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


 01

    「梓柔，你一定要休学，你爸的债主都找到学校了，你还敢继续留在那念书吗？」
    我能说不要吗？
    如果幸福有一定的额度，那么我想，从我出生到前半年爸爸经商失败后，我的幸福就被我挥霍完了。没错，是挥霍，因为从小过得太好，同学眼中的千金大小姐，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天，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的支配我的幸福，说不定我现在就不用休学了。
    到了高二才休学，说真的，对于一个把未来目标都规划好的人来说，真得是非常大的更动，我从小读书就习惯写计画表，虽然时常会调整，但是，这是第一次让我深刻的体会到「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妈妈都把所有她娘家那边的亲戚请到家里，一句句的对我疲劳轰炸，劝我生命安全比读书重要，我一个人怎能敌得过那么多人呢？当然是休学了，却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我更应该要安慰妈妈，多陪陪她，可是，因为休学这件事，我对未来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恐惧，因为从此以后我的生活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所以我埋怨妈妈要我休学，妈妈和我的关係开始恶化，严重恶化，那么爸爸和我呢？不用提那个事情一发生就拋家弃子的人了。
    休学那天，我没有跟班上同学说再见，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办完手续，就走了，走去离原来住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南方。光是天气就差很多的两个城市，我想，我要适应好一阵子。
    我们在阿姨家住的公寓租了一间套房，房租是阿姨替我们出的，我除了之前用剩的零用钱之外，存款的钱早就在家里出事时拿给爸爸用了，所以，我的存款归零了，跟我的幸福一样。
    「你书还是要继续读，原本幸福的生活破碎了，现在你要从新开始，未来并不能因为家里的事而放弃。」当我在麦当劳应徵时，店经理跟我讲了这番话。
    所以，我预计在一年后转学到这陌生的城市继续完成学业，那么这空白的一年呢？我想，除了在麦当劳打工和复习高一的课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重新开始，那么这次，支配给我的幸福额度是多少呢？

 02

    经歷了两次面试后，我加入了麦当劳这个大家庭，打工地点就在公寓楼下，所以就算对这个城市再怎么陌生，也不可能会迷路。
    刚进入麦当劳，有训练员带训我，第一天的饮料站，连个杯盖都盖得很慢，第二、三天站柜檯时，点餐速度更慢，我把「速食」这个名词推翻的彻底，对于其他的同事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我真的没有要砸店里招牌的意思。
    清洁是我唯一做得好的一块，因为只要客人一多，我就被派去清洁，毕竟以我的龟速无法应付那么多客人，清洁做久了，当然就做得比较熟练。
    只要是超值午餐的时间，就是我清洁的时候了，其实只要听到哪边要整理，我就大概知道会是我去清理了，毕竟我也只有这项做得比较好而已。
    做不好被念是常有的事，不过领人家的钱，却做不到他们要的能力，这点是我自己该检讨的，所以也不会觉得太讨厌，况且同事人都很好，说麦当劳是个大家庭一点也不为过，一开时被强迫搬来这城市的烦躁有稍微减少一些，我一面适应新的生活，一面开始了我在麦当劳的生活。
    「今天点餐有比较熟练吗？」
    「我就点那么慢啊。」
    回到家，面对妈妈的关心，我只会冷冷的回个几句，就回到自己房间了，其实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这对妈妈，可是我真的很不高兴我就这么休学了，一句再见都没说的就走了，也不喜欢我和同学们联络，她觉得会被讨债的人发现，她的人性本恶的观念，跟我人性本善的观念完全无法沟通，或许我没见过世面，近几个月才看见人性的黑暗面，可是我并不希望因此就一直提防着别人，妈妈和我出现严重的代沟，而且在我们都没去理会这问题时，我们之间的横沟越来越大，话也说得越来越少。
    『加油，就算不在你身旁，我们依然都在。』
    『不知道你天真的笑容里有多么承重的悲伤，是我们忽略了，对不起。』
    『不知道你家里发生那么严重的事，连句鼓励的话都无法当面跟你说，或许我们有缘无分。』
    独自在房间用着脸书，看这同学发给我的讯息，我的心除了感动之外，有更多的不捨，更想念和她们的时光。
    『好想你们。』这是我回给她们的话，除了想念，还是想念。

 03

    我的生活就在家里和麦当劳两者之间游走着，心情不错时读一些书，不好时就看看小说，基本上都宅在家里。我还没有交到那种可以出门逛街的朋友，妈妈不喜欢我下班还不回家，所以我减少了和同事们在休息室聊天的时光。
    而你，就在我开始抱怨生活无聊时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第一次遇见你是在麦当劳，学生放学的时段，一群群的学生涌进店里，你也是其中一员，如果只是点餐我当然不会对你有印象，只是你和朋友们嬉闹后，不小心把餐盘打翻在楼梯，我被派去清理，才开始注意到你。
    拿着水桶和抹布，我走到惨不忍睹的楼梯那，很好，除了汉堡外，能倒的都倒了，玉米浓汤、漂浮可乐和薯条，这种事发现场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还是在楼梯，更加的难清扫，我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蹲下去收拾。
    「你看，都是你，害服务员要过来清扫。」
    「谁叫你要撞我。」
    「是他先推我我才会撞的你，你要怪就怪他。」
    在我清理时，那群男生就在楼梯下方争执为什么会打翻，我也懒得去听，只想快点清完。
    「小心地滑。」每当有客人走过时我就会提醒。
    「小心手榴弹。」当那群男生走过时，其中一人笑闹着说。
    我无言至极，他是以为他在玩cs吗？无聊。
    「对不起喔。」你说着。
    「没关係。」我抬头看声音的出处，并回道，只要不是对我说小心手榴弹就好了，要不然我真的会暴走。
    「你为什么要用抹布擦，用拖把不是比较快吗？」你没有跟着你的朋友走上楼，反而在我旁边问着。
    「直接用拖把会黏黏的，所以先擦过之后再拖。」其实我也没有很肯定是这个原因。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会。」你应该是你朋友中最有礼貌的吧，说实在的，我对你朋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对你的印象还算好，虽然餐盘是你打翻的。
    你一直陪我到我清理完，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客人这样，会不会太有礼貌了，我想。
    「好了。」回头，我对你说着。
    「谢谢。」你笑着说着，接着上楼。
    原来你是阳光，这是看见你的笑容后我对你的印象。
    「梓柔，快点回柜台。」值班经理的声音让我恢復正常，也结束了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

 04

    其实上班到现在有一个月的时间，虽然点餐速度有比之前快一些，但依然不够快，所以我最害怕人潮多的时候，唯一好一点的是声音有大声一些，只不过还是不够大声，有时见忘的我，看完公告还会忘记它的内容，我想，我带给同事们有一定的麻烦吧，我得加油才行。
    大部分的同事知道我家里的状况，其实过了一个月，我想我释怀了一些，不像刚开始面试时，和店经理一谈到家里的事就快哭了，而现在已经能很坦然的告诉同事了。
    「梓柔，过年不用回家吗？」当除夕夜我还在店里工作时，上晚班的姊姊问我，因为平常不常遇见她，所以她不知道家里的事情，所以讲了一遍给姊姊听。
    「妹妹你不用回家过年喔？」上大夜班的哥哥问着，值班经理直接帮我回答了。
    「你干嘛帮她回答，我又不是问你。」
    「大家一直问妹妹，妹妹要一直讲一直讲，很可怜耶。」
    看着大家在斗嘴，我笑得很开心，说真得最近的心情有越来越好的跡象，今天，除夕夜，上小夜班回家都已经晚上一点半了，妈妈却还在客厅等我，说不感动是假的，或许是我被过年的喜气感染，这天我们没有吵架，说真的，天天顶嘴得我真的不是孝顺的女儿，可是我不知怎么的，就是没办法不去顶嘴，很想改却改不掉这个坏习惯，久了我就不想和妈妈说话，害怕一开口又变成顶嘴，除夕夜这天算是安静的吃着宵夜，和妈妈度过。
    今年的过年，和往常非常不一样，家里根本没有过年的气氛，现在的我，并不能奢求什么，家里发生这样的事，能和妈妈住在一起就应该要知足才对，毕竟妈妈现在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唉，我本来想当一辈子的老闆娘的，哪知道现在会这样。」
    「可以不要再这么说了吗？事情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拋开过去吗？」
    每隔几天就上演的对话，我是真的很烦。
    简简单单的生活，没有了以前的富裕，纯粹的生活，或许是种幸福吧。
    可惜妈妈感觉不到，她依然怀念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一个停在过去时光的人，我该如何说服她面对现实呢？妈妈和我的时光好像停在不同的时间点，横沟越来越大，一开口说话又会吵架，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和妈妈的问题我虽然拋在脑后，心情却受到影响，工作时也被店经理叫到一旁问我今天得异常举动，糖醋酱忘了放，付费塑胶袋没给，最严重的是还帮客人点错餐点，在我再三强调我没有心情不好时，店经理也放弃问话了，要我清玩儿童游戏区就可以下班了。
    「到底搬到这里和妈妈同住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我问着自己。

 05

    生活渐渐步上了轨道，我刻意忽略到了这里的原因，算是过得比前几个月快乐，回到家，也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用着电脑，偶尔看看一些书，所以每次看见自己的班表很长时，反而会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比我大一岁的小胖，笑说我是铁人，我也只是笑笑的回他，当他是在夸奖我好了。
    以打工来说，我赚的钱够我生活，但对妈妈和我来说是不够的，所以家里基本的开销还是阿姨在帮忙，我打工的钱是为了升学当做准备，至于那个人的债，我是真的负担不起，而且当他决定把烂摊子丢给我们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以后就算碰面了，我也会把他当陌生人的，在我对他的恨意没消之前，我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他的，况且当初他在家也没怎么关心我，有钱也只是往外面洒罢了，为什么到头来我还得帮他收拾烂摊子。
    我像是忘了以前的事一样，除了登入脸书时会再度陷入回忆中，害得我有一阵子完全不敢碰脸书。我是要向前走的，而不是在原地踏步，更不是在回忆里挣扎，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
    假日的麦当劳总是有许多人潮，来读书的、吃饭和谈生意的都有，虽然工作久了我有熟练点了，可是一遇到人潮拥挤的时刻，我仍免不了紧张。
    「欢迎光临，你好，这里可以帮你点餐。」
    「要一份四盎司牛肉堡套餐吗？超值午餐时间只要109元喔。」
    「不要，我要单点麦香鱼。」
    「要不要改成套餐会比较划算，现在超值午餐时间只要79元，有薯条和饮料，单点一个汉堡要75元喔。」
    「好啦。」那位小姐不耐烦的说。
    「薯条饮料需不需要加大？」
    「不用不用。」好像不快点讲我就会帮她升级为大薯一样。
    「饮料可乐？」
    「不要。」
    「那请问需要什么？」
    「饮料有什么？」
    「要冰的还是热的？」
    「去冰的。」
    「可乐、红茶、雪碧、零卡可乐、爽健美茶，加价的有柳橙汁、苹果汁、冰咖啡和冰奶茶。」
    「那我还是可乐好了。」我无言了。
    「外带吗？」
    「内用。」
    「总共是79元。」
    「右手边稍后有专人为您备餐。」找完钱，终于能点下一个了。
    就是这样，所以我站的柜台是以龟速进行点餐，值班经理在薯条站边弄薯条边催促我快一点，我也很想快一点，但是我真的很不会领导客人啊，所以我越来越紧张，尤其是面对那些站在我柜台前却迟迟无法下决定的客人。
    「不好意思，二楼那边有人弄倒饮料了。」有客人下楼告诉排班经理。
    「vicky你接一线，妹妹去清倒饮。」
    「妹妹我接你，你去清倒饮。」原本在饮料站帮忙的姊姊过来柜檯并对我说。
    「好的。」
    然后我走上楼，在想是谁那么不小心，又看见了你。
    人潮拥挤＝倒饮＝你，我能这么想吗？

 06

    怎么每次倒饮你都可以倒得这么精采啊？
    上次是除了汉堡以外全部都倒，这次是…
    我觉得那女生分明就是想往你身上泼的嘛，不过你闪得很快，你身后的墙壁遭殃的彻底耶。
    「不好意思，我一气之下就这样了。」坐在你对面的那个女生，见我走过来要清理，道了歉就拿了她包包走人，走之前还不忘了瞪了你一眼。
    「怎么每次都是你在清啊？」引起这场事故的你笑了笑的说。
    「你附近的地心引力都特别重耶。」所以饮料才会倒在地上。
    「呵呵，对不起啦。」
    「她原本是想要泼你吗？」你是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啊？
    「是呀，不过我闪开了，却害你要清理，真是抱歉。」他有点不是很在意差点被泼这件事，笑笑的说。
    「没关係啦。」我觉得清倒饮比现在下楼帮客人点餐还来的好，毕竟客人太多了，对店经理或许是件好事，对我来讲确是件可怕的事，我还曾经因为忙不过来而忘了给顾客番茄酱和胡椒盐而被投诉，唉。
    「真的没关係吗？还是只是表面话。」虽然你笑笑的说，我却感觉不到你笑容里的温度，突然觉得你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咦？」不知该回答什么所以装傻。
    「没事。」你仍然笑笑的，彷彿你刚刚没说过什么话一样。
    「对啊，我也没有想到像她那种乖乖牌竟然会拿饮料泼我，当初在一起我就有跟她说过我并不专情，她也说没关係，现在才在那边生气……」
    我一边用蓝边抹布擦着墙壁，一边听着你和朋友讲着电话，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那样无所谓的说着，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你算是把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毁得彻底，如果今天没有看见这样的你的话，在我的印象中你还会是个阳光男孩，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你像个花花大少的让人讨厌，你不适合阳光的外表，我觉得那样好像有云层围绕在太阳周围，看不见太阳的光芒似的。
    我现在觉得下楼帮客人点餐会比待在这面善心恶的人身旁清着倒饮好，我快速拿着拖把把刚刚用抹布擦过的地方拖过一次，并把拖把拿回扫具间，就准备下楼。
    「怎么？觉得我跟想像中的不一样？」经过你旁边时你问。
    「……」
    「你上次清理倒在楼梯间的饮料时不也很不耐烦吗，还不是口中说着没关係。」那是你朋友说小心手榴弹我才不耐烦的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要下楼帮忙柜檯了。」叹口气，掛上我的职业笑容说道。
    「其实你现在很想骂我吧。」你自己知道就好。
    「是呀。」我也学你笑笑的回着他的话。
    「梓柔，快下来帮忙。」值班经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原来你叫梓柔啊，期待下次再见囉。」我转身下楼时你对我说。
    我想我遇到怪人了，反正我的班表那么不一定，你要遇见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况且，你和我只是陌生人，我烦恼的事够多了，根本不需要再让自己多受气。
    可惜了你一身的阳光气息，我只是对这感到惋惜罢了。

 07

    你应该能称得上是常客吧。
    放学后常常和朋友用甜心卡买饮料，假日时又常和朋友来麦当劳吃饭，就算我班表再怎么不一定也能遇到你，你还真是麦当劳的爱好者啊，怎么你那虚偽的脸庞却不会长出痘痘呢？
    不过就算再次遇见你也只是用你虚假的笑容看我，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在点餐时整我的，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也是，毕竟我们算是陌生人。
    「我要双层牛肉吉事堡。」
    「我要这个。」
    「我要麦香鸡。」
    「我要这个。」
    「还有一位先生要什么呢？」我看这你问着。
    「快点啦。」你朋友催促着你。
    「我要双层牛肉吉事堡。」你看着我说。
    「所以是两个双层牛肉吉事堡、一个麦香鸡和两个劲辣鸡腿堡。」
    「对。」你们五个大声回我。
    「薯条饮料要加大吗？」
    「都加大。」
    「饮料是可乐？」
    「我要大杯红茶。」
    「我要中杯可乐。」那刚刚说都加大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要不要分开点会比较快。」值班经理问你们。
    「不用，我们剩饮料还没点而已。」你回答，一样是笑笑的。
    「我要中杯红茶，少冰。」
    「我要大杯可乐，去冰。」
    「你们两个很烦耶。」你朋友嬉闹着。
    「那还有一位先生要什么呢？」你干嘛每次都要最后点。
    「大杯雪碧，去冰。」你用虚假的笑容回我。
    一旦松懈了，敌人就会进攻，我现在体会到了，在超值晚餐的活动开始后。
    如果说你要整我的话，你成功了，我最不会点多份餐点了，不过幸好你们不是一个个套餐分开点，然后又要一个个分开结帐，你们这种点法对我来说还算可以，只是，每次都要我问你才会点，你在浪费我的点餐秒数吗？
    我的点餐秒数已经比别人还久了，你还来乱啊。
    其实我很不喜欢吃完餐点不会自己把餐盘归位的客人，留了满桌的垃圾给服务员清理，可是偏偏只要是一群人的话，就很常有这种情况发生，放学时段最多，久了也知道大概哪些客人来了都不会自己收，你们也是其中之一。
    我相信我都注意到了，值班经理当然更会知道，趁人潮变少时请我到了二楼做清洁，垃圾桶满了、厕所脏了、地板脏了还有桌面也需要整理，先把垃圾桶换掉，在一项一项整理好吧。
    「为什么我时常看到你在打扫啊？」当我把男厕清洁中的牌子调回去后，你站在门口问我。
    「因为我点餐比较不熟练。」把当成一般喜欢聊天的客人就可以了，我提醒自己。
    「看得出来。」你的笑容很讽刺。
    「……」虽然这是实话，可是为什么从你嘴里讲出来会这么讨人厌。
    「你是大学生吗？」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高中生。」
    「上夜校？」你似乎有点疑惑的问我。
    「没有，因为家里有事先休学了。」我淡淡的说着，不想解释太多。
    「喔。」你似乎一时不知该回什么话，第一次，你忘记带上虚偽的面具。
    「这样…很辛苦吗？」沉默了一阵子，你问我，第一次觉得你是真心要跟我说话的。
    「不会啦，怕我辛苦下次餐盘自己要收喔。」不喜欢渐渐凝重的气氛，我笑了笑对你说。
    「……」你转身就走是什么意思，没礼貌。
    你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人，不管见面几次，我依然搞不懂你。

 08

    那天，你们那桌竟然没留下餐盘，我很讶异，不过这样也好，我就省掉收拾餐盘的时间了。
    「今天客人感觉比较少喔。」有客人在等餐时跟我聊天。
    「是呀。」我回他。
    「为什么？」
    「因为是上课时间吧。」
    「那你怎么不去上课？」
    「……」我不知该怎么回话。
    「打工。」
    「对呀。」
    「你的声音好像小孩子喔，跟你讲电话可能会说：『小朋友，请爸爸妈妈来听。』，对不对？」
    「对呀。」
    有些等餐的客人会看没人点餐就找柜檯聊天，我是觉得只是聊天而已，可是值班经理都会调侃我，说我被搭訕，还会跟其他同事讲，带训我的阿姨还说我是来建立粉丝团的，听到她们这么说我只是笑笑的，不知道该回什么。
    「妹妹你吸引住他了。」当有一个小弟弟一直回头看我然后不跟他妈妈上去时，值班经理开玩笑的跟我说。
    「程宥，你不知道中午还有大学生搭訕妹妹。」两个管理组的就这么聊起来。
    「我就说她来增加粉丝团的嘛。」带训我的阿姨也来参一脚。
    「午安，你好，欢迎光临。」然后我看见你走了进来，下午三点，你翘课啊？你的朋友呢？
    「我要大杯可乐送巧克力圣代。」拿出甜心卡，你说。
    「我是要红茶。」当我做完餐点要拿给你时，你看了看饮料跟我说。
    「你刚刚不是说可乐？」
    「好啦好啦，别紧张。」你耍我啊，我看了你一眼。
    「谢谢，祝您用餐愉快。」小心喝不要被可乐呛到。
    「妹妹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后面聊得不亦乐乎的同事们，因为这句话，聊得更开心了。
    每隔一阵子就要打扫，我知道一定是叫我去，没关係的，这样正合我意，我想逃离那些八卦的眼神，可惜客人不是很多，垃圾桶也不满，厕所也不脏，很顺利的就打扫完毕，好希望有人倒杯饮料给我清，我要远离柜檯！
    「妹妹，电视机下面有倒饮，去帮忙清一下。」
    「好的。」
    「谁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值班经理说。
    「呵呵，没关係。」多亏那个不小心的人，我得好好谢谢他。
    倒饮＝你，这个假设应该成立。
    你附近的地心引力是真的特别重还是怎样？不过幸好只有可乐，圣代清起来比较麻烦。
    「不好意思，又是我。」你无辜的笑了笑。
    「没关係。」
    「真的？」
    「真的。」我很想逃离柜檯的。
    「那如果我说，我是故意把饮料弄倒的…」你轻描淡写的说。
    「你家一定很有钱。」
    「怎么说？」
    「我帮你清理的倒饮价钱加起来，都可以在超值午餐的时候买麦香鸡套餐，还会多出钱。」
    「呵呵，是没错。」
    「……」所以你真的是花花大少。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饮料弄倒吗？」你兴味盎然的看着我。
    「无聊。」我蹲下来清理，随口回他一句。
    我不想承认的是，就算知道你的笑容有时并不是真的，每一次，当你笑的时候，我还是会心动。

 09

    「你被搭訕喔。」
    「……」
    「刚刚你的同事说话太大声被我听到了。」
    「……」
    「常常被搭訕吗？」就算我不理你，你还是可以自顾自的讲得很开心，唉，我有没有被搭訕这很重要吗？
    「我不认为那是搭訕。」
    「怎么说？」
    「只不过是聊天罢了。」
    「那么我为了跟你聊天，故意把饮料弄倒，这样算不算搭訕？」你蹲下来看着我说。
    「不算。」
    「为什么？」
    「你只是想闹我罢了。」
    「是吗？」
    「你自己的想法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干嘛问我。」
    「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常在我面前笑了，虽然那些笑容有时我看起来很假。」
    「你的笑容又有哪时候真过？」我对着你笑笑的脸说着，然后，拿着水桶离开。
    服务业本来就该拿出真诚的笑容服务客人，这点我进来时就知道了，我很少不遵守的，而且上班我也很快乐，所以要我真心的笑并不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玩世不恭的你，我连假笑也很难。
    也许我该说，我们都属于把真实的自己隐藏了，然后拿出笑容来面对人，只有遇见你，我才露出真正的我，那么，你对谁才会露出真的的你呢？
    「妹妹，清完儿游区就能下班了。」
    「好的。」
    「好的。」vicky姊姊模仿了我的讲话声音，然后夸奖我好可爱。
    「呵呵。」我笑着，然后提着水桶走上楼。
    清儿童游戏区最麻烦的，是如何让小朋友乖乖的出来，有时候不甘情愿出来的小朋友会在游戏区门口吵闹，大一点的就会碎嘴，原本想当作没听到就好了，可是，那小女孩却怎么都没停下她的嘴巴，害我越清火气越大，好吧，我承认我脾气不好，尤其是有人一直碎碎念的，唉。
    「妹妹清好了？」值班经理见我提着水桶下来，问着。
    「好了。」终于熬过清洁的那三十分鐘了，呼。
    「下班！」有时会忘记下班时间的值班经理姊姊这回竟然没忘记，真是太好了。
    和同事们说完再见，我走出正门，却看见你站在柱子旁边看着我。
    「？」我疑惑的看着你。
    「下班了。」你用的是直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对啊。」
    「那可以陪我逛逛吗？」你笑着看我。
    我无法拒绝你笑着对我提出的要求的脸庞，但我并不想承认这点，就当作是我清儿游区时被气坏了，所以一听到下班心情大好，情绪转换得太快，头脑当机才会答应的。
    「你不用上课吗？」自从我们进去麦当劳旁边的书局后，我们一直沉默着，受不了这种气氛的我开口。
    「翘课，因为最近有些女生太烦了。」我看是你自己先去招惹人家的。
    「你高几？」
    「高二。」
    「都高二下了还翘课？你不用拼学测？」
    「要啊，可是那些女生太烦了，所以想出来松口气。」你一副这不是很重要的说着。
    「……」
    「怎么感觉你有点生气啊？」
    「……」
    「梓柔小姐，理我一下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休学，我也跟你一样准备拼学测，我很羡慕你，你知不知道？」
    「……」
    「我讨厌你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说完，我转身离开。
    或许是在脸书上看见大家都开始要拼学测了，我又开始陷入情绪低迷的状态，也或许，我只是不希望你那样吧，可是，你的事我凭什么去管呢？
    我笑了笑，嘲笑自己爱管间事，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女生吧。

 10

    其实我没资格说你的，一点也没有，因为我来这里后也没读多少书，今天店经理还问我我有没有读书，我照实回答，被念了一阵子，我也有在反省，但我真的离不开电脑还有小说，所以读书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那天，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我知道自己最近开始在安逸的生活中得过且过了，可是，谁又能来拉我一把呢？
    书读得不错、个性单纯，这些是同事眼中的我，而我事实上我下班回家就玩电脑，看小说，一点也不向他们眼中那样乖巧，带英文单字在休息是读也是因为在家没读书才这么做的，有点愧对他们对我的评价，好几次我想认真读书，不过最后都半途就又开啟电脑了。
    把电脑砸了比较快吧，我想，但我很不下心砸了它，因为那是我和同学之间最后的连系。
    来到这里后，我的手机换了，也只有告诉几个人而已，家里的住址更是不能说，有一次妈妈偷听我和朋友讲电话时，听到我跟朋友讲我在哪间麦当劳上班，等我掛电话后被念了好一阵子。
    妈妈个性孤僻，不喜欢我下了班还一直逗留在麦当劳，听到我手机响了，一定会问是谁打的，然后偷听我们的对话内容，然后询问她的家庭背景，这是种过度关心，我的生活因此充满了压迫感。
    一直一直，压迫着我，让我喘不过气的，我讨厌这样。
    「梓柔，下班了？」不知道是班表的关係，还是我上次的话把你惹生气了，总之，我最近都不曾在麦当劳看见你，这天我下班后，却意外见到你站在门口柱子附近，和上次同样的位子，看着我。
    「恩，你没翘课。」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着。
    「没有。」你笑了笑的说，这次你的笑容似乎是真的。
    「上次的事很抱歉，不该那样说你的。」
    「怎么说？」
    「我自己现在也没有读多少书。」我想我恐怕比你还混吧。
    「吃晚餐了吗？」
    「还没。」
    「那就一起吃吧。」说完，你拉着我走进麦当劳，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原来麦当劳的员工餐是半价喔，好好喔。」先生，你一天不吃麦当劳是会怎么样吗？原本跟同事们说今天要回家吃的，出去没几分鐘又回来点员工餐，这倒是没什么关係，有关係的是柜檯姊姊们八卦的眼神，唉，不知道又会被传成怎样了，说到这，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耶，我根本是在跟陌生人吃饭。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任宇翔，我制服上就有绣了，你都没注意到。」说完他又吃了一口双层四盎司牛肉堡，就算是超值晚餐也是最贵的餐点啊，他真有钱，不过，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我又不吃牛肉，因为我妈说我吃牛肉会变笨，到底是哪个算命师算的？理由很可笑耶。
    但是说不定很准，因为上班第一天我忘记麦当劳的小汉堡是牛肉，点员工餐时就这么吃了，事后才发现，都吃下肚了总不能叫我吐出来吧。
    所以我变笨了，才会跟你一起在这边吃麦当劳，这是我找到我为什么跟你一起吃饭最好的原因。

 11

    「对了，谢谢你喔。」当我们餐点吃完，剩下饮料时，你突然跟我道谢。
    「？」
    你拿出这次段考的成绩单，指了指校排第五十名的位置，然后跟我说你好久没有这种成绩，这多亏我上次在书局的那番话，让你突然有想读书的动力，不过太久没有认真读书，一下子恢復不了你之前的水准，但是再继续努力下去应该有办法的。
    「你以前成绩很好？」就我而言，校排五十名，在高中就已经算很好了，那你以前不就成绩超好？
    「你看我制服就知道了，我不是从小就无所谓的生活着。」你好像以为我是觉得你成绩不好似的，扯了扯你的制服说着。
    「对不起，我不太清楚这里的学校，不过，我觉得你这样的成绩就很好了。」我急忙解释。
    「你不能说我这样的成绩就很好，我会没动力继续读下去的。」
    「说真的，我没什么资格说你，真的很对不起。」
    「你今天已经道歉三次了，不用再道歉了，而且我也很谢谢你那样说我。」
    「我自己都没什么读书了还说你，你不觉得我没资格说你吗？」叹了口气，我说。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爸爸经商失败，有人到我学校讨债，然后我就休学来这边了。」我讲的简短。
    「应该还有发生什么让你难过的事吧？」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着。
    我在你眼里看见了关心。
    「…还记得来这里的前一天晚上，我是抱着明天如果要让我休学的话，我今天晚上就自杀，反正没人会进我的房间，我连自杀的时间都规划好，在她们已经熟睡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我把美工刀放在我的床头，决心很坚定，毕竟那时候我再怎么哭闹也无法阻止大人们的决定，我是真的不想离开我熟悉的地方，我是一个很怕生的人，当时想说来这的话，会不会没有朋友，然后就很难过很难过，也担心和妈妈一起生活，因为我们的想法差太多了，不过幸好现在麦当劳的哥哥姊姊们都对我很好…」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如何，才会让你连笑容都无法掛在脸上，一直以为自己都释怀了，其实也不尽然，要不然怎么一谈到读书，我的情绪又无法平静下来，可是每次向别人诉说时，我觉得自己长大了，至少经歷过这些事，都熬了过来。
    我不懂我自己为什么会把从没和别人讲过的事跟你讲，我妈拿自杀威胁我跟她来这里，而我因为和家里的人一直不亲，曾经有好几度想自杀。
    「那…你最近还好吗？」你担忧的看着我。
    「你最近还好吗？是不是也在思念里挣扎…」我很白痴的唱起歌，我讨厌沉重的气氛，还有，不再有笑容的你。
    「王梓柔，你别闹。」第一次你连名带姓的叫我。
    「还不错啦，你不用担心我会自杀啦，我的美工刀被我妈没收了。」
    「你打工的地方旁边是文具店，你还可以再买。」
    「我不会自杀啦，要不然你现在怎么还看的到我。」
    「……」
    「我之前那么想死还是死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小时后以为憋气就能死，结果憋了一下子自己就受不了，我超笨的。」
    「……」
    「前一阵子也是啊，美工刀放在床头了，结果我哭到累了，竟然睡着了，根本没有时机可以自杀啊，隔天一早我妈那边的亲戚就跑来要我休学了。」
    「……」你的脸越来越难看。
    「我国中时也想过要自杀，不过意识到自己的功课不错，所以觉得就算大人在忙着赚钱没空理我，我还是可以让其他人觉得我是有价值的。」我不再嘻皮笑脸。
    「所以你妈要你休学你的反弹才会那么大。」
    我发现你是懂我的，在你的视线下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现在不会想要自杀了啦，我想开了。」
    「你怎么知道你想开了？」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想开了没有。
    「我决定了，我们以后有空一起读书。」
    「？」
    「就当作你让我重新认真读书的回报吧，免得你间间没事就开始胡思乱想。」
    「我们的时间很不一样喔。」我提醒你。
    「那之后再说，你先说你答不答应。」你干嘛那么认真？
    「你不要那么严肃，笑一下啦，你笑起来的样子比较好看。」
    「我笑你就会答应了吗？」
    「恩。」
    然后你笑了，真心的。
    只要你笑了，我就无法拒绝你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12

    「下礼拜开始喔，记得先给我你的班表。」这是我和你那天约定的。
    你谢谢我让你又开始有读书的动力，那么我也谢谢你，是你，把我从得过且过的想法中拉了出来。
    基本上平常我是全天都可以上班，除了星期三是我去地球村补英文的日子，所以那天晚上我是没有班的，由于上班以外的时间我都窝在家里，为了自己的身材着想，我决定步行去补习班。
    三十分鐘的路程，能让我想很多事，有时候会想念着以前的学校生活，有时候会想今天上班发生的事，不过…
    晚上我走在路上并不害怕坏人，反而很担心遇到…狗，尤其是大型犬。
    我虽然生肖属狗，但我跟狗一点也合不来。
    小一时，我在学校被狗追，跑了好久牠才放弃跟着我，平復好自己的情绪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在上课时间衝出了教室，成了班上的笑柄。
    小五时，我被校犬扑倒在地上，忘了说，那时候我已经一百五十七公分了，但那隻黄金猎犬的前脚就这么搭在我肩上，然后，我吓到腿软，直接往后倒，接下来那隻狗好向以为我要跟牠玩似的，咬了要我的外套，重点，牠咬的地方在我的脖子后面啊，害我害怕到忘记自己上课快迟到了，这就是我开始对大型犬感到恐惧的原因。
    去补习班上课时，我沿途一直看到小狗，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一直走到补习班都没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就安心了。
    但是…
    下课后，我沿途走了回去，看到前方有一隻牧羊犬，我本来想绕路走的，但我又觉得去程遇到那么多隻狗都没事，现在应该那隻狗也不会朝我扑过来。
    可是我的预感错了，牠，非常兴奋的朝我扑过来。
    「啊！」我小小声的叫了一声，因为旁边还有散步的人，我怕我叫太大声别人会笑我。
    「毛球，不行喔。」奇怪，我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我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才发现，原来是你。
    「对不起，毛球很色。」你低着头道歉，原来这隻狗叫毛球啊，毛茸茸是真的，但是，这真是一颗好大颗的毛球。
    「没关係。」
    「咦？是你。」你抬起头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恩，是我，对了，你可不可以先请毛球远离我一点啊。」
    「为什么？毛球不会再像刚刚往你裙子底下躦啦。」
    「我怕狗啦。」你听到后笑了笑，然后跟毛球对调位置。
    「你今天晚上不用上班啊？」
    「我要补习，所以没给班。」
    「在哪补习？」
    「地球村。」
    我们沿路聊着天，毛球在你的控管下，很乖的没再来找我。从聊天中我才发现，原来你住在沿着85°c一直直走的豪宅区里，果然是有钱人啊。
    「对了，你下星期的班表出来了吗？」
    「没有喔，要等星期四以后才会出来。」
    「是喔。」
    「我是觉得，要不然我跟排班经理改一下我可以给班的时间好了。」
    「这样…你经济上不会有困难吗？」
    「家里的开销都是阿姨在负责，我赚的钱是留着以后读书用的，所以还好啦。」
    「喔。」
    「你星期六日哪时候有空啊？我配合你的时间给班好了。」你听着我说这句话，原本上扬的嘴角上扬的更厉害了。
    「晚上好了，因为下午要补习。」
    「太好了，是晚上。」我好像把我的喜悦表现的太明显了。
    「怎么说？」你疑惑的看着我。
    「有时候要上小夜班，可是说真的，我的睡眠时间就会变少。」
    「听起来好辛苦。」
    「还好啦。」
    「那…你只打算约星期六和星期日喔。」你上扬的嘴角似乎降下了一些弧度。
    「咦？」平日你都不需要补习吗？
    「算了，暂时先星期六日好了。」
    我可以给班的时间变少了，我说是因为和朋友一起读书的关係，排班经理说是因为小女孩长大了。

 13

    思念跟头发一样不断的变长，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那种心情不好就会想改变发型的女生。
    当初妈妈害怕我被讨债的人找到，应是要我把即腰的长发剪短，还是短到不行的鲍伯头。
    结果…白剪了…还是被找到了…
    同学们一直以为我剪短的原因是因为失恋，还一直安慰我，到了我转学后，从导师的口中得知真相，她们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忘了跟你说，你剪短的样子也很可爱。」
    看着这句话，我笑了，虽然只有同班几个月，但我真的很怀念学校的生活…
    还有，在学校的你们…
    「妹妹怎么剪头发了？」
    「想换个发型啊。」
    「梓柔你头发好短喔，不是说要留长吗？」
    「呵呵。」
    「从后面看好像男生喔。」
    「不要理他说的话啦，你现在这样比较有造型。」
    上班的时候，许多人看见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我的头发…
    我也只是从后长前短得鲍伯头变成前长后短而已啦，应该没有短得太夸张吧，我是这么想的啦…
    其实我对短发的我一点自信也没有，以前长发时虽然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可是拍照起来至少还算好看，但是短发，我怎么拍都不满意，所以我觉得我短头发比较不好看。
    看着我的数位相机里一张照片也没有…我沉默了…
    拍照可以算是我的兴趣，可是自从家里发生事情后，我把我的照片几乎都删除了，除了自己随身碟的没删到之外，因为科技的发达，我害怕在网路上放照片会被找到，剪短发后我就不拍照了，要不然我以前无时无刻都带着相机，出去玩个半天就可以拍一百多张照片，还不包含不好看而删掉的，而现在…
    我拿着数位相机，把玩着…
    能重拾我的兴趣了吧…
    「你怎么剪短了？」你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就只是想剪短而已啦。」
    「后面…好短喔。」
    「真的很短吗？」我好像太激动了。
    「有点啦…反正头发会长长的。」
    我们第一天一起读书，约在麦当劳附近的图书馆，你一见到我我就这么说，害我读书的心情都不见了，只是一直在想我的头发是不是很短。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惊讶的表情，害我一直很想照镜子啊…
    你都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真的是…
    「梓柔，你这页已经看十分鐘了，是不是上班太累了啊？」你关心的问我。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我的头发啊…
    「那就好，真的太累可以先睡一下再读。」说完你低头看你的书。
    「你怎么在看高一的书啊？」你不是高二吗？
    「刚段考完，大部份的老师只有检讨考卷，上的进度不多，我放学回家就复习完了，想说趁现在有空先复习高一的东西，以后才不会一次读太多。」
    「你好认真喔。」哪像我说要读书却一直都没读。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努力读书的。」
    「对啊。」
    「你知道就好，刚刚还给我发呆。」你拿笔戳了戳我的头。
    「好啦，我现在会认真读书的。」我自知理亏，低下头读书。
    「恩，读书。」
    我说要认真读书，可是当我看着化学课本上的那些化学式，觉得好难记喔，又不太会运用，光是几题就浪费了我一大半的时间，头脑也渐渐转不太动了，我突然觉得头好重好重喔…

 14

    「喀嚓！」
    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有着淡淡的柠檬香味，是你的外套吧。
    「醒了？」你你放下手中的笔，将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移到椅背，我向你道了谢。
    「怎么不叫醒我，这样我都没读到书。」
    「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想说让你睡一下好了。」
    我常常工作回家就开电脑，然后就一直流连在小说网上面，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小说，有时上脸书和以前的朋友聊天，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原本顶多十二点就会去睡觉，但自从过年那几天上班到凌晨后，我用电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妈妈也早就去睡觉了，根本没办法管我，我的生活作息越来越不正常。
    「下次叫醒我吧，都已经说要读书了。」
    「可是你感觉很需要好好睡一觉。」你的担忧让我知道有人关心我，我很感动，其实来这边后，我常常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在员工休息室，大家都有大家的话题，但我都只能在一旁听着、笑着，其实我在麦当劳常聊天的朋友并不多。
    是我自己不愿意开口和别人认识的，我想是这样，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很被动。
    你算是我目前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吧，我想。
    「把你的脸书给我吧。」
    「？」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因为怕有人根据我的脸书猜我在哪里，所以我的脸书很难找的到，要不然你给我你的好了，我加你好了。」
    「好啊。」
    「我的是韩文名字喔。」我在便条纸上写了我的帐号，因为怕你不知道那是我。
    不过…
    我把我常晚睡的原因告诉了你，然后你跟我要我的脸书，这两者的关联在哪啊？
    我的脸书其实有三个，不过一开始中文名字的家里发生事情后就已经没再用了，因为哪里记录了我太多的资讯了，第二个是家里发生事情后重办的，用的是英文名字，那里我就没有太多的讯息，基本上是看朋友的互动比较多，因为怕被发现那是我，连照片都没摆上去，后来有人找到我的学校，我休学后，重办了一个韩文的帐号，那里是和同事们互动的地方，只加了以前最好的几位朋友，也打算在新的生活后都用这帐号，因为用起来也比第二个帐号自由，基本上我现在只用后面这两个帐号而已，第二个也只有在社团和高中朋友连络而已，因为很害怕又再被找到，而最常用的是第三个帐号，希望不会有人发现那是我，也希望不要再被找到了，不过脸书给你没关係啦，因为我信任你。
    「你会韩文喔？」看着我给你的纸条，你问我。
    「我以前是韩文社社长喔。」我骄傲的说。
    「所以你对话都可以喔。」
    「也没有啦，只是有韩文字会念，不一定知道意思啦，因为我后来休学也没有在学了。」我连忙解释，因为看你的表情你好像觉得我很厉害。
    「这样就很厉害了啊。」
    「是吗？我想说现在有空还可以自己买书自学一点。」听你夸奖我我好开心喔。
    「可以啊，多学几种语言是好事，不过…」
    「嗯？」
    「先把每天要读的书都读好就可以囉。」你笑笑的说，说完从你笔记本撕下一页给我。
    星期一国文l1数学1-1英文l1物理1-1
    星期二国文l2数学1-1英文l2歷史l1
    星期三国文l3数学1-1英文l3生物1-1
    星期四国文l4数学1-2英文l4地理l1
    星期五国文l5数学1-2英文l5化学1-1
    星期六国文l6数学1-2英文l6公民l1
    星期日国文l7数学2-1英文l7地科1-1
    每天英文单字20个国文阅读题组5回成语5页
    「这是…?」我疑惑的看着你。
    「我趁你睡觉时翻了一下你高一的书，然后看你的班表排了一下进度表。」
    「难怪你请我把高一的书都带过来，不过，你确定我读的完吗？」虽然家里离图书馆很近，但是好重啊，还有你的进度表，我完成的了吗？
    「我排得没有很多啊，你认真的话不用多久就读的完的。」
    「喔…」这下我相信你的成绩怎么来的，有规画的读书果然不一样。
    「真的没有时间读的话，六日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补进度啊。」你看我预言又止的，补充道。
    「恩…谢谢你喔。」其实我不敢确定我能不能有自制力不玩电脑乖乖看书。
    「不客气喔，说好一起努力的啊。」
    是我的错觉吗？最近你笑的很真实。
    一起用完晚餐，你陪我回家，其实我们回家的路是反方向的，可是你帮我提了那一袋书，你说那是你要我带来的，那么重还是给你提就好了。
    我看见公寓的警卫露出曖昧的笑容，我想，他误会了…
    依我现在的状况没能力谈爱情的，我想。
    因为，我不希望有人被我沉重的心情受影响。
    还有…任宇翔，你比我想像中的好很多…

 15

    回到家不过才九点半，洗完澡又坐回电脑桌前，听着音乐看着小说，内心却一直有个声音要我照计划读书，无奈的是我翻开书读不到三十分鐘又开了电脑。
    唉，有科学家证实养成一个习惯需要花三个礼拜的时间，这下我该如何改掉玩电脑的习惯呢？明明自己以前没有那么爱玩电脑的…
    我离认真读书的路还很远吧…
    反观你…一说要认真读书就真的认真读书了…
    我想我需要二十一天来养成我照计划读书的好习惯，也许，需要更久，因为我连开始的第一天都没有开始。
    你能帮忙我吗？不过，我不能这样依赖你的，你有你的生活啊。
    我是应该独立的，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依赖人，以前我是大家手心捧着的小公主，现在只是个落难千金罢了。
    休学这一年，我得长大，这是我学习独立的机会，我要把困境当成人生得一种磨练，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可是我…想的到却做不到…
    「梓柔是怕没钱念高中吗？」
    经理知道我没有读书时，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样，但我没有他们想向的那么体贴善良，我只是没自制力霸了，阿姨都说要帮我出钱让我继续升学了，我还这样，唉。
    我自怨自艾着，但我还是玩着电脑，登入我的第二个脸书。
    『下雨天让我想起你们。』我在社团发了讯息。
    『最近还好吗？』
    『你那边也下雨喔，所以你在…』
    『楼上的，班导都说不能讲了，你还问。』
    『我也想你。』
    『有事要说喔，大家都在你身旁的。』
    照我休学后的惯例，一发讯息，朋友们就会按讚，然后聊着彼此的近况，听你们聊着我没参与到的英文话剧比赛，我才发现，我已经离你们很远了，我想念学校，想念你们，你们也会告诉我一些班上发生的事，可是我…完全没参与到…
    和朋友道完晚安,我登入了第三个帐号，然后加你的脸书，没有成为你的好友，除了你的大头贴和一些基本资料，我看不见你最近的动态，我原本以为你的脸书不会设权限的，毕竟你看起来很爱交朋友的。
    虽然我加了许多同事的脸书，但我们的互动并不多，我想我在人际方面也需要学习吧，看着同事们的互动，我真的感觉到我的格格不入，就跟在员休室一样。
    同事们人很好，也很亲切，但，是同事，不是朋友…
    是我不主动找人聊天，只是一味的坐在那边的，这样的我，能怪谁呢？
    『任宇翔接受了你的好友邀请…』
    看到这则动态，动了动手指，点进了你的页面，恩，好友有三百多个，好多喔，我第一个帐号得好有差不多只有你的一半啊，或许改天应该问你怎么结交这么多朋友的。
    『任宇翔现在是???的朋友了』
    然后，我就看到下面令我无言的留言。
    许承威哪里认识的妹，我怎么不认识？
    peterlian不要再祸害少女了。
    黄翰名这次的妹好神祕，大头贴不是放自己的照片，不是她好友的人什么都看不到。
    陈立昇黄翰名说不定长很正，然后怕一大堆人加她这样。
    stephanielu长得太丑吧，如果长得不错大头贴干嘛不放自己的照片。
    许承威stephanielu被甩的人就不要再吵了。
    yukisong许承威这样很多人都没办法在这里留言耶。
    陈立昇任宇翔真的是花花大少。
    范采语任宇翔有本钱啊，陈立昇你很羡慕齁。
    陈立昇范采语我人气也很不错好不好。
    范采语骗谁啊！
    黄翰名楼上的小情侣别斗嘴好不好。
    peterlian任宇翔出来介绍一下???好了。
    yukisong如果???在线上也可以带着她现身说一下。
    任宇翔我加个好友你们也可以讨论成这样。
    许承威因为???我们都不认识啊。
    peterlian我们都很关心你的魅力扩展到哪里了。
    范采语任宇翔是新一任的女朋友吗？
    yukisong我跟范采语有同样的问题。
    陈立昇应该是任宇翔你好友名单的人都有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次的女生怎么没人认识啊？
    黄翰名虽然很不服气，但任宇翔的魅力就是这么大。
    任宇翔…这么晚了大家还不睡觉啊？
    yukisong现在才十一点耶。
    范采语你回答完我就去睡觉。
    陈立昇我看也只是把上线调成下线吧。
    正当我在流览那些人的页面时，我发现那几个男生就是之前在麦当劳遇到的，对我说：「小心手榴弹。」的那群男生。
    stephanielu则是那个想拿饮料泼你的女生。
    不过其他两个女生我就不认识了。
    说真的，我很想问你你到底多花啊？加个好友都能被讨论成这样。
    『十一点了，快去睡觉。』
    当我还在萤幕前观看着你和你朋友的对话时，你突然传了讯息给我。
    『才十一点而已耶…』
    『你昨天上小夜班，今天一早又上班，刚刚和你一起读书时你睡成那样，还不赶快去睡。』
    『原来你跟我要脸书是为了叫我去睡觉喔。』
    『对啊，快去睡啦。』
    『可是你和你朋友的对话好有趣…』
    『==』
    『我都没有人能陪我这样聊天耶…』
    『……你不会和同事聊天吗？』
    『很少啊，因为不太熟。』
    『那我和你聊一下天你就要去睡囉。』
    『好啊。』
    『对了，你写给我的韩文是什么意思啊？我本来以为是你的帐号，但除了你的韩文名字，后面那一串是什么？』
    『喔，你说??????.』
    『对啊。』
    『永远的朋友，是这个意思。』
    『永远的朋友喔…』
    『对啊。』
    ??????.
    这是我给自己的提醒，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16

    昨天晚上就在任宇翔的三催四请下，我比往常早了三十分鐘上床睡觉，我似乎是笑着进入梦乡的。
    搬来这里后，时常睡得不安稳，常常做恶梦，梦见鬼怪那些还算小事，真正让我害怕的是梦见自己又再次被找到，梦中的我跑啊跑的，却逃不过他们的追逐，更可怕的是我的行踪竟然是被爸爸那边的亲戚说了出来的，醒来时我感到好疲惫，为什么睡觉会比不睡还让我感到疲倦，这才是真正的噩梦。
    不同的是，昨天我似乎做了个好梦，梦中我和高中的好朋友一同出去逛街，就像某些事情没发生一样，我们很开心的聊天，好像没有分开似的，是个甜甜的梦，虽然梦醒了之后也些不捨，但总比恶梦好上许多。
    当我的世界变成黑暗时，是你给了我阳光。
    星期日的麦当劳很缺人，我整个早上和下午都在那里度过，其实我不喜欢上早班，尤其是碰到早餐转换午餐时，我一定会出一大堆状况让值班经里不停的「关怀」我。
    「现在有儿童餐吗？」
    「四块鸡块的吗？」
    「不是，吉事堡的。」
    「不好意思，吉事堡要稍等二十分鐘喔。」
    「这么久。」
    「因为炉面要转换所以煎区都要等喔。」
    「那双层牛肉吉事堡。」
    「也要等喔。」
    「大麦克呢？」
    「也要等喔。」
    「要不要点炸的，会比较快喔。」我看着那位顾客拚命指着煎区的產品问我，我只好引导他，但我引导顾客的能力很差，唉。
    「那板烤鸡腿堡呢？」
    「也要等喔，要不要点炸的。」就说炉面要转换了啊。
    「那就四块鸡块儿童餐好了。」
    上早班真的对我来说是个困难啊。
    因为这位顾客，我和厨房的人不停沟通，然后，后面排队的客人都知道了我这一线的状况了，真是谢谢这位好心的顾客啊。
    然后我就这样被值班经理派去做清洁，免得我影响点餐的速度，一边换着柜檯垃圾，一边听着值班经理对我说的话，忘了说，还有餐厅经理，唉。
    「客人一直问你应该是找值班经理而不是自己对着厨房的人说话。」餐厅经理说。
    「你这样和厨房的人沟通，会让我无法专心的收餐和听客人需要什么。」值班经理说。
    反正早上把我一早的好心情都破坏了，超值午餐时段我又因为点餐速度被叫去做打扫，我真的很不会引导客人点餐嘛。
    做了一个小时多的打扫，我回来后，又要去清儿童游戏区，清完后，终于休息了，刷完下班，我点了员工餐，在员休室吃饭。
    下午时段人潮就散去了，吃完饭后，我继续上班，也重新整理了情绪，没人时，我跟站一线柜檯新来的姊姊聊天，蔓蔓应该算是我在麦当劳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我常聊天的对象。
    而且我们有越聊越多话的感觉，我还蛮开心的。
    「你们两个站在那边是门神是不是，没客人就要把柜檯物料补齐啊。」值班经里发话。
    然后我们排酱包的排酱包，补吸管的补吸管，等到纸巾补完后，我们又聊天了，就没客人嘛，厨房不也在聊天。
    「一线的可以去擦薯条站的镜面，还有薯条剷，二线可以维持饮料站的清洁，补齐杯盖啊，站在那发呆喔。」
    我们又乖乖的去清理。
    「梓柔，有客人，先回来柜台。」我赶紧回来点餐了。
    …
    任宇翔，你麦当劳是吃不腻喔。

 17

    「咦？」你怎么会来。
    「你等一下就下班了，对不对。」
    「恩。」
    「那等下下班来找我喔，我就坐电视机下面。」
    「喔。」
    「巧克力和草莓圣代你会选哪一个？」
    「草莓。」我最喜欢草莓了，我二话不说的回答。
    你单点一份大薯，再用甜心卡点了一杯可乐和草莓圣代，然后说圣代等等再拿。
    看着你点的可乐，我有点担心，该不会你又要用你常用得那招，倒饮吧？
    我今天已经一直打扫了，很懒的再动了，所以你千万不要来这招喔。
    「你认识他喔？」蔓蔓趁着没客人时好奇的问我。
    「算是朋友吧，他超常倒饮料的。」听完后面这句话，我们都笑了。
    下午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漫长，一下子有客人，一下子又没有客人，有时候排在厕所外面得比排在柜台的人还多，真是有趣的现象啊。
    「梓柔你几点下班？」值班经理问我。
    「五点。」
    「那你，下班！」
    「梓柔刷下喔。」我语带兴奋说。
    幸好今天任宇翔没有倒饮，要不然我会疯掉，真是谢谢他了。
    不过，自从他来了以后，我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也或许是早上的不愉快消失了吧，毕竟我本身点餐慢也是事实啊。
    「下班怎么那么高兴？要去和你的朋友见面啊，别以为我没听道你们刚刚说的话。」和大家道完再见，我出柜台前，蔓蔓颇具深意的笑了下。
    「只是一起读书而已啊。」我指了指手提袋里面的书。
    「只是一起读书喔。」蔓蔓学了我的声音说着。
    「对啊，掰掰。」
    「掰掰。」
    听说，麦当劳是很八卦的，这家店的谁跟谁交往了，别家店也会知道，看来没说错。
    「下班了？」
    「恩。」
    「你等我一下喔。」我想他应该是要去拿圣代吧。
    我下班后去找任宇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约在图书馆，他却提前来到麦当劳，不过也没差啦，反正这两个地方很近啊。
    「给你。」他把草莓圣代放在我面前。
    「咦？」
    「请你吃啊。」他笑笑的说，然后将汤匙递给我。
    「谢谢，不过，为什么啊？」
    「因为看你刚刚心情不太好啊，然后我就想到女生吃甜点好像会很开心，所以就请你吃圣代了。」
    原来你看得出来我的情绪啊，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毕竟没人发现我的不开心。
    不过，你还真了解女生啊。
    「你不怕我刚好不方便吃冰吗？」不知为什么，有点想闹闹他。
    「真的吗？」你惊讶的说，然后把我手中的圣代拿走。
    「骗你的，给我啦。」你把圣代越拿越远，我的手就一直伸向圣代。
    「真得不可以吃不要勉强啦。」你又拿更远了，讨厌。
    「我真的可以吃啦。」
    「真的？」你半信半疑的将圣代放到我面前。
    「真的，我只是闹你的啦。」我连忙拿起汤匙开始吃起圣代，吃了几口才开始解释，好久没吃草莓了，吃吃草莓圣代也很过癮。
    「干嘛闹我。」你小抱怨的样子好可爱喔。
    「想说交过那么多女朋友的人怎么会没注意到这点，很不体贴喔。」
    「我又没说我是个体贴的男朋友。」沉默了一阵子，你有点小赌气说。
    「弟弟我只是开玩笑的，别生气喔。」吃着草莓圣代，一下子让我心情大好，多出好多精力可以闹闹你。
    「你又知道你比我大了喔。」
    「不知道啊，可是你刚刚嘟嘴好可爱，所以就顺口叫了你弟弟。」
    「不准说我可爱。」
    「原来男生不喜欢别人说他可爱是真的啊。」我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是真的。
    「我生日是四月六号，你呢？」你好像有些介意我叫你弟弟。
    「十一月七号。」看你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可是，我就真的比你大啊。
    「梓柔姊姊，吃完圣代我们快点去读书吧。」你突然装起可爱来干嘛。
    还有…
    梓柔姊姊…
    任宇翔，你知不知道，我国中时，班上男生喊我姊姊的，很少，纵使我比他们都大，可是因为我有一个龙凤胎哥哥在班上，理化老师都叫我妹妹，班上男生大部份也都跟着这样叫我，只有少数人喊我姊姊的，而且，会喊我姊姊的，除了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就是…
    喜欢我。

 18

    国中时，我的男生朋友，曾经这么跟我说过的。
    叫我姊姊的，除了有事请我帮忙外，就是不想和其他男生一样那么叫我。
    而我之后发现，喜欢我的，真的都不是叫我妹妹的人。
    所以…
    「任宇翔，你不要喊我姊姊啦。」
    「为什么？」
    「因为…我习惯别人叫我妹妹了。」
    「我也只是乱叫而已，你干嘛那么认真啊？」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乱叫的，所以才不希望你叫啊。
    我寧可，你是真心的，虽然你不是我的国中同学，我也知道一切只是我想太多了。
    我们之间突然沉默了，我鬱闷得挖了一大口圣代吃。
    打破沉默的，是我的手机铃声，看着手机萤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我猜是以前同学打来的。因为之前手机坏掉拿去修理，却忘了先把通讯录存起来，后来事情发生后我们和爸爸切断连络，哥哥和我都换了手机号码，所以现在通讯录没几个联络人，也没有几个人有我的手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但，我也因此，很寂寞，不过，至少这样就不用担心电话费的问题了。
    「喂？」
    「我是哈姆。」哥哥？奇怪，明明我就有把你的手机存起来的。
    「这不是你的手机喔。」
    「是我朋友的，我们现在在回学校的途中，昨天看午夜场的电影，早上又爬起来参加比赛，超累的。」
    「那你干嘛去看电影？」
    「就跟朋友一起去看啊，我很久没有出来学校了，当然要好好玩啊。」至从事情发生之后，哥哥几乎都住在学校，学校又不能使用手机，我们几乎没什么联络，顶多偷偷传个简讯，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好吧，那你最近过得如何？」
    「我就读书啊，你国中也经歷过的，你一定懂的。」我跟哥哥同一间国中，到了高中时，我因为受不了被父母比较的压力，选择读女校，而哥哥则是选择直升高中，我当然懂他升学班的压力，就是这样我才不选择直升，因为和哥哥同班压力真的很大。
    「很无聊吗？」
    「哈姆妹，你说废话啊，我连用个电脑都跟理化老师哀求超久的，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你那边才很多问题吧。」
    然后我从休学那天讲起，又从和妈妈观念不合讲到麦当劳打工，跟哥哥聊天聊到完全忘了任宇翔的存在，没办法，谁叫我们太久没连络了。
    「喂，猜猜我是谁？」当我讲到浑然忘我时，哥哥突然说有人想跟我讲电话，然后，就把手机给那个人了。
    「……」我知道他是谁，一个从国二后我们就不曾好好说话的人。
    「你猜我是谁啊？」
    「干嘛玩这个啊？」
    「你猜嘛…」
    「我知道你是谁啊。」
    「那你讲啊。」
    「……」
    「好啦，我是黄辰彦，你刚刚有猜到吗？」对上我，永远都是他在让步。
    「有啦。」
    「那你干嘛不说？」
    「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不想跟他玩这种有点曖昧的游戏，我不能再给他希望下去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比起前几个月算不错了，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听你哥哥说你现在在麦当劳打工喔。」
    「对啊。」
    「那把我当客人，模拟一次你当柜台的情形。」
    然后我就讲了一次点餐时的话，在我身旁的任宇翔疑惑的看着我，我用手指了指我在讲电话。
    之后我听见他说，国二时，他很后悔跟我告白，因为我从此之后就躲着他，也不怎么跟他说话。高一时我去参加他们学校的跨年晚会，明明我就坐在他的前面，我们却一直都没说话。
    然后，我听见他问，如果我们不是隔着手机，我们会有聊天的机会吗？
    而我，沉默了…

 19

    我和黄辰彦是国二才开始认识的，国一对他的印象就是他非常喜欢班上的一个长得很像混血儿的正妹。
    国二时，我们座位常常被分配在附近，所以变的有机会聊天，也和他的朋友们越来越熟。
    「你哥有喜欢的人吗？」有一天，在等放学时，他突然拍了拍我的椅背问着。
    「有啊，大家不是都知道吗？」我小说看到一半被打断，所以只有简单的回个话。
    班上男生八卦程度不输女生，谁喜欢谁这问题早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
    之后他问我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回答说没有，然后我就很顺口问了他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而他说有，然后我就问他他喜欢谁，他就不回答了。
    「我都跟你说我哥喜欢谁了，你都不跟我说。」之后我还问了他是不是喜欢那个正妹，他又说不是。
    「那你先跟我说你喜欢谁。」
    「就没有你是要我怎么讲啊。」
    「那我就不要讲了。」
    「那就算了。」然后我就继续看着我的小说。
    好奇心会杀死一隻猫，一句话也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所以，那时后他选择不说是正确的。
    「你想不想知道黄辰彦喜欢谁？」有次换座位时，他的朋友，也是那时候唯一知道他喜欢谁的吴玿刚，跟我坐在一起，然后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还让我猜，结果我把除了我以外的女生都猜过了一次，然后才发现是我。
    然后，我装傻当没这回事，但过了一阵子，他喜欢我的事却在班上已经不是祕密了，是谁讲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装傻了，因为他的朋友动不动就喊我大嫂。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相处得不太自在，见了面也都沉默着，最严重还曾经绕路走过。
    「其实我不知道传了这封简讯后我们在学校见面又会变得怎么样，但是我想说，我喜欢你。」那年的情人节，他传了七封简讯，虽然大致的内容不记得了，但最后一句话却让我印象深刻。
    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个人，喜欢那么久，也才知道，原来我伤了他那么久。
    然后我开始不再那么得躲着他，不过尷尬还是依然存在的。
    「这是蝴蝶效应。」全班第一名的同学推推眼镜说着。
    「哪有那么夸张。」
    叫我大嫂的人在黄辰彦的指正下改叫我大姊，然后班上又有人莫名其妙说他们觉得其中两、三个人好像喜欢我，但是这哪来的蝴蝶效应？哪有那么夸张。
    「你眼光太高了，黄辰彦算是很好的男生，追你那么久你却还是无动无衷。」我的朋友看不下去的说着，然后又说其实我在不知不觉中会跟男生搞曖昧，我想大声的说我哪有，却想说反正我们也不是很熟，就不想解释了。
    我真的有跟男生搞曖昧吗？
    难道男生女生之间就没有纯友谊吗？跟一个男生好一点，就是搞曖昧吗，我疑惑着。
    到了毕业，我终究没跟他们之间的谁在一起，有人说我那么爱看小说，怎么会没有交男朋友呢？
    「我只把他当成朋友。」这是我的回答。
    朋友就是朋友，不会变成我的男朋友的。
    真正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原则就是这样，也许我看起来像在跟那些男生撒娇、搞曖昧，但其实，我并没有要渔场管理*的意思。
    我只不过是声音嗲了一点罢了，干嘛冤枉我。
    「我本来以为这次跨年晚会你会出现的，我还在想这次一定要跟你说到话，我好失望。」黄辰彦在电话一头说。
    「就算我去了也不能上台唱歌啊。」每次跨年晚会校内都会有歌唱比赛，或一些娱乐节目的比赛，我国中参加了两次歌唱比赛，却在初赛就被刷下来了。
    「国三那年你一定觉得你明明唱的比吴玿刚好，怎么没有入选复赛。」
    「我可没那么说，还有很多人唱得比我好是事实，再说他是你朋友你怎么能这样说。」
    「谁叫他要把我喜欢你的事告诉你。」
    「……」
    「……」
    「上次是你自己不跟我说话的啊。」我结束这短暂的沉默。
    「那时候我还很尷尬啊，我今年跳的舞超帅的，可惜你没有来。」他颇有自信的说。
    「我听哥哥说你们要跳韩国的舞，好好跳啊，你也知道我最喜欢韩国了。」
    「会的，到时候再给你看影片。」
    「好啊。」
    「打电话给你的是男生？」掛了电话，任宇翔马上问我是谁打的电话
    「恩。」
    「谁啊？」
    「我哥。」
    「还有另外一个呢？」任宇翔是怎么判断还有另外一个的？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说。
    「听你的语气不像是跟同一个人讲电话啊。」我还以为我的手机太烂，内容才会传出去。
    「你好厉害喔。」
    「另一个跟你讲电话的是谁啊？」
    「你干嘛那么好奇啊，他是我哥的朋友。」我轻描淡写的说。
    「有这么单纯吗？」你干嘛具胁迫性的看着我啊。
    「一个就算我不给他电话号码，我哥也会给他的人。」我对这点非常不爽，但我再怎么抗议，某隻哈姆还是照样这么做。
    「他在追你喔。」
    「以前的事了啦。」
    「你们很熟吗？」
    「还好。」
    「那就好。」
    「咦？」
    「好了啦，讲电话讲那么久，快点去图书馆读书啦。」任宇翔起身把我吃完的圣代盒拿去资源回收桶丢，然后帮我提着我装的书的包包，往外走。
    任宇翔，你说的那就好是什么意思啊？
    *註：渔场管理（????），韩国流行语，搞曖昧的意思。

 20

    那是在休学后第一次，我真的认真读了书，也是第一次，不是抱着罪恶感在玩电脑的。
    或许已经太久没有人管我了，以前要求我班上前十名的妈妈，现在只要求我不要变坏就好了，我就这的放任自己堕落着，不去正视再这么下去我的未来会变成怎样，而你，却伸手将我拉回正常的生活，谢谢你。
    但是我是一个没自制力的人，在连续利用没班的时间在家里读了三天后，我就又开始过着糜烂的生活，一开始只是觉得读了几天了，小小的休息一下吧，第二天又觉得今天的进度已经读一半了，剩下的明天再读吧，第三天又觉得多休息一天好了，反正六日还可以补齐进度，结果这礼拜只读了三天书，剩下的时间又跟之前一样了，唉，我开始有点害怕要如何跟任宇翔交代了。
    不过我最近的人际关係应该算是有进步一点了，自从认识蔓蔓后，我和同事们比较常聊天，蔓蔓是个大一的学生，比我大两岁，店里都说她傻傻的，然后说我笨笨的，所以我跟她也曾经比过谁比较傻，结果有好几次的结果都是我，就这样的，有时候蔓蔓会叫我小笨蛋。
    笨笨傻傻的，只是希望自己能生活得轻松点、开心点罢了。
    要做个聪明的女生，就是在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笨的时候笨啊。
    但我不否认我自己是个生活白痴，就如同哥哥讲的，他是生活方面的独立，而我是经济方面的独立，所以人家说我笨时我真的无法反驳。
    「你哪时候会生气啊？」
    星期六下午蔓蔓和我都没有班，就约在麦当劳一边吃中餐一边聊天，她突然好奇的问我。
    而我就很坦白的说出，其实我很容易生气，只是在外面我能压下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不要发火，然后回到家就变成了定时炸弹，只要讲到白天让我生气的点，我的情绪马上就会变差，我想这也是我常跟家里的人吵架的关係吧，虽然我自己都知道不应该把情绪带回家的，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你想哭可以哭的。」
    蔓蔓就像个大姊姊似的听着我讲起自己和家人的关係多差，然后我也因为很信任他，就把我从小到大好几次想自杀的事也告诉了蔓蔓，当我们越聊越想哭时，我突然很白痴的说上出上次我没自杀成功是因为哭累了而睡着了，然后我们就笑了。
    休学的前一天晚上，我第一次哭的那么惨，然后，从那天起，我就没什么哭了，强忍着泪水，我答应自己要坚强的，但要爱哭鬼得我这么做，是件很难的事，于是乎，我隐藏了我的负面情绪，在大家面前。
    聊完沉重的话题，我们开始聊起工作上的事，像是遇到什么样的客人、哪些產品比较好吃和做清洁时哪些地方很难清等话题，当然也有抱怨一下值班经理，然后，我发现，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站柜檯时看到接待员和管理组的在聊天，会觉得格格不入，蔓蔓也会。
    「不要经常压抑自己的情绪，适当发洩会比较好喔。」
    那天我们在麦当劳聊了很多事，像大姊姊的蔓蔓以这句话做为总结，然后要我以后想哭时可以找她。
    从那刻起，我知道在麦当劳我交了我第一个能交心的朋友。

 21

    「等等要赶快回家睡觉，晚上有小夜班。」在等蔓蔓帮弟弟妹妹买的麦当劳时，我们又继续聊天。
    「为什么蔓蔓会想学小夜啊？」我对小夜的印象就是──隔天如果上早班头会很晕，蔓蔓怎么会想学小夜呢？
    「因为之前一直听你再说你要做小夜啊，想说帮你分担一些好了，但也只能帮你分担假日的。」说完还不忘抱怨一下上小夜隔天早上起床头真的很晕。
    「谢谢你喔，让我有时间读书。」我听完她的解释好感动喔，要不是人这么多，我真的快感激的抱住她了。
    「不客气喔，反正你比我妹还我妹，不过…」蔓蔓突然笑的很邪恶。
    「不过什么？」我疑惑着。
    「改天我们再好好聊聊那位男生喔。」
    「哪个男生？」
    「很会倒饮的那位。」倒饮＝任宇翔，是指任宇翔吗？
    「咦？干嘛聊他。」
    「因为我闻到恋爱的气息。」这位姊姊的脸突然变的八卦起来。
    「什么啦？」哪来的恋爱气息啊？明明聊天过程中有提到感情的是姊姊你耶。
    「掰掰。」蔓蔓曖昧的笑笑就走出了我的视线了。
    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
    不过现在没空想这些了，我读书进度落后一大堆，这下怎么办？
    我晚上就要跟任宇翔见面了，我每科却都有一半没读完，我死定了。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往图书馆，离见面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拿出每次段考前最后衝刺的专注力，我努力的想把进度补齐。
    「梓柔好认真喔，提早来这边读书耶。」你笑笑的朝我走来。
    「没有，我真的没有很认真。」听到你夸奖我，我的罪恶感一下涌上心头，我哪里认真了，我是在补进度，太久没读书了，真的无法一下子恢復认真起来可以很快的记熟书中的内容，还是，其实我老了，所以有健忘症，怎样都记不起来那些化学式，要不然就是记起来了，到写题目要运用时又不会运用，我是笨蛋啊。
    「嗯？」你突然疑惑了。
    「怎么了吗？」千万不要发现我在补进度啊。
    「地理l1、化学1-1，不是这星期四和五的进度吗？怎么还在读这个啊？复习？」复习？我才没那么乖耶，你不要一直往好的方面想，这样我很难跟你从实交代耶。
    「没有，不是复习。」当我说出这句话，就发现你的笑容消失了，不对，笑容没有消失，你只是具威胁力的笑着。
    「怎么回事？我的进度排得很少喔？」你的口气明明很温和的，但你的笑容却令我毛骨悚然。
    「对不起，是我自己没自制力。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读了几天了，小小的休息一下吧，第二天又觉得今天的进度已经读一半了，剩下的明天再读吧，第三天又觉得多休息一天好了，反正六日还可以补齐进度，结果这礼拜只读了三天书。」我连忙道歉，把我最近为什么没读书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自己不是说过，读书是你让别人觉得你有价值的方式吗？」
    「恩。」我小小声的回答。这位先生，你的包包可以放小力一点吗？这里是图书馆。
    「那你为什么每天不花一点时间读呢？」
    「对不起。」
    「你应该对自己说对不起才对。」
    「对不起。」
    「读书是自己的事，自己不想读，谁也帮不了你的。」
    「对不起。」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我只好一直道歉。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的。」然后你低下头，读自己的书，不再理我。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国中时，如果有朋友突然不理我，我就会传纸条问她我做错了什么事让她生气，然后向她道歉，虽然有时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我还是道歉了，因为我很不喜欢有人不理我或生我的气，所以我寧可把错归就在自己身上，然后道歉，因为我不想少掉一个朋友。
    可是这次，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错，然后我道歉了，你却还是不理我，这让我很难过。
    我低下头读起自己的书，然后要自己忽视我们之间的气氛是多么凝重的，我认真的补齐进度，希望这样你的气能消一点。
    「我读完了，这礼拜的份都读完了。」经歷了四个小时的沉默，我在读完书后才敢开口说话。
    「……」你还是沉默不语。
    「任宇翔你不要生气啦，我知道是我不对，不应该想说周末可以补进度平日就这么不认真的读书。」我拼命得道歉。
    「……」
    「对不起啦。」你不要不理我啦。
    「我说过你该道歉的人是你自己。」你终于开口，可是口气冷冰冰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你才不会生气，然后我就很不争气的哭了，亏我之前还拚命忍住难过，努力的把这星期的进度读完，我就是不想再你面前因为你不理我而哭，因为我觉得这样我好丢脸。
    「你怎么哭了？」虽然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我感觉得出来我哭了让你很傻眼。
    「呜…你终于理我了。」丢脸就丢脸，我不管了，蔓蔓说过，想哭就哭，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对，我理你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我感觉你很无奈的说。
    「你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要你不理我，我是真的很难过啊。」
    听到我哭的理由，你笑了，真心的那种。
    「你笑什么笑？」把我弄哭还笑得出来，没良心的人，难怪刚刚能那么狠心的都不理我。
    「原来我不理你，你会很难过喔。」
    「这是当然的，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耶。」
    「这样是我很重要的意思吗？」你笑得很灿烂，让我忘记了哭泣。
    「你当然很重要啊。」话一说出口，我怎么会觉得我说的话怪怪的，可是你真的很重要啊。
    「恩。」你笑的很开心。
    「你原谅我了吗？」
    「恩，不过…」
    「不过什么？」
    「以后没有周末补进度的规则了，知道吗？」怎么会有种老师向学生说教的感觉。
    「知道了。」我从你手中接下下星期的读书进度表。心里有点高兴，原来你那么生气，却还是有想到我啊。
    「任宇翔，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问。
    「其实是…」你话干嘛说到一半啊。
    「嗯？」
    「有点生气自己对你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我说的话感觉你都没认真去做。」你看着我说出这句话，说完又把目光移开。
    任宇翔，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你，我才会决定重新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的。
    你一点都不会不重要的。

 22

    自从那天起，我真的开始认真读书了，读书计画表排得满满的，然后我发现自己读书变慢了，完全无法跟上计画表上的时间，所以每天都在赶进度，有时上班差点迟到，有时是下班回来了，很累想休息一下，就会完一下电脑，但又怕读不完，所以我跑到了麦当劳读书，如果蔓蔓下班了，也会回家拿她自己的书，然后我们就坐在一起读书，当然，我们有时也会聊天。
    「把你的时间表给我看一下。」当我和蔓蔓最近我感觉特别累，一直在赶着做下一件事情时，她这么说的。
    然后我把时间表给她，她看了看后骂了我笨蛋，说我怎么会忘记每件事情做完之后留个十分鐘给自己缓衝一下，难怪最近会这么累。在蔓蔓的指导下，我从新写了一次时间表，我有信心，我这礼拜一定会读完进度的。
    我们还聊了我应该去考哪间学校的转学考，復学后还要不要继续打工，不过我还是没拿定要读哪间学校，蔓蔓要我有空也可以问问店里高中生的意见，那么，下次找时间也问问你的意见好了。
    「你和倒饮那位最近怎么样？」我们读完书后，又开始聊起天来，唉唉，蔓蔓那么关心我和任宇翔做什么？
    「没怎么样，就只有读书啊。」
    「真的吗？」蔓蔓一脸不相信的问。
    「真的啊，只有读书，上次我没读完他要求的进度，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难怪你现在开始那么认真的读书。」蔓蔓曖昧的笑笑。
    「什么难怪啊？」我本来就该认真读书了啊。
    「妹妹这样不行喔，被他吃得死死的。」
    「什么啊，姊姊你话讲白一点好吗？」怎么她说的话我听不懂啊。
    「以后你就会懂的，小妹妹。」这位姊姊，我也才小你两岁而已耶，什么小妹妹。
    真是奇怪，我和任宇翔就只是朋友啊，怎么每次提到感情的事蔓蔓就会跟我提到任宇翔。
    「梓柔，你只要记得，有什么感情的事可以问我。」蔓蔓在我们要回家前跟我这么说。
    「恩，那还要很久，说不定还比你等前男友那四年还要更久。」蔓蔓被家人规定大学毕业才能交男朋友，听着蔓蔓说她的爱情故事，我觉得爱情这名词似乎离我更远了。
    我觉得，爱情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样美好，似乎是我一直过度美化它了。
    「不可能的。」蔓蔓等的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懂为什么慢慢还死守着那个约定，对于这样的她，我也只能在一旁替她加油打气吧。
    回到家后，我完全没有罪恶感的用着电脑，对于又开始读书，我是很开心的，但其实我也发现，中断后又继续读，其实对我的成绩影响很大，我很后悔没有每天看书了，就像蔓蔓说的，我要从现在开始从新努力一次了。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任宇翔用脸书发讯息给我，你真的事跟我要我的脸书来叫我睡觉的耶。
    『我刚刚才读书回来。』
    『读书？去哪读书啊。』
    『麦当劳，和一个大学生一起读书。』
    『女生还男生？』任宇翔你怎么跟我妈问一样的话啊。
    『当然是女生啊。』况且我在麦当劳也只有那一百零一个好朋友。
    『那就好。』
    『那就好…怎么又是这句话啊？』
    『没事，你在麦当劳交到朋友啦。』
    『对啊。』
    『恭喜你喔。』
    『谢谢，不过也只有那一个啊。』我希望多交几个朋友呢，毕竟我已经和高中同学渐渐失去了可以聊的话题了。
    『人一生中，真正的朋友有几个，朋友不是数量多就好，有没有交心才是重要的。』
    『嗯嗯，我知道啦。』
    『知道就好，快去睡觉啦。』
    『好啦，你自己也要早点睡好不好，你要上课耶，我又不用。』
    『你要上班。』
    『可是我明天又不是上早班。』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都下线，去睡觉。』
    『好啊。』这样才公平，免得你叫我去睡觉而你却在玩电脑。
    晚安，我们对彼此说着。
    至于后面你对我说的那句，要梦见我喔，我直接忽略，不过，我想我应该会做个好梦吧。

 23

    「梓柔对不起，我家毛球真的很喜欢女生，一看到女生就会扑上去。」
    从地球村补习完，回家的路途中，我又遇到毛球了，然后，毛球就一直在我身旁打转，不时蹭一蹭我的腿，看毛球那么可爱的样子，我一整个很无言，我还是很怕狗啊。
    「对我来说，狗狗还是在远方看比较可爱。」叹了一口气，我对拿自家小狗没辙的你说。
    「你看，你把毛球弄得好伤心喔。」毛球一路一直要找我玩，可是我一直躲牠，到最后牠就默默的跑回任宇翔的身边了。
    「毛球，过来。」看着毛球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忍住对狗狗的恐惧，伸手摸了毛球一下，然后，毛球就很开心的一直跟在我身边。
    「毛球真的很喜欢你呢。」看着自家小狗跟我很亲近，你吃味的说。
    「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跟狗相处耶。」然后我把小时候遇到狗的惨案讲了出来，你却笑得很开心，真是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呢？」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说。
    我怎么觉得此刻你说出的话和行为有点曖昧啊，是我想太多吗？所以我选择不回应你。
    「你补习回来啊。」我不回应你没关係，因为你还是不会让气氛冷掉，我一直很羡慕像你这样的人，因为我和不熟的人聊天最多只能讲到五句话，虽然现在因为站柜檯，常常和客人接触，可是如果客人找我聊天我还是只会很简短的回话。
    「对啊。」
    「去补习为什么需要穿成这样啊？」
    「我穿得很奇怪吗？」天蓝色的薄衬衫加上白色的蛋糕裙，配上棕色及膝靴，妈妈还说我今天穿得很可爱呢。
    「你不会冷吗？」
    「还好啊，我穿这样真的很奇怪吗？」难道是我腿太粗了，可是我有用黑色裤袜来修饰腿部线条啊。
    「不会奇怪啊，是很可爱。」你称讚女生都不会觉得害羞喔，我都快害羞死了。
    「谢谢。」
    「可是补习需要穿成这样吗？」
    「我喜欢穿裙子啊。」不过我要在熟人面前，或者是没有人认识我的场面才敢穿短裙，所以每次去地球村补习我都能很自在的穿我喜欢的衣服呢，
    「梓柔是爱漂亮的女生呢，每次看见你穿便服都很会打扮自己。」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被你称讚比起被麦当劳的同事称讚更来的害羞。
    「汪汪！」毛球好像觉得我们忽视了牠，在一旁提醒我们牠的存在。
    「毛球。」我蹲下去摸了摸毛球，恩，多跟毛球玩过几次后，我有比较不怕毛球了。
    「嘖，平常觉得毛球很乖，可以帮我缠住那些花痴，现在却觉得这小色鬼很碍眼呢。」你说如果有女生来你家找你，只要放毛球出去，他就会黏住那些女生，那些女生也会觉得牠很可爱然后陪牠完。
    有些宠物会像自己的主人，有此可知，毛球的魅力也不可小覷。
    「哪有主人叫狗狗帮自己处理情债啊，明明是你不对，花花大少。」摸了摸毛球，我说。
    「梓柔不怕狗了？」
    「没有，我只是不怕毛球而已，毛球真的好可爱喔。」
    「喀嚓！」我拿起放在包包里的数位相机，和毛球拍了合照，检查照片时，竟然发现有我上次在图书馆睡着的照片。
    「我上次帮你拟定计画表时，看到你包包里有相机，就拿起来玩了。」当我问你说为什么会又这张照片时，你说。
    「干嘛拍人家睡觉的照片啊。」瘪了瘪嘴我说。
    「怕你睡醒了不承认你有睡觉啊。」你调皮的说。
    「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我作势要打你。
    呼，幸好我的睡相没有太差。
    「汪汪！」看我和牠主人玩得很开心，毛球也来凑一脚。
    原本，那天，我还因为地球村多益的内容正好提到房贷和法拍屋，让我又想起家里的事，心情有点闷闷不乐的。
    庆幸的是，我遇见了你。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回到从前的我，甚至是，更早之前的我。
    很多人是小时后内向，长大后却越来越外向，而我，正好相反。
    「梓柔，女生讲话不能那么大声。」
    「梓柔，讲话慢一点。」
    「梓柔，走路不要那么不正经的走。」我只是开心的跑跳着，这样也不行？
    小姐该有小姐的样子吗？既然现在我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那我也可以拋开那个人给我设定的框框吧。
    乐观开朗的我，休学这一年我要找回最原始的自己。
    不过，好的自己我还是会保留住啦，我也不可能变得多外向，我只要，开心一点生活就好。
    在不知不觉中，你带给了我很多快乐，谢谢你。

 24

    说真的，我比较喜欢晚班，没有白天紧张，超值晚餐结束后客人也比较少，偶尔可以聊天，所以我跟晚班的人比较熟。
    「欢迎我们最新的促销女王──王梓柔。」管理组姊姊在吩咐厨房下凤芒派时，开玩笑得大喊，引起大家大笑。
    我发觉自己近来麦当劳后，做的最上手的事就是促销派了，从一进来的香芋派到现在的凤芒派，我只有促销派时最容易促销成功，尤其是现在的凤芒派。
    同事们说我的声音甜甜的，正好跟凤芒派很搭，店经里还曾经要我说出：「凤芒派酸酸甜甜的，就像初恋般的滋味喔。」她说因为我是小女生，这样说很有说服力，但，我才没那个勇气将这么肉麻的台词说出口。
    不过，最近听到「梓柔，凤芒派就靠你了。」这句话，会令我很有成就感，毕竟在打工的时候，我不时会出一些小错误，有时做得很有挫折感呢。
    「哇，妹妹明天要教裕则小夜呢。」管理组姊姊看了看班表，笑笑的对我说，这已经是这礼拜第四次有人跟我提起这事了，而且，现在才星期一，我带训新人真的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吗？
    我想，是的，因为我自己看完班表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带训裕则这件事真的让我感到讶异，来麦当劳这三个月以来，陆陆续续有很多新人加入，但我带训别人还是第一次。
    虽然只是带训小夜，教他如何打扫垃圾桶和厕所，可是，我还是很紧张，因为打扫完要给值班经理检查，而且，以我的经验，刚开始都检查得很严，凡是看的到的地方都要擦得很乾净，地板拖过如果还有屑屑，要用抹布擦起来，因此，我常常打扫到很晚。
    因此我利用一些时间向管理组姊姊，也是带训我小夜的人请教要如何带训裕则。
    「打烊关机后，一定要先把餐盘跟厨馀桶拿去给后面的人，然后才能开始做打扫，垃圾桶的里面跟外面都要擦，厕所镜子要擦乾净，洗手台不能有水，马桶要刷过……」
    听着姊姊讲的重点，我抄成笔记，因为我怕明天太紧张，以致于漏讲了重要的东西。
    到了当天晚上，我一进麦当劳门口，值班经理就大喊：「梓柔要来带训囉。」
    「要带训我的人是你喔？」当我站在裕则面前，他这么问我，我不太懂他为什么这样问，是不信任我吗？
    严格说起来，我们完全不熟，只有他刚进来的第一天，带训他的姊姊向他介绍我而已，我到现在还无法克服跟陌生人讲许多话的恐惧，以致于我教裕则时，他都要离我很近才听得到我说话，唉。
    「打烊关机后，要先把餐盘跟厨馀桶拿去给后面的人，才能开始做打扫…」我带着裕则到垃圾桶前面，亲自示范给他看。
    「妹妹，剩下的我来教就可以了。」草草姊姊这时冒出来，我就真的放下手边的东西了。
    「妹妹还真的信以为真啊，真好骗。」草草姊姊笑着说，我是真的以为她要接手呢。
    「别理她，她很爱骗人。」裕则对着状况外的我说。
    我们打扫时，时不时姊姊们就会来闹场一下，裕则跟我个性正好相反，我来麦当劳三个月了，跟一大半的同事都不熟，而他只来一个礼拜，却已经跟一大堆人很好了，是跟任宇翔同样类型的人呢。
    「这是梓柔，现在十七岁，在柜檯有事情还是不要问她，找管理组比较好。」我有点无言，我有那么不可以信任吗？
    「忘记裕则对年纪大的女生比较有兴趣，小你两岁的你接受吗？」姊姊打趣的问。
    「重要的是要认识啦。」
    看着裕则跟姊姊们玩着，我突然想起那天姐姐介绍我给裕则认识时的对话，恩，他真的蛮受姊姊们的欢迎的，连店经理都很喜欢他呢，外表好看的人果然吃香。
    让他站柜檯是明智的选择啊。
    「你几年级？」
    「高二，但休学了。」
    「休学？你看起来很乖的。」裕则疑惑的说。
    然后我把家里的状况告诉他，在麦当劳我家的是早就不是秘密了。
    我们一边打扫，一边聊着天，基本上裕则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我几乎没做到什么打扫，他觉得我今天是来教他的，原本我每次打算示范给他看也顺便清完，但每次我示范到一半，他就会接手去做。
    「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一点。」裕则算是个不错的哥哥，当我向裕则说我每次做小夜都做很晚，因为怕打扫得不够乾净，还有很怕转学考考不好时，裕则都是这么回我的。
    有自信一点吗？我最有自信的地方是我的头发，但，剪短了。
    我想我的自信得慢慢得找回来，就如同我的头发一样，慢慢的，直到恢復当跟以前一样。
    「你觉得转去哪间学校比较好？」我最近一直问麦当劳同事这个问题，因为今年暑假就要考转学考了，还没决定读哪间学校真是不应该。
    「你问错人了，我是到大学才来这城市的。」
    「是喔。」
    「我改天帮你问一下我弟，他跟我不一样，很乖的。」感觉裕则对他弟引以为傲
    「谢谢，可是我是样转来这里喔。」在我看来，裕则没有不乖啊，再说，他弟的话不就是读别的县市吗？
    「如果你没休学，你跟我弟同年级，他读这里喔。」
    「为什么你和你弟读不同县市啊？」不同学校是有可能的，但不同县市这就有点奇怪了。
    「家庭因素的关係，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吧。」
    「恩。」裕则不想说，我也不想去强迫他说他家里的事情，毕竟我们还没有很熟。
    等我见到他弟后，我才体会到…
    世界很大，却也很小。

 25

    长得帅气？我承认。
    功课很好？我相信。
    人缘很好？没错，尤其是异性缘。
    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那翘课是怎么一回事？
    人品很好？那他说自己花心是我听错了吗？
    总而言之，当我看见裕则的弟弟后，我第一个想法是：怎么会是任宇翔？第二个想法就是：裕则太过度美化自己的弟弟了。
    「怎么会是你？」我讶异的说。
    「怎么会是你？」你讶异的说，语气里还有点失落。
    「很抱歉害你不能认识别的女生喔。」我调侃的说。
    「我只是想多交几个朋友而已。」你为自己辩解。
    「是喔。」
    「你们认识？」裕则在你和我斗嘴一阵子后，才发现这事实，这位哥哥，你反应会不会太慢了。
    「哥，比起你，我跟她更熟。」
    「你们怎么认识的？」
    「倒…」
    「我常去麦当劳认识的。」我本来想讲因为倒饮而认识的，但是任宇翔摀住我的嘴，抢先我一步回答他哥哥。
    任宇翔，你也知道倒饮倒到服务员都认识你这件是很丢脸喔。
    「所以梓柔应该也问过我弟的建议了，这样我就帮不上忙了耶。」裕则苦恼的说，这位哥哥，其实这没什么好苦恼的，何况…
    「什么建议？」你疑惑的看着我。
    「就…」
    「就梓柔很苦恼，不知道该考哪所学校的转学考。」你们兄弟俩怎么都爱抢先我一步说话。
    「你没说。」你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感觉是在生闷气。
    裕则得知我还没问他弟后，他很开心自己帮得上我的忙，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就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丢下我独自面对，不知为什么生气的你。
    「你为什么没问我？」我越来越明显感觉到你不开心。
    「我之前本来想问了啊，可是那天我书没读完，你在生气，我就没问了。」
    「那在那之后怎么没有问？」
    「我忘记了，我的记性不好嘛。」我记性差到明明自己带着隐形眼镜，还会拿起眼镜戴上，弄得自己头昏，客人外带或内用，多加点一个东西我就忘记了，在店里绰号金鱼的姊姊，都说我快变成她的同类了。
    话说，金鱼只有三秒鐘的记忆。
    「算了。」你露出一脸被我打败的表情。
    「干嘛摆出那个脸啊。」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然后你就问我，我在问你哥之前问了多少人，我就一一说了出来，蔓蔓、小胖、嘉语、双胞胎兄弟档和接待员和管理组的姊姊们，我每讲一个，你的脸就越沉，到最后你面无表情的说：「原来我排这么后面啊。」
    「你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觉得我应该第一个问你吗？」
    「你终于知道啦，我不是你在这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吗？」你很无奈的看着我。
    这种事有什么好气的？我向你解释说我问人的顺序不是按照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只是遇到人就问而已，毕竟我对这里的学校不熟，当然是多问一些当地人的意见让我参考啊。
    「那为什么你一直没问我？扣掉我生气那时候，还有很多机会问啊。」
    我又再次向你解释，我是最近才开始要决定考哪间学校的转学考的，况且我们最常见面就是在麦当劳，难道你要我在你向我点餐时问你的意见啊，这样我不被排班经理骂才怪。
    然后，你又问我说我们在图书馆读书和星期三晚上遇到时不是都可以问。
    「我就记性差嘛，我会问那些人也是一时想起来才问的。」我真的是想到才问的。
    「小金鱼一条啊。」听完我的解释，你释怀的笑了笑。
    「金鱼？以前比较多人说我像猫耶。」以前我国中的男生常说我像猫，有时爱撒娇有时又独来独往的，高中时，有时上学前会拿捲发器弄头发，班上有同学还说我跟kitty一样可爱，我超开心的，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kitty了。
    「我是任宇翔，当然跟别人不一样啊。」你充满自信的说。
    从此，你常常叫我小金鱼。
    小金鱼，听起来蛮可爱的，反正我也不讨厌这称呼，就任由你叫囉。
    「小金鱼，跟我读同一间学校就好了，这样你就不用怕学校里你一个人也不认识。」
    当我问你的意见时，你是这么回答我的。
    虽然我没说，但你却知道我在害怕什么，这让我有些感动。
    同一间学校，这提议好像不错，至少我在那学校还会有认识的人。

 26

    其实那天，我很想问任宇翔，裕则口中的家庭因素是什么，但是后来想想，我连自己家里的事都无法处理了，又怎能帮忙别人呢，亦或者，干涉别人家里的事呢，所以我选择没问出口。
    现在，我的房门，不管我有没有在家，都是紧闭着，以前我的房间是日本和室风的，房门是拉门，除非我在换衣服，要不然其馀时间我的门都是开着的，因为他们要知道我在做什么。
    虽然我很讨厌他们一直在观察我有没有在读书，和谁在讲电话，但还是无法阻止他们的行为，过度关心，这是我给他们的评语。
    和他们赌气吵架时，我总会回房把门关上，日本和室风的房间令朋友羡慕，但对我来说，我希望我有个可以锁门的房间。
    我讨厌别人侵犯我的隐私，也很讨厌一直被父母窥探的行为。
    但对于现在整天在家，不需要去公司的妈妈来说，在家就是看电视，没有好看的时候，就转到公寓给住户观看大楼摄影机影像的频道，我真的是很受不了。
    「梓柔，刚刚警卫跟你聊了什么？」打工完回到家，妈妈看见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然后看到家里的电视是大楼摄影机影像的频道时，我顿时无言了。
    「问我在哪里打工。」我受够了，妈妈的行为太夸张了，随便哪个节目都比这台好看吧。
    「记得不要跟别人讲家里的情况，别人会看不起你。」
    「是你看不起你自己吧，我倒是觉得我很坚强的撑过来了，不像你天天喊着要自杀。」我懒得看着妈妈回答。
    「我是担心有人会看不起你。」
    「我的同事没有一个看不起我。」
    「说不定她们在背地里都说你的坏话。」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坏人，我不想因为家里的事害我对这世界失望。」
    「反正不要跟别人讲家里的事。」
    「哥哥说，当他跟别人说家里的事时，他觉得自己是很坚强的撑过来的。」还是双胞胎有默契，有着同样的想法。
    「算了，不管你了。」关上电视，妈妈走回自己的房间。
    关门，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觉得我妈当初把家里唯一一个穿衣镜放在我房间，是有预谋的。
    当初选家具时，妈妈以不要浪费钱为由，只买了一个穿衣镜，我就想说放在大家都能方便用的地方，妈妈却说放我房间，我一整个很开心，因为我没有镜子不行啊，床头前一个镜子，书桌上一个静子，现在衣橱旁又有一个镜子，我动不动就能在镜子前待上好几分鐘。
    可是，我却发现，妈妈常常来我房间，照镜子照个几秒鐘，又出去了，我真的很无言，跟妈妈说乾脆把镜子拿到外面放着，她又说她又不常照镜子，不常照镜子？这有待商榷吧。
    「梓柔，为什么你脸上长痘痘长那么多？」
    「妈妈你是很久没看到我了吗？我痘痘都已经变成痘疤了才发现。」不要在提醒我我痘痘长很多这件事好不好，我也很想痘疤快点消失，然后不要再长痘痘。
    「我以前跟你同样的年纪，大家都说我皮肤很好，为什么你是我女儿，痘痘却长成这样？」
    「现在和以前的生活环境不一样了。」我也不想长痘痘啊，应该是说，谁愿意长痘痘啊。
    「我看是你一直玩电脑才这样的，之前好像有人说电脑开机状态產生静电对皮肤杀伤力很大。」
    「我是小夜班多了才这样的好不好。」我想熬夜才是我长痘痘的最大兇手吧。
    「唉，你以后脸上有疤怎么办？」妈妈一脸担忧的说。
    「我现在下班了，你告诉我哪里有皮肤科，我就去看。」我真的快疯了。
    店经理、顾客和妈妈，最近一大堆人关注我脸上的痘痘和痘疤是怎么一回事？剪短发后我的自信心已经所剩无几了，又加上痘痘，我对现在的我一点自信也没有。
    「梓柔读书最多只会拿出八成的脑力，因为其他两成都在打扮上面了。」
    印象中，公司的会计曾跟我讲过这样的话，事的，我很爱漂亮，虽然我没有天生丽质，但我秉持着「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常常花心思在造型上，可是，现在我对自己超没自信的。
    因为注重食品安全，工作时我常常洗手，手变得粗糙许多。
    在工作时因为常常戴帽子，发质有些受损，原本我最自豪的就是我的头发了。
    现在又加上痘疤和痘痘，把我所剩无几的自信都给毁了。
    『脸上的痘疤快点消失好不好t︿t』我更新脸书的动态。
    草草别理那个客人啦
    蔓蔓早点睡吧
    任宇翔女生就是爱漂亮
    『我痘疤一直没有淡去，痘痘又一直长，如果是你你会希望自己的脸这样吗？』我发了讯息给任宇翔。
    『我没什么长痘痘的经验耶。』
    『嘖。』欠打，炫耀自己皮肤好喔。
    『你痘痘也没长得太多颗好不好，我觉得你在意的太多了。』
    『可是这样很丑嘛。』谁不希望自己能漂亮一点。
    『……』
    『真正的美是由内而外的，爱漂亮的小姐。』
    『我知道啊，可是我也希望自己能好看一点啊，长得好看的你是不会懂我的心情的。』身材好的穿短裙就是辣，腿粗一点的穿就是残害眼睛，正妹自拍大家都爱看，长的平凡一点的自拍就会被说间话，你不可能遇过这样的事的。
    『我是觉得心地善良的女生就很可爱，还有，其实你真的没你自己想的那么糟。』
    『真的？』
    『你长得还蛮秀气的。』
    『真的？』
    『看起来很单纯很好骗。』这什么评语啊。
    『你放心，再怎么好骗我也不会被你这位花花大少骗走的。』
    『呵呵，是吗？』
    『是啊。』
    一开始，我在心理就把你归类在友情，为的就是怕自己陷入爱情里。
    烦恼的事太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想谈恋爱。
    尤其是会让自己受伤的恋爱。

 27

    「你白痴啊，还真的把我的照片给她。」
    「我只是想问问那阿姨，照片可不可以当钱用。」
    「当然是不行啊，还有，你看人家那么年轻，叫什么阿姨，叫姊姊才对。」
    我的柜台旁边出现了四名国中生，本来看他们打打闹闹的，也没有点餐的意愿，就先服务其他客人了，结果我全部点完后，他们仍然在我的柜台，我正好奇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时，其中一位弟弟就拿着他同学的照片，放到了我的柜檯，在我愣住的同时，照片的本尊连忙把照片拿回去，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我把注意力移到他们的身上，发现照片的本尊一直在纠正他同学不能叫我阿姨，要叫我姊姊，还夸讲了我很年轻，本尊发现我在看他，更卖力的纠正了，如果他的目的是讨好我，那他做到了，因为女生嘛，谁不在意自己的年纪。
    「要试试新上市的法式田园鸡腿堡吗？」当本尊走到收银机前方时，我问。
    「好啊。」本尊一下子就答应了。
    「薯条饮料要加大吗？」
    「好啊。」
    「饮料是可乐吗？」
    「好啊。」
    「要试试新上市的凤梨芒果派吗？」
    「好啊。」
    「外带吗？」
    「恩。」
    本尊的同学在一旁笑他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则是很开心，凤芒派又卖出一个了。
    「我可不可以改内用？」当我将餐点呈递给他时，他问我。
    「你改什么内用，等下就要去补习了耶。」他朋友问他。
    「我想坐在这边看姊姊嘛。」
    「你变态啊，小心被告性骚扰。」他同学讲完还看了我一眼。
    「好吧，掰掰。」本尊向我挥挥手。
    「谢谢光临。」我笑着说，本尊让我最近消失的自信心找回一些，真是谢谢他。
    点完餐我转头看同事，应该没有人看到刚刚那段，很好，这样我就不会成为茶馀饭后的话题了。
    其实被那群国中生这么一闹，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客人内用是为了看我的，真的好害羞喔，不过，我很会装傻装镇定，就算他内用我也能当作没这件事。
    「梓柔你怎么不会害羞或闪开啊？」
    国中时我们班的学妹杀手也拿我没辙，有一次他心血来潮，将他的脸凑近我，却发现我一点动作也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我的反应让他自尊心受创，他疑惑的问着我，但他殊不知，我其实也很紧张，只是强装镇定而已。
    「梓柔真的都没什么反应呢。」
    学妹杀手在我整理班上的生活週记时，靠近我，跟我说：「你看，国一比你矮得我现在比你高囉。」还用手去测量着，我简单的回应了他，又继续将週记按照座号排好，突然，他揽住我的肩膀，亲了我的头一下，我只是继续重复着我刚刚的动作，他叹了一口气，说了这句话。
    其实，他那个吻，让我不知所措，我只不过装傻，当没这件事而已。
    「妹妹一直认为我很花心，对吧？」有次和学妹杀手聊天时，他问。
    「恩。」真好奇他怎么会知道。
    「我和学妹在一起半年喔，你一定猜不到吧。」
    「半年，依我们学校来讲算长了。」一个礼拜、一个月的都有，半年真的算长了。
    「对啊，所以我很专情，你都误会我了。」
    「对不起。」
    「没关係啦。」
    「就算你不花心，可是你那一群学妹也很恐怖。」学妹杀手只要路过低年级的走廊，学妹们就会开始鼓譟，运动会坐在他旁边聊天，也会被学妹瞪，当他的女朋友应该很辛苦吧。
    「呵呵。」
    一直以来，我就知道，花花公子不是我能交往的对象，朋友曾跟我说，我看起来就是会被花言巧语骗走的人，我承认，花言巧语确实会让我心动，但是，我也知道该怎么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的心受伤。
    我的理想对象，我朋友说那种人不是花花公子就一定是身旁会有很多女生对他献殷勤的男生，然后我又不会主动出击，所以除非那男生也喜欢我，甚至跟我告白，我才有可能会表露出自己的心意，这也是我一直交不到男朋友的原因。
    虽然我常说家里发生一大堆事情，弄得我没有心情去谈恋爱，但…
    其实，我一直很想在高中时，谈一场恋爱。

 28

    『???从单身转为稳定交往中。』
    愚人节，我突然有点想开玩笑，就选择在脸书上改了我的感情状况。
    是开玩笑，也是满足心理的遗憾吧，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机会更改我的感情状况。
    为什么会突然想开玩笑呢？如果是以前得我很少会开玩笑的，而且很容易把大家的玩笑话当真，成为愚人节大家最喜欢整的对象。
    可是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啊，有点想娱乐自己一下，因为我不常骗人，这样应该会有人把我的玩笑当真吧。
    不过，我很不会骗人吧，一大堆朋友只有按讚，有些还留了愚人节快乐。
    『不一定喔。』我这么的回了祝我愚人节快乐的朋友，因为这句话，才有一些人被骗，你也是其中一个。
    『你真的有交男朋友囉。』看来，你也没有完全相信吧。
    『你猜啊：p』
    『到底有没有啊？』
    『有啊。』
    『真的？』
    『我的老公是李洪基啊。』我说了每次有人一直问我我喜欢谁时我都会说的话。
    『谁啊？』
    『ftisland主唱啊。』
    『＝＝』
    然后，你和我就聊起了我多喜欢韩国这件事，我说我国小时还担任过接待员接待韩国国小的交换学生，那时候除了会唱三隻小熊和几句问候的话会讲以外，其他都只能用英文交谈，不过我从那时候就开始对韩语感兴趣了。
    『你会讨厌韩国吗？』有些男生因为看体育竞赛的关係，会有反韩的情绪，我是很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反韩情绪，这样表示我们总会有吵架的时候。
    『不讨厌。』我们谈论了各自的兴趣，你说你平常不常看电视，有时会打篮球或弹吉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很喜欢你了，会蓝球跟吉它是件很加分的事情，对我而言也是啦，一整个感觉就很帅。
    我的理想对象是，会打篮球或会乐器的男生。
    『所以你只是愚人节很无聊想开个玩笑这样吗？』
    『对啊。』
    『不是真的喔。』你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啊？
    『不是，我只是心情不好有点想开玩笑罢了。』
    『怎么了？』
    『现在没事了啦，谢谢你陪我聊天。』我发觉每次跟你聊天，心情都能变好。
    『有事要说啦。』
    『讲了大家心情都会变得不好，愚人节过了再说。』
    『你很爱过节日喔。』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对啊。』不过，其实我最想过得是情人节，只是一直没机会过。
    『那，愚人节过了，你一定要说。』
    『可是你听了心情一定会变不好的。』每次我跟慢慢说起我家的事，她都快哭了。
    『两个人一起分担，比一个人自己默默承受来的好。』
    『任宇翔，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害我感动到快哭了。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嗯嗯。』
    「????～????～」当我在和任宇翔聊天时，有人传了简讯给我。我的简讯铃声是韩版秘密花园理简讯来的铃声，因为铃声很可爱，连哥哥也用同一种铃声呢，也因为我们不常见面，所以不会有是谁的简讯这问题。
    「梓柔，我喜欢你。」
    我看了看发件者，任宇翔，你是不是传错简讯了。
    「愚人节快乐。」过了一阵子，我回覆简讯，我在紧张什么？今天不是愚人节吗？一切都是开玩笑的。
    『任宇翔分享了恋爱学员单身联谊的照片。』
    其实，二月十四号是愚人节，四月一号是情人节，因为二月十四号有多少人在用甜言蜜语骗着人，四月一号却有多少男女，以开玩笑的藉口说出真心话。
    看着照片的文字叙述，我乱了。
    不管是真的也好，愚人节也罢，我是真的被你弄得不知所措。

 29

    那天之后我装傻当没一回事，而你也没再提起过。
    然后…
    当我看见你和一个女生牵着手走进麦当劳时，我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个愚人节的玩笑罢了。
    原来只是玩笑啊…
    「可以带狗进来吗？」你身旁的女生问我，而我回答不行。
    「牠很乖，不会叫也不会乱跑和咬人的，你要看牠吗？」那女生把红贵宾抱在胸前问我，而我边回答说不行边后退，我不怕的狗只有毛球啊，你不要让牠那么靠近我好不好。
    「怎么了？」在厨房的小胖看我很为难，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将情况告诉他，他也回答说不行。
    这时那条很乖不会乱跑的小狗，趁我和小胖在沟通时跑进了柜檯里面，值班经理将牠赶出了柜台，那女生又问了值班经理同样的问题，值班经理也说不可以。
    那女生听完答案一脸不耐烦的带狗出去。
    看你还在柜台前，我突然很想问你，那封简讯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没勇气问出口。
    「外带吗？」点完餐点后我问你，狗没办法带进来，你们应该会选择外带吧，但你竟然回答内用。
    那女生又抱着狗回来了，发现你是点内用，又再次问我可不可以带狗进来。
    「那我们吃饭牠怎么办？在外面待着很可怜耶，真的不行带进来吗？」她气冲冲的说，我很想告诉她改外带就好了，再说，我虽然一直说不行，但我有强行把狗带出去吗？真正让你把狗带出去的明明是值班经理，怎么只对我发脾气。
    「你真冷血。」那女生看我再次拒绝，狠狠的对我说了这句话以外，还瞪了我一眼，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很想告诉她，你不是没在听我的话把狗放在椅子上了吗？
    你为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帮…任何人说话呢？你是麦当劳的常客啊，怎么会不知道不能带狗进来呢？
    之后是接待员姊姊送餐时看见请她把狗带出去，她才不高兴的把狗带出去。
    下午的客人不是很多，所以我一直注视着你们那桌，有时候会遇到让自己心情不好的客人，姊姊们都说过了就算了，但我打工四个月多了，还是时常会因为客人让自己心情不好。
    我被说冷血还是第一次呢，还有，我是第一次遇到客人一边瞪我一边吃东西的。
    「喂，你干嘛啦，都已经选择靠窗边的坐位了。」任宇翔拉了那女生的手要她别一直走出去看小狗，那女生瞪了我一眼还是走出去跟她的小狗玩，看得出来那女生非常喜欢狗，这样的她比较适合跟你在一起吧。
    我很无言的看着那女生进来店里后很直接得把她的不满发洩给我看，一边坐着吃东西一边不高兴的看着我，不时还踱一下脚，我看得出来你很无奈，但你还是让她一直进进出出的。
    「不好意思可以帮我们外带吗？」也许是那女生一直走出去，你才真的受不了得拿着你们的餐盘到柜檯。
    「六点半。」我拿起纸袋帮你们打包时，你像是随意般的问我几点下班，而我照实回答你。
    我们没讲到什么话，因为那女生抱着小狗走回店里，拉着你的衣角催促着你快点离开，你就马上跟我道别。
    晚餐时间和裕则一起站柜檯，我们比着谁促销得比较好，看着每促销成功一次就很开心的裕则，我发现，裕则比你好懂太多了。
    「加油，在半小时就下班囉。」兄弟俩不知道是有默契还是怎样，下午弟弟问完我几点下班，晚上哥哥又问，不过哥哥贴心多了，还会给我打气。
    不过因为放学和下班的人潮，我快七点半才下班，裕则趁点餐的空档还想帮我跟值班经理说的，但太忙了没人发现，跟裕则道完谢我就继续点餐了，反正多上班多赚钱啊，没关係的。
    值班经理在人群离去后看班表才发现早该放我下班了，赶紧让我刷下，跟大家道完再见，我穿着外套背着包包走出柜台，裕则还说了：「路上小心。」要不是有客人我很想跟他说我家就住麦当劳楼上，不到五分鐘的路程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当我走出店里才发现你依靠在柱子旁，似乎跟以往等我的动作一样。
    裕则说的对，是该小心的。
    任宇翔，你又想开我玩笑了吗？

 30

    不去看你的表情，我依靠着墙壁，不懂自己干嘛不直接转身离去。
    任由时间流逝，我们沉默着，最后我受不了这沉默抬头看你。
    我对上你的眼，觉得你有话要说，正当你要开口时，我打断了你的话。
    「毛球，你不能进去麦当劳，知道吗？」我直接忽视某人，蹲下去和毛球玩。
    「汪！」毛球彷彿听得懂我的话的回答我，我摸了摸毛球的头，宠物比主人听话多了。
    「不是我冷血不让毛球进去喔，毛球你看大门有禁止带宠物进去的图示喔，所以你不能怪我喔。」
    「汪！」毛球比他主人可爱多了也乖多了。
    「毛球再见喔！」和毛球玩了一会儿，我起身离开。
    一定是毛球太可爱了我一开始才没转身就走，一定是这样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因为下午的事不高兴。」叹了一口气，你说，并且拉住我的手。
    「我没有不高兴啊，第一次被说冷血这感觉还蛮新鲜的。」我笑笑的转过身说，并且挣脱你握住的手。
    「从刚刚一直酸我这较没有不高兴吗？」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喔？
    「是啊，我在生气，明明不是我把那隻红贵宾赶出去的，用个餐也能一直瞪我，你女朋友眼睛不酸我都看到酸了。」翻了白眼，我说。
    「我代替我学妹跟你道歉，不过，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我不太相信的问。
    「不是。」你斩钉截铁的说。
    「那你干麻代替她跟我道歉？」干麻让她牵你的手？
    「因为她是我学妹啊。」你说得理所当然，哪来的自信啊，有你这种学长的喔。
    「对学妹真好啊。」手借她牵，学妹自己做错事还帮她道歉，要说你和他没关係我才不信。
    「你干嘛用怪意的表情看我？」笑的那么诡异是怎样啊？
    「小金鱼在吃醋吗？」你笑得很灿烂的问我。
    「…….」我干嘛吃醋啊？况且我也没资格吃醋。
    「好啦，我不替我学妹道歉了，不过我还是得向你道歉。」摸摸我的头，你说。
    「干麻向我道歉？」把被你弄乱的头发顺好后我问你，才发现我们之间越站越近。
    「因为我下午没有帮你阻止学妹的行为啊。」你一脸诚恳的说。
    「你没有义务帮我啊。」下午你没有义务替我说话，陪我读书也是，你根本不需要替我做这些的。
    「我是没义务，因为…」
    「嗯？」
    「我是有企图的啊。」你语气轻快的说，听完你说的这句话，我疑惑的抬头看你，才发现我们距离好近，好近。
    我的心跳的，好快，好快。
    低下头，用头发遮住我发红的两颊，我连忙推开你并后退，靠的那么近做什么。
    「小心。」你伸手将我拉到你怀里，并骂了将机车骑进骑楼的人，我才发现我刚刚后退时都没注意到后面有没有人，幸好你拉住我我才没被撞到，不过…机车都骑走了，你不用一直抱着我吧。
    「任宇翔，你可以放开了啦。」在麦当劳人来人往的门口前被人抱着，很尷尬耶。
    「不放。」你孩子气的说。
    「你别闹啦。」
    「小金鱼有没有不生我的气了。」
    「我不生气了，所以你快放开我啦。」推了推你，却发现你越抱越紧。
    「小金鱼，我是有企图的，因为我喜欢你。」你的眼神诚恳，看不见以往你嘻皮笑脸的行象，让我愣住了。
    是真的吗？我不知道。
    此刻，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我从没被人当面告白过。
    任宇翔，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是真的喜欢我。

 31

    「……」你真挚的看着我，我撇开头沉默不语。
    你又向我表白一次，然后将我的头摆正，脸静静的朝我靠过来，我看着你的脸在我瞳孔里逐渐放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最后，你的吻落在我的额上，并问我要不要试着交往。
    我小力的推开你，假装镇定的说不要，其实我的心里已经被你弄了好乱好乱，下午学妹勾着你的手，你没阻止她，我不懂若是你喜欢我，为什么在我眼前你能和另一个女生那么亲密呢？
    我能和爱搞曖昧的男生成为朋友，但没办法接受男朋友是那类型的人，谁不希望男朋友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为什么？」
    你问着我的眼里少了平常的自信，我反问你为什么你下午和学妹那么亲密，晚上又能跑来向我告白，你说她就只是学妹，我在心中暗自的笑，我又不是没当过别人的学妹，我从来都没有出现勾着学长的手一起出去散步的情况。
    「我喜欢的是你，我不懂这和学妹有什么关係。」
    「你说喜欢我又让学妹勾着你的手，这很奇怪。」
    「学妹请我陪她去宠物店选宠物，我想说她是我的直属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她勾我手是因为学妹她很喜欢撒娇，所以才会那样的。」我静静的看着任宇翔解释着，思考着他话里的真假。
    「我也很喜欢撒娇，可是我从没那样做过啊。」再次被他困在怀里，我气势很弱的说。
    「那小金鱼以后可以向我撒娇啊。」
    「你…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干嘛跟你撒娇？」被一个一直漏电的发电机困着，我根本没什么力气能够反击。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是小金鱼的男朋友了。」你用这不是什么问题的口气对我说着。
    「我…」…不要。
    「汪汪！」正要拒绝时毛球突然用力分开我和他主人跑到我脚边向我撒娇，我忘了原本在嘴边的拒绝，蹲下来抱毛球。
    任宇翔一脸哀怨的看着我和在我怀中的毛球，很无奈的对我说毛球以为我在向牠主人表白，所以才会来捣乱。
    什么跟什么啊，谁跟谁告白都分不出来吗？是你主人向我告白，我还不见得要答应耶，我跟毛球大眼瞪小眼着。
    「说到告白…对不起我…」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的脸又凑进了。
    「我改变主意了，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转学考考完以后在回答我就行了。」离我的脸不五公分的距离，你成功拦截了我之后想说的话，你也太诈了吧，明明就知道自己电力很强还这样电我。
    离七月份的转学考还三个月，在这着之前我都要饱受电力攻击，会不会太凄惨了？
    「你只要答应了不就没事了。」跟蔓蔓抱怨着这件事情，她这么说着，慢慢似乎是站在你那边的，因为她说裕则人品很好，弟弟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慢慢根本就是被你的外表骗了，我向蔓蔓说着红贵宾的事件，蔓蔓越听越皱眉，然后告诉我这男的还是不要比较好。
    我找对人了，我在心中暗自庆幸着。
    如果要继续待在你身旁，我想我需要有一个人拉住我，阻止我不怕受伤的将心偏向了你那边。
    这场爱情里，你对自己有信心，很早就看出了我会逐渐走向你。
    而我，早就知道自己逃不了，只是在挣扎着，不让自己提前受到伤害。
    有些人，适合当一辈子的朋友，却不适合当情人，你就是这类型的人。
    可是，我们之间的平衡在你向我表白后，就失衡了。
    我想，其实我早就明白，对你动心，只是迟早的问题。

 32

    最近我只能庆幸来了许多新人，大部分是日校生，所以我晚班减少很多，遇见任宇翔的机会也少了一些。
    早上读书，下午上班，晚上玩电脑变成我最近的生活习惯，很规律，没有什么变数的让我感到很安心，渐渐习惯了新的生活，每天过得很充实也很快乐。
    『安安。』瀏览脸书上同事最近的动态，突然有人发送讯息给我，我原以为是蔓蔓或是任宇翔，没想到是最近才认识的同事，华任，因为之前有跟我不熟的同事第一次发讯息给我就是请我代班的情形，所以我迟迟没回应他，一直想着他到底找我是要做什么，很想问他，却又怕他找我代班，最近太久没上长时数的班了，我看了看明天的班表，十一点半到六点，又想起这位同事是早班的，如果要我代班，我不知道自己体力能不能撑得下去，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我下线准备睡觉，想说明天早上在传讯息问他有什么事，如果是要找我代班，我没回应他他一定会找别人的，到时候他一定会跟我说没事的，我抱着对华任的愧疚感上床睡觉。
    我对华任的印象就是店经理很喜欢他，因为，华任长的还蛮帅的，连督导第一次见面都一直夸奖他很帅，华任和我站柜檯时没什么交谈，顶多趁自己这线没客人时帮对方补齐柜檯的物料，甚至第一次见面时，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同事，以为我是要到一线点餐的，直到我站在柜台外喊：「梓柔进来喔。」他才知道原来我是来上班的。
    我们第一天一起上班时，为了促销经典大早餐，我牺牲形象的戴上用纸做的厨师帽，一戴上去我瞬间从一六五变成了一八零，我非常重视的瀏海也被扎进帽子里，我完全不敢看镜中的自己，这比看见自己剪短头发后的模样更让我受到打击，当然我会受到打击是不小心清洁女厕时照了一下镜子才发现的，难怪看见我的人很少不笑的，督导说我可爱，我完全看不出来这跟可爱哪里靠的上边了，我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能脱下帽子，却是要我接华任的清洁，然后让他下班，我跑去儿游区找他，并跟他说他可以下班了，他看见我时笑了笑，我知道他是在笑我刚刚戴帽子的模样，我已经丢脸到整张脸都发红了，可不可以不要再笑我了啊，我鬱闷的压着垃圾。
    之后几天我和华任碰面的时间并不多，我大多是接他的班，所以我们的互动只有点头跟道别，每次看见他经典大早餐促销的那么好，总会很佩服他，我除了香酥派促销得很好，其他表现的都普普通通，我只有第一天戴厨师帽时促销得很好，之后就还好，人长得帅果然有差，不用戴帽子还比我牺牲我的形象卖的更好，真是的。
    华任回我讯息时已经是隔天晚上的事了，他说等我有空再跟我聊，我立即回復他我现在有空，因为我觉得他会这么回我就应该不是代班那种紧急的事，我在心中默默的跟华任道歉，他只是想找我聊天我却完全误会他，甚至还假装没看见讯息的跑去睡觉，我真不应该。
    是华任让我知道，除了蔓蔓以外的同事，密我也不一定只是为了请我帮忙代班。

 33

    『我以为你上班的说。』
    『我今天没班啊。』新人多我的班也就少了，所以也不会在出现象之前一星期都没休假的情况。
    『是喔，我今天上了九小时的班，好累喔。』
    『辛苦你囉。』九小时，我也曾经歷过，超累的，想到华任还是夜校生，晚上还又去上课就替他感到辛苦，不过，现在才八点，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你明天有班吗？』
    『一点半到六点。』看了看贴在电脑主机的班表，我回他。
    『你好像都没有早班。』华任问了我的班表，发现我们总是错开后说。
    『我最近都上中班喔。』
    『这样就没机会跟你讲到话了。』
    『偶尔中午会遇到啊，只不过我上班你下班。』
    『是啊。』句末还附上了哭脸的符号。
    『有机会说到掰掰啊。』我安慰他。
    『我们明天只相遇半小时耶。』
    我们一聊就聊了两个小时，华任问我平常在家做什么，常不常出去玩，之后又问了我的年纪，我说小他一岁多，他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我有些无语的告诉他他和小胖是同学，所以我才这么推算的，更何况脸书上的个人资料就有写啦，他夸奖我很聪明。几次对话中我发现他好像知道我休学的事，我一问他才知道是小胖告诉他的，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跟小胖谈到我，想了想之前我会加华任的脸书也是小胖向我推荐好友的，虽然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和小胖提到我，但又觉得这样问也怪怪的，讨论同事是件很普通的事，我问为什么反而比较奇怪。
    『你现在在上课吗？』看了看华任的动态，被他朋友标记在学校，我安耐不住好奇问他。
    『我今天去看医生，所以请假。』
    『你怎么了？』前几天看见他时他不是好好的吗？
    『之前车祸的脚伤啦。』
    『祝你早日康復喔。』
    『谢谢。』
    『肚子好饿喔。』洗澡完回来我继续和华任聊天，他突然像我说他肚子饿，我问他吃晚饭了吗，他说他午餐三点才吃所以晚餐还没吃，我看了看时鐘，都十点了还没吃晚餐，跟他说要按时吃饭身体才不会坏掉，华任像是笑笑的跟我说我这样好像在跟小孩子说话，我看了看我们的对话，还真的有点像，我跟他解释最近在小说网上交了许多年纪比我小的朋友才会这样，而且除了蔓蔓我也很少跟同事聊天，一时转换不过来要他别介意。
    听我提到蔓蔓，华任疑惑的问我她是谁，我向他解释是假日晚般的大学生，听完我这样说，华任说他也有好多不认识的同事，我说我是认识可是不太熟，在脸书上只跟蔓蔓聊过天。
    『也许我可以当第二个喔。』华任这么说时，我承认我真的很开心，因为这代表我又交到了一个朋友了。
    『希望如此喔。』
    『只要你不要觉得我奇怪就好。』
    『为什么觉得你奇怪？』
    『因为我突然跟你聊了这么多。』
    『没关係啊，我很喜欢跟别人聊天的。』
    『这样很好啊。』句末华任送了我一个笑脸。
    『晚安，明天见喔。』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句末又是一个笑脸，像是他送给我的笑脸有很强的渲染力，这一晚我睡得很安稳。
    之后上班时遇到华任时，不管他面前有没有顾客，我进柜台实他一定会送给我一个笑脸，比以往笑意更深的笑脸，我也会回他一个微笑，说再见时也是，总会趁我点餐的空档跟我道别，比起任宇翔，华任的笑脸真诚了许多，这才是笑脸嘛，我在心中暗自说着。
    「接你喔。」有次我站在华任点餐的柜檯旁边，准备接他让他去做清洁，他马上让我接他的举动被店经理阻止了，要他服务完客人在转交给我，客人走时，华任还被经理调侃说是看到美女一紧张才会这样，小胖在厨房看见我窘迫的站在一旁，还补了一句：「华任你这样会吓到妹妹喔。」让我在一旁更加的尷尬。
    除了蔓蔓，或许还有人可以阻止我走向你那不安定的爱情吧，我在心中问着自己。

 34

    每次只要华任在线上，总会找我聊天，一聊都是三、四个小时，和他聊天我觉得很开心，他不时会逗我开心，也常常找我出去玩，虽然我家里管很严，不能一直跟同事出去乱晃，可是只要我能出去玩，他就会提早约我出去散散步。
    会单独和华任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是因为某次聊天我跟他说到我的运动量严重不足，所以他问我有空的话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走走，对于长期窝在家里的我，这总能出去晃又能运动到的活动我当然不会错过。
    星期六，小胖约我和雅筑，还有华任跟他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因此，我跟任宇翔说我晚上不去图书馆了，任宇翔听到后问了我原因，我只淡淡的跟他说跟同事出去玩，自从任宇翔跟我告白后，我承认我开始减少跟他的接触，在脸书上跟他的频率也减少了许多，一起读书时我原本会坐他的隔壁，现在则会在他和我中间空一个位置。
    我努力的用我的方式远离你，因为这样就能减少我受伤的机率了。
    虽然说是出去散步，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载我比较多，其实，第一次被男生载，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你以前有给男生载过吗？」停红灯时华任问我。
    「没有耶。」
    「所以我是第一个喔。」华任语气感觉很开心的说。
    「嗯。」
    到了公园，华任陪我乱晃，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我很想玩盪鞦韆，我犹豫着要不要玩，他就已经把我推到盪鞦韆旁，看着在我身旁盪着的小女孩，我很尷尬的坐下，然后小女孩就跑走了。
    小女孩离开后，华任就跟着坐在鞦韆上，笑着说我们真的在跟小孩子抢鞦韆，我小小立的盪着，华任在一旁跟我聊着天，不时还问我我会不会肚子饿或口渴，我们玩了一阵子，聊了我高中的事，之后就起身去买饮料了，由于风很大，我们又一直聊着天，我的嘴唇早就很乾了，不过先发现的是华任，他载着我到了饮料店买饮料，当我要结帐时，他却跟我说他来就好，跟女生出去男生付钱是他的原则，我讲不过他就让他帮我付钱了，不过我有向他道谢。
    华认识个很体贴的男生，跟他出去我除了背在身上的包包是自己拿着的，我脱下来的安全帽和饮料，全都由他拿在手上，我整个觉得很不习惯，跟你在一起时，我说我自己有手，所以我们东西都是各自拿着，有时我提的重一点时，我才会答应让你才会帮我拿，但跟华任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比我大，所以我讲不赢他，任由他帮我拿着东西。
    「女生就是细心。」
    当华任和我一起去吃小吃，吃完时，华任象是在找着什么一样，我想他大概是在找面纸，便从包包取出面纸给他，而他笑笑的回我，比起华任的体贴，我的细心一点也微不足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么呵护着，像是在约会似的和男生一起出去，这一次和他出去，我似乎对华任增添了不少好感。
    但，坐在机车的后座，看着沿路和你一样校服的学生，我还是会想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因为我不念书跑出去玩而感到生气。

 35

    在麦当劳将近半年了，我渐渐不再只会和曼曼聊天，比我大一岁的筑筑也进入了我的生活圈，我多了许多的朋友，也变得时常出去吃饭聊天，这是以前生活从未发生过的事，每次和他们出去总是很开心，不管是不是刚下班，总能很有活力得四处乱逛，小胖、华任、筑筑和我变成最常出去的一群。
    小胖载着筑筑，华任载着我，我们有时出去吃饭和聊天，有时去看电影，有时又去逛夜市，我的生活变得不在单调乏味，下班后回家不再只是用着电脑，而是思考着要穿哪件衣服出去，包包里总是随身携带相机，手机的通讯录也渐渐多了许多人的号码，手机响了也不再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我多了许多朋友，他们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难过时我还有他们，我的生活过得比以前精彩，我也开朗了许多。
    但，我一直出门的举动惹得妈妈不高兴，最后被限制一星期只能出去一次，连去麦当劳坐着聊天也算出去，害得我每星期总得好好抉择要跟谁出去，毕竟上晚班的曼曼和筑筑的时间和我们最不一样，我变得要安排这星期跟谁出去，下星期再跟另一个出去，生活突然又被限制住了。
    「我也觉得你之前出去得太频繁了。」我和任宇翔抱怨我妈妈又开始限制我的生活时，任宇翔皱了皱眉头的对我说。
    「可是筑筑他们都只要报备就可以出去呀，讨厌死了，我家管的最严。」
    「他们学测或统测都考完了，也都有学校读了，你呢？还得准备转学考吧。」
    「我也有在准备啊。」我有点心虚的回着，毕竟自己最近常常只读完主科就出门了。
    「有准备最好，你现在一星期只能出来一次，那我们假日一起读书的约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筑筑她们和华任他们工作的时间不一样所以出去玩的时间也不一样，我还要跟你一起读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我苦恼的回答着。
    「你和他们很要好？」
    「对呀。」
    「我和华任谁跟你比较要好？」
    「咦？干嘛只拿华任跟你比？」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你。
    「你最近脸书上放了许多你们出去玩的照片，你不觉得你们看起来很像两对一起出去玩吗？」你略略避开我的视线说着，话越说越小声，感觉像在吃醋的抱怨着。
    「哈哈，想太多，任宇翔你想像力很丰富喔。」筑筑说小胖是她的好姊妹，华任说我像他妹妹，哪来的两对啊？
    「又不是只有我这么觉得，你的同事也有人这么觉得啊。」
    「华任和我应该不可能吧。」
    「只是应该喔。」你不满的说着。
    「唉，任宇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谈恋爱吗？」我们之间沉默了一阵子，对于感情上的问题说真得我很不会回答，尤其是当面问我的话我更不知所措。
    「为什么？」这次换你疑惑的看着我。
    「因为，我觉得，家是最基本的情感，而我却感受不到家的温暖，那样得我又怎么会相信爱情呢？」像是回忆起小时候爸妈吵架的画面，爸爸心情不好时骂我的回忆，妈妈因为课业上的事一直念我的画面，我苦笑着。
    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应该需要给我很多的安全感，对于那个人而言，应该会很累吧。
    而你，似乎无法给我太多的安全感。

 36

    华任跟你，硬要我选谁我也选不出来，怎么说呢，就像夏天时我会想吃冰，而你会买草莓圣代给我，但之后生理期来时，我却会肚子痛，生理期过完了我还是会照常吃冰一样，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跌不怕的。
    你偶尔会跟其他女生来麦当劳，虽然不是单独见面而是跟整群朋友，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是一男一女的组合，明知道不应该因为你对我越来越好而依赖着你，但每次在工作遇到不愉快的事还是会找你抱怨，毕竟跟同事抱怨有时也怕被说抗压性太低之类的话，而工作以外的地方我也只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也就自然而然的会像你倾诉了。
    然后，在你每次安抚我的情绪，逗我开心的情绪下，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好，看见你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时就会不太高兴。虽然知道不应该在这样下去，却还是，越陷越深。
    而华任则是会在我生理期时递上一杯热可可的人，让我能继续上班，但因为太甜腻的关係，上班没多久又要喝水解渴了。华任和我的关係有时候太过曖昧，有时候又会拉开一些距离，筑筑和小胖有时都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却又觉得我们对对方太过礼貌，说起来我对华任是有好感的，但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所以也没有到很喜欢的地步，他对我很好，是真的很好，我们出去玩时帮我拿包包、付钱这些男朋有的举动他也会做，我当然也没有傻到看不出他对我好的原因，可是，我和他之间真的少了什么，爱情似乎只有在我们一起出去时才会產生，一回到工作的地方，我们又会变成友情，而且是很淡的友情，我也不懂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两个，都是让我不知道该归类在友情还是爱情的人。
    「你最近辞职好了，反正之后也要考转学考了，不如到舅舅家请表哥和他女朋友教你功课好了。」妈妈可能是每天在家太无聊了，所以总会东想西想，继上次觉得电脑的辐射才会害我长痘痘，现在又觉得我这个女儿的课业很差，应该请别人来教，我明白妈妈对于让我休学这件事很愧疚，所以才会出这个主意，问题是，已经有任宇翔会教我不会的地方了，我也不想因为课业再跑去另一个城市，好不容易习惯这里的生活，又要搬去另一个地方，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你在这边上班，每一星期又跟同事出去玩，真的有认真准备考试吗？」妈妈听到我的反对，说话越来越大声。为了让我能准备考试，排班经里明明将我的班减少很多了，我也都有认真的到图书馆准备着，只是每个礼拜出去一次，不懂她在不高兴什么。
    「你这个月生理期来了吗？」妈妈莫名其妙的将话题转到这里，我虽然疑惑但还是摇摇头说没有。
    「都已经迟了一个礼拜还没来，为什么会这样。」
    「我本来就常常这样啊，而且最近转学考的事让我压力很大啊。」我知道妈妈在怀疑我怀孕的事，但我真的没怀孕啊，偏偏她最近很爱问我生理期的事，我真的很讨厌她这样不信任自己女儿。
    「你知道再没来就代表什么吗？」妈妈越讲越大声。
    「……」我知道她要讲怀孕，但我很懒得回答。
    「就是怀孕了啊。」她的口气里充满轻蔑。
    「你女儿没男朋友，我要怎么怀孕，生理期不来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问题，你能不能信任自己的女儿啊。」我越讲口气越冷，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每个礼拜都出去，我哪知道你有没有去外面乱来。」妈妈说她这是关心，要我不要到肚子大了才跟她说，问题是，我根本没有跟男生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啊。
    「我说读书我会自己读，我没有在外面乱来。」讲到最后我也火气大了。
    「最好是这样。」她以一种不相信的语气说着。
    「就是这样。」
    「我看来是把你送去舅舅那，免得在这边都想要跑出去。」
    「我说了我不要，我会自己读书。」我咬牙切齿的说，她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表哥和他女朋友都是高材生，我去请他们他们才要教你的，要不然你以为谁那么好心啊。」她一脸我不懂珍惜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了会自己读就会自己读，我都已经习惯这里的环境你不要在要我去熟悉另一个环境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我很累。」我不想再一次，交了一群朋友之后，又面对离别。
    「你在这只会想要一直想要去外面，我怕我再不管你就要顶着大肚子回来了。」
    「我就说我在外面没乱来，一星期出去一次都去逛街、看电影或吃饭，没有做你猜测的事，有家长这相信自己的小孩的吗？你把你女儿当成这么随便的人吗？」
    「算了，不管你了，不要到时后搞大肚子在说我没警告你。」
    「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大力的将房门甩上，对妈妈感到无比的失望，就不能多相信自己女儿一点吗？
    我坐在地上哭着，害怕妈妈要我到舅舅那，我一点也不想再换一个环境了，也不想离开现在的朋友，为什么妈妈就是不懂，最让我心寒的事她的不信任，把我想成随便的女孩，我大声的哭着，将手边的东西往墙上丢，製造了许多噪音表示我的不满，而妈妈在房门外大声的漫骂，谁也不让谁。
    现在，我好想要有人能在我身旁，陪着我，我真的，好难过。

 37

    「你在哪里？」我也不太懂为什么难过时会想第一个打电话给你，哥哥在学校不能用手机，筑筑昨天上小夜班所以还没睡醒，蔓蔓在上课，而华任在上班，至于你…
    你也要上课呀，我怎么会打给你？
    「梓柔你怎么了？」我才刚想到你也跟蔓蔓一样在上课，准备把电话掛掉时，你就回我话了，电话那头你的身旁的声音从吵杂变成安静，想必你换个地方听电话了。
    「你在上课吗？」虽然刚刚从电话听到你身旁吵杂的声音有猜到是下课时间，但还是问一下比较放心，说不定是课堂活动才会那么吵的，唉，太久没有到学校上课，看见时间已经分不出来是上课还是下课了。
    「没有，现在是下课时间。」你说出了令我放心的答案。
    「别哭了，你现在一句一字的告诉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你一问我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我是不是在哭，我就又开始哭了起来，讲话断断续续的没有一句是完整的，你在电话那头一边安抚我的情绪，一边要我重新再说一次，我哭哭停停的重复了三四次，你听完后还是很无奈的告诉我你听不懂。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说刚刚和妈妈吵架的事，讲到一半又想起妈妈不信任的口气，我又开始想哭了，这次你在我还没哭之前就先要我别哭了。我忍住泪水，继续跟你说妈妈有要让我离开这里的打算，不过被我强烈的否决了，所以我们才吵起来的。
    「我不想要熟悉了一个环境又要到新的环境，我好不容易在这里开始认识了很多朋友，我不想离开你们。」我向你说着我的想法，我一点也不想要离开这里。
    「我也不希望你离开。」伴随着上课鐘声，你说出了这句话，而我，停止了哭泣。
    你要我记得冰敷眼睛，别肿得像金鱼眼去上班，还要我先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别想，我乖乖的照你的话去做，虽然跟你通完电话后我心情好了一些，但一出房门看见妈妈的瞬间我又想起刚刚争吵的画面，我沉默不语的到冰箱拿冰块就回到自己房间，什么都没吃的就跑去上班。
    「梓柔你是没有睡饱就跑来上班吗？」我利用休息时间在员休室用餐时，刚下班的华任看着我的眼睛疑惑的问着我。
    平常我们一群人常常会互诉心事，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关係，每次我和家人发生争执时，胖胖都会告诉我如何反抗他们的方法，华任则是会要我想想自己有没有错，并告诉我妈妈会这么说我是出自于关心，虽然每次他要我想时我都会不太开心，觉得每次他都讲同样的话劝我，可是等我不在气头上时，又会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久而久之有关家庭方面的烦恼我都比较会跟华任说。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已经有人安抚过我的情绪，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在跟另一个人再抱怨一次，就只有大略的说和妈妈吵架，华任可能以为吵架原因是跟以前一样瀏海太长、裙子或裤子太短的小事情，所以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要我别再不开心了。
    「怎么蔓蔓变得开心以后，换你变的不开心了？」
    「我也不知道。」就像华任最近都会陪蔓蔓出去间逛或聊天一样，我或许也需要这样的人陪在我身边吧。
    「有什么事也可以私讯密我，我能帮得上忙得一定会帮。」拍拍我的肩，华任说着，然后接起蔓蔓打来的电话往外走。
    或许，蔓蔓就是我和华任越来越没有出现曖昧的关係吧，一个对你好的人突然变成对另一个人好，虽然会失落，但并没有到心痛，看着蔓蔓坐在华任机车的后座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我对华任的感觉，并不是爱情。
    晚上回到家时，妈妈和我的冷战并没有结束，我将晚餐带进自己的房间吃，而妈妈则是在客厅拿电视配饭，我生气的是妈妈不信任我，也不听我的想法，就这样想帮我决定读书的事，而妈妈则是在气我对她大小声，她替我着想我还不会想，我想，我们都有错吧。
    「我对跟你大小声的事道歉，但我不会去舅舅那读书，还有，请你相信你女儿行不行。」我口气没有很好的说完，就准备去地球村上课了，想利用走路到补习班的路程，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那你不要到时候考不到学校再来怪我。」听到妈妈说的这句话，原本好一点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
    「我不会的，你放心。」话一说完，我就关上大门，免得再听到令我心情不好的那些话语。
    今天是我第二次那样的大哭，第一次是休学的前一天晚上，那次除了妈妈和阿姨，没人看见我哭得那么惨的样子，而这次，除了妈妈和阿姨，你也算是见识到我大哭的威力了，虽然是透过电话，但我还是觉得很尷尬，不知道下次见面时，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你。如果面带笑容，你会不会觉得今天早上哭得唏哩哗啦的其实只是因为一时的委屈，但如果愁眉苦脸的，我又怕你太过担心。
    不过我想我也不用想这问题了，因为，你不知道在哪时候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眼睛还肿肿的，掛上电话后还有再哭过？」摸了摸我的眼睛，你说。
    我在你眼里看见满满的关心，那一刻，我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38

    踏着跟心跳一样凌乱的步伐，我们肩并着肩的走着，没有太多的对话却能让我感觉到你的关心，一路上你走在外侧，偶尔走路快撞到树时，你会搭住我的肩将我拉回来，之后你的手便会收回来，这样贴心的举动让我有些不适应，也有些…害羞。
    「心情还是不太好吗？」一路上你一直没问的话，在我们快走到地球村时你问出口了，带着担忧的表情，你问。
    「刚刚这样走着走着，好像没那么不开心了，谢谢你喔。」我笑了笑的回答。
    「要开心喔。」随着一阵风吹过，将我的瀏海弄乱，我伸手要将它拨整齐，你却比我早一步动作，并对我说着。
    能不要在我低落时将你的电力开到最大啊，这样我很难抵挡得住啊。
    「那…你要去了？」到补习班门口时，我问。
    天啊，我怎么会用失落的口气问啊，希望你没有听出来，也没看出来我的脸微微得发烫。
    「大概吃个晚餐再回去吧，捨不得我吗？」你调皮的问，而我摇摇头极力得否认。
    「开个玩笑那么认真做什么，好啦，认真上课喔。」我胡乱的应好，说完路上小心后，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到补习班里。
    今天我到底是怎么了啊，怎么心情这么浮躁啊，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我疑惑着。
    上课时我时不时的想起今天的你，一个以前从没看过，脱去花花大少外衣的你，令我心动的你，我思绪混乱着，没有照你要求的，那样认真上课，应该说，怎么可能认真上课？原本因为和妈妈起争执而心情不是很好，但因为你的关心与在意，我没有再因为妈妈对我的不信任而太难过，我突然明白了你对我的重要性以在不知不觉越来越高，这意味着什么呢？友谊越深厚？那心动又该怎么解释？
    订正着一题一题因位心思根本没放在上面而错误的听力答案，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对你的好感，越来越多，这是件好事吗？说真的我不知道。
    这堂课与其说是来上多益的，不如说来釐清思绪的，不过，不见得想通了是件好事啊，严格说起来，我还没有到很了解你，所以，不应该放太多感情进去的，我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但…看见你在补习班门口等我，这些提醒都没用了。
    「你不是说要吃晚餐吗？」我指着你手中麦当劳的中号杯，疑惑的问。
    「对呀，你不知道这附近也有麦当劳吗？」你一脸讶异的问我。
    「我不是不知道，我是说，你怎么那么爱吃麦当劳？你真的吃不腻吗？偶尔吃还可以，但像你天天这样吃一点也不健康。」虽然你的脸依旧帅气，身材也依然很标准，我在心中暗自补充着。
    「可是我不会煮饭啊。」你一脸无辜样。
    「你家人？」记得裕则跟我提过你和爸爸住，他和妈妈住的事情，但他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空。」你语气平淡的说。
    「那有专门煮饭的人吗？」以前妈妈也从来不曾下厨，都是请人下厨的，所以我猜想或许你爸也会请一个专门的人帮你料理三餐吧。
    「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你淡淡的说。
    「那也别常吃麦当劳啦，这附近也有简餐店啊。」看着你似乎不希望我再问下去，我也就急忙收尾。
    「那你要不要去简餐店打工？」
    「咦？我在麦当劳做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工作。」莫名其妙的，你在说什么啊？我疑惑的看着你。
    「所以囉。」所以，什么所以啊？话讲得不清不楚你就往前走，看着你的背影，我思考你的意思，但完全想不透啊。
    「笨蛋小金鱼。」当我跟上你的脚步时，听见你低声的说着，我抬头要瞪你，却发现你的眼神充满宠溺，我只有弱弱得看了你一眼就将目光转移到前方。
    「什么啦。」然后很没气势的回嘴。
    这个晚上，我们变得更将亲近，而我，也发现到，和你在一起，我的不开心似乎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混乱的心跳声跟我泛红的双颊。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喔。」等待绿灯时我小小声的说着。
    「嗯？」你疑惑的看着我。
    「谢谢你今天陪我。」这次我加大音量的说着。
    「不客气。」你颇为无奈的说着。
    「真的很谢谢你喔。」驱走了我的不快乐。
    「真的不用客气，你有开心一点了吗？」拍了拍我的头，你问，而我的脸又发红了。
    「有喔，多亏了你，真的很谢谢你。」我又再一次道谢，朋友们常常觉得我这样一而三再而三的道歉太客气，但又觉得我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谢谢跟对不起时常掛在口中，所以也都习惯了。
    「有开心就好了。」你笑笑的说，揉了揉我的头发，一边又开口：「这样我有给你多一点的安全感吗？」
    看着你认真的看着我，我傻住了，原来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啊，虽然我有点想点头说是，但想到你之前和学妹一起来的场景，跟之后和朋友一群人一对一对的来店里的画面，我抬头调皮的笑了笑说：「如果你下次不再带女生来麦当劳的话，我再想想这问题吧！」
    「小金鱼吃醋啊。」你笑得很灿烂的说着。
    「我…哪有！」我很没气势的说着，脸很不争气的又红了。
    我的幸福，是否在遇见你之后，从负数变为正数开始增加了呢？
    虽然这答案我还不确定，但看着你的笑容，不像刚认识时那样虚假的向我笑着，我嘴角仰起的幅度又上扬了。
    我知道，你带给我的快乐是真的。

 39

    「原来陈立昇的意见也有实用的时候。」你喃喃自语，而我投以疑惑的目光。
    「我朋友说这样可以测试你我才这么做的，别想太多，我和她们真的都没什么。」拍拍我的头，你说。
    我一方面不喜欢他用这方式测试我对他的感情，一方面却又庆幸那只是测试，不是真的，小小的瞪了他一眼，表示我的不满，他却颇无辜的对我笑。在你的笑容中，我迷失了自己，我们刚认识时，你的不专情在我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当初我所提防的一切彷彿都不重要，学妹和你是什么关係，在此刻我也不想多问，有时知道太多也是种痛苦，就像半年前从会计口中的之家里即将破產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父母亲一边苦恼一边又不想让哥哥和我担心，在我们面前当做没发生任何事故做坚强一样，既然没能力帮忙，多知道也只是多痛苦的，虽然，提前知道才有时间做心理准备，以至于爸爸丢下我们时，心里没那么痛，因为一切早有预感。
    就像那时一样，我也只要在自己心里做好心里建设就好，不一定要让他知道，有心理准备时，受了伤，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看着背影离去的事我来做就好。」你送我到公寓的门口，在警卫曖昧的目光中我们道别，我们在谁先离开这问题纠结了一阵子，当你对我说这句话时，我也就转身去搭电梯，留了背影给你，在我转身那刻，我决定，如果哪天，我感觉你快走出我的世界时，就换我看着你的背影先离开，因为这样，才能替你的离别先打预防针，让自己先有所准备。
    我们还没谈恋爱，我就想这么多，是不是很傻？
    『莫名的开心。』当我洗完澡后开起脸书，看见华任的动态时，我想我明白了他是喜欢蔓蔓的，今天下班以后，他就跟蔓蔓去夜市，想必发生了什么令他快乐的事吧，纵使之前我们也曾一起单独出去玩，不过也只限于刚认识那时后，随着我一星期只能出去一次的规定，我们的感情也变得淡了，或许，华任和我比较适合当朋友吧，跟对方相处时他和我都太过拘束，我不会向蔓蔓那样对他打闹，却会对你这么做，这就是你们相异的地方吧，一个虽然很呵护着我，却让我很拘谨，一个偶尔才会对我体贴，却让我放松。
    我想我有答案了吧。
    『不用顾到每个人的心情，只要顾到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的心情就可以了。』为了不让华任烦恼，我传了私讯给他，因为他下午有些苦恼蔓蔓和我能一起出去的时间不一样，我却说我心情不好想出去玩，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行程，是等蔓蔓有空再一起去，还是过几天就跟我和小胖两个都因为跟家里起争执而心情不好想去游乐园玩的小孩一起去。
    「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华任一收到讯息便打电话给我，先是问我心情好了点没，我谢谢他的关心并回答他心情好多了，但他之后的问题让我有点疑惑，为什么要用急切得语气问着？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你不用再因为蔓蔓和我能出去的时间不一样而苦恼啊，你可以等她有空时再去啊。」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可是你也想去啊。」
    「蔓蔓也想去啊。」这个笨蛋，该顾及的是蔓蔓的心情吧。
    「可是你心情不好。」
    「好多了啦，而且我可以请别人陪我去啊。」任宇翔不知道哪时后有空，看着你名字前的小绿点，我在心中思考着。
    「好吧。」华任无奈的说，要我别想太多要早点睡觉就结束了通话。
    对女生都很温柔体贴是华任的缺点，看见女生喝酒时会提醒她们没有熟人在场时不能这样乱喝酒，穿裙子时会提醒女生要小心坐姿才不会曝光，在外面吃饭入坐时会帮忙拉开椅子，蔓蔓之前就曾对我说她不喜欢华任对谁都好，今天刚好遇到他在苦恼我想去游乐园的事，正好能找机会跟他说。虽然蔓蔓今天晚上跟华任逛街时有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可以先去游乐园玩，下次她再跟大家一起去就行了，但我明白她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么说，明明自己也很想玩却还这样，真是的。
    蔓蔓像大姊姊一样的照顾着我，之前看她为了前男友而难过，好不容易现在有人对她好，她说不心动是假的，因为怕我太累而自告奋勇说可以上小夜班善良的蔓蔓，我怎么会不希望她幸福，所以，这次会我帮蔓蔓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离华任远一点，我们的关係就会变淡，他也就不会在为了我的事而苦恼了，他该关心的、体贴的人，不该是我，我们并不属于彼此的幸福。
    谁是谁的幸福我并不是很确定，但我知道的，我喜欢你，而不是喜欢华任。不过，还是等两个礼拜后转学考考完再说吧，这段期间，就让我先把重心放在课业上吧，目标是，当你的学妹。
    『快十一点囉，今天你一定很累了吧，不要再想那么多囉，早点睡觉吧。』看见你传来的讯息，我笑了笑，传了个笑脸符号表示答应你。
    『要记得想我喔。』从你跟我告白后，每次我们聊完天你都会多出这句话。
    『好喔。』第一次，我不是敷衍带过，而是答应你，会想你。
    离线前看见你因为我的答应而开心的话语，我笑了笑，今晚，本来以为会带着难过得心情睡着的，没想到，现在的心情，异常得好。
    在我被困在充满负面情绪的世界时，你是我世界里的阳光，让我的世界恢復光明。

 40

    离转学考只剩一个星期，排班经理为了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考试，这星期都没排任何的班给我，除了星期一图书馆没开以外，其它天任宇翔都陪我到图书馆，然后才去补习班，没去补习班的日子总会留下来跟我一起读书，他现在已经进入学测的倒数，为了怕互相干扰到彼此读书，我们坐的位置背对着对方。
    这段期间我几乎是闭关读书，妈妈虽然觉的我为什么不能待在家里非得图书馆读书，但还是让我出门，只是嘴上会嚷嚷着要认真读书，别偷跑出去玩之类的话，我虽然无奈，不过也不想再跟妈妈有争执，所以总会要她别再想那么多，就像副理讲的，哥哥在别的城市念书妈妈管不到，所以只能将她心思摆在看得到的地方，我也只能尽量接受妈妈这样的关心。
    说真的，从家里发生事情之后，妈妈老了很多，原本看不出年纪的脸庞出现了细纹，因为不在专注于打扮上面，染成红褐色的造型短发，到现在变成普遍银白色的头发，想法也变得消极和负面许多，虽然我很不喜欢变得不再信任任何人的妈妈，但我明白那是因为爸爸的不告而别并将家里剩下的钱拿走便丢下我们造成的，所以，只有在一旁要妈妈想开一点，事情都过去了，竟然到了另一个城市，就该有新的开始，我也重新回到学校了，生活慢慢回到正常的轨道，没有以前优渥的环境，但像这样打工赚钱不造成家里的经济负担，和家人能待在一起，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幸福了，偏妈妈就是掛念着过去，看不见现在的幸福，又或者，妈妈希望此刻在她身边得是哥哥，那个总是令她骄傲的儿子，而不是时常令她烦恼的女儿呢？
    「是因为你哥哥比较会读书所以只有你休学吗？」曾经有同事这么问我，虽然我很想说不是，是因为有债主找到我学校我才休学的，却也忍不住会想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但，都休学了快一年，现在也快要復学了，也没什么好计较得了，还能读书就是件好事，每次这么想时，读书总会特别有干劲。
    「只要是你，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不会觉得麻烦的。」还记得有一次我坐在图书馆一整个下午，只为了搞懂卷子上我做错的题目，一变变的翻着数学讲义，却不知道该用哪个方法算，要不然就是找不出自己到底从哪个步骤后开始出错的，快到了晚餐时间时你发现我还再算这几题，问我问什么不转身问你，我说怕麻烦你，你当时对我说了这句话，让我觉得很窝心。
    一起读书久了，任宇翔也知道我的理科比较弱，虽然任宇翔有时会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他教的，但我明白他也有书要念，所以尽可能得自己搞懂问题，而不是麻烦他，如果是自己去弄明白的题目，下次遇到相同类型的题型我会比较有印象，任宇翔似乎也是知道这点，只有要我如果真的不会时不要自己坐在那想了很久却不找他，我点点头表示答应。
    任宇翔就读的学校有高中部也有高职部，我也曾想过要读高职，这样打工跟课业比较能兼顾，但是妈妈并不希望我这么做，她希望的就是我好好的读高中，看能不能考间好的国立大学，对于她的期望，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我还记得之前学校得班导曾要我就算寄读别间学校都比休学好，一阵没读书就会忘记了，更何况休学了快一年呢，我明白我在赶上同班同学的进度之前，都会很辛苦的，但我也不想离职，毕竟现在能替家里负担一些经济压力也是好事，虽然打工的钱没很多，但至少我不用跟妈妈拿零用钱，而是花自己的钱，毕竟，妈妈现在身上的钱都是阿姨给的，虽然阿姨人很好，说我读书的钱她会帮忙负担，只要我好好念书她就很欣慰了，并不要求我长大后还钱，但我还是觉得，花自己的钱会心安理得一些，我们家欠阿姨的人情我是真的很难还，所以我决定继续打工赚自己的零用钱，而哥哥则是读奖学金来减少阿姨替他出的学费。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考转学考吗？」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上，你问我哪时候考试，并说当天想陪我一起去考场，我听完你的想法都傻了，当天妈妈也会陪我去，如果你也跟着去，妈妈不就要开始连想你和我之间的关係啊，我想当然尔的拒绝。
    「真的不行吗？」你孩子气的说着，我也很想答应啊，但是真的不行啊。
    「我会好好考试的，考完试的隔天我们在一起出来，好不好？」之后你又说了你担心我，怕我紧张才想陪我一起去应试，我笑了笑的要你别担心，虽然转学考只有考国文、英文和数学，但加上面试也要下午才会结束，估计回到家我也累了，加上最近都没有出去走走，我便约了你隔天出来，因为考试结束，妈妈也比较会答应让我出门，所以考完试出来放松是我一直以来有的习惯。
    「你一星期只能出去一次的机会花在我身上，是吗？」你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约你出来是有这么奇怪喔。
    「是啊，你不愿意就算了。」瘪瘪嘴，我说，真是的，都不知道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约你的。
    「怎么可能不愿意，我超高兴的。」你露出像小孩子拿到玩具时满足的笑脸，看着看着，我也跟着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瘪嘴时我超想捏你嘴巴的。」任宇翔厚着脸皮说出这句话时，我的脸整张胀红，瞬间跑到电梯里，在电梯关上门之前，任宇翔那充满活力的笑声都一直存在着。
    任宇翔，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那毫无杂质的笑容。

 41

    转学考当天表姊开车载妈妈和我到学校，身为老师的表姊不断提醒我该注意什么，又加上妈妈那动不动就烦恼的个性，在考试前我就被她们影响了情绪，变得更加紧张，听见耳边她们要我平常心对待的话语，我忍下翻白眼的衝动，微微的点了头当做答应，但事实上，我很害怕，今年各所学校的名额都不多，任宇翔他们学校高中部只收两个转学生，但报名得人数却多的不像话，也就是说我得考好一点，不，是非常好才有办法进去这所学校。
    国文和英文我相信我不太会考得太差，但数学却是我的一大死穴，我也不懂国中时我的数学明明算是班上不错的，到了高中却变得不怎么样，还记得高一第一次数学段考还考了五十八分，成绩发下来后我连中餐都没吃就这么哭到午休，之后花了一定的时间在数学上才确保我的数学能有七十几分，所以每次考数学时我总会特别紧张。
    国文选择题有几题文言文不太有确定，英文有些文法题有点犹豫，但基本上考得应该不会太差，所以考数学时我的心情还算不错，虽然有点担心突然忘了怎么算，或者时间不够我写，但我还是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要自己加油。
    幸好写考古题时有发现前几题很容易考log所以有下点功夫在那上面，前几题的分数算是有把握到，多项式函数算是比较有把握得地方，排列组合那边却让我犹豫了一下，不晓得自己算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但也无法一一列出来验算，毕竟那有几百种排法，等我列完考试时间都到了，所以只好先将算出的答案填下，考试的时间对我来说刚刚好，无法向其他科检查很多遍，但也够我回头把不确定的答案在算过一次，剩最后十分鐘时我才把前面空出的二维数据分析的题目算好，其实只要背公式就比较容易解那类型的题目，但因为运算过程很冗长，所以我习惯将那题型摆在最后写，交出试卷走出考场时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面对妈妈和表姊的关心，问我考得如何，我只是笑笑的回答不知道，反正我都尽力了，就算没在那两个名额内，我的成绩也应该没失以往的水准吧，虽然我也很希望能上这所学校啦，但还是得看自己够不够资格啊。
    「如果等下主任问你你为什么转学就说搬家，知道吗？」吃中餐时表姊不断告诉我等下的面试该如何应对。
    「那如果他问我为什么休学一年呢？」看我的成绩证明书也知道我线在是该读高三，而不是在这考一升二的转学考啊。
    「就说父亲经商失败，所以妈妈和你才搬家的，还有尽量不要说你还有一个哥哥其他地方读书，要不然他们会觉得为什么哥哥还在上学你却休学。」表姊提醒我绝对不能把债主还到学校找我所以我才休学的事告诉现在的学校，我无奈的点点头表示答应。
    但心里却忍不住苦笑，连有哥哥的事都不能说这会不会太扯，不说和哥哥是龙凤胎的事我还能接受，但就这样当他不存在我是绝对做不到的，我在心里暗自下决定，如果有问这问题时我一定会回答我有一个哥哥。
    「你原来不住这里呀，为什么会想转学到这间学校呢？」教务主任看了看我的资料后疑惑的问我，而我将表姊要我讲的那套家里经商失败所以搬家到这来的台词说了出来。
    「如果你转来想读哪一类组呢？看你高一的成绩，各科都还蛮平均的。」
    「社会组。」我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毕竟我知道自己不是读自然组的料，高一个科的成绩都很平均可是花的时间却差很多呀，虽然妈妈很希望我像哥哥一样读自然组，但我想还是跟以前一样读社会组比较好。
    「我们学校社会组会选修第二外语喔，有日文、法文和西班牙文或德文让你自己选择喔。」虽然主任没说出韩文这选项，但还是让我有了更想读这所学校的想法，我兴高采烈的告诉主任我对外语方面有兴趣，主任也回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以前的学校并没有选修课，我也只能利用社团课学第二外语，但社团课的时间又不多，虽然老师会为了向我一样留社的社员多增加一些难的字汇，但能学的还是有限，想起高二第一堂社团课，因为学校的失误，老师并不知道那天要上课，无法赶过来，学校则要我和副社帮忙上一下课，不过当我站上讲台询问学妹的意见时，我发现学妹们各各只想听她们的偶像唱歌，而不想让我这看起来不可靠的社长上课，于是我将老师的脸书和韩文社在脸书的社团公布后，便任命的担任着拨歌的角色，整堂课下来也算是蛮欢乐的，想起以前学校的事，我又不禁怀念起以前的同学。
    面试下来我发现我被问的问题很少，面谈的时间跟别人比起来算很短，不小心瞄到上一个同学的基测成绩时更让我鬱闷了一下，398跟哥哥一样成绩好的不像话，比我当年的成绩整整多了38分，我突然觉得我进这所学校的希望很渺茫。
    「有没有问家里有几个兄弟姊妹的问题？」回家的路上表姊问我面试时都问了什么问题，我一一的告诉她。
    「没有耶，我觉得我面试的时间最短，没谈到什么耶，而且我上一个人的成绩好好。」我将心中疑惑告诉表姊。
    「这下糟了，会不会没学校读啊。」坐在副驾驶座的妈妈一听就紧张了起来，我本来闷闷的情绪这下更加鬱闷了，妈妈非得这样泼我的冷水吗？
    「别想太多，或许是你看起来乖乖的，所以主任觉得不用问太多的问题。」表姊一边要妈妈别担心，一边看着后照镜安慰着我。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当我学妹的喔，所以别想太多，尽力而为就行了。』翻看了你早上传给我的讯息，我笑了笑，是呀，有尽力就好了，只不过真的很希望能当你的学妹呢。

 42

    「十二点了，学校怎么还没公布？」妈妈从十二点整就开始重复了这句话，听到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我哪知道啊。」按了重新整里，我回答妈妈，我也很想赶快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考上啊，但问题是学校就还没公布啊。
    其实现在也只不过十二点十分，但妈妈从十一点半就要我坐在电脑桌前乖乖得等结果出来，我嘴上虽然抱怨她那么心急，但其实我也很紧张，想跟任宇翔同校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是，我想好好放松一下，不想再准备下一场转学考了。
    妈妈最后忍不住打给表姊，跟她说结果还没公告出来，表姊就直接帮我打去学校问了，既然都已经要打去学校问了，那我也不用再守在电脑前啦，我赶紧到衣柜前挑衣服，为的是，下午的约会。
    要去游乐园玩，就不能穿得太淑女，这样会太做作，穿活泼可爱一点的好了，我从衣柜拿出了有着蝴蝶结的粉色系上衣配上鹅黄色的蛋糕裙，怕腿看起来太粗又加了黑色膝上袜，在镜子前绕了好几圈，确定自己的服装是完美的，又将长长的头发绑成一个小马尾，嗯，虽然马尾短了点，但感觉我回到以前的样子了呢。
    「有上那就好了。」听见家里电话响起，我猜是表姊打来的，便走出房间听妈妈和表姊的谈话，看见妈妈得知我考上后脸上的喜悦，我也跟着笑了，看来，我这次没让她失望。
    「好不可思议喔，竟然能考上呢，原本还以为自己上不了的说。」坐在公车上，我向你报备我的考试结果，你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是我对自己太没自信，你可是对我有信心的。
    「我是第二顺位，如果那天多写错一题我就没机会了说，第一顺位好像是基测398的那个男生耶，他真的好厉害喔。」
    「嗯？是吗？你也很厉害呀。」你微微皱眉，然后又笑着夸奖我。
    「当初我面试在他后面，就是因为看见他的基测成绩才觉得自己考不上的说。」
    「我对你有信心，你就不能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吗？」敲敲我的脑袋，你说着。
    「哈哈，对成绩我一向没信心。」我笑笑的说着，内心却对和你越来越像情侣般的互动感到害羞，却不讨厌这样。
    「那对什么有信心呢？」你像好奇宝宝的问着我，而我摇头回答不知道让你皱了眉，要我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你看另一个男生基测成绩那么高，我当然会没信心嘛。」感觉自己是不是进到不属于自己能力范围的学校了，害怕自己会赶不上大家的进度，考上学校后我换担心这些问题。
    「你能考上就代表你有实力呀，还有，不要再提另一个转学生了，今天你跟我见面后就一直讲他。」你有些霸道的说着，我却发现你脸上的微红。
    「吃醋啦？」我将脸凑近你调皮的说着。
    「对啊，你再说看我怎么逞罚你。」你将你的脸凑近我时，我才察觉到我们现在的距离有多近，吓得赶紧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头却不小心撞到窗户。
    「笨笨的。」你揉着我的头无奈的对我说着，想起刚刚在公车上我为了拉开和你之间的距离，便站了起来，一个没站稳还去撞到窗户，背后还压到了下车铃，好巧不巧我们刚好就是这一站下车，其他的乘客看了都笑了，丢脸死了。
    「都怪你要突然靠哪么近啦！」
    「是你先靠近的，你会怕我喔。」你说话的同时再一次靠近我，我小小的闪了一下，原以为你不会察觉，却被你发现了。
    「不是怕啦。」避开你的眼神我说着。
    笨蛋，那是害羞，不是害怕。
    许久没有来到游乐园，加上之前心情太过紧绷，所以我进到游乐园就玩刺激的设施，在空中360°不断的旋转、倒立着，下来后就发现你的脸色不太好，便将你带到附近的用餐区休息着。
    「如果不能玩就不要勉强啦。」递给你一杯水后我说着，你像是要在我面前证明你的男子气概似的站起来说你还可以继续玩，问我不是要玩另一个设施，你现在就可以陪我去玩。
    「你先休息一下吧，还有，那设施会转720°喔，你确定你还要上去玩吗？」我担心的看着你，小心翼翼的问着。
    「但这样我就不能陪你一起玩啊。」你很无奈的说着。
    「又没关係。」不能陪我玩又没关係，我并不希望看见你又不舒服的样子。
    「有关係。」你倔强说着。
    到最后你还是陪我一起玩了那设施，下来后你的脸色也没有像之前那么差，我想你是克服了一些恐惧，在那之后我都选刺激程度较低的游戏，但，不管玩什么游戏，只要你不要在向刚近来园区玩得第一个设施那样脸色发白就好了，看着你的恢復原本的气色，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你拉拉我的手说着，我这才发现我们的手不知道在哪时候就牵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的点点头，你像是没发生什么事的将带进排队的对伍哩，并用另一隻手臂保护着我让我不会被人潮推挤到，你贴心的举动被我看在眼里，一点一滴的温暖着我的心。
    「之前还说自己不是体贴的男生，你明明就是呀。」在摩天轮上我因为害羞小小声的说着。
    「因为是你啊，之前我可没有这样。」你笑笑的说着。
    「可是我看你的动作还蛮熟练的呀。」我还以为你对每个女生都这样呢。
    「你是第一个喔。」握了握我的手，你说。
    「是喔？」我有点不确定的问着。
    「是的，相信我。」你真诚的说着。
    「嗯。」我相信你。
    你揉揉我的头笑笑的不语，任由我们之间的气氛曖昧着，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微笑的你，似乎，在等着你说出一句话。
    而你也确实说出了，在我们到达摩天轮的最高点时。
    「我们，在一起好吗？」

 43

    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不是没有被人告白过，但都是用简讯或情书的方式比较多，除了任宇翔以外，我没有被人当面说过，虽然他前几个月就说过一次了，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现在在摩天轮上所以我的心跳得特别快。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我会以「只当作是朋友」的话语来拒绝，但，我现在却一点也没有想拒绝的想法，应该是说，我现在脑中，想的是如何答应。
    太轻易答应会不会被认为太好追，但如果不表示点什么又好像会被误会是不喜欢，在你炙热的眼神中我找不到话语，只能无措的瞪大眼睛看着你。
    在爱情方面，我一直是笨拙的，当别人告白时，会害怕、会逃避，不懂为什么指当作是朋友的人会对我抱有不一样的情感，慌忙得拒绝后便少了一个朋友，每次见面时变得会刻意逃避，到了后来才发现我的闪躲将那人伤得更深了，在一次次的伤了人之后，我才学会委婉的拒绝，之后来到这里后，工作时偶尔会被大学生搭訕，也比较能应付了，只是当一群朋友在讨论时，总会说我拒绝的方式太委婉，难怪常常被客人缠很久，但总比伤到别人好吧，我在心里这么想着。
    想答应交往的情况我却从来没遇过，不管小胖为我介绍过几个男生，我也没有心动的感觉，只会觉得他们是为了恋爱而恋爱，而不是喜欢我本人，华任给我的感觉又比较像大哥哥照顾妹妹，感觉爱情并不适合套在我和他身上，来这里后我似乎比以前更有异性缘，却觉得他们很肤浅，见过一次面就想要联络方式，原本我对你喜欢我的想法也觉得只是玩玩而已，但看见你真切的眼神，我实在不相信这份感情，所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才对，看来对于爱情，我真的是初学者啊。
    「嗯？还是不行吗？」你有点无奈的问着我，眼神里似乎少了点自信。
    「我没有说不行啊。」拉了拉你的衣角，我低头小小声的说着。
    「那是答应囉。」你将脸凑近我的问着，在你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我缓缓的点了头。
    看我答应后，你高兴的抱住我，虽然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但第一天就抱抱会不会太快了点啊，虽然着么想着，我还是任由你抱着，因为，我并不讨厌在你怀里的感觉。
    「你们在一起了？！快告诉我你们昨天的事。」蔓蔓的大嗓门引起旁人的注意，我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跟她约在麦当劳，要知道，麦当劳是个八卦的地方，早般哪两个服务员在搞曖昧，有可能连晚班的人都知道，别家店的店对的消息也可以从管理组的口中得知，要我成为他们茶馀饭后的话题，我才不要，所以才将蔓蔓约在附近的一家下午茶店，将昨天发生得是一五一十的告诉蔓蔓，也说了之前和妈妈吵架时你安慰我的事。
    「虽然他现在对你很好我是很高兴，但之前听你说他不是有点花心吗？」蔓蔓略带担心的问。
    「他最近有收敛很多啦。」停顿了一下，我开口。
    「嗯，这样就好，如果他有欺负你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喔。」蔓蔓像大姊姊般的提醒我，然后又提醒我不能给男生太好追的感觉，但我都已经答应宇翔了还能怎么做呢？蔓蔓又说不能进展太快，交往第一天，不，交往的五分鐘后就被你抱住了，现在讲也太迟了。
    「反正你不要什么事都顺着他的啦，要有自我主见一点，每次你跟我们出去玩你都照大家的意思，很少想到自己，这样不太好。」蔓蔓似乎读懂我眼神的无辜，只能再接再厉的说出我应该怎么做会比较好。
    「可是，这样不会吵架吗？」只照自己的意见也不太好吧。
    「我不是要你什么事都跟他唱反调，交往是两个人的事，所以不是一味的听从对方的意见，而是尊重彼此的意见，然后一起决定呀。」蔓蔓颇为无奈的看着我，我尷尬的笑了笑，嗯，看来在爱情方面我得多学学了。
    『大概几点去找你比较方便呢？』你知道我不爱讲电话，所以传简讯给我，我笑了笑的回简讯给你。
    「你家那位传的简讯吧，看你笑得如此灿烂。」蔓蔓在一旁调侃我。
    等你来找我的时候，蔓蔓和我又聊了一些琐事，聊的正开心时，蔓蔓突然指了指窗外，我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发现是你，便连忙拿起包包准备要离开，蔓蔓却拉住我的手，要我坐下，我疑惑的看着她。
    「要你坐下就乖乖坐下，等他主动来找你。」蔓蔓指了指被你推开得门说着，还一直握着我的手不让我起身，对上你的疑惑目光，我无奈的笑笑，不管蔓蔓是否牵着我的手我都站了起来准备走向你，蔓蔓也只好松手。
    你向蔓蔓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我便提起包包走向了你，笑笑的说刚刚蔓蔓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去找你，所以才麻烦你到店里，你摸摸我的头说没关係，然后牵着我离开。
    看着我的举动，在一旁的蔓蔓口中不断念着：「妹妹，你一定会被吃得死死的。」
    谁迁就谁又如何，只要感觉幸福，那样就可以了。
    那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44

    转到宇翔他们学校时，高二已经剩三天的暑期辅导了，但为了适应新的学校，表姊带我办完转学手续之后，我便留下来上课了。
    新的班导看起来很和蔼可亲，问完我的基本资料，带我到了现在同学们在上课的教室，和外籍老师说完我是转学生和我的英文名字后就离开了。
    因为是暑假的时间，所以同学们正在看电影，外籍老师只对我说了句：＂welcome!let’shaveasit!＂就继续拨放电影，我找了个空位坐下，看似将自己得注意力放在电影上，但其实一直在注意一旁同学们的对话。
    「我等下下课一定要去找她聊天！」
    「唉，快拍她一下看她长得怎么样！」由于看电影时老师把灯都关掉，所以同学们看不清楚我长得怎么样。
    「皮肤好像好白的感觉！」
    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是一群活泼的同学们，原本紧绷得心情有些放下了。
    因为听见有同学说下课要找我聊天，所以换穿完鞋子，我在英会教室的门口稍微的停留，穿着便服走在校园中一整个很醒目，路过的人时不时头来的目光让我一整个很不知所措，想找我聊天的那群女生也在这时走向我。
    在麦当劳打工我以后变得比较能够亲近人群，加上同学们的热情，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环境。
    同学们陪我一起走回教室，途中问了一些基本问题，我发现这里虽然是大都市的学校，但同学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的难以相处，一整天下来我过得很开心，因为重回校园生活，也因为这群同学。
    「你今天怎么没来找我？」
    也因为过得太开心了，我根本忘记前一天晚上和宇翔约定的事，到放学都忘了去高三一找他。听见在电话那头你有点鬱闷的问着，我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满怀歉意得道了歉，和你聊起新班级的一切。
    「真是的，怎么就这样忘了我。」听见你颇为无奈的说着。
    「对不起嘛，因为同学一直找我聊天呀。」
    「和新同学相处得很好嘛，我吃醋了啦。」
    「唉呦，宇翔对不起啦！」
    「好啦，下次不要在这样了，其实我也只是想问问你在高二七待得怎么样，听起来你和同学相处得很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听见你关心的话语，让我的心情又变得更好了。
    回到家我开了电脑，加了新同学的脸书，才发现有些人的动态提到了我。
    『嗨！正妹转学生！很高兴认识你喔。』中午陪我一起吃饭的莉琪在我的涂鸦墙上贴了文。
    『我们班很好相处的，希望你会喜欢我们班！』提议下课就找我聊天的凯馨也发了动态。
    『我们班有转学生耶～哇呜～』我发现我们班的男生也讨论到我，我有点好奇的看了下面的留言。
    『哇呜是好看的意思吗？』婷郁在下面问他。
    『我只知道她白白的，没有很仔细看她耶！』余志儒，也就是那男生回答。
    其实余志儒虽然一直跟有我脸书的同学要我的脸书，但他也没有加我，有兴趣不一定代表喜欢，我也知道这道理，所以也没太把他放在心上。隔天莉琪她们跟我提到余志儒想认识我的事，顺便问了我对班上的男生那个比较有兴趣，他们可以告诉我那个人的事情，我笑了笑的说我都还不熟，所以没有特别想认识谁，至于余志儒，想认识我是可以的，毕竟看他也没有什么想追求我的举动，我想他也只是单纯的想认识我。
    哪知道任宇翔消息灵通，一下子就知道我们班上有人一直想认识我，之后就跑来我们班上找我，应该说，宣示主权。

 45

    「梓柔，你在班上有比较想认识的人吗？我都可以帮你做介绍喔！」婷瑜颇为热心的说着，我笑了笑说还好。
    「我知道我们班男生不多，不过我们隔壁高三六那班有很多有特色的帅哥喔，我和凯馨常常在贩卖机欣赏呢。」我听完婷郁说的话，说没有点好奇心是骗人的，毕竟很少有人不喜欢看帅哥的，不过，任宇翔也是帅哥呀，想到这想去贩卖机前的心就少了几分。
    「梓柔，你看窗外，那是高三一班的学长姊，一群人各有各的特色，又都长得不错，在高中部很有知名度喔，尤其是中间的那位学长，他叫…」
    「任宇翔。」莉琪的话还没讲完，我就看见她口中那位高知名度的学长带着笑容一步步得走向我，我习惯性的叫了他的名字。只不过，他带着一大票人来找我做什么呀。
    「还习惯这里的环境吗？」你莫名又聊起昨晚我们聊天的话题，搭配上你摸我头的动作，我看见同学们都石化了，虽然学校在男女交往方面没有管得很严，不过，我一点也不想成为八卦的主角，鬱闷的瞪了你一眼，你的笑容更是灿烂，然后走向坐在我斜后方那男生的位子，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说了句令我快吐血的就走出教室门口，离开前，不忘在眾人面前提醒我放学后一起回家，我在眾人曖昧的目光下将自己的脸藏得更低了，而后想起他跟那位男同学的话，我才明白他这趟的目的。
    「志儒学弟，我很担心我们家梓柔被骗走，就拜託你帮我看住那些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喔，谢谢。」句末，还大力得拍了余志儒的肩膀，威胁的意味浓厚啊。
    那天你的动作，让大家都知道了你和我的关係匪浅，原本问我比较想认识班上男生的那些八卦问题，全变成问你和我的问题。
    变成八卦的女主角，我真的非常不习惯啊，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我接下来的高中生活，而不是在老师与同学的高度注目中度过。
    「我只是不希望你被抢走，我高三了，不能每节下课都来找你，我怕你会傻傻的因为别人对你好就喜欢上别人了，所以才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学妹们能八卦你那么久。」你一脸无辜的说着，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被我发现。
    「我看你根本就是计画好的！」我鬱闷的说，我又不是你，无法习惯一直被大家注目的日子。
    「我只是太在意你了。」你揉了揉我及肩的头发，说着。
    我的脸因为你的这句话变得通红，可恶，甜言蜜语你最会了。
    因为两个人都在前段班的关係，课堂上的小考总是很多，怕如果下课去找彼此会没时间准备考试，而且也要给我时间让我结交新的朋友，所以我们约好每天中午一起吃饭。
    现在的校园生活，比我想像中的，好很多，也开心许多，或许，是因为…你。

 46

    一起用完餐，你因为学生会有事便没像往常送我回教室，每次和你一起用餐，不管早上的小考多不理想，心情有多糟，你总有办法让我怀着好心情回到教室。
    「别因为宇翔现在喜欢你就开始得意忘形。」听到这句话，我收回准备要下楼梯的动作，转身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
    「看什么看，就是在说你啊，在麦当劳打工的姊姊。」声音的主人有着大大的眼睛，还有很公主气息的微捲长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有点眼熟。
    「我没有得意忘形啊。」别人对我态度不好我自然而然口气也变得很差。
    「还要宇翔陪你一起中餐，你还说没有得意忘形。」从角落又走出了另一个高挑的美女，这个我就有印象了，就是之前拿水泼某人的前女友啊，真是的，怎么常常在现实中遇到小说才会出现的情节？不想理她们，转身准备走下楼。
    「不准你跟我抢宇翔，你知不知道以前中午都是他陪我一起吃饭的，都是你出现后他才不理我的。」伴随着小公主的哭声，我被人从背后大力的推了一下。
    「碰！」当我的屁股着地时，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疼痛，唉，我看不用到明天，我的大腿附近就会有瘀青了。
    真得好痛喔，我忍住泪水，看了看前女友和小公主，哪知道和小公主视线对到时，她哭得更加卖力了。
    搞什么啊，是我摔下来，你好端端的站在那哭什么哭啊。
    「王梓柔，你没事吧。」可能是我摔下楼的声音太大声了，把路过的余志儒给吸引了过来，他看了看在四楼哭得唏哩哗啦的小公主和坐在楼梯间的我，回过头问我。
    「跌倒得地方有点痛。」不好意思说出屁股这两个字，不过看我坐在地上，他大概也能知道是腿部附近。
    「需要我去找宇翔学长吗？」他看了看小公主他们，像是明白些什么似的问我。
    「不用啦，他中午有事。」摇摇头，我从地上站起来，幸好，没骨折，要不然妈妈一定会以为我在学校被欺负了。
    「快点回到座位上坐好！」在吸引更多人来围观之前，余志儒跟我离开现场，回到教室，同学们看着他和我一前一后的在午休前一刻才回到座位上，莉琪有点纳闷想要问我，却因为老师的关係，乖乖得趴在课桌上休息。
    其实我说什么也睡不着，不是因为跌倒的疼痛让我如此，而是小公主在推我下楼那时所说的那句：「宇翔以前中午都是陪我一起用餐的。」
    你以前为什么不是跟女友一起，而是跟小公主呢？小公主和你的关係让我有点不安，既然你以前能丢下女朋友陪小公主一起，那么是不是也代表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对我？那时的你们，是不是也像现在得我们这样，第四节的下课鐘一打，她走出教室便能看见你在楼梯口等着她一起走到顶楼吃饭，会交换便当里的食物，会在她生理期时多带一杯热可可给她，有时顶楼的风变大了，你会替她披上你的外套？
    我迷惘，却无法请你教我把这些题目的答案求出，因为我，没有自信。
    这样的我，你会喜欢我很久吗？

 47

    「你最近真得怪怪的。」你皱眉问我，我若无其事的否认着：「没有阿，我最近下午有小考，所以打算边吃饭边看书啊。」
    当我说完时，你帅气的脸皱得更厉害了，「要看书就好好看书吧！」冷淡的说完这句话，你转身离开。
    这一次的转身，似乎也带走了你对我的信任。
    「你为什么要说谎？」不知道在哪时候就坐在我身后的位置上余志儒一脸疑惑的问我。
    原因呀...其实我也不知道呢。我只知道一听见你口中说出午餐这两个字，我脑子就会浮现出小公主在楼梯间所说的那些话，为了避免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我觉得最近还是分开用餐比较好。
    「干嘛不说话。」见我不理他，余志儒开始自言自语：「宇翔，其实我很想跟你一起来顿浪漫的烛光午餐，只是我实在很介意那位学妹说的话，只要你跟我坦白，我绝对会给你很好的奖赏的。」他唱作俱佳的表演着，我忍不住笑了，如果我也能有勇气像他那样问你就好了。
    可惜的是我没有那样的勇气。
    「你终于笑了啊，你绷着脸都已经好几天了，我看都看腻了。」原来他是故意逗我笑的啊，我小小声的向他说了句谢谢。
    「拒绝和宇翔吃饭，却和自己班上的男生聊得这么开心，王梓柔你还蛮有本事的嘛！」小公主不知道哪时出现在门外，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我，全班因为她说的这句话而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
    「艺璇，别闹。」随着略冷的声音，你出现在她的身旁，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你，身旁的余志儒也彷彿是被吓到一样，也愣在那都没说话。
    「梓柔，我们谈一谈。」甩开他们带着窥探的目光，你将我带离班上。
    谈什么？谈恋爱、谈事情还是谈分手？在我脑袋一片混乱时，你已经将我带到了楼顶。
    「你下午其实没考试。」你用直述句来戳破我的谎言，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点头承认。
    「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你的眼底有些哀伤，看着你的脸，我发现，我伤害到你了。
    「宇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说谎的。」我诚恳的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别对我说对不起，我想听到的是原因。」你看着着我无奈的说，眼里似乎放弃了些什么。
    读不懂你的眼，你也读不懂我的心，这样的我们，真的适合吗？
    「宇翔，刚刚在你旁边的那学妹…」我打破沉默，鼓起勇气问你，提到学妹，你的脸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表情，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一瞬间，我忽然没勇气追问了。
    「我只把艺璇当妹妹，我们的事不要牵扯到她。」你似乎明白我要问得是什么，又或者，你的前几任都曾问过这问题，所以你回答的驾轻就熟。
    「只是妹妹啊，那为什么会中午一起吃饭呢？」乾妹妹跟前女友一样都是危险人物啊，更何况，你的口气对她多么袒护，不要牵扯到她，是她先来找我的，要不然我也根本不想知道这些事，我语气很衝的问着。
    「那你跟我说下午有考试要在教室边吃饭边准备，结果跟学弟聊天聊得很开心不是吗？那我为什么不能去找艺璇吃饭？」或许是我的口气太差，连带你也受影响，我明白在这样谈下去情况也只会更糟，但我真的很讨厌我身旁的人不信任我，所以我开始反驳：「我们就只是聊一下天而已，你不该不信任我。」
    「是谁先不信任谁的？」
    「……」
    「是谁先说谎的？」
    「……」你冷淡的问着，而我却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貌似都是我先开始的，所以，是我的错囉？
    没错，学妹来找我呛声你一点错也没有，但我从她口中听见你之前常常陪她吃饭我就是会不开心，虽然是以前的事，但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你口中那样的亲密的喊着她的名字，那样的保护着她，我怎能不追究呢？
    我是真的喜欢你呀，宇翔。
    可是现在似乎这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因为我的不信任，我的欺骗，还有，我的胆小。

 48

    从那天后，我们之间有了裂痕，开啟了所谓的冷战。我在班上有了新朋友，但心却像是空了一个洞，是友情怎么也填不满的一道伤痕。
    说真的，我很后悔，没能有勇气去解开我们之间的结，能够问清楚你们的关係就好了，每次在走廊上看见你时，总想向前和你谈话，但你身边的那到倩影却让我却步了，虽然不曾听到你们在一起的消息，可是目睹你们的亲密身影，她骄傲像是在跟我宣布胜利的神情，就了我想放弃，和你的一切。
    从家里发生事情以后，从千金小姐变成四处躲债的生活后，我所有的，那些自信似乎也不再存在了，非常在意别人的评论，害怕自己有哪点做不好让人讨厌，我所拥有的，就只有现在的生活，如果连这一切都没有了，那我的幸福就一点也不剩了。
    虽然是冷战，但在我眼里我们之间的互动更像是分手之后连朋友都作不成的两个人。算数学时不再有人会安抚我暴躁的情绪，要我放轻松，慢慢来，写英文作文时不再有人在一旁纠正我的文法，对我因为一直出错而变差的语气彷彿不在意一样笑笑的告诉我该怎么做，少了你，我的成绩又再次退步了。
    从你还在时的一次段考的二十七名，到和你吵架以后的全班倒数第六名，我才明白，你对我的影响多大。
    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原来不是只有甜蜜而已，还有苦痛。
    「小梓，要和我们去ktv庆祝寒假的来临吗？」当结业式一结束，我想跟着人群走到校车场时，却突然被一个高三一的学姊抓住，一脸兴奋的要我一起参与他们的活动。看了看她的名牌，范采语，不就是和你要好的那群学生会干部吗？怎么会约我呢？我有点错愕的摇着头委婉拒绝。
    「都没有和你聊过天呢，我还蛮好奇你的，我们又不是艺璇学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另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学姊拉住我的手说，在提到学妹时还翻了个白眼，让在她一旁的学长都笑了，看了看学姊身旁的四位学长，就是没有你的身影，瞬间有点失落，想再次拒绝他们的好意就被他们时，其中一个学长却说了句令我无语的话；「刚刚采语都拖住你这么久了，现在去校车场校车也早就开走了，去公车站牌等车也要一段时间，等到车车上又都是人挤人的，不如跟我们去唱歌还比较快乐。」
    「对呀，宇翔等下也会来喔，你们很久没有好好聊天了吧。」另一个对我说着。
    「许承威，你不觉得讲了这句话他更不会去了吗？」刚刚那个可爱的学姊有点傻眼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学长。
    最后我决定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因为，就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在我身旁有个学长对我说了句：「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让你们谈清楚吗？」
    「翰名说得没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毕竟在一直这样不清不楚下去对谁都不好。」采语学姊在一旁认同，我在他们：「对呀！对呀！」的认同声中点了头，坐上他们早就打好电话的计程车，一路上听见他们不断跟我讲你得事情，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或许，我们是真的该好好的谈谈了。
    下了计程车，走进他们预订好的包厢，看见好久不曾见到的，那个身旁没有她身影的，你。

 49

    「唉呀，宇翔护送小公主回家了呀。」立昇学长像是故意引起我注意力的说，我看见你听完这句话皱眉看向我，就那么一瞬间，我们眼神接触，然后我就撇开了。
    采语学姊打了一下学长，可爱的琪琪学姊把我拉到坐位上，并拿了点歌本，要我别介意学长说的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的，学姊将你拉到我左边坐好，我将注意力放在你和朋友之间的对话，表面上却装作很专心的在找歌。
    「杨丞琳的左边，谁点的歌？」琪琪学姊拿着麦克风问着，在我右侧的采语学姊摇着手说是我点的歌，我才意识到这是我在刚刚恍神的过程中随便点的歌，左边，这歌名有些凑巧，如同现在在我左侧的你。
    「总在埋怨过你的冷漠之后又急着说抱歉
    彷彿向疏远的你乞求一点体贴都是我不对
    结果有可能最美也最可悲我做好了准备
    也许太自由的你心里面那个家谁也不能回
    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用左手牵着我走向明天
    未来很遥远却会实现
    心在同一边就能够听见你说的那句我爱你」
    唱到歌词的最后一段，我偷偷将目光移到你的身上，看见你在用着手机，现在你连当初说想听我唱歌的心情都没有了吗？就当作是听朋友唱歌的心态也无法有吗？唱完最后一个音后，我忍在眼眶中的泪水，彷彿就要落下，我连忙以去拿饮料当藉口离开这里。
    「要喝热巧克力吗？我记得时间差不多了，少喝点冰得比较好。」当我在装红茶时，突然有人将我手中的杯子拿走，我看着拿着杯子的那隻手，听着在耳边的贴心话语，我们虽然冷战了那么久，但你还是记得我的一些生活习惯，反倒是我，对你的事一点也不了解。
    「他们应该跟我讲过我家里的事了吧，反正就跟八点档一样…」你贴心的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僵硬，更提起我到今天才知道得，你的家庭，那个跟我一样破碎的家，父母离异，兄弟分隔两地，爸爸注重在工作上而不去关心独自一人在家的儿子，所以你才会认识艺璇学妹，并且和她那么好，就是在那时候她妈妈的关心，把你带到她家照顾，你们才会越来越好，或许，还是会介意你们那么要好，又或者说，吃醋，她懂你，比我多更多。
    「我们很久没好好聊天了。」停顿了一阵子，我开口，真的，好久好久，没好好聊天了。
    「至从那天之后你看见我就闪，你觉得我有办法跟你说到话吗？」你有些无奈的说。
    「你自己身旁不是还有学妹吗？」我反驳，女朋友跟乾妹妹还是应该是女朋友重要的。
    我们说了很多很多，那些我没说的事，那些我没问出口的事都讲开了，只不过，这次的吵架让我明白我在和你交往前并不了解你，而交往后也没多用点心在了解你身上，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你没说，所以我也没问，但我想了又想，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将心思在工作与课业上比放在你身上多更多，这样不就跟你的父亲一样了吗？虽然你没说，但我想你也不希望身旁在多了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人，你会找艺璇，是因为你希望有人陪，这是我到现在才想明白的事，当我困在自己的猜疑中而不去理会你时，你所拥有的孤单是我没去考虑到的。
    我们互相喜欢，但是，只是越相爱而越变得孤单。
    分开，或许是为了能走得更久，现在的我们，如果继续交往下去，面对到你上大学以后的生活，我的不安一定会越来越重，到时候也会伤得你越深，做这决定，应该是对的吧。
    「能抱我一下吗？」你讶异得看着提出这要求的我，然后似乎明白了我的决定，深深的抱住了我。
    「能不能先暂时帮我保管我的幸福？」在你的怀哩，我听见自己任性的要求。
    「等你想通了以后记得来找我提领。」摸摸我的头，你说。

 终章

    记得我曾经说过吗？任宇翔＝倒饮。
    看着你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也无法生气：「这是最后一次帮你清倒饮了，下次小心点啦。」
    「最后一次？！」你有些惊讶得重复着，然后问我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因为就要开学啦，所以要准备行李搬到学校得宿舍呀。」虽然我最终还是没办法和你上同一个大学，但至少在同一个城市里，为此我可是努力了好久，还记得和你分开的那一年你用你的方式减少我的不安，每天都会电话联系，聊彼此在学校所发生的事，有时我也会问你在那有没有心仪的女生，你总会回答：「我只打算等你。」这样的甜蜜，其实在分开的那一年我有时会想，就算最后没有在一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你听见我这么说，说不准我这么想，你说你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轻易得放手呢，真是的，一年不见，你更会讲甜言蜜语了。
    「谢谢梓柔，真得好捨不得你。」下了班，抱了抱店里的同事，并和他们道别，在最失落的这一年是他们陪着我，也是因为麦当劳我们才会认识，说真的，这里拥有我许多的回忆，在家里发生事情以后，我发现对于我能珍惜的人事物，我都会比以前更珍惜这些情感，这也是一种收穫吧。只可惜现在因为上了大学要到另一个城市读书了，无法达成上大学再跟他们一起上班的约定，所以我利用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再和他们一起回忆。
    「刚休学那阵子还真得是很失落呢，从没想过新的生活开始以后能遇到这么多美好的事。」乘坐在北上的火车上，我看着在我身旁的你说着。
    「包含我在内吗？」你一脸期待的问我。
    「包含你在内，因为那时候我根本没想过会交男朋友。」结果不但交了，还能维持到现在这么好的交情。
    「我这个男朋友有让你失望吗？」
    「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这个女朋友也做得挺不好的，所以我们算是扯平啦。」想起前一年所发生的事，我有些懊恼的说着，那段时间真的很难熬呢，和你冷战还要应付学业，熟悉学校的一切，心里上的疲惫跟高三那段拼学测的日子有的比，不过，那时的你恐怕更累吧，要体谅不成熟的我，还要应付高三的课业。
    「宇翔，这是你妹妹吗？」到了台北，你陪我将行李放到宿舍，然后带着我认识你的学校，沿路上我看见许多人向你打招呼，你人缘还是一样那么好，每当有人问你和我的关係时，你总会笑笑的看着我，然后回答：「这就是我等的那个女孩。」
    然后不给那些人意思探究的机会，就将我带离他们的视线，你说我们分开那么久，你都还没看够我，哪能让他们看个够，这些话让我害羞的低了头。
    「我能够给你你要的幸福了，你准备要来跟我提领了吗？」拉着我的手，你问。
    我点了点头，幸福的笑了，復学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如果说，幸福有一定的额度，我会这么说，我曾经有一度因为不懂得支配而将幸福挥霍完，但那时有个男孩出现在我身旁，替我一滴一点的存入他所想要给我的，那些幸福。
    「任宇翔，你就是我的幸福。」

 白色情人节番外篇－－任宇翔的自白（１）

    从小，他见过父母无数次的争执，不外乎是母亲抱怨着父亲将事业看得比家庭重要，任宇翔和早以习惯这样场景的哥哥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母又再一次的争执，那时父亲的事业刚起步，几乎投入所有的心血在那里，为的是让家人不愁吃穿，只是，在别人家那样夫妻相互扶持的美谈似乎在自己家就变了样，原本就是大小姐的母亲根本无法忍受自己带小孩、煮饭菜和整理家务，所以父亲便更加努力赚钱请人来料理家务，并满足妻子的任何心愿，有得必有失，父亲得到了事业，却失去了母亲，想起母亲那时说的孤单，任宇翔也只有苦笑，难道父亲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就不寂寞吗？
    后来父母离婚，他也和哥哥分开了，父亲为了让自己不再难过，便将心力全部放在公司上，并把有着和母亲相似的任宇翔寄放在邻居家中照顾，也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艺璇，同是单亲家庭，艺璇却有很照顾她的妈妈，而自己却只有着一个拿钱鼓励自己要在学业上更进步的爸爸，每次从艺璇家被父亲接回自己家，那相差甚远的家庭温暖让他寂寞。
    在他眼中，艺璇就是个被妈妈宠坏的小公主，总是爱跟在他旁边的小跟班，他的童年在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艺璇家中，在他寂寞时，他总会想，如果阿姨和艺璇是他的亲人就好了，那样一定很快乐。父亲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的想法，在他进高中的那年，他们两家正式成为了一家人，父亲脸上也再次出现幸福的笑容，替父亲开心的同时，他却觉得自己在这家里似乎是不被需要的孩子，为什么父亲的笑容在看见他时总会减少几分呢？
    很久以后，在他接手父亲的事业，父子俩总算有天是好好坐下来交谈的时候，他才知道父亲当年寧可加班也不想回家的原因便是自己这张酷似母亲的脸庞，或许是已经过去了，他也不再像小时后那样生气了，看着被岁月刻画出的父亲的脸，所有抱怨的话语都化作一句：「没关係。」然后他告诉父亲，既然退休了，就好好带着妈妈去旅游吧，他记得妈妈一直很想去欧洲游玩，这里的妈妈当然是指艺璇的妈妈，那个很照顾自己的好妈妈。
    谈话的尾声，他听见父亲问了自己：「有没有找到那样一个人，让你想和她共度馀生？」听完父亲的问话，他失笑，这么快就问起他的终身大事啦，不过，就像父亲离开前说的，是该定下来了。
    他不知道是从哪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原本只是觉得她很有趣，表情全写在脸上却还以为没被客人发现的装出职业的笑容，第一次见面承威对她说的那句：「小心手榴弹。」让她鼓起了脸，深呼吸一口气才笑着说出：「小心地滑。」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这女孩和她平常在家中看见的大人物很不一样，平常那些自称是父亲朋友的高官们总是和蔼可亲的面对他，但他们不知道，小孩子最能分变情感的真假了，对他们，任宇翔只有两个字的评语：「虚偽。」
    也是从那次后，他每次到家里附近的麦当劳，总会去注意那孩子气的女孩在不在，也许是因为那女孩是新来的，所以常常看见她在做清洁工作，跑来跑去的，那张被帽子盖住一半的脸却还是吸引到他的目光。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不管哪时候去，他都能看见这女孩在上班呢？明明她看起来跟自己的年龄相仿，为什么不用去上学呢？
    后来才得知她因为家里的情况暂时休学时，他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只是那女孩看似跟他有着相反的意见呢，因为她越来越不常对他笑了，不过她也只有在他面前这样呢，想到这他又开心了许多，但是，从来都是女生崇拜对象的他被这么的冷眼对待，似乎有些不习惯，也有点吃味，因为一样是搭訕，为什么她就对那个大学生笑，对自己却是冷冷的呢，所以，他故意将饮料打翻，为的就是让她来自己这里，而不是帮那位意有所图的客人点餐。

 白色情人节番外篇－－任宇翔的自白（２）

    「任宇翔也有碰壁的时候呢？都怪以前不好好对女孩子，现在总算得到报应吧！」听见好友损他的话，任宇翔忍不住皱眉，最近因为梓柔对自己心意装傻，让向来在情场上得意的他也有被好友损得一天，有时也会想放弃不就好了，反正身旁有那么多女生，比她漂亮的又不是没有，想是这样想，却还是无法放弃，或许是自己翘课引来她生气的那次让他更加喜欢她了，这个看似脆弱在谈起家中的事时感觉快哭出来却忍住泪水，很坚强的适应新生活的女孩。
    「你是因为同情我的处境才跟我交往的吗？」后来在一起以后，梓柔不是没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认真了思考了一下，回道：「如果只有同情，根本不够。」只有同情的话，他的心不会在每次她难过时跟着一起疼痛，也不会在他们吵架时闷闷不乐。
    他谈过很多次的恋爱，不能说没有喜欢过那些女孩，只是那都是一时的喜欢，短暂的悸动，如同她们对自己外表的迷恋，两人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换过一个，他不是想游戏人间，他只是想有个女孩，能在他孤单时陪他。
    「抱歉，让你感到寂寞了。」任宇翔还记得那时梓柔低头道歉时说的话语，他知道那群朋友告诉了梓柔他从小的事，其实他并不是不想亲自告诉她那些事，只是那时他们正在冷战，梓柔哪肯跟他说话，每次看见他都是转身就逃开，多次以后，他也害怕梓柔会讨厌他，便不再她面前晃了。那段时间，他是真得很寂寞，可是他不再找其他的女孩了，因为，他知道就只能是她了。
    以前从来都是他提分手的，而那次，却是她主动提的，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同时也看见她眼眶里，那从不服输的泪水就要落下，他接受了她的决定，幸好，不是不爱，这样就好了。他会守着她的幸福，等到她回来向他领取的那天，在那之前，他会静静的守在一旁，看着那女孩的，对他们而言，距离虽然是问题，但是有采语和梓柔同一个城市他就放心了许多，至少，没有人敢覬覦她的。
    上了大学以后，每天的一通电话，女孩总是害怕她会担心似的，虽然考试考差了难过会跟他说，但生病时半个字都不吭声，小金鱼以为自己跟她一样三秒后就失忆了吗？怎么可能在电话里听不出她的声音变了呢？既然她不想让他担心，他也只能假装不知道，然后请和梓柔同一个城市的采语帮他照顾一下，虽然立昇也和她同个城市，但他是男生，他才不要他的小金鱼被其他男生照顾呢。
    不过有次小金鱼让他很生气，也很心疼，半夜得了肠胃炎不说，从采语那得知她请了一天病假时，他急忙打电话给他，只想确定她现在的情况，结果小金鱼接起电话后还在那里装没事，在自己不断的询问下才老实交代，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这不是让他更担心她吗？每一个月几乎都要生病一次，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也不会向一般的女孩向男友撒撒娇，而是自己逞强，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宇翔，我想你。」小金鱼察觉到他的怨气，用她特有的嗓音软软的说出这句话时，他怎么还会对她生气，一物降一物就是这样的，面对她，他从来都不是胜利者，「下次不要这样了啦，好不好？」不自觉的，他的口气也缓了下来，在听见她像乖宝宝一样的答应后，他哄者她快点去休息，在确认她睡着之后，他才掛了电话。

 白色情人节番外篇－－任宇翔的自白（END）

    等了一年，小金鱼总算又游回自己身边，这一次自己是不会再让他们走散了，拉着女朋友的手，他在心中暗自保证。不知道是不是头发留长的关係，又或者是太久没见到小金鱼，他觉得自己的女朋友比以前更漂亮了，走在路上回头率也增高了，这点让他提高了警觉，看来他以后有空得多到小金鱼学校宣示主权了，想着想着，他将原本就想给她的毕业礼物拿了出来，替她戴在手上。
    看着小金鱼惊讶的表情，他晃了晃自己的手笑笑的说：「只是对錶，不需要那么讶异，看时间时记得想到我。」他知道为了省钱梓柔从来都只带便宜的手表，就算有她喜欢的款式，只要价格超过三百她就不会买，虽然省钱是件好事，但他却很想好好的宠这个女孩，让她得到她所想要的快乐。当然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他会和小金鱼一起努力去经营他们的未来，而不是单方的努力，他相信他们两个是可以的。
    出了社会以后，原本任宇翔想让梓柔跟着她一起到父亲的公司工作，但梓柔不想要他这么做，所以他便由着她去了。哪知道入用她的竟然是自己家的公司，开心之馀又害怕梓柔不想待在自己家的公司，只是，似乎是自己想太多了，「我只有说不想靠关係和你同个公司，这是我从正当管道得来的工作，又怎么会不做呢？」听见自己女友很无辜的说着，他也只能自认倒楣是自己多想了，小金鱼只有说不靠后门，没说不要和自己待在同间公司，这认知让他很高兴，于是抱了抱梓柔。梓柔虽然惊呼了一声但仍然让他抱着。
    正式接手公司的当天晚上，小金鱼为了替他庆祝升迁要亲自下厨，他也乐着答应，难得小金鱼让自己进她的套房呢，他怎会错失这机会，更何况，今晚他早有计划……
    「你常说我是你的太阳，是你的幸福，你又何尝不是呢？」任宇翔对着在他怀中的佳人说着。「宇翔乖，明天还要上班，快点睡觉。」女友像哄小孩的口气对他说着让任宇翔很鬱闷，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梓柔，我想给你一辈子的幸福，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咦？」在自己怀里的小金鱼这时总算是清醒过来，但似乎傻住了。
    「我说，王梓柔愿意嫁给任宇翔吗？」看着反应慢一拍的女友，任宇翔很有贴心的简化了求婚台词。
    「我…你…」看来吓到她了呀。
    「愿不愿意呢？」任宇翔露出无害的笑容问着，看着在自己身旁有着帅气脸庞的男友，想着他的贴心，似乎没有不嫁给他的理由呢，于似乎，在某人怀里的小金鱼羞怯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一辈子的幸福，虽然听起来遥不可及，但因为身旁的人是你，所以我愿意去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