离我太遥远了,我完全想象不到明天,明年,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仅仅只是想象我还能活着渡过零点,我就唇齿发凉,能期待明天,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太宰治的真心总是掩藏在层层伪装之下,套上重重枷锁,荒芜贫瘠的精神世界显露出来的几分是他愿意让人看清的一偶。 安琪拉有些头疼,她可不想一直被迫承受他的黑泥啊。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看烟花祭直说不就行了吗?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书】慢吞吞的挤出一句:【并没有哦】 【所以不用等到下次烟花祭了】 …… “所以不用等到下次烟花祭了……”太宰治垂头凝视桌面上的【书】,咬字清晰缓慢,“抬头,太宰……?” 咻——砰—— 寂静的首领办公室被绽开的烟花照亮,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面前。 太宰治:??!! “哈啊,看来穿越平行世界比坐车容易多了啊,”金发碧眼的小姐宛若这里主人,闲庭漫步地巡视,“还真是和我的一模一样啊,这办公室。” 太宰治觉得自己有些腿软,要不是他死死扣住椅子的扶手,差点就被自己跳出胸膛的心脏击飞出去。 太突然了,太宰治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猜测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小姐一手撑着桌沿,另一只手按在太宰治的脑后,她附身下压,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 咻——砰—— 横滨为她的到来而闪烁,如雾的白光亮得刺眼。 “呐,你说你用【书】骚扰了我这么久,”如瀑布的金色发丝摩挲太宰治的敏感的脸颊滑落而下,牵起空气的黏着感,天蓝色的眼睛如同潜伏在夜幕之中正在捕猎的、危险的大型食肉动物,“我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她的小拇指勾住他暗红色的围巾,血红色细线从指尖越过又垂落,扫略过绷带下半遮半掩的锁骨,她手腕微屈,支头看他: “你是不是得让我讨回点儿什么?” 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太宰?” 第55章“我为小姐更衣吧。” 咚,咚,咚 太宰治条件反射控制心跳。 但还是……他手指抽动,虎口的皮肤紧绷,不动声色地后仰拉开一点距离。 ……太近了。 近到太宰治能借着白光看清安琪拉根根分明慵懒下垂的睫毛,和清朗无垠的天蓝色映着窗外绚烂的烟花。 砰——砰—— 五彩斑斓的焰火在安琪拉眼眸深处一朵朵炸开,与他心如擂鼓交相呼应。 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颜色一次比一次纷繁。 就像是……安琪拉静默专注地望着他一人,他在她的眼瞳中央,会发光一样。 太宰治抑制住了狂跳不止的心跳,搭在桌面的手心却开始冒汗,全身皮肤的温度节节高升,脊背的肌肉崩得身形笔直,如同食草动物猝不及防遇见食肉动物,极端的恐惧使得猎物化作雕塑僵在原地,绝望地动弹不得。 安琪拉完全不知道太宰治脑子里七拐八拐想了些什么。 以她的视角只看见他温顺地垂眼,粉白的唇瓣紧珉,上身的姿势看着有些别扭,就像是主人猛地后仰又被强硬定住,只得保持这样不适的姿势。 光看外表与气质,面前的太宰治与安琪拉的记忆里的太宰差别明显,他脸上的绷带绑在右侧,肤色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惨白,而且他太瘦了,露出的一截手腕,腕骨突出分明,厚重的纯黑色大衣和暗红色的围巾,让他整个人像是隐入黑夜的阴郁暗沉的吸血鬼。 安琪拉世界里的太宰,整天上蹿下跳,活力四射,还有那不顾人死活的无差别创人方式,只差上房揭瓦,反而让他有了健康长寿的身体更加努力地作死,而不是太宰治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安琪拉沉思,她感觉她能一拳十个太宰治。 “我……”太宰治呐呐道,才吐出一个字就被打断。 一阵能掀开天灵盖的警报声响起,整个首领办公室的空气像煮开了的热水沸腾。 太宰治立刻起身欲按停办公室的警报装置,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办公室的大门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安琪拉隐约听见熟悉的嗓音在说:“有入侵者。” 于是太宰治迅速按下办公桌隐藏角落的某个按钮,他身后的整面墙裂开缝隙,无声地移动,露出里面隐藏的空间。 太宰治小心翼翼托住安琪拉的手,一个闪身进入密室里,呼啦啦的一群黑衣人和为首的橘发蓝眼的最高级干部与她们擦身而过。 密室嫣然是卧室的摆设,蓝白色调的大床,纯白色雕花的大衣柜,一张简易书桌……这个只有首领拥有权限打开的密室居然还是和安琪拉的一模一样。 密室的隔音很好,待在里面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想都不用想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在办公室离奇失踪,一定十分混乱。 “你躲着她们干什么?”安琪拉挑挑眉,“还是说不想让我看见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 “小姐是悄悄过来的,”太宰治托着安琪拉的手心,微凉的指腹搭在她的腕骨处,垂眸敛目显得乖巧温顺收敛了所有攻击性,他轻声软语,“自然是要和我悄悄在一起啊。” 对中原中也的问题避而不谈。 额前的碎发稍长、微卷,安静地贴伏在他的鬓角,他的眼角上挑,是薄情淡漠的桃花眼,浅鸢色的眸落于其中,中和得温柔缱绻。 见她看向他,目光没有回避,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缓缓扬起嘴角,展露一个浅笑。 直勾勾的,不显冒犯。 专注认真,有些烫人。 “小姐,我们去看烟花吧。” 他嗓音温软像是害怕惊扰甜蜜易逝的梦。 “那走吧。”安琪拉轻车熟路摸到床头某个按钮,打开通往外界的暗道。 港口黑手党的暗道四通八达,首领若在首领办公室是可以通过暗道去往港|黑内部的各个部门,当然也有通向外面的。 未待安琪拉走入暗道,她的手就被人拉住,身后的人没有立即回话,垂着头,自由垂落的黑发遮住了他几乎全部表情,语气平静地拉长语调:“小姐……就这样出去吗?” 安琪拉:?不然呢? “难不成我还要和你在这张床上滚一滚?”安琪拉指了指两人一步之遥的大床,意味不明。 太宰治明显被噎了一下。 “不……”他咬字含糊不清,视线从安琪拉身上缓慢移开,偏头时露出碎发下藏匿的耳骨,“……第一次烟花祭的话,应该需要做一些准备吧。” 瞧见太宰治耳骨浮上薄薄一层浅红的安琪拉:“……” 不是吧,这么纯情? 按理说,以太宰的视角看了那么多年,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看见了……不应该啊,没道理啊? ——来自老司机安琪拉的困惑。 偏偏安琪拉又是个破坏氛围的惯犯,她张口就来:“太宰,你耳朵红了,那么害羞吗?” 害羞这个词和在她心中将“骚浪贱”画等号的太宰治挂钩,讲真,挺好笑的。 安琪拉眼睁睁看见太宰治漂亮的鸢色眸子里悬挂的几个星星因为她这句话泄气似的一颗颗熄灭,那种生无可恋的厌世青花鱼气息蔓延开来。 安琪拉向前逼近一步:“要是我现在扒你的衣服,你会不会尖叫啊?” 太宰治蝶羽般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他极具瑟缩意味地退后一步。 安琪拉步步紧逼:“明明用【书】和我聊天,还能骚话连篇……” 太宰治粉白的唇张了张,唇线珉成不自然的直线。 咚的一声,他的后脚跟撞到床板。 他终于像被扔到孤立无助境地的猎物发出支离破碎的求饶呜咽声,骨节分明的手掌捂住他小半张脸,他的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又底气稍弱、气若游丝:“别……欺负我了小姐……” 安琪拉沉默了。 这大概就是网友面基,发现对方和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这不是诈骗就是网骗! 太宰治读出安琪拉的想法,精致的眉眼舒展开,他虚虚拉住她的手:“不可以退货哦,小姐。” 或许是这纯情好欺负的可怜版太宰治震撼了安琪拉污污的小心灵,接下来太宰治拉着她在占据半个卧室空间的衣柜站定,头抵头轻声细语挑选和服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有那么多女装?”安琪拉看着太宰治衣柜中尺码合适,衣料昂贵的各式各样的女装,有些不淡定。 “唔,为小姐准备的。”太宰治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不徐不缓,听着很舒心。 “这个呢?”安琪拉从衣服堆里揪出一件黑白水手服,眼角瞥见一些jk制服,“这些一看就不是我的吧。” “我的世界和小姐的世界时间流速一致,”太宰治小声道,“十五岁遇见小姐的‘我’可以说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那么我对于小姐和我之前多……一些幻想也是正常的吧……” 安琪拉打开衣柜,才发现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从左到右按照年龄分门别类,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二十二岁。 十五岁和十六岁时安琪拉的衣着风格不明显,什么类型的都有,到了十七岁趋向简洁雅致的休闲服饰……反正作为首领她一上位就实现了穿衣自由,港|黑上下不穿正装的还真只有她一人。 与安琪拉允许让中也进入暗室整理打扫不同,太宰治一般不会允许人进入这个地方,也就是说……这些衣服都是他托人购买,洗净,运送过来后,一件一件折迭收纳的。 这哪是太宰治的衣柜?分明就是安琪拉的私人衣柜。 安琪拉:“……” 都说了,宰科生物十分擅长给她制造惊喜。 安琪拉肩头松懈下来,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是熟悉的感觉。” 闻言,太宰治不淡定了,他温雅随和的表情龟裂了一角:“小姐是否对我有些刻板印象呢?” 安琪拉一副“你在说什么屁话”:“你知道就好。” 太宰治:“……” 太宰治接下来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分明就是被安琪拉直白的话语伤到了脆弱的玻璃心。 安琪拉坐在太宰治旁边,又径直给了他一刀:“我不穿和服,你穿吧。” 太宰治的表情宛若遭遇晴天霹雳,他声线带颤:“您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小姐?” 眼神简直让人误以为他遭到了至亲之人惨无人道的背叛。 安琪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估计还是太宰治在胡说八道,她冷漠道:“哦。” 日本女性的和服很具观赏性,但其实很不方便,中间由一根带子束缚住,一扯整个衣服就散开了,下摆很窄,走路只能迈着小碎步,看着就很难受,安琪拉拒绝。 太宰治反而情绪高涨起来,他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包装精良的盒子,放在两人中间,打开盖子后,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安琪拉:“这是我特地为您找人设计的改良版和服哦,要不要试一试,小姐?” 他小弧度朝安琪拉的方向挪了挪,期期艾艾道:“我为小姐更衣吧。” - 男人太多了,防止弄混,首领宰那边的男人都是全名,安琪拉这边可能是姓可能是名,比如“敦”“芥川”“中也”。 太宰:明着骚。 首领宰:闷着骚。 第56章【跪下,中原中也】 反正也这个时候了,安琪拉干脆就洗了个澡,从沐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某只眼巴巴的等她的宰。 太宰治取出吹风机,自然而然为安琪拉吹发。他的手法不太娴熟,一缕一缕的吹干,微卷的金色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勾转、滑动、落下。 他生怕烫伤安琪拉的皮肤,不一会儿就移开吹风口降温,这也导致进度慢得让人心焦。 安琪拉夺过太宰治手中的吹风机,对着自己的脑袋一阵猛吹,看得他心惊肉跳,最后用梳子理顺凌乱的头发,手腕微屈拨开颈边的发丝,发尾甩开灿烂的金色瀑布。 她朝太宰治手一摊:“衣服。” 太宰治眨巴眼:“我会好好学的,小姐。” 然后安琪拉就看见太宰治呈上的贴身衣物。 嗯,尺码贴身,是她经常使用的牌子。 安琪拉:。 观察挺仔细的啊,太宰治。 安琪拉面对镜子脱下浴袍,柔软的面料滑落在她赤脚的四周,太宰治帮助她撩开长发,扣上内扣,穿上那件雾蓝色打底的和服。 这是一件一体式和服,雾蓝色打底的面料纹上几朵慢悠悠飘散的金色云彩,除此之外没有太多装饰,简洁、典雅,十分符合安琪拉的审美。 “劳烦小姐等我一会儿了。”太宰治眼神流露几分哀伤,只差挥泪送别了。 “快去吧。”安琪拉赶人,哪那么多戏? 趁着太宰治洗漱的功夫,安琪拉打开暗室的门走了出去。 安琪拉在太宰治的领地里转了几圈后,落座在主位上,单手托着下巴,观察办公桌上的摆设。 桌面上除了一沓又一沓资料文件,还有印章、钢笔和墨水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都说从这些生活细节方面能看清一个人的习惯和性格,太宰治的办公室和他的暗室一样没有半点生活气息,谨慎干净到让人怀疑他是否有强迫症,钢笔之类物件的摆放也能窥见几分主人的掌控欲。 安琪拉如今完全脱离之前劳累繁冗的首领生活,此刻心情轻松愉悦,坐没坐相地瘫在黑色皮椅上面,无聊地转了好几个圈。 当然,她事先关闭了警报装置,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里…… “什么人?!” 安琪拉顿住了。 啊呀,这不是…… 来人一身修身的正式西装,不高挑却胜在身材比例完美,如烈日夺目赭色头发用皮筋扎成小尾巴,温顺地伏在男人肩头。他的眼形并不显温柔,甚至有些锋利,钴蓝色的眸子像利刃上镶嵌的蓝宝石。 他看见主位上坐姿懒散,神情惬意的安琪拉愣住了。 可能是安琪拉一派主人的态度太过自然,也可能是作为首领办公室唯一绚烂的色彩,让中原中也眼神涣散了一瞬。 “你不觉得我不像正常人吗?”安琪拉向他搭话。 落地窗外的烟花此时恰到好处地奏响,金箔色的、靛蓝色的混淆中原中也的视野。 昏暗一片的办公室内,安琪拉如同被渡了一层噬人心魄的神秘微光,像是……烟花成了精。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迷惑,问题突兀到他忘却了反应。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长得有一点像吗?”安琪拉又问了一句。 中原中也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安琪拉与他相似的天蓝色眼睛上。 更让人迷惑了。 安琪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我是你死去的姐姐,今天来看你死没有来继承你的事业。” 中原中也:……? “你……”中原中也总算反应过来,他如临大敌,浑身的肌肉紧绷。 首领办公室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一个陌生女性,没有触发警报说明她很熟悉这里的构造,而且……他摸不准对方的实力。 她太从容了,就像待在自己家里一样。 【别动】 中原中也惊愕地瞪大眼睛——他抽离了对身体的感知,像是雕塑某天被赋予了额外的人类意识。 “自从太宰和我说过这里的情况之后,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安琪拉撑着扶手直起身,她立在黑白色调的墙面之前,身着雾蓝色和服的她笑容好看到无可挑剔,语气平淡无波,“不对,应该说我很久以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既然我们两个是一起作为‘荒霸吐’诞生的话,那么我们两人应该在某一方面‘密不可分’才对。” 中原中也的【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安琪拉的【安琪拉的诅咒】 “密不可分”的联系究竟是什么呢? 安琪拉世界的中也太过信任她,以至于她无从探究真相。 刚刚安琪拉的【别动】动用了【书】的力量,否则仅凭安琪拉的异能是无法操控中原中也的。 安琪拉面前的中原中也动弹不得,却像一只蛰伏的大型野兽,钴蓝色眼睛里桀骜不驯的火焰几乎要实质化的喷涌而出。 一头没有被驯服的、具有野性美的烈犬。 这个世界没有“安琪拉”的存在,是否是因为那个实验的某一个环节出错了呢? 那些人欲把“超高能量体”与人类结合制作成人形异能兵器,那么她们有没有想过制造“抑制器”呢? 中原中也作为“荒霸吐”的载体诞生,安琪拉极大可能是作为他的“抑制器”诞生。 真相是什么?实验一次不就知道了吗? 【跪下,中原中也】 ——安琪拉未使用【书】的力量。 中原中也全身的骨头吱嘎作响,他竭尽全力向未知的庞大力量抗争,双肩徒然塌陷,视线猛地一垮,膝盖砸向地面,他的背挺得笔直,右手拳心抵在心脏,仰头望向神情漠然的安琪拉。 如同一名向王效忠的骑士。 如果忽略他愤怒得喷火的眼神的话。 “哎呀,”安琪拉附身贴耳细语,却无一点旖|旎之色,更像是毒蛇盘绕上颈脖上,试图伺机勒死自己的猎物: “看来我的【诅咒】并不需要获得你的任何准许呢,中也。” 安琪拉生来就是为了栓紧中原中也,为了操纵玩弄别人而存在的。 安琪拉……喜欢这个创造她的理由。 如果不是当初那些人全都死在那场爆炸里,她真的会好好感谢她们呢。 “瞧我这恶趣味,”安琪拉话语的恶意如蛇用毒牙注射毒素渗入骨髓,她细细打量中原中也的无法反抗陷入绝境的表情,感慨万分,“我还真是喜欢折断别人的傲骨,看着他被迫以驯服的姿态取悦我。” “这样可不行啊,”安琪拉失笑,“我们以后会相处很久,要早日习惯我哦,中也。” “再见啦~”安琪拉无视中原中也淬毒的眼刀子,转身敷衍至极地挥挥手,【出去】 安琪拉一走进暗室,就看见一只柔弱可怜的落汤猫缩在床头,有气无力地抬头望着她,语气哀怨得能凝成实质:“就那么一会儿,小姐都不能等等我吗?” 安琪拉面不改色:“你洗澡太慢了,我在外面等得无聊。” 太宰治垂着湿漉漉的脑袋不说话。 她安抚他一句:“其实吧,你的干部挺好看的,我也挺喜欢的。” 太宰治:“……” 安琪拉只一秒就放弃安慰人:“你还是去把你的脑袋吹干净吧,再不快一点烟花祭都快结束了。” 太宰治差点被安琪拉给气死,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原谅她。 千错万错都不是她的错,是中原中也不知好歹在她面前晃悠。 终于等太宰治穿上和安琪拉花纹底色一样的和服,两人才磨磨蹭蹭地出发了。 第57章哪怕失败,我也是您的所有物啊 港|黑的暗道复杂且庞大,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被困死在里面,狭窄的通道勉强容纳两人前行,最重要是暗道没有灯光。 当真是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 当然对于两个记忆堪比超忆症的人而言这都不算什么。 安琪拉不理解:“我们两个为什么现在还是要走暗道?” 她们两个,一个是隔壁的首领,一个是这里的首领,两人还是一人手握一本【书】。 况且安琪拉刚刚不是被中原中也发现了吗?走暗道真是多此一举。 首领的威严都掉了一地。 安琪拉身侧的人凭借她的呼吸声精准抓住她垂下的右手,黑暗里的人看不清表情,萦绕耳畔的声音低沉沙哑含着笑:“小姐,不也是没走过吗?” 行吧,就是两个首领体验港|黑普通成员出紧急任务的生活。 “搞得我们两个好像在私奔一样。”安琪拉忍不住吐槽。 “然后小姐临走前还舍不得自己一面之缘的情郎,差点忘记被囚|禁在小姐一人知晓的密室之中的我。”太宰治声情并茂地用朗诵腔念出自己的凄苦,“我可是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才换来公主心血来潮的一次光顾,却被邪恶的小矮人诱惑公主打断这段旷世奇缘,玷污她们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最终公主将举剑杀了小矮人,解救被遗忘在密室之中柔弱可怜的王子……” 安琪拉的脑袋上问号一个接一个蹦出。 这什么跟什么?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公主没有杀了小矮人,”太宰治的声音听着令人难过。 “啧,”太宰治十分不爽,“他怎么还活着?” 安琪拉:“……” 得了,图穷匕见了呗。 两人稳步抹黑前进。 “你之前那个红色的围巾是从先代那个老不死的手里拿到的吗?”安琪拉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 “不是,”太宰治回答,“是从森先生那里……” “他啊……”原谅安琪拉完全想象不到她身边那个脑回路不正常的森医生能当上首领,“他原本脑子挺好使的。” 也不对,现在脑子很好使,不过使错了地方。 所以说,异能这东西就是不应该滥用啊,不然就会变成森鸥外那样的悲剧。 “小姐,前面有碎石,”太宰治的吐息靠近了些许,咬字黏黏糊糊带着黏着感,“往左边走。” 漆黑的视野让眼睛失去了作用,其她的感官反而变得敏锐异常。 呼吸声,心跳声,脚步声,衣料摩擦声,还有……肢体碰触的声音。 几次被太宰治这样提醒的安琪拉总算明白为什么太宰治想让她们两个抹黑走拥挤的暗道了。 她们两个就跟连体婴似的并步前行,步调一致到能心率重合。 偏偏她们两个有着不知名的默契,对方不说,看不清神色也能准确猜测心思,连接两人的并不仅仅是交|缠的双手。 向左,朝右,侧身,贴近…… 这也就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而太宰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明明动作很安分守己,也没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但安琪拉就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其她男人,安琪拉可能误会了他们,但如果对方是太宰治。 呵。 等好不容易从暗道出来,两人从某个不知名的街道小巷子走出来,进入万家灯火之中。 安琪拉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转身、手臂一扬,给了太宰治那张俊脸一拳。 邦的一声。 一拳到肉,听这声音就痛得牙酸。 太宰治捂住自己的左眼弯下腰,那纤细的小身板摇摇欲坠,踉跄几下差点跌倒。 安琪拉揪住太宰治的头发,笑容核善:“把你脸上的绷带解开。” 太宰治哆哆嗦嗦抽开右眼的绷带,安琪拉扬手又是一拳,赏了他一对可爱的熊猫眼。 绷带的一圈在他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另一段握在手里,往自己的胸口猛地一拽。 安琪拉在暗道里被太宰治撩起的欲|火调拨她的神经,现在总算被她发泄出去。 她亲昵地拍拍太宰治的熊猫脸:“还敢不敢了?” 太宰治用力摇头。 安琪拉拽着太宰治狗链,把他抵在墙头,指了指身后频频相望的吃瓜群众,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要不是我才洗澡不久,我就直接把你扒光了按在暗道里办了,还是说你更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嗯?” 身后有小女孩儿问:“妈妈,她们在干什么啊?” 她妈妈朝这个方向多看了几眼,笑眯眯解释:“唉,她们在玩儿游戏呢。” 小女孩儿:“什么游戏?” 她妈妈:“s|m,唉,你长大之后就懂了。” 这边被压制的太宰治乌黑的眼眶也掩饰不住他鸢色眼睛里的碎光,眸底盛满天空璀璨的繁星,很是漂亮。 他一眼望到安琪拉心里,声如蚊呐:“……我两个都挺喜欢的。” 太宰治只感觉自己颈椎骨发出崩溃的痛叫声,肺部的空气被人挤压殆尽,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等发蒙的脑袋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掀翻在地。 牙齿磕到两侧的嫩肉,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觉察那某雾蓝色的身影离自己太过遥远,慌忙唤了一声:“小姐?” 前方安琪拉脚步不停:“自己爬起来,快点。” 所幸近期横滨没有下雨,太宰治爬起来后身上只沾上了些许灰尘,他拖着浑身酸痛的身躯迈开大长腿追上安琪拉。 两人并排走着。 不一会儿,安琪拉感到手心里多了一个手感粗糙的东西,顺着那物望向身侧的太宰治,那端的男人没有回避她的目光,雾蓝色的和服配美人,美人眉眼弯弯,粉白的唇瓣轻珉,勾起清浅淡雅的笑意。 他握住安琪拉手心,将那段绷带压在两人的贴合连接处,执着的与安琪拉对视:“自己栓好的东西,记得带上哦,小姐。” 俨然是早已被驯服大猫。 从未想过逃跑。 最大的僭越便是提醒主人,他的真心在她手心里。 掌中之物。 安琪拉直勾勾地盯着太宰治,静默叁秒后,她主动的、反握住太宰治的手,迈开步子向前:“走吧。” 猎人与猎物。 当猎人适应猎物的温顺贴心,何尝不是一种反向驯化呢? “挺会的啊,太宰治。”安琪拉意味不明地笑。 但是安琪拉不会步入任何人的圈套。 如果人类也有食物链,那她则是永远站在顶端的捕食者。 “谁让小姐是为我而来的呢?”太宰治喉结处的绷带结暧昧的晃动,他的小拇指勾了勾安琪拉的手背,“我想贪心一点,小姐就大度地原谅我吧。” 那么如何才能击溃猎人严丝合缝的领域呢? 最简单的方法,告诉对方“我是您的”,然后在猎人的领域里展开自己的领域,强者为胜。 哪怕失败,我也是您的所有物啊。 这一点,我会刻在我的墓碑上哦,小姐~ 第58章您能获得我与港黑的支配权 结果等安琪拉和太宰治到了观景台,烟花已经快结束了。 街道上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还有些小摊贩在收拾东西。 太宰治肉眼可见的情绪萎靡不振,任由安琪拉拉着他走。 安琪拉倒是无所谓,就当傍晚散散步了,身后的人突然驻足,她顺着他眼神方向望过去,看见一个举着苹果糖垛子的商贩正往她们来的方向离开。 垛子上零星两个苹果糖,表面的晶莹剔透的玫瑰糖衣红得鲜嫩欲滴。 而后太宰治转过头盼了盼安琪拉,漂亮的鸢色眼睛盛满了星星点点的希翼,如同孩童纯粹的渴望,两人交握的手晃动一下,他极小声唤她:“小姐……” 这一声竟是能把人的心给唤化了。 安琪拉:“……” 虽说这苹果糖也花不了几个钱吧,但是呢…… 安琪拉咳了一声:“你带钱了吗?” 太宰治罕见地愣住了,随即摇摇头。 开玩笑,港|黑的首领连门都很少出,更别说带不带钱这个问题了。 两个养尊处优、出门必有下属跟着的首领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谁能想到坐拥庞大资产的两人,出门连个苹果糖都买不起呢。 于是太宰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苹果糖渐行渐远,快要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的眼眸深处希翼的星火,一颗一颗熄灭,最终归于无垠的夜幕,空洞无物,荒凉寂寥。 【喂,你,过来】他听见安琪拉冷淡地下命令,【把钱包给我】 太宰治愕然转身,就看见安琪拉理直气壮地打劫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抽了几张钞票后挥挥手赶走了他。 太宰治有些茫然:“小姐……?” 安琪拉一把拽住他,不由分说地开始奔跑:“愣着干什么?快跑呀!苹果糖快不见了!” 太宰治被粗暴地拽得一个踉跄,他迈开双腿,开始奔跑。 他眼中全是安琪拉飞扬的金发和自由的背影,步伐不停,被强硬地归入她的节奏。 但是他越跑越快,躯体和心情越跑越轻松,整个人飘忽忽的像朵棉花糖被她扯着飞起来。 他开始笑,嘴角的笑意愈减加深,连风都带着丝丝甜意。安琪拉没有看见,太宰治眼眸中冉冉升起晨曦的微芒,落在她的身上,而后小小的太阳升起。 两人追上小商贩的时候,体质虚弱的太宰治差点背过气去,安琪拉给太宰治买了一个苹果糖,暴力塞给他。 把剩下的钞票也塞给他:“喏,拿好了。” 安琪拉哼了一声:“这可是我亲自抢劫弄来的钱买的。” 港|黑首领在大街上抢劫买苹果糖,传出去她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 “我……咳咳,”太宰治呼吸略乱,漂亮的鸢色却是潋滟生辉,“我会保密的,小姐。” 他将剩下的几张钞票认真迭好抚平放在和服的内置口袋里,他举着苹果糖在昏黄的路灯下迎着视线转动,仔细观察玫瑰糖衣内悬浮的细小气泡和中心苹果表皮的纹路。 不知为何,他越看越开心。 安琪拉问:“你没吃过吗?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食。” 太宰治展露一抹浅笑,嗓音轻轻柔柔的:“没有,劳烦小姐还记得……我确实不爱吃这种东西,太粘牙了。” 他问:“以前没有人给小姐买苹果糖吗?” 安琪拉疑惑:“我也不爱吃这个,当然没人给我送。” “不是这个意思,小姐,”太宰治摇摇头,他凝视她的眼神十分专注,“在祭典庙会的苹果糖是有特殊寓意的。” 这个,安琪拉还真不知道。 “哈,按照绝大部分人类的祝愿来猜测,”安琪拉思考,“不会是和摩天轮那种类似,喜欢谁就送给谁苹果糖吧?” 太宰治看着她含笑不语,安琪拉知道自己猜对了。 “唔……”安琪拉侧头看他,轻飘飘地扫掠而过,却让他莫名地内心一紧,“那也没白买。” 什么……? 太宰治大脑空白了一瞬。 “我挺喜欢你的,太宰,”安琪拉对于自己的感情总是坦荡自如,她大方地承认了,“至少目前挺喜欢你的。” 太宰治目光呆滞。 太宰治猛地偏过头,将红润的苹果糖缓缓移到两人之间,妄想遮挡自己略微失控的神情。 他像只鸵鸟一样缩进自己的安全地带。 安琪拉抓住他举起手,把苹果糖送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皱眉品尝一番:“也不怎么样嘛,太甜了。” 安琪拉推回苹果糖,太宰治沉默接过,犹豫自己要不要尝试时,他拿着苹果糖的那只手被人拨开了,接着颈脖,处的绷带结收紧,他身形不稳地摔向对方。 这下两人之间的所有阻碍都彻底消失了。 太宰治尝到了苹果糖的味道,甜腻腻的味道在他的味蕾炸开,甜得他舌尖发麻,上颚发烫,甜得他嘴唇发抖,浑身乏力。 最终他胡乱喘着气,鼻翼间全是苹果糖与安琪拉的气味,粉白的唇蒙上一层晶莹,眼角沾染红意略有湿润,像哭过一样,白皙的脸颊几乎与苹果糖的颜色重合。 任他如何防御退缩,安琪拉会让他败到溃不成军。 太宰治手中的苹果糖差一点就失力落下了。 他眨眨眼,那点迷离乖巧的意味便荡然无存,仅存一股被爱意滋润的靡迷感,他悄悄盼了盼安琪拉:“小姐,在她们找来之前,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吧。” 此刻的安琪拉意外很好说话:“去哪里?” 太宰治笑着道:“去横滨的市役所。” 安琪拉奇怪地瞥他一眼:“你终于活够了,想后半辈子蹲大牢吗?” “我不是去自首……”太宰治噎了一下,他现在十分怀疑安琪拉是否对浪漫过敏。 “小姐,我们……”太宰治眼神踌躇,含在嘴边的话在唇齿绕了几圈,还是呐呐不清,“我们去……” “……去市役所填写婚姻届吧。”这句话说出口后他身上无形的枷锁被打破。 他知道,对于安琪拉,他只能主动出击,否则一切的未来都是奢望。 安琪拉沉默地盯着他叁四秒,表情读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语气冷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太宰治说。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必要答应的理由。”安琪拉的语气始终平静,一如暗潮汹涌的深海,拥有着云淡风轻的海面。 “有的,”太宰治上前一步,执起安琪拉的左手,牵起颈脖上她之前系上的绷带项圈垂下的一端,将它一圈一圈缠绕在左手的无名指骨节上。 他抬眼看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安琪拉,嘴角上扬,他重复:“您有的。” “您会获得我与港黑的支配权。”他说。 太宰治托起安琪拉与自己牵连的左手,两人之间一条纯白的绷带拉起一个与众不同的誓言,连接爱意与缠|绵。 “如果有一天……”他顿了顿,继续道,“您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所有,拦在您面前的阻碍会少很多很多。” 安琪拉的眼波微动。 “小姐,”太宰治的笑容完美无缺、不可挑剔,他鸢色的眼眸仅存的攻击性也恰到好处地消抹干净,他问,“您在我身上,什么都不想要吗?” 小姐。 您对我,无欲无求吗? 第59章太宰治(×)安治(√) 安琪拉在这个世界是个黑户,不过太宰治完全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最重要的问题是,安琪拉并不觉得自己属于这个世界,她只是来度假的。 婚姻届,那一张纸对于安琪拉而言,还真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只是填上一些个人信息罢了。 安琪拉不喜欢婚姻那种一对一绑定的规则,开玩笑,她连法律什么的都不在乎,这种东西能对她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呢? 答案是,就是体验了一次市役所一日游? 总而言之,安琪拉完全不能理解太宰治的脑回路,那种东西,就一张纸,就真的那么想要吗? 转头一看,太宰治一直用亮晶晶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好吧,确实很想要。 这小猫一样的眼神看得安琪拉心痒痒的,她默不作声地勾唇,对着太宰治勾勾手指:“过来。” 太宰治条件反射贴上来。 安琪拉左手向下一扯,两人之间的绷带迅速绷直,她右手捏紧拳头,手腕翻转,对着太宰治的下颚给出漂亮的一击! 上勾拳! “唔!” 太宰治的俊脸再次遭到痛击。 太宰治差点咬破舌尖,眼泪花儿都炸出来了,他捂住自己红肿发烫的下颚,泪眼婆娑且楚楚可怜,舌头带伤声音不由发颤声:“小姐是喜欢上随意打我的感觉了吗?” 安琪拉甩甩被太宰治的骨头硌得微痛的右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按理来说,我喜欢打你,你应该也很喜欢这感觉才对。” 安琪拉内心不爽自己坐办公室太久,身体素质直线下滑,嘴上还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你对我的喜欢,还不能战胜这微不足道的肉|体疼痛吗?” “……” 太宰治悄悄盼了盼安琪拉,沉默良久。 安琪拉本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胡说八道伤到了玻璃心,结果看见了他右耳尖那抹藏在发丝里若隐若现的浅红,如同他那时隐时现的变态气质。 安琪拉才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久,估计她刚刚那段长长的话,他的关注点在“我喜欢(模糊处理)你”“你对我的喜欢”上面吧。 安琪拉:。 好的,手又痒了。 太宰治眼瞅着即将再挨一拳,他立即挺直脊背,不动声色地拉住安琪拉的双手,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姐打得并不疼哦。” 顶着一对浅青色的熊猫眼,还能笑得如沐春风:“毕竟小姐早已接受我的支配权了啊……” 太宰治并未打算掀过刚刚的话题。 “这还不简单吗?”安琪拉捏着绷带的尾端一圈圈解开缠绕在无名指上的束缚,她抬眸将那长度及地的绷带扔在太宰治头上。 飘逸柔软的纯白色绷带落了太宰治满头,一如婚礼现场纯白无瑕且给予美好寓意的头纱。 太宰治歪头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深邃的鸢色犹如精准的摄像头细致地记录难忘的每一刻。 “我们去市役所解决我的黑户问题,你直接加入我的户籍,顺便改个姓不就行了?”安琪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如同苏醒过来的凶猛的金色猎豹,侵略狠厉视线直直的穿透太宰治的身躯,“还是你觉得我想要的东西,需要别人施舍吗?” “……并不是的……”懊恼的麻意淌过舌尖,滑进喉咙,太宰治嗫嚅道,“……是我请小姐来帮忙的,除了小姐之外,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没有人能比小姐做得更好了,【书】也好,这个世界也罢,并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 “我所希望的是,在我还身在这个能为小姐提供帮助的位置,为您扫清一些微不足道的障碍……” “愿您能在我生活过的世界里亦无后顾之忧,”太宰治俊美的容颜绽开苍白凋零的笑意,转瞬即逝如昙花一现。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小姐愿意来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安琪拉越听越不对劲,她狠狠皱眉:“所以说这个世界有什么隐情吗?” 太宰治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机会,他眨眨眼:“保密哦,等和小姐去市役所改姓之后再说吧。” 结果她们两人还是去了市役所,不过和太宰治的目的南辕北辙。 但对于热衷自杀不在意身外之物的太宰治,姓名这种生不带来,死却能带去,甚至有权刻上自己的墓碑的、“属于安琪拉的标记”,他还真的挺乐意的。 至于解决黑户、加入户籍需要提供的资料,安琪拉嫌麻烦简单粗暴的操控整个市役所的人完美高效地在半小时就解决了那些冗杂的程序。 然而却在改姓的时候卡住了。 太宰治飞扬的心也沉寂下来:“小姐,您好像……没有姓氏来着的。” 安琪拉:“……” 因为在里世界过得顺风顺水,没有几乎任何人指出她姓名的异常的安琪拉完美忘记了这回事。 安琪拉叁个字更贴合西方那边的取名方式,是名,她诞生以来并未拥有正常人习以为常的姓氏。 但人都到了这里怎么能无功而返? 姓氏没有,她就自己创造! 安琪拉十分可靠,没有辜负太宰治的期待:“就按照日本这边的来吧。” 名的第一个字分出去不就是姓了吗? 姓安,名琪拉,没毛病。 安琪拉为自己的聪慧点个赞。 于是,已经加入安琪拉户籍的太宰治的资料正式改名,白纸黑字,清楚明了—— 安治(anosamu) 别说,这两个字眉清目秀,挺好看的。 太宰治总是被人换作dazai,是因为他的名很拗口,不过从此以后,他可以被人唤作an。 安治对自己的新姓名适应良好,把户籍资料收纳好后,又用那种希翼闪亮的眼神盯着安琪拉。 “太……”安琪拉还没改过来多年的习惯。 但她还未唤出口,就被姗姗来迟的中原中也一脚踹开大门造成的巨大声响打断了。 “你这个家伙!”加班全城搜寻两人的中原中也看见和和睦睦的她们脸色黑如锅底,他近乎咆哮地吼出弹舌音,“你知道我们找你了你多久吗,太……” “给你介绍一下我家里的新成员,”安琪拉神色自若的面对暴怒的中原中也,在对方犹疑的目光下介绍身边身着雾蓝色和服的绷带男人。 “安治。” 中原中也一脸茫然。 这位港|黑失踪五六个小时的、位高权重的首领,顶着着青黑的熊猫眼,下颚红肿(疑似被人殴打),脖子上被那位金发碧眼的陌生小姐拴着绷带项圈(疑似被人胁迫),神清气爽地朝自己的最高级干部打招呼: “嗨嗨,我是安、治,不是太宰治哦。” 语气雀跃欢欣,疑似炫耀。 中原中也差点咬断舌头:??? 什么鬼??? “没骗你啦,”安治话语的每一个字都在中原中也神经上蹦迪,仿佛变成跳舞的小人飞到他的脸上炫耀,“单、身、狗、小、矮、子。” 咔嚓—— 中原中也身后乌泱泱一群下属随着框框倒地的大门震惊得四分五裂。 ???!!! - 这下不用担心两个太宰区分不了了,安治是所有平行世界最亮眼、最独一无二的宰! 第60章我更好玩儿哦,小姐~ “你当时果然在办公室躲着吧,”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之后进了暗道出去了?在路上还有意避开沿路的摄像头?走进摄像头范围的时候径直去了市役所?” 中原中也气势逼人的质问,一个接一个,他看不得安治这幅耍得他团团转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到想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安治一派悠闲的姿态,明显心情不错,四周都飘着荡漾的粉红色小花,他眼睛都不眨:“你说的这些都是太宰治做的,和我安治有什么关系?” 这幅被爱情滋润的鬼样,让中原中也一阵恶寒,还有这黏腻腻的语气……他恨不得自戳双目,然后再把遭罪的耳朵给戳聋。 “安治……”中原中也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不出意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鬼? 中原中也一点都不相信那个“太宰治”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突如其来的改名,即有可能是他某个计划的一环。 那个人……他想起自己之前在办公室遇见的那个金发碧眼,性格恶劣至极的女人知道她在和什么样的男人交往吗?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斜长的眼角溢出极其克制的冷芒,他讽刺他:“就算要找女人,最起码也要弄清她的底细,这么饥不择食,你……” “安小姐,”安治脸上的笑意未减,那双鸢色眼睛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冷得深入骨髓,隐隐含着危险性的嗓音不易觉察地压低了些,“就算你不知道小姐的全名,姓氏是清楚的,要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安小姐……”中原中也虚情假意的唤了一声,内心冷笑,心道她现在不在场,你在这里装什么呢?装什么绅士风度、深情四海? “那个女人和你一样性格恶劣,”中原中也十分笃定,“她享受征服碾压别人的快意,像一头不知贪婪无度又危险凶狠的饿狼。” “嗯,”安治实在不能太赞同,“我也觉得我和小姐很是般配。” “她到底什么情况?”中原中也自动忽略安治无营养且浪费他生命的废话,他只得询问安治,“她说她是我姐姐,然后还……” “我和你没关系。”两人探讨的主人公赫然出场。 她从安治背后自动打开的墙体施施然走了出来,一身松垮闲适的卡通睡衣,圾拉着纯白色的拖鞋,头发微乱,漂亮的天蓝色眼睛淌着慵懒迷离的味道,像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似的,与在场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格格不入。 “我们长得不像,姓氏也不一致,”安琪拉面无表情地解答中原中也的疑问,语调毫无起伏,“怎么看,我和你都毫不相干、素昧平生。” “小姐已经打算睡下了吗?”安治探出脑袋询问,“我们吵醒您了吗?” “没有,隔音很好。” 安琪拉转头看向安治时,神情有些许的变化,眉梢上扬,眼睛弯起稍许弧度,明明没有多大的变化,却足够让人觉察到她之前的回话有多么不耐烦。 “我饿了,”安琪拉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露出眼尾一抹生理性的浅红,“你叫敦带宵夜给我。” 未待安治回答,她转身进入暗室中,对着他展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会儿记得和我聊聊天……” “安。” 略喊清浅笑意的尾音落下,她的身形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办公室内的空气微妙的停滞一瞬,直到安治把自己落在其貌不扬的墙面的目光——安静、专注,某种露骨的情绪在眸底翻涌着浓烈几秒后不徐不缓地收回。 空气和时间才开始流动。 “她……”中原中也恍然意识到什么,后半句隐没唇边。 “是啊,你刚刚说的话,小姐在里面都听得见呢,”安治笑眯眯摊手,“不过在你说完‘那个女人’那句话后,主动断开了窃听器。” 安治没有说,暗室里的与办公室链接的窃听器外放的开关是他与中原中也开始谈话时打开的。 中原中也:“……” 有必要吗?只为降低他在那个安小姐心中的好感度? 他只觉得安治身上长满了八百个心眼子,还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雄性生物。 “行了,”安治摆摆手,“要问什么去问敦,他都知道。” 反正按照小姐无所顾忌的行事作风,中原中也迟早得知道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真相,还不如让敦提前告诉他,让他明白“冒犯小姐并惹得她撇清关系”是一件多么可怕的罪责。 总之,这个世界中原中也和安琪拉关系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基本上已经被安琪拉单方面宣判死刑了。 - “他走了?” 安治进入暗室,映入眼帘的则是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和电脑玩儿游戏等待投喂,歪头询问他的小姐。 安治的心都化开了。 他坐在安琪拉身侧,柔软的床铺下陷些许弧度,使得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他定睛一看,屏幕上五颜六色的小方块且欢快悦动的配音,差点笑出声。 “小姐喜欢玩儿消消乐?” 安琪拉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握着鼠标拖动屏幕里的彩色方块,得来“good!”夹杂着鼓舞掌声的触发音。 “嗯,挺好玩儿的,不用动脑子。” 以前她想玩儿都没什么时间玩儿呢,现在有时间自然是玩儿个够,他懂什么? 安治见她坚决捍卫消消乐尊严的表情,柔软的指腹搭在唇边,明亮的鸢色眼睛是溢满的笑意,他憋着笑:“小姐刚刚一直在玩儿消消乐吗?” 安琪拉头也不抬:“嗯,有话直说,废话闭嘴。” “小姐刚刚好像有些生气,我有些担心,所以……” “没有。没必要,不相关的人罢了。” “他说话一直这样无理莽撞,不把上司放在眼里,内心也丝毫不尊重,当然我只会心疼小姐……” “你说话一直那么茶香四溢吗?”安琪拉忍无可忍发出疑问。 安治贴上安琪拉,嘴上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娇:“只对小姐这样啦~” “他对我的评价是没错,”安琪拉表情平静如水,“但是他对于你和我关系的猜测和措辞让我心烦。” “找女人”“饥不择食”?说她? 虽说站在中原中也的位置这样猜测并无错处,但这是拿什么东西把她放在同一水平上? 话语里隐含的蔑视、居高临下与“被挑选”的无礼傲慢更让安琪拉生气。 仅凭中原中也刚刚所说的“有关她”的言论,就已经磨光了安琪拉对于哥哥同位体的移情。 毫不相干、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她与他的关系仅限如此了。 死刑了啊~ 安治从安琪拉的话语读出这样的结论。 开局就击败了他的世界里潜在的最强大的敌人……安治虚虚地环住安琪拉,心机地朝她怀里拱,他咬字总是有种微妙的黏着感:“小姐……我们睡觉吧。” “游戏不好玩儿,”安治在安琪拉怀里仰起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没脸没皮接着道,“我更好玩儿哦,小姐~” 第61章小姐才是那个大好人呢! 安琪拉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某张熊猫脸,表情一言难尽:“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还是先治好你的脸再说这句话吧。” 安治:“……” 安琪拉仿佛听见了某人的玻璃心碎掉的声音。 安治顷刻间摆出一副泫然欲泣、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嗓音压低变成了凄凉的味道:“我如今这般模样难道不是小姐造成的吗?竟能惹得小姐这般嫌弃,我……还有什么活在世间的理由?” 安琪拉掀掀眼皮:“哦,那你现在去死吧,我让中原中也给你埋尸。” “或者,我可以把你当场打死,你选一个?” 安治被铁石心肠的安琪拉重创,他捂住心如死灰的小心脏夸张地后仰,如泣如诉的声音宛若惨死的怨鬼:“我……小姐对其她人也就罢了,怎么能对我如此这般呢?” “我不喜欢这样,但我喜欢小姐把我捆在床头这样那样,然后再那样这样……” 安治可怜兮兮地拽了拽安琪拉的衣角,表情纯洁又无辜,在她耳边暧昧的吐息:“小姐,我更希望……死在床上,死在小姐手里是我无法抗拒的宿命。” 安琪拉:“……” 论骚,她还真比不过安治。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那副纯情好欺负的模样,怎么现在又能丝滑转变扭成奇形怪状的姿势呢? 安琪拉幽幽道:“我应该给你搬个奖,就叫‘骚破天际,无人能敌’奖。” 安治从善如流地接话:“谢谢小姐的称赞,这个美妙中肯的评价我会刻进我的dna的~” 安琪拉:“……” 你问过你的dna的意见了吗? 安琪拉一把推开安治放大的熊猫脸:“别发情。” 安治眨巴漂亮的鸢色眼睛,在室内的温暖的灯光下,如干净透彻的琥珀,狡黠的光芒折射其表面,浮光掠动,煞是好看。 挨了狡猾的小黑猫一记技巧十足又勾缠未尽的舔弄,手心发温热黏糊的触感酥麻了安琪拉半截身子,她抖了一下条件反射抽回右手,反应过来后没好气地呼了安治后脑勺一巴掌。 小黑猫没坐稳,左摇右晃,东倒西歪,倒在安琪拉身上哼哼唧唧的乱蹭:“小姐不会是性|冷淡吧,这样的话,对我也太残忍了。” 安琪拉被他闹得心浮气躁,手一抖还拉错了消消乐里的方块,她扔开鼠标,转身逮住捣乱的小黑猫,一眼撞见那张黑黑白白的脸,又觉得眼睛痛。 她身上浮起白金色的微光,顺着两人接触的四肢,裹挟安治的全身,一秒后,安治脸上的伤痊愈了。 这倒让安琪拉稀奇不已:“你的异能还是原来的?” “我的异能做不到小姐的异能那样还能进化,”安治道,“反而我的【人间失格】和【书】接触产生了其她的反应。” “比如能看见同位体的视角和接受他们的记忆?”安琪拉挑眉,“所有的同位体?” “是的,”安治回答,“所有的。” 浩瀚无垠的平行世界,只要存在“太宰治”,他就能窥见其世界的一角。 所有的“太宰治”,几亿兆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接收这样庞大的记忆量,安治的脑子没有烧坏还真是个奇迹。 “来,说说你之前瞒我的事情,”安琪拉拂开电脑,双手环胸睨视他,“有关这个世界,嗯?” 说起这个事情,安治挺直上身,多余的情绪全都收敛干净,他抬眸正色道:“小姐,这个世界很特殊,与小姐的世界区别明显,可能是由我得到【书】的那一刻开始,也可能是这个世界是小姐世界的投影,它非常的不稳定且脆弱……” “这个世界存在【书】的内部,可以说【书】是维持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基石,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若是有超过叁人知道【书】的存在……” 安治顿了顿继续道:“……这个如镜花水月一般的世界就会像顷刻间崩塌破碎。” 安琪拉盯着他似乎是在确认这个信息的准确性,沉默片刻后,她沉声问:“如何确定的?” 他如何确定这个世界有这样一条“不可触碰的禁忌”? “不,不对,”安琪拉敏锐的觉察出这个世界的不同,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吗?” 为何说这个世界存在于【书】的内部? 这太荒谬了。 世人依托倚靠的“世界”居然是在一本无字空白的【书】内? 【书】只是一件没有自我意识的死物,不论通过它产生怎样难以置信的后果,那也需要一个“使用者”。 是谁使用【书】形成如今这个世界的? 答案只有一个。 “你做了什么?”安琪拉反问,还是那副悠闲的姿态,却莫名让人感到不可忽视的压迫感,“你是用【书】改变了什么吗?” “我……”安治垂眸,苍白无色的唇瓣翕动。 “是因为你想创造一个拥有某件‘既定事实’的世界吗?”安琪拉自顾自的推理分析,“满足【书】使用的条件就是‘具有故事的合理性’,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因为达成了某个故事的既定‘结局’而构成了这个在【书】中的世界?” “小……”安治抬眸嗫嚅道。 “这个世界没有我,使用【书】也不能保证创造出来的‘人’就是‘我’,”安琪拉越分析越接近某个真相,她嘴角微微上扬,“所以说就是其她人?” 安治看似全然不在意,实则在意的事物有明确的几样。 恋人,朋友,情感。 “啊,是……”安琪拉倒是想起来了她的世界里安治的一位朋友,她直勾勾盯着安治的眼睛,清晰的看见那皱缩的瞳孔,“……织田作之助吗?” “他怎么了?【书】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禁忌不可操控,”安琪拉陷入沉思,“他死了吗?哦不对,他是不是……” 安琪拉天蓝色的眼睛漾着冷静到超然的暗芒,“……‘原本’应该死去?” “啊啊……”安治倒向床铺,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褥里装死,传来他闷闷不乐的抱怨声,“所以说,被小姐接触了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他什么都还没说,安琪拉就能凭借仅存的信息和他的性格推断出结论了。 因为他想创造一个织田作之助活着的世界,所以形成了如今这个虚幻且脆弱的【书】中世界。 几亿兆的平行世界中,只有安琪拉作为首领的世界和他的世界里,织田作之助健康的活着。 “崩塌破碎啊……”安琪拉自言自语,“那么这个世界会怎样崩塌破碎呢?像玻璃碎掉一样?还是像被撕碎的白纸?啊还有知晓【书】的存在的人需要知道怎样的程度才能让这个世界坏掉呢?” 她转头看向安治:“你没测试过?” 安治还是那副被戳烂的死鱼样,弥散着阴郁厌世的气息:“并没有哦,小姐,尝试的代价太过沉重了。” 他像一名将死的囚徒被这无形的枷锁困在这个世界,小心谨慎,寸步难行。 “真是难以置信,”安琪拉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围观什么外星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在……” 后半截话语似乎难以说出口,她微不可察的顿了顿,“……拯救世界吗?” 安治像个被戳破泄气的气球,在安琪拉身边瘫成一张黑饼。 “请……不要说这样可怕的话,小姐……”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显然是被这句话重创至深。 “噗,”安琪拉笑出声,她捂住肚子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太好笑了,好人,拯救世界?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哈哈……”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安治浑身僵直挺尸,头上出现一个金色的光环,仿佛下一秒就能升天了。 “原本是这样的,”安治被安琪拉的笑声弄得浑身难受,他决定开始反击,“在小姐来之前确实有“不能超过叁人”的禁忌,但是……” “小姐您来到了这个这个世界,”安治从床上蹦了起来,俊美的面容上炫目的笑意到了令安琪拉深感不妙的地步,“作为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人’且来自稳定主世界的您,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两个世界相交的‘锚点’……” “不仅仅稳固了这个世界,还在一定程度弱化了那条禁忌,”安治嘴角的弧度愈发深邃,漂亮的鸢色眼睛映着安琪拉的身影,“换而言之……” 他眉眼弯弯,语气雀跃欢欣,“小姐,是您拯救了这个世界呢!” 安琪拉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小姐才是那个大好人呢!”安治竖起大拇指,用表扬考了一百分小学生的语气道,“很厉害哦!” 邦—— 安治左眼肿了。 “小姐……”安治像被按在地上螃蟹一样滑动四肢奋力挣扎,“不要打……” 邦—— 熊猫脸时隔叁分钟再次出现。 安治委屈,但是安治不说:“嘤……” 第62章不做首领的混血乐子人安琪拉? hei y 闹了这么一会儿,安琪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洗漱完毕后踢了踢安治让他去关灯睡觉。 安治听话的熄灯后,灵活地摸上床,滚在安琪拉身边。 此时万籁俱寂,安治看见天边挂着稀疏几颗的夜星,无边的墨色并未吞噬它们的莹莹光辉,反而托显得更加明亮。 “小姐……”安治轻轻的唤她,叹息般的消散在微凉的夜色之中,“我也是个贪心的人啊……” 实际上准确来说,并不是创造织田作之助活着的世界,而是创造安琪拉小姐愿意停留的世界。 两者相差巨大,前者却是后者的一环——无关紧要的一环。 他的世界没有安琪拉小姐,若是在【书】上写下他通过同位体所知晓的小姐的过去,所创造出来的“小姐”,真的是他心中祈望的那个人吗? 不,应该说,那,真的是“人”吗? 正因如此,安治果断放弃了这一想法,他只得把目光投向主世界的安琪拉小姐。夲伩首髮站:59w t.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他想把安琪拉小姐从那个世界偷过来。 说到底,他的世界里除了没有安琪拉小姐之外,这两个世界并无不同,安琪拉小姐能生活在主世界,为何就不能同样生活在他的世界里呢? 他确实想过一些卑劣的想法,想过用【书】来作弊,但是啊……他所喜爱的那样自由耀眼的小姐怎么能因为他的一己之私扭曲成如这个荒诞的世界一样虚假廉价呢? 这比“世间没有安琪拉小姐”更加不可理喻,更加的难以忍受。 况且,对手是小姐的话,安治还真不能保证他那卑劣的计划完美无缺,怎样思考,都会存在两人决裂的未来。 为此,他决定用【书】构造一个完美的、安琪拉小姐喜爱的世界。 既然要使用【书】达成这个“既定结局”,那么他再添加上有关织田作之助的事情也只是增加了可有可无的添头。 一个与主世界的规划构造一模一样的港口黑手党安琪拉小姐会喜欢吗? 一个与主世界一些人物的行为轨迹有些许差别安琪拉小姐会感兴趣吗? 一个需要她作为“锚点”,依赖她、非她不可的掌中世界,安琪拉小姐会……愿意停留下来吗? 安治严苛执行的计划里,唯一的漏洞是安琪拉小姐的态度与心意,若是她不愿施舍这个“按照她喜好所诞生”的世界一个眼神,那么就算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所幸,他赌赢了。 安琪拉小姐对这个【书】中世界相当的感兴趣。 若是您喜欢,这个世界可以任凭您的心意改造哦——安治真正想说的便是这句话。 您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明。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贪婪无度的安琪拉小姐也一样。 欢迎来到属于您的乐园,安琪拉小姐。 我是您的,引荐人。 这个世界因您而诞生,因您而存在,因您而混乱无序,愿您喜爱它,同时…… 只注视唯一“真实”的我。 被打上鲜明标记的、冠上您的姓氏的我。 “我知道。”安琪拉突兀地开口,似乎在回答他。 心有灵犀。 “非您不可的,小姐。”安治起眼,窗外的点点星辰明明灭灭扑朔在鸢色眼眸里,眼底几乎要晕开一团浓稠的云雾。 这句话他说得隐晦暧昧,乍一听是这个世界或者港|黑非她不可,但了解安治的安琪拉十分清楚,这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我很贪心的。” “我非您不可的,小姐。” 安琪拉回答他:“我知道。” 聪明人无需多言,点到即止,清楚对方的态度便够了。 “在此之前,”安琪拉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我是来度假的。” 在我接手这个世界和港|黑之前别拿那些麻烦事来烦我。 “这是当然的啊,小姐。”安治轻声笑起来,“您可以尽情的压榨我哦~” 聊着聊着,原本昏昏欲睡的安琪拉便精神的些许,她撑着岌岌可危的理智询问安治:“在你接受的同位体的记忆里,有不有很有意思的世界?” “有啊!”说起这个安治立马就不困了,他翻身直起上身,顺带把安琪拉从被褥里薅起来,激情洋溢地仿佛要开启什么长篇大论,“有小姐早早抛弃小矮子,没有选择加入港|黑的世界呢!” “哦?”安琪拉勉强提起了兴致,“你说说。” 那个世界的安琪拉的经历都可以写作一本跌宕起伏且轰轰烈烈的着作了。 名为《安琪拉在横滨的迫害史》 安琪拉自那场大爆炸之后就与中原中也失散,童年生活在混乱黑暗的镭钵街,自此以后彻底放飞自我。 极端自我的个性更加凸显,她一视同仁地蔑视周围的一切人类,认为她们不是她的玩偶就是在成为玩偶的路上。 她怎么可能和手中随意摆弄的物件共情呢? 后面又阴差阳错遇见了陀思,搞事精神同样优秀的两人碰在一起对于横滨简直就是山崩地裂的灾难! 她曾在太宰治目睹森鸥外谋权篡位时从天而降,先一步掏出匕首当着两人的面戳瞎了先代首领浑浊的双目。 她一刀挖出他的眼珠子,一刀削飞他的萎缩的鼻子,而后活生生扒下他的整张干枯褶皱的脸皮。 鲜血喷洒满床,床头纯白的墙体上的血迹像是劣质油彩一样胡乱晕开,悄悄敷在墙面。 “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乱七八糟的名单里,是个人都会生气吧?” 名为安琪拉的十五岁陌生小姐仰起鲜血淋漓的脸庞,一边残忍的虐杀先代首领,一边用认真纯粹的口吻反问他们。 这是安琪拉与陀思的第一次合作。 也是那个世界的太宰治第一次遇见她——以极其血腥暴力的方式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 后来太宰治才知道,先代首领生前偏爱一些漂亮精致的小男孩,定期会送一批给他,而那些货物的名单上“安琪拉”叁个字赫然醒目。 是名单上唯一一位女孩。 虽然因为先代首领病重垂危,并未轮到安琪拉,但是可想而知她得知这份名单存在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愤怒。 她把保持清醒提高痛觉的药剂用针管推入先代首领的体内,她掐着先代首领脆弱的颈脖像死狗一样粗暴拖下床:“反正你们也只需要先代的尸体,那么他是如何死的、经历了什么再死去的你们也不在意对吧?况且比起你们两个港|黑成员在场时暴毙,被暗杀身亡能让你们的嫌疑更小对吧?” 询问的话语,肯定的语气——她根本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就带走了苟延残喘的先代首领。 一周后匿名寄来一具残破不堪、其状恐怖的尸体,据说入殓师收尸时吐了好几次,回去后做了一周的噩梦。 散成粥状的腹腔中掏出一张由小卖部赠送的白色塑料袋装的明信片,上面的字迹飘逸洒脱—— 「所以说我就应该早点来找他,他怎么身体虚弱到只能勉强任我摆弄一周呢?」 十五岁的年纪,残忍无情的手段,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及那聪慧过人的才能,仅此一件事,她“杀戮天使”的名号在里世界掀起腥风血雨。 连森鸥外都不得不感叹:“是个天生的黑手党啊。” 他想过招揽安琪拉,派遣对方感兴趣的港|黑王牌——中原中也前去游说,后者竖着离开,横着回来了。 谁能想到,“港|黑的重力使”面对“杀戮天使”竟毫无抵抗力呢? ——他是全程跪着和她对话的。 “原来是你啊,‘荒霸吐’的另一部分,”揭开身世谜底的安琪拉表情十分失望,语气更是不耐,“就这样赶着上去给别人当狗吗?‘荒霸吐’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以后出门在外可千万别说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露骨又不屑一顾的话语将渴望亲人且刚刚找寻到同类的中原中也的心脏活生生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冰冷的寒风在里面冲撞,寒风刺骨。 显然,感情牌对她而言低贱如尘埃。 罪魁祸首同样惹怒了她,她在某个月黑风高夜掐准森鸥外出门在外的时间,设计炸了他的车子,被油桶包围的他猝不及防的挨了几次爆炸,就算爱丽丝眼疾手快把他捞出来,他的脑袋还是在安琪拉的意料之中变成一颗无毛卤蛋。 而后安琪拉亲亲密密的给他打电话,赞美他那颗油光水滑的卤蛋并好心的将他的大头照散布全横滨,让他好好出名了一番。 由此来回几次,森鸥外便放弃招揽她,但又不敢彻底得罪她,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她不存在。 仅仅是一两年的时间,安琪拉便成为和魔人并驾齐驱的恐怖分子黑名单的榜首。 她喜怒无常的情绪,诡秘莫测的行事作风让众人对她的恐惧更甚,某种意义上危险级别超越了魔人。 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对比魔人拥有“清理所有罪恶的异能者”的理想,她对任何事物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有目标有欲望的人的行为轨迹才有迹可循,否则一切归于未知。 安琪拉全凭当时心情做事。 上一秒还能与陀思相谈甚欢,下一秒就能把他据点的信息扔得满天飞。 她能因为有人弄脏了她的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扭断那人的脖子; 她能因为心血来潮体验做地铁被身边秃顶男人的汗臭味熏到,而冷静的炸了整个地铁道; 她也能因为想体验首领的生活而增加众多合谋者徐徐图之只为绑架森鸥外一天,最后失望的扔下一句“也不怎么样嘛,这首领,就一高贵的社畜。”后堂而皇之的离开…… 无法预测,难以沟通——这是里世界的人对她的评价。 ……在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叛逃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后,才是他与安琪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 服了大量安眠药才堪堪进入梦乡的太宰治被窸窸窣窣的诡异声惊醒,低头一看他被扒得干干净净,金色的脑袋贴在他的心脏处专注的倾听什么。 “安琪拉小姐……”太宰治差点背过气去,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您这是在干什么?” “啊,”安琪拉直勾勾盯着他一丝不|挂的裸|体,天蓝色的眼睛像是锐利的刀子一点点剖开他的胸膛,“我听晶子说,你可以控制心跳,我睡前突然想起这件事,所以想一探究竟。” “原来你就算头脑昏沉不清的时候,我的异能也不能控制你啊,你的【人间失格】居然这种时候还能被动发动吗?”安琪拉语气遗憾,“没能把你变成我的狗,好可惜。” 安琪拉的世界观里并没有“女”与“男”的分类,只有“自己”与“其她人”两项,泾渭分明。 太宰治:“……”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他却是气笑了:“小姐,我确实能控制心脏的跳动节奏,不过这是我的独门秘籍,您想了解一下吗?” “真的吗?”安琪拉眨眨眼,“我想学习一下。” 天蓝色的眼眸剔透纯净不含一丝杂质,全然是纯然的好奇心,丝毫不见里世界闻风丧胆的“杀戮天使”的名号。 太宰治愣了一下。 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某种计划之外的情感埋下了种子。 于是,太宰治开始忽悠安琪拉陪他一起自杀,还美名其曰为殉情。 更可怕的是安琪拉还相信了。 屏蔽痛觉的安琪拉和当场罢工的太宰治整日上蹿下跳弄得武装侦探社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那一段时日,可谓是安琪拉与太宰治交流最深的时候。 宛若奇迹再现,安琪拉还真领悟了控制心跳的方法,下一秒就踹走了工具人宰。 “虽然你没有骗我,方法是对的,”多月以来只受到一点点皮外伤的安琪拉皱眉,面上风平浪静,手上痛殴太宰治的俊脸,“但是我还是不开心。” 之后太宰治成了安琪拉的专属沙包,高兴的时候来几下,不开心的时候也来几下。 太宰治从一开始的拼死抵抗,到了后来一脸麻木的躺平任打。 “小姐想学习控制心跳是害怕自己泄露情绪吗?”太宰治手揣兜里,嬉皮笑脸的询问她。 “不是,”安琪拉摇头,“我学习是因为我不会。” 太宰治顿住了:“因为……‘不会’?” “嗯,”安琪拉面无表情地点头,“不会,所以要学。” “……” 太宰治不知当时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有种酸涩感顺着心脏的血管蔓延开来,侵入五感,呼吸都不通常了。 独自一人从七岁长大成人的安琪拉,学习探索陌生的事物成为她本能的一部分。 太宰治顷刻间收拾好复杂的思绪,笑嘻嘻道:“其她的事情我也可以教小姐哦,小姐想学吗?” “不要,”安琪拉干脆利落的拒绝,“有陀思了,他会教我电脑技术。” “不过……”安琪拉语调一转,“等我学会就把他给踹了,再来找你。” “噗,”太宰治笑出声,眉眼舒展开来,“好的好的,我乖乖等着小姐哦~” 朝夕相处间,太宰治发现了关于安琪拉的秘密——若是不带有侵害她的利益或危及健康安全目的的小算计,她会很容易相信。 可能是缺乏与正常人相处的基本常识,安琪拉在这一方面像一张白纸一样纯真。 太宰治先横滨所有人一步找到了与安琪拉和谐相处的方式,此后两人相处一派祥和宁静。 而安琪拉也在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情况下和与谢野晶子交上了朋友,光顾武装侦探社的次数更多了。 “因为和晶子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晶子送给了我日式点心,”安琪拉不咸不淡的解释,“我不喜欢吃甜的,但是……晶子给的日式点心很好吃。” 此后,安琪拉多次赠送与谢野晶子礼物,在对方生日时还送了她几家日式点心的店铺。 遭到拒绝的安琪拉眨巴眼睛:“可是这是正常渠道买下的店铺,除了晶子之外我不知道该送给谁了。” 与谢野晶子完全受不了安琪拉的眼神攻击,只得收下。 因为与谢野晶子,她似乎在尝试脱离没有尽头的阴谋算计,学习正常人的相处方式,她的笑容越来越真实,性格也活泼了些许。 “晶子还是与我保持一些距离为好,”安琪拉对自己唯一的好友这样说,她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令与谢野晶子心揪不已。 “晶子有自己坚持的道德底线,我也有自己所要坚定的事物,我不希望某一天让晶子面临迫不得已的‘选择’,普通朋友……就挺好的。” 不知为何,与谢野晶子总是担忧她,被人问起时,她沉默良久才犹豫着开口:“不要对她太过苛刻。” 一个一无所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七岁的孩子,没有任何人的帮扶走到现在何其不容易? 太宰有森鸥外这个教导者,乱步有社长这个领路人,乃至中也都有捡到他的羊组织,而安琪拉,这个同样聪慧过人的孩子,只有自己。 在她还未学会书写自己姓名时,便拿起了刀;在她还未学会与人交谈时,便能面不改色的击败敌人。 弱者只会挥刀向更弱者,一个孑然一身的孩子生活在鱼目混杂的横滨且在那种近乎草菅人命的镭钵街,是最无害诱人的小羊羔。 她从未被作为“孩子”受到尊重,便不会尊重她人,她只是将她幼年所经历的、用她唯一所知道的方式悉数奉还给周围人罢了。 后来她接触的周围人全是百般算计、追求利益、不懂得尊重的人,陀思、果戈里、森鸥外、奉命招揽她的中也还有追捕她的各类组织。 她并不知道对错。 与谢野晶子与邂逅的那天,看见她在伫立在晶莹的玻璃柜前状若深思,于是她给她介绍了日式点心并在离开前送给了她,最后向她挥手告别:“希望你能喜欢这种口味的点心,再见。” 平淡的、不值一提的问候语。 经此一言,安琪拉便懂得了何为尊重。 经此一言,安琪拉便与她成为了朋友。 所以…… 「不要对她太过苛刻」 她已经……够好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安琪拉会放下屠刀,弃恶从善加入武装侦探社时,陀思得到了【书】的一页污蔑武装侦探社为“天人五衰”。 在她们狼狈逃跑时,安琪拉作壁上观并未出手帮忙。 在所有人怀疑她会帮助陀思实施计划的时候,她又果断背刺了陀思,拿走了那已经使用过的、只有一面空白的【书】的一页。 她将战利品送给了与谢野晶子,拒绝了她们的道谢。 “我只是看戏而已,”安琪拉站在树荫下,繁盛茂密的树叶婆娑切碎了阳光,落入她天蓝色的眸底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方碾压的战斗毫无新意,势均力敌的战争才精彩纷呈。” “希望你之后还能活着哦,晶子。”安琪拉挥挥手离开了。 加入武装侦探社不仅仅需要异能者这一要求,还需要成员具有一颗善良的心。 哪怕你的过去罄竹难书,只需要一颗向善的心就能通过入社测试。 可是,安琪拉接下来充当猎犬、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叁方的搅屎棍,把这场斗争的走向拨弄得更加扑朔迷离。 忠于自我,肆意妄为,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安琪拉才是她本身的魅力所在。 安琪拉就是安琪拉。 那个,自由放肆的安琪拉。 这也注定对她有特殊情愫的人的恋情无疾而终,毕竟安琪拉不会把目光永远停留在其她人身上。 她拥有无懈可击的领域。 不论是谁,在她身侧都是多余的。 沦为配角。 …… “别说了,”安琪拉抬手捂住安治叭叭不停的嘴,她越听越不爽,“怎么那个世界的我过得这么好?” 安治:? “但是我却天天待在暗无天日的首领办公室里?”安琪拉越想越气,“高贵的社畜?” “我觉得我能理解你了,”安琪拉心烦气躁,“要是我得到我的同位体那些记忆的话,我恐怕会报复社会。” 可恶,那个世界的我怎么让人这样羡慕? 得到同位体的记忆觉得无聊透顶只想原地自杀的安治:……? 我觉得您没能理解我,小姐。 “好了,睡觉!”安琪拉一把将安治按进被窝,自己也躺下去,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让安治不得不把接下来的话憋回肚子里。 一个小时后。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安琪拉:“……” 麻溜的爬起来把令她失眠的安治揍了一顿后,神清气爽的进入了梦乡。 睡得香甜被暴力唤醒又挨了一顿打的安治:……? 安治委屈,但是安治不说:“嘤……”- 不做首领的安琪拉是个寡王…… 我取名的时候,安琪拉寓有“自由”之意。虽然有些宝可能会对女鹅的名字出戏,但我是认真思索的,想了很久才决定叫这个名字的。 心疼女鹅孤寂凄惨又四处漂泊的黑暗童年。 第63章色即是空 安琪拉本以为她的度假会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离开横滨这个小地方,游览整个日本后有充足的时间踏遍她感兴趣的地区。 实际上,她懒得出门,窝在首领办公室的暗室里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宅女,醒了打游戏,打累了直接睡着。 谁让日本是个单机游戏横行的国家,各种游戏眼花缭乱,连安琪拉都免不了被毒茶。 这样渡过了一周,安琪拉躺得全身骨头都酥软了。 一觉醒来瞥见安治那张俊脸配上无可挑剔的笑容还真是赏心悦目,他像是规划掌管安琪拉饮食起居的管家,贴心地询问:“小姐是要先起床洗漱后吃早餐,还是再睡一会儿呢?” 他娴熟的捻了捻安琪拉的被角,抬眸之际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漾着炫目迷人的柔光,如情人般如胶似漆的耳鬓私语,声音很轻,带着细细的勾子,滑入敏感的耳骨,酥麻的痒意传到心脏里。 “现在才十点半,还早哦。” 安琪拉从杂乱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像是挣脱舒适柔软的大床的禁锢似的,猛地坐起身,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生锈的大脑艰难的运作。 太怠惰了。 她抓抓头发,决心给自己找点事做:“今天我要出去。” 是时候去调查一下这个世界那“不能超过叁人”的禁忌了,虽说因为她弱化了不少,但这种未在她掌控之内的“未知”,她只想将它拔除。 在安琪拉的世界里面,可没有什么“禁忌”啊。 安治心下了然,没有多问只是道:“需要敦跟着小姐吗?有个人候着总是方便一些。” “嗯。” 安琪拉用完餐后,就看见在办公室等候已久的中岛敦,俨然是一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严肃神情,紫金色眼睛遇到她又像是被烫一样移开,羞怯不安的小模样一如既往。 “姐姐大人……”一个称呼愣是唤得百转千回,他向许久未见的安琪拉行礼,粉白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安琪拉未开口,他是不能主动说话的。 “今天我和你两个人出去一趟,”安琪拉很喜欢中岛敦这般乖巧可爱的少男,“想说什么就说。” 意识到是与心心念念的姐姐大人珍贵的独处时光,他悄悄红了耳尖,掩耳盗铃地朝自己高领的黑大衣里藏了藏,声音又小又细:“好的,姐姐大人……” “我还以为姐姐大人因为中原先生……”中岛敦语速缓慢,飞速瞧了一眼安琪拉的脸色,才舒了口气似的说下去,“……不愿出门了。” 这个名字让安琪拉微蹙眉梢,她略过第叁人的姓名,平白的语调无起伏:“和敦就行了。” “好的,姐姐大人!”回应明显添了几分雀跃,若是中岛敦此刻半兽化,毛茸茸的兽耳和尾巴一定在空气中摇晃得欢。 纯情,还会自己哄自己这一点也是。 安琪拉思绪飘散向某个最近安分守己的绷带精,他还真的是在纯情与娴熟之间丝滑转变,她还真搞不懂他是怎么修炼成如今这样的。 她又想到最近半夜里安治在她身侧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洁白如雪的绷带散乱勾勒出他苍白纤细的身躯,随意一躺,就摆出那性感魅惑的姿势,浅浅的打个哈欠,两眼迷离莹莹一层水雾,因为熬夜搽红的桃花眼风情万种,轻飘飘的瞄人一眼,撩人心弦。 真就是白日的小仙男,夜里的小妖精。 尤其是他贴身缠绕的层层绷带,遍布装饰他诱人身躯的每个重要部位,仰躺在床上,就更像等人拆卸的礼物了。 每次,安琪拉触碰他的绷带,扯开他最后一层保护色就会惹得他轻微的挪动,珍珠似的脚趾蜷缩,向床沿的方向伸出手,轻薄睡袍的宽袖顺势滑落,露出他羸弱易折的小臂,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手腕处的血管脉络与笔直细筋鲜明地交织着,像是冷淡与情|欲并行。 安治面容姣好,长得太过好看,他又懂得自己的优势,在迷离暧昧的昏黄灯光下,迎着安琪拉居高临下的目光抬眸,光影的调试恰如其分,如同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模特,在冰冷的摄像机镜头下刻入本能的活动四肢,调整姿态。 ——以完美无缺、最合看客心意的姿态展示给她。 他会小弧度地动动腿,骨节分明如玉石雕刻的双手放开凌乱的床单,虚虚贴上她正在动作的手腕,仰头静静注视着她,鸢色瞳孔因为忍受不适细微地张合——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有些瑟缩。 对于她与他的关系使向未知的未来的岔路口,他心中的每一点有关她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然后便会像小猫被欺负过头似的,出其不意给主人软乎乎的一挠。 反而能勾出主人埋藏的阴暗不堪的施虐欲。 “小姐……”连他的嗓音也软绵绵的失了气力,鸢色眼睛水雾雾的,如同在哀求,“……您要不去找敦吧,我还……” 他在害怕。 不仅害怕接下来的纠缠,也害怕安琪拉得到他之后弃之如敝履。 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珍惜。 人性的,劣根。 何况,安琪拉小姐并不属于他的世界,她可以在两个世界里自由穿梭,而他却如同困兽,只能等待她某天光顾这间暗无天日的牢笼。 所幸……这样万蚁蚀骨的痛苦,他不会忍受太久…… 卡在这样双方难忍的档口,安治还能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姓名,安琪拉不得不佩服。 安治胡乱喘着气,有些手忙脚乱的坐起身,握着安琪拉右手的指尖发颤,他把一切深沉的情感与难以排解的欲|望艰难地压在心底,抵在安琪拉肩头垂着脑袋,声如蚊呐:“抱歉小姐,扫了您的兴致,但如果是敦的话,我没关系的……” “……只要您不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除了小姐之外谁都不能进入这里……”安治小声嘀咕。 安琪拉被体内的浴|火搅合得难受,她一把揪住安治的微卷的黑发,她反问:“你现在让我去找敦?” 安治缩了缩脖子:“……是的,小姐。” 安琪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盯得安治头皮发麻。 两秒后,安琪拉一脚将安治踹下床,额角的青筋隐隐暴起,优美的字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滚。” 凌晨两点,出门去找一个不知何地的男人只为泄|欲? 等找到敦,什么都过去了。 怕是只有等待之后一切都索然无味的空虚。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一次,两人差点差枪走火,结果安治一边黏糊糊的亲她,一边低声恳求她去找中原中也。 安琪拉:“……” 好的,在这个世界,中原中也已经被她拉入黑名单了。 难以置信,安琪拉和安治居然盖着被子纯睡觉渡过了整整一周。 还真什么都没干。 太离谱了。 不论是对于放浪形骸的安琪拉而言,还是对于花样百出的安治来说。 结果让安琪拉现在看见可口美味的中岛敦都没有任何想法了,谁让她只能想到床上说话动听,姿态性感,表情销魂的安治泫然欲泣的求她去找敦呢。 色即是空。 她似乎进入了贤者时间,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中岛敦不懂姐姐大人为何开始用之前他服侍时的眼神看得他羞涩不已,随即又变得如平日里性|冷淡的目光,他忐忑不安地提醒对方:“姐姐大人……?” “走吧,”安琪拉收回视线,语气分辨不出一丝情绪,“跟上。” 还不如工作。 去调查一下【书】的事情。 第64章她想掠夺的是安治的“全部” 说是调查,但实际上安琪拉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 如果是一周前,说不定安琪拉还会去武装侦探社看看某只乱步猫,顺便吓唬他一下,嗯,穿着侦探服被她吓得吱哇乱叫泪流满面的乱步猫说不定更可爱呢。 但现在安琪拉实在对逗男人毫无兴趣。 不都是两条腿遍地走的男人吗? 和她世界里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就是说,有了一个有趣的玩偶自然是因为他们的独一无二才显得特殊,但如果再被人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那么不论是先前的旧玩偶还是现在的新玩偶,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甚至比之过去还更加冷淡了。 不论是什么,数量多了都会被厌倦忽视,区别被数字模糊,徒留下“啊,又多了一个啊”的感叹。 但是安治是不同的。 他与几亿兆的“太宰治”不同;与安琪拉世界里的太宰不同;与安琪拉身边的男人也不同。 安琪拉看待他的目光也自然是不一样的,至少她与他同为首领;至少她能与他跨越世界对话;至少她能与他平等地对话。 如果说,安琪拉与中也是因为朝夕相处间平淡如水的亲缘关系;与陀思是短暂邂逅一如皎皎月光般纯白完美的梦境;与安治则是不可磨灭的印记归入尘土。 在安琪拉眼里安治已然脱离这个虚幻脆弱的世界,独立于她的世界之外,同时能够站在她的身侧又与她产生了密不可分的联系。 怎么说,拥有了她的姓氏的安治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不过……安琪拉怎么可能推测不到安治的想法呢? 无非是心怀死志的安治临死前实现了“创造一个小姐愿意停留的世界”的愿望,能够了无遗憾的拥抱死亡了而已。 不过在同样的时限里,安治能够依靠自己聪明绝顶的大脑、稀疏的高层与不知变通等待命令的愚蠢下属将港|黑发展为与安琪拉世界里同等的规模,并且还是按照她的轨迹严丝合缝的塑造一个“一模一样”的港|黑。 且不说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单是他那孤注一掷的决心就令人心惊。 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简单点来说,是性价比的问题——“安治死亡的价值”与“安治活着的价值”,孰轻孰重? 毫无疑问。 自然是后者。 调查这个世界“不能超过叁人”的禁忌的同时,顺便解决一下安治的问题吧。 首先,安琪拉需要弄清楚,如果触碰这个禁忌之后,这个【书】中世界还会毁灭吗? 安琪拉坐在露天咖啡厅里,端着陶瓷茶杯,翘着脚尖,百无聊赖地观看中岛敦当街绑架两名男子。 哦,是那种随处可见、肚子里仿佛塞了十吨大便的秃头油腻中年大叔。 不知其她人怎么想的,但安琪拉觉得男人打理自己应该是一门必修课,否则就不要这样出门影响市容。 这两个人邋遢脏乱,还掐着大嗓门嘶喊,在强壮的虎爪下胡乱踢动,被中岛敦扔到安琪拉面前后扭断了他们整条肥硕的右臂后才安分了不少。 嗅觉敏锐的安琪拉真的是遭了大罪,脸色立刻暗沉下来。 手里的咖啡都不香了。 安琪拉:“……”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非得由她和面前这两个辣眼睛的男人说话不可。 安琪拉放下瓷杯,把中岛敦招来身边坐着,年轻的少男身上散发的一股清清的皂角香减缓了她被各种气味虐待的的鼻子。 【闭嘴,不准动】,她缓了一会儿,脸色好看了些才开口说话,【接下来我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 “横滨有一本无字空白的【书】,能够实现所有的愿望。”安琪拉像是机器人念书一样一板一眼吐字。 说完,她等了一会儿。 两个男人肥猪般的躯体抖得像筛子,大汗淋漓糊了一层油光锃亮,他们因为疼痛眼珠暴起,嗬嗬地喘着粗气。 中岛敦则是一头雾水的表情,因为安琪拉在心中给他的大脑加上了一把锁——他可以听见,大脑却无法对【书】有关的信息进行处理。 咖啡厅的服务员询问她是否需要再点一杯咖啡,安琪拉与中岛敦摇头。 这个世界还是如往常一般宁静祥和。 看来,是知道的【书】的信息不够。 安琪拉继续道:“【书】不可物理损坏。” 她们隔壁桌有几个高中生兴高采烈的聊天享受这短暂的假期,声音有些大,安琪拉看过去,她们满含歉意的回视,之后说话声音低了些。 中岛敦还是一脸空白,难以思考的神情。 没有反应。 安琪拉:“【书】会将写在上面‘具有故事的逻辑’的文字化为现实。” 两个人痛得脸色如死人一样灰白,根本不敢直视安琪拉,像两只鹌鹑缩着脑袋头挤头抱团取暖,安琪拉一有细微的动作,他们就跟风吹的稻草一浪掀起一浪的颤抖,十分滑稽。 还是没反应。 “啧,”安琪拉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她让中岛敦买来一本书,对着面前两个蠢货将以上叁句话嚼烂了般解释,“就是这样的书的形态,是拥有实体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书】,但是拿起来之后能立即发现它的不同寻常。” 尾音刚落,桌上瓷杯里剩余的咖啡,荡出一圈圈涟漪,浓厚的醇香萦绕在安琪拉的鼻翼。 顷刻间,天空、地面发出油尽灯枯的老人死亡前的哀鸣,明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却有股掀开人的头颅,捣进脑浆、砸烂骨髓,穿透灵魂的恐惧感。 安琪拉抬起头,望向碧蓝如洗的晴空。 她与这世间的人宛若置于一个人为搭建的房子里,现在这间房子的地基开始震颤,整个空间地动山摇,即将寿终就寝归于虚无。 “是地震?” “地震了吗?没有发出警报啊?” “看起来这次地震好严重,快跑起来离开这些棚子!” 日本是一个多地震的国家,并没有人把这次的震颤当做什么灭世危机。 “姐姐大人!”中岛敦这才回过神来,焦急不安的他发出促音,“我们先离开这里!” 安琪拉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怎么说呢,有一种很奇妙的、她难以形容的感觉。 作为另一个世界可以移动的【书】本体,这个作为投影存在的【书】中世界,和她竟有一丝玄妙的联系。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在一点一点的崩塌,如果硬要一个形容词来描述的话,就是…… 如同一双大手将已经书写完毕的纸页捏在手心里,五指缓慢收拢攒紧成团,纸页上的字迹被碾压、扭曲成“不可视”的存在。 一直以来、哪怕安治说这个世界是因她而存在的,安琪拉都不置可否,直到此刻,她才拥有了这个世界竟在掌握之中的实感。 哈……这还真是……令人疯狂啊。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安琪拉面前的两个男人相继砸向地面,两眼翻白痉挛似的抽搐,他们濒死的蠕动翻滚,叁秒后,挺直了双腿,灰白的瞳孔不正常的大张空洞无神的望向面无表情,天蓝色的眼睛掠过一丝诡异暗芒的安琪拉。 咽气了。 心念一动便能杀人的话,何必开口呢? 与此同时,刚刚那种牵动灵魂的震颤停止了。 那根将她与这个世界相连的细线,通过她与主世界靠拢,居然开始缓慢的回弹,愈合。 啊,“锚点”,是这个意思啊。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安琪拉在这个世界的话,哪怕安琪拉杀了得知【书】的存在的两个男人,这个【书】中世界破坏禁忌而崩塌的损坏是不可逆的。 大概不需要一分钟,就会消失吧。 嗡嗡—— 安琪拉的手机疯狂震动,顺着光滑的桌面即将滑落,看来打来的人很是焦急。 安琪拉接起电话就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他呼吸急促而杂乱,还有风呼啦啦的声音,他似乎在快速奔跑。 “小姐,您刚刚……”他气息不稳,“……是杀死了世界吗?” “嗯,是啊,”安琪拉回答,“看起来需要在脑海中有清晰的【书】的影像与具体信息才行。” “……呼……”安治努力平稳呼吸和心跳,问她,“为什么停下了?” “……我看起来像是热衷毁灭世界的人吗?”安琪拉沉默片刻后回答。 “可是……没有做首领的小姐,确实有这样的倾向哦,”安治的笑声带喘,连续的奔跑让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像是贴在敏感的耳阔不徐不缓地呼气,有些烫人,“如果这个世界能满足小姐这一乐趣,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既然如此,”安琪拉语气平淡无奇,她看向街角出现的某个熟悉的身影,“你跑过来干什么?” “因为我想在世界毁灭之际,待在小姐身边啊,”远处的安治将安琪拉映入眼帘,才止住奔跑的脚步,快步走向安琪拉,他不躲不闪地回视安琪拉,扬起真心实意的笑容,朝她挥手,“和小姐死在一起,四舍五入不就是殉情了吗?” “不是,”安琪拉说,“我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是啊,”安治的笑意止不住,脚步带风,“是我单方面的向小姐殉情了。” “我说过,你不会死的。”安琪拉放下手机,看着迎面走来的安治道。 安治略过慌忙行礼的中岛敦,叁两步凑近安琪拉,他因为奔跑白皙的脸颊染上两抹酡红,秀气的鼻尖点上几颗细碎的汗珠,斜长的桃花眼弯成月牙,溢满了甜蜜的笑意,绷带下的皮肤升温,蒸腾着带有安治独有的温热气息。 像个芝麻馅的糯米团子。 他露出的鸢色左眼眨了眨:“这句话原来还算数吗?” “算,”安琪拉也笑起来,是安治熟悉的张扬肆意且极端自负的笑,“因为在我这里,你活着的价值完全大于死亡的价值啊,安。” 安治每被唤一次姓名便会体验到心跳无法自抑的感觉,某种浓郁到癫狂的情感几乎要实质化地喷涌而出。 “为我贡献价值,为我奉献自身到死吧。”安琪拉掐住安治的颈脖,一点一点压向自己,她天蓝色的眼眸里盘踞着虎视眈眈、等待猎物露出一丝破绽就蚕食殆尽的饿兽。 安治的脚底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一个世界怎么够呢? 她想掠夺的是全部,包括一切竟在掌控之中的“世界”,包括对她言听计从的安治。 包括安治生前与死后在内的“全部”。 她可是贪婪无度的安琪拉啊。 第65章我的“共犯” po 18w.vip 安治被掐着颈脖靠近安琪拉,嘴角上扬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他不走心地抱怨:“小姐,好霸道~” 说罢,他半蹲下来像只奶猫似的哼哼唧唧蹭蹭安琪拉,后者嫌弃不已,推了推贴上来的俊脸,但又没其她反应。 看得伫立在安琪拉身后的中岛敦瞳孔地震。 安治实在是和他印象中的太宰先生差别太大了,如果还不是顶着那张脸,他可能以为面前这个撒娇卖萌的男人是个冒牌货。 安治与安琪拉相处时一直有种不顾旁人死活的任性。 他拖来一把椅子贴着安琪拉坐下,而后支着脑袋偏头问她:“小姐,还有想要验证的事情吗?” 安琪拉不咸不淡的视线落在指挥跟着安治过来是黑衣人处理两具尸体的中岛敦身上:“已经完成了。” “我刚刚测试了一下我的异能如今的极限。” “结论是什么?”安治配合着询问。 “能够操控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并给她们的脑海里设置一个‘无法处理【书】的信息’的禁制。” “和敦一样。”安治也看向一无所知的中岛敦。 “嗯。”鮜續zhàng擳噈至リ:la yuzhaiwu.xyz “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我不能控制她们是因为我不清楚究竟有哪些人知晓【书】的信息,那些被各个组织隐藏的成员或异能者们。” “如果要调查的话,与【书】相关是组织或者异能者数量可不少,单单是政府内部就有许多政客与它有所牵涉。” “需要将任何一点微小的可能性扼杀,”安治抬眸,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极具穿透性,与安琪拉似有所感回视的视线纠缠不休。 他向安琪拉发出邀请,语气欢快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小姐,要来一场屠杀吗?” “当然啊,”安琪拉捏着陶瓷勺柄,漫不经心的搅动瓷杯里残留的咖啡,“安,你觉得现在的情况下什么是最出其不意、成功率最高的暗杀方式呢?” “那些能够接触【书】相关信息的人,不需要死得悄无声息,只需要保证她们‘不能思考’,”安治放松身躯,朝后靠了靠,“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者。” 异能者的变数太多,消抹世间有关【书】的信息,那些人被抹杀是必然的。 “不论什么暗杀方式都需要一个执行人,出动港|黑的人成本太高且容易暴露,虽然小姐可以扫尾啦,但是这也太麻烦小姐了。” 安治的目光落在穿行桌位之间面带微笑的服务员,还有路过这街边咖啡厅形形色色的行人们。 正午的阳光给这街边咖啡厅投下泾渭分明的光影,空气中发光的纤尘浮动流转,安治如琥珀剔透好看的眼眸里影影倬倬,瞳孔中央倒映安琪拉的身影卓越鲜明。 “是路人。”安治一眨不眨盯着安琪拉道。 “最令人防不胜防、成功极高的暗杀者是这些随处可见又习以为常的路人。” “是的,”安琪拉说话的语调总是清清冷冷的,风轻云淡的模样如同午后闲聊,“谁让人是群居动物呢?只要想生存,就避无可避的与人交往。” 当你想吃饭,就需要买菜或者去餐饮店;当你想出门,就需要打车;那怕你生活在荒郊野外,也绝不会在那样的环境中待上太久。 “回去之后给我一份名单,”安琪拉道,“当我看到名单的那一刻,屠杀就开始了。” “啊,如果名单里有人不幸被波及,也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如果某一天安琪拉不在这个世界,那条禁忌简直就是定时炸弹,所以安琪拉不允许除了自己和安治以外的任何人通过任何渠道得知【书】的有关信息。 安琪拉和安治叁两句敲定了无数人死亡的命运,这个计划随意又简陋,却因为安琪拉的存在变成了“既定的结局”。 作为港|黑首领的两人,“利益至上”,这句话可不是说笑的。 接下来是安治叭叭的对安琪拉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要进购一批生活用品,什么要买个房子和她同居,顺带还询问安琪拉打算什么时候接手港|黑。 安琪拉侧目看过来,安治展露一个单纯无辜的笑:“我只想做小姐的暖床~” 没有这些世俗欲望的安琪拉冷笑:“呵。” 谁让她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 “怎么不想着自杀了?”安琪拉抱胸睨他。 “我很乖的,很听小姐的话的哦!”安治语气何其无辜,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蠢蠢欲动,“如果我被人控制当着小姐的面自杀了,小姐会救我吗?” “会。”安琪拉不假思索的回答。 安治愣了一下。 “我现在身处这个世界,但我的世界在我的调控下是‘相对静止’的,直到我回到那个世界,时间才开始流动,”安琪拉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意淌出眼角,“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也能做到‘相对静止’。” “所以啊……”安琪拉抬手亲昵的拨弄安治鬓角的黑发,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角,那只漂亮的鸢色眼眸里的碎光浮动,噬人心魄,“就算你离死亡只差零点一毫秒,我也能救下你的……” “或者说,”安琪拉轻笑一声,“你想试试吗,安?” “小姐……”安治伸手握住安琪拉悬在他鬓边的右手,偏头贴着手心蹭了蹭,弄得她有些酥痒,他卷密的睫毛颤动,像勾子调拨她的心弦。 他总能一句话让气氛变得暧昧不清,“‘拯救我于零点一毫秒之间’——这是独属于小姐对我告白吗?” 这句话居然还能这样解读,安琪拉着实没有想到,她的表情顷刻间变得微妙。 “不是,”安琪拉果断拒绝,她语调一转,“不过我还以为你之前就应该发现了。” “嗯嗯嗯?”安治扒拉着安琪拉的衣角,满怀期待的盯着她,“是什么?是什么?” “你把这个世界变成如今这个‘非我不可’的鬼样子,而我知晓真相之后还接受了,”安琪拉与安治对视,她那漂亮的天蓝色眼眸在阳光下折射炫目梦幻的炫光,眼波流转,意外的专注。 她微微抬起下颚,提醒他,“你没想到什么吗?” 安治微怔。 他垂头陷入沉思,是什么……? 接下来,安琪拉找餐馆吃饭,安治亦步亦屡的紧跟着她,直到上完菜,她和乖巧充当背景板的中岛敦都用完餐时,他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啊?! 安治不愿意放过一丁点有关安琪拉的事情! “行了,别想了。”安琪拉一看向安治,对方就熟练地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令她莫名想笑。 作为黑手党的她们确实容易陷入这样的思维盲区啊,难以用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思考。 “在法治社会下,以恐惧为土壤,利益为养料,催熟不容于世的黑色种子,”安琪拉与安治并排行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的目光总能精准的追寻到安治身上,似乎在说,不论他身处何方、藏于何地,只要她愿意,她都能轻易地找到他。 “她们互相包庇,互相依存,了解彼此旁人不可得知的肮脏扭曲的阴暗面。” 安琪拉的极具辨识度的声线在喧嚣的人间、在安治的耳边,是如此的清晰而富有力度。 “还没想到吗?” 她侧身主动拉住他缠满绷带的右手,抬眸看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令他魂牵梦绕的笑意: “走吧,我的‘共犯’。” 共犯。 我们彼此知根知底,我们一同杀死世界。 安治顺着安琪拉牵引他的力道向前走,明明被拉住的是手,却好似整颗心都被她攥在手心里,那颗由无数人命与血腥禁忌滋养的黑色种子从心脏处生长,顺着血管攀爬、蔓延,培育出腐烂却壮硕的黑暗之树,最终在另一人默许的目光下开花结果。 啊……安治心想,这句话才是最令人心动的告白。 「我的共犯」 第66章宰:我还是更适合暖床~ “你还不回去?”安琪拉提醒黏了自己一路的某个大型挂件,对方回以无辜可怜的眼神。 安治最擅长这幅柔弱可怜不能自理的表情,他的眼型斜长漂亮,垂下眼睫沉默不语有股哀婉凄凉的寂寥感。 语调也配合着压低变缓,尾音拉长令人心碎:“小姐来到这里这么久,我和小姐这样普通的相处却屈指可数……” 安琪拉默了:“我身边除了你还有其她人吗?” 跟着两人的中岛敦见状犹犹豫豫上前踏了一步。 哦,还有个人肉背景板中岛敦。 他一直没吱声,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安治开始叭叭:“可是小姐七天以来几乎一刻不停的在玩儿游戏,都不抬头看看我,这么久的时间可能都快忘记我长什么样子了吧,明明我躺在小姐的身边,咫尺之遥的距离却是那~么~的远~” 安琪拉懒得理他。 安治不依不饶:“之前还悄悄的去见小矮子,就算我和小姐独处的时候,小姐也对他念念不忘……” 到底是谁总是拿这个姓名鞭尸啊?! 安治:“我是要为小姐‘奉献自我’到死的,可是小姐根本就不给我机会,严防死守不愿我为小姐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小姐也不愿对我那样这样,这分明就是欺骗对吧对吧!现在这样好的天气,小姐应该和我……” 安琪拉被他吵得头疼,抬手掐住他纤细的颈脖。 吵吵闹闹的安治顿时瞪圆了漂亮的鸢色眼睛,像一只被扼住命运喉咙都尖叫鸡。 安琪拉平静无波:“你觉得我为什么来这里?” 安治憋红了脸,磕磕绊绊:“小姐……是来度假的……” “那不就得了,”安琪拉面无表情,手上更加用力,“我来度假为什么要兼顾你的感受?” 果然宰科生物就是不能对他太好,否则就会浪得飞起,上房揭瓦。 安琪拉在安治昏厥的前一刻松开了手,安治弓下腰不停的咳嗽,颈部的勒痕红肿滚烫,向上蔓延红透了一张白皙的脸庞,眼角溢出痛苦的生理性泪水,整洁的绷带在剧烈的咳嗽下有些散乱。 他剧烈地吸气呼气,拯救自己灼烧干渴的肺部,眼部的绷带顺着下颚滑落下来,像一条濒死的洁白天鹅,圣洁却凌乱,手却依旧揪着安琪拉的衣角不放。 一旁的中岛敦大受震撼,只觉得姐姐大人对他实在是太过温柔,并在心里更加的仰慕姐姐大人。 安治不一会儿就缓过来,没骨头似的依靠在安琪拉身上,后者身上多了个黏皮糖走路总归不太方便,安治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导过来,垂下的手心机地勾住她的小拇指,耳垂边湿热的吐息若有若无,更多的是那哼哼唧唧略显委屈的咕哝装了她整只耳朵。 安琪拉还试着分辨了他的外星语:“……好过分……当街在下属面前欺负我……不过小姐要是在暗室……轻一点儿该多好……” “……那里已经肿了吧……小姐好坏……印记注意一下能留一辈子吗?这样说来……小姐好像面对我的时候对窒息|play情有独钟……” 安琪拉:“……” 都不装了吗,安治? 不过这么说来,安琪拉一直都觉得她的世界的太宰有着抖m倾向来着的,自杀时那种自毁阴郁的感觉尤其严重,日常相处又有一种想让人揍一顿的冲动欲望,之后又遇见她这种能动手就不动口性格外向的人,非常丝滑地扭成如今这样的形状呢。 现在想来,安治变成现在这正常之中透露一丝病态,病态之中又流露一丝自虐的性格,还真是必然的。 “不论如何,你现在该回去了,”安琪拉板起脸,撕下身上的黏皮糖,拎起隔空扔给中岛敦。 安琪拉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回去给我好好工作,我回去之后要得到那份名单,敦把他带港|黑,不用跟着我了。” 中岛敦手忙脚乱接住凌空飞来的瘦弱男人,仰头连忙回应:“好的,姐姐大人。” 而后扶起厌世气息浓厚得能压垮整条街道的安治,附身轻声安慰:“安先生,不要难过,还有很多机会的……” 安治垂头丧气,闻言抬眸看他一眼,幽幽道:“我居然还能被敦安慰到……” 善良的中岛敦为他加油打气:“安先生比所有人都厉害,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哦,”安治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我迟早会杀了和小姐有关系的男人。” “……”中岛敦握紧打气的拳头默默缩了回来,元气满满的神色也消退干净,变得苍白无力。 “敦,你怎么不说话了?”安治问。 中岛敦小小声:“若是姐姐大人同意的话,我也可,可以……将性命献给安先生……” 无人不知,安琪拉是位理智至上,感性全无的极端现实主义者,还是个无良资本家,她根本不能同意这种亏本买卖。 “小姐当然不用同意,”安治斜飞的眼角下压,浅鸢色的眼睛暗沉无光,眸底暗褐色的荆棘丛生,扭曲压抑着疯长,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语调慢吞吞的却中和不了那几分冰冷——这才是他一贯的说话神情。 他最后看了一眼安琪拉离开的方向,才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迈开步子,“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需要小姐来费心,况且就像某些一次性用品一样,心血来潮使用完后,日理万机的小姐可不一定会记住。” 跟上安治的中岛敦脚步踉跄了一下,粉嫩的唇瓣褪去最后一丝血色,面上是希望覆灭的惶然。 安治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安琪拉在主世界一样与各个碍眼的男人接触呢? 他目前所拥有的、在安琪拉心中的地位与主世界是太宰截然不同,情况自然不可一概而论。 他不需要和谁去争,也不需要和谁去抢,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 因为他知道,就如如今这般,任其发展,也会变成他所期望的局面——小姐迟早对那些男人失去兴趣。 今天小姐能够来到这个世界,明天能够回到主世界,那么后天呢?某一天小姐不会因为好奇去往其她的平行世界游玩儿吗? 见过了数量众多的“中原中也”“太宰治”“江户川乱步”“芥川龙之介”“中岛敦”,甚至还有“陀思”,小姐还会对他们感兴趣吗? 可想而知,当独有性与趣味性褪色,所剩下的也只有情|欲所维系的不堪一击的残留物了,安治完全能够取代他们任何一个人。 只要小姐喜欢,人设play也不是不行~ 安治的敌人自始至终只有中也一个,如何斩断她们之间那稳固的亲情才是他需要思考的。 所以说,已经达成目的的安治什么都不用做。 第一步:创造一个“小姐愿意停留”的【书】中世界。 第二步:为小姐获取【书】 第叁步:等待小姐降临因她诞生的世界。 最后一个拼图已经严丝合缝地拼接上,拥有【书】的安治只需要陪着安琪拉去往风姿各异的“横滨”,辗转几亿兆的平行世界就够了。 不过时间也快到了吧……安治沉思,小姐虽说是来游玩儿的,但是按照小姐那工作狂的属性,这几天应该就快接手港|黑了,他需要立即做些转接的工作,以防有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冒犯到小姐。 偌大一个港|黑,首领岂能说换人就换人?牵扯的麻烦事不知道有多少。 又是个需要不分昼夜的工作量。 安治发自内心的感叹,他果然讨厌首领这份工作,他还是更适合去给小姐暖床。 第67章坏女人来了——!!! 安琪拉一路走一路观察横滨的景色,一周前在夜晚与安治看烟花的时候不太明显,白日里的横滨一览无余,与安琪拉记忆里的横滨差距甚大。 安琪拉本是能闭着眼睛走完横滨的每一条油柏路和每一条漆黑迷幻的小巷子的,这个世界显然在安治成为首领的几年发展变化成另一番样貌。 熟悉中透露着陌生;陌生中透露着几丝异样。 虽说来到一个新地方,熟悉它周围的环境,记住以自己常居住地址为中心的详细地图是第一要事,安琪拉耽误了七天,却也不算太晚。 于是,安琪拉就在一个出乎意料的地点——一家咖啡厅的门口遇见了江户川乱步和芥川龙之介。 两人肩并肩拉开咖啡厅的门,走在前面的人一身卡其色侦探服,头顶可爱的侦探帽,后背那轻盈的小披肩随着他蹦蹦跳跳的步伐一上一下。 他像是没睡醒似的,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侦探帽下的额发迷蒙的翘起,嘴里还在咕哝:“这样叫醒乱步大人去探案是犯规犯规!芥川要做我的助手之后还要用异能做吊床哄乱步大人睡觉才行……” 走在后面的人一身引人注目垂至小腿的大风衣,深色的衬衫与宽大的裤腿十分修身,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与沉稳的气质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依旧有些咳嗽,却没有安琪拉印象中那样严重,这身色彩明亮的装扮冲散了他眉宇间萦绕不散的阴郁,看起来柔软了不少:“在下会这样做的。” 结果芥川龙之介还未走几步,就撞到了身前忽然僵直不动的江户川乱步,他心中犹疑顺着江户川乱步震惊的眼神发现了走在观察他们的安琪拉。 “哟,”安琪拉笑吟吟朝他们挥手,“下午好。” “啊————!” 乱步爆发出分贝感人的尖叫,他甩头一路冲向咖啡厅旁的楼梯,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第叁层,方圆几里都能听见他惊恐万分的嚎叫:“出现啦!社长!那个骗乱步大人羞耻喵喵叫,还骗走芥川自愿使用鞭子的坏女人出现了——!” “社长——————!!!” 最后那声夹杂着崩溃哭腔的呼唤声响彻云霄。 啊呀,安琪拉面对芥川龙之介敌视的目光,倍感无辜,她从出现到现在只打了个无伤大雅的招呼吧,分明是那副被欺负惨了去找监护人哭诉的江户川乱步碰瓷她啊。 安琪拉向芥川龙之介与叁楼探出脑袋的武装侦探社成员摊摊手,以示她的清白。 可是清楚另一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众人并不信任她,反而如临大敌,她每迈开一小步都紧张得不行,尤其是被未知的力量按在原地的芥川龙之介额角与手背的青筋暴起。 安琪拉她被所有人误会还解释不清,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陌生人很不礼貌哦,”她仰头扫视一圈围过来的成员,被她的视线波及到的成员不约而同缩回了脑袋,仿佛安琪拉是什么隐藏瘟疫一般避如蛇蝎的态度勾起她某些恶趣味。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安琪拉偏头询问她们,“我们可以聊聊天,比如……你们是如何认识我的?”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而后咽了咽口水还未回答,就被身后像小树懒一样扒着福泽谕吉的江户川乱步抽噎着打断:“别让她进来!那个大坏蛋的目标是乱步大人!” “她是想带走你吗?”福泽谕吉沉声问。 江户川乱步摇头,委屈巴巴道:“她可坏了,只是来吓唬乱步大人的。” “让她进来,”福泽谕吉仰头对其她人道,“既然无害人之心,我们就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 江户川乱步瞪大圆溜溜猫儿眼,满脸不可置信指了指门外:“她想欺负乱步大人!” “她是另一个世界的港|黑首领,且与这里的港|黑首领关系亲密,说不定能从她那里获取什么信息。”福泽谕吉指的是有关芥川龙之介的事情。 说话间,安琪拉已经被国木田独步请了进来,在武装侦探社的接待室落座等待茶水,面对众人灼热的视线泰然处之。 “小姐,您需要咖啡还是茶?”国木田独步用贵客的礼仪接待她。 “茶就行了,”安琪拉微微颔首,“谢谢。” 待人温和有礼,举手投足之间有股难掩的贵气与疏离,像是闲适散漫的贵族大小姐——是外人对于安琪拉的第一印象。 “装模作样……”江户川乱步小声嘀咕,还不满地皱了皱鼻头,却在安琪拉望过来的时候底气不足地躲回福泽谕吉的身后。 芥川龙之介如同守卫宝藏的恶龙伫立在江户川乱步身后,死死地瞪着安琪拉。 不知为何,安琪拉莫名地很想笑。 实在很像一只躲藏的奶猫和一只狂吠的恶犬阻止她再前进一步啊…… “我能知道这位……”安琪拉调侃的视线落在探头探脑的江户川乱步身上,“……乱步先生刚刚遇见我所说的话是如何得知的吗?” “前段时日我的某一位社员……”在这里论身份地位能与安琪拉对话的自然是作为社长的福泽谕吉。 “社长,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来为难我们!”江户川乱步见事态发展不妙就开始嚷嚷。 “乱步!”福泽谕吉不痛不痒的呵斥他。 这看不清氛围又读不懂空气的样子不还是安琪拉刚遇见乱步时的个性吗? “不许你小瞧乱步大人!”江户川乱步唰的一声站得笔直,气哼哼地叉腰,骄傲不已的拍拍胸脯,“乱步大人一看那个‘芥川’就什么都知道了!乱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名侦探!” 这铿锵有力的宣言,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安琪拉却在他直率的目光下笑出了声。 “噗嗤哈哈哈哈……”安琪拉笑得毫不遮掩,一手扶住沙发背靠笑弯了腰,“‘世界第一名侦探’吗?” “不许笑不许笑!”江户川乱步浑身都毛都炸开了,他气得跺脚,“乱步大人可是比另一个厉害得多!才不会像他那样可怜!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哦?是吗?”安琪拉许久没这样开怀大笑过,她眉眼弯弯,浸润了纯粹的笑意,疏离感一扫而空,“可是乱步需要什么的话自己完全能够拥有,就算他想和你一样做一位名侦探也是可以的哦。” “我还会帮助他呢。” 江户川乱步厌恶的皱眉:“乱步大人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喜欢。” 真心在安琪拉这里一文不值,她的异能能够扭曲这世间的一切纯粹干净的事物,若是乱步有类似的想法,建立一个关系和睦、以他为中心运转的人造武装侦探社也不是不行。 “那么像乱步先生这样肆意批评旁人的人生是否太过傲慢无礼?”安琪拉语气轻飘飘的,却重重的砸在他的心底,“得知有关我的私人生活又大肆宣扬是否过于目中无人?” “明明你一点都不在乎。”江户川乱步小声抗议。 “没有人想让自己的隐私变成旁人的饭后谈资吧,”安琪拉直视主座的福泽谕吉,“福泽社长认为呢?” “十分抱歉,”福泽谕吉从容不迫地为江户川乱步致歉,“这件事是我们没有管教好社员为您带来不便,我替他道歉。” 以江户川乱步教导者的姿态暗中提醒安琪拉不要把注意打在他身上,提醒她保持安全距离。 “我更喜欢我的乱步哦,”安琪拉突兀的回了一句,她那双漂亮的天蓝色眼眸如深海里危机四伏的漩涡,无差别吞噬四周的事物,她食指微屈置于膝头轻敲,落在江户川乱步身上的视线寒气直冒。 “有主之物,我不会耗费心力多加关注的,况且对于想要从我身上谋取什么的陌生人来说。” “如果不是乱步有些忧心,你也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安琪拉的视线移向戒备姿态的芥川龙之介,语气冷淡,“按照港|黑的规矩你的结局本应该是就地格杀。” 安琪拉站起身,茶水还未呈上,她就已经失去了对江户川乱步与芥川龙之介探索的心思,这些人想从她这里获取港|黑信息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武装侦探社的乱步先生,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安琪拉走出大门前转头笑眯眯的看向他,江户川乱步预知未来一般将侦探帽用吃奶的力气下拉,双手捂住耳朵摆明了抗拒的态度。 可是安琪拉的异能让她话语如魔音灌耳,在整个武装侦探社立体环绕。 “我和乱步曾经养过一只猫,没过一个月却被乱步悄悄丢掉了,”安琪拉坏心眼的提高后半句的音量,明显看见江户川乱步的背影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瞬,“因为乱步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一边可怜兮兮的哭泣,一边拽着我的衣袖恳求我一辈子只养他那一只猫呢。” “他还说,他会比任何宠物猫都乖巧可爱,还不需要我费心照料……最后还迷迷糊糊地抱怨自己下辈子是一只猫妖就好了,就能被我时时刻刻抱在怀里了呢。” 说完,安琪拉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丝毫不顾被她扔下一个炸弹后混乱不堪的武装侦探社。 重要的不仅仅是安琪拉的乱步喵说的这些话,而是他是在哪种情况下说出来的。 通过安琪拉的描述,以江户川乱步的脑子加之安琪拉异能的加持完全能够完善那个过程的每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细节,他的世界观再次因为安琪拉受到了冲击。 江户川乱步:瞳孔地震jpg. 他那聪明的大脑描绘出了怎样限制级的画面其她成员不得而知,只知道安琪拉走后,他化作雕塑僵硬了足足一分钟,而后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尖叫,拖着刺穿众人耳膜的尾音活活像是被鬼追似的躲进零食柜子里。 在里面嚎啕大哭,好不可怜。 “……乱步大人抑制不了大脑的思考呜哇哇哇……它还在播放……好可怕……乱步大人怎么能用这样的姿势和语气撒娇呜哇哇哇哇——” 江户川乱步平生第一次抗拒自己引以为傲的推理能力,也是第一次真正学会了恐惧一个人。 他恨不得回到和安琪拉叫板的时候,给自己邦邦两拳,最好直击天灵盖导致当场昏迷,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可怕的事情了。 可怜的江户川乱步,未来一个月的梦境都被脑海中那段“乱步大人比它还会喵喵叫!”“乱步大人想被安琪拉时时刻刻抱在怀里摸摸!”马赛克记忆血洗。 江户川乱步咬紧小被子,弱小可怜又无助,好可怕呜呜呜…… 第68章动or不动的性爱玩具【H】 安琪拉从港|黑的暗道一路摸索到首领办公室的暗室里。 她坐在暗室中央那张大床的边缘,松软的被褥凹陷下去,借着下陷的力度躺了下去,视线飘向纯白色的天花板,她将两侧的双手交握置于腹部,保持这个姿势足足一分钟。 啊……好无聊…… 在主世界安琪拉每日的行程规划明确,精确到分钟,首领的工作占据了安琪拉叁分之二的时间,剩下的叁分之一是用来处理人类正常的生理需求。 突然放松下来,安琪拉还真不知道干什么。 唯有时光飞速残留而下的空虚。 她认真地思考,或许是到了接手港|黑的时候了,不过与安治交接也需要等待一段时日,亦或者是该回主世界了? 嗡—— 整个暗室极其轻微的震动一瞬,随即是皮鞋踏入地毯的闷响,来人朝内走了两叁步,又是嗡一声,隐藏暗室的那堵墙关上了。 熟悉的气息贴了过来,安琪拉掀了掀眼皮,懒得动弹。 “小姐在干什么?”安治似乎天生笑唇,好看的唇型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落下唇角与粉白唇色交相呼应的一点儿阴影,浅鸢色的眼眸是柔和温暖的色调,极易蛊惑人心忽略他怪异黑泥的一面。 “如你所见,”安琪拉一动不动,“在躺尸。” 安治憋笑:“小姐无聊的话,可以考虑回主世界哦。” 安琪拉歪头瞄过来,他神色认真:“等我这边处理完毕,会第一时间通知小姐的。” 安治把那份死亡名单放置在床头柜上,单手抓起被褥一掀,将两人盖住。 安治跪坐在安琪拉身侧,坐姿挺拔且端庄,安琪拉不明所以地瞅他一眼,那正经的模样持续不到一秒,他径直一个猫猫飞扑,双手双脚像八爪鱼似的勒住安琪拉,脑袋贴在她的颈脖间狂蹭。 他黏糊糊地唤她:“小姐~~” 没等到安琪拉回答,随即抱着她裹着被褥像条连体毛毛虫在大床上拱动,安琪拉挣了挣,没挣脱他那双蟹钳一样的双臂,就由着他去了。 安治拥着她如同小孩无赖撒娇时就地打滚,在那张双人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材质极好的大床在她们剧烈运动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安治朝安琪拉耳廓里极具暗示意味的吹气:“小姐~~~” 那一长串荡漾的波浪起伏,让安琪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罪魁祸首还在她身上不怕死的扭动。 煽风点火。 好的,原来是发情了,安琪拉冷漠地想。 他在安琪拉耳边哼哼唧唧:“小姐临走前不对我做点什么吗?真的什么都不做吗?小姐好亏好亏呀~” 两人此时的距离为零,被褥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使得温度上升,安琪拉憋闷难受,跟拔萝卜似的拔出一只手来,顶着乱糟糟的一头金发,她没好气道:“到底是谁之前不愿意的?” “当时的我太不知好歹了,”安治骂自己骂得十分干脆,表情义愤填膺, 声音铿锵有力,“小姐应该惩罚我,玩弄我,揉搓我,用刑讯play狠狠泄愤……” “现在我都把自己送上门啦~”安治眼巴巴地瞅着安琪拉,而后亲亲她的脸颊,“小姐不能拒绝哦~” “哦,”安琪拉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浑身瘫软无力,一副没有世俗欲望的寡淡模样,语气也平淡无波,“不想,不用,没兴趣。” 死死缠着安琪拉四肢的绷带精翻滚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扯松被褥,单手撑在安琪拉的脑侧,他漂亮的鸢色眼眸盈满了迷人的金色的碎光,迎着室内的光线,细细闪闪的折射他直白的欲|念。 “小姐躺着不动也可以哦。” 安治消失在安琪拉视野内,他灵活地钻进被窝里,她身上那座小山包愉快地左摇右晃,安琪拉觉得莫名像只吃着美味猫条摇头晃脑的小猫。 安琪拉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她感受到了双腿间毛茸茸的触感。 湿软滑嫩的东西颇有技巧的舔过敏感地带,留下一路颤栗的湿痕,心机的勾转,轻轻挑弄后又逃离不见踪影,还未消化意犹未尽的余韵,下一波攻击立刻来临。 安琪拉:“……” 她不禁思考,莫非安治把太宰的底裤都看光了,否则为何会如此娴熟? 技术好到过分了,远胜安琪拉之前的所有男人。 牙齿,这一容易误伤对方的坚硬之物,被他完美利用,展露口腔赋予的优点之一。 他偶尔碰碰某处,粗略舔|弄后,合拢齿贝叼住一点儿,配合灵活的舌尖,细细碾磨,轻轻啃噬,复而献上柔软的薄唇,像小黑猫弓身喝盘子里的牛奶似的吮|吸。 安琪拉长卷的睫毛剧烈的颤动,她动了动腿,勾住了他的颈脖,双|腿脱力下夹紧了些,身上的小山包里传来一声因为窒息而难受的闷哼。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安琪拉扬手扯开碍事的被褥,她揪住安治脑后湿黏的发丝,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洁白的绷带散落一床,情|欲在他白皙的肌肤下翻涌,灼烧他起舞的每一个细胞,鲜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此时敏感到过分,某种动|情的因子自不留余力运动后的舌尖炸开,顷刻间蔓延攀爬他白皙上俊脸,口水与晶莹的液体难分彼此,弄得整张脸湿漉漉的,看起来糟糕又涩|情。 像是那种十八禁的杂志封面。 “小姐……” 亮晶晶的唇瓣微张,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含着不明液体,出口的话语压在舌尖,轻而含糊却像浸润了致死量的春药。 【别动】 安琪拉按住他欲起身的双肩,他乖乖躺了回去,液体弄得他那张美貌的脸斑斑驳驳,有些顺着重力滴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滑出一道细而透明的线。 安治仰头凝视她,不明所以又无辜懵懂的眨了眨眼睛。 那双眼睛,那双鸢色眼睛迷离恍惚,太勾人了。 安琪拉拿手盖住了他的双眼,密卷的羽睫轻挠她的手心,幸好安治还能说话,“小姐命令我不动,是希望我做个安静的xing|爱玩具吗?” 这个形容词,亏他说的出口。 “虽然是第一次……”安治视野受阻,却还是能通过指间的缝隙隐约窥见身上人那靓丽的金色,他勾唇轻笑,“……我想我可以做好的哦。” “比如说……叫|床之类的……” 安治就算行动不便,也能做到让人血脉|偾|张,语言本就是能调动情绪的武器。 “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表情?这样吗?还是这样的……?” 安琪拉的手心下,安治的面部肌肉开始有条不紊的调动,她稍稍挪开,就看见他那阴谋得逞的狡猾狐狸笑。 安治不能动弹,只得朝她眨眼:“氛围很重要的哦,小姐,床|伴的配合也很重要。” 安琪拉轻哼一声:“花样挺多的啊。” 安治直勾勾的盯着安琪拉:“我因为小姐变成了喜欢学习研究的人呀~” 他发现自己能动了,便支起上身,笑得明艳动人,那不怀好意的小模样傲娇极了:“我猜测……小姐一定拒绝不了这样的我……” 他深知安琪拉在这样的情况下爱拆他的绷带,便主动把藏在身躯某个角落的绷带结亲亲蜜蜜的放在她的手心里,抬眸时的笑意难掩,“不动手吗,小姐?” 一肚子坏水的礼物自然会乖乖等待同样坏心眼的主人拆开啊。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小姐归来哦……”安治像只诡异之地突然出现的妖精,一颦一笑包含剧毒。 “下次见面……小姐,我就变成您的最高级干部啦……” 不是港|黑的最高级干部,而是安琪拉的。 “其她什么人……我并不觉得他们有资格待在您身边哦。” …… 安琪拉被安治的骚话灌了满满一耳朵,忍无可忍捂住他的粉白晶莹的唇。 接下来却是他那面红|耳赤的哼|吟,带着喘|息,带着隐忍的痛意,带着不自知的渴望,抬眼的时候一双眸子水光潋滟,想起他平日里那一副散漫的模样,此时此刻被情|yu侵袭着沉沦,仰起头梗出不适的角度,瞳孔追随着她的方位,不依不饶。 快感与疼痛交织难分彼此,他时而用力蹙眉溢出夹杂着难耐的呻|吟,时而被可怕的潮|晕抛向高空。 “小姐下手真的好重啊……”血液将额前洁净的刘海沾湿黏在一起,连那双鸢色眼睛都染上暗褐色的红光,刑具的凶狠地捣碎他的身躯,他却还露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笑容,“如果小姐不治疗我的话……我会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哦……” “不喜欢吗?”安琪拉抬手撩开额前的金发,露出那双上挑的天蓝色眼睛,充满兴奋的疯狂,把她整个人衬托出了一种肆无忌惮的张扬,“毕生躺在我的床上,做一个你口中的xing|爱玩具之类的?” “咳咳……”安治瘫在安琪拉身下,胸膛不断起伏着,浑身上下都是血,看不出是从哪儿流出来的,他被电击,被挖肉,被剥皮,被捅开腹部翻搅……明明哪里都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仍然感到肾上腺素飙升,血管里流淌的是炽热的火焰,下一秒就会冲破皮肤。 真是不妙啊……这样下去,这具身体会被小姐调|教成什么样呢? 他艰难地支撑失血过多的上身,嘴角勾起一个破碎嗜血的笑容:“能动的,还是比死物好吧……您觉得呢,小姐?” 他可以替代任何与安琪拉有关系的男性,如今这般算不上什么。 不过他越是讨厌疼痛,小姐就越是想让他喜欢上它们,这也太过分啦,小姐。 就算如此您狠戾、暴力、无情,我也仍然…… 安治浑身流淌着滑腻的、新鲜的血液张开双臂撞了安琪拉满怀,她接住如羽毛一般轻盈的他。 他失血太多,大脑眩晕,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在她耳边低语: “……通过他们的视野,第一次见到成为首领的您,我就无法克制的……心动了啊……” “您能……”他的呼吸声夹杂着浓烈的铁锈味,虚弱又浅淡,像是在交代遗言,“……再次呼唤我的名字吗?” 安琪拉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轻至叹息:“安。” 尾音刚落,安治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69-70章一百零六次死亡 安琪拉如同按下“一键删除”的按钮从安治的眼前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主世界的乱步面前。 在办公室刚刚午睡醒来,睡眼惺忪翘着呆毛吃着薯片的乱步,被凭空出现的安琪拉吓了一跳。 那双可爱的翠绿色眼睛瞪得溜圆,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像只被夺食茫然举着爪子张大嘴巴的宠物仓鼠。 “安……” “记得之前我答应你去其她世界玩儿吗?”安琪拉迈开笔直修长的双腿,叁两步走到乱步跟前,语速飞快,似乎在赶时间,“现在走?” 难得安琪拉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记得自己曾经的诺言。 乱步什么都不问,立刻放下手中的零食袋子,越过办公桌,连蹦带跳来到安琪拉身侧,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满眼皆是期待,闪烁着无数小星星:“走吧走吧!现在就走!” 安琪拉反握住乱步的手:“抓紧我……” 她本是想提醒一下乱步,毕竟她是第一次带人穿越世界,有些担心乱步离开她会产生不可逆的后果,结果被乱步猫双手双脚缠得死死的。 像只正在猫爬架上攀爬的宠物猫。 乱步脑袋贴在安琪拉的胸口处颇为理直气壮:“这样乱步大人就不会掉下来了!” 安琪拉无奈托住他的腰肢,四周化为虚影如同行驶中车窗外飞驰的景色,下一秒,两人就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安琪拉随机选中了一个不存在她的同位体的世界,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安琪拉总觉得遇见自己的同位体极大可能、特指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她们两人会打起来。 她主动避开了那些世界。 到目的地了,乱步还不愿从安琪拉身上下来,他稳稳当当的黏在她的胸前,鼓起白皙的脸颊,气哼哼道:“安琪拉太久没来找乱步大人了!是不是把乱步大人给忘了?” “没有,”安琪拉摸了摸他的脑袋,吐字慢吞吞的,声音低哑难掩一丝疲惫,“你先下来,乱步。” 乱步仰头细细端详她因为最近长时间熬夜而苍白憔悴的脸色,眼睑下的青黑分外醒目,他立刻滑下来,心疼得无以复加:“安琪拉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嗯。”安琪拉的回答都慢了半拍,用脑过度,她的脑细胞都精疲力尽到全体罢工了。 两人此刻才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她们身处横滨某条街道两旁绿植后,这个时间点街上的行人稀少,零星几盏路灯亮起,散发幽幽光辉照得路过的人身形轮廓虚化,拖着长长的影子融入夜色之中。 这个世界的横滨的布局显然与安琪拉的记忆不同,两人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与分析推断能力快速找到最高档的宾馆,没有带现金的她们通过安琪拉作弊白嫖入住。 安琪拉一进房间,倒头就睡,她继续给自己久坐僵直的身体,与滥用过度是大脑疗养一番。 乱步见状,赶紧爬上床,膝行靠近沉睡不醒的安琪拉,轻手轻脚地帮助她脱下碍事的外套,摆好枕头防止她落枕,又笨拙地给她捻了捻被角。 他做完这一切工作后,枕着手背侧躺在床边,注视着安琪拉的睡颜,她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平日里冷淡到无人能激起一丝波澜的天蓝色眼眸紧闭,如影随形的攻击性消失殆尽,竟有几分柔软。 乱步看着看着翘起唇角,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戳了戳安琪拉脸颊上的软肉,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要好好休息啊,大笨蛋。”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多信任一点乱步大人啊,乱步大人还可以比现在做得更好。 …… 安琪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两点了,睡太久让她大脑发蒙,扶着脑袋起身时感觉身体坠重,低头一看不是缩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乱步吗? 乱步被安琪拉起身的动作唤醒了,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感知到身侧熟悉的气息,眼睛都不睁往她怀里钻,浓浓的鼻音溢出:“……你醒了吗,安琪拉?” “嗯,起床。” 于是乱步顶着乱糟糟的黑发,揪着安琪拉的衣角到了浴室,闭着双眼,咕噜咕噜地刷牙。 如果有第叁人在,就能惊讶的发现两人的刷牙的动作像是复刻似的同步。 显然是相伴已久且过于熟悉,生活习惯都潜移默化的渗入彼此的行为模式。 洗漱完毕后,乱步可怜巴巴的瞅着安琪拉:“安琪拉肚子不饿吗?乱步大人饿了。” 安琪拉偏头:“想吃什么?” 乱步举起双臂挥舞:“绿豆糕!粗点心!波子汽水!” 安琪拉拒绝:“那是零食,不可以。” “哦……”乱步呆毛焉了下来,看起来萎靡不振,“……那安琪拉吃什么乱步大人就吃什么。” “吃完饭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乱步大人到时候分安琪拉一半!安琪拉要陪乱步大人一起买!” “嗯。” 当乱步发现这个平行世界与她们的世界有同一家有名的粗点心店的时候,喜笑颜开,蹦蹦跳跳的走在安琪拉前面。 他一个箭步推开粗点心店的大门,如同向安琪拉献宝似的,面对着她站在门口叉腰,微微抬起下颚求夸奖,语气骄傲不已:“这可是乱步大人发现的宝藏,里面的粗点心特别特别好吃哦!本来想着安琪拉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的……” 他拽住安琪拉的袖子,睁开翠绿色的眸子盯着她,认真强调:“没有很甜哦!乱步大人都替安琪拉尝试过啦!安琪拉一定会喜欢的!” “噗,”安琪拉眼角泄露几分笑意,轻松而愉悦,“好的好的,我一定试试。” 未待两人踏入店内,里面立于点心橱窗前的两名男人转头望过来,他们有些惊愕:“乱步先生……?” 前面的男人一身沙色风衣,波洛领结交叉于胸口,碧蓝色的宝石缀于胸口,露出来的腕部与颈部都缠满了洁白的绷带,他双手揣着兜,引人注目的容貌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见到两人他站直了身体,笑眯眯地朝她们打招呼:“乱步先生和朋友一起来买点心吗?” 后面年轻的少男白衬衫加黑色背带裤,狗啃的白色刘海也没能令他清秀的容貌减分,他此刻有些疑惑乱步西装叁件套还有与那位陌生的小姐亲昵的态度。 话说,乱步先生是放弃使唤其她社员反而委屈自己亲自购买粗点心的人吗? 谁知,门口的乱步先生轻飘飘的扫视他们一眼,便冷淡的移开了视线。 他拉着那位金发碧眼的小姐,一转头开开心心的指着透明的点心橱窗道:“这一种应该是最合安琪拉口味的点心啦!” 那位小姐上前一步弯腰仔细观察点心的品相,评价一句:“看起来吃了一口后会很口渴的样子。” 乱步先生不满地哼哼:“当然要带回去吃!口渴了就喝水啊!安琪拉答应过乱步大人的!不可以当食言的坏蛋!” 那位小姐看起来是位脾气很好的人,说话语调轻缓柔和,夹杂几分笑意:“既然那么喜欢的话,就把这些全买下来吧。” 她们对他们两人视若无睹的聊天,中岛敦有些尴尬。 “呜啊……”太宰治摇头晃脑,微卷的黑发在空气中闪动,语气流露几分玩味,“被无视了呢~” 突然,微微屈膝的小姐直起上身,越过乱步先生的肩头望向太宰治,他似有所感撞进一片碧蓝如洗的晴空。 对视了。 刹那间,宛若周身按下了暂停键,店外汽车呼啸而过的呜鸣,店内交谈与付款的嘈杂喧嚣都停止了。 听力,耳里仿佛被塞入了棉花,万物的声音像被一点一点用黑板擦清除的涂鸦消退殆尽,然后眼前逐渐黑沉下来。 听觉,视觉,嗅觉……五感接连封闭,他无法动弹,器脏被未知的恐惧碾压得不住地发颤,却连生物逃跑的本能都做不出来。 “太宰先生……?”中岛敦发现了不对劲。 “我……”太宰治的牙齿失控的打颤,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节。 他闭了闭眼,仿佛中了一颗子弹踉跄地后退两步。 力量,那样庞然、不可名状的力量充盈每一寸店内的空间,使得无形无味的空气都浸润了危险的气味。 如同凭空诞生一只巨大的手,五指并拢把他捏在手心,连同身体到灵魂,全然被掌控。 “太宰先生!” 太宰治被中岛敦抓住肩头晃动,不停地呼唤他的姓名,原本表情空洞无物到骇人的太宰治突然双肩一塌,浑身发软,睁着眼睛昏厥过去。 他失去意识之前,看见那位金发碧眼的陌生小姐勾起饶有兴趣的笑容,令他毛骨悚然。 全世界人口总量近七十五亿,每一分钟约有一百零六人死亡。 她们可能死于寿终就寝;死于疾病缠身;死于天灾人祸,其中绝大部分临近死亡的那一刻绝非稀松无痛。 在太宰治五感被剥夺的一分钟——六十秒内被粗暴塞入一百多人原因各异、痛不欲生的死亡过程。 身临其境,犹如他在那一分钟之内死亡了一百多次。 大脑处理不了这样纷杂错乱的信息,启动自我保护意识,使得太宰治当场昏厥。 “安琪拉!”乱步气呼呼的大喊,“再看他们乱步大人就生气了哦!” 乱步不在乎刚刚安琪拉对太宰治做了什么,他只在乎属于两人约会的时光不应该被外人打搅。 安琪拉目送中岛敦满脸惊恐地背着太宰治夺门而出,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乱步介绍的几种粗点心上——虽然在她眼中,它们都大同小异。 想起刚刚太宰治的心跳、瞳孔与脉搏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反馈出那稀薄的、名为“恐惧”的情感……安琪拉微凉的食指轻搭在翘起的唇角,如鲜血般殷红。 “我只是今天心情好,所以想日行一善哦。” 就算共感了一百多次绝望的死去,身躯也不会留下任何——这不就是太宰治祈求的无痛死亡吗? 原谅她离开前上那一夜,安治的初|次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洁白的绷带被新鲜的血液染红,浸透,变成干涸的暗褐色;容颜俊美身形消瘦的男人仰躺在由她构造的血色荆棘之中,血液将卷密的羽睫湿黏打结几缕,头无力地偏向一侧。 她或许是太过分了,一次又一次强|迫快要昏迷的他保持清醒,一次又一次将她拽入濒死的沼泽。 【醒来】 【安静】 【靠近我】 …… 他平日里那游刃有余的神情破碎,徒留下被恶魔逼近理智崩溃、情绪决堤的边缘,那张白皙的脸庞混杂着情yu、依恋、无措、退却……以及安琪拉所热爱的恐慌与畏怯。 将情感的爱意与恶意,将灵魂的脏污与卑劣倾倒给他。 命令他接受。 【不许逃跑】 正常人被安琪拉这般对待早已几近崩溃,安治却还能保持理性、甚至在昏迷的前一刻挣扎着起身,张开双臂拥抱她。 真不知,她们两个人谁更不正常一点。 谁更疯一点。 果真是同类相吸。 安琪拉接住跌倒在她怀里的安治时,撩开他被鲜血污染的发色,注视着他惨白无色的面容。 竟赞同了他曾经对下属说的话——她和他很配啊。 安琪拉是那个【书】中世界的“锚点”,又何尝不是安治精神世界的“锚点”呢? 安琪拉发疯的话,他便予给予求,陪着她发疯罢了。 所以原谅她,现在一看见与安治相似的事物,就想让他露出半夜颤栗畏惧是神情了。 也不知道这个太宰治会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疯掉……安琪拉看着乱步打包买下的粗点心,百无聊赖的想。 既然是“太宰治”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弱吧。 第71章武装宰+安治=? 中岛敦神色惊慌地向武装侦探社的众人诉说他们遭遇了什么。 “我和太宰先生在粗点心店里看见了身穿黑西装的乱步先生,回来之后就看见乱步先生在趴在办公桌上偷懒!”中岛敦大惊失色,“我是产生了幻觉了吗?还是中了异能?”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乱步先生今天一直趴在办公桌上偷懒。” “太宰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与谢野晶子从最里面的房间出来,告诉众人检查的结论,“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没检查出任何问题,按照敦的说法,极有可能是受到了剧烈的冲击,重创了大脑,才导致当场昏厥。” “那个太宰吗?”国木田独步狠狠皱眉,“有什么能重创他?他不重创别人都是好的了。” 随即他不放心地追问敦:“你确定没有见过那位小姐吗?有没有可能是太宰认识的人?” 与谢野晶子抱胸倚靠在医务室的外墙,闻言忍不住笑话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太宰:“人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估计是他以前欠下的情债吧,时间久到把对方给忘了,被报复也是活该。” 与谢野晶子的话,众人深以为然,这个解释实在太过无懈可击。 “我才不是偷懒!” 武装侦探社的顶梁柱江户川乱步在众人的讨论声中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打哈欠。 他扯开一包薯片的开封就往嘴里塞,舒服的睡眠令他像只猫儿似的窝在椅子上,嘴里含糊不清道,“我这是在闭目养神,闭目养神。” 他懒洋洋得眯成一条细线的眼睛睁开些许:“敦遇见了两个奇怪的人呢。”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副老式黑框眼镜,放在那双睿智的眼睛前,直勾勾的盯着手足无措的中岛敦,一边咔嚓咔嚓吃着薯片:“嗯嗯两个人,一女一男,拥有肉|体关系,那个黑西装的……” “……是我?”乱步抓薯片的手猛地一顿,他放下空空如也的零食袋子,取下黑框眼镜散漫地往后一靠,“除了这些信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他皱了皱秀气的鼻头,“分明就是料到我能发现更多有关她们的信息才故意屏蔽了我的能力啊。” “诶——??”中岛敦震惊,“那真的是乱步先生吗?” 他满脸通红的重复,“肉,肉|体关系——?乱步先生和那位陌生女士吗?!” “反正她们会在横滨待一段时日,”江户川乱步相比于瞳孔地震的众人,淡定不已,还开了一包小熊饼干,“早晚会遇见的。” 与此同时,医务室内躺尸的太宰治醒了。 他头痛欲裂,浑身虚软无力,冷汗爬满脊背,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的纠缠他的心脏。 彼时,与身体上令人发疯的剧痛相比,更加难以忍受的是一百多人挤在他的脑海中,扭曲交织着,发出对生的渴望的哀鸣。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们咒骂自己一文不值的人生,诅咒这混乱糟糕的人间,却又在死神的镰刀降下之际,发出对生命的嘶吼。 她们想活下去。 太宰治强行遏制忽视脑海中残留的、犹如尸体腐烂的余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扶着床沿,头重脚轻地爬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条被人放在手心里,搁浅的金鱼」 太宰治起身的动作一滞,他鸢色眸底的黑雾愈加浓郁……熟悉的声音是从他的脑海中传出来的。 独自一人的医务室里凭空出现了第二人,对方的语调,咬字,停顿都像早晨无意间抬头瞥见的另一个自己。 结合今天在粗点心店遇见的诡异的乱步先生,太宰治顷刻间产生了荒谬的猜想。 「唔啊,如果不是小姐逃走之际不太愿意看见我的脸,我也不会如今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啊……」对方旁若无人的抱怨,如同小情侣之间看似埋怨不满实则秀恩爱的语气,「给这个世界设置这样一道‘防火墙’,就不担心我穿越世界的时候出事吗?」 太宰治浑身冒着虚汗,脑仁钝痛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分析对方话语隐含的巨量信息。 他靠在床沿缓和一下麻木的五感:「虽然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奇,但是你口中的那位安琪拉小姐正和另一位乱步先生约会哦。」 脑海中的声音停顿下来,不一会儿传来一声低哑的轻笑,显然对他那句话背后所暗藏的意义不屑一顾。 「自我介绍一下,」这位曾经的首领语气平淡,太宰治却能感受到隐隐的炫耀情绪,「我叫安治,并不是太宰治,不论从发音还是写法上来说这两个名字都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你……」太宰治从两人的姓名挖掘出更深层次的联系,他第一次露出难以理解的困惑神情,揣摩某种更令他震惊的可能性,「你和那位小姐结婚了?」 「没有哦,」安治慢吞吞的回答他,「婚姻届这种法律程序对于我与小姐而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废纸,若是没人去了解便无人知晓,相反挂在口中的称呼才能明目张胆的彰显我与小姐羡煞旁人的亲密关系」 「哈?」太宰治抓住床沿的指节绷直发白,他疲惫的脑内神经被刺激得席卷一场风暴,分辨对方话语的真实性,他不小心触碰到强势封存的记忆,那双平淡无波夹杂几分戏谑的天蓝色眼眸侵占他的思维,「你真的不是……?」 你真的不是入水太多次,脑子进水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应该感到荣幸,」安治轻笑一声,「几亿兆分之一的奇迹降落在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你这种除了皮囊之外没有任何长处的家伙分给一丝注意力,难得发善心动用你这小小社员毕生无法企及的力量成全你那无痛呻吟的愿望」 那是“难得发善心”……?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一番那位小姐了,」太宰治蹙着眉按了按眉心,毫无笑意的勾了勾唇瓣,「想必令你牵肠挂肚到专程跨越世界找寻的安琪拉小姐一定能分清你我之间的差别了。」 安治知道太宰治被安琪拉那当头一棒欺压到发毛,便懒得理他,压根不吭声。 但是在他们这样微妙的状态下,就算安治保持了沉默,太宰治还是能够感受到那浓郁得令他作呕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表情。 这算什么? 就这样相信那位小姐能够区分他与安治的不同,并立即认出他来吗? 这有关“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都能辨认出你的灵魂”的爱情罗曼史的联想,实在是…… 好恶心,太恶心了…… - 这边与乱步在寂静的小道一边散步,一边沉默的听着他叽叽喳喳说着接下来的游玩计划的安琪拉,心脏仿佛被牵动了一瞬,驻足仰头望向武装侦探社的方向。 啊呀,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不知为何,安琪拉在心底怜惜一秒面前快乐得像只小麻雀一样的乱步。 若是安琪拉世界的太宰还好说,但是若对上曾压抑自己数年,精神绷紧到极致的安治……那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啊。 “安琪拉……”乱步翠绿色的双眸闪亮亮得晃眼,“我们一会儿……” 说到一半他倏地噤声,表情挤成慌乱无措的模样,他抬手揪住安琪拉的衣角,“安……” 他的吐字与身形开始诡异的闪动,如同老式白花花屏幕的电视剧,一卡一闪。 下一秒,他满脸震惊的在安琪拉目光里消失了! 啪—— 乱步的装着粗点心的袋子落在地上,精挑细选的点心散落满地。 安琪拉:“……” 好家伙,不用猜都是安治搞的鬼。 进入这个平行世界的同时,还把乱步给排斥回去了? 挺会利用她设置的“防火墙”啊。 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其她人好过是吧? 安琪拉都能想象到她一回去,乱步猫就会怎样泪珠儿噼里啪啦的掉落,沾湿她胸前的衣襟把自己紧紧埋在她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了。 不过…… 安琪拉脚尖一转,朝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她挺想知道安治那边发生了什么,居然这样气恼? 可怜的乱步,修罗场还没开始就被踹出战场了。 安治一开始没立即追上来是因为当时安琪拉看见他的脸只能联想到那能把她活埋上工作量,不想看见他,于是他也就乖乖等了一段时间。 安琪拉在武装宰世界与安治的世界之间设置了个防火墙故意延缓进入的时间为难追上来的安治,结果他强迫破入……没想到进入了武装宰的身体里了。 第72章武装宰:啊……好想死…… 太宰治谢绝了与谢野晶子建议的卧床治疗,他休息了一会儿后身体恢复了些许体力,便请假离开了武装侦探社。 他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地瞎晃,看见某棵其貌不扬的树,视线缓慢挪向茂密树叶之间隐藏的某根树干,那令迷人的弯曲角度,那完美的深褐色树皮,分明就是他梦中情树! 他可耻地心动了。 然而激动得朝它的方向迈开一大步,毫无预兆的剧烈动作拉扯了下半身的肌肉,扯动颤颤巍巍的腰肌,他僵硬停滞在半路上一动不动。 共感一百多次死亡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痛|吟。 太宰治两腿战战,差点给闪了腰。 「一百多次还不够你回味的吗?」安治幸灾乐祸,「或者说因为太着迷,害怕自己沉沦,便要自虐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若是忽略前因后果,安治的话还真令人误会。 「若是发善心的话,那位安琪拉小姐为何不封闭我的痛觉呢?」太宰治感慨,「难得有这样体验的机会,却被讨厌的疼痛打搅,体验感受十分差劲呢」 「就像赌|博里最可怕的上瘾性是在那短短的数十分钟内,不劳而获赢得了想都不敢想的巨额钱财,从那之后便难以忍受枯燥无味、循规蹈矩的赚钱工作了,」安治挑破他不以为然的假面,话语意有所指,「一分钟之内体验了如此极致的‘死亡服务’,你还能一如往常对待无数次失败且低档次的自杀吗?」 「你说的是我,还是描述的自己的状态?」太宰治嘴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想必你比我经历过更深刻更令人上瘾失控的‘赌博’时刻。」 既然那位异能未知、实力恐怖的安琪拉小姐只是与他对视一眼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关系亲密的安治不可能没有遭受同样的对待。 「我可没有把私密交流的事情拿出来与外人讨论的癖好,」安治话语隐晦暧昧,却还是秀了太宰治一脸,「反正小姐确实相当的懂我呢~孑然一身的你当然是不会理解的,可能到死都不能理解吧。」 懂你干什么?懂你一脸享受和炫耀的说出自己被凌|辱虐待的表情吗? 太宰治很想放弃对安治和安琪拉的探究,话里话外这两人的关系都有种令人胆寒的怪异,另一个自己对那位疑似有抖s倾向的安琪拉小姐抱有畸形扭曲的爱意。 臣服欲大于占有欲,奉献欲大于掠夺欲,另一个自己像是藤蔓生长过程中被人扳折了一下,朝着与本性截然相反的极端疯长。 ——简直就像是遍体鳞伤、走投无路之后被抱有一丝祈望的主人,怜惜般捡回家精心驯养的恶兽一样。 他对于那位小姐的情感压抑到疯魔,被主人遏制修剪后表现而出却是另一种怪诞。 安治的精神完全是崩断后被人强行连上的模样,如果他试图从这方面获得更多情报的话,受到影响的只会是遭受无妄之灾的自己。 「好恶心,真是太恶心了。」太宰治不愿再描摹安治的心理侧写,光是这不到半小时是相处,对方所展露的样子就让他是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那副完全被驯化的鬼样子居然是他的同位体,安治这个人的存在都是他不愿提及的黑历史。 太宰治加快脚步,转角却遇到了他们脑中谈论主人公。 那位容貌与她本人一样极具攻击性的安琪拉小姐驻足,转身看向他,比太阳更耀眼的金发随之轻晃,翩长是眼睫底下缀着的情绪半是探究,半是疑虑:“安……不……” 她天蓝色的眼眸满是戏谑,“是众目睽睽之下昏倒的太宰啊。” 太宰治的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怔,听见安琪拉亲昵呼唤自己爱称的安治条件反射欲蹭上去,却被及时觉察到的太宰治恶劣地按在原地。 他眨眼间换上一副截然不同的神色,明明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却与安治那楚楚可怜的气质无限接近。 他露出猫猫哭哭的表情,略微弯下腰,欲蹭蹭安琪拉:“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副皮囊,小姐就认不出我了吗?好过分好过分……” “我和小姐都漫无目的的乱走却还是能如宿命一般相遇,”太宰治语气哽咽,“说明我和小姐果然是天生一对吧。” 被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太宰治演戏的安治:“……” 他:“%@”!#*(脏话) 安琪拉淡淡瞥他一眼:“难道不是因为我和你之间有着奇特的联系吗?” 安琪拉指的是“拥有密切联系的两个世界的【书】”的她们。 太宰治轻车熟路的顺着杆子往上,漂亮是鸢色眸子眨了眨:“这就说明世界都在帮助我和小姐呀~” 自安治传来的阴沉的杀意令他倍感愉悦,被恶心到至今却无从发泄的太宰治演戏也真诚了几分。 “虽然我确实能感知到你的‘方位’在这里,”安琪拉指了指太宰治脚底的位置,她偏了偏头,倏地上前一步毫无预兆掐住他的颈脖,感知到手心下紧绷的肌肤,展露一个纯粹蔑视的笑。 “不论怎么说,你的演技也太差劲了,安那种从内到外乃至每根头发丝都散发出‘我想被揉|搓|摧残’的气息并不是随便一个‘太宰’就能模仿的。” “况且……”安琪拉一边冰冷的笑着,一边手中的力道加重几分,“……抗拒与算计是会从肢体动作暴露啊。” 如果是安治的话,恨不得化作狗皮膏药死死贴上她,那会没有一点点肢体接触呢? 太宰治鸢色眸底掠过一丝惊愕,紧接着换上一副截然不同的神色,明显是被安治顶了号,他立刻像只超大只的猫猫一样越过安琪拉一臂的距离试图蹭上来,又顾虑重重地僵在原地不动。 只不过这不到十秒的忍耐力就是他的极限了,很快他放弃挣扎,伸出一只绷带手拉开安琪拉颈脖的右手,侧头用一副颇为迷恋的神色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我和小姐失散了好久~小姐不想念我吗?” “所以你真的和这个世界的太宰共用一个身体啊,”安琪拉震惊了,“你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到底是多暴力才把身体都给丢了?” 安治假模假样地哭唧唧:“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都是小姐的恶趣味吗?” 谁知安琪拉神情若有所思:“你继续保持吧,挺好玩儿的。” 安治大惊失色:“欸——?不要啊,小姐,我一定都不想使用这污秽不堪的身体……” 他嘴角下压,近乎冷淡的陈述,“与身心如一、所有第一次都是小姐的我不一样,这家伙骚|扰的女士可以从武装侦探社门口排到港|黑楼底下了,小姐当时遇见他的时候,他在搭讪粗点心店的服务员小姐哦。” 安琪拉挑了挑眉反问:“觉得委屈吗?” 安治立刻露出一贯可怜兮兮的表情盼着她。 安琪拉脱口而出:“那就继续。” “好过分!”安治露出了大受打击的模样,一瞬间消沉到背景都下起了小雨,虚幻的猫耳完全耸拉下来,贴在毛绒绒的脑边,他像小猫似的哼哼,“小姐就只是想欺负我……” “嗯。”安琪拉不置可否,她提醒安治,“你是不是说话太久了?该换上太宰了。” 安治的表情更是消沉,可以倾情出演菜地里焉了吧唧的小白菜,他晃着安琪拉小臂黏糊糊的撒娇:“小姐~我不想嘛~不想~” “我和小姐才聊天两分二十一秒,七句话,一百四十七个字~”安治不停的叭叭,“太少了太少了小姐……” 安琪拉是不知道太宰治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估计是眼神发直、散发着生无可恋气息的死青花鱼的模样。 也确实如此。 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玩意儿顶着自己的壳子,做出那种辣眼睛的表情狂蹭一位陌生小姐,他封闭五感,眼不见为净。 太宰治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啊……好想死…… - 我: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安琪拉一眼识破吗? 武装宰:为什么? 我:因为你既没有安治m,也没有安治骚,当然很快就露馅了啊。 武装宰:…… 最近《看了电锯人》,我爱玛奇玛 面目狰狞手撕便当。 第73章武装宰: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yu sh uw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安治究竟是和安琪拉去约会,还是回太宰治的员工宿舍修养身体呢? 安治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就算是约会中途对象换了个人,安琪拉对它也没有太大的欲|望,就随安治的意向安排了。 正是下午的最热闹的时间点,安琪拉和安治去横滨最美味的可丽饼店打卡。 安琪拉右手被安治塞了一个原味可丽饼,左手被塞进一只滑溜溜的绷带手。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 shu wx.c om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提出买可丽饼的他,排队之后只给安琪拉买了一个,然后他一边贴着安琪拉走一边不停的瞄她的可丽饼,被安琪拉发现了就用那令人心碎的眼神瞅着她。 安琪拉沉默片刻,把新鲜出炉的可丽饼在他面前晃了晃,安治漂亮的鸢色眼眸追随着它的轨迹,眼神似纠结似蠢蠢欲动。 安琪拉:“……” 她好像拿了一根逗猫棒啊。 就这么喜欢吃这个吗? 那为什么只买了一个? 安治纤长的羽睫垂下,明明没有什么表情,背景却立刻变得暗淡萧瑟,还自带凄楚悲凉的bgm,他低声唤她:“……小姐。” 哦,原来不是喜欢吃可丽饼,而是希望她喂他啊。 这别扭的小心思直接说出口仿佛能要了他的命,偏偏要小心翼翼藏起来又诡计多端令安琪拉自己注意到。 安治张了张唇瓣,欲开口狡辩,随即皱着眉揉了揉眉心,安琪拉望过来后,他委屈巴巴地告状:“他好吵,为什么没有在我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死掉呢?” 紧接着他浑身的气质一变,从粘人的猫猫变成了高冷的猫猫,在安琪拉兴味的眼神里猛地后退了一步。 “喏,”安琪拉跟着他迈进一步,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将手中的可丽饼塞给他,【拿着,不许扔掉】 太宰治只得浑身僵硬的用双手捧着那个烫手的可丽饼,感受着体内安治咕噜噜冒泡的黑泥。 「和外人抢食物,你是什么乞丐吗?」安治阴阳怪气地刺他,「或者说是什么流浪犬?」 太宰治懒得和这个脑回路清奇的恋爱脑说话,他仰头注视安琪拉,斜长的桃花眼溢出几分冷意,表情似笑非笑:“安小姐和他都是港|黑的人。” 是称述句。 虽然相处时间甚短,但按照安琪拉这强势自我且不喜人忤逆自己的个性,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条,那就是她坐上了那个由暴力与血腥交织的王座。 但是另一个自己也没有脱离港|黑……森鸥外是被这两人联手踢出争夺首领之位的战局了吗?但是…… “啊,你现在是脱离港|黑一心向善,变成好人了啊,”安琪拉的话语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并不是挖苦或者讽刺,反而是一种喟叹,像是见证一个人沉沦坠落到底,却能侥幸存活下来走向另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时不可思议的感慨。 “也就是说,人性本善的说法极有可能是对的?”安琪拉噗嗤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不过在我看来,你只是从一个不算自由的道路,被人推上另一条亲手为自己戴上重重枷锁的道路罢了。” “啊,当然,”安琪拉语调一转,望向面无表情,眼神却变得复杂的太宰治,她摊了摊手,“如果你能从满怀善意救助人这种事情上汲取情绪价值,当我没说。” “安小姐……”太宰治没有料想到他与她之间居然能如此和平的对话,他沉吟片刻,总算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您真的没有被那个家伙进行心理暗示之类的吗?” 太宰治实在难以想象居然有人清楚他的本性之后,还能忍受他那烦人又扭曲上性格选择继续与他生活。 安琪拉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她的眼神一言难尽:“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点?为什么不觉得是我洗脑了他呢?” “虽然我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就是了……” 「我会自我洗脑哦,」安治喜滋滋地补充,「小姐确实不需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 太宰治:“……” 还是他格局小了。 安治现在在太宰治眼里全身上下写满了“白给”与“恋爱脑”。 「你当然不可能理解的,」安治再一次强调这句话,他轻飘飘的话语满是对他鄙夷,「你既不可能遇见小姐这样耀眼的奇迹,也绝不可能进行一段跨越世界双向奔赴的爱恋,不能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可怜你,不会和你一般计较的。」 ……你和安小姐真的是“双向奔赴”?而不是你自作多情吗? 太宰治怎么看,只差把安琪拉的习惯语言、行为模式分析出花儿来,都只能得出“安小姐对他不屑一顾但偶尔施舍一丁点温柔”的结论。 “我还以为你想立刻让安滚出你的身体呢,”安琪拉双手环胸,垂眼扫过两人之间的墨色的油柏路面,“如果你跪下来朝我诚心诚意的磕几个响头,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嘛……安小姐性格比太宰治想象中还要恶劣得多啊…… 若是要与她和睦相处,确实需要做到另一个乱步先生和安治一样,把自己摆在最低的姿态,否则…… 太宰治在心底评估他与安琪拉的实力差距,意料之中发觉他惹恼对方后全身而退的概率几乎为零。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可是我认为着急的并不是我哦,”太宰治笑眯眯的回答,他神态轻松的晃了晃快凉掉的可丽饼,“就像更想尝可丽饼的不是我一样……” 他上前一步执起安琪拉的右手,微微附身,在她的无名指指背上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他仰头自下而上深深地注视她,粉白的薄唇微微勾起,吐字缓慢而暧昧,“为了服从小姐的恶趣味,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的加入你们了,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太宰治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比起“安小姐”,“小姐”显然更加能拉进他与安琪拉的距离。 安琪拉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完成一个不怀好意的吻手礼,才漫不经心的收回手:“我是不是应该称赞你一句,不愧是‘同一个人’?” 茶香四溢这一点是“太宰治”的出厂设置吗? “接下来,我们去看新出的电影吧,”太宰治咬了一口可丽饼外面的薄饼,空闲的手插着兜笑嘻嘻的偏头,朝安琪拉俏皮地眨眨眼,“就算一天之类换了叁个人,约会不也还是可以继续吗,小姐?” 就这样安琪拉和太宰治and安治叁人的约会开始了。 不过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奇葩的约会没过多久,居然又加入了另一个男人。 第74章武装宰=新玩具? 当太宰治想获得对方好感又放低姿态迎合她人喜好的时候,那张能够轻易攻破对方心理防线的容貌在此时此刻发挥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一身不同于安琪拉记忆中的常服,沙色风衣衬出他的平肩窄腰,他身形高挑,骨架大却意外纤细,一米八的身高并不会身侧的人以不适的压迫感。 那双暖柔的浅鸢色眼眸尤其惑人,偶有一眼对上都会被摄走心魄。 就算是与造成他昏厥不醒的安琪拉相处,他也能适度的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礼仪周全,进退有度,很难让人讨厌他。 他视线扫过电影宣传海报与立牌,询问她:“小姐有什么感兴趣的类型吗?” 安琪拉兴致缺缺:“随便吧,什么类型都行。” 太宰治垂眸用余光观察了安琪拉的反应,发现这位危险级别不可估量的小姐一直都是一副寡淡冷然的神情,她的情绪起伏很淡,偶尔泄露几分都浮于表面,和他在一起甚至没有安治出现时真实鲜活。 太宰治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她机械点开下一局的游戏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的错觉。 事实上,安琪拉此刻身侧无论陪伴她的是谁,计划去哪里约会,她根本不在乎。 明明近在咫尺,却像自由无形的风一样不可触摸。 太宰治有些难以想象,像安琪拉这样的人会为哪样的人动心。 这样说来,选择追上这样生性冷漠、独立专权且不顾身边人满溢而出真心的安小姐,还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他不得不承认另一个自己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优秀。 太宰治与安琪拉本质是一类人,不论她们外表如何,性格如何,平日里看起来多么正常,但她们的体内却蛰伏着猎食类动物几近狩猎的天然本能。 比起顺从驯服的猎物,她们更喜欢见证自己的同类在自己的引导下理性失衡,放纵自我,沉沦享乐。 显而易见另一个自己在这场交锋之中,彻彻底底失败了。 他变成困兽,心甘情愿把自己困在安小姐打造的逼窄的牢笼之中,亲手为自己戴上无形的项圈。 但是啊……所谓诱惑就是这种有一丝成功可能性,且胜利后回报颇丰而引人飞蛾扑火的存在。 “你刚刚看我的眼神……” 本心不在焉的安琪拉倏地偏头盯上了他,她锋利的眼型上挑,虽然嘴角挂着笑,天蓝色的瞳孔仿佛野兽极度兴奋时的皱缩,她一字一顿道,“真想让我把你丢到孤立无助的境地,然后跪在我的脚边哭着求我。” 太宰治从不否认自己性格的某一缺陷,上天赋予他凌驾于世人之上的聪慧头脑与至今为止极少遭遇平等的对手,养成他自负冷漠的个性。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和安治一样输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他不仅没有回避安琪拉的目光,唇线微微扬起,哪怕得知安琪拉完全有能力做到俊美的面容却一派从容,双手插着兜,慢条斯理的回答:“唔,如果真是这样,我作为小姐的新玩具,怕是不能给您带来更多的乐趣。” “哪怕我完全可以被任何一位‘太宰治’取代,但是小姐心中所有‘太宰治’都不是什么一次性的廉价用品,”太宰治眉眼弯了些许弧度,半是笃定,半是愉悦,他抬起右手轻点心脏的部位,声线暗哑裹挟几分蛊人的迷醉。 “享用期待的美食,配上昂贵的刀叉与极致的服务和氛围,方能不显浪费。” “您认为呢?”太宰治停在离安琪拉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在等待她消化他话语背后的含义,他的笑容如同魅惑众生的妖精,他咬字轻而缓,“小姐?” 如太宰治所预料,安琪拉冷淡的眼神挪到他身上后,一点一点亮了起来,瞳孔深处情绪犹如泥沼,吐露埋藏已久的、黑色淤泥。 “正如你所言,”安琪拉站直了上身,她的视线如刀子一寸寸丈量切割姿态闲适的太宰治,从头到脚,而后展颜一笑,“确实很期待。” “不,目前而言……” 对于目前无聊至极的安琪拉而言。 “是想当的期待。” 博弈,交锋。 太宰治失败既有可能会死,当然这也是他所期望的,但若是成功……踏上光明道路却依旧精神荒芜一片的他或许会获取安治孤注一掷偷来的“跨越世界的奇迹”。 哦不,很有可能还是多个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之物。 只要是人类,便有欲望;拥有欲望便是失策的前兆。 所以……将您的目光,您的情绪与您的不可告人的恶念倾倒与我的身上吧,安小姐。 太宰治身体里一直喋喋不休的安治此刻却诡异的平静,没有吭声,太宰治只差怀疑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你喜欢的小姐真霸道,」太宰治看似赞叹,实则调拨安治的神经,「她这样胁迫我,柔弱又可怜的我只得委身于小姐了。」 「噗」 太宰治脑海中安静须臾后,传来一声嗤笑。 「你觉得我是不能彻底占据你的身体吗?」安治声线极冷,「我的同位体们都是人品低劣、热衷当第叁者的家伙……在小姐眼里,‘你’究竟是‘你’,还是具有我的影子……」 「小姐事务繁忙,我只是来陪伴她休息一段时日罢了,被抛弃是你的宿命,到时候你如何自处?我也很期待」 安治最大的依仗是他与安琪拉拥有的那个【书】中世界,以及无视几亿兆平行世界的之间的壁垒陪伴她为所欲为的能力。 败家之犬,就不要再他面前乱吠了。 他懒得与太宰治对话,这令他掉价。 他抓住这一丝间隙,立即顶掉太宰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凑近安琪拉蹭了蹭她,委屈的腔调信手拈来:“小姐不要再把我关回去了嘛,要是想关小黑屋的话,可以换回身体再继续的~” 拥有【书】的安治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呢?他囊括的无数种可能性,此时与太宰治共用一个身体也在其中。 他完全能够占据太宰治的身体,封印他的意识,但是每次眼看胜利在即都被安琪拉恶劣的关进了太宰治的脑海中。 太宰治每次能够顶号,完全是安琪拉故意为之的结果。 “好啊。”安琪拉答应得很快,她摸摸他的脑袋,笑容和煦如叁月暖阳。 然而,安治欣喜的表情还未浮现,视野天旋地转,就发现自己又被安琪拉按回身体里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只争取到说一句话的安治:t^t 小姐,您真的是太过分啦! 欺负他就那么好玩儿吗?嘤嘤嘤…… 第75章安琪拉:我不能心动不能心动不能心动 安治作为不大不小的插曲闪现一小会儿后,安琪拉和太宰治磨蹭了半天,选了一个悬疑片,紧接着电影院的柜台服务员就对着安琪拉点头哈腰,告诉她们电影院已经包场,不会有其她人打搅她们。 太宰治漂亮的鸢色眸底略过若有所思的暗芒,他立即接受了这个白票的机会,和安琪拉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果然……是精神系异能吗?作用效果为精神干预和精神操纵……不,不论如何,对比q,安小姐的异能已经超出了“异能力”的认知范围了。 电影还未开场,太宰治便从善如流的找话题,他在安琪拉身侧说得手舞足蹈,安琪拉偶尔嗯几声,颇为高冷。 “小姐,有兴趣和我一起入水吗,我……”太宰治又开始了他的搭讪常用语。 他顿了顿,下一刻换上另一副漠然的面孔:“你最好自己去死,相信你突然死于溺水,不知多少人会举杯庆祝。” 安治自顾自挖苦完太宰治后,又抬眸期期艾艾的盼了盼安琪拉:“小姐,我想和小姐一起……” 安治蹙眉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切换成了太宰治,他皮笑肉不笑的反唇相讥:“不听主人话的狗总是跑出来是会惹主人生气的。” 随即他看向身边沉默不语正观察他的安琪拉,便发自内心的为她建议,“这家伙还是太吵了对吧,小姐,总是不看气氛地突然蹦出来,小姐还是……” 眨眼间又换成了安治,他抓紧时间说完萦绕唇边的话语:“我想和小姐一起……” 太宰治残忍打断他出现,也语速极快的补充完最后一句话:“小姐还是……” 两人都没想到安琪拉切换他们切得越来越熟练,还越来越过分。 他们顶号出现时间短到只够他们说几个字,具体表现如下。 安治语速飞快:“一起看……” 太宰治迅速追上:“还是休……” 安治:“电……” 太宰治:“了……” 安治:“影……” 太宰治:“他……” 短短两叁秒,他们交换了近十次,面包表情跟调色盘似的快速变化,一句话切碎成几段,一冷一暖的声线交替进行,跟歌剧院里的二重唱似的。 安治和太宰治:“……” 双倍的死青花鱼表情,双倍的怨念从他们那里传来近乎凝成实质。 “噗哈哈哈哈——”安琪拉倒是玩儿挺开心的,她笑弯了腰,不停的拍两人之间的扶手,一边笑还一边嘲笑他们,“你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不然谁听得懂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跟电视机换台一样?哈哈哈哈——” 安治倔强地开口:“小姐我……” 太宰治又突兀出现打断他的话,不过他学乖了,他闭上了嘴。 而后安治出现了也又委屈又难过的保持了沉默。 “噗哈哈哈——”安琪拉还在笑,眼泪花儿都笑出来了,他们两人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安治和太宰治身处的背景都悲伤得下起了小雨,近乎是同步垂眸盼了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安琪拉,便默默偏过脑袋,看起来有些自闭。 不过不愧是‘同一个人’,他们很快适应现在诡异的情况,发觉切换的时间变得有规律性后,心底不约而同的开始默数读秒。 太宰治:是叁秒。 安治:是叁秒呢。 叁秒说不完一句稍长的话语,做不完一个稍显复杂的动作,这极短的时间能做什么呢? 对于安治而言能做的有关安琪拉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 他此刻也顾不上考虑“这何尝不是一种ntr”的问题了,明明在太宰治身体内没有呆太久,但小姐看得见却真正碰不着;小姐的视线追随着他,却又不完全是“他”;小姐难得开怀大笑,原因不仅仅是他逗笑了她。 他虽然脸上欢快的说笑着,心底阴郁浓稠的恶意翻搅,滋生扭曲的藤蔓顺着他鼓动的心脏攀爬而上。 第一秒。 他垂眸执起安琪拉的右手,漂亮的鸢色眼眸一闭一张敛尽深处晦暗不明的黑影。 第二秒。 他在安琪拉匪夷所思的目光下附身,唇线好看的薄唇贴上凸出的腕骨,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吻下来的时候像一只手抚过平静的水面撩起一圈圈荡漾的波纹,殷红的唇瓣微启,湿软的舌尖描摹腕骨的形状细细舔|舐,一阵滑腻温热的触感顷刻间自那处蔓延全身。 有些烫。 第叁秒。 他微微侧头,以安琪拉的视角看清了他的神情。 他俊美白皙的面容染上些许粉色,剔透的琥珀色眼眸还蒙着些许水汽,湿漉漉的,眼神显得格外纯然又无辜。 唇瓣上亮晶晶的引人注目,他的喉结上下缓慢滚动了一个来回,似乎吞咽进来什么,黑影里那若隐若现的鲜红舌尖宛如奶油蛋糕上最鲜嫩欲滴的那颗樱桃,随时做好了被吞吃入腹的准备。 “小姐……”他唤了一声安琪拉,尾音勾人,声调上扬,有点暗哑,却很好听,像甜腻的蜜糖,在寂静空旷的电影院里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发酵出美味可口的气味。 安琪拉的眼神暗了暗。 下一秒顶替上来的太宰治维持这个极具暗示意味的姿势,像一座大理石雕像动也不敢动,此刻连他的无意间的吐息都成了某种邀请函的一部分。 他反应过来后触电似的将自己柔软的脸颊离开安琪拉的手背,他的呼吸有些许凌乱,可能是这个出格的动作引起的懊恼与心烦,亦或许是他的同位体传来的某种火热且心照不宣的渴念。 他闭了闭眼,有些用力的偏过了头,像是一只不愿面对现实缩回脑袋的鸵鸟。 心跳声有些大了,但太宰治此刻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安治扰乱的结果。 这短暂的叁秒,因为身边安琪拉意味深长仿佛带上灼热温度的注视而变得何其漫长,当太宰治回到身体后,居然舒了一口气,有种解脱束缚的感觉。 安治主动转过脑袋,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像是旷野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他的眼眸映出安琪拉的身影,眨了眨眼睛,循循善诱:“若是小姐接下来想发生什么,那个家伙一定不会配合的哦~” 重新出现的太宰治嘴唇珉成一条不自然的直线,他的眼神幽深,沉默不语却能感受到他无声的抗拒。 咔哒—— 安琪拉放下两人之间的扶手——她们坐的是情侣卡座,这也倒方便了她行事。 她直起上身,一手按在太宰治身后的靠背上,将他困于小小的空间之中,就在太宰治发现叁秒过后他未回到身体之际,安琪拉开口了:“我说啊太宰……” 她空余的左手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洁白的绷带勾勒出他羸弱易折的小臂,养尊处优的先黑手党干部的皮肤是那种极易留下痕迹是类型,她握手腕的动作稍紧了些,便会留下那种暧昧的红痕。 “你之前对我说出那番‘作为小姐的新玩具’的话,就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还是说你有种莫名的自信……”安琪拉这次微微附身,如影随形的压迫感更加强烈,“觉得我是个好人,并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太宰治呼吸微滞,虚伪温和的面具消退不见,他仰头凝视眼前如野兽般露出危险獠牙的安琪拉,他也褪去了人皮,向同为怪物的安琪拉,展露出赤裸的骨头。 “是的哦,我认为小姐不会真正对我做‘某些’过分的事情,当然如果小姐实在要继续下去,我也无法反抗就是了。” “可是我也认为……”太宰治勾唇轻笑,“小姐并不喜欢一个全程被操控的傀儡,乐趣与兴致也就大打折扣了。” “是吗?”安琪拉不置可否,“我曾经操纵过一个人,他因为我的‘命令’,大脑合理的解读变成了我格外喜爱的完美恋人呢。” 太宰治单方面的博弈根本不可能赢,善于洞察人心的心操师总会步入轻易能突破她人薄弱心理防线的误区,他们似乎从未想过“逃跑”一词,反而本能的算计谋取利益,就像……当年自己把自己送回来的陀思一样。 陀思啊……安琪拉想起这个已经死去五年的人,她有些未算完的账还等着他呢,偏偏他早已死去。 若是……安琪拉与自己定下一个有趣的约定,若是她留在横滨的这段时日能够偶遇这个世界的陀思,那么她会用对待曾经的陀思的方式招待他。 安琪拉不清楚太宰治中她的异能后会变成什么样,按照他的性格而言,大概与她喜欢的类型背道而驰,反而她更期待遇见这个世界陀思。 「一副好牌被你打得稀烂,」安治幽幽开口,「你完全让小姐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去了呢,真厉害啊。」 太宰治面色微僵,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 「可喜可贺」安治冷哼一声,「小姐大概对你没兴趣了,反正小姐一直以来都这样喜新厌旧,还未等待小姐离开就被‘抛弃’,你确实挺优秀的哦」 太宰治回怼:「特地跨越世界追上来都能让我横插一脚,未来还会有其她男人,你也很优秀哦」 “这个世界的陀思……”安琪拉沉吟片刻后开口了,她询问太宰治,“应该是你们武装侦探社的最危险的敌人吧。” 她松开握住太宰治的左手,缓缓勾起唇角,“如果我遇见他了,你们帮我暗地控制住其她势力,不让她们出手干扰我,如何?” 太宰治立刻回答:“既然是小姐的委托,我们自然不会拒绝。” 笑死,根本没有拒绝的选项。 明明是叁人的约会,却中途被另一个男人突然横插一脚,还飞速撬走了墙角。 荒诞的现实。 凭借安琪拉的实力当然不需要武装侦探社帮忙,只是安琪拉有些害怕。 要问她害怕什么。 她可是对自己的贪婪的野心颇有自知之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尽力避免干涉横滨的势力,低调得不行。 如果她主动介入横滨的势力纷争,一不小心上头了,还心动了怎么办? 她害怕自己猝死。 所以她不能心动,港|黑之类的人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要是她看不顺眼对方的发展理念与发展方向,忍不住接手那就不是开玩笑了。 从两个世界逃跑,又一头扎进令一个社畜巨坑,还是算了吧…… 该死,安琪拉警告自己,她可千万不能心动,她需要找个人转移注意力。 之前是被她玩弄的太宰治,现在是即将被她揉|搓陀思。 - 安琪拉:该死的,我不能心动不能心动不能心动不能心动不能心动不能心动…… 武装宰:短短叁秒,需要我用一生来治愈。 安治:怎么死去的人还可以蹦出来攻击我:) 第76章这是什么日抛恋人? 接下来电影开始了。 电影的开场特别无聊,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发现一个白富美死在家中,她穿着洁白的长裙仰躺在由玫瑰花瓣组成的巨大爱心的中心,面带微笑,如同正和她的求婚对象谈两人未来的婚礼。 警察们正在调取物证,此时全国赫赫有名的侦探来到了现场,双方沟通一阵,决定从白富美的人际关系方面下手,据说她的私生活很混乱…… 开局死女人,死得还如此漂亮与梦幻,然后引出工作顺利有钱有能力的她混乱的私生活,嗯,确实有很多人喜欢看。 噢,之后大概会出现和她有关系的各有特色男人们,还有戏份很少出场则被爆出忌度死者的女性同事们,说不定还会有她学生时代的好闺蜜,当然作为“白富美死亡案件”,白富美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死于情杀,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她的闺蜜与忌度她的某位关系特别特别亲密的女同事是凶手。 更坎坷一点可以在白富美的身世下手,让她有个家暴父亲啊,有个强|暴她的养父啊,或者有个不负责任的出轨的母亲,当然她一定会有一个温柔善良又体贴的竹马或者喜欢她帮助她作为她的光的存在的男同学…… 总之电影中期女主的同事泪流满面出现时,还被爆出和白富美的某个男人有关系的时候,安琪拉觉得她的脸上写满了“我是凶手”或者“我是共犯”。 总而言之,市面上的很多悬疑探案电影,凶手从“我最喜欢的男人”“我想得到的女人”两个方面去推测,就八九不离十了。 凶手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女人比起“性格讨喜”的男人更加出人意料更加受人追捧。 安琪拉完全能理解乱步为何总是说悬疑电影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总是开局即无意中剧透,她也觉得无聊透顶。 就算是打发时间,也没必要看这种侮辱她智商的犯罪悬疑片。 「你真的很会选电影哦」安治见缝插针的挖苦他,「‘极易受女性青睐’的太宰先生?」 太宰治余光瞥见安琪拉面无表情的神色,便开口提议:“小姐我们……” 一排排座位空旷无人,除了电影发出的声响外寂静无声,电影折射而来的色彩变化映了安琪拉满脸的光影浮动,令她沾染上了一点人世间的浮尘气息。 她微微偏头,预料到太宰治接下来的话,便唰的一声站了起来,白皙的面容隐入悦动的光影之间,她站在太宰治的视野中心,仿佛逆着光走来。 她淡淡道:“走吧。” 太宰治正欲起身,他的右上方兀然凭空蹦出一个黑黢黢的物什,在空中灵活的调整四肢平稳落地,一阵风黑色的风自他面前刮过,那个东西就缠上了安琪拉。 “小姐~~~” 这一声唤得魂牵梦绕,百转千回,太宰治浑身的鸡皮疙瘩愣是掉了一地。 安治用小拇指悄咪咪勾住安琪拉垂下的左手,仰脸语气快活又欢欣:“我们干脆杀了他,让我代替他吧~” 眼神亮晶晶的,仿佛背后有个黑色毛茸茸上尾巴欢快地摇晃,如同像主人邀功似的开心。 安琪拉垂眼默不作声地勾勾手指。 安治凑过来后,心领神会摆出绷带小黑猫的姿态,拽住她的袖角歪头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软乎乎地喵了一声,然后乖巧地挨了一记摸头杀。 安琪拉本想摸摸安治毛茸茸的脑袋,差点没遭住他一边朝她怀里拱,一边溢出的那几声诱人的喵喵叫,为了让安琪拉把注意力从太宰治身上挪开,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安琪拉这才发现安治现在的装束与她的世界的太宰一致,颈脖上的血红色围巾不见了,穿着那件垂及小腿肚的长款黑色大衣,架在他消瘦的双肩上,衣摆随风摇摆,偶尔仰头看人,显得他整个人又幼又小,如同十八岁似的。 况且还有那几声软绵绵又不失诱惑的喵喵叫,紧紧搂着她埋在她的怀里就令他看起来更幼了,简直引人犯罪。 他如同患有晚期皮肤饥渴症把自己紧紧贴在安琪拉身上,触碰到她时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与浮躁,发出痛苦解脱般的喟叹: “小姐好温暖……” 这是什么猫咪吸人事件? 安琪拉之前被遏制在心底的那点意犹未尽此刻又被勾起重见天日,她忍无可忍挤开安治那张脸:“别到处发情。” 或许是被关了太久,他不敢作妖被按回太宰治的体内,安治黏黏糊糊地蹭了蹭安琪拉,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很乖的,小姐。” 太宰治在安治出现的那一刻就预料到自己接下来可能插不上话了,尽管他有种被人用完即丢的既视感,却还是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双手插兜跟上她们。 “小姐若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来武装侦探社哦,”太宰治凝视着安琪拉的鸢色眼眸愈加深邃,“接受小姐委托的我需要通过小姐了解一些委托内容的情况。” “嗯。”安琪拉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看见她们叁人疑惑不解,怎么进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难道是双胞胎……? “不是双胞胎哦。”太宰治笑眯眯解释,他拒绝与安治扯上关系。 “是的哦,”只差与安琪拉融为一体的安治冰冷虚伪的假笑和太宰治如出一辙,“他是我的替身呢,冒牌货。” 工作人员:……? 替身文学吗?有钱人玩儿得那么刺激? “别理他们,”安琪拉冷漠道,“就是在里面进行了有丝分裂而已。” 工作人员:? 安治和太宰治顷刻间都浮现出难以抑制吐槽的表情。 安琪拉和安治离开电影院后就和太宰治分开了,与其说是分开,不如说是两人都没有注意他的存在,想起的时候,他早已消失不见了。 安治还记着刚刚安琪拉的话,他的表情哀怨不已,幽幽道:“在小姐心里,我已经不是人了吗?” 安琪拉:“长得挺像人的。” 安治:“……” 安治表示自己会自我安慰:“我知道小姐觉得我长得最好看啦~” 安琪拉:“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安治:“小姐特意表扬我,我也很开心哦!” 安琪拉:“……” 算了,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内涵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呢? - 安治吵着闹着要重新买一个可丽饼,安琪拉不同意,他只差一哭二闹叁上吊,要死要活想和安琪拉一起吃一个可丽饼。 “不要嘛不要嘛~”安治死死拽住安琪拉的衣摆左右摇晃,“我想和小姐一起吃~不想一个人去买!” 安琪拉站在街边被安治拽住动弹不得,安治垂着脑袋双肩像哭泣的孩子一样不停的颤抖,卷密的羽睫沾上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声音令人心碎不已:“小姐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跳进河里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顶着满头的水草,然后紧紧跟着小姐让小姐丢脸!” “……”安琪拉环顾四周行人好奇八卦的视线,沉默几秒后道,“你现在不就丢我的脸了吗?” “我还会进入油腻秃顶大叔的身体里疯狂追着小姐跑!”安治使出自损一千,伤敌一百的招数,他越说声音越大,“然后小姐就会忍不住亲手把我杀了,不仅食言还失去了最有价值的下属!” “小姐绝对、绝对会后悔的!” 安琪拉:“……” 这是什么小学生威胁人的口气? 啊,不过说真的,安治要是真的进入那种男人的身体里,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安琪拉也忍不住把他给弄死。 不仅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弄脏了的不爽感,还有种“你要作死就给我死得漂亮一点”的恨铁不成钢的愤然。 安治的确擅长摸准安琪拉的性格哀求她达成自己的小心思的。 “行了行了,”安琪拉拂开他紧跩的双手,露出无奈又颇有些头疼的表情道,“走吧,去买你的可丽饼。” “小姐最好了!”安治活力满满的欢呼一声,随即牵着安琪拉的手蹦蹦跳跳的前进,他漂亮鸢色眼眸溢满纯粹的开心,歪头询问她,“小姐喜欢什么口味?” 安琪拉发觉安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换了个画风,与她记忆之中十六七岁太宰的性格十分接近。 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整天活力四射偶尔惹她心烦,却不令她嫌弃。 安琪拉奇妙地get到了安治的小心机,区别他与这个世界太宰治,提高新鲜度的同时,来一场与年下恋人清纯的约会。 年龄无法减小,人设来凑。 安琪拉有时候很想撬开安治的头盖骨,看看他的小脑瓜里整天都想了些什么。 “安治的脑瓜里满满全是小姐哦,”得益于得天独厚的外貌优势,他卖萌从不显得别扭,反而可爱又迷人,安治抱着安琪拉的胳膊叭叭个不停,“可可爱爱的安治仅限于今天一天哦!” 安琪拉:“……” 你是什么日抛恋人吗? - 感觉这章没太写好……算了就这样叭,懒人懒得修文了。 下章期待已久的陀思2.0终于要出现啦! 第77章费佳和费奥多尔,你选一个 安治顶着炎炎烈日排队去买他心心念念都可丽饼,安琪拉在四周随便找了一家露天奶茶店点了一杯冰镇柠檬水落座后垂着脑袋在手机上专注地玩贪吃蛇。 下午四点的温度攀至顶峰,视野内的纯白色的桌子椅子与灰黑色石板地面音高温颜色混淆扭曲,桌上盛着冰镇柠檬水的玻璃杯外壁凝结细细密密的水珠,酸甜的柠檬水雾散发余韵的几分清新。 透过冰镇柠檬水,一抹阴影流动而过,随后传来一个低沉如大提琴音色般醉人的嗓音:“您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安琪拉的视线从撞墙而死的贪吃蛇界面移开,抬头撞入那静无涟漪的紫罗色眼眸,她嘴角微微上扬,稍稍抬了抬下颚:“可以。” 又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啊,陀思。 在这样的天气里,还是那身装扮不便,白色的绒毛帽子,勾勒出他身形削瘦的黑色皮肤,露出的一截小臂白皙纤细,手腕关节处的线条尤为突出,似乎轻轻一折就能扭断。 光是看着,就有种灼烧胃部的饥饿感。 安琪拉支着脑袋,指腹搭在唇角似乎在掩盖倏然扬起的弧度,她静谧的天蓝色瞳孔随着对方后退几步,优雅落座的动作缩了缩。 阳光斜斜的照在两人身上,这里的光影交织的背后有种阴郁感宛如蛰伏的冰冷游动的蛇,紧紧将出现的人缠绕住。 两人的影子有一部分重迭结|合,落在地面上拉得长而扭曲,安琪拉内心不知名的饥饿感伴随着干渴。 她喉咙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而后握紧玻璃杯,咬着习惯吸了一口。 猎物的视线落在对面人的身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礼貌示好的笑意,眉眼稍稍弯起些许弧度,温和含笑的紫罗兰色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干净纯粹得一览无余。 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淌过安琪拉的手心,滑倒手腕处汇聚,那抹难以忽视的凉意与痒意轻飘飘掠过心头。 “您……认识我吗?”眼眸里缀了几分纯然的疑惑,恰到好处的面部表情与注视会显得更加真诚与拉进陌生人的距离。 水珠因重力滴落,沾湿安琪拉的衣物,晕湿一片深色的痕迹。 “你觉得呢?”安琪拉放下玻璃杯,向前靠了靠,随意侵入他安全的领地,语气藏了几分调侃,“我不认识你吗?” “刚刚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孤身一人的小姐,”他用半是回忆半是感慨的语气道,“我感觉您……似乎是在等人,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安琪拉清楚,他与太宰治一样绝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选择与她见面多半是因为太宰治与她对视后昏迷不醒,加上她之后与太宰治在外人看来诡异的相处方式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来试探安琪拉的立场,打探她的异能。 “确实是在等你。”安琪拉道。 “这样啊……”他没什么反应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您在等某位‘凭空出现’的武装侦探社成员。” “安小姐刚来到横滨时在粗点心店内四人相谈甚欢,”他的笑容一如安琪拉久远的某片记忆碎片里那样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冷淡疏离,“但是电影似乎不合您的心意,若是安小姐还愿在横滨停留一段时日,我也可以为您介绍更好的旅游景点。” 死屋之鼠的情报网如传言那般优秀,安琪拉才来横滨两天,便把她全部的信息调查清楚了。 “费佳和费奥多尔,你选一个。”安琪拉显然没有认真听他说的话。 他微怔片刻,紫罗兰色眸底掠过若有所思的暗芒,“这两个名字对于安小姐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安琪拉回答果断,“只是为了区分一下‘陀思’,防止弄混,不过为了方便称呼你,还是用第一个名字吧。” 透明的玻璃杯外壁映着她饶有兴趣的笑容,那双天蓝色的眼眸深邃如神秘幽暗的深渊,牢牢注视着人的时候极易被吸走魂魄: “费佳。” “做好心理准备哦。”安琪拉的笑容诡异莫测,“你的噩梦要开始了。” 如同诅咒一样。 “虽然你完全不在乎你的下属,‘朋友’,但是对于你的理想和事业还是十分在意的,我稍微……”安琪拉弯了弯眉眼,看起来十分愉悦,“……很想看看你众叛亲离,世人唾骂碌碌无为成为真正的过街老鼠的一样呢。” 费佳紫罗兰色瞳孔缩了缩,他似乎感知到了来自面前这位陌生小姐传来的可怖的威压以及未来那不可名状的危险。 “好歹也让我看看一个人拼尽全力、垂死挣扎的丑陋模样啊……”安琪拉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是任给任求,无怨无悔的模样,怎么说也该有个像费佳一样智力满点,理智清醒的人在她的摧残下沉沦。 坚不可摧的精神支柱一点一点崩塌毁坏,于理智与疯狂硝烟弥漫的间隙,复杂极端的欲望里诞生有关安琪拉的平衡点。 她的一言,即为新生。 她的一言,即为地狱。 “未来多多指教,费佳。”安琪拉舒绽开柔和的笑容,说出这句平淡无奇的寒暄语。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请您离开那里!”耳麦里他的下属伊万的声音焦急又恐慌,“不远处大楼里静待的狙击手毫无预兆的暴毙身亡,您现在十分危险!” 费佳深深注视了一眼面前的安琪拉,“这是您对我的忠告吗?” 挑衅?宣战?以什么立场?武装侦探社?还是个人的名义? “是通告。”安琪拉上下扫视费佳弱小的身板,无情的评价他,“你的体术比安还弱上几倍不止,下次出现记得带上你最好的外置武器,不然你会惨败得彻底。” “原来……我是被迁怒了啊,”费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纤细修长的五指按在胸口处,卷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抬眸凝视她,“安小姐认识的‘陀思’与您产生了不可调解的矛盾吗?” “错了,相反的……”安琪拉嘴角笑意的弧度扩大,“我是因为相当的喜欢他啊,所以对他念念不忘看见你之后想把你雕刻成他模样。” 原来如此,安小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费佳唇角珉成直线,就如最难调查的一时兴起的凶杀案一般,心血来潮的行为同样无法预测。 他只是运气不好,撞到她的枪|口上了,而她早就决定接下来会果断开|枪。 她不会改变主意。 除非拥有比摧毁他更有趣的东西出现。 “那么……”费佳站起来微微鞠躬,“谢谢您抽出时间与我聊天,下次再见。” 单方面的谈话结束。 - 安治回来之后敏锐地嗅到了野男人的味道,快乐的小黑猫顷刻间萎靡下来,语气更是夸张得有气无力,“小姐遇见了那只老鼠吗?” “嗯。” 安治趴在桌面上,瘫成一坨猫饼:“小姐……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去其她世界吧……” “不行。” 安治哭唧唧:“果然小姐就是喜新厌旧,得到了完全不懂得珍惜的坏小姐……” “嗯。” “嘤……” “不过如果你能让费佳早点屈服,我也会早点回去。” “安治才不要!安治不想小姐关注它,也不想早点回家!小姐才出来两天,就应该多休息几天!那只老鼠让小姐那么费心,就应该动用港|黑的刑罚处以死刑。” “港|黑没这种刑罚。” “安治刚刚为了小姐加上的……小姐~小姐~~不要找它,不要嘛不要嘛~” “……别撒娇,吃你的可丽饼。” “是安治买给小姐的哦!” “嗯。” “……别沾得我身上到处都是。” 光天化日之下,安治在安琪拉身上又蹭又扭,露出的那只漂亮的鸢色眼睛潋滟生辉,他轻声低语,“小姐可以吃我哦……” “反正小姐完全能够心念一动屏蔽外人的视力和听力对吧……”安治眼眸里有些水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附身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安琪拉的胸口可怜兮兮地询问她是否可以继续,“小姐忍了两次,还要再忍就太残忍啦。” 被安治一撩再撩的安琪拉:“……”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死要活买了一个只啃了一口的可丽饼啊?! 还有我的异能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吗?! - 安琪拉: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对你强取豪夺了。 费佳:? 安琪拉好有礼貌,她真的,哭死。 第78章露天play【H】 喧闹的广场边缘是安琪拉与安治所位于的奶茶店,她们的座位虽然靠里,但偶尔还是会有行人从她们的身侧路过。 作为黑手党的她们,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能把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在人多的地方更是警惕性达到了顶峰。 人多,意味着危机四伏。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治发出某项邀请只能说是他就算脱下身上的所有伪装与防御,在意识迷离之际也完全信任安琪拉。 “我说你……”安琪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一把按住安治肩头控制以防他胡乱扭动。 安治却顺着安琪拉递过来的手臂整个人像条灵活的藤蔓缠了上来,唇齿间萦绕那两个字含糊不清:“小姐……” 安琪拉无意识抖了一下,安治用这样黏|腻的语气唤她,接下来绝对会出事。 安治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安琪拉颈边,温热的吐息激起一阵酥|麻,安琪拉看向他时,他早有预料颇为无辜地眨巴眼。 “你为什么总是一副中春|药的样子?或者说你就是春|药化成人形了吗?”见安治这幅魅惑众生的妖精样,安琪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她寻思着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天天犯病啊,还高冷害羞得不行……也就是说宰科生物这种东西是会自我进化的吗?越是进化姿态越是奇形怪状。 “小姐好过分!”安治露出哭哭的表情,他眼神心碎,语气哀怨,“小姐总是能精准的破坏气氛。” 这种时候,一般人不是都应该上正餐了吗?偏偏安琪拉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来一两句浇灭安治的热情。 不过事实证明,安治关于安琪拉的热情是谁都浇灭不了的。 他跟一只软乎乎小奶猫似的蹭了蹭安琪拉,还蹭得颇有技巧,蹭得她浑身冒火。 安琪拉皱着眉深吸一口气,越过安治取走桌面上孤零零的玻璃杯,上身稍稍倾斜,安治的脊椎撞到了桌子的边缘惹得他发出一声痛哼,却被她用力地抵在桌沿,另一只手扣住安治的后脑与他激烈地拥吻着。 安琪拉的舌与安治的舌纠|缠着,互相吮|吸着,舔|弄着,带有惩罚的意味。 酸甜的柠檬水在安琪拉手中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剧烈的摇晃、翻滚,飞溅而出落在两人身上晕湿了一片冰凉,刺激着高|热的皮肤。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并不好受,安治微不可察地在安琪拉身下扭动,他抬起一只手环住安琪拉的腰腹,极力忽视后背传来的窒息般的疼痛,而安琪拉停止了对他唇舌的摧残,在液体的滋润下,粉白柔软的唇瓣伴随着被侵|犯过度的颤抖显得格外红润和晶莹。 安琪拉听着耳畔边安治性|感难耐的喘息,顺势掐住他的颈脖把他按在纯白的圆形桌面上,露天奶茶店的的圆桌面积狭小,勉强能够摊平安治的上半身,他修长的腿稍微晃动就会让身下的桌子摇摆不停,他只得委委屈屈的双|腿勾住安琪拉防止跌倒。 安治肩头披着的黑色大衣,此时派上了用场,随着安治仰躺而下,黑色的西装外套缓和了冷硬的桌面磋|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安琪拉扣住他颈脖的手强硬地要求他放松,食指轻轻拂过绷带下藏匿的喉结,安治垂下的羽睫颤了颤,她因为他的反应开始玩|弄他的喉结。 哪怕安治知道没人能听见,看见这边的情况,但他还是本能的调高了五感,使得他整个人变得过分敏感,安琪拉触摸他的地方舒服得想要融化一般,一股心火从心脏传遍全身,酥酥麻麻又焦灼不堪—— 他早就有了反应。 可惜他喜欢的小姐在这种事情上面可是从来不顾床|伴的感受。 他不能反抗,更不能自行解决,需要已经遵循尽兴的小姐的命令。 “咳……唔,”安治的喉结被安琪拉随意描摹打转,而后猝不及防用力按下去,她侧搭在颈动脉上的手指感受到他激烈的脉搏。 她抬眸看见安治那由情yu与爱意浸润的琥铂色眼眸闪烁着惑人的魅光。 想当的、兴奋呢。 外人并看不见她们,而且也会自行绕过这张桌子。 安琪拉的一条腿插|进安治的双|腿之间,她的手粗暴扯开了他贴身的白色衬衫,故意不好好解开扣子,而是把布料撕裂,露出那两颗樱粉色。 “安,努力不要发出声音哦,她们看不见我们,却能够听见你的声音呢,若是她们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你现在这糟糕的样子就会被所有人看见哦。” 这样说着,安琪拉手上玩|弄着右边那颗樱粉色,熟稔的捻|动、揉|按。 安治强忍着被安琪拉掐住那一瞬间差点溢出的声音,他感到自己浑身发热。 他现在身体这样敏感,说不清是环境刺激他,还是安琪拉的恶趣味。 若是以前,不论安治处于什么样的境地都会坚持不懈的骚话连篇,用来吸引安琪拉的注意力并调动她的情绪,但显然这种方法不适用于今天。 安治视野里出现那个熟悉的玻璃杯,倾倒,里面的液体哗啦啦淋了他一身。 “嘶——”他发出细小似抽泣的声音。寒意自皮肤冲破他的大脑神经,他条件反射弓起上身摆成防御的姿态,安琪拉钳住他的右肩,轻松的摊平他。 哪怕安治知晓自己目前岌岌可危的境地,但他还是主动配合安琪拉一件又一件脱得精光,破破烂烂的白色衬衫与洁白的绷围绕着两人散落一地,一|丝|不|挂仰躺在她的视野中心,身下纯黑的西装外套映衬得肌肤分外白皙。 “唔……”安琪拉语气悠闲,“为了增加趣味性,就让安更敏感一些吧。” 话音刚落,安治立刻感到之前磕碰的脊椎处火辣辣地痛起来,被柠檬水淋过的地方仿佛结了冰般感觉失常,若不是他跟着安琪拉已久对疼痛有了一定到忍耐力,此时怕不是已经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的ru尖也开始鼓鼓涨涨的麻痒,刚刚被安琪拉揉搓过的触感如同时光倒流般鲜明起来,呼吸间胸膛起伏颤栗在热气腾升的空气中,稍稍翻身,触及到粗糙的外套,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kuai感直窜脊椎,随之而来的是更加难以忍受的空虚感。 “小姐……” 话出口一半,安治死死咬住唇,不令声音泄露出一分一毫。 尽管如此,却还是有人注意到这边,一位服务员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们走了过来,安治浑身紧绷更是一声不吭。 服务员踩到了安治掉落在地的衣物,却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礼貌地询问这章桌子唯一的顾客:“请问小姐还需要再添置一杯茶水吗?我们这里出了奶茶之外,咖啡也有推荐。” “咖啡有哪些推荐,能介绍一下吗?”安琪拉侧头面带微笑。 “哼啊……唔!”她的手从安治的喉结处开始,灵活的滑到他的后背、腰侧、大|腿,她们两人交谈的声音无一不提醒他才是涩|情的姿态,闲适淡然的聊天几乎是贴着他的耳骨将声音传递到他的大脑里。 服务员显然听见了这声不同寻常的呻|吟,他疑惑的扫视空无一物的桌面,恍惚间似乎有个仰躺双手紧紧扣住桌沿的男人一闪而过,速度快到他的大脑处理不了这幅画面的信息,更别说看清楚了,只能勉强分辨到模糊不清的轮廓。 他怔愣了片刻,立刻向安琪拉介绍本店的新品、活动以及热销产品。 服务员眼中的安琪拉坐姿悠闲,背靠椅靠,却不知真实的安琪拉捏住了安治的樱粉色,转动、抚|弄,保持一个不快不慢的节奏,一次一次顶弄着敏感的ru尖。 浑身酥麻发软,头皮发麻,似乎除了她手指占领的地方已无从思考其她的…… 安琪拉见安治不发出声音便恶劣地勾起唇角,屈起食指对准,轻轻一弹。 “……唔!……哈” 出声了。 服务员这次完全听清了,他偏头欲查看声音来源处。 “就选你刚刚介绍的那款咖啡吧,谢谢了。”安琪拉扯回服务员的注意力,语气温和却难掩强势。 “好,好的。”服务员转动的颈脖瞬间僵硬,诺诺连声后脚步急促的离开了。 人类对于危险的预知告诉他——如果刚刚不快点离开……会死。 “安的表情,很有趣,可惜除了我谁也看不见呢,或者说要不要让这个世界的太宰来看看呢。” “呼……不要……”他发出极其微小的抗议声。 攀至顶峰后的身体格外酸软,连带着心头也生出来一丝不从从何而来的迷茫,他的大脑昏昏沉沉,体温高得吓人,像是在发烧似的,脸蛋和舌头都是温热发烫的——安琪拉将手指放进他的口腔里搅|弄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个时候的安治乖得不行,浑身软绵绵的像是个棉花芯的娃娃,唾|液顺着安琪拉的手指留下,抹在他的胸膛上路过红肿的粉樱色,疼痛夹杂着kuai感占领他的思维。 “反应真是激烈啊,要是再过分一下,全身都会变成敏感区哦,会不会变成某些本|子里才会出现的穿着衣服,连衣料都摩擦都能gao|潮,成为除了kuai感什么都不能想的公……” 安琪拉一边温柔亲密的说着话,语气似乎在认真思考。 “……不要……小姐我不要……”他用力摇着头,近乎啜泣,近乎崩溃的祈求道。 因为安治知道这种恐怖的事情,安琪拉完全有能力做到,而他仅仅能做到就是利用她喜爱的表情取悦她。 “噗……所以说安现在的表情很可爱哦。” 她是吓唬他的,他浑身的肌肉放松下来。 …… 安治不知过了多久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的黑色西装外套裹着靠在安琪拉的怀里,额头抵在她颈肩,温热的体温相互交换,安琪拉的手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最亲密温柔的伴侣。 安治才发觉自己在安琪拉叁小时不间断的玩|弄加之异能引导下,情绪崩溃流泪满面,眼角绯红惹人怜爱,陶瓷碎片划破的肌肤,扎穿的器官已经恢复如初。 纯白的桌面被或是干涸或是新鲜的血液与肉沫浸润成暗褐色,混淆着不知名的白色ye体,可那遍布全身令他昏厥无数次的疼痛还是残留在他虚弱的神经深处,如影随形。 安治,安治身下的桌子一片狼藉,安琪拉或许是知道自己稍微过分了那么一点,将劫后余生般颤抖的、红|痕白|液斑驳的他搂在怀里,低下头靠近,轻吻他曾经破损的眼角,湿黏的发丝垂落而下,遮住了他的神情。 “坚持一下,回宾馆再睡。” 安治像是猛然惊醒一般,死死搂住安琪拉,将自己拼命朝她的方向挤,神色惊恐,一如惊弓之鸟。 看来,确实被欺负惨了。 不论是谁,精神都是有极限的,而安琪拉恰恰喜欢触碰别人紧绷的那根线,粗暴扯断后又恶劣地接上去。 至于“复原”后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在安琪拉的考虑之中啦。 这样想着,安琪拉怜爱的摸摸安治的毛绒绒的脑袋,低声道:“一会儿抓紧我的手,不要被汹涌地人群挤掉了哦。” 而安琪拉怀中的安治无暇顾及她的话,只是一味的、如同抓住那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不停的呢喃:“小姐小姐小姐……” 安琪拉低叹:“我在这里哦。” 安治双肩剧烈颤抖几下,安静两秒后,从喉咙里溢出来自灵魂的哭泣声,如同迷路太久找不到回家的路孩童。 “呜……小姐……安琪拉小姐……” “嗯,我在这里。” 第79章受虐欲与施虐欲 安治一回到宾馆后就昏迷过去了,半夜浑身冰凉的惊醒后,用手四处慌乱地摩挲,触碰到安琪拉之后,像个八爪鱼黏在她身上。 脑袋紧紧贴在安琪拉的心脏处,静静听着安琪拉的平稳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才缓慢进入半梦半醒的睡眠。 第二天安琪拉醒来,发现安治发现了高烧,像个火炉似的浑身滚烫还靠在安琪拉怀里,安琪拉在开着空调的情况下,成功热出一身的虚汗。 安琪拉摸摸安治的红红的脸蛋儿和脑门儿,怜爱不已:“很难受吗?” 安治卷密的睫毛颤了颤,无意识地朝安琪拉怀里拱,偏头蹭了蹭她的掌心,嘴里溢出几声不成句的气音:“小姐……小姐……” 嗓音如同灌了烧红铁水,嘶哑破损。 这不是烧得神志不清了吗? 虽然把安治搞成了这样的罪魁祸首是安琪拉,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发烧的病人,要知道以前都有森鸥外那个保父级别的优秀人才掌管她身边人的健康卫生之类的。 安琪拉犹豫了一会儿给太宰治打了一通电话,要问她为何知晓对方的私人号码呢?是她刚刚强迫安治保持清醒念出来的。 安治现在跟土地上焉了吧唧的小白菜一个样趴在被窝里,冷得打哆嗦又不知道自己盖被子,大脑混混沌沌,谁来了都能欺负他几下。 难以想象这是曾经的港|黑首领。 接到安琪拉电话的太宰治相当的惊讶:“小姐您是有……” 安琪拉听见太宰治那边嘈杂的声音随着他说话渐渐减小了,估计武装侦探社有人在听她们两人对话? “虽然你体术中下,但是背得动比你体重还轻的人吧。” 太宰治立刻捋清楚情况:“小姐那边有人急需要救治吗?我们社的优秀医师与谢野小姐可以快速赶到您的方位……” “发烧了,”安琪拉语气生硬,“你如果再不快点来带走安,我就采取强制手段了。” 安琪拉接着报了一个地址给他就利落挂断了电话。 安琪拉能够治疗外伤,但是疾病之类的太过复杂,而她又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贸然使用异能治疗可能会出现医疗事故。 另一边武装侦探社在太宰治与安琪拉打电话的时候,都心照不宣的压低音量,悄咪咪的观察太宰治,推测另一边的“与另一个乱步先生拥有肉|体关系的安小姐”是何许人也。 “是谁需要治疗?”与谢野晶子询问被挂断电话从沙发上坐直上身怔愣片刻的太宰治。 “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啦,”太宰治耸耸肩,“发烧又死不掉,居然特意打电话过来……” 看来……安小姐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在乎他的同位体呢。 “与其说是她十分在乎他,不如说是她面对发烧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吧,”江户川乱步比太宰治更能客观的推理,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太宰治一眼,“才那么短的时间,就不能保持绝对的冷静了吗?” 太宰治笑眯眯地回话:“我不明白乱步先生是什么意思哦。” “为什么是太宰先生?”单纯的小脑虎忍不住插话,见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之后,万众瞩目的压力让他说话有些磕巴。 “我的意思是……我和太宰治先生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她和另一个乱步先生看起来关系很好……如果要寻求帮助在陌生的地方不是应该会下意识寻找最熟悉和最信任的人吗……?” “你说的很对哦,”太宰治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这是个好问题,敦。” “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哪里比乱步先生更值得信任了?”国木田独步把不赞同叁个字写了满脸,“另一个你肯定和你这轻浮的家伙一个样,欺骗了那位安小姐。” “哦?”与谢野晶子挑挑眉,“太宰你还不去拯救另一个自己吗?” 太宰治在所有人探究的目光下径直躺了回去,还找了本书摊开盖在自己的脸上,懒懒散散的拖长尾音:“我才不去哦~安小姐有一条随叫随到的狗已经完全够了吧。” 国木田独步额角的青筋暴起,对着他就是一阵咆哮:“既然不去就给我爬起来写报告,你不会又想把这些工作扔给敦吧!” 太宰治翻了个身,满脸的甜蜜与幸福:“晚安,吃晚饭记得叫醒我哦,国木田~” 国木田独步:“……” 咔嚓,他捏断了手里这个月第十只钢笔。 - 安琪拉坐在床沿耐心地等待了十多分钟,期间有只烧得稀里糊涂,软成一根面条的绷带精执意于和她玩儿贴贴。 她把自己身上的黏皮膏药残忍撕下来塞回被褥里后,他眉宇会难受的蹙起一小片,苍白的唇瓣徒劳的张合,又细又小的破碎不清呓语如蚊呐,似乎陷入了痛苦不堪的梦魔之中。 当她试过把自己的左手挪到安治的滚烫通红的脸颊边,他就跟装上了名为安琪拉的雷达似的朝她的方向蹭,毛绒绒的触感扫掠她的掌心,安治发出软绵绵又安心的哼唧声。 “小姐……” 如同养了许久的宠物猫爬到膝头歪着脑袋盯着主人露出软乎乎的肚子和粉嫩嫩的肉垫发出一声信任又依赖的喵喵叫。 搞得她好像是他的解药一样。 可能是异能者的身体素质普遍比普通人好上一截,安琪拉从小到大没有见过中也发烧感冒,更别提其她男人了。 她的世界的太宰整天那么作又变着花样的自杀也没有想安治这样病得那么严重啊。 反正安琪拉是绝没有思考过她在露天奶茶店对待安治着实有些出格。 目前为止,能让安琪拉在那种事情上这样肆无忌惮,随意作弄后又能自我调解,保持神智清醒的同时亦步亦履地跟着她的男人还真只有安治一人。 就算安琪拉对待他的方式堪称惨无人道,他却还是不吃教训一次又一次在知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肉|体与精神上的同步折磨依旧黏了上来。 受虐欲会上瘾吗? 安琪拉并不清楚。 但“摧毁”会。 折断他的傲骨,侵略他的领地,进攻与与征服欲牢牢锁定猎物,在有进有退的逗弄中是对方丧失自我价值判断,进而产生特殊依赖。 由此可见,摧毁别人与摧毁自我同样能获得极致的快|感,加速理智失衡与放纵达到愉悦至上的失控目的。 会上瘾。 至少安琪拉在与安治发生关系那间暗室里,拥有了“【书】中世界尽在掌握之中”的真实感的安琪拉与如履薄冰近七年才得以重见天日的安治,双方都释放自己心中的魔鬼。 安治自然又平常的习惯了安琪拉那样的对待,就如同她生来如此。 安琪拉性格之中潜伏的极端暴戾与残忍的因子在安治这里被彻底激发,同时两人一同打开了开关。 施虐欲也会上瘾。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安琪拉忙于堆积如山的工作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她有些怀疑她若是以同样的方法对待费佳之后,回到主世界还能像以前一样与中也他们相处吗? 说不定……安琪拉自制力失控的那天会出大事。 其她男人不一定拥有安治这样恐怖的恢复力啊。 安琪拉垂眸,头顶的灯光冷冷的圈住她与身边毫无反抗能力的安治,明明灭灭的冷光扑朔在天蓝色的眼眸里,金色的发丝自然垂落,遮住她晦暗不明眼神。 扣,扣。 有人敲门。 安琪拉利落抽开安治挽留的左手,起身打开了房门,见到了羞涩腼腆的白发少男。 “安小姐,您,您好,”中岛敦被安琪拉冷漠的眼神盯得如芒在背,结结巴巴解释,“太宰先生有事情,所以我来替他……” “进来。”安琪拉退开一步。 “噢,好的!”中岛敦一边内心感叹安小姐是位不假辞色又气势逼人的人,一边轻手轻脚进了房内。 这属于别人的私人领地,他丝毫不敢乱看,礼貌询问获得安琪拉的准许后,才小心翼翼进入卧室把安治背了出来。 去武装侦探社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令中岛敦尴尬到窒息。 “安小姐,其实太宰先生他……”中岛敦防止她误会太宰先生好心的解释他被暴怒的国木田独步从窗户扔了出去。 “嗯,就是等你的。”安琪拉根本没指望太宰治那个心思复杂又善于伪装真心的胆小鬼,说不定他过来后连比他还轻的安治都背不动呢。 安琪拉瞥了一眼中岛敦背上表情痛苦难忍,不停扭动挣扎的安治,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他便乖巧又温顺的安静下来。 “你要是用的顺手的玻璃杯哪天不小心被自己弄碎了怎么办?”安琪拉偏头问他。 “啊?”中岛敦愣了半秒后,细细思索自己的处理方法斟酌用词,“我会打扫干净确保不会留有锋利的玻璃碎片误伤其她人,然后……然后会买一个一样的水杯回来吧。” 他说着朝安琪拉弯眸绽开灿烂的笑容,“我……有一点恋旧,虽然碎掉了,还是不太舍得,修不好只能买一样的了……” 中岛敦好奇地问:“安小姐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损坏了吗?” “并不是,”安琪拉语气平静无波,分辨不出一丝情绪,“反正不论是什么都是可以替代的,就像你说的用同款替代就行。” 安琪拉没必要遏制自己的欲望。 若是……真的出现她哪天不小心弄碎了那些“水杯”,还有千千万万个同款呢。 就算……哥哥也一样。 “看来我和你一样呢,敦。”安琪拉天蓝色的眸底是晕不开的一团浓稠的云雾,眉梢微眺,绽开一抹惬意闲适的笑意。 “念旧方面。” 那么……首先,她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让费佳完美替代陀思这个已经碎掉的“玻璃杯”呢? 这次换一种方法来试试吧。 她很期待,他在蜘蛛网上奋力张开翅膀拼尽全力振翅妄图挣脱餐盘的模样。 第80章老鼠无处不在 夜晚降临,从窗口看去,小小的月亮贴在夜空上,星星浅淡散落,像是青涩少男可爱的小雀斑一般。 今晚夜色靡迷怪谲,对于费佳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靠在窗边,在夜幕下仰起头,皎洁的月光落在身上有些冷意,点点星光在他幽暗的紫罗兰色眼睛揉碎了身影,掠过横滨海面裹挟起咸湿的气息吹拂起他身后黑色的披风,颈边环状的白色绒毛在微凉的空气中散乱。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上个据点的重要资料鄙人已全部销毁,绝没有留下一点破绽给异能特务科……”他身侧头绑绷带的下属伊万面色愁容,“她们能那么快找到您,是否是因为……” 费佳稍稍偏头,俊美略带些许柔弱病气的脸融进阴影里,他的语调很轻:“不会有叛徒,伊万。” 伊万怔愣片刻,眼眸里滋生了狂热病态般的崇拜,上扬的嘴角凝固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他立刻躬身致歉:“万分抱歉,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您算无遗策,死屋之鼠的内部在您的慧眼下绝不可能诞生叛徒……鄙人能贴身侍奉您,为您伟大的事业做出牺牲,是鄙人叁生有幸。” “今天处理那些,辛苦你了。”费佳垂下眼睑带来的阴影驱散了所有的光彩,仿佛什么也无法倒映在他眼中,“向异能特务科传递据点情报的人是那些偶尔路过据点的居民或者路人。” “她们被收买了吗?”伊万万万没想到他们辛苦建立的据点居然被那些蝼蚁一般都人给摧毁了。 “她们近日的生活并没有疑点,她们本身也是并无二致的普通人……”费佳白皙的手搭在窗沿,月光下的他笼上一层朦胧神秘的幻影,“……没有预兆,没有共同点,没有动机……” “异能特务科之后询问她们,她们都是一副一头雾水的表情,就像在自主又清醒的情况下做出了如梦游般无意识的举动。” “她的身边……还是她是精神系异能?”费佳不由自主轻啃置于唇前的大拇指的指甲,“既然如此,不可能没有限制……” 他想起粗点心店他的劲敌太宰治昏迷的那一幕……他神情微微凝滞,略显阴暗,限制之一为……对视? 但是那些匿名举报的居民们今日来行动轨迹与她并没有交集,她最近一直待在武装侦探社,偶尔会和江户川乱步或太宰治出门一趟。 滴——滴—— 这个矮小简陋的地下室杂乱的电脑桌上的一台监控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屏幕上显示着一位西装革履带着眼镜上男人带领一群武装人员有条不紊地围住了这间不起眼的烂尾楼一层,渐渐靠近地下室的入口。 紧接着传来她们对话的声音:“这次匿名举报的地址就是这里,坂口先生。” 坂口安吾蹲下身触摸了地下室入口的地面,双眸合上似乎在感受什么,过了一会儿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炸开入口。” 与此同时,费佳和伊万已经快速销毁电脑里的情报按照事先规划好的逃亡路线溜走了。 就这短短两天的时间,费佳在横滨建立的死屋之鼠用来联络藏匿的据点被异能特务课逐个击破,虽然异能特务科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这个时候被她们抓住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况且……数量太多了。 从开始是不痛不痒的废弃据点,到如今无差别扫射有关他的所有地址。 这次竟是把能够读取残留在物体上的记忆的情报部门的坂口安吾都叫来了。 若是对方将他去过的地点全读取一遍,分析推测,难保不会泄露一些他不愿暴露的计划。 真是久违了。 费佳第一次有这种被动前进的感觉,他仿佛是被猫按在爪下肆意玩弄的老鼠。 费佳与伊万走在横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里,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他晦暗莫深的神情,按着耳麦询问:“她在做什么?” 耳麦的另一端是费佳数次派人暗杀安琪拉失败,只得在她身边安插一位经验丰富的反侦查下属没日没夜的监视她的动作。 费佳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他在尝试着通过她的日常生活,认识她,分析她,解读她,窥探她的内心。 “回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自从目标买下武装侦探社的隔壁公寓后就很少出门,偶尔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会邀请她共餐,她们现在在xxx店吃关东煮,武装侦探社的医生询问她是否爱吃关东煮的豆腐,她们旁边年纪较小身穿和服的女孩回答说喜欢,目标吃的很少,医生安慰她说,‘你不用太过担心,他中途醒来过一次,明天应该就会真正醒过来了。’,然后那个绷带男人笑得不怀好意插话‘若是他突然暴毙死在这里,小姐会将他葬在这里,还是丢进不可回收的垃圾桶呢?’……” “目标看起来不太想理他,但还是回了一句‘安不会死’,绷带男人的表情夸张得像小丑,他后仰扶住自己的额角,忧郁又难过‘噢,这就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爱情吗?我什么时候能找到陪着我一同感受死亡的魅力的女士~’,目标的表情一言难尽,看起来这几天总是受到他的类似的话语的伤害,她冷冷的说,‘意识到自己比不上安就别刻意把我们两人之间描述得那么恶心,只是承诺罢了’,那个绷带男人嬉皮笑脸看着就想让人揍上一拳,他继续骚扰目标……” “可以了。”费佳打断他声情并茂的解说,伊万走在前面神情警惕,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近身保护他。 漆黑一片的下水道内,空气浑浊难掩一股浓浓的恶臭,黑暗里偶尔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路过时能看见一只只肥硕灵活的灰色老鼠惊得四处乱窜。 “你观察了两天了,觉得她如何?” “安大人吗?”下属的回话瞬间提高了音量,若是费佳在场就能发现他表情是伊万面对他时那种病态的狂热,神态透露着隐隐的癫狂,他语无伦次的发表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安大人是我的神明!当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的灵魂和我的……” “嘘,”费佳伸出一根手指立在粉白的唇瓣中间比划了一下,他温和含笑的眉眼竟有几分截然相反的无边寒意,站在阴影里就像是来自亡灵半是提醒的忠告,“两天的时限到了,我答应你的也该告诉你了,以防你颈脖上的炸弹失控误伤安小姐,需要用我的方法解开。” 被费佳以胁迫性命派遣来监视安琪拉的下属早已忘记自己曾经多么迫切的希望取下颈脖上的微型炸弹。 他喃喃自语:“对,对,若是我无意中被安大人看见,可不能失态。” 费佳的语调温和似是安抚:“看见那根红色的线了吗?扯断它就可以了。” “这个吗?”下属低下头,脑海中想象着被安大人用青睐的目光沐浴时激动得不能自己的心情,一边面带幸福的笑容抬手扯断了那根红线。 砰—— 伴随着耳麦里传来的血肉炸开飞溅的声音,费佳断开了与他的联系。 “那么……”费佳从伊万打开的某处井盖一点点冒了出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紧胸口披风系带处,墨色的披风紧贴他纤细的身躯将他与夜色融为一体,骨节却白得发光,仿佛昼伏夜行的精致艳丽又诡异危险的吸血鬼。 他轻声呢喃,“接下来……” 精神系异能防不胜防,但是这个城市的老鼠无处不在。 身后合上井盖处理干净他们两人留下的痕迹的伊万眉开眼笑:“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留在武装侦探社的人根本不足为惧,普希金那边成功了。” 普希金此刻在伊万的耳麦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港|黑的首领和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中了我这种弱小的人异能,可惜没有看见他们倒地时痛苦不堪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普希金的异能【瘟疫流行的宴会】——能将病毒传染给被他伤害的人。 “可惜了,”费佳的表情温和无害,语调轻缓,眸底却埋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他叹息道,“安小姐期待的明天醒来的他,怕是永远醒不来了。” 另一边的武装侦探社社员与港|黑一众高层接到了同一个噩耗,她们将目光放在同样昏迷不醒的另外两人身上。 二十四小时内,若是不杀死福泽谕吉,森鸥外,安治其中两人,叁人都会被病毒吞噬生命力而死。 对付强大的敌人而不牵扯其中,就需要将第叁方拉下水了。 这横滨阴谋暗流涌动的夜晚,不论是哪方势力都无法抽身。 - 无意间掺和进共噬事件了。 整整两天高烧不退终于能清醒过来却中了病毒的安治:? 第81章干干净净地死去 没有无懈可击的敌人,只有漏洞百出的计谋。 费佳多次暗杀安琪拉未果后毫不犹豫对昏迷不醒的安治下手了。 太宰治那次与安琪拉对视后当场昏厥给费佳内心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安琪拉的异能优先级在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之上。 更糟糕一点的猜测,安琪拉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超越者。 那么那位名为“安治”的太宰治的同位体是否为她的世界收集的“战利品”呢? 费佳曾经用异能洗脑过组合的霍桑为他所用,安琪拉在费佳眼中是由权力与野心浇灌生长而出的黑暗枯骨之花,这样的人遇见安治这类人才不可能不心动。 当然,遇见那个疑似死亡的“陀思”也是…… 费佳清楚他是替代品,他的结局不会死亡,但安治那病态迷恋安琪拉、失去自我的爱慕姿态才是令他生不如死的屈辱。 这次共噬计划的成功,说明安琪拉的异能不是纯粹的精神系,偏向于“干扰”,而安治在她的异能操控下早已沦为非异能者——一个普通人。 精神干扰,记忆干扰,异能干扰……她的异能还能做到哪种程度? 限制条件是什么? 安琪拉对付他用上了异能特务科这章明牌,那么他则扔出港口黑手党这张黑牌。 不论安治是否为她抛出的饵,费佳都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她的性命,而是试探两人的关系,以及……她会如何应对。 他需要短时间内弥补他与安琪拉之间的信息差,身为情报贩子的费佳对于信息差造成的不可估量的损失再清楚不过了,怎么能出现敌人对他知根知底,而他对她一无所知的情况呢? 动了您的所有物,您再愤怒一点,再失控一点,再焦急一点吧,安琪拉小姐。 - 武装侦探社内的上空弥漫着压抑的黑色阴云,氛围如同即将崩断的弦,每个人都愁容满面。 “乱步先生呢?”国木田独步问。 “在里面,”与谢野晶子叹了口气,“他很担心……当然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中岛敦表情踌躇,犹豫了许久道:“安先生变成那样不通知安小姐吗?” 与谢野晶子朝医疗室内抬了抬下颚:“太宰说已经通知安琪拉了。” “欸——?”里面传来江户川乱步的惊呼,他似乎很惊恐,“你等一下!太宰!你快按住他!” 外面的人应声冲了进去,就见到卧床整整两天的病美人脸色苍白如纸,斜斜地靠在床头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住他小半张脸看不清神色,露出线条削瘦的下颚线。 他面无表情攥着被角机械又发狠地来回搓动右手手腕上一小块皮肤,非常用力,那片皮肤很快红肿起来,左手背上因为力度过大淡青色的血管凸起,透明的输液管倒溢出一长段血液。 在门口的中岛敦隐约看清了安治纤细的手腕上似乎有个马克笔所画的歪歪扭扭的卡通老鼠。 黑色凌乱的线条在白皙的皮肤上突兀又多余,能感受到所绘之人扑面而来的恶意。 很像一个挑衅又恶心人的标记。 安治疯狂的搓揉停滞了一下,连带着叁步并作两步赶到他床边的太宰治也卡了一下。 他盯着那个黑色卡通老鼠紧珉泛白的下唇,幽暗的鸢色瞳孔滋生无边的冷漠与死寂,中岛敦觉得此刻这位与旁边太宰治拥有一张同样的脸,分明没什么表情,却令他感受到了黑手党那种嗜血野兽般的威压。 此时的安治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庞然都冰山,阴森安静却散发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毛骨悚然。 “你别急,用酒精可以擦掉。”与谢野晶子估摸着他刚刚苏醒精神还不甚稳定,安琪拉又不在身边,于是立即语言安抚,“安琪拉一会儿就过来了。” 最后一句话像是给了僵硬不动的安治当头一棒,又像是在寒冷的冬季浇了一盆冷水,从头顶窜到脚心的凉意。 他开始用尽全力抓挠,那片皮肤肉眼可见破皮流血,皮肉裸|露出来还是不停,五指拉长了粘稠的红色血丝,被褥开出一朵朵血色玫瑰,触目惊心。 “安先生——!!”中岛敦瞪大了双眼。 “你冷静一点,”太宰治仗着手长一把抓住他的左手,他俯身对上一双空洞却隐隐透露一丝神经质的鸢色眼睛,他冷冷道,“要发疯可以去隔壁,你现在看起来不是挺精神的吗?” 安治被人抓住左手举在空中,虚弱无力的他如同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却毫不在意的撇过眼,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将死之人阴郁绝望感,浓重到快要裹挟面前的太宰治。 刚刚的动作已经消耗了安治全部的力气,他浑身冒着虚汗,阴森的寒气钻入他的骨头缝,让他打了个冷战——他竟觉得太宰治掌心的温度很烫。 右手手腕上多出来的那个标记令他的胃部翻腾倒海,传来阵阵绞痛,他脸色苍白地伏在床头一次又一次干呕,像是想把恶心的脏东西从体内吐出来一样。 另一边与谢野晶子她们取来处理伤口的绷带与药品往这边冲过来,就眼睁睁看见这个刚刚清醒才不到五分钟的病人呕出血来。 新鲜的血液混合着不知名的肉沫一大滩一大滩的从他纤薄的身躯里吐了出来。 “咳咳——咳……”他眼角淌出泪水,挣扎着起身时甩开了太宰治的掌锢,刺目的鲜血从嘴角蜿蜒至颈脖,他苍白的手一扬,竟是活生生抽出了输液针,扯出一连串血珠! 他掀开染红的被褥欲下床离开,他这不要命的做法完全颠覆了武装侦探社以往对于太宰治挂在嘴边讨厌疼痛的认知! 她们震惊之余,还真让安治下床跌跌撞撞走了两步。 太宰治眼疾手快扶住跌倒的安治,对方的手臂的触感一片冰冷,心情复杂地将他按回床边,第一次尝试着劝说自己的同位体:“就算你现在再怎么想见她,你这幅鬼样子又怎么过得去?爬过去吗?” “咳咳……”安治又咳出血来,看起来是进气多又出气少了,脸色发青萦绕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我能……” 他气息微弱,断断续续道,“感应到……咳咳……小姐过来了。” 太宰治微怔,倏而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搞什么啊……?一副快死了拼了命也想爬到她身边的失了魂的蠢样……别顶着和他一样的脸说出这番话来啊。 “让开——!”与谢野晶子一把推开太宰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她严肃地盯着安治,“你发烧了整整两天,昨晚才退烧紧接着又中了病毒异能,绝不可能那么快就醒过来,你做了什么?” “我给你做过全方面的体检,你过去长期没日没夜的耗损消磨自己的身体,你现在本就只剩下一副空壳了!好不容易近几个月情况好转你又强迫自己醒过来加上你病毒的症状比社长严重一倍不止,社长还能坚持二十四小时,你恐怕连一小时都坚持不到……” 与谢野晶子猛地转头看向太宰治他们提高音量促声道:“快打急救电话,快点!” “敦!把他背过去!快!” 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太宰治面临“自己的同位体即将死亡”时皱缩的瞳孔和兜里微不可察颤抖指尖。 中岛敦想背安治,但是安治根本就不配合!焦急得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安治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直到他看见了门口熟悉的身影,寂寥空洞眼神如死灰复燃般亮了起来,他动了动唇瓣,无声地唤:“小姐……” 安琪拉看这兵荒马乱的场面愣了一下,她平静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他身上,触及他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眼神凝滞,她沉声:“你怎么提前醒过来了?” 安治苍白地笑了笑,嘴角鲜红的血珠滚落,沾湿白色的衬衫:“如果我……咳咳,按照小姐的计划在二十四小时后醒过来的话……小姐就……咳咳,再也看不见我了……” 中岛敦慌忙打断她们的对话:“抱歉安小姐,现在安先生必须去医院,他……” “我还有五分钟时间。” “什么?”安琪拉皱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越过乱糟糟的武装侦探社成员停在安治面前,她垂下眼帘抬手抹开他嘴角的血液,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总是令我出乎意料啊,安。” 别说是费佳,就连安琪拉都没想到安治的身体这样病弱,过去作息缭乱,绷紧神经的七年掏空了安治的身体,一场高烧加上吸取生命力的病毒竟加速把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安治顺势靠在安琪拉身上,他仿佛肺痨晚期的病人,不停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带走身躯残存的生机与活力。 安治依恋地蹭了蹭安琪拉,她发现他此时异常乖顺,怀里的声音细若游丝:“我还以为小姐不会来……” 安琪拉应该是希望安治被港|黑的人带走才对,武装侦探社遭受港|黑围攻时不一定有精力顾得上他,被众人遗忘关进港|黑拷问室才是他的作用。 “我这不是来了吗?”安琪拉发现他手腕上那抓挠而出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依稀分辨出是个卡通老鼠。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暗沉,眸底稀疏的柔光眨眼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想是某种能把人剥皮剔骨的情绪。 “我的血咳咳……弄脏小姐的衣服了……” “没事,”安琪拉半蹲下来附身查看他手腕上的图案,他乖乖巧巧的任她左右摆弄,她语气温柔又亲密,“我不会生气。” 可能是安琪拉和安治的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像生死别离又彼此相爱的恋人,武装侦探社的众人都噤了声。 “我当时努力挣扎了,”安治说着说着有些委屈,活像是受了欺负回家告状的小孩,“但是他力气好大……” “嗯,”安琪拉难得认真又安静地听他说话,“我不嫌弃你。” 安治是在半清醒的情况下被普希金一笔一笔画上那个丑陋的卡通老鼠,只有普希金知道他当时挣扎得有多么剧烈,连床头柜上的盆栽都甩飞了出去,却还是被普希金仗着肥硕的身躯压制着他完成了这一屈辱的酷刑。 “小姐……”安治把自己埋在安琪拉怀里,像是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旅人,而安琪拉就是他唯一的绿洲,他的字音轻而软,沙哑带着一缕缕铁锈味,如同噩梦交织的夜晚短暂间隙里的难忘的美梦。 “我下次醒来的话……能看见我们错过的那场烟花吗?” 他好像在祈祷,向安琪拉祈祷那场烟花再一次降临在她们的眼前。 “小姐把这个恶心的东西剥掉吧,我感觉它溢入我的皮肤里了……”安治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他双臂越来越用力,汲取唯一的温暖,“我想在小姐的注视下干干净净地死去……” “……小姐您当时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不知为何存在于世,我的人生是一片荒漠,空荡荒芜又一文不值,但是您是那么耀眼,在这片无人问津的荒漠建立起熠熠生辉的殿堂……” “您让我对明天怀有期许,幸运的是您还能光顾我的明天。” “能期待明天,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句话夹杂一丝颤意的哭腔,如同一个对罪大恶极、唾弃自我、获得行尸走肉的人某一天获得了救赎一般。 “我……”安治拽着安琪拉的衣角,他近乎虔诚地抬起头,漂亮的鸢色眼眸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动了动唇瓣,此刻的语言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苍白了。 有些话。 他想说出口。 在这么多人面前。 对他深爱七年的小姐,说出口。 “嗯,我知道了。” 在安治记忆之中高高在上又不可企及,总是居高临下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打量所有人的小姐,回应了他未出口的告白。 附身在他的眼角落下轻盈又温柔的一吻。 无关欲念。 “我……”安治遏制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欣喜若狂,他现在的身躯已经完全承受不了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他努力扯开一个安琪拉喜欢的笑容,下一秒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襟,有些甚至飞溅到了安琪拉脸上。 安治像只油尽灯枯的染血蝴蝶倒在安琪拉怀里,嘴角挂着幸福美满的笑意,胸膛细微的起伏停止了。 身躯一点点冷了下来。 紧接着在武装侦探社悲泣哀绝的氛围里,安治消失的身躯愈渐透明消失在众人眼前。 轰隆—— 武装侦探社眼中的世界地动山摇,诡异的红光出现在半空中闪烁,她们的敌人发出危险的警告: “武装侦探社,把你们的社长和安治交出来!” 第82章想看老鼠是怎样死的吗,费佳? 医疗室内顶部的灯光冷冷地打在安琪拉身上,微微下垂的眼睫落下一小片阴影,眉眼蕴含的柔和随着安治的冰冷身躯的消失也不见踪影,脸颊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为她的面无表情的神色平添一股怪谲的妖异。 亲眼目睹一条生命的渐渐消亡,不论是谁都心生悲凉,何况安治是她们朝夕相伴的社员太宰治的同位体。 安琪拉和安治旁若无人的互诉情肠与柔情蜜意的告白对于太宰治的冲击不可否认是剧烈得令他大脑与表情在那五分钟之中保持一致的空白。 安琪拉偏过他望向他的眼神在一瞬间放空,那静谧包容的天蓝色静静注视着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在太宰治的眼中她的表情恍惚间有几分失真,眉眼略带哀伤地看着他。 太宰治的心失常地牵动了一下。 扑通。 他第一次看见漠然宛若一切都不在意的她露出这般神色。 其实仅仅是轻皱眉头。 在无比了解安琪拉的太宰治看来,已是从未有过的愁绪。 太宰治闭了闭眼,安治对于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就算他离开了他的身体,那些不该存在的记忆在这两天内还是如毒液一般一点点侵入他的骨髓血肉,贪婪地与他融为一体。 「别……我不想……」脑海深处传来痛苦的呢喃,声音的主人仿佛在极力的抗拒与挣扎,「……放开我……」 太宰治:??!! 「小姐……」那个声音无助又哀求的唤着自己的救世主,带着崩溃的哭腔。 太宰治:“……” 安琪拉站直身体,垂眸看了一眼胸口一大片脏兮兮的血迹,血液浸润内里,胸口黏腻温热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叹了口气,转身问她们:“有纸巾吗?” 中岛敦双眼通红躲在后面默默抹眼泪,闻言差点跳起来:“有的有的。” 安琪拉接过纸巾一句礼貌客气的谢谢让他莫名把所有安慰的话憋了回去。 太宰治见状,皮笑肉不笑地刺了安琪拉一句:“我觉得我更需要安慰哦,小姐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刚刚死去的人怎么又跑到他身体里去了? 虽然对方虚弱了不少还神智不清,但他实在是碍眼又吵闹。 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备用容器吗? 中岛敦满脸的不赞同:“就算是太宰先生也不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刚刚失去重要之人的悲伤至极的安小姐说话。” 江户川乱步倒是看出什么端倪了,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还指望着安琪拉盛怒之下顺带结局了这个病毒异能呢。 他虽然不知晓安琪拉的真正实力,但他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和现在最有希望解决危机的人唱反调。 于是太宰治就遭受了武装侦探社所有人的指责,还用那种“原来你是这样的太宰”失望又无语的眼神盯着他。 “放心,绝对不会是你,”中岛敦口中悲伤至极的安琪拉擦干净自己脸颊上的血迹,垂头慢条斯理的擦拭自己修长的五指,“安挺嫌弃你的。” 安琪拉还记得安治口口声声说太宰治“搭讪的女士可以从武装侦探社的门口排到港|黑楼底下”那不屑一顾的语气。 就算安琪拉解决费佳之后把刚刚送回静止的【书】中世界的安治身体取回来与在太宰治身体内温养的灵魂意识结合救治还是不能成功的话,她考虑给安治换一具身躯,也绝不会考虑这个世界的太宰治。 她将弄脏的纸团扔进垃圾桶,状若深思,“到时候等他醒来,问问他喜欢什么年龄的吧。” 虽然安琪拉并不介意安治被打上一个老鼠标记的身体,不过看他当时的模样恐怕以后无论如何都忘不了这次所受的屈辱。 安琪拉愿意解决安治的心理阴影,按照他的意愿换一具他喜欢的身躯,是她迄今为止最大的温柔。 与武装侦探社其她人一头雾水的表情相比,太宰治有些不自然。 他垂眸看着她,睫毛颤动了一下,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但又在瞬间收敛起来,过度到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 “就算他变成了这样,小姐您还是一意孤行的拯救他吗?” 有些讥讽。 却不知道是对谁的。 不仅救命,还救心。 他值得吗? 或者说“太宰治”值得吗? “我说值得就是值得。”安琪拉漫不经心的瞥过眼,霸道的、不顾她人意愿的话语,“就算无数人因此死去也无所谓。” 就算无数的“太宰治”因为她这个决定死去她也不在乎。 因为在她眼里,安治的性命与意志重于千千万万个“太宰治”。 在此时此刻,太宰治才忽然明白安治为何会相隔一个世界爱上了一位理论上永远不可能相伴一生的安琪拉。 就是安琪拉如今毫不犹豫又斩钉截铁为他做下的不容于世的决定。 是……偏爱啊。 那种“凌驾于在世俗之上,法律之上,情欲之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安治看遍了几亿兆同位体的记忆,他看见他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某个残酷的真相鲜血淋漓——“太宰治”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太宰治的教导者森鸥外为了他稳固的首领之位忌惮他、企图将他排斥在权力圈之外;坂口安吾有自己的立场与身份;哪怕是他最在意的友人织田作之助在他阻拦对方赴死的那一刻,对方也没有选择他。 “太宰治”永远是“不被选择”是那一方。 然而太宰治看见了安治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被选择”的可能性——在安琪拉身上。 另一个病态又执拗的自己就是为了拥有这样的可能性的安琪拉不惜跨越世界的隔阂,拼死一搏的追赶上去的啊。 太宰治感觉自己脑海中某些纠|缠暧昧的记忆变得火热,里面有某个太宰对她黏黏糊糊的勾引与撒娇,也有安治被她拽着在横滨如墨的夜色里狂奔……港|黑暗道里耗费心机的肢体接触,小姐为他抢劫路人一脸骄傲的将苹果糖买给他,给了他一个上勾拳后又去了市役所改了一个相伴一生姓氏…… 那些记忆和记忆里的小姐是那样的鲜活,连带着他浑身都炙热地灼烧起来,心脏迸发的血液顺着血管滚烫地冲遍他的四肢百骸。 太宰治万万没想到本想从体内昏迷的安治记忆里获取有关安琪拉相关情报,却不知不觉把自己搭了进去。 安琪拉发现太宰治表情的细微变化,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你……” 轰隆—— 武装侦探社内所有人的视野地动山摇,窗外的有个浑身泛着诡异红光的浑身漆黑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 安琪拉迅速转身,几个大跨步欲躲到武装侦探社众人背后。 但还是太迟了。 咔嚓—— 安琪拉靠近的那面墙应声倒塌,一阵飞沙走石仰起几米高的灰尘糊了所有人一脸。 “咳咳……”所有人一边躲尖锐的碎石一边拿出各自的武器迎敌。 因为身上有血所以吸灰尘吸得最多的安琪拉:“……” 一只紧致的黑色皮质手套在漫天灰尘里一点点露了出来,紧接着是那骄阳似火的发色与艳丽的容貌,中原中也一身狂放的侵|略气息,看起来相当的不好惹。 “武装侦探社,把你们的社长和安治交出来!” 与如临大敌的武装侦探社相比,安琪拉的姿态可谓是岁月静好,她抽出之前的纸巾用力的擦拭颈脖处湿黏的一片尘沙。 如果要她给中原中也出场打分的话,满分一百分,她给负一百分。 为什么除了她自己世界的哥哥,其她世界的中原中也都那么讨厌?说话讨厌,态度讨厌,异能也讨厌。 安琪拉觉得她可能和这些中原中也气场不合。 “安小姐!”中岛敦看见直愣愣不躲不闪的安琪拉焦急得不行,他一边大喊,一边欲冲过来,“快跑!那是黑手党的……” “别着急,敦,”江户川乱步淡定地拉住中岛敦,“你救谁都不用救她。” 中岛敦:? 江户川乱步摆烂般的往后一瘫,“我们还等着她救命呢,如果顺带解决一下那个病毒异能者就好了。” “说的没错哦,”太宰治和她们躲在一起,还低头一脸娇羞,羞羞答答道,“你们说我被小姐救了一命,是否要走流程以身相许呢?” 武装侦探社所有人:??? 另一边,安琪拉恨不得当场脱衣裸|奔,飞进衣服里翻滚摩擦她皮肤的尘沙让她一阵难受又恶心。 “你用异能的时候还真不顾人的死活啊,中原中也,”安琪拉所有的怒火喷涌而出,她怒极反笑,“你就没想过这些石头会砸死手无寸铁的无辜路人吗?” 中原中也被这劈头盖脸的正义指责弄得一时间有些迷惑。 但他很快不需要迷惑了,因为他对着安琪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没错,噗通一声极其响亮。 他对着安琪拉跪得笔直,表情却是迷茫惊异又难以置信。 死一般的寂静。 不论是武装侦探社还是围攻她们的黑蜥蜴小队和黑衣人都沉默了。 空气安静了足足半分钟。 “噗哈哈哈哈哈——”身后看戏的太宰治爆发更加响亮的嘲笑声,“小蛞蝓你那是什么姿势哈哈哈哈哈——” 然后便是咔嚓咔嚓对着他的快门声,“对对对,姿势很标准哦,不知道我把这些照片传到港|黑那边会怎样?标题就叫作‘震惊!港|黑的五大干部私下里竟然……’” 中原中也眼神里的杀意能凝成实质了,布满血丝,他双拳捏得青筋暴起,脸颊因为愤怒憋得通红。 “怎么不论是谁的狗都能叫嚣到我面前来?”安琪拉往日冷淡的天蓝色眼眸里翻涌着血色的风暴,无形的杀意肆虐给她四周无色无味的空气染上危险的气息,“哈……我看起来脾气那么好吗?” 安琪拉与中原中也之间的半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肥胖的男人,双腿还在空中胡乱蹬动,他表情惊恐,看见安琪拉像是看见什么惊骇之物,大喊大叫:“是费佳不是我!我只是被逼迫的!” 病毒异能,通过安治身上的反应安琪拉完全能从记忆里翻找出有关此人的信息——安琪拉在主世界拥有众多异能者的情报信息。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异能【瘟疫流行的宴会】 爱好是看强大异能者痛苦的表情。 若是普希金被安琪拉隔空揪过来的时候没有自爆,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存活的可能性,毕竟安琪拉认识的陀思麾下并没有病毒异能,她只是对普希金有些怀疑而已。 【书】能够实现“符合逻辑的内容”,也就是说理论上而言,安琪拉如今能够使用世间存在的任何一种“在逻辑内”的异能。 比如现在,她使用的是果戈里的空间异能,还配合了操控重力的异能。 安琪拉抬起手,普希金像只被揪住尾巴,毫无反抗能力的老鼠,她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想看看老鼠是怎么死的吗,费佳?” 她对着中原中也说话,同样对着监视她的费佳对话。 半空中的普希金像是被人塞进了透明的容器里抽尽了空气,像条渴死鱼张大嘴拼命呼吸,突然身体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四肢咔嚓断裂,扭曲,一点点收紧,他眼珠暴起,发出不明的赫赫喘息声。 安琪拉表情漠然,张开的五指缓慢收紧。 普希金像是一张柔软的纸巾,被安琪拉捏在手心里,揉皱成一团,全身的器官,骨头,血肉从她的无形的五指之间挤压而出,飞溅了中原中也一脸。 黏腻温热的液体顺着白净的脸颊和下颚线滑落,中原中也不自觉地颤栗一瞬,仿佛被那样对待是他一般。 血肉挤压成团,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从惊恐的大喊大叫着求饶,到了最后悄无声息的成了一团肉泥。 无力,恐惧感,如同脸颊上留下的血线覆盖在他敏感颤抖的皮肤上——无往不利的港|黑重力使第一次感受到了逼近死亡的压迫感。 “你那么喜欢掀墙,记得回去之后把港|黑五栋大楼的墙给一面面掀了吧。”安琪拉做了一个跟之前一样扔废弃纸团的动作,半空中那团不成人形鲜血淋漓的血肉从空荡的那面墙飞了出去。 她语气毫无起伏的强调,“记得是每、一、面、墙哦。” 她朝僵硬不动的港黑所有人挥挥手,像驱赶宠物狗一样:“滚吧。” 中原中也她们还没离开,安琪拉就马不停蹄的想离开这里回到隔壁临时的住所冲个澡,换衣服。 “对了,”安琪拉转身离开之际抓住了太宰治纤细的手腕对上他惊愕的鸢色眼眸,不由分说地离开了医疗室,背对着其她人挥了挥手,“借你们的太宰一段时间。” 武装侦探社众人皆欲言又止,大概是因为她们接受的委托弄得一团糟,之后还让委托人帮助她们的惭愧无力感吧。 就算是安琪拉的做法有些过激,但确实拯救了她们和武装侦探社,现在社长也在与谢野晶子的检查下表明快要醒来了。 “太宰会听您的话的!”江户川乱步一反常态,睿智的翠绿色眼睛沉稳又认真地注视着安琪拉,“就算您生气在他身上撒气都行,社长……谢谢您了,安琪拉小姐。” 既然她们武装侦探社的顶梁柱都这样发话了,她们每一个都非常信任安琪拉,把武装侦探社未来的命运寄托在她一人身上。 “如……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中岛敦被刚刚血腥的一幕吓得牙齿打颤,但他还是知恩图报,挺直胸膛尽力表现出可靠的模样,声音铿锵有力,“通知我们,我们会立刻赶来的!” “十分感谢,安琪拉小姐。”国木田独步郑重鞠躬,“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太宰他皮糙肉厚很耐揍。” “太宰你要学会真正讨好女士哦,”与谢野晶子笑眯眯地朝两人挥挥手,“安琪拉可是我们的贵客,要是她决定退货,我们可不接受。” “欸——?”太宰治不可思议地睁大漂亮的鸢色眼睛,他转头看向他昔日的同事,难以置信道,“你们就这样把我丢出去了吗?” “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江户川乱步咕哝,“我都看出来啦!” 太宰治:“……” 就算您看出来了,也不要就这样说出来啊,乱步先生。 - 今晚过后,横滨广为流传一个未解之谜——一个浑身布满诡异红光的矮小怪兽徒手拆了横滨标志建筑五栋大楼,据说那怪兽拥有强迫症,还是从最高层一面墙一面墙拆卸的。 从外到内,整整齐齐,一个不落。 那怪兽相当敬业,就算被尘土飞扬糊了全身都不停下来,非要拆积木似的拆个精光。 最后变得灰头脸土,如同行走的陈年积垢走一步就刷啦啦掉一层灰。 横滨的打工人锐评——这大概是社畜们怨念的实体所化,我有时候也多么希望我能拆了自己的公司,但是又不想失去工作,那怪物做了我们都不敢做的事情啊! - 我来解读一下这叁章叁个男人在干什么。 名为修罗场的群聊内部: 费佳:我抵抗!拼死抵抗!在安琪拉和安治的雷点上疯狂蹦迪!企图惹怒群主恶心成员被群主踢出群聊。 安治:下线之前使出奋力一击,势必把费佳这个隐形强敌扼杀在摇篮之中。 武装宰:历时两天自我攻略完毕,光速白给,在费佳和安治两败俱伤时——叮,请求加入群聊。 武装宰:没想到吧~还有我~ 费佳:?你也被精神干扰了? 安治:……!@#%“~”(已下线) 全文好像真的只有费佳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反抗啊(泪目) 第83章不要做模仿安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po1 太宰治被安琪拉带回家很是淡定,当安治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身体里,他就有所预料了,估计在安治的意识温养直到完全恢复之前,他是逃脱不了安琪拉身边的。 但是…… 太宰治坐在床边,听着主卧里浴室哗啦啦的洗漱声,最基本的礼貌是不允许眼睛朝某个声源处望过去,虽然不同于宾馆那种半透明能隐约看见身形轮廓的浴室,但凭借他的耳力完全能够感知到安琪拉在里面干什么…… 这些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就能描摹出对方的行为轨迹令他有些如坐针毡。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安琪拉的房间里,还坐在她的床上? 「小姐……」脑海中的声音细弱游丝,却极具辨识性,在寂静的空间内宛如一颗惊雷。 安治从濒死的身躯紧急脱离之后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魔之中,当时的情况若是安琪拉稍晚一点将安治的意识与身躯剥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卧室只开了一盏天花板中心的吊灯,暖橘色的灯光局限在柔软的床榻间,甜口酱汁似的淋浇在被褥上,被灯光笼罩的太宰治垂眸,一只手压在被褥上形成一小片凹陷,幽深的目光跟着暗了暗。 就是说……他身体里的家伙是否有那么一点多余呢? 咔哒。夲伩首髮站:wu yezhen.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浴室里的小姐出来了。 安琪拉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那双耀眼的天蓝色眼眸氤氲一层水雾,像是即将下雨的大海。 她一手用毛巾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金色发丝,一边歪头注意到了他,她很是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太宰治莫名心梗了一瞬,他面带微笑地提醒她,“不是小姐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我还以为你会离开,”安琪拉找到床头柜上吹风机打开电源,“就算不离开公寓,也会离开我的房间。” 嗡——嗡—— 安琪拉给自己吹头发,吹风机的噪音影响两人的对话,两人接下来便一言不发。 安琪拉心无旁骛的处理自己的头发,太宰治落座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他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安琪拉能感受到他目光的克制,似乎欲言又止,有些不可言说的情感隐藏在冰面之下。 氛围有些奇怪。 安琪拉几分钟后放下吹风机,身侧便递来了一把梳子,她微微侧目,轻挑眉梢,那人便顺势靠近了些许,敲击耳畔的嗓音低沉暗哑:“我来帮您吧,小姐。” 梳理吹风机吹乱的发丝,微凉的指腹时而在安琪拉的微卷的长发的间隙穿梭,时而撩过她的耳畔与额角。 开始有些生疏,很快变得娴熟还带上了轻按头皮消减疲惫的的技巧。 明明是一分钟就能处理完毕的小事,硬生生被太宰治拖长为五分钟。 氛围更加奇怪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看似平和的外表下蠢蠢欲动,看准时机蓄力破土而出。 太宰治将梳子放进安琪拉手心里,微微侧身时仰起脸,光影此时配合得恰如其分,从安琪拉的角度看是一张能成海报的画面,睫毛纤长微颤,漂亮的鸢色眼眸柔情似水,无可挑剔的俊脸轮廓鲜明——仿佛在相机镜头下调整而出的姿态。 他说话总是未尽语意,令人忍不住探究这个人背后的故事与蕴含的深意,“小姐您……” “他很吵吧。” 可惜太宰治不知道安琪拉是破坏氛围的大师。 安琪拉将太宰治微愣的表情收入眼底,接过那把梳子放置在床头柜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安之前发烧的时候就是躺在你刚刚坐的位置,不停的哼哼唧唧的唤我。” “现在是不是在你身体里也一样?” 太宰治大度地叹了口气:“就算我这样抱怨,小姐也不会改变想法吧。” “那么……”安琪拉突然凑近,缩短两人之间那仿佛永远无法跨越的横沟,咫尺之遥的距离太宰治能清晰地看见剔透蔚蓝的大海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他几乎下意识地后仰与安琪拉拉开了些许距离,无法抗拒的力度掌锢他的露出一截的手腕,沐浴后高热的温度穿透薄薄的一层绷带与他的体温交|融。 他的羽睫剧烈地颤抖了一瞬,分辨不清他是无法直言的抗拒还是随波逐流的予取予求。 “你这样保持与我接触,就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话音未落,太宰治脑海中虚弱的呓语便停止了,对方溢出一两声猫科动物般不受控制舒服的轻哼便归于平静。 像是遍体鳞伤在风雪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归处。 安琪拉的眼型斜长上挑,带着些许锋利,居高临下俯视时,危险与侵略感满溢而出,如同已经将猎物束缚在天罗地网中、慵懒而倦怠的猎手。 她注视着他,“迷迷糊糊的安十分难得又听话又乖巧呢。” 「唔……」安治隔着太宰治这具皮囊半是呢喃半是轻叹,与安琪拉用太宰治厌恶的默契回应交流。 如果太宰治体内的安治真的是只黑色猫猫的话,估计开心地抱着毛茸茸的尾巴把自己蜷缩成一圈打着可爱小呼噜睡得翻身打滚吧。 太宰治唇角珉成一条直线,阴郁感徒然升起,面上却不显,“小姐您是在和谁对话呢?” “嗯?”安琪拉不明白他的试探,“当然是和你说话啊。” 所以说……他身体里东西实在是太多余又太碍眼了啊…… 太宰治挪了挪上身,小臂的肌肤因为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贴近了安琪拉的右手臂,触碰的面积增大了些许。 “小姐没有考虑过我会不小心吞噬了他的意识吗?” “那个时候就算是小姐也分辨不清,只能把我们当做一个人了吧。” “你会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安琪拉反问,她很是笃定,“你们不是都巴不得不与同位体扯上关系吗?” “太宰治”对自己的厌弃在对待同位体的态度就能窥视出几分,更别说和另一个自己融为一体这种作呕的事情了。 “我刚才就想说了,”安琪拉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你之前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因为小姐今天救了我一命,”太宰治并不避开安琪拉探究的目光,他望着她眼神难掩柔和缱绻,语气却羞羞答答,“所以我决定要对小姐以身相许。” 安琪拉:“……” 以身相许?好土。 “那你说说你怎么以身相许?” “比如说在小姐对付老鼠的时候在一旁呐喊助威?”太宰治瞬间支棱起来,眼睛都亮了几分,“或者小姐杀人,我埋尸?” “看起来你并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当个壁花。” “因为小姐太过厉害,”太宰治失笑,“不论是谁都只能是小姐的陪衬啊。” “嗯。”安琪拉再次打了个哈欠,掀开被褥躺下了,她大半夜被太宰治叫过去弄了一身的血,吃了一嘴的灰,现在才能好好躺下休息,“你找个地方睡,睡哪儿都行。” “如果我能得到【书】呢?” 安琪拉掀开沉重的眼皮偏头看向他,太宰治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的温和笑脸,出口的话语却信息量爆炸,“小姐哪怕有相关的想法,可是小姐的异能已经没办法吸收第二本【书】的力量了吧。” “所以呢?”安琪拉淡淡道,“你得到【书】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琪拉这下倒是清醒了不少,“看样子,你是读取了安的记忆?” 真是的……现在还真是不论谁来都能欺负安治几下啊,若是安治醒来知道后估计气得当场爆炸。 安琪拉在心底升起几分对安治的怜爱。 完全不复往日首领的威严,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小可怜啊,安。 对此,安琪拉提醒太宰治:“记得等安醒来后给他道歉,不然他又要闹我。” 短短两句略带宠溺的话语令太宰治有些不舒服,他暗渴色的眸底翻涌着不知名的黑雾,“若是小姐您打算……”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太宰,”安琪拉冷漠地打断他,“就算你得到了【书】,你对于我而言也一文不值,更别说我本就能把【书】的作用效果发挥到极致。” “安和你不同的个体,你应该清楚这件事,不要做模仿安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了,太宰。” 安琪拉对待太宰治全然没有对待安治的耐心,太宰治这时才明白安琪拉的纵容与温柔是多么的珍贵。 哪怕是对于目前还在调|教的费佳所投入的目光与注意力也是他不可企及的。 安琪拉她,见过了太多的“太宰治”了,在她眼里,太宰治恐怕与路边形状各异的石头并无不同。 都是其貌不扬的东西,唯一的区别是形状与颜色上的细微差别。 安琪拉的世界太过无懈可击,而且太宰治遇见她已经太迟了。 意识到这个残酷的事实,太宰治的胸腔的氧气瞬间被抽离,随之而来的是从高空中窒息的坠落感,有个还在萌芽的、青涩的东西摔得粉身碎骨。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安琪拉的卧室的,只知道在一片死寂的客厅里除了他稀薄的呼吸声,只有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微弱的呼唤声。 「小姐……」 这次究竟是安治的声音,还是他自己脑内呼喊,他竟是分不清了。 沉睡不醒的安治并不知晓安琪拉为了他做了什么,也并不知道太宰治的心情。 太宰治的表情凝滞在退出卧室的那一刻,阴郁暗沉如同吃人的野兽。 忽如其来的忌度情绪仿佛暴风雨的海浪一般波涛汹涌地占据了他的情绪与理智。 哈……他真想让主世界的那些男人,尤其是安琪拉的哥哥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安治如今是……多么的幸福- 上一章,武装宰:我恋爱了。 这一章,武装宰:我失恋了。 武装宰虽然加入了修罗场,但他找不到赛道,因为安琪拉不论是什么位置都被各种各样的男人挤满了……所以他的结局就像安治说的“败家之犬”,早就注定了。 第84章驱赶老鼠 费佳在眼睁睁看着普希金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倏地站起身,紫罗兰色眼眸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明明灭灭。 身边的伊万紧张得不行。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她的身边有空间系异能者吗?” 这样的话,她完全能够把费佳抓过去,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动手?只是惩罚了不值一提的小卒? 忌惮费佳“一触即死”的异能吗? 不,不是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伊万将接收到的武装侦探社的画面展示给费佳观看。 “你想知道老鼠是怎么死的吗,费佳?” 金发碧眼的小姐紧紧盯着摄像头的方向,隔空与他们对视,她从容自若宛若平日的闲聊,直到她伸出那只手。 张开五指。 两人亲眼目睹普希金被虐杀的全过程,他像个肉包子被人捏在手心里,任人宰割,血肉如同被碾压极致而突破皮肤的馅儿飞溅而出,最后被扔出来那段,镜头轻晃不可避免给迎面飞来的那团肉糜一个特写。 鼓动的血管,脱落耷拉的皮肤,滴滴答答掉落的脂肪块…… “呕——”拍摄的下属吐了出来。 电脑屏幕啪的一声暗下来,费佳和伊万陷入了足足三秒的寂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令伊万震惊的是——她居然知道有人在监视她!任何人都不喜自己的日常生活被陌生人全方位监控,解读,她得知监视者的方位之后为何什么都没做?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伊万促声道,这个据点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把这个据点的人隔空抓走。 “那是操控重力的异能,还有……”费佳双|腿并拢屈膝而坐,脚尖堪堪点在地面,宽大的披风笼罩住他纤细的身形,他咔哒咔哒啃指甲的动作徒然一顿,幽深的瞳孔微缩,“……他的异能?” 果戈里目前是费佳的一张底牌,他还并未出现在横滨众人的视野之中,她这是在警告费佳,她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 很快急促尖锐的警报声打断了费佳的思绪,坂口安吾又带着异能特务科的武装人员包围了这个据点。 费佳放下右手,撑起上身后伫立不动冰冷的视线落入不远处的虚空,似在与看不见的存在对话:“捉迷藏的话,是否已经玩腻了呢?” - 坂口安吾争分夺秒追击魔人的第二日凌晨三点在一处人烟稀少的据点顺利抓捕到了欲逃走的魔人与他的下属伊万。 因为匿名举报人贴心的告诉过坂口安吾有关魔人的“正确抓捕方式”,所以抓捕过程中极力避免与魔人的肢体接触,并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就当坂口安吾松懈下浑身的酸痛的肌肉时,魔人四周的武装人员出现了暴动。 以他为中心如同煮沸的开水,一层又一层的武装人员失控暴走,离费佳最近的一人毫无预兆抽出护身用的匕首径直朝他的腰腹扎去,伊万反应迅速挣扎之际替费佳挨了一刀。 其她人员见缝插针用各种武器攻击费佳,就连枪械都用上了! 坂口安吾数次下达命令,他的下属却像完全听不见他的高声喊叫,一意孤行以杀死费佳为目的发起攻击! 伊万接受到指令立刻使用异能从地面升起一堵厚重的土墙挡住铺天盖地的子弹,紧接着与发疯的武装人员缠斗起来。 坂口安吾明明身为总指挥在此刻却如同局外人一样茫然失措,他看见被伊万保护在身后的魔人慢条斯理卸下了身上的束缚,还躬身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对方仰起脸,那张柔美的面容在横滨的月色下呈现一股不可名状的森冷,白皙的皮肤宛如凝脂般半透明,他不甚在意地轻笑一声:“看来,安小姐是相当的生气呢,坂口先生并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什么……? 坂口安吾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魔人话语的含义。 他徒劳地翕动唇瓣,而后猛烈摇了摇头,不,不行,不能被魔人的话扰乱,他的任务是摧毁魔人的所有据点并活捉魔人。 坂口安吾的反应令费佳的眼神阴冷下来,他偏头仰望横滨悬挂夜幕的那一轮圆月,费佳像是被恐怖片里毛骨悚然、银白色月光泼了个透顶的瘦小暗灰色老鼠。 如同一只蕴含人类难以估量的力量的大手覆盖在整个横滨的上空,而费佳就是其中那个弱小又可怜的掌中之物。 她似乎操纵了横滨人的精神,并温柔又亲昵地贴耳告诉他——他无处可逃。 - 费佳利用伊万拖住异能特务科趁着混乱不堪的场面逃走了。 随即费佳见识到了安琪拉异能的恐怖之处。 他宛如被人暴力从阴暗的角落扯到万众瞩目的舞台,所有人都直勾勾地观看他的一场丑态毕露的临时演出。 他像是一个被舞台偏爱的宠儿,拥有所有的聚光灯,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目光……目光。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走路摇摇晃晃的小混混;街边瘫倒在地昏昏欲睡的流浪汉;玩乐一天尽兴而归的学生……在他路过时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起诡异又扭曲的笑容,昏黑的眼珠子随着他的步伐整齐划一地转动。 居民楼本已睡着的居民们因他的到来纷纷亮起了灯,都趴在在离他最近的窗户玻璃上挤压着面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路灯一排排亮起,整条道路犹如白昼,就连他四周的摄像头都随着他移动的方向转动,街边的电子屏幕滋啦啦地响,显现出他在街上走动的画面。 正面,背面,侧面……他像一个放在橱窗里的展示品,而那些电子屏幕上面播放就是他的照片。 哪怕心智强如费佳,他也内心咯噔了一下,在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便朝人烟稀少与监控稀疏的方向逃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产生这个念头后,电子屏幕,路灯和四周的居民楼啪的一声熄灭,他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但四周黏在他身上的视线阴魂不散犹如实质。 咔—— 那些静止不动,只顾盯着他动作的路人们如上了发条的木偶,全都甩动像面条般柔软的四肢连跑带跳抄起身边的武器直直地朝他冲了过来! 费佳:!!! 他极力避开有人烟的道路,利用横滨四通八达、复杂交错的小巷子甩开了一部分的人群,飞速钻进了某个下水道里。 尽管如此,还是有数十人对着他穷追不舍! 横滨地下空荡狭窄的下水道里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杀。 - 安琪拉起床洗漱完毕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沉默不语的太宰治,对方回视过来后,安琪拉挑挑眉,“醒了?” 一语双关。 太宰治身体里一整晚吵着闹着要见安琪拉的安治,这两个字让他差点蹦起来掀飞太宰治天灵盖,不知何由无法强行顶号的安治只得委委屈屈地龟缩在脑海意识里抽抽搭搭地唤安琪拉。 「小姐……」安琪拉听不见他的声音,快把安治给难过死,「……您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 费佳欺负他,太宰治也欺负他,就是因为他看起来可怜巴巴谁都能踩上一脚。 “早安,小姐,”太宰治的笑容温柔且精致,他漂亮的鸢色眼眸看起来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慵懒的疏离,他面不改色回答安琪拉,“小姐打算出去吃早餐吗?” “你不知道自己欺负回去吗?”安琪拉淡淡道,“嗯,出去吃。” 安治通过太宰治的视野看见安琪拉那副性冷淡宛若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表情时心脏砰砰直跳,他像被关在一个狭窄盒子里,被唯一的光源蛊惑着一寸寸贴近边缘,渴求从鸢色的眼眸里溢满出来。 「可是……我更希望小姐欺负我哦……」 安治带有祈求的意味诉说着,脸上的神情也很好调整出妖精般魅惑的模样。 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屈辱的遭遇,只想触碰咫尺之遥的小姐,窒息般的饥渴感灼烧他的意识,令他的大脑一阵阵发晕,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他额头抵着透明的阻碍,一下又一下撞击,像是下一秒就要打破无形的隔阂逃脱出来。 他五指屈起,指甲一路划过面前的阻碍,徒劳又机械地抓挠,整个人脆弱无依,眼神更是令人心碎,「小姐……能放我出去吗?我……真的……」 他快要难受得发疯了。 砰砰—— 太宰治感受到他身体内的困兽一次又一次撞击透明的阻碍,声音泄露几分病态的执拗伴随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抓挠声,「小姐小姐小姐…………」 这家伙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更糟糕了一点? 安琪拉似有所感地瞥了太宰治一眼,后者踹在兜里的手指绷紧了些,她的语气平淡无波,“明天再出来,你现在意识太脆弱了,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可是我……」安治面露哀求,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只是……」 “安静。”安琪拉拽住太宰治的手腕,另一只空余的手打开房门,“今天还需要见一个人后再去吃饭。” 太宰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后面那句是对他说的,身体里吵闹不停的安治瞬间闭上了嘴,蹲下身放好爪爪乖巧地一动也不动。 所以说,安小姐是怎么听见他身体里安治不停的叭叭的?看起来还一字不落,【书】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是小姐和我相伴已久的默契哦。」安治抱着膝盖喜滋滋地摇头晃脑,像只吃到了猫条欢天喜地的小黑猫,「就算乘人之危也做不到的事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反正安琪拉又没命令他在太宰治这里安静,他就尽情地骚扰太宰治,对着他狂吐黑泥。 「我醒来的时候你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真令我身心愉悦,」安治生怕自己的嘲笑不够大声,还动了动腿朝虚空踢了踢,「倒贴还被嫌弃,你看起来很是享受?」 太宰治:“……” 安治那副胜利者的姿态让他恶心,坐姿悠闲宛若这副身躯的主人更令他感到作呕。 「wow,wow,yeah,独自一人无法正常生活,和小姐一起才能,小姐~喔喔~」 安治甚至还哼起了怪怪的小曲儿。 太宰治:“……” 他记得这是他偶尔哼唱的殉情小曲儿,原版是“wow,wow,yeah,独自一人无法殉情自杀,两个人才能殉情,殉情~” 太宰治快被这玩意儿恶心吐了,同为“太宰治”,安治完全知道怎样踩太宰治的雷点令他愤怒。 胸口有些涨,绵密的针刺样的酸涩感涌出令太宰治感到陌生,他控制心跳强迫自己冷静,才没有失控地回怼安治。 走在前面的安琪拉对他们两人暗中撕扯一无所知,她突然停下来指着前面几步远的圆形井盖道:“把它打开。” “算算时间费佳应该被赶到这个方位了。”安琪拉脚尖点了点地面,“我们脚下的位置。” “赶”——安琪拉的用词好似费佳是什么被驱赶的动物一样。 骚扰太宰治的哼唱倏地停滞,对方浓烈的阴郁感如风暴般肆虐,太宰治反而勾起了唇角,他也很期待安治见到费佳的场面呢。 他将右手轻按心脏处,笑容如沐春风,“很乐意为您效劳,小姐。” 你问安琪拉睡觉的时候费佳在干什么? 哦,他在努力地爬下水道。 至于是怎么爬的,参考受惊的老鼠一边仰起灰色的小脑袋警惕地用豆豆眼左右侦查四周一边灵活地钻黑漆漆的管道。 - 而费佳的苦难才刚刚开始……(悲) 他会从四处流浪的老鼠变成陀思那样有家的仓鼠的ovo 第85章费佳:你觉得你礼貌吗? “我很乐意为您效劳,小姐。” 就当太宰治说完这句漂亮话后弯腰想把常年无人打开的笨重的圆形井盖提起来,在安琪拉的目光下,吭哧吭哧努力了三分钟…… 失败了。 圆形井盖周边的缝隙严丝合缝,仿佛与地面融为一体,太宰治用尽了蛮力却还是令它纹丝不动,他直起身后泰然自若地对安琪拉道:“打开它需要工具,小姐。” 「噗嗤」安治不加掩饰地嘲笑自己的同位体,完全忘记自己是比太宰治还废物的体质。 安琪拉双手环胸睨视他,那眼神的含义太宰治自己体会。 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我确实很适合当壁花。” 起码他还能当个漂亮的壁花,看起来赏心悦目,也不讨人厌。 安治张了张嘴想起安琪拉不许他吵闹又可怜兮兮地闭上了嘴,蹲在意识的角落里像个没人理会和照看、生无可恋的黑色小蘑菇,连背景都下着小雨。 他全然没意识到,就算他大吵大闹安琪拉也是听不见一点声响的。 只是服从安琪拉的命令已经成为了安治的本能,这一点在经历高烧不退又被人压制在床上强迫性地一笔一笔画上丑陋的标记后变得尤为严重。 见不到安琪拉时缺乏安全感的恐惧与无措,以及面对安琪拉时从她的偶尔的目光停留、感知的片刻肢体触碰与漫不经心的只言片语——他从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里贪婪地汲取温暖与珍贵的爱抚。 安治的那次屈辱的遭遇对他精神方面的影响,实际上比安琪拉想象中的严重许多。 如果安治醒来时拥有身体,能用自己的身躯触碰安琪拉,能用自己的面容和声音表达情绪,安琪拉才能够清晰地觉察到安治的不对劲。 有什么无知无觉的东西于安治的意识与理智中缓慢无形地崩坏。 大部分时间他看起来很正常,只有与安琪拉对话交谈时透露出几分难以忽视的、违和感的怪异——太宰治对此比安琪拉感觉更加明晰。 于是太宰治开始避免与安治交谈,对方蜗居在他的体内,两人的感知与情绪共通,脑海中用意识交谈时情感混淆错乱更加严重,作为同位体互相的影响太过强烈,太宰治极力避免这种情况。 他可不希望……她们离开后,自己不甘的心情与对于安治的忌度残存太久。 真是太不公平了……对于安琪拉和安治而言这只是一趟放松身心的旅程,太宰治只是路边值得驻足观赏的风景,但对于他而言并不是。 就算是不公平,太宰治也无可奈何,他昨晚那隐晦暧昧的试探被安琪拉残忍的撕破最后一层保护色后便消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胆小鬼小心翼翼地探出敏感的触角受到猛烈的疼痛后缩回自己的保护壳之中。 大概安琪拉身边所有男人都对她无可奈何,他们束手无策,只得竭尽全力跟上她的步伐,挤占她心底的一席之地。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中,没有赢家,全都是败家之犬罢了。 而太宰治不想自己输得太过狼狈,他会作为旁观者冷眼注视这荒诞的戏剧落幕,然后在那一刻回归自己原本的位置——几亿兆里平平无奇的“太宰治”的其中一员。 「既然是小姐的吩咐……」安治酸溜溜地刺他,「你哪怕手骨断裂都应该完成。」 太宰治现在完全搞不懂安治的脑回路,更别提想不明白他在酸什么了。 无视,是对脑子有坑的同位体最大的尊重。 安琪拉都懒得吐槽太宰治的体质废了,干脆找来“工具”——两个路人,他们合力打开了井盖。 - 费佳总算找准机会休息一段时间了,他揪住胸口的披风,靠着黑漆漆的墙面近乎是虚脱地滑落在地。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不停地淌血,有自己的也有其她人的,新鲜滑腻的血液滑过凝固变硬的血痂,血液把他白色的绒毛帽子弄得斑斑驳驳,额前的碎发湿黏在一起,顺着重力滴落,有些在脸上划出细细的血线,不过看起来并不突兀,因为现在他白皙柔美的脸上全是伤。 有破碎细小的伤口,被粗劣的地板与墙面割裂的,脸颊上颚有些青紫,撞到过坚硬的武器,还有些红肿破皮的,嘴唇也裂开了一个口子,顺着嘴唇流到下巴处,已经凝固了。 除此之外,被披风包裹的身躯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费佳避开了致命伤,体术却还未高超到面对疯狂追杀的人们毫发无伤。 他像条搁浅的鱼一般靠着墙吃力地喘息,狭窄寂静的下水道里只能听见他一人的呼吸声与不愿细想的动物发出的细微声响。 他头顶忽然传来异动,他仰头时迎面刺目的光线令他不由自主眯了眯眼,待他的视线聚焦清晰后,看见了离他几米远处的上方开出一个圆形的出口,出口的方向并不是通向自由的道路,而是他熟悉又戒备的两人。 “早上好,”来人灿烂的金色长发与睫毛下映衬的天蓝色眼珠,配合那耀眼炫目的笑容和活泼的语调,怎么看都是这脏污不堪的下水道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起来你渡过了一个美妙又难忘的夜晚?” 另一位黑发鸢眼的男人一言不发,双手揣在沙色风衣的衣兜里,脸上是惯有的似笑非笑的淡漠。 看见费佳这狼狈的模样,他嘴角虚假的弧度加深,而后掏出手机对着他咔嚓咔嚓一阵猛拍。 “我一直觉得下水道和你很配来着的,”安琪拉半蹲下,笑眯眯地屈指敲了敲身旁脏兮兮的铁质井盖,“看起来我的眼光很不错哦。” 费佳费力的站起来后,贫血与失血过多让他身形摇摇欲坠,贴紧墙面才堪堪站直身体,他在下水道里仰头凝视光源处的安琪拉,如同阴暗角落的老鼠窥视不属于自己的的食物。 他牢牢地盯着她,盯着这个将他逼到这般可悲境地的罪魁祸首,他下意识舔舐自己的齿贝,觉察到刺痛后,舌尖不着痕迹地滑过染血的唇角,为他平添一抹惑人的妖异。 “我垂死挣扎地费力表演,您还满意吗?”他的回话带着虚弱的喘息,鼻头渗出冷汗,声音却很稳。 他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掠过安琪拉面容,落在她的颈脖,凸出的那一节颈椎上。 在猎食类动物的潜意识里,颈脖是最弱、最危险的存在,因此目光锁在颈脖,几乎是天然的狩猎本能。 哪怕被逼到如此孤立无助的境地,费佳也从未想过低头认输。 “满意,满意哦,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下来,已经很棒啦。”安琪拉配合地拍拍手,完事后还竖起来大拇指。 像是哄闹别扭的孩童的语气令费佳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他昨晚经历的生死一线,在此刻仿佛是个笑话。 安琪拉和费佳没有任何谈合的可能性,前者以欣赏后者的痛苦绝望为乐趣,后者视前者为不听人话的极端自我主义者。 “你不会死的,我可以保证。”安琪拉笑靥如花,“我还打算将你带回我的世界呢。” “他的死亡就那么让您耿耿于怀吗?”费佳面色苍白地笑了笑,如同狂风大作从枝头坠落在地染上淤泥的百合花。 “是啊,”安琪拉眼神暗沉下来,“他的死亡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他的死法不是,他私自选择了最令我刻骨铭心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你想知道是什么方式吗?” 费佳白皙纤细的五指贴在黑漆漆的墙壁上微弱的抓挠两下,安琪拉能清晰地看见那层薄薄肌肤下青蓝色的血管。 “他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取出了自己的心脏扔在了我们相遇的小巷子里,然后注射了药物自杀了,等我见到那颗心脏的时候已经被污水和脚印践踏得不成样子了……” 寥寥数语费佳能得出话语背后蕴含的真相,这个真相比他迄今为止遭受的所有伤害都令他感到心惊胆寒,他的瞳孔猛烈的皱缩,五指屈起握成拳,心跳急促起来,并不是什么惹人遐想的心动而是走投无路的猎物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时迸发最原始的情绪。 另一个自己,他的同位体至死都深爱着安琪拉,就连死亡都是安琪拉所赋予的。 如同被圈养一生、惹人怜爱的宠物。 陀思究竟是自主爱上安琪拉的?还是安琪拉的手笔? ——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就是下一个被同样对待的、从野生的环境里捕捉即将被驯化的宠物。 就算他弄清楚安琪拉的异能又有什么用?仅目前所展示的能力他连逃亡时保持清醒与维持体力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 “陀思啊,就是故意让我对他那次‘不在我的对他的期望’内的死法念念不忘,我确实记住了很多年……” “但是我……稍微有些生气呢,”安琪拉面带微笑,眉眼下点缀的天蓝色眼眸仿佛极地冰雪间浮动的冰海,“遗憾的是我不能对他生气,只能找你发泄了。” 费佳:“……” 所以他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倒霉蛋? 他面上温和虚伪的假面都快当场裂开了。 “总之,你继续加油哦,”安琪拉居高临下对着他挥了挥手,一副亲密好友离别时的恋恋不舍,“我看好你哦。” 说完狭小的圆形出口冒出两个陌生人,吭哧吭哧地盖上了井盖,不一会儿费佳的视野重归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不就跟把一个人摧毁得一无所有后,带着一群人来围观他落魄的窘境并昭告天下后施施然甩下一句鼓舞的话“你继续加油哦,我看好你哦。” 费佳:“……” 你觉得你礼貌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屑的人?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吗? 费佳深吸几口气,调整失控的面部表情,随即听见了背后凌乱的脚步声,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立刻分辨出是横滨普通居民的散乱的脚步声——是冲着他来的! 追杀费佳一人,安琪拉从不动用异能特务科的势力,只是随手抓几个普通市民。 她们不会真的杀了他,只是像撵老鼠一样撵着玩儿,但费佳若是停下逃亡的步伐,是真有可能被失智的市民活生生给打死。 追杀还是间歇的,就像算好了他的休息时间,确保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做其她小动作,速度越来越快,就是为了让他突破人类的极限。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就这样他每天都在生死之间反复横跳,身体的每一根弦都绷紧了,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 太宰治本以为在安琪拉与费佳对话时安治会作妖,没想到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安琪拉攫取,视线黏糊糊的粘在安琪拉身上,还问他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出门不带纸巾之类的东西吗?」安治难得好声好气的说话。 太宰治只顾对着灰不溜秋老鼠猛拍,没有理他。 「小姐需要纸巾……」安治喃喃自语,目光在安琪拉右手食指骨节上打转,语气即难过又落寞,「小姐需要擦手……」 太宰治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安琪拉刚刚蹲下时用右手食指骨节敲了敲井盖,估计上面沾上了一些不显眼的灰尘。 安治赫然凑近透明的阻碍,俊美的面容上的笑意还是好看到无可挑剔,他一下又一下地用额头撞击,像是得了揭短反应般不受控制的抓挠,很轻、小心翼翼地模样更显得可怜又古怪。 安治的渴望的眼神却像一个得不到糖果快要哭泣的孩子,纯粹又澄澈。 「我想……替小姐擦拭手指……我想触摸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我……」 他声如蚊呐,越到后面无助的哭腔越是鲜明,声音也越来越弱,如同一脚陷入泥沼,拔不出来,无法自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泥浆裹挟腰腹,淹没了胸膛,最终在清晰地能感受到肺叶的每一次垂死的鼓胀之际,震肺发出的几声弥留于世的虚弱求救声。 「我想出去……我想要更强烈的、更清晰的……小姐……」 宛如吞枪的自杀者对着枪口献祭癫狂的一吻。 「你把你的情绪收一收,」太宰治揉了揉眉心,「明天就能出来了,别在我身体里发疯」 谁知遭到太宰治的打断,安治便从焉了吧唧的模样瞬间支棱起来了,出口还是熟悉的冷嘲热讽:“奉劝某人不要总是忌度自己的同位体,某人的情绪波动在小姐说话的时候意外的强烈呢。” “就算某人得到了平行世界的记忆,获取了【书】也拯救不了任何人,得不到小姐的青睐,所以最好乘早放弃成为背景板或旁观者……哦,不对,你已经在努力不介入我们了噗嗤嗤~” “森先生抛弃了你,织田作没有选择了你,甚至连见面没多久的小姐都嫌弃你呢~说到底你活了二十二年也并未从死亡中找寻到自己的存活的意义,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却厌弃丑陋不得不缠上绷带,用夸张的肢体动作与表情维持怪物一样的自己与同事和世界岌岌可危的平衡点。” “活得真是失败啊,自杀更是失败,还不如找个楼跳下去给这个世界送上一个漂亮的红色烟花哦~” 安治面对太宰治简直是火力全开,完全就跟憋久了死死逮住他,不用他最强大的洞察人心与精密度话术扎得对方的内心千疮百孔便誓不罢休。 简直跟个精分似的,面对安琪拉是个贴贴摄入不足到戒断反应的病弱小可怜,面对他就是个黑泥成精的无差别攻击的被害妄想症。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太宰治用尽了二十二年的自制力才把这句话艰难的咽回去。 「是吗?那我就祝福你未来和费佳相处和睦,共同服侍安小姐了。」太宰治俊美的容颜仿佛笼罩一层阴影,鸢色眼眸滋生冰冷与死寂,「你最好出来之后好好感谢一番费佳哦,毕竟另一个他若是不自杀怎么给你腾出位置来?面前的他又给了你一次难忘的体验呢,相信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还是那种肥腻和笔尖的触感念念不忘吧。」 太宰治不辜负安治的盛情邀请,两人在脑海里唇枪舌战的撕吧起来。 局外人安琪拉正在纠结早餐吃什么,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想吃什么?” 「蟹肉蟹肉!」安治当机立断把太宰治的挑衅抛至脑后,举起一只手语气欢欣又雀跃,「小姐小姐,我想吃蟹黄包!」 太宰治把萦绕唇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在他纠结是否要提议吃青花鱼的时候,安琪拉便点了点头:“那就去吃蟹黄包。” 「好耶!」安治在太宰治脑海中欢呼,「小姐最好了!」 顺带黏黏糊糊地撒娇。 太宰治:“……” 总觉得她们隔着他的这几句平常的对话,比他刚刚受到来自安治的黑泥攻击受到的伤害还严重。 - 安治精神崩过两次,加上那次屈辱地经历,所以嗯……表现起来类似病娇,但是又不太像(我还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而且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间反复横跳。 没事的,安治,未来有更病病的费佳陪你,你并不孤独。 第86章爱心鸡汤事件 太宰治发现安琪拉意外的宅,除了人类必须要摄入食物时外出觅食外都窝在客厅或者卧室打游戏。 当然,他想过要是他会做饭的话,安琪拉可能连门都懒得出,就等待他的投喂了。 正好昨晚安琪拉饿了,但又不想出去吃晚餐,在用异能操控人送来晚餐和吃太宰治做的饭之间,安琪拉脑袋一抽选择了后者。 安琪拉本来想着,太宰治在安治的指挥下就算不会做饭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直到她喝下了对方的鸡汤。 她应该想到人类是种奇怪的生物,遇见相同的人类后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更何况是人类中被分类为青花鱼依靠绷带和蟹肉存活的太宰治和安治。 总之在太宰治和安治唇枪舌剑、阴阳怪气,甚至都用“青花鱼”这一同归于尽的称呼互怼之下,半小时后诞生了一锅浓醇的鸡汤。 太宰治端着它呈上餐桌,鸡汤的香气弥漫整个公寓,他笑眯眯道:“这是我特意为了小姐煲的爱心鸡汤哦。” 安治不甘示弱地叭叭:「明明就是我盯着你做的,谁知道你这个内心阴暗的家伙会不会加入奇奇怪怪的东西。」 鸡汤色泽金黄,还漂浮着一个个黑色小蘑菇,气味和用料都十分正常,味道也应该还行吧——直到安琪拉把一勺鸡汤放入口中之前想法还是那样的单纯。 如果要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因为安琪拉失去了一整晚的记忆,直到第二天凌晨突然惊醒了,发现自己正处于港黑某栋黑色大楼的工地里。 身边橘发蓝眼的男人拿着设计图纸一脸纠结的询问她:“接下来浇灌水泥的部分是由我来完成?还是你来?” 安琪拉:……? 她大脑仿佛生锈的机器此时才咔嚓咔嚓的运转,她环顾四周宛如建筑工地的场景,无数的工人和港|黑的异能者勤勤恳恳的修筑新的五栋大楼,再瞅了瞅身边寻求她的意见的中原中也,还是一头雾水。 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她僵在原地,大脑宕机了足足一分钟回想起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在太宰治和安治缱绻温柔的目光下喝下一勺爱心鸡汤,才屡清楚情况。 难不成她在断片那段时间跑到其它平行世界去了? 不过眼前这像积木一样被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骨架的的五栋大楼确实是原先的世界没错…… “虽然……”中原中也欲言又止,表情踌躇,停在嘴边的话语绕了一圈还是磕磕绊绊说了出来,“……嗯,还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帮忙,进展不会这样快……” 安琪拉:?? 结果她转头就看见了两栋完好无损的黑色大楼,仔细一看它们的构造和设计与原来的有些许区别,更接近安琪拉的主世界的五栋大楼。 她感觉到头顶有些重,伸手一抹,摸到了坚硬的安全帽,还是黄澄澄的、工地里特有的那种。 安琪拉:??? 不过等一下,工地里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目测有上千人了吧。 这么多人在五个工地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竟然没有拥堵,反而有条不紊,效率奇高。 她在工地里还看见了江户川乱步,国木田独步,与谢野晶子等武装侦探社成员。 她们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尽职尽责地处理自己负责的那一块区域。 江户川乱步头顶那个笨重的安全帽,昏昏欲睡不停地揉着眼睛,却还是可靠地指挥其她人施工。 国木田独步被正在施工的工人一唤便马不停蹄赶过去用自己的异能构建出全新的工具递给她们,大大缩短了工具交接的时间。 与谢野晶子正积极地治疗力竭的异能者们(其中大部分是港|黑的异能者),还有飞来横祸被从天而降的东西砸得半死的倒霉蛋们,工地的人太多,出现高空抛物的事故概率直线上升。 还有宫泽贤治活力满满的肩扛五米高的沙袋从她和中原中也的面前路过…… 安琪拉:???? 你们武装侦探社为什么要帮港|黑修建新的大楼? 安琪拉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最重要的剧情,于是她转头询问中原中也:“昨天晚上我做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中原中也眼神惊愕,而后盯着安琪拉的脸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都劝了你好几次去休息一下了……真是……你用了那么多次异能精神和体力都跟不上了吧……” 一副安琪拉高强度不间歇工作到大脑罢工的模样。 安琪拉:…… 不是,怎么就一晚上的功夫,我和你关系就变得能够这样亲密的对话了吗? “我来跟您解释一下吧,安小姐。”江户川乱步在在支起的敞篷下朝安琪拉挥手,他坐姿随意,翘着腿喝了一口波子汽水润了敦干渴的嗓子说出一番令安琪拉瞳孔地震的话。 “昨天晚上您突然出现在这里,注视着破破烂烂的港|黑沉默良久,然后找到被上司惩罚正在监工的帽子君,难过地对他说,‘中也,就算变成这样我也不会放弃港|黑的,我们一起建造新的港|黑吧。’……然后安小姐您就操控了所有港|黑的下属和所有认识的异能者一起来修建五栋大楼了……” 中原中也闭了闭眼,语气沉重:“我当时义正言辞地拒绝你了,但是你一意孤行又表情坚毅道,‘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听我的就行’。” 江户川乱步翠绿色的眼眸弯了弯:“您还站在这里叉腰仰天大笑,‘不出半年,在我的带领下港|黑就会重现往日荣光,占领日本的关东地区哈哈哈哈哈……’” 他语气平静的诉说安琪拉中二又脑残上言论时十分具有画面感,安琪拉的面部表情已经裂开了。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不愿面对真相般地偏过脸,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我想过很多办法……嗯,但是你说不论如何我必须待在你身边不许逃跑,所以……” 中原中也的抵死反抗跟挠痒痒一样毫无意义,只能一脸绝望地看着安琪拉接手监工,大刀阔斧地凭着她的心意改造,抢过他的安全帽戴在自己脑袋上激情洋溢地指点江山。 安琪拉:“……” 此时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无法诉说。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空气降至冰点,从她身上冒出的寒气令所有人如芒在背。 “你还好吗?”中原中也秉持着监工同僚的情意,壮着胆子关心地询问,“……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所以断片了? 经过一晚上的和平相处,中原中也想起安琪拉那几声自然又平淡的哥哥,对她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漂亮的钴蓝色满是包容与体谅,“……要不你现在悄悄离开,我们当做什么都发生的样子……” 安琪拉好不容易从石化的状态解除,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森鸥外呢?” 他怎么不阻止一下她?! 就这样看着她为他打工?! 江户川乱步举手回答:“秃头先生被您打发去精神病院了,您的原话是‘一直觉得他的脑子有那么点儿问题,趁这次机会去好好治疗一下吧。’” 安琪拉:“……” 江户川乱步:“现在应该是横滨市所有的精神病医生都轮番上阵治疗他吧。” 安琪拉:“……”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她询问的声线平稳又淡定,“太宰呢?” 江户川乱步再次举手抢答:“太宰被您扔去屋顶了,您要求他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瓦片拆下来给您。” “?”安琪拉茫然,“为什么?” 中原中也闻言猛地偏过头,双肩不住的颤抖,看起来很像是在憋笑。 江户川乱步:“因为您说,太宰除了上房揭瓦之外什么都不会,还不如让他揭个够。” 安琪拉:“……” 她自清醒过后,还真是沉默了太多次。 她面无表情地抓住脑袋上的安全帽,倏地弯腰把它向地面狠狠砸去,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儿,质量极好的安全帽居然磕得当场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中原中也还没跟上安琪拉变脸的节奏,他试探性的询问:“需要……新的安全帽吗?当时你抱着它不撒手,谁都不许摸它一下……” 安琪拉冰冷的视线扎向中原中也,他条件反射惊得后退了一步,眼前一黑,反应过来之后感觉脑袋一空——安琪拉抢过他的圆顶礼帽一抛,礼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黑色弧线,噗哧一声落地。 中原中也:……? 现在是不想看见任何帽子吗?他摸不清安琪拉究竟是清醒没有,还是又间歇性抽风了。 “没关系,”安琪拉气息沉稳,稳住自己一如既往的大佬的威严,“一会儿你们就都不记得了。” 所谓社死这种事情,只要没有社,就不会有死。 全世界只有她一个记得昨晚的事情,那怎么能算黑历史呢?只能称之为“难忘的回忆”。 安琪拉僵着一张脸抹消了昨晚参与港|黑修建五栋大楼的人员的记忆并让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后,双|腿跟灌了铅似的一步步挪回了自己的公寓,直挺挺地躺回被窝。 目光涣散又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怀疑人生,这恐怕是安琪拉诞生以来遭受的最大的打击与伤害。 她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她居然通宵达旦给别人打工修大楼!就连那些“物品时间加速”“空间传输”……等等异能都用上了。 还是无偿的! 她越想越气,想让中原中也把那刚建好的两栋大楼给毁了,但是又觉得自己血亏,那可是她手把手建立的!看起来连设计图纸都是她亲手绘制的! 安琪拉思来想去,只得违背刚到来这个世界时自己的良心——含泪接手这个世界的港|黑。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东西了,不可能送给别人。 她拒绝思考自己的未来是多么的黑暗,转而思索用科技或异能让自己长出叁头六臂或者有丝分裂的可能性。 她下定决心再也不随便去往另一个平行世界了,除非那个世界没有万恶之源——港|黑。 安琪拉休息了一会儿后,将她故意遗忘所以还在上房揭瓦的太宰治薅过来,暴力灌尽剩下的爱心鸡汤。 安琪拉的笑容略微有些许狰狞:“这也是我对你深深的爱啊,太宰。” “唔唔唔……?”遗失昨晚大部分记忆只剩下自己爬上爬下揭房屋顶部的瓦片的碎片记忆的太宰治被粗暴的按在桌面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安琪拉松手后,太宰治从餐桌上脱力的滑落在地,捂住喉咙咳嗽得震天动地,灰尘污泥弄脏的沙色风衣上又落了星星点点的鸡汤汤汁。 安琪拉甩了甩酸痛的右手,另一只手给江户川乱步打电话,“乱步先生?嗯,我知道你没有睡觉,希望你能接下我的委托……” 做完这一切后,安琪拉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卧室,彻夜不眠的工作量太耗费精力了,基本上是沾床即睡。 第二天,江户川乱步按照安琪拉要求把跟踪太宰治录下的视频递给她。 可能是求生欲作祟,就算意识到昨晚的记忆不对劲,江户川乱步也没有追问,可谓是多年来缺席的情商突然冒了出来。 一夜成长到能读懂空气,看清氛围的地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然后安琪拉就看见了太宰治发癫的全过程。 什么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心当众跳热情又火热的海带舞啊,什么一手一条绷带在商场里甩得婀娜多姿,最后把自己困成粽子被顾客吓得报警抓走啊,什么在警局高歌殉情歌曲被她们送进精神病院与刚刚出院的森鸥外来了一场世纪会面啊…… 太宰治把人类所能想到的社死桥段都快玩儿了个遍。 安琪拉看着江户川乱步表情真挚又诚恳,“乱步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啊,舒坦了。 果然人类的快乐是建立在她人的痛苦之上的。 安琪拉身心舒畅地把录像看下去,把它发给太宰治曾经的上司森鸥外后,还热情邀请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一同观看。 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 期间所有人都很佩服安琪拉泰然不动如山的神色,因为周围人都笑得弯腰倒地,但是安琪拉还是一副神情寡淡的模样。 可能这是过来人的苦恼吧,安琪拉心想。 不过谁都没想到,在录像的结尾太宰治好像清醒了,于是录像的主人公换上了另一个人。 他摇摇晃晃的在一排居民楼前站定,在外人看起来跟醉酒似的别无二致,他仰头高声大喊:“你们都给我开门,给我……把门和窗户打开!” 中岛敦忧心忡忡:“太宰先生不会强创民宅吧。” “可能吧。”安琪拉淡淡道。要知道太宰治确实很擅长开锁。 视频里把自己弄得浑身脏兮兮的绷带男人把上面那句话重复大喊了好几遍,没完没了的骚扰居民,有人已经打电话叫物业来处理了。 被物业拖走的时候他突然失声痛哭:“你们打开门和窗户看看我啊!看看我是谁家的!我……找不到家了我!” 他哭得撕心裂肺:“我把小姐弄丢了呜啊啊啊——” 武装侦探社众人:“……” 安琪拉:“……” 与谢野晶子:“看起来很像安先生呢。” 国木田独步:“确实。” 中岛敦:“就是安先生吧,在找安小姐呢。” 安琪拉转头问江户川乱步:“你怎么没有阻止他?” 江户川乱步很是无辜:“因为他说不想让除了安小姐以外的人碰他,如果靠他太近,他还会暴起攻击周围人。” 安琪拉:“他现在在哪?” 江户川乱步:“他一条街一条街的喊,现在应该快到这里了吧。” 话音刚落,安琪拉就听见安治的哭喊声:“你们打开门!不打开窗户我就闯进去了!看看我是谁家的——” 安琪拉面若寒霜,一边下楼一边揉了揉手腕,步步紧逼靠近安治,他没有感知到安琪拉的浑身肆意的杀气一边哭唧唧一边可怜兮兮的靠近她,“我是小姐家……” 安琪拉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捏紧拳头重击他的腹部。 一拳到胃。 安治纤细的身躯晃了晃,轻飘飘地倒向安琪拉,她灵活地身形一侧任由他那张俊脸着地。 安琪拉抽出安治的意识塞进他原本身躯里交由武装侦探社治疗,顺带将昏迷不醒的太宰治一脚踢开,这丢脸的玩意儿是不能待在身边了。 反正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宰治干的,而不是安治,等解决完所有事情,她得赶快离开这里。 她总觉得和这个世界水土不服。 - 安琪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太宰治:? 无偿打工一晚上的异能者们:? 唔,还有几章就完结啦。 第87章猫捉老鼠RPG游戏 安琪拉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余光里冒出一个黑色蘑菇,黑色微卷的脑袋悄咪咪地靠近安琪拉。 “你的生命力就像蟑螂一样呢,安。”安琪拉抬手按住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她原本以为只剩一口气的身躯是无论如何都就不回来的,哪想到安治用一个上午就恢复过来了,趁着武装侦探社众人不注意就悄悄溜出来找安琪拉了。 “小姐……”安治适时调整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别扭的姿势令他不得不缩着脖子,“安治既不是蘑菇也不是地鼠哦。” “哦。”安琪拉冷淡地回了一句,那只手钳住他的脑袋用力下按。 “以后还是用你自己的身体,我懒得给你换了。” “好的……小姐。”安治直接被安琪拉给按爬下,贴着地面像只被摁住的螃蟹徒劳地滑动四肢。 安琪拉瞥见安治右手手腕处洁白地绷带渗透了隐隐的血迹,散发淡淡的铁锈味,看起来是新的伤口。 “我用刀片削掉的那个东西哦,”绷带黑猫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蹭了蹭安琪拉,脸部埋在她的颈肩发出一声解脱似的喟叹,“因为小姐完全忘记要处理它了嘛。” “我切开的很整齐哦。” 安治像分享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解开绷带,半凝固的血痂被粗暴地撕裂,血液滑过纤细白皙的小臂滴落在地,开出一朵朵妖艳的玫瑰花。 安琪拉看见了被人剥开表皮内里血淋淋、仿佛还在呼吸的红色血肉,转眼看见了安治邀功似的骄傲小模样。 她沉默了片刻。 她回忆以前,记得安治以前没有自残倾向的……吧?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仿佛没有痛觉一样随意对待自己的身体了? “不要觉得你把自己的身体玩儿坏了,我还能很好说话的帮你换一具。”安琪拉这样说着,抬手间治愈了他的伤口,“别把血蹭得到处都是。” “好~~”安治语气雀跃,脑袋上似乎有只黑色猫耳摇晃得欢快。 快速处理遗留下来的血迹后,又开始和安琪拉玩儿贴贴。 “小姐在玩儿什么游戏?”安治的脑袋搭在安琪拉肩膀上看见了游戏机界面由各色像素点组成界面。 “猫捉老鼠的rgp游戏。”游戏屏幕上,一只橘色的小猫正追赶着一只白色老鼠。 橘猫时不时停下来舔舔自己爪子,看见从下水道井盖冒出脑袋的白老鼠就一爪子拍下去,把它拍得眼冒金星,骨碌碌滚进黑漆漆的下水道。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游戏的橘猫的白老鼠都可以使用工具,橘猫可以吸引来人类帮助她驱赶白老鼠,但不会致命,也可以放诱饵引诱猎物,还有扔炸弹的技能等等;而白老鼠的逃亡、侦查与直觉方面极其优秀,善于隐蔽,有时候可以误导驱赶它的人类,进入四通八达下水道后展现出了它本能的逃窜优势,甚至还有召唤技能。 安治围观了一会儿安琪拉的操控模式,他觉得橘猫不是在捉白老鼠,而是在玩弄它。 不过……这游戏怎么有种既视感? 游戏界面右上角显示的一个巨大的血红数字:2,单位为天,表明追杀天数为两天。 橘猫顶着满格的红蓝黄色条框,死死咬住只剩点血皮顶着【疲惫】【重伤】【失血过多】的debuff的白老鼠在空中抛来甩去当做白色皮球玩儿。 白老鼠的生命力着实厉害,红色的小字“-1”“-1”不停的从它脑袋上冒出来,却还是没有磨破那点血皮。 然后安治看见安琪拉操控的橘猫一尾巴把半空中那颗圆润的白色小球抽飞出去,像子弹一样飞射出去的白老鼠脸上出现两个凄惨的叉叉,那点血皮也跌破了极限。 未待游戏蹦出“游戏结束”的字样,橘猫悠哉悠哉晃着尾巴对着濒死的白老鼠甩了一个治愈光球,安静地蹲在露出软乎乎肚皮的“尸体”身边,舔舔爪子揉摸自己的脸,抖抖胡须,而后前爪摁在白老鼠的肚皮上。 白老鼠的血条被一记治愈光球硬生生推到半格,醒来后惊恐地吱吱叫,蜷缩身子伸出锐利的牙齿欲啃橘猫的爪子,却被橘猫一爪子拍得精神的豆豆眼瞬间变得蚊香圈。 被戏弄的两天两夜的老鼠发出愤怒的吱吱声,尖利刺耳,黑色的豆豆眼变成红色,柔弱的四肢疯狂挥舞,各项数值开始飙升,表明它现在进入的狂躁状态。 白老鼠使出一个召唤技,出来了一个土石构建的巨人,一出现便杀死了橘猫周围的火柴人们,嗷嗷叫着冲向橘猫。 橘猫淡定地扔出一个炸弹,把石之巨人炸得四分五裂,四散在地的碎块迅速聚集又融合成全新的巨人,圆圆的脑袋正面还浮现出嘲笑橘猫的屑表情。 安琪拉点开技能拦,在密密麻麻的技能里选择了她那快用烂的原始技能——【操控】 然后白老鼠召唤出来的石之巨人就嗷嗷叫着转背狂追白老鼠,由于那可悲的身形差距,石之巨人的表现更像是人类烦躁地用脚踩蚂蚁。 不到一分钟,白老鼠脑袋上面又出现了【粉碎性骨折】【失血过多】的debuff。 橘猫见状又体贴的送它一个治愈光团。 在连续扔了十个治愈术后橘猫失去了耐心,精准朝四处乱窜的白老鼠扔了个技能【操控】,于是长长状态栏多了一个【幻觉】,白老鼠走路变得摇摇晃晃,脑袋冒出许多醉醺醺的透明泡泡。 白老鼠被迫启动召唤术,所剩无几的蓝条彻底清空,它清醒后看见凭空冒出的小丑吓得脑袋上连蹦几个黄色的感叹号。 橘猫眼疾手快按住它长长的尾巴,任它叫得声嘶力竭也不松手,于是他只得绝望的亲眼目睹新召唤出来的小丑把石之巨人拆得七零八落,橘猫惊讶的发现白老鼠的精神状态biu的一下下降了很多。 由一百跌至五十。 【吱————吱……】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白老鼠被橘猫扔向小丑,它在空中抗拒万分地滑动着四肢看起来很是滑稽。 接着它遭受了自己所召唤的小丑的残忍对待——它像个玩偶一样被拆解得破破烂烂。 【重伤】【治愈】【身首异处】【治愈】【腰斩】【治愈】…… 橘猫眼睁睁看着猎物的精神状态由两天前的满格疯狂下跌,最终变成了负数。 同时游戏弹出新的窗口——【恭喜您获得猎物的新状态:轻度斯德哥摩症】 “哇哦,”安琪拉感慨一句,“没想到还有这样隐藏彩蛋。” 安治一反常态没有插话,乖巧地保持安静,因为他好像明白什么了…… 费佳,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可怜。 这个彩蛋的出现让安琪拉对这个游戏的兴趣更加浓厚,于是开始探索一些新的玩法。 然后安治就看见了满屏的血字冒出【猎物精神状态下降】【猎物精神状态下降】【猎物精神状态下降】…… 白老鼠像个雕塑一样立在墙角,橘猫慢悠悠晃着尾巴走过来时,还会轻微的颤抖,耳朵和尾巴都萎靡地耷拉下来,那双豆豆眼都变得空洞无声。 无论橘猫还怎么摆弄它,它都像个玩偶一样安安静静地不动弹,不到小拇指大的灰色小脸上写满了心如死灰。 【恭喜您获得猎物的新状态:重度斯德哥摩症】 【游戏结束】 【恭喜您获得胜利!!!】 白老鼠仿佛一具能呼吸的死尸瘫在地面上,同时它的上面出现一个小小的阴云淅淅沥沥的下着下雨,吧唧一声阴云砸在白老鼠的身上,鲜亮漂亮的皮毛转变为了灰扑扑的模样,两只黑色豆豆眼也变成了两颗黯淡无光又空洞的句号。 安琪拉按灭游戏机的屏幕,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事情干?” 安治用力摇脑袋:“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着小姐。” “给你一个任务。”安琪拉放下游戏机。 安治朝安琪拉的方向挪了挪,垂头丧气道,“是不离开小姐的任务吗?” “去港|黑当监工,顺带把森鸥外给踹了,”安琪拉揉揉安治的脑袋,“我记得你挺擅长这方面的。” 安琪拉偏头蹭了蹭安琪拉的掌心,哼哼唧唧道:“是小姐记错啦,安治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花瓶哦。” “我说你会你就会。” “哦……” “越快越好吗,小姐?” “嗯。” “可以明天去吗?” “现在就去。” “嘤……小姐好过分。” 第88章领养仓鼠 po18v s.c o m 如果由安琪拉去接手港|黑大概会快很多,但她现在就是不想看见森鸥外和中原中也的脸,让她想起那晚痛彻心扉的打白工。 等安治不情不愿地出门去了港|黑后,安琪拉在沙发上磨蹭了一会儿也出门了。 在楼底下遇见了正从咖啡厅离开的中岛敦和江户川乱步。 腼腆的少男羞涩的笑了笑:“安小姐是出去玩吗?” 江户川乱步嘴里不知道包着什么,腮帮子鼓囊囊的,咬字含糊不清:“为案小姐半的缓送会要来吗?” 中岛敦惊讶不已:“安小姐要离开了吗?那么快?!” 据说安小姐是来横滨旅行的,但他也没看见她出门几次啊,还是用异能biu的一下去了横滨各个地方,但是她们都不知道? “不用了,”安琪拉摆摆手,“我去医院后就回去了。” 中岛敦以为是去见半途跑路的安治,见此他们也不在坚持,纷纷挥手告别。鮜續zhàng擳噈至リ:rouwennp.me 江户川乱步提议道:“明天我们办个欢送会吧,不过是给魔人的。” 中岛敦:? 江户川乱步深沉道:“如果不是安小姐急着离开,全横滨都恨不得给她颁发各种奖项,毕竟做出了和除去了四害一样好事啊。” 横滨的叁大势力,异能特务科,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都没人喜欢这个充当搅屎棍的角色。 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他未来会幸福快乐的。” 他的主人亲自去接他,未来还和主人生活在一起,岂不感天动地吗? 不过……哪怕是江户川乱步都不太确定,现在魔人还算不算是魔人了。 就算是不亲人的老鼠,在安小姐手里也会被改造成粘人的小仓鼠吧。 中岛敦困惑地挠了挠头,而后灿然一笑:“虽然我没有听懂乱步先生的话,不过安小姐即使性格有点粗暴,但还是一个温柔的好人呢。” 江户川乱步剥开糖果外壳的手顿住了:“你说谁是个好人?” 中岛敦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里细碎斑驳的阳光闪了闪,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纯粹天真的光芒:“安琪拉小姐啊。” “她和安先生相处完全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呢,还有还有她有那么强大的异能却从不滥用,反而只做一个安静的普通人,在看见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又会出手,她一定是一位内心柔软又富有耐心的人吧,另一个世界的乱步先生和安先生这样喜欢她,也肯定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的……” 江户川乱步听着中岛敦的描述,嘴里含着棒棒糖,翠绿色的眼眸微微睁大,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敦看人的角度还真是和常人不一样呢。” 这是戴上了多厚的滤镜看待安琪拉?不过某些描述又是半对不对的,只能说中岛敦有种奇怪的敏锐吧。 “哈哈……是吗?”收到江户川乱步夸奖的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莫名有些憨憨的可爱。 “敦在路上不要和奇怪的人走,请你吃茶泡饭也不可以。” “?我当然不会啦,这不是人贩子吗?” “可是另一个你不需要茶泡饭就被拐走了。” “欸——?那个人贩子一定很凶狠吧,另一个我拼尽全力挣扎也没用么……” “不是……算了。”- “您是那位病人的家属吗?”医生很是苦恼,“今天上午他被路过的好心人发现后及时送来了这里,但是他的贴身物品里没有联络工具,也没有其她可以表明他身份的东西,一直都没有人来认领他……” “是的,”安琪拉点点头接过医生的病理证明和账单之类的东西,低头看了看,“看起来他的病情并不严重。” “是的,”医生道,“初步确诊为贫血和过度疲惫,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健康了。” “他原本就有贫血的毛病,”安琪拉合上那些证明,抬起头道,“配合药物在注意一下饮食问题就能解决贫血昏迷的问题……” “您知道哪些食物助于治疗贫血吗?” “我知道,我很有这方面相关的经验。”安琪拉实际上说的是她的世界里的森鸥外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那就没问题了,”医生很欣慰家属的病人的病情的重视,很多人都把贫血不当回事,她最后礼貌地询问一句,“请问您是那位病人的……?” “主人哦,”安琪拉对上医生迷茫的视线,她脸上的笑容很淡,医生却能从中感受到难以忽视的侵略性,她的语气云淡风轻,“我是专程来领养他的。” “就像是人类和家养宠物猫,我和他这样的关系也算得上是家属,您说是吧,医生。”- 天花板上吊灯暖黄的灯光局限在雪白的床|榻之间,捧住房间中心宁静的睡美人。 被灯光笼罩的费佳还是那副安琪拉初见他的装扮,白色帽子和披风并未脱去,仰躺在床铺里,两条纤细的手臂放在身侧,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手腕。 费佳是个极美的病弱系美人儿,一双弯弯的眼眸温和含笑,长长的漆黑睫毛卷翘撩人,他太过聪慧,因此睫毛总是怠惰地垂着,遮住眼底洞悉一切的精光,同样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面上绝大多数都是一副疏离虚伪的笑容,优雅礼貌的假面与姿态是无形之中拒绝任何人靠近的笑里藏刀。 此时昏迷不醒的他却褪去了一切假象,好似一个精致的人偶,乖乖的躺在雪白的被褥里,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秀气的鼻尖和柔软的脸颊蹭上了些许灰尘和干涸的血迹,脏兮兮的白色帽子在脸上遮出一缕阴影,却给人的感觉是褪色了般苍白的干净纯粹。 “现在还装睡的话,对于专程来看望你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尊重呢……”安琪拉弯腰,抬起手好像要触碰他的额头,睡美人顿时睁开眼,紫罗兰色眼眸暗沉又混沌,他危险而阴翳地盯着安琪拉,像一匹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野兽。 “……费佳。” 他自然舒展的指尖应声蜷缩了一下,可怕的眼神立刻瑟缩般的收回眼底。 他死死地盯着安琪拉不放。 “看起来你好像在等我?”安琪拉没有选择床边的椅子,侧过身坐在费佳的身边。 放弃抵抗的猎物不是等待猎人还能是在等什么呢? 安琪拉没有回避他直白的视线,反而满眼调侃地回视。 一分钟,两分钟…… 费佳一言不发,却能感受到两人周身的气氛由紧绷转变为微妙的境地,他的气势渐渐矮了一截。 安琪拉眉眼弯了弯,一切尽在不言中。 费佳并不是聒噪的性格,现在变成这样,他的沉默寡言才是大多数状态。 “能起身吗?”安琪拉问他。 费佳垂眸并未回答,这是他仅剩的抗议了。 “回答?” 他粉白的唇瓣颤抖了一瞬,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回应,“能……” 安琪拉站起身离开病床,注视着他掀开被褥,磨磨蹭蹭地离开被窝,垂下眼睑看不清他的神色,像是舍不得自己的小窝般动作缓慢只为延长最后一点离别的时间。 安琪拉靠在门扉,肩头金色的发丝自然的垂落,一副慵懒倦怠的模样。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费佳整理衣襟、摩挲被褥、弯腰穿鞋,而后朝他伸出一只手曲起四指,轻声道:“过来。” 费佳抬头静静盼了盼她,额前的碎发散落在额角,在空气中轻微晃动,他沉默的加快脚步哒哒几声走到安琪拉身边。 安琪拉垂眸看着他毫无血色又疲惫不堪的脸,张开双臂轻轻的将他搂紧怀里,她没有嫌弃他满身的脏污,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力道轻柔到像羽毛一样拂过。 费佳耳畔传来恶魔低声的安抚:“你要是想念这里,我以后带你时常过来看看。” “好歹……这里是费佳出生的地方啊。”安琪拉的笑容像梦一样虚幻,又似她的姓名一样美好……至少费佳的对于她屈指可数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这样的安琪拉。 “或者说……有机会的话费佳带我去见见你俄罗斯出生的地方?”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费佳有点像踩在棉花糖上飘忽忽的并没有真实感。 “回答呢?”他的主人总是想得到他的回应,轻柔的语调,强硬的话语——他总是无法拒绝。 “好的……”他微微起伏的胸腔下是如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脏,显露而出是最不起眼的反应。 他忽然意识到只有安琪拉触碰他才不会出发被动的【罪与罚】而导致死亡,面对这般性格残忍又生性|爱掠夺的她,哪怕是臭名昭着的恶人都得变成软弱无能的孩童。 “我们一会儿去港|黑,你到时候给安帮忙。” “好的……” “不要和安吵架。” “……是。” “你是想问我们现在干什么吗?”安琪拉轻笑一声。 费佳鹤翼般的眼睫颤了颤。 “先回去洗漱一下,你现在很不舒服吧,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你饿了吗?” “……” “嗯?” 费佳攥着披风的五指收紧了些,闷声憋出两个字,“……饿了。” “那就走吧。”安琪拉打开房门,走出几步转头发现费佳还没跟上来。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安琪拉,随着她的动作,紫罗兰色眼眸漾开一圈圈不明显的涟漪,像是微风轻轻拂过,勾起的意犹未尽的心绪。 他像是一只蹲在原地仰头悄悄观察主人的宠物,想趁主人不注意做一些坏事。 主人转过头看向他时,又心机的小心翼翼蹭上来。 费佳沐浴在安琪拉探究的视线下,一步一步靠近她,与她并肩前行。 安琪拉走了一会儿,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道,她侧目看向费佳,以她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白色绒毛帽子的顶部。 只见他轻轻拽住她的衣角,白得发光指节蜷缩露出那点儿令人心动的指腹处的红色,声音很小很轻却夹杂几分酥软,“吃……西餐……” 力道很小。 轻轻牵动了安琪拉的心。 “嗯,那就吃西餐。” 安琪拉没有看见的是,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他柔美的脸庞,嘴角缓缓上扬,漂亮的紫罗兰眸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奖励的孩童。 “我可以……去您的公寓洗漱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离这里对你来说有些远,你能走那么久吗?打车也行。” “我没关系的……我很想和您多散步一会儿……可以吗?” “可以。” 慢一点,去港黑见那个叫安的男人也没关系吧。 第89章费佳·陀思 费佳清楚自己的记忆不连贯。 原因他也很清楚,可能与安琪拉用异能多次强制性的控制他,而他的意识拼命抵抗有关,也可能与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有关。 他清醒的意志与理性怎么能和安琪拉控制系的异能相提并论呢,无非是以卵击石,粉身碎骨罢了。 他的记忆绝大部分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目光所至皆是如鬼魅一般的夜幕,有歇斯底里追赶着他、面容扭曲无法分辨的人们;有丧失人形瞬间爆浆变成揉皱肉包的下属;有伊万与果戈里互相残杀的画面…… 当果戈里出现的时候,费佳就明白自己一脚踏入了地狱,目的是希望他屈服的安琪拉的思维有时候单纯粗暴得不可思议,他几乎下意识就猜测到她会用果戈里那有意思的空间异能来对付他。 肉|体的疼痛是人类为了规避受伤而进化出来的能力,但是如果能够精准预测未来却还是无法避免受伤的话,疼痛只是最残忍的累赘罢了。 在医学上,根据患者感觉疼痛症状的轻重,将疼痛分为十级,费佳因果戈里的加入所承受的顶多到八级。 但是人类的精神是种神奇的东西,当全身多余的感官被剥夺,疼痛便会因为想象、恐惧、以及失血过多时造成的体温下降和轻微幻觉而无限放大。 在探索人类精神承受能力的边界方面,安琪拉毫无疑问是个天才。 费佳对于时间的感知早已模糊不清,他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他这几日的记忆断断续续,每一刻清晰的画面都如同吃人的怪物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性吞噬殆尽。 以至于……安琪拉出现的那两次岁月静好的画面显得弥足珍贵。 第一次是在露天的奶茶店遇见的她。他观察出她在等人,她笑着回答说是在等他,并要求他选个自己的称呼。 第一次她打开了井盖,蹲在唯一的光源中心与虚脱得瘫在下水道的他打招呼。用欣慰的口吻评价他与下水道很配,又用遗憾夹杂几分不快的语气描述她与那位死去的陀思的纠葛。 他曾经所憎恨的、逃脱的,现在所渴望的、祈求的,理智与疯狂交织的幻觉里全是她。 费佳清楚自己迟早会失败。 败给她的话,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 “费佳,”她弯腰用微凉的指腹碰了碰他的脸颊后微微蹙眉,用手背试探他的额头的温度,“唔……没发烧啊……” “不过你是不是最近健忘次数太多了?不仅问我安是谁,还说想去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怎么看都越来越严重了吧。” 费佳被安琪拉带回主世界后,一直以来像个精致贵气的人偶一样静默不语,偶尔用那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充满期待的凝视着她,却语出惊人。 他的大脑好似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出现了持续性遗忘症状,回想时还会把一些记忆糅杂混淆成他能接受的新记忆。 费佳轻轻道:“不可以去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吗?” “不是……”安琪拉的眉头皱起百思不得其解,她的神情欲言又止,眼神触及费佳的表情后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而后她眉眼舒展开,看向他的目光里染上些许温度,“你那么喜欢那一次约会吗?” “是的……”费佳笑容总是很淡,如同他淡如薄雾的眉眼,浅淡粉白的唇瓣,鸦色柔软的发丝柔顺的敷贴在额角,他整个站在那里像是一股黑白分明的水墨画。 “当时是我和您第一次去音乐会……您对大提琴很感兴趣,所以后来我特意学了一段时间,还有……令我无法忘怀的落日,墨蓝色夜幕下荡漾这粼粼银光、由红日氤氲的一层朦胧雾霭的横滨海,与您的眼睛十分相似……” “是吗……”安琪拉拖着下颚,另一只不离手的钢笔头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面。 “听起来还不错,有时间下次再去一次吧。” “好的……”费佳的语调明显轻快的些许,“您提前通知我,我会做好准备的。” 与安琪拉相处的时间越久,费佳脑海中有关安琪拉这般“不存在的记忆”便越来越多。 开始时费佳还能意识到是自己哪部分记忆的不对劲,后来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对记忆进行了“合理性的修改”。 他心思缜密,擅长谋略,硬生生把凭空捏造的记忆书写得完美无缺,逻辑上更是严丝合缝,若非安琪拉主动点破,他便会一直沉溺于这虚幻的记忆牢笼。 渐渐的,他有关自己原本世界的记忆变得模糊,忘却了另一个陀思的信息,他发自内心认为自己是在主世界偶遇安琪拉并主动加入港|黑为她效力。 偶尔,他表情怅然若失,语气落寞又难过地向安琪拉道歉,“万分抱歉……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忘记了一些事情,它们好像很重要……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他的眼神和声线都带着颤,似乎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 “没关系的哦。”费佳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他的脸颊,他对上了静谧包容的天蓝色眼眸。 “陀思只需要记住有关我的事情就足够了,其它的东西并不重要。” “有我在,你也不用担心会遗忘自己的姓名的,陀思。” 安琪拉对于费佳的称呼似乎……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改变了,以前的他……被唤作什么来着的?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是费佳?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部分记忆,说不定是他多心了……可能他一开始就被换做陀思。 他记忆的中心,精神的支柱,乃至灵魂的烙印都与安琪拉有关。 至少……至少安琪拉面对他总是比其她男人更容易心软,这是只有他一人能发现并珍藏的秘密。 对于陀思而言,多余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最终遗失在记忆的间隙里,唯有安琪拉拥有鲜活生动,如同黑白照片里唯一的一抹噬人心魄的彩色。 金色的长卷发,天蓝色的眼眸……它们拼凑在一起便是陀思加诸于身的重重束缚间唯一背负着的清醒而病态的原罪。 ——他清醒时舍去原本的姓名,病态地追寻另一个姓名的初衷。 而安琪拉,她是他盛于心间此生都不能放开的光。 论坛体(1):迷之情夫? 【提问】新来的大人真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吗? 如题,以防新来的大家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我来详细说说那位大人与他不得不说的故事。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以下简称陀思大人)曾经是先代时期的俘虏,但是他哪怕是个灰不溜秋的俘虏也难掩他倾国倾城的容貌与惊为天人的聪慧,蒙尘的珍珠总是会发光的,森大人的事情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陀思大人经由那位大人传召后,遭受了一晚的调.教后逃跑了,我曾参与过追查陀思大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这里我不得不插一句嘴,我们现在仍不知道那么喜欢那位大人的他为何逃跑,可能接受不了那位大人身边的男人?) 不过陀思大人最后还是思念成疾用gss和高赖会作为歉礼回到了那位大人身边,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真相定律,诚不欺我。 据说那位大人因为太过喜欢陀思大人,把他关在家里夜夜笙歌渡过了十四天,饭菜都是中原大人亲自送进去的,陀思大人出来的那天都快瘦脱相了,咳咳本来曾经还有偷拍的照片来着的,结果被陀思大人处理干净了。 陀思大人之后虽然总是被中原大人排挤,被其她大人欺负,但是他和那位大人相处总是有种相濡以沫的老妻老夫的感觉,就算和那位大人相处时间少得可怜,但她们是同居啊!同居!陀思大人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这里就看出来我是陀推啊!那位大人和陀思大人老妻老夫的氛围我磕爆! 陀推都明白陀思大人是真的有种唯美的破碎感,像是玻璃一样的易碎品让人忍不住捧在怀里,活该他被那位大人这样喜爱,过了那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哦,我拉回正题,当我们陀推以为她们还能继续甜甜蜜蜜到白首不分离的时候,却没想到在那位大人十七岁那年陀思大人突然失踪了! 我这个坚定不移的陀推自然是加入搜寻陀思大人的队伍,内心祈祷陀思大人千万不要出事,我磕的cp不能be啊!然后我就在那条我们陀推无数次打卡两人重逢的小巷子口见到了陀思大人心脏……呜呜呜我磕的cp真的be了…… 据说当时那位大人见到这颗心脏的时候悲痛欲绝都快哭出来了,那天还一直待在陀思大人的卧室里枯坐了一整晚,后面的一个月内都魂不守舍。 天哪我们陀推听见这个消息心都碎了,那位大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们这对神仙眷侣又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虐她们。 属于那位大人的初恋就这样以悲剧想结尾,不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过了那么多年,因为那位大人不仅封存了陀思大人曾经的卧室多年来维持干净无尘还在陀思大人的祭日放整整一天他拉过的那首大提琴曲。 结果五年过去了,突然蹦出一个和陀思大人长相和姓名一模一样的男人,甚至连性格都有些相似,他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他妄图替代陀思大人的位置! 他究竟是真正的陀思大人,还是利用那位大人对陀思大人的思念而诡计多端靠近她的冒牌货呢? [我是大人的修勾]: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呜呜呜这是什么不离不弃感天动地的爱情?让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我的天!一直听说论坛里那位大人传说中永远无法忘怀、不可亵渎、如同白月光存在的男人,今天终于听说了他完整的故事了。 [一生不变宰推]: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夜夜笙歌渡过了十四天”吗?真的不是乱传的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如果真爱有颜色,那一定是钴蓝色]回复[一生不变宰推]:我也注意到了hhh,不过按照那位大人体力应该不算什么吧,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也说明她们厮磨了太长时间了。 [我在大人身下喘]:虽然当年陀思大人的尸首没有找到,但我倾向于他已经去世了,现在这位心加入的大人显然就是个冒牌货。 [大人的敬事房总管]:那位与陀思大人相伴叁百四十二天,正经约会一次,深入交流的次数为二十次,使用道具的次数为零(据陀思大人的下属口述加之本人考究) [hjygoi]:不愧是总管大人。 []:单走一个6。 [唔638]:666 [敦推真的那么卑微吗?]:居然没有使用道具吗?天……谁不知道那位大人真的很喜欢道具?中岛大人被使用的道具一次比一次过分诶。那位大人把一切能尝试的道具全都使用了一遍……没有在陀思大人身上使用是不是说明那位大人没有我们想象那样喜欢他呢? [大雾]回复[敦推真的那么卑微吗?]:说不定是反过来呢?就是因为太珍惜他所以才不舍得使用啊。 [大人的敬事房总管]:那位大人与中岛大人相伴叁百零一天,正经约会零次,深入交流的次数为叁十一次,使用道具的次数为叁十一次,使用道具的数目九十七个,五十种类型(据中岛大人的下属口述加之本人考究) [全员推难道不香吗?]:太牛了,中岛大人,您真的是承受了太多。 [好烦,又要加班]:几乎每一次都使用了两到叁个道具诶……绝了,不愧是黑蜥蜴队长,这体力这体魄谁知道了不拍手叫好? [我就想知道有没有芥推]:虽然但是……啊? [啊?]:6啊。 [吨吨吨]:我好像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我的上司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却面带幸福得傻兮兮的笑容了。 [唉,我就看戏]:这波是敦推的胜利啊! [泡芙//红茶]:自始至终当那位大人和中岛大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她们play的一环。 [我是大人的修勾]:呜呜呜在我身上用一次也可以啊。 [首先我不是m]:我也……想爬上那位大人的床。 [懒得起名]:我是曾经陀思大人的下属,这位大人出现后我也观察了他很多次,但是怎么说呢,虽然性格方面有些微妙的相似,但还是不同的,况且他总是健忘这一点就被陀思大人吊打好吧,要只是陀思大人可是顶级黑客帮助那位大人处理情报方面的工作可谓游刃有余的。 [陀推永生不死]:不要随便一个人就来碰瓷我们陀推好吗?陀推是沉默了,但不是死了! [无辜路人]:虽然但是,这位陀思大人和过去的陀思大人饮食习惯、小动作、爱好之类的都一模一样啊,我倾向于是那位大人花费近五年的世间找到方法复活了陀思大人(小小声) [我是小学生]:道具这方面,宰推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好吧,敦推有什么好炫耀的,你们那找到一点可取之处就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嘴脸挺恶心的。 [想舔大人喝过的红茶]:宰推还真是和太宰大人一样狂吞了百吨火药一样,攻击性十足啊。 [你再叫?]回复[我是小学生]:那你怎么不说说费佳大人出现后,那位大人对太宰大人冷淡了不少呢?这一年来如果不是太宰大人死缠烂打怕是都不会见上几面吧。 [你再叫?]回复[无辜路人]:不可能,如果他是陀思大人的话我倒立吃shi。 [我什么时候变成橘喵]:无所谓,中原大人的地位屹立不倒。 [一生不变宰推]回复[你再叫?]:费推在这装什么呢?新来的就乖乖坐下看着前辈们说话,要懂礼貌别插嘴。 [宰推与费推不死不休]回复[你再叫?]:好好一个提问贴,被你弄得臭气熏天,所以说费推就不该在网上发言。 [syoehu]回复[你再叫?]居然真的还有人见证过那位大人和陀思大人绝美的爱情故事后还当费推的?这不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吗?费推的大概全是一些意.淫男吧。 [陀推永生不死]回复[你再叫?]:果然是披着费推皮妄想替代各位大人勾引那位大人的梦.男吧。 [唉,我就看戏]回复[你再叫?]:老铁记得捂好自己的马甲,别被那四位大人发现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敦推真的很卑微吗?]: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中岛大人真的宽容大度又贤良淑德,他就从来不计较新人。 [y1s1]回复[敦推真的很卑微吗?]:没有说剩下那位是中岛大人吧,江户川大人也不会很计较哦,最多只是把人丢给尾崎大人而已啦。 [一串数字]回复[y1s1]:实话实说费佳大人不也很大度吗?和动不动就脸色阴沉的中原大人、趁机求爱抚的江户川大人,无差别创人的太宰大人、疯狗芥川大人相比,费佳大人面色如常什么都不会做啊。 [幸好我是中推]:怎么这个帖子一点进来都是一群手下败将在吵? [我什么时候变成橘喵]:无所谓,中原大人依旧赢麻。 [好困]:如果真的是那位大人用了五年的时间复活了陀思大人的话,中原大人的位置该换人了吧。 [幸好我是中推]回复[好困]:嗯?挑衅? [我什么时候变成橘喵]回复[好困]:? [全员推难道不香吗?]:忍到这里我终于憋不住要说一说了,我从朋友那里得知森大人怀疑那位大人在外面包养了情.夫,而且时间还很久了,保守估计有半年了。 [我是大人的修勾]:??? [想舔大人喝过的红茶]:???? [大人可以抽我吗]:我摊牌了,被包养的情夫就是我。 [首先我不是m]:是谁有这个胆子?居然甩掉我们这群兄弟一个人成功了? [大人!!!]回复[全员推难道不香吗?]:你们有那位勇士的联系方式吗?别想多了,我只想联系他取取经。 [全员推难道不香吗?]:之前不是有件事情很多人都看见了吗?就是江户川大人抱着那位大人哭唧唧了一天,嚷嚷着把乱步大人丢回来不管了,你们玩儿了那么久,乱步大人生气了之类的。当然所有大人都在港.黑啊,怎么看都是那位大人和多出来另一个男人吧。 [陀推永生不死]:我的天,这么看来已经有一年了吧。 [y1s1]:江户川大人当了电灯泡所以被扔回来了吗?一般来说那位大人是不会做可以顺理成章3.p的好事,只可能是那个大胆的情.夫做的了。 [敦推真的很卑微吗?]:这很微妙啊,我记得当时那位大人确实哄了江户川大人,但在江户川大人嚷嚷着,不要再去见那个坏蛋!那位大人冷漠地撇过脸没有回答呢。 [一生不变宰推]:这样看来那位大人更喜欢这位情.夫啊,绝了,才一年的功夫就击败了江户川大人吗? [费推怎么你了]:我记得太宰大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因为费佳大人出现后他和那位大人关系将至冰点,太宰大人就没有多提。 [syoehu]回复[费推怎么你了]:啧啧啧,比起太宰大人,新欢显然更称心吧。 [首先我不是m]:其实吧,我觉得费佳大人出现后,那位大人对所有人都冷淡了一些,反而对费佳大人和中岛大人多了一些关注。 [oooo]:可能注意力都在情.夫那里吧,中原大人是不是急坏了? [我在大人身下喘]:我想知道那个情.夫是哪方面受那位大人喜欢呢?颜值和身材是底线,那么就是性格还有床.事咯。 [大人!!!]:呜呜呜我的大人,您还需要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暖床是小废物吗? [幸好我是中推]回复[首先我不是m]:怎么看都是中原大人更得那位大人喜欢好吧,费佳大人和中岛大人都是后来者,在那位大人心里的排名估计都排不上号。 [你再叫?]回复[幸好我是中推]:欺负费佳大人新来的推少吗? [费推怎么你了]回复[幸好我是中推]:中原大人与其说是泰然不动如山,不说说是总是容易被那位大人忽视,他陪伴那位大人太久了,六年前还好说,现在他都存在感已经不是很强了啊,现在这个情.夫和费佳大人的出场,估计快下台了吧。 [等我宰推崛起]:笑死,难道你们不记得今年那位大人为了太宰大人举办的一场烟花祭吗?当时两位大人都穿着和服,那位大人还主动送了太宰大人苹果糖呢,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在祭典送异性苹果糖的含义。 [我是一只喵]:可是当时江户川大人说那不是太宰大人,我们当时讨论了一下没讨论出结果,现在看来可能是那个情.夫? [宰推与费推不死不休]:好家伙,当时那位大人和情.夫在整什么很新的play吗? [中推大驾光临]:???等等……不会吧,那可是大人亲自开口要求举办的一场烟花祭,当时咱们还放了叁天假来着的,记忆特别清楚……完了,我推倒了。 [大人!!!]:所以说你们有情.夫的联系方式吗?!!在线等,很急! [我什么时候变成橘喵]:无所谓,我会换推。 [emo中]:全员推风险才小啊,大家! [吨吨吨]回复[emo中]:就是这样买股般上下断崖式起伏才刺激啊。 [首先我不是m]回复[emo中]:各推心惊肉跳是因为那位大人阴晴不定,难以琢磨,但我就喜欢大人喜新厌旧的潇洒身姿。 [幸好我是中推]回复[中推大驾光临]:别难过,虽然咱们推从来没有得到那位大人亲手做的礼物,也没有收到买来的礼物,但好歹那位大人有几次帮咱们推说话了,说明那位大人还是心中有中原大人的。 [情.夫是何方妖精?]:唉,这大概就是所有糟糠夫的下场,新推比旧推存活得久一点。 [敦推真的很卑微吗?]:是啊,我推胜在年轻、身强体壮,就算中原大人过多使用异能未来体弱多病、太宰大人早年自杀未来体弱多病,江户川大人年纪太大未来早死,芥川大人不必多说,我推都还活着,谁活得最久,谁就赢了! [我的母语是无语]:没必要讨论那位大人最喜欢谁,咱们吵了快六年了也没得出一个结果来,这是个未解之谜。 [我是大人的修勾]:这还用吵吗?大人明明就是最喜欢我,也只喜欢我! [我是大人的修勾]:大人心中的第一顺位除了自己就是港.黑了,我是港.黑的人,四舍五入就是大人喜欢我了。 []:这楼都歪哪儿去了,陀思大人和费佳大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想舔大人喝过的红茶]:无所谓吧,大人喜欢就行了,管她是谁,在大人眼里不都一个样吗? [大人的敬事房总管]:最新消息,那位大人在费佳大人身上使用道具了,有鞭子,有药物,还有电击之类的,费佳大人昏厥过去了,我们现在在处理费佳大人伤势,毕竟不能留疤。 [敦推真的很卑微吗?]:哇哦,费推现在咱们是朋友了。 [费推和宰推不死不休]:…… [费推怎么你了]:为什么会有电击?中岛大人都没有受过这种,有人知道芥川大人经历过吗? [我就想知道有没有芥推]:没有人知道。 [懒得起名]:作为一个路人,总管大人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大人的敬事房总管]:费佳大人在那位大人午休的时候进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拦住他,可能费佳大人等待太久了决定主动出击吧,首先大家得知道在费佳大人来的这一年里,和那位大人深入交流的次数为零,我们都能理解费佳大人焦急的心情……费佳大人进去五分钟后森大人就将消毒完毕的道具送进去了……两个小时之后费佳大人被抬着出来了。 [唉,我就看戏]:然后呢然后呢? [大人的敬事房总管]:因为不能拍照,所以我只得用我的眼睛记录下来了——费佳大人嘴角破损像是被人用力咬的,身上有很多青紫的伤痕,整个人神志不清还粘有一些不.明.液.体,睁开眼睛上时候那双水雾雾又迷离的眸子倒是和过去的陀思大人很相似,那种羸弱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破碎感。 [费推怎么你了]:嘶——首先实锤了,费佳大人绝对不是陀思大人,那位大人会把陀思大人弄成这幅模样,但绝不是这种粗暴的模式,那位大人对待陀思大人不论是平日还是床.事都过分温柔了,哦,现在还要加上迷之情.夫。 [陀推永生不死]:果然陀思大人yyds!能让那位大人这样温柔的人根本没几个好吧! [大人!!!]:真的没人告诉我情.夫的联系方式吗呜呜呜呜。 [无辜路人]:总结,陀推和迷之情.夫赢麻。 [全员推难道不香吗?]:不哦,是我们全员推赢麻呢。 - 反正只有两篇番外干脆就全放出来了。 论坛体(2):大猪蹄子!大猪蹄子! 【闲聊】今日突发奇想,想知道大家在哪一瞬间对大猪蹄子爱得深沉。 [prprpr]:当然是每月工资到账的时候啦(狗头) [什么时候下班?]:临时起意宣布放假的时候。 [爆锤大猪蹄子!]:带薪摸鱼的时候。 [让我加班的狗上司滚出日本]:看我昵称(冷漠脸jpg.) [狂炫十斤辣条]: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颜控罢了,看着她那被天使轻吻过的容颜,我觉得她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她,就算她把朝九晚六硬生生改成朝九晚九……我也能原、谅、她,真的哦(核善笑) [迟早因为加班入土]:楼上的真幸福啊,一看就是没有受过真正狗上司的摧残,我的狗上司可以让你们体验一下活着的感觉,滋味挺酸爽的,今天差点就在狗上司的面前破大防骂漏嘴了呢。 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失踪,让我们焦头烂额找了整整一天,束手无策不得不硬着头皮汇报给大猪蹄子,然后又是加班了两天,通宵达旦找那个失恋出逃的狗上司,啊对对对虽然在自家地牢的暗道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狗上司,最后还搞了个很新的人.外.play和大猪蹄子过得如胶似漆,但这叁天认真加班的我们都是冤种。 [螺蛳粉味冰淇淋]:当然是大猪蹄子愿意包养我,把我宠成小猫咪的时候(狗头叼玛丽苏玫瑰) [ghoat]回复[迟早因为加班入土]:你们怎么都那么淡定啊?我当时看见那狐狸精身上缠着一条吐蛇信子的通体墨黑的蛇,差点没被吓撅过去。 [摩斯电码]回复[迟早因为加班入土]:我当时在现场,虽然这些年看了狐狸精无数次骚操作但我还是不得不感慨,他真的太会玩儿了。 [嘿嘿嘿]:狐狸精嘛,在x.p上蹦迪都是正常的。 [蹦跶得欢]:我当时听见同事说了,立刻赶去凑热闹了,我装作路过的样子对那个走廊的尽头瞄了一眼,那一眼还真是惊鸿一瞥,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心跳。 那狐狸精被抵在墙角,双手被大猪蹄子钳住控制在脑袋上,上半身赤.裸,脖子拴着绷带项圈,那条吐着蛇星子的黑曜色的蛇泛着淡淡的莹光,从他白皙的手腕慢悠悠的穿梭,缠绕,尾巴尖儿搭在他的手心里又忽地攥紧,蛇的头部爬过她们厮.磨的肩头,用冰冷上脑袋靠着大猪蹄子的脸颊温存。 她们吻得很用力,口舌交.迭,像是在疯狂夺走对方的氧气,津.液拉出银丝,深深地注视着彼此用舌头舔掉。 那狐狸精用和黑曜蛇一样的姿态把脑袋放在大猪蹄子的肩上,双目含春,氤氲着一层水汽,额头抵着额头,用蛊惑又轻柔甜蜜的语气,尾音上扬: “这条蛇也是我哦,小姐~” [阿鱼]回复[蹦跶得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当时我在出外勤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我怎么没有在现场啊可恶,光听你们的描述我都可以脑补几万字人.外小h文了啊! [ghoat]回复[蹦跶得欢]:谢谢你,好心人,虽然我真的很怕没有脚爬行动物,但是你的描述,真的……好涩哦。 蛇……也不是不可以。 [cakee]:我们大概到死都不可能看见狐狸精失宠的时候了(沧桑点烟) [迟早因为加班入土]:楼上好像忘了什么,不仅有人外还有室外啊,我们都只是她们play的一环罢了,身为狐狸精的部下,即能有极大的概率撞见大瓜,又有百分百的概率天天加班,我们还真是痛并快乐着。 [人类的x.p真是可怕]:什么都不说了,看我的昵称。 [摆烂的咸鱼]: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在狐狸精失踪的那几天,我的所见所闻了,我以为工作的原因在首领办公室外逗留的时间比较长,首领办公室人来人往开门时路过总是不经意间能看见些什么。 本来门开关时最大的缝隙也只能让我看见一张平平无奇的矮桌子和橘子懒人沙发的衣角,没想到在狐狸精失踪的那的第一天我却能透过缝隙看见整个懒人沙发了! 上面躺着一直慵懒又倦怠的狐狸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着小抱枕蹭了蹭靠背,看见我震惊的视线后还笑眯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传来了大猪蹄子的呼唤声,“安,醒了吗?过来。” 我敢发誓,我这辈子都没听过大猪蹄子那么温柔的声音! 而且那狐狸精当时身上没有绷带啊!那睡衣的款式怎么看都是大猪蹄子喜欢的类型啊!(突然磕到了是什么回事?) [横滨干饭王]回复[摆烂的咸鱼]:!!!突然吃到这口大瓜把我给噎死,没注意到大猪蹄子对那个狐狸精的称呼吗?是安啊!安! [你们不要吵啦]:等等……啊啊啊啊我好想猜到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吹空调_]:我的天——改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啊啊啊啊啊! [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什么时候下班?]:别急啊,说不定那根本就不是狐狸精是那个迷之情.夫呢。 过了叁年,我们仍未知道情.夫的姓名。 [草木集]回复[什么时候下班?]: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轻吻苹果]:悄悄磕一口。 [好困]: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 …… [加芋圆不加糖]:可怜的糟糠夫,当时正忙着一边学习一边修理大猪蹄子不小心摔坏的游戏机呢,出于想把大猪蹄子的饮食起居大包大揽的心理,他是自己动手修的。 [一瘫肥猪]回复[加芋圆不加糖]:纯爱这方面,还得是糟糠夫啊。 [好烦好累好气]:《我们仍未知道这些年糟糠夫受了多少气》 …… [番茄酱和沙拉酱水火不容]:你们怎么不可怜可怜气鼓鼓冲入首领办公室,最后不得不加入叁人行队伍的受气包哭唧唧猫呢?当时我们一路上很多人都看见了哭唧唧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出来之后那两只翠绿色的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nonono]:这不是既能让哭唧唧猫与主人深入贴贴又能让他了解情敌的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嘿嘿嘿]:别说了,我们这群人绞尽脑汁给某只脑斧创造机会,把偷吃的机会都塞在他嘴边了,他都硬是倔强地不张口吞下去。 要我说你乖乖等着大猪蹄子想到你时来看几眼,还不如想狐狸精那样主动出击。 当然我不提倡跟某只疯狗一样乱咬人哈。 [可悲可叹]:唉,笨蛋脑斧都快成望猪石了。 [让让,路过]回复[可悲可叹]:笑发财了哈哈哈哈哈哈 …… [太蛊了太蛊了呜呜呜]:我观察了那么久大猪蹄子和周围男人的相处,总觉得大猪蹄子不懂真正的恋爱。 想到她混乱糟糕的私生活又觉得作为部下的我应该做些什么,虽然我人微言轻,但至少有一颗虔诚的心,所以……把我和大猪蹄子捆住,让我教她谈恋爱吧(狗头) [在吃饭呢]回复[太蛊了太蛊了呜呜呜]:加我一个,看多了3.p,也该进行实际操作了(认真脸jpg.) [太蛊了太蛊了呜呜呜]:还记得我刚来港.黑不久,我工作的那层楼房间多又杂,设计得跟个迷宫似的(后来我听说是疯狗和脑斧决裂打斗的时候拆了一整层楼然后被狐狸精接收故意修成这幅鬼样子) 某一次,大猪蹄子路过的时候撞见了迷路的我,谁都知道大猪蹄子是个工作狂,没有工作的时候又宅的要命,我们这些底层员工见到她的机会趋近于零,当时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啊! 顶头上司的威压真的恐怖又骇人,但是她走到我面前笑着问我是不是迷路了,还领着我回到了工作岗位,我的上司本来要破口大骂结果看见了大猪蹄子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还惨白惨白的。 别提多解气了。 大猪蹄子走的时候还问了我母亲的病好些了吗?我脑子发蒙,战战兢兢的回答好多了。 然后大猪蹄子微微垂头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随即收敛了多余的情绪,笑容浅淡温和,“虽然我记得你们每个人的基本信息,但是偶尔会有些好奇你们的生活呢。” 她最后挥挥手说了一句,努力工作哦,就离开了。 隔天我的上司就被辞退了,我那层楼就多了很多指示标牌,虽然我知道上司辞退肯定是被查出有问题,指示标牌也是为了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率为了更好的压榨我们而已,但是大猪蹄子记住了我们每个人的姓名诶! 大猪蹄子走的时候唤我的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我幻听了呜呜呜呜。 [真的吗?]:我的天,整个港.黑目测估计得有个上千人不止吧,这还只是横滨本部的,大猪蹄子都记住了吗? [阿鱼]:这是真的!我来证明!大猪蹄子能准确说出港.黑内随机遇见的名字,工作部门之类的能够脱口而出! [prprpr]:不然为什么会被我们叫做大猪蹄子呢?真是让我们又爱又恨,说她是无良资本家,她确实疯狂压榨我们,恨不得让我们全年午休,把高层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但她确实很关注员工的生活,咱们的工资水平在横滨说第一,没人敢第第二了,改善我们都工作环境不说,甚至还为了武斗派成员专门开设了心理咨询室,疏导她们的压抑已久的心理问题。 [冰镇柠檬水]回复[太蛊了太蛊了呜呜呜]:大猪蹄子是镭钵街出生的孤儿吧,也没有同性的朋友,况且以她的身份很难交到知心的朋友吧,所以对正常的生活有些好奇心是理所应当的。 [歪?]回复[冰镇柠檬水]:救命,怎么感觉有点心疼大猪蹄子啊……我在说什么(不是 [让让,路过]:她没有母亲呀呜呜呜…… [轻吻苹果]:虽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她又渣又屑,但还是有很多人抵御不了她那致死量的诱惑呢。 [洗洗睡吧]:冷心冷情的人一旦温柔起来真是可怕,该死的,我可真羡慕白月光和情.夫啊,能让大猪蹄子的冰山融化的人究竟是何方妖孽。 [大人!!!]:所以说!真的没有人知道情.夫的联系方式吗? [好困]回复[大人!!!]:你怎么还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