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为爱执笔》 楔子 画皮是聊斋中的经典之作。 述说一名女鬼,以人皮画相,食人心增加自己的道行。 之后被人翻拍成电影-画皮 而女主角-小唯也慢慢的从故事中的女鬼演变成狐妖。 小唯为了王生食心画皮。 每次都几乎是小唯牺牲自己来成全所有人的幸福。 但是,我寧愿小唯自私点也不愿看他元神俱毁,便想出了这本的小说。 银狐小唯 青邱山,狐族的修行圣地。 山中白烟繚绕,满山长满了珍贵的药材。 在这彷彿仙境的山林某处 是一座洞宫 而那就是银狐小唯的故乡-万狐峸。 在花园里 一个身穿白纱的小女孩,一双大眼,发髻微垂,看上去天真稚气 虽然看上去只是6,7岁的小女娃但她灿烂的笑容足以倾城 她就是儿时的小唯 小唯静静的坐在鞦韆上,一个人晃着那鞦韆。 心中感到孤寂,因为她的娘亲从早到晚都没有陪在她身边 就算是那短短几个时辰,她娘也只是教导她一些法术 从小就严苛的训练小唯,打算让她继承下一任狐族掌事。 不久远处的脚步声传到小唯耳中 小唯抬头喊道“这声音....莫非是娘?”小唯抱着满怀的期待跑出了花园 正在小唯要跑出走廊转角处一位身穿华丽服饰的中年妇人眉间印有红色的花印 浑身是贵妇优雅的气质,她低下头看着小唯:“小唯该去练练你那狐火了。” 焦炭伤疤 眼前这个娘..真的是怀胎10月把我生下来的娘亲吗? 为何这样严苛的训练我? 难道...女儿对娘不重要吗? 小唯深皱眉头,一脸闷气:“女儿不想练了...娘陪女儿去玩好不?” 妇人脸色一变:“小唯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你可知道你将来是得继承狐族掌事的” 言罢便抓起小唯的手走向花园里 娘....我真的...不想练了..我只想和你跟爹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 走进花园里妇人松手转头看了看小唯:“小唯,看好了。” 妇人闭上眼睛,彷彿正在吸收天地灵气。 瞬间,妇人的华丽的紫纱裙下窜出一条灰色的狐狸尾巴。 双手比划着动作,掌心上,凭空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球。 悬在妇人那掌心上缓缓绕着。 妇人张开眼睛并将手掌击出蓝色的火球就这样射到前方的假山 假山被击中后已化做黑炭 小唯瞪大着眼:“娘,这...这怎么学的呀真厉害..。” 妇人缓缓转过头:“小唯只要你勤加练习自然可以做到,好了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你自个儿慢慢练吧!。” 小唯转身看着娘的身影慢慢离去身影越来越远:quot;只要把这法术学好娘一定很开心。quot; 接着小唯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 白纱裙下窜出了一条短短的银白色茸毛的小尾巴看似可爱俏皮 双掌上也出现了一团蓝色火球 微微睁开眼睛并把视线锁定在刚刚娘劈中的假山再使出所有力气将其击出 下一秒火球突然飞向小唯的右脸:“啊~~~~~” 只能感觉到侧脸被灼伤烧的很烫很痛又像是上万隻螻蚁咬蚀着侧脸... 冷心 此时此刻,小唯唯一感觉到的,是脸上那百般的炙热疼痛。 眼前的一切也逐渐的模糊,就这样缓缓的变成了一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已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可能是已经麻痺了吧... 小唯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娘... 她脸上是那样的不安害怕和担心。 下一秒,小唯毫无防备的被自己的娘紧紧抱着;还能听到她微弱哽咽的声音 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但依然紧紧抱着小唯:“娘...对不起你,小唯..我可怜的小唯。” 为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娘...您为何这么说? 此时小唯心中也充满着不安及疑问 正当小唯正在思索时,娘已经缓缓松开双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小唯...你的侧脸..” 一旁的仕女拿了一把铜製的手镜,缓缓拿给她 小唯从娘手中接过那面镜子,便抱着忐忑的心情,准备观察自己侧脸。 那面铜镜映出了小唯的脸,虽然那影像模糊却能清楚的看到 镜中的小唯侧脸的那片被狐火灼伤的伤疤。 本来白皙透嫩的皮肤现已成焦炭.... 一股莫名的酸楚,从内心深处,缓缓升上鼻尖 透明灼热的泪珠从小唯眼中缓缓落下。 母女俩的哭声,回盪在这古色古香的卧房里。 那天之后...小唯脸上没有了以往灿烂的笑容,没有开朗活泼的个性 只剩那冷冷的一张脸和孤僻冷傲的个性,整日一个人闷在自己的寝宫里。 千年盛宴(上) 转眼间,几年过去了,小唯已累积1000多年修为。 那身穿白纱的小女孩,转眼已成了一个16,7岁的绝世少女 儘管侧脸的伤疤依然存在,但也算是倾城之貌 那头散落的白发披肩及腰,不把它扎起来似乎是刻意遮蔽那焦炭伤疤 珍珠色泽般粉嫩的皮肤,樱花色小巧水嫩的唇,睫毛浓密修长,清澈的瞳孔不时闪过青光 眼角贴着三粒像是鑽石般闪烁的小珠子 身材曼妙,玲瓏有緻一身白色的轻纱,飘逸如仙,手上披掛着一条素色的缎带 头上那一双银白色的狐耳敏感的微微动着, 轻纱下是条银白色的狐狸尾巴缓缓的摆动着 她就倚在寝宫里种满梨花树的花园内那梨花树的树干上。 一脸忧愁憔悴对着树下的仕女缓缓道着:“还不走吗?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参与今天的盛宴。” 仕女手足无措的回应:“小姐,您就去吧!峸主请了各路仙妖来参加小姐的盛宴。” 小唯瞪着仕女一脸不屑:“我有叫他们一定要帮我办吗?本小姐才没那间功夫陪你们耗。” 说完,小唯起身,纵身一跃,飞到了屋顶上 仕女对着小唯的身影喊着:“小姐不去,夫人和城主怕是会顏面尽失的” 顏面尽失?让大家看到我的脸...就不是顏面尽失吗? 始终也只是顾着自己在妖界的名誉罢了吧?真是可笑... 小唯转身,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阵:“这对夫妻,根本是为了自己在妖界的名誉,不过看在养育之恩我就去吧!” 千年盛宴(下) 万狐峸,大殿之内 大殿奢华气派,却瀰漫了薄薄的雾气 一眼望去,各路妖仙,热闹不凡。 大殿之上,精緻华美的大椅上,椅旁雕着几隻狐狸的石像 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脸上长了鬍子,彷彿是个仙人 那便是小唯的生父也是万狐峸峸主-胡萧然 而他身旁的妇人小唯的母亲胡絮娘身穿华丽紫裙,肩上披着狐狸皮裘 眉心间,是火红的花印,神情有些憔悴。 胡萧然默默注视着胡絮娘缓缓问道:“夫人神情这般憔悴,是在担心小唯?” 胡絮娘转身背对着胡萧然娓娓答着:“是,夫君始终看出来了吗?” 胡萧然深皱眉头并叹了口长气:“夫人,这小唯..从那日开始便从不曾离开她的寝宫..今日恐怕..” 胡絮娘打断了胡萧然的推测:“不会的,小唯,一定会来。” 眼看几个时辰过去了... 殿下的仙妖们也安耐不住,其中一人已站起来对着胡萧然不屑的喊道:“已经过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令媛出来?咱们可是听闻令媛的舞姿可是足以倾峸,看来咱们今天是没有那眼福喽!” 胡絮娘心中怀着不安回答着:“不!小女她应该快来了。” 言罢,却见一名仕女匆匆跑进殿内急忙道:“峸主,夫人小姐要奴婢请大家到吟雨亭赏小姐之舞姿。” 胡萧然见到如此情势便起身:“在下有劳各位移驾至吟雨亭欣赏小女舞姿。” 话音落下,所有人起身走出大殿,在仕女的引导之下走向吟雨亭。 一舞惊人 吟雨亭,位于万狐峸内一处湖上的亭园 一旁的瀑布的水由高处倾泻而下 这里不时的飘着小雨,便起名吟雨亭。 吟雨亭能容500多人,中心有一独立在湖心的露天的舞台,垂下半透明的布廉 若隐若现,些许飘渺。 湖中还种满了各色的荷花,细细小雨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荷花清香。 今日便是小唯在这世上的第一千年...但这千年却都在这狐族之地 从未离开过,但是那人间的红尘俗世是怎样的? 千年来心中对人间的好奇逐渐增加。 小唯感应到眾仙妖的脚步声,便换上水袖舞衣,戴上面纱 纵身一跃,到了亭上的屋顶 待所有人入坐,鼓声响起。 小唯缓缓从屋顶上落下,一袭桃红色舞衣 在那瞬间,从空中俯瞰,小唯的裙子似乎变成了那盛开的荷花 所有人目光都注视在小唯身上,个个嘴都张大,直到小唯优雅的落地又转了一圈 裙子随着小唯的动作摆动着,鼓声越来越急,小唯跟着鼓声摇摆腰臀 音乐开始,小唯带着力道挥着水袖,旋转,小唯举起双手 露出白皙细緻的小手外衣已经飞到半空中 在瞬间,小唯又转了几圈,水袖随着小唯的动作挥动着 还来不急眨眼,小唯飞上半空中穿回外衣,便又落地继续嫵媚的起舞 曲终,小唯走向前,低头微微行了礼。 所有人起身鼓掌叫好:“不愧是峸主的掌上明珠,好!太好了!” 小唯起身嫵媚的笑到:“各位过奖了,小唯担当不起。” 那群人中喊出了一个声音:“是否可请小唯姑娘取下面纱?” 取下面纱?是刻意给娘和爹难堪吗?不行,绝对不行 小唯嘴角微仰:“小唯自有自己不方便之处,请各位见谅,若无事的话小唯先行告退。” 微微低头行了礼,但心中存有莫名的不甘 小唯转身背对着胡絮娘及胡萧然,纵身一跃,飞出了吟雨亭。 思亲之念 宴会结束,吟雨亭内所有仙妖都离开了。 胡絮娘看着胡萧然悠悠的问着:“你看,小唯今天不也是来了吗?” 胡萧然皱着眉头,转身问道:“太久没见小唯..都已经这么大了。” 是,是很久没见,生下小唯后,因为繁忙的族中之事没有顾及到小唯 这些年,夫妻俩都深深对小唯感到愧疚,那日小唯的人形的侧脸已毁 就一直不愿见父母,终日只待在寝宫内,种种花园内的梨花树,餵餵池中的锦鲤 不然就是专心研究法术,造就了今日孤僻的小唯,小唯也不喜欢碰胭脂水粉 因为她不想再看到那样可怕的伤疤,只能用那头白发遮掩。 但是,小唯心中,倒还是有爹娘的,如果没有,今日也不会在眾人面前献舞。 没有人陪小唯谈心,只是偶尔和仕女说上几句话 而对话的内容,也只是万狐峸中的琐碎杂事。 胡絮娘缓缓离开吟雨亭,打算找小唯谈心 此时,小唯站在峸楼上,俯看着青邱山景像,纤细的小手随意玩着那白发 胡絮娘站在小唯身后:“小唯..你好久没来见你爹和为娘了...” 小唯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小唯怎敢打扰您和峸主的雅兴?” 这些年,从未主动去找爹和娘...那是因为自己以为他们会主动来找小唯 也是怕自己如果主动去找爹和娘会被骂说不懂事 所以小唯从那日后都没有再见到父母。 胡絮娘走向小唯面前:“这些年是为娘和爹疏忽了你,小唯,别再任性了好吗?” 任性?真是可笑...怕你们被自己打扰,居然说是任性。 小唯不屑的说着:“请夫人离开,小唯想一个人在此。” 泪珠解心结 小唯无非就是想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情感。 竟然,在妖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掛念的... 那.....何不离开? 胡絮娘看着小唯神情憔悴便悄悄离开了 真的就这么走了?就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吗?就这样放弃小唯了? 莫名奇妙的酸楚又涌上了鼻尖,泪珠悄悄滑落 看着娘的身影渐渐离去,因为泪水而渐渐模糊的视线,小唯缓缓蹲了下来 低着头,双手环抱着腿,哭了出来。 胡絮娘转身看着小唯蹲在一旁哭泣,便走了回来温柔的摸了摸小唯的头:“小唯...乖...没事了” 这些年....小唯一直幻想着,能和娘一起站在万狐峸的最高处,一起欣赏青邱山的美景。 小唯紧紧抱着胡絮娘哭喊着:“娘...这千年来我都很想您跟爹啊...不要拋下小唯..” 小唯哽咽着,心中全是千年来的孤寂。 胡絮娘也忍不住那股思念女儿的情感:“爹娘不会拋弃你的,乖,小唯没事了。” 小唯红着眼躺在胡絮娘怀里,不断哽咽着:“娘....我想到人间...” 胡絮娘替小唯擦去泪珠:“好...好..小唯想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这千年来第一次感到父母之情的温暖,心中对父母的心结莫名的解开了 辞离青邱山 千年来,青邱山的风景从未改变 但是千年来都在万狐峸内,未出峸过,更别提凡尘俗世, 千年来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得人世红尘。 今日,心意已决,要离峸下山,寻觅千年来不曾见过的光景。 小唯和胡絮娘母女俩走向大殿, 胡萧然侧躺在椅上,看见俩人走上前连忙走下台阶:“小唯,你总算肯见爹娘了。” 爹,多年不见您依旧没变...大殿也还是这般气派奢华... 心中往事缓缓浮现,小唯眼里尽是说不清的情感:“爹....是女儿不孝...” 说着,莫名的悲伤又浮现了,小唯不断哽咽着 胡萧然也无法压抑多年思念女儿的情绪,两滴晶莹透彻的泪滴滑落 小唯擦拭着眼角的泪珠,看着胡絮娘及胡萧然:“爹,女儿决定到人间。” 听到小唯这番话, 胡萧然脸色些许改变,皱着眉头转身背对小唯及胡絮娘:“小唯...你为何想到人间?” 爹,我想寻觅千年来未见过的光景,和属于自己的一份姻缘... 小唯缓缓的将脸边垂落的发丝拨到一旁,露出了千年来刻意遮掩的伤疤:“女儿是想寻觅千年来不曾看过的光景,体会人间感情。” 胡絮娘默默看着小唯,并开口帮小唯争取胡萧然的同意:“夫君..你看小唯,千年来都在万狐峸,从未出峸过,这次也好让她到人间透透气。” 过了不久,只见胡萧然叹了口气,并点点头 小唯灿烂的笑着... 胡萧然和胡絮娘看着小唯那样开心的笑着 便想起...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笑过 也许让她到人间是对她来说是好的。 几日后,胡絮娘及胡萧然和小唯站在万狐峸外道别。 胡萧然嘴角微扬:“小唯,你到人间后,绝对不可忘记自己做妖的本分。” 所谓做妖的本分,指的是不准伤害凡人,不准对凡人动情 小唯微笑着并微微点头:“小唯知道,爹,娘你们要多保重。” 今日终于要离开万狐峸,青邱山了... 爹,娘,女儿一定会回来的,在女儿回来之前...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小唯渐渐模糊的身影,胡絮娘和胡萧然心中尽是做父母的感慨。 青邱仙境 今日青邱山依然飘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那白雾,飘着一种雨滴打湿泥土的气味,若隐若现,縹緲似仙 不管在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几隻小狐狸嬉戏,也能看到各种珍贵稀有的药草。 小唯走在山间的青石板上,一步一步,多走一步就离人间靠近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小唯来到一处瀑布,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和那日吟雨亭的瀑布有些神似 小唯脱下了白纱,准备以瀑布的水沐浴。 小唯缓缓褪下白纱,露出白皙粉嫩的皮肤,那条银白色泽的狐狸尾巴也随之出现, 玲瓏有緻的身材在水气瀰漫处若隐若现。 清凉的清水,一旁飘着花香的荷花,一旁还种着几颗桃花树,一阵微风吹过 吹乱了小唯那洁净无暇的白发,花办在空中飘零,又缓缓飘落在水面之上 青邱山犹如人间仙境,却从来都不曾来过。 千年来只生活在万狐峸,看来,出峸的决定是对的。 小唯仔细的用手梳洗着那条跟着自己身后千年的尾巴 沐浴之后,小唯起身,身上晶莹的水滴滑落,纤细白皙的玉手拿起白纱 将狐狸尾巴收起,穿上白纱。 继续路程.... 一路上看见了在万狐峸内从未见过的景像,一路阳光透过树荫微微透出暖暖的光芒 那丝温暖照耀在小唯身上,第一次体验这般温暖。 在万狐峸,封闭冰冷的心太久了,从来没意识到原来阳光是这样温暖的.... 一路上,发现了这些年来错过的一些小小事物。 巧遇王生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已经走到青邱山的出口 一旁的石碑刻着quot;青邱山quot;三个大字,右下角还刻着几排小字quot;狐妖出没,生人勿近quot; 看来,真的到人间了... 延着小路走出,却又来到一座竹林,地上的青石板蜿蜒曲折,不管怎么走好像就只绕着这座竹林。 似乎迷失了方向... 小唯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完全照不进来,不久烟雾瀰漫,雾气越来越浓...难道说有妖? 小唯仔细观察了四周,却怎么也看不出端倪,四周都被雾气围绕。 远方传来一阵狼嚎,小唯毫无安全感的退后了几步,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小唯坚强的眼神望了望四周:“我不能就这样耗在这儿。” 话音未落,小唯闭上眼睛,一阵白烟,小唯已经变回一只银狐 瞳孔不断的闪过青光。 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在竹林中,寻找出口 但狼嚎一次一次的响起,声音也越来越近... 就在此刻,一旁衝出一隻灰毛大狼,血红色的瞳孔直直盯着小唯 小唯后退了几步,顷刻间 一支箭射了出来,直接射中那隻狼的腿 灰狼被箭射中的伤口不断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小唯转身看着射出箭的地方,是一名骑着马的男子,瀟洒英挺,身穿高级绸缎的袍子,手持弓箭 男子下了马,走向小唯,便蹲下,仔细看着小唯 小唯和那男子四目相交,小唯心中突然怦然心动 这种感觉,千年来未曾有过 男子深邃的瞳孔,微挺的鼻子,长相英俊不凡 他那深邃的眼睛,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小狐狸,没事了,有没有哪儿受伤了?” 男子仔细的观察着小唯身上每一处,视线停在小唯的腿上, 男子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并细心将它包扎在小唯腿上, 并对着小唯笑了笑:“下次小心点,我叫王生。” 邪念 小唯看着王生起身,骑上马,越走越远,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这个男人已经在小唯心中,悄悄的刻画下了。 等待王生的身影无影无踪,小唯才变回人形 王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小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动了凡心。 竹林里的烟雾慢慢散去,小唯终于走出了竹林 来到人来人往的城镇,小唯静静的观察着所有人的举止 便将自己的白发变化成乌黑的发丝,以珠花头饰扎了起来,但侧脸还是以瀏海遮盖。 走在街上,路过胭脂铺,小唯好奇的停下睁大眼睛看着 胭脂铺的老闆是一个抹着浓妆穿着花俏的中年女子看着小唯:“这位姑娘是想买胭脂水粉吗?” 胭脂水粉,是人间女子涂抹在脸上装扮的东西吧... 小唯思索了一下:“不了,我只是看一看。” 老闆看了几眼小唯遮盖侧脸的发丝:“姑娘为何要用头发遮盖侧脸呢?姑娘五官清秀,老这样遮着男人不会喜欢的!” 心里悬了一下,男人...喜欢的是漂亮的女子... 我这样,王生....要是看到会怎么想.....我....该怎么办... 心中的不安掩埋了小唯的自信,这正是她最大的心魔。 小唯皱了皱眉头,摸着侧脸,狠狠瞪着胭脂铺的老闆,便跑了开。 想了又想如何除掉脸上的伤疤,脑海中闪过一丝邪念。 妖,可化为人形,也可自己画外貌,可以自己画皮... 只要有一张人皮,即可画皮... 但...要到哪取人皮? 就在小唯竭尽思想,她来到了醉花楼外。 潜入青楼 醉花楼,此镇上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建筑华丽,有10层楼之高,姑娘个个妖艷性感。 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站在外面招揽客人,热闹非凡 小唯抬头一看,quot;醉花楼quot;精緻的匾额,立在大门正上方。 醉花楼,一听就知道是人间所谓的花街;一时也没办法找上王生,这里又有这么多的姑娘 正是取人皮的好地方,小唯嘴角微扬,露出妖艷的笑容。 一旁的花妈妈看见小唯便立刻带着微笑上前:“这位姑娘是想来醉花楼工作吗?” 小唯微笑点头并装出娇态:“小女子名小唯,无依无靠...这里能收留小唯吗?” 妈妈听到这番话,更是开心的猛烈点头:“当然当然,这里包吃包住,你若有才艺,便可卖艺不卖身。” 艺?看来自小学舞还不算白学,今日总归用到了。 小唯玩着发丝,嫵媚的眼神盯着花妈妈:“小唯能舞,但是小唯也想学学其他才艺。” 花妈妈仔细的打量着小唯,这姑娘,一心想学习其他才艺,又会跳舞,不错,日后必能成为我醉花楼的红牌。 花妈妈点点头,却又睁大眼睛盯着小唯;可这姑娘为何将发遮住侧脸,莫非她脸上有瑕疵? 小唯意识到花妈妈的目光;糟了,这女人开始注意我的脸...:“小唯儿时曾经歷过一场大火,那时小唯不小心烧伤了侧脸...才留下了伤疤,不过小唯能戴面纱。” 花妈妈笑了笑并看着小唯:“我这醉花楼难得能招揽到你这样的奇女子,不错,以后你就戴着面纱;以后你在醉花楼要以花名代名。” 小唯想了想,并嫣然一笑:“海棠。” 花妈妈笑的更是闔不拢嘴:“好!好!就依你的!海棠姑娘。” 交易 小唯尾随花妈妈身后,走进了醉花楼。 醉花楼内,瀰漫着一股薰香,彷彿一股浓密的花香,像是将上千种的花参杂在一起, 吸入鼻腔,令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但醉花楼内每处角落的瀰漫着。 放眼望去,全是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有的身旁坐着一位姑娘,有的身旁几十位姑娘 有的,身旁是长得相貌平凡的姑娘;有的,身旁是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 完全能明显分出财產多寡以及身分高低。 心中自是莫名得不屑这群凡间俗子,难怪爹不想让我来。 花妈妈转身看着小唯,一身白衣,完全是清新脱俗的气质,和醉花楼的姑娘格格不入。 花妈妈对站在门口的红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看到花妈妈,便急忙走了过来向她行礼 那红衣女子长相清秀,身穿桃红色留仙裙,发髻盘的高高的,头上插了一支精緻的珠花步摇,淡抹胭脂 外貌上绝对足以当上醉花楼的红牌,每一个动作都含有十足的女人味 她看了看小唯,又缓缓行了个礼,以奴婢的姿态带着小唯上楼。 真是奇了,这女子在醉花楼分明就比我资深,我只是初来乍到,她为何这般待我? 小唯深皱眉头不断思索着,却已经到了二楼,女子看着小唯两眼无神,并喊道:“小唯姑娘!小唯姑娘!” 小唯这才回神,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女子伸出手推开了身前的房门,并退到一旁:“小唯姑娘,这是您的房间,妈妈请玫瑰帮您梳洗更衣。” 原来她叫玫瑰。 小唯缓缓走进房内,房内的佈置华丽,摆了一架画着栩栩如生的孔雀屏风,屏风后还摆着木製的大浴桶;一旁还有梳妆台,胭脂水粉应有尽有;更加奢华的是那床榻,床前还垂下了淡粉色的布帘,若隐若现。 小唯走向窗边,伸出手摸了摸窗上精细的雕花,又慢慢的将窗推开,蝶翼般浓密的睫毛微微垂落,眼神有些憔悴,望着窗外那拥挤的人海,却没有王生的身影。 玫瑰看向小唯缓缓道着:“小唯姑娘,请您帮帮玫瑰。” 小唯微微转头,玫瑰已经跪在地上,小唯眼神有些忧伤,悠悠一笑:“你认为我有何能力帮你?” 玫瑰眼中闪着泪光却眼神却坚定:“玫瑰知道,小唯姑娘绝非凡间女子。” 听到这句话,小唯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道青光:“哦?那你不怕我吗?” 玫瑰摇摇头,又笑道:“玫瑰自幼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所以早已习惯。” 常人无法看到的,这是所谓的阴阳眼吧? 小唯嘴角微扬,无意的玩着发丝:“你任为..我凭什么要帮你?” 玫瑰坚定的看着小唯:“因为,我愿意给小唯姑娘想要的东西。” 她口中的我想要的东西,她难道知道我想取人皮? 小唯笑着,低头看着玫瑰:“好,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玫瑰起身,走向小唯:“几日之后,是花魁大赛,取得花魁头衔则可获得5000两银。” 只为换取区区5000两银,把皮给我?人,为免太笨。 小唯伸出手摸着玫瑰的脸颊,小唯妖异的眼神令玫瑰有些害怕:“你可知道我要的,是你的皮,你拿到了5000两银子,没命可花,值得吗?” 玫瑰深深的吸气又悠悠的吐了出来:“玫瑰自小就因家里没钱,爹娘无奈把我卖进这里,那5000两银子,玫瑰是想拿回去孝敬爹娘。” 看来,这就是我想找寻的人间感情吧。 小唯深深的看着玫瑰,心中充满感慨:“成交。” 花魁大赛 几日过去,时光流逝,小唯在醉花楼慢慢的体会到人间的世事。 那身穿白纱的纯真小唯,现在已经变成身穿舞衣的妖异海棠 在妈妈的教导下,小唯懂得如何服侍男人,令男人开心。 但小唯至今还是单纯以卖艺生活,唯有这样,坚持活下来才有机会见到王生。 没有过去在万狐峸的消极,每天都过得充实,彷彿真的成为了平凡女人。 每日在醉花楼,戴着面纱起舞,赢得了如雷的掌声,名声远扬,逐渐成为醉花楼的镇楼之宝。 不只如此,小唯表演完还去学习女红,厨艺,琵琶等才艺 如此懂事的小唯博得妈妈的疼爱,而花魁大赛也越来越近。 玫瑰几日看着小唯如此认真学习各项才艺,自己却样样都不精通,唯有靠小唯的妖术,才能得到花魁头衔。 终于,来到了花魁大赛的前一天。 这天,天空飘起了小雨,小唯穿着白纱,倚在窗边,静静的望着,眼中尽是无奈。 王生,你到底在哪?我好像再次看见你的容顏.... 小唯伸出手,冰冷的雨水滴滴打在小唯的掌心,袖子些许被雨滴打湿。 花魁大赛就在明天,王生...再等等小唯,小唯一定会去找你。 小唯缓缓收回手,慢慢走向梳妆台,拿起胭脂涂在唇上。 梳理青丝,执笔画眉,一便又一便梳理着侧脸的发丝。 褪下白纱,换上红衣,红衣上绣着一朵海棠,铜镜中映出一名红衣美人。 拿起琵琶,将丝带披之手肘间,拿起桃木桌上的一对珠花步摇,缓缓扎上。 那似火的红衣和裙角绣的似是正在绽放的海棠,配上小唯绝世的姿态,妖异的气质足以倾城。 红润水嫩的嘴唇,缓缓一开一闔,小唯坐在窗边,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琵琶弦,嘴里唱着动听小曲儿。 在小唯房间的屋簷之上,一个黑影静静的听着她唱的曲子。 隔日,花魁大赛。 醉花楼大厅,面对那拥挤的人潮,小唯依旧站在二楼寻觅着王生的身影,依旧期望落空。 小唯穿着昨日的红衣,吸引人群的目光,玫瑰则是身着黛色留仙裙,头上插着翠玉发饰,没有小唯的华丽花俏,却多了一份淡雅尊贵。 花妈妈站上大厅的舞台大生嚷嚷着:“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没想到平日浓妆艷抹的姑娘们居然个个都精通才艺,一个比一个厉害。 小唯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玫瑰看了,却直冒冷汗:“小唯姑娘,真的能行吗?” 小唯拍了拍玫瑰的手:“放心,你一会儿上去站在那,什么都别做,我会施法让所有人都被你迷倒,倒是你要信守我们俩之间的承诺。” 玫瑰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花妈妈看了一眼小唯,并带着微笑走了上台:“各位公子,你们期待已久的海棠姑娘将要上台为大家唱曲跳舞了!” 小唯转身对玫瑰嫣然一笑,并缓缓从二楼抱着琵琶以轻功飞了下去,红裙在瞬间飞了起来,彷彿盛开的牡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直到小唯缓缓落地。 小唯面对所有人,嫣然一笑,转身从袖口中拿出面纱,缓缓戴上。 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琵琶弦,身体随着琵琶弹出的音摆动,慢慢的小唯脱下厚重的红色的外衣 露出曼妙的体态,所有人都为之惊叹,慢慢的小唯开口唱曲,随着曼妙的音乐和小唯倾城般的舞姿,所有人陶醉其中。 曲终。 小唯走向前微微鞠躬,掌声如雷般响起,待掌声结束,小唯缓缓转身背对所有人,再次施展轻功飞上二楼,所有人又再次为之惊叹。 玫瑰默默看着小唯,深感佩服:“小唯,你真厉害,可我有点紧张啊。” 紧张,紧张什么?我可是妖,有我在,担心个什么劲儿? 小唯眼里闪过一道青光,嘴角微扬:“别担心,有我呢。” 玫瑰点点头,缓缓从楼梯走下,抱着忐忑的心情走向舞台。 小唯看着玫瑰走上舞台,便双手比划着手势,小唯身后缓缓浮现出几隻狐狸的影子,衝向玫瑰 并围绕在玫瑰身边,又从玫瑰身边衝向台下所有人。 不久,台下一片掌声如雷,比刚刚小唯的掌声还要大。 此时,妈妈走了过来,大声的宣布:“今日花魁乃玫瑰姑娘!”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 很好,这场交易就快要完成了,小唯看着玫瑰的背影妖艳的笑着。 执笔画皮 玫瑰回头对着二楼的小唯嫣然一笑,小唯也展开笑顏灿烂的笑着。 花魁大赛结束,夜色已深。 玫瑰开心的拿着装有五千两银子的小袋子来找小唯,小唯穿着薄纱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发丝。 小唯从铜镜中看到身后的玫瑰,嘴角微扬:“拿到银子了,我可以取皮了,你怕吗?” 玫瑰摇摇头,走向小唯,把手上那袋银子轻巧的放在桌上:“玫瑰不怕。” 小唯转身看着玫瑰,又看了看桌上的袋子:“你不怕,我把这待银子独吞?” 玫瑰笑着:“玫瑰信任小唯姑娘。” 居然这般信任我,看来,这玫瑰果然是个傻姑娘,对不住了,这场交易,我还是得把它完成。 玫瑰伸出手轻拂过小唯的侧脸,嘴角微扬,缓缓闭上眼睛。 小唯心中浮现一丝不忍,双眼在灯火的照耀下不断闪烁着泪光:“玫瑰,对不住了。” 俩人身边浮出光芒,小唯的发丝缓缓变回雪花般无暇的白发,清澈的瞳孔闪着绿光,侧脸的伤疤一清二楚,纤细的十指也化为利爪,褪下白纱,银白色的尾巴猖狂的挥舞。 鲜红色的鲜血溅到灯罩,屏风上,斑斑血跡,至于玫瑰,则是血肉糢糊,没了皮肤,样子十分骇人。 小唯手上拿着玫瑰的皮,人皮白皙柔软,小唯轻轻的抚摸着,泪滴已经无法压抑从脸上缓缓滑落:“这场交易完成了,谢谢你,玫瑰。” 那人皮像是一张薄布料般柔软,在烛火的照射下透着烛光,小唯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皮扑在桃木桌上,摆满了各种顏色的彩墨,拂袖执笔,一笔一笔的画上自己本该拥有的倾城之貌。 小唯缓缓画上最后一笔,并把笔轻巧的放下,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并伸手把皮抖了几下,房里瀰漫着诡异的气氛,就在此刻,小唯把皮贴合在身上,手微微轻压,皮紧紧的贴在小唯身上。 终于,跟随在侧脸千年的伤疤消失得无影无踪,本该属于我的容顏,终于回归到我身上了。 心中的酸楚莫名升至鼻尖,灼热的泪水滑过了小唯无暇的脸庞。 站在镜前的小唯,又哭又笑,梨花带雨。 穿上方才褪去在地的白纱,梳着披肩散落的发丝,待梳妆完毕;小唯斜眼一看一旁散发血腥味的玫瑰,小唯不忍的闭上红了的双眼,打算将玫瑰的尸体烧毁,蓝色的火焰慢慢的将血肉糢糊的尸体烧成灰烬。 玫瑰,请你体谅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生,对不起,希望你下辈子能成为大户人家的女儿,不用在来这儿烟花之地卖身,这袋银子我一定会替你送到你家人手中..... 魔君暮鸣 小唯倚在窗边,静静望着窗外的景色,深深的夜里一片寧静的夜色,阵阵虫鸣 从窗边望出去是一条小河,白天有几艘舟悠悠滑过,从这里望去,能清楚的看见河边几株微微垂下的柳树。 王生,你到底在哪?小唯已取得人皮,将这千年来骇人的伤疤遮去,现在只剩寻觅你的身影。 “好一隻聪明可人的小狐狸,居然懂得妖术画皮。”一个低沉具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从小唯身后传来。 恍然转身,一名身穿红袍的男人以妖媚的姿态坐在梳妆台的椅上,那男人恍若女人般嫵媚,容顏比女人还美,脸孔完美无瑕,长着细长的桃花眼,火红色的大袍看似飘逸,胸前宽阔开衩,露出雪白色的肌肤,细长锁骨,露出大片胸口,完全展现健美的体态,微垂的发髻扎着一根细长的簪子。 这声音有些似曾相识,莫非曾经见过? 男人起身走向小唯;小唯防备着男人,瞳孔闪着青光:“你到底是谁?我和你素未谋面。” 男人灼热的眼神直直盯着小唯,令小唯感到几分不自在:“那日在吟雨亭请小唯姑娘脱去面纱之人,真令本公子伤心,这么快就忘了本公子。” 男人一步一步接近小唯;小唯已被逼得贴在窗边,眼看就快从窗边落下:“小唯当然记得,不过,那日在人群中未能看清公子容貌....”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伸出手紧紧托着小唯下巴,小唯微皱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修为在我之上,不像是妖,却有几分妖异嫵媚,气息却也不像神仙。 男人的瞳孔深邃,令人深陷:“小狐狸,你可知道?以人皮画相维持不久,需吃人心以灵力维持?” 小唯伸出手轻轻将男人的手推向一旁,挣脱了男人的束缚,娓娓道着:“小唯自然知道,每画一次皮便会消耗一份灵力,小唯自有办法,不劳公子费心。” 男人默默看着小唯,嘴角微扬:“执笔画皮,是为了那个名叫王生的男人?” 心中一悬,他认识王生?他又怎么知道我是为了王生画皮的? 小唯转身看着男人,细细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王生?” 男人笑着娓娓答道:“这些日子,我都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说我怎会不知道?从吟雨亭一别之后,本公子心中尽是你的起舞之时的画面。” 这男人,是为我动心吗? 小唯妖异一笑:“那公子身分为何?似妖非妖似仙非仙。” 男人转身背对小唯,望着窗外一弯弦月:“魔君暮鸣。” 魔君暮鸣,不是魔族皇室之子吗? 小唯微微笑着,缓缓走向桃木桌,拂袖露出纤细小手,轻巧拿起茶壶和茶杯轻轻倒了杯茶:“哦?魔君殿下竟为小唯私下凡间,真是令小唯受宠若惊。” 言罢,小唯拿起手中的茶杯,缓缓喝了口茶,抿了抿唇。 暮鸣笑着走向桃木桌另一方的椅子,缓缓坐下:“可否请美人帮我沏一杯茶?” 小唯放下茶杯,嘴角微扬,拿起盘上另一个茶杯,拂袖沏茶,白烟缓缓从杯里升起,便双手奉向暮鸣嘴边。 暮鸣笑着摇摇头:“如此的烫,要是烫伤本公子,你这千年修为都不足以弥补。” 小唯斜眼看着这般任性的男人,恨不得在茶里加砒霜。 小唯将茶杯拿近唇边,轻轻吹气,一旁的暮鸣妖异的笑着;吹了几口便又将茶杯双手奉向暮鸣。 此刻,暮鸣抓起小唯的双手,就这样小唯拿着茶杯让暮鸣喝下,纤细的手指微微触碰到暮鸣冰冷的嘴唇,便立刻收回,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这是什么感觉?心为何跳动得这么快?难道我对暮鸣动心?不,我喜欢的是王生不是他.... 暮鸣看着小唯这般羞涩,笑的闔不拢嘴,起身走向屏风,身影慢慢透明,不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赎身 眼看太阳慢慢升起,黎明之时,小唯依然独自倚在窗边,等待温暖的晨曦照耀在没有温度的躯体之上。 在妖界犹如冰冷的极地,那日看到王生的笑容好比晨曦般温暖;小唯不想再回去那极冷之地,除非王生在身边,否则她绝不回去。 曾经对爹娘立下的誓言,如今小唯全已拋之脑后,凡事已寻觅王生为先。 天色越来越亮,阳光透过窗上那雕鏤精緻的雕花缝隙间洒落在小唯身上。 如蝶翼般浓密修长的睫毛缓缓动着,缓缓睁开眼睛,昨夜就这样倚在窗边睡去了... 起身梳妆,在铜镜前,小唯依然留意侧脸,光滑无暇,伸出手轻轻抚摸,透嫩紧緻的触感,嘴角微扬。 戴上面纱,轻轻将门打开,今日醉花楼最早起的依旧是小唯,小唯走下楼梯,一袭桃白色渐变的水袖舞衣独自在舞台上练习;而二楼之上,小唯房间外,暮鸣站在暗处静静的欣赏着小唯的舞姿。 小唯出着全身的力挥着水袖,水袖随着小唯双手的摆动轻轻在空中挥舞着。 几个时辰过去,花妈妈从五楼的房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悠悠的琴声特意出来查看,从楼上清楚的看到,小唯努力不懈的练习着各种乐器,至今小唯已精通琵琶,萧,古箏,琴,之前还特意向醉花楼里的姑娘学习女红,厨艺等女子的才艺,花妈妈心中一阵欣慰,醉花楼的姑娘从来没有小唯这般认真,努力,相信她这样必定是为了某件事的执着,这样的姑娘应该有更大的理想;花妈妈决定自掏腰包替小唯赎身。 花妈妈经过一番梳洗,下楼看着小唯,小唯依然认真的拨弄着琴弦,浑然不知花妈妈已在一旁观察。 曲终。 小唯收拾古琴,馀光瞄到花妈妈的裙角,并起身鞠躬行礼,只见花妈妈走上舞台握住小唯的手。 小唯抬头看着花妈妈,花妈妈嘴角微扬,像是慈母般对小唯微笑:“海棠啊!你在醉花楼努力不懈,你是不是为了某件事而执着?” 小唯看着花妈妈,果然是女人间才懂得女人的心事:“执着...啊!对了,玫瑰要海棠帮忙把花魁的赏银交给她的家人,妈妈你能帮我转交吗?” 花妈妈眼看眼前这个姑娘家,至今还想着别人的事情,真是懂事体贴:“当然可以。” 小唯满意的笑了笑,继续收拾着那张古琴一边回答着方才花妈妈的问题:“其实海棠一直想找寻一个公子,他曾经救过海棠,海棠却不知他的下落。” 花妈妈笑了笑:“妈妈我的消息最灵通人脉啊也是最广的!说吧!那位公子是谁?” 小唯收拾好古琴,将古琴背上,看着花妈妈:“他叫王生。” 王生?不就是当今在朝廷任命的王将军吗? 花妈妈嫣然一笑:“是不是长的挺高的,长的挺英俊的那个王生,王公子?” 小唯点点头,握着花妈妈的手:“花妈妈您认识吗?” 几日前,王将军才路过此镇,不过又不知为何赶回了京城,看来我得帮帮小唯到京城一趟。 花妈妈看着小唯,怕小唯失望:“倒是不认识,但王公子乃当今朝廷任命的王将军,几日前到咱们镇上游玩,不知怎么的突然赶回京城。” 王生是朝廷任命的将军?为何原因赶回京城?这里离京城肯定是很远的一趟距离,不行,我得赶紧出发。 小唯眼神坚定的看着花妈妈:“海棠...海棠想到京城找王公子。” 花妈妈点点头:“海棠,妈妈我一定替你赎身,帮你到京城。” 在暗处凝视着这一切的暮鸣,露出了妖异的笑容:“京城?这可有趣了。” 魔君之吻 醉花楼之外。 小唯穿着一袭淡紫色渐变的宽袖外袍,裙角绣着海棠花,而袍子内是一身白色连身裙,腰间系了一条淡色丝带,突显出小唯曼妙的身材,上面还佩带着一个绣着海棠的香囊;头上配戴着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额坠,耳边垂掛着手工细緻的琉璃珠耳坠,将头发盘起,脸颊两旁垂落了些许发丝,身后的长发及腰;脸上依然戴着黛色的面纱,露出水灵的大眼,修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垂落。 今日就要一别醉花楼,心中有些不捨,这几日受了花妈妈的教导,还有把皮给了我的玫瑰。 醉花楼外飘着小雨,花妈妈身旁几个小妓帮忙撑着油纸伞,小唯听出花妈妈有些哽咽:“海棠,今日一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唯拂袖露出白皙的小手,指甲上透着樱花色的光泽,拿了支伞,悠悠道着:“今日一别醉花楼,便是不会回来了,海棠会好好照顾自己,妈妈莫为海棠担心。” 花妈妈看着眼前的小唯,懂事稳重,醉花楼里让自己最放心的姑娘不是她又会是谁? 心里感到几丝欣慰,压抑着离别之情,刻意装出嘴角一丝笑容,为小唯指路:“是啊,醉花楼里能让妈妈安心的也只有海棠你了,妈妈已经替你备好马车,就在穿过那几小巷之后....” 小唯细细听着花妈妈的指点,怕是露了一丝细节,每一个字都紧记在心。 言罢,小唯向花妈妈微微行礼。 行礼后,小唯转身,持着伞的佳人身影,花妈妈看着小唯越走越远,身影在雨中渐渐消失,便以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珠。 雨势逐渐蔓延,小唯走在古色古香的小巷里,身后跟着一个火红的身影,恍然转身 眼前是一片男人的胸口,抬头望着,小唯后退了几步:“殿下何必这样跟着小唯?” 小唯默默望着暮鸣被雨打湿了发丝,暮鸣缓缓露出微笑:“本公子若不跟着你,怕是在不知不觉间,你的皮相在眾人面前慢慢裂开。” 眾人面前?这黎明之时还下着雨,街上还会有人吗?也不找好一点的藉口,出来也不带把伞,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魔君暮鸣吗? 小唯缓缓举起伞,暮鸣再次露出笑顏:“小狐狸,高举雨伞,是为了本公子吗?” 小唯嘴角微扬,露出妖异的笑容:“小唯怎敢让殿下淋到雨,要是魔界怪罪下来,怕是小唯要受苦的。” 暮鸣看着眼前一身紫衣的小狐狸,本公子为了你,私下凡间,当然是为了再寻那日吟雨亭的舞姿,绝不会让你受苦的。 暮鸣伸手,接过雨伞,俩人就这样共撑一支伞,身旁的小唯感到一丝尷尬,俩人就这样一红一紫的身影穿梭在小巷里。 终于走出了那狭小的巷子,来到了镇外一处小路,一旁是一驾马车,坐在一旁的老车夫看到俩人慢慢走向马车,便下马,确定身分:“这位姑娘可是醉花楼的海棠姑娘?” 小唯看着眼前白发车夫,便微微点着头:“是,我是醉花楼的海棠姑娘。” 小唯边说着边解下腰边绣着海棠花的香囊,那是离开醉花楼前花妈妈亲手为小唯製作的信物。 老车夫接过香囊,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这细緻的手工,的确是花妈妈做的。” 一番仔细检查后,老车夫将香囊还给小唯:“姑娘愣着做什么呢?快上车,这位公子是?” 小唯拿着香囊,斜眼看了一眼暮鸣:“喔,这位公子是我朋友,可否俩人一起乘坐?” 老车夫转头看了看暮鸣,笑了笑:“可以可以,年轻人当真是风流倜踏,哈哈哈。” 小唯拉起暮鸣的手,一同上车。 车内,暮鸣默默望着小唯,小唯撇头一看:“殿下为何这样看着小唯?” 暮鸣笑着伸手拂过小唯的侧脸:“本公子好像被当成嫖客了。” 小唯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轻轻推开那一双大手:“那又如何?” 暮鸣缓缓移动身躯,靠近小唯,安静的车厢内回盪着暮鸣的炙热的呼吸声,小唯依然静静的坐在暮鸣身旁。 顷刻间,小唯唇上传来冰冷柔软的触感,瞳孔瞬间放大,暮鸣就这样吻了上来,俩人的唇隔着一层面纱,柔软的触感从面纱传到小唯唇上,小唯毫无防备的被暮鸣的双手压制着,儘管小唯不断挣扎着。 几秒过去,这几秒,小唯却觉得漫长的像过了好几个时辰,暮鸣缓缓松开手,含情脉脉的望着小唯。 那日在醉花楼初见暮鸣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那种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脸上又浮起了阵阵红晕。 小唯伸手将窗边布帘缓缓推开,睫毛微垂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方面也好透透气,才不会在车里与暮鸣相看的尷尬;小唯拂袖,将手伸出窗外,任凭雨滴打湿小唯纤细白皙的手,冰凉的雨滴,一滴一滴打在小唯手上。 暮鸣看着小唯的背影,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唇,回想方才的画面,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小唯,必尽小唯还算是个姑娘家,自己鲁莽的行为肯定将小唯吓坏了。 为狐 小唯望着窗外发呆,照这样的速度多久才能到京城? 在车厢里闷得发慌,斜眼一看暮鸣也无聊到睡着了,小唯静静的观察着暮鸣的五官。 贵为魔族皇室世子居然长的比女人还要漂亮,还一身嫵媚的气质。 微挺的鼻子,细长的眼睛;小唯忍不住好奇伸出了手,轻轻滑过了暮鸣的鼻尖。 暮鸣其实只是瞇着眼睛,根本没睡着,眼前这只小狐狸居然如此大胆挑逗着自己。 暮鸣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小唯回到一旁的角落装出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 小唯斜眼一看暮鸣动了几下睫毛后依然没有其他动静,才大胆的拿起从醉花楼带出来的包袱慢慢翻来翻去。 从醉花楼带出来的东西除了一张古琴,一把琵琶,一支萧外还有一些女红刺绣的物品,另外还有画皮用的画笔及彩墨,砚台。 拿起画笔才想起画皮到现在已经有些时间,从帮助玫瑰到取皮,画皮,体内的灵力消耗不少。 撇头看着暮鸣,也不能主动要求他多渡一点修为给我,我到底是凭什么让他这样死心踏地的跟着我,早知道那日就不要为了爹娘的面子在吟雨亭搞出那样的名堂。 拿起针线,练习着刺绣女红,洁白无瑕的绣花圈上,刺上一朵朵盛开绽放的海棠;小唯一手执针一手拿着绣花圈随意的对着绣花圈发了发牢骚:“海棠花啊海棠花,这辈子以你为在醉花楼的艺名,在衣裙上绣上你的身影,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和我此生揪在一起。” 此时,小唯心突然一悸,手上的针一不注意就刺穿了另一手的指尖,鲜红的血珠缓缓从纤细的玉手滑落,流了一两滴血时,伤口缓缓缝合,长出新的皮肤。 心头不断大力的跳动,不是对着王生和暮鸣那般动心,而是跳的会让小唯感到疼痛;手中的针线,绣花圈散落一地,头也疼得彷彿快要撕裂似的,双手抓着头不断发出呻吟:“啊,好疼啊,啊.....” 一旁闭着眼睛的暮鸣起身,手足无措的看着小唯:“小唯你怎么了?莫非...” 暮鸣靠近小唯,将小唯搂进怀里;闭上双眼,从丹田运出灵气,直达口中,那小唇缓缓张开,小唯缓缓感觉到灵气并缓缓张嘴;如此温暖的怀抱,让小唯觉得多了一点安全感,并缓缓睡去。 暮鸣小心翼翼的将小唯轻放在座位上,眼神坚定的看着睡去的小唯,转身眼里闪着泪光:“小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暮鸣将头探出车厢外:“前辈,可否先停下?海棠姑娘身体有些不适。” 老车夫撇头一看,这不是那嫖客吗?看来是想停下来好跟海棠姑娘相好,哼,年轻时我也像他一样风流倜踏,要不是不小心染了花柳病,我还躺在醉花楼里享受呢!年轻真好;一阵齷齪下流的心里对白后,笑着点头:“好,好就依公子您吧!” 暮鸣眼中闪过一道琥珀色的光,这老头,真是下流,居然把本公子想成你这样噁心齷齪不知羞耻的花花公子,正好,小唯缺乏灵力,加上披着人皮一整天了,拿你的心来补补小唯的身体,还太抬举你了。 老车夫缓缓停下马:“哊~~~哊。”眼看白马乖乖的停下,老车夫也悠间的下马躺在树荫下纳凉休息,正是暮鸣下手的好时机。 暮鸣缓缓走下马车,并一脸自在的样子,悠悠走向树下的老车夫。 此刻,树下传来一阵惨叫,老车夫的胸口被暮鸣的手给穿了过去,只见暮鸣在一命呜呼的老车夫胸口前掏来掏去;一颗通红还不停跳动的心脏已经在暮鸣手里。 暮鸣腾出另一手,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并将那不停跳动的心脏轻巧的放了进去。 此时此刻,在车厢内,躺在狭小空间的座位上,熟睡的小唯,如蝶翼般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微震动了几下,视线慢慢由模糊变为清晰。 清澈的瞳孔,细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小唯缓缓起身;方才,是暮鸣输了灵力给我吗?暮鸣.....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知道我这般大量消耗灵力是为了王生...你还这样无私的给予我你的灵力... 心中一片感慨的小唯起身,捡起散落一地的绣花圈和针线放在一旁,缓缓走下马车。 放眼望去,是一片明媚的峡谷,一分为二,耸立在空中的峭壁,彷彿佇立在那千年不变。 一旁是一株梨花树,桃白色渐层的花瓣缓缓飘零着,画面如此唯美,树下,暮鸣微垂着头坐在那角落。 小唯悄悄的走向暮鸣,走进一看才知道是睡着了,花瓣还掉在头上;傻瓜,也不在车里睡,花瓣还掉落在头上,真是不折不扣的傻....;小唯轻巧拂袖,指尖上闪着樱花色的光泽,想要伸手想帮暮鸣拨去头上的花瓣。 顷刻间,暮鸣突然伸手抓住小唯纤细的手腕:“小狐狸,是想帮本公子拨去花瓣吗?可见你心中还是有本公子的。” 落花间,暮鸣眼神坚定的望着小唯;而此刻的小唯正在内心,不断询问自己。 我心中.....真的有你吗?...每个人都是渴望唯一吧...我心中那个人是王生...不可能多了暮鸣...一个人的心不能装两个人..太挤了..暮鸣,你这是何苦? 小唯刻意挤出一丝笑容,压抑着内心的疑惑:“殿下,你想太多了,你明明知道小唯心中只有王生,小唯只是隻低贱的狐妖,不值得殿下这般垂怜,而小唯伸手为殿下拨去花瓣,只是因为小唯出于朋友的关心而已,请殿下不要多想。” 一朵完整的落花飘落在小唯眼前,仔细一看才发现,花瓣上带着一丝灵气,小唯拽开暮鸣的束缚,伸手接住一片完整的落花,转身看着暮鸣:“殿下,你又耗费灵气了?” 暮鸣转身背对小唯:“是,我是为了你耗费灵气,我知道你在你的寝宫内种了一株永不凋零的梨花树,此时此刻此地,我也为你种下了永不凋零的梨花树。” 小唯一番苦笑后,纵身一跃,倚在绽开的梨花树间。 心跳,微笑 一袭紫白渐层的外衣,淡白色的衣裙,垂落在盛开梨花树枝间的淡色丝带。 犹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垂落,闭上眼睛,四周都是梨花的香气,彷彿,又回到了那万狐峸寝宫内不断飘零着梨花花瓣的小花园内,白发散落,白纱素裙,轻倚在繁盛梨花绽放处,轻轻俯瞰脚下的小水池里悠游的锦鲤和飘着清香的白色睡莲,转身是放在角落种满海棠花的盆栽。 爹娘,你们最近好吗?思亲之念,一滴泪珠落在淡紫色的裙角,想伸出手抓住一脸慈祥母亲的手,张开手心却是那凋零的梨花花瓣,抓到的是那花瓣而抓不住的遗憾。 梨花树下的暮鸣,抬头望着小唯忧伤的神情;本来想用灵力将这枯木幻化成永不凋谢的梨花树,为讨小唯如花蜜般甜蜜的微笑,却换来你滴滴泪珠;暮鸣将小唯悲哀的一面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断的淌血,瞬间,盛开绽放繁盛的梨花渐渐黯淡失色,梨花香气慢慢消失,一朵朵的正在逐渐枯萎。 小唯呆望着的梨花逐渐枯萎掉落,才恍然回神,看着脚下那憔悴的红色身影,心中馀是不忍;小唯从梨花树上慢慢落下,着地时有些不稳,却被一隻细緻的大手抓住,小唯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小唯在温暖的怀里脉脉注视着暮鸣,他的眼里尽是孤独和忧伤,那眼神的背后好像有着那神祕却又无法捉摸的故事,而那故事,就是眼前的这只披着人皮的银狐。 暮鸣以小唯的快乐为快乐,以她的忧伤而忧伤。 面对暮鸣灼热如火的目光,小唯撇头视而不见,暮鸣看到小唯这般逃避自己的目光才轻轻松开她。 明明知道小唯不可能放弃王生,殿下,你这是何苦? 小唯背对着暮鸣:“殿下,咱们该起程了,怎么从方才就一直不见那载我们的老翁?” 暮鸣嘴角为扬打算好好捉弄这小狐狸:“你方才不小心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你说一个凡人看到会不逃吗?” 小唯听到这番胡言居然真的开始转头想看屁股上方是否真的露出尾巴,不断在原地转圈,画面十分逗趣,暮鸣看到这一幕,笑的闔不拢嘴。 小唯看到暮鸣笑的快倒下,才发觉他是在逗自己:“你....你骗我!” 暮鸣嘴角微扬:“不....不我没有骗你,方才要不是我输了我的灵力给你,你啊现在早就化成真身蹲在地上跟我对话了。” 小唯斜眼一看暮鸣,便皱着眉头转身背对暮鸣:“这样倒好,以那龟速,不知何时才能抵达京城。” 言罢,小唯再次转身,眼身嫵媚的靠近暮鸣:“殿下,以你的修为,应该挥挥衣袖就到达京城,这次能再帮帮小唯吗?” 又是这般嫵媚,第一次见你,你也是以这般妖媚姿态起舞,第二次见你,你在醉花楼里也是这般为我倒茶。 暮鸣嘴角微扬,微微点着头,便让小唯靠近一点,小唯紧紧贴着暮鸣胸口。 魔,也有心吗?为什么他的心跳如此的快?好温暖的心跳,靠近一闻才知道,原来身上还飘着彼岸花的花香。 小唯在暮鸣怀里感到无比安全,比起之前在醉花楼那般嫵媚,暮鸣现在,更像个为了爱无私奉献的男人。 暮鸣低头看着如此安稳的小唯;如果此生都能像着样让你乖乖的在我怀里,那该多好?只希望从这儿传送到京城,时间流逝能慢一点。 俩人各怀心事,此刻,便已到达京城城门外。 正气浩荡,那片城门耸立在几十米的距离,就佇立在那儿,我们的头顶。 小唯开心的笑着,一边拍着一旁的暮鸣:“到了到了,真好,这样挥挥衣袖就到了,果然还是你厉害啊。” 这是第一次,看到你彷彿小女孩般对着我笑,这样的你,真好看.... 小唯看着暮鸣傻傻的望着自己笑,伸出手上下挥着,暮鸣这才回神。 初见将军府 小唯拉起暮鸣的手,快速的跑进城里。 街上热闹不凡,但比起在之前那镇上,这里更添繁华的气息。 街上的摊位店铺什么都有,药铺,卖糖葫芦的老翁,衣服首饰,食馆,客栈,小唯一下看的眼花撩乱。 暮鸣在小唯身后,背着方才慌乱之中从车厢内拿出小唯的包袱,小唯再人群中,一双清澈的瞳孔寻找着脚上那条包裹着已经痊癒伤口的那条布主人。 茫茫人海中,人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衫,却没有那穿着淡色高级绸缎的英挺男人。 小唯眼神有些失落,不知道在这繁华京城从何处寻找王生。 花妈妈说过,王生是在朝廷奉命的将军;而将军住的...应该叫做将军府吧? 小唯恍然转身,抬头看着暮鸣:“殿下,你知道人间所谓的quot;将军府quot;吗?” 暮鸣嘴角微扬:“不就是将军住的地方吗?” 小唯点点头,暮鸣低头望着小唯:“但是这繁华之处,你想找一个将军府要从何找起?” 小唯眼上的睫毛震动了几下,在心里思索了几下。 小唯微微抬头看着暮鸣:“竟然是朝廷奉命的大将,应该名气远扬,找个人问问吧!” 暮鸣点了点头:“事不疑迟,咱分头找人问问吧。” 小唯点点头,脸上有些担忧,并转身往人群中窜。 小唯锁定了一群正在聊天的穿着华丽的妇人,小唯脱下面纱,缓缓走近,微微行了个礼:“冒昧请问几位夫人,是否知道王将军的府上怎么走?” 其中一位妇人,身穿华丽衣裙,脸上浓抹胭脂:“从那条巷子弯进去,再走几步路就到了,是说这位姑娘,你为何要去将军府?你是王将军的心上人吗?” 小唯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小女子是他的友人,有些急事找他。” 言罢,小唯微微低头行礼并拂袖转身而去。 一旁的妇人看着那位浓抹胭脂的夫人一脸疑惑的问着:“喂~~喂喂,你的女儿佩蓉不是今日要去谈婚约了吗?” 另一个妇人笑了笑:“红顏少年风流倜踏,何况是那王将军呢?男人啊!都喜欢这种清纯的小姑娘。” 浓抹胭脂的夫人皱着眉头:“呸呸呸,什么东西?一派胡言,我相信王生不会是那种花花公子,从小就是我和我家老爷看着他长大的,眼看今日就要订下婚约,你少触我眉头!” 夫人拂袖而去,而身后的几个妇人嘰嘰喳喳的:“你看陈夫人那又硬又臭的脾气,她女儿又是任性无礼,刚刚那紫衣姑娘有礼又长的漂亮,王将军肯定会喜欢上那紫衣姑娘。” 此时,小唯已经到了将军府前。 气派的大门上,佇立着一精美的匾额,匾额上豪迈的笔墨字跡写着:quot;王将军府quot; 小唯眼睛一亮,嘴角一扬:“恩公,小唯马上能见到你了。” 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计画着如何让王生遇到我,若是问起我的身分...我又该如何辩解..? 紫衣倩影缓缓离去。 再遇王生 小唯走在湖畔之上的小桥,两旁湖边的步道街上种了几株微微垂落的柳树。 小唯呆呆望着水中的鱼儿,她就着样手肘微微出力撑着头部,发丝微微垂落,水面映出了她的影子。 此时,耳里传来暮鸣的声音:“小唯,你找到将军府了吗?” 小唯这才回神,起身,面无表情的再心中默念着:“是暮鸣吗?小唯找到了。” 耳中又传来了暮鸣的话音:“天色不早了,晚点再刚刚路过的食馆会和,我在这儿等你。” 小唯转身又回望着水中的鱼儿:“小鱼啊小鱼,我要走了,明天见。” 水中的鲤鱼似乎听得懂人话,在原处游了几圈后,便悠悠的游走。 走在人群中,脸上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悠悠走在街上。 将军府找是找到了,可要如何让他找到我呢? 小唯心中回想着王生的面容,而王生像是一颗小石子一般若入小唯心中平静的心湖拨起一波波涟漪。 走着走着,抬头一望已经到了早上路过的食馆。 小唯缓缓走进这栋飘着饭菜香的小楼里,瞬间,正在食馆享用着美食的人全被小唯的面容吸引,食馆小楼里人来人往,一位小二弯腰走向前:“请问姑娘是小唯姑娘吗?”小唯点点头:“是,我就是。”小二笑了笑:“暮公子在二楼恭候多时,请跟着我。” 小唯尾随在小二身后,走上二楼,所有人的目光依旧落在小唯身上直到小唯走向二楼。 小唯左看右看,映入眼廉的是一间间房间,看着看着心思不知道又飘到哪了,小二宏亮的声音将小唯拉回神:“小唯姑娘,这间就是暮公子为小唯姑娘包下的厢房,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小唯撇头一看小二的身影逐渐走远,才又转头正对雕着精緻的雕花的房门,伸出手正想将门推开,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了,房门老旧响着的声音:“咿~~~咿。” 房内古色古香的摆设,眼前还有垂落的一幕珠帘,纤细的小手微微推开。 暮鸣已经坐在一旁,手微微撑着头,快要睡去,小唯的脚步声传入耳内,暮鸣突然睁开眼,起身看着小唯:“你怎么才来啊,饭菜都快凉了。” 暮鸣靠近小唯,伸手压着小唯的双肩,腾出另一手,拉出桌下的小凳子,双手出力将小唯压至凳上。 小唯看着满桌飘着香气的饭菜,却一点也没有食欲;暮鸣看着小唯的眼神便悠悠道着:“不会是为了你的王生吧?” 小唯微微点头,却两眼无神,眼神空洞:“我不知道怎么让王生遇见我,你说如果他问起我的身世我该如何是好?” 暮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傻狐狸,这些事情你早该在醉花楼就想好,为了防止今天这种状况,本公子早就替你设想好了。” 言罢,暮鸣拿起角落的琵琶,小唯双眼一亮:“我的琵琶?噢!对了!我的包袱,忘在车上....” 话音未落,暮鸣又从角落拿起小唯的包袱:“我说你的脑袋怎么这么简单?真是傻的可以,连包袱都忘记拿,还有你不是狐妖吗?你会妖术,能轻易控制人心,要是王生问起这些麻烦事,拂袖一挥,不就行了吗?真够笨的!” 小唯撇头:“可我不想.....不想对王生使用妖术。” 暮鸣嘴角微扬,又拿起酒壶倒了杯酒:“那也可以,编个可怜的身世随便带过不就行了吗?” 小唯起身,笑得灿烂:“多谢殿下的开导~~” 暮鸣喝下手中的酒后,看着小唯:“行了行了,真要谢本公子,就把整桌的饭菜吃个乾净。” 小唯开心的点点头,并拿碗筷,一口一口吃着。 用完晚饭,夜色已晚。 小唯独自走在街上,一身嫵媚的气息,怀里抱着琵琶,远方一个醉汉,小唯眼中闪过一道青光,并快速的走了过去。 心中回想着暮鸣方才在食馆说的话:“你就抱着你的琵琶,走在街上,勾引好色之徒,若王生出现,你就请他收留你,若他没有出现,反正对方是好色之徒,你就将他的心挖出。” 醉汉看到小唯,立刻搂住小唯,对小唯又搂又亲:“小娘子,今晚落到我手里,你插翅难飞了。” 小唯不断的挣扎,手中的琵琶掉落在地上,弄断了几根弦。 小唯大喊着:“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来人快抓採花贼啊。” 远方的噠噠的马声传入小唯耳中,小唯耳朵灵敏的微微振动了几下,如此熟悉的气息,是他。 此时,整条街上回盪着衣裙撕裂的声音和小唯不断挣扎的叫声,小唯的上衣已经被眼前这个醉汉撕裂,小唯在月光下露出白皙透嫩的背部和纤细双手。 顷刻间,醉汉背后被打了一拳,猛烈回头,王生穿着淡色斗蓬站在他身后,醉汉击出一拳,王生灵巧的闪躲,那拳挥了落空,醉汉跌在地上,王生从袖口射出暗器,醉汉吐了口血,便倒了下去。 王生恍然转身看着小唯,小唯眼眶里闪着泪光;王生脱下斗蓬披在小唯身上:“姑娘,没事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照的透彻,悄悄滑落,王生伸手拭去小唯眼角的泪珠,弯下腰捡起小唯的琵琶:“姑娘,这是你的吧;姑娘住哪?在下伴随姑娘回家。” 小唯接过琵琶,抬头望着王生,王生此时看着小唯,看得出神,泛着泪水的眼眶,在月亮下如此清澈的瞳孔,樱花色泽水嫩的嘴唇,珍珠光泽般的白皙皮肤。 那樱花色泽般的小唇缓缓开闔,娇嫩的声音字字落在王生心头:“奴家姓胡名小唯,从远方的小镇来到京城,自幼父母双亡,以歌舞为生,小唯没有家了....公子愿意收留小唯吗?” 眼前如此可怜的女子,拥有着绝世之姿,倾城之貌;王生脉脉望着小唯:“如果姑娘不见意在下的寒舍简陋,那倒可以。” 小唯嘴角微扬,拂袖拭去泪珠:“小唯自然不见意,总比四处流浪的好。” 话音未落,小唯装出疼痛的样子,弯腰抚摸着腿:“小唯...小唯可能扭倒脚了..” 王生毫无一丝犹豫立刻抱起小唯,将小唯放置一旁的白马上。 暗处,暮鸣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唯的幸福,拿起酒瓮,一饮而尽。 上药 在夜里,小唯披着王生的斗篷,坐在骏马上,贴着王生宽大的肩膀;妖类非凡的耳朵清晰的听到王生的心跳;王生,你的心跳真的让我感到好温暖,你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让小唯感到十足的安全感,若此生能永远着样贴着你的胸肩,听着你的心跳,那小唯死而无憾。 小唯悠悠的听着王生心跳,娓娓的道着:“是说小唯还不知道恩公的名子。” 小唯身上的飘着海棠花的香气,王生闭上眼睛细细的闻着,小唯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在下王生。” 小唯撇头对着王生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灿烂的笑容,月光下,那笑容美的足以倾城,王生看得出神。 俩人含情脉脉的对望,小唯娇嫩的声音回盪在王生心中:“王生?王见王的王,流年乱浮生的生吗?” 王生心头一悬,打量着身前的小唯;眼前这来歷不明的女子,为何知道我的姓名是何字?莫非,她认识我? 看着王生脸上这般皱眉思索,小唯细细猜想着;王生起怀疑了?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振动,眼底闪过一倒青光:“王大哥,小唯猜对了?” 王生心头一松,原来这只是巧合...王生缓了缓神色看着眼前的小唯:“是啊,正是,王见王的王,流年乱浮生的生。” 骑着骏马弯入小巷,延着小路直走,气派的将军府映入眼帘;王生豪迈的下马,抬头看了一眼小唯,便伸出双手搂住小唯的腰,将小唯抱下那匹骏马。 小唯依偎在王生怀里,清晰的心跳声,又传入了小唯耳中,一男抱着一女身影缓缓走入将军府。 走进气派的大厅,小唯来不及好好欣赏奢华气派的摆设,王生抱着小唯又从一旁的小门走入古色古香的小庭院,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和每一处摆设有些神似小唯寝宫内那处小花园,王生走在青石板上:“小唯,抱紧我。” 小唯环绕在王生脖子上的双手微微出力,紧紧抓着王生的衣衫,王生凝聚心神,使了轻功,飞过一旁的种满莲花的湖畔,来到了路途弯曲的回廊:“小唯,你的脚还会疼吗?” 小唯微微皱着眉头,抬头看着王生:“还是有些疼。” 王生嘴角微扬,打算将小唯抱入自己的房间内,帮小唯上药:“小唯你撑着点,前面就是我的房间。” 前面...就是王生的房间吗?难不成今晚.....不我得矜持住,好歹我也是修练千年的小狐,是有修为的,心里不能对凡人有一思邪念。 从角落一处转弯,眼前是一扇房门,王生粗鲁的一脚踹开,房门就这样被踹开了:“小唯你再撑一下。” 王生将小唯轻放在一旁的小凳上,便从角落的木製储柜里翻出了一盒药箱。 王生缓缓将药箱打开,拿出一个小药瓶,奔向小唯:“多有得罪了。” 王生蹲在小唯脚边,温柔轻巧的将小唯的裙角撩起,白皙的小腿曝露在闷热的空气之下。 接下来,王生却呆望着小唯的脚踝,小唯的脚踝上包扎着一圈眼熟的布料,而那条布,是几日前在竹林中救下的银狐,为牠包扎伤口的那绸缎衣角。 这....绝对是巧合,小唯绝对不可能是那日的银狐。 小唯望着蹲在自己脚边望的出神的王生:“王大哥,怎么了?” 王生回神,抬头看了一眼小唯;小唯这般美艷,怎么可能是那银狐,还是别多想了。 王生摇摇头,嘴角微扬:“不,没有,只是几日前我在竹林里从一只狼爪下救下了一只银狐,那银狐的脚踝上也受了伤,我撕下了身上衣服袖口,帮那小狐狸包扎,今日看到你脚上的布,有点像似那日我穿的那袍子布料。” 小唯心头一悬,王大哥....小唯就是那银狐啊...小唯嘴角微扬:“王大哥觉得小唯是那银狐幻化而来的吗?” 王生将布料解开,递给小唯,小唯紧紧抓着那条布,等待着王生的回答,王生缓缓开口:“呵呵,怎么可能?小唯你长得这般绝世倾城,怎么可能是那银狐幻化而成的?” 小唯又笑着,拂袖微微纤细的小手微微遮掩笑顏:“王大哥也相信狐仙奇谈吗?” 王生细细的将药粉洒在小唯的脚踝上,嘴角微扬:“不,我不信,王大哥我从来都是眼见为凭。” 眼见为凭?如果我的皮相撕裂,露出了骇人的妖相,那...你还会这般对待小唯吗? 小唯抿了抿唇,故做疼痛的样子:“王大哥,轻点...” 王生放轻了力道,温柔的涂抹着小唯的脚踝:“是说...小唯你脚上本就有伤吗?” 小唯笑着解释:“小唯曾经在某处竹林奔跑为了躲避採花贼,那日也如今日不小心弄伤了脚踝...某个路人也像王大哥这般好心,撕下了身上的衣角,替小唯包扎。” 原来,是一个像我的人替小唯包扎伤口...看来真的是我多想了。 王生抬头对小唯笑着,一边为小唯揉了揉脚:“今晚你就睡在我这儿,我到书房睡。” 王生再次抱起小唯,将小唯放置床榻上:“好好睡吧。” 眼看王生转身就要离开,小唯起身轻轻抓住王生的袖口:“日后小唯该如何报答?” 王生转身看着床上那紫衣美人,小唯已解开斗蓬,露出完美的锁骨,胸口也呼之欲出,烛火的照射下衬托着白皙的皮肤。 王生笑了笑:“你以后,就安心在此住下,王大哥不求小唯你的回报,只求你好好将这伤养好。” 那微笑犹如晨曦一般照耀着小唯冰冷的心头,小唯脸上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振动了几下:“多谢王大哥。” 王生再次微笑,便转身吹熄桌上烛台的烛火,房里,只剩床前那上灯罩内的那盏灯火。 小唯看着王生的身影缓缓渐行渐远,王生慢慢将房门关上,便走向同样在这庭园里不远处的书房。 第一滴为他而流的泪滴 王生房里,幽幽灯火下,小唯坐在铜镜前,拂袖,轻巧脱下衣裙,将手伸至头后,两手在脑后摸索着,终于找到一处,将手指深深插入,皮缓缓从小唯身后拉开,画面十分令人作呕。 小唯轻巧的将张人皮放在镜台前的木桌上;如今铜镜里映出的,不是平时在人间嫵媚妖嬈的模样,而是真真实实的我....;小唯伸出手轻拂过铜镜,如雪花般洁净无暇的白发,散落批在胸前,小唯收回镜前手,轻轻的拨去遮住侧脸的发丝,露出了昔日骇人的碳痕伤疤。 房外传出脚步声,小唯急忙穿上方才褪下在地的衣裙,将房内仅存的灯火吹熄,躺回床榻上,将床前束着的布帘解开;此时房内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幽暗无声,房门被缓缓打开,彼岸花的香气飘进在房内,扑鼻而来,月光缓缓映了进来。 这彼岸花的香气...是暮鸣。 小唯银白色尾巴悠悠的挥动着,伸出手展开手掌,樱花色泽水嫩的嘴唇缓缓张开,一团光球缓缓从小唯的嘴中,慢慢在小唯手掌上绕着,不久,光团燃起熊熊的蓝色火焰;那火焰在小唯手掌上,虽是火焰,小唯却感觉冰冷没有丝毫温度,那就是小唯儿时无法控制的狐火,小唯悠悠从床榻上爬下,小唯放下手,蓝色的火球悠悠绕在小唯身边。 眼前是嘴角微微扬起的暮鸣,嘴角虽然微扬,却能明显看出,他是勉强装出来的一丝苦笑。 小唯微微笑着,妖艳如绽放的牡丹:“殿下明明不开心,为何强硬装出这番虚假的笑容?” 暮鸣嘴角的弧度又慢慢垂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深望着小唯:“就算虚假,我也是....为了你而装的。” 小唯心头一悬;眼前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居然能勉强遮掩那失落,闷闷不乐的情绪,魔和妖精和人是不一样的,魔很难微笑....因为在魔族个个冷血高傲,生活在魔族里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开心的起来,而自然而然的也就忘记了怎么去笑....。 小唯脸上也缓缓的没有了那一丝微笑:“殿下这是何苦,小唯不过是只低贱的小小狐妖,值得吗?” 暮鸣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冰冷没有任何一丝表情,房间内瀰漫着冰冷的空气,暮鸣从袖口拿出一盒小小方方木製的盒子放在桌上,暮鸣看了一眼人皮,依然沉默,小唯撇头一看:“这是什么?” 小唯缓缓走向桌边,打开了小木盒的盖子,在盒子内的是碗平凡不过的碎肉热粥,缓缓升起白烟,小唯细细的看着细碎的肉片;这不是人心吗?莫非是暮鸣为了我杀人了? 小唯转撇头看着暮鸣的那在月光下显得黯淡无色红衣背影:“难道...殿下为了小唯杀人剜心?” 暮鸣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看着小唯,微微皱着眉头,红着眼眶流下了泪珠:“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感到幸福....” 言罢,暮鸣走出房间,纵身一跃,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下。 小唯如蝶翼般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我是怎么了?居然会觉得有些失落?难道我真的对暮鸣动心了?暮鸣这般待我,我居然一心向着王生,而你将一切看在眼里,默默的为我付出,甚至为了我去杀人...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一滴泪缓缓滑落,小唯伸手拂袖,双手遮着脸颊,不敢放声哭泣,没有声音的哭,哭出来的只有泪水却哭不出心中的酸楚,小唯内心替暮鸣感到阵阵心酸。 暮鸣在屋簷之上,却能感受到房内的小唯正在哭泣,暮鸣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小狐狸....你是第一个为我落泪的人....” 小唯拿起那木盒,一边哭着,一边吃着那热粥,眼泪落在粥里,小唯尝着却感觉不到咸,是满怀的心酸。 而屋外的暮鸣,纵身一跃,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月下。 天色逐渐亮起,屋外传来阵阵鸡鸣,却不知是哪家养的家畜。 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又传出了女子细柔的声音:“小唯姑娘,小唯姑娘,开门啊小唯姑娘!” 小唯缓缓睁开眼睛;有人?小唯快速脱下衣裙,将桌上的人皮紧紧贴上,急忙穿上衣裙,便上前开门。 一个头上梳着双丫髻,身上穿着窄袖碎花高腰裙,腰间束着一条丝带,长得水灵的女子端着乌木托盘,托盘上放着巾帕和一盆水:“王将军要奴婢替小唯姑娘梳洗。” 女子望了几眼小唯,便又低下头,彷彿细细思想;这就是昨夜王将军带回来的女子?一身狐媚样,难怪将军会带回来,哼!你啊将来在这将军府不愁穿不愁吃不愁住,还要姑奶奶我来伺候,反正那刁蛮女佩蓉将来当上将军夫人有得你受。 小唯清澈的瞳孔,轻巧略过眼前的小丫鬟,便转身回到房里,细细思索;这小妮子小小年纪,长得还挺水灵的,居然有这般心思,佩蓉又是谁?为何能当上将军夫人? 俩人在房内各怀心事,小唯突然开口:“姑娘不用替小唯梳洗了,王大哥收留小唯,小唯已经很感激了,怎还敢劳烦姑娘呢?” 承诺 女子眨了眨眼,便微微点头,一边行礼:“那奴婢,就不打扰小唯姑娘了,奴婢这就去拿王将军分咐奴婢拿给小唯姑娘的衣裙。” 小唯微微一笑,一边点头:“好,劳烦姑娘了。” 女子低头,整齐的瀏海和淡粉色发带微微垂落,再次行了礼,走向房门姍姍离开。 小唯撇头看着女子那身花俏的碎花裙身影离开后,缓缓转头,妖媚的眼神细细的观察这间原属于一个大男人的房间。 古色古香的摆设,从一入门,一旁救有小小书桌,文房四宝整齐的摆在桌上,书桌后摆着摆满奇书的书柜,书桌旁是一扇精緻的雕花,将这小小的一处和寝室隔了起来。 小唯伸手轻拂过书桌,笑了笑后,又离开了这温馨的小书房;原来王生的房间这么大啊...,走过精细木製雕花的圆拱门,两旁微微垂落了淡色纱罗製的布帘,上面印着曲折的花纹;走进拱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架画着古代四大美女的屏风,画技栩栩如生,西施浣纱,貂蝉拜月,昭君出塞,贵妃醉酒,小唯看得出神,彷彿看着画就能带出意境,而屏风后两旁各摆着一个画着精美图案的青花瓷,青花瓷瓶身花纹蜿蜒曲折,延伸成一株垂柳,又或者延伸成水中悠游的锦鋰;而青花瓷里种了一株已凋零枯萎的枯木,只剩上面乾皱的纹路,已看不出来本来是何种植物。 小唯清澈的瞳孔微微略过,心中暗想:这株植物曾经一定盛开绽放,小枯树呀小枯树,今天就让我为你再次绽放出那繁华的容顏吧。小唯脸上妖艷倾城的笑容望着枯萎的枯树娇嫩的笑着,伸手一点枯树延伸曲折的树枝;此刻,枯树开出桃白色渐层的花瓣,花办的末端是妖媚娇嫩的桃红色,辗转延伸缓缓变成如雪无暇的雪白色。 小唯睁大眼睛,惊艷的看着方才绽开桃白色花朵的小树:“这是...白海棠?” 小唯佇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还未停止渐渐绽放的一朵朵桃白海棠花,房里飘着淡淡海棠花香。 没错,这是海棠花,与小唯此生纠结在一起的海棠花,在醉花楼为花名,在裙角轻轻绣上,在沐浴时洒落花办,就是眼前的海棠花。 小唯走向屏风令一端,重复了和方才一样的动作;小唯微微蹲下,抬头仰看着这王生的卧房,房里回盪着淡淡花香;而小唯缓缓起身继续欣赏着王生的房间。 转身看着屏风两旁的青花瓷,而那两旁的青花瓷旁边又摆着罩着纱灯罩的烛台;屏风中间摆着一张画桌,桌上依然摆着文房四宝,砚台里还有仅存的墨水,砚台上还随意的摆着一支毛笔,可能是前天夜里王生拂袖起笔吧。 小唯回神,继续看着房里的摆设,一旁一扇精緻雕花的窗子下摆着几张木製的茶几,茶几的桌身刻着更加细緻的雕花,桌上摆着一盘圆盘,盘上摆着几个倒立的小茶杯的一壶白瓷製的茶壶,壶身画着精美的图案。 而这也算是个小小书房吧,小唯笑着走向第二个木製雕花圆拱门,正中央垂着珠帘,小唯伸手拂去珠帘,发出了珠子相撞的声响,小唯缓缓走进了真正的卧房,中间摆着桃木大圆桌,桌上是小唯的包袱,一旁角落摆着铜镜梳妆台,令一旁则摆着一架简单的屏风,而屏风后摆着能让人完全躺下的木製浴桶;而整个房间的重点是在木桌后不远正中央华美的床榻。 小唯简单的完全看过王生房间后才走向茶几旁的小凳坐了下来,撇头一看,角落摆着昨夜断了弦的琵琶。 昨天....是王生将它拾起交给了我....不知道王生喜不喜欢这琵琶曲? 一番思索后,小唯才仔细的梳洗打扮。 刚刚那穿着碎花裙的小丫鬟手上拿着托盘,托盘上放了几枝手工精细的银製珠花发釵和步摇,一旁放着一套淡黄色衣裙。 小丫鬟缓缓走向木製雕花圆拱门,撇头一看,吃惊的呆望着:“这海棠花不是枯死了吗?怎么...” 丫鬟看向以妖媚姿态坐在茶几旁的小唯,小唯只穿着一身简朴的白色连身裙,胸下系着一条细长的丝带,青丝为垂,披肩及腰,睫毛微垂,妖嬈的眼神望着茶杯中的茶水。 天哪,近看才发现原来她长的这么娇嫩,枯死的海棠花她一来就开的这么繁盛,真是邪门。 小唯缓缓撇头看着小丫鬟;邪门?我耗费灵力将枯死的海棠花变得这般繁盛,不旦不感激我,还说我邪门? 小丫鬟打破了尷尬的气氛:“王将军梳洗好了,正在大厅等候小唯姑娘,请小唯姑娘赶紧打扮。” 小唯微微点头,小丫鬟急忙的跑了出去;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我有那么可怕吗? 嘴角微扬,笑得如此妖媚像似一旁盛开的海棠般。 一番打扮后,小唯站在铜镜前,拂袖拿起托盘上的珠花发釵,缓缓插进发髻里,再拿起步摇缓缓扎了上去,轻巧将纱罗製的印花披帛披在手肘上,拿起绣着海棠的香囊系在腰间。 小唯头上梳着单螺髻,脸颊两侧垂落些许发丝,身后的乌黑长发依然及腰,拂袖将身后的一束发丝轻拨到胸前,一身淡黄色留仙裙,印着淡淡的花纹,步摇随着小唯一摆一动在发髻间晃动着。 小唯拂袖离开王生房间,将房门轻巧关上,清凉的微风拂面而来。 走出弯曲的回廊,延着草地上的青石板来的了草地的尽头,眼前是一片跟湖差不多大的池畔,水面上浮出石阶,小唯张开双手平衡着身体,轻巧的走向对面的陆地。 小唯轻盈的跳上眼前的草地,延着地面上的步道走向大厅的后门。 小唯抬头一望又是一面圆拱门,这次是用石砖做的,材质些许不同,却有些神似。 一扇木门映入眼帘,小唯拂袖推开,一路走进了大厅。 王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微微撇头看到眼前一身黄衣清纯的小姑娘,小唯抬头望着王生:“王大哥,谢谢你送我这身衣裙,小唯很喜欢。” 王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靠近小唯几步,伸手将小唯头上歪了一边的珠花发釵插正:“小唯啊,你为何不让丫鬟帮你梳洗呢?” 小唯嘟着嘴,看着可爱:“人家...人家才不用别人来伺候,王大哥,我能照顾自己的。” 王生眼神温柔,伸手轻拂过小唯侧脸:“你看起来只是二八年华,王大哥怎能放心呢?” 小唯微微一笑,任由王生这番抚摸:“不然....王大哥愿意照顾小唯一世吗?” 王生苦笑了一番:“可能没办法呢!” 为何王大哥你没办法?....难道...难道小唯不够格吗? 小唯神情些许变化:“是因为那个叫做佩蓉的女孩吗?” 王生微微皱眉:“是啊,你怎么知道?” 小唯低着头,神情有些失落:“是王大哥说会收留小唯的....为什么又丢下小唯?不愿意照顾小唯?” 王生伸手轻轻抬起小唯的下巴:“要是王大哥能拒绝婚约...那王大哥会照顾小唯一世,一辈子,王大哥说到做到。” 小唯的眼神缓缓看向王生,握住了王生那双温暖的大手:“王大哥此话当真?” 王生嘴角微微扬起,笑着望着小唯:“你觉得,王大哥会骗你吗?” 小唯笑着摇摇头便扑向王生怀里。 无果婚约 王生的心跳声依然让小唯觉得如此的温暖,小唯紧紧抱着王生,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就会失去了王大哥。 而王生则是手足无措的看着怀中的小唯,双手动作迟钝的慢慢放在小唯的腰上,缓缓的搂住小唯。 小唯的发丝传来阵阵花香,王生一边静静的思索着;我也只是好心收留了你,你何必这般对我,明明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知道你居然会对我主动献殷勤...我也希望找到那份属于我的感情,偏偏佩蓉那边压得我喘不过气...小唯...对不起。 小唯听着王生的心跳逐渐加快,便越抱越紧,王生也紧紧的抱住了小唯。 此刻,一个女子跑了进来,头上梳着元宝髻,头上插着五枝以上的金製的发簪,脸上抹着浓妆,穿着一套桃红色的华丽衣着,看似花俏无比。 女子愤怒的上前将俩人分开,小唯被推向一旁,转头看着女子,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掌热辣的一巴掌,小唯来不及站稳跌到了一旁,女子妖艳的笑着:“狐媚胚子,要不是嫣嫣告诉我生哥哥被你的面容勾引,我还被蒙在鼓里,哼,你以为生哥哥让你住在他房里一晚,你就能得意忘形吗?我告诉你,生哥哥是我的!” 女子从手里抽出一条鞭子,正要狠狠的毒打小唯,却被王生抓住了手腕,王生直直瞪着那名女子:“佩蓉,你够了没?我还没答应要和你订下婚约。” 小唯斜眼瞪着那名浓妆女子,瞳孔里闪过一道青光;她就是佩蓉?手段居然如此狠毒,要不是王大哥阻止,怕是连尾巴都会被打的露出来...很好,今天这一巴掌,我一定会讨回来。 佩蓉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唯愤怒的瞪着自己:“你瞪什么瞪?”佩蓉拽开了王生的手,鞭子重重的打在挥出,小唯闪到一旁,躲开了那重重的一击:“王大哥都还没答应你的婚约,你就这样口口声声说王大哥是你的,也不怕旁人笑话....” 话音未尽,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来不及躲过又倒在了地上,小唯侧脸上感到阵阵灼热,儿时灼伤脸的记忆在次浮现在脑海中,疼痛的感觉似火在烧一般,一滴透彻的泪珠滑落在地上。 小唯红着眼眶,泪水不断流出,望着一旁快要发怒的王生,便转身跑出大厅,跑向王生的卧房。 王生再次出力抓住佩蓉的手腕:“小唯还是个小女孩,你怎么能这般对她?” 佩蓉笑着:“在我看来,她不过就是个狐媚胚子,还王大哥王大哥的叫你,她和你真的有这么亲密吗?” 王生重重的推开佩蓉:“我不准你污辱小唯!今天你来是要谈婚约的吧,告诉你爹,我死也不会娶你。” 此时,小唯在庭园里放声大哭,方才佩容那一掌,让小唯想起儿时可怕的记忆:“娘...我好怕...你在哪?呜呜呜呜......” 王生跑了出来,看着小唯蹲在梨花树下,急忙跑了过去。 小唯背对着王生,不断流着滴滴晶莹的眼泪,小唯缓缓起身,而王生则是脉脉看着小唯的背影:“小唯....对不起,都是王大哥没有好好保护你,小唯愿意原谅王大哥吗?” 小唯拂袖擦拭眼泪,转身抱住王生:“王大哥没有错....王大哥没有错” 王生紧紧抱着小唯;对不起,让你受伤了,都是我不好。 而此时的小唯在王生怀里,打从心底到手心感觉到的都是温暖,像是夏天里的阳光融化了小唯心中千年来不化的冰山;王大哥,我不会让那个佩容抢走,因为你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小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俩人相拥,各怀着有关对方的心事。 而此刻,佩蓉则是哭着打道回府,把脸上的妆都哭花了,看似可怕。 佩蓉紧咬着下唇:“为什么,生哥哥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去选一个只有十六的女子....太让我痛心了。” 佩蓉还没走进府里,她的娘亲就已经远远看到了她的身影走了出来:“呦,这是怎么的?不哭了不哭了,妆都花了不好看的。” 佩蓉红着眼眶看着自己抹着浓妆的母亲:“女儿现在是要为谁点红妆啊?” 佩蓉的母亲眼睛一亮:“当然是王将军,不然还有谁?” 佩蓉不断哽咽着:“他府里有个叫小唯的女子,生哥哥怕是喜欢她不喜欢女儿的。” 佩蓉的母亲心头一惊;小唯?不是那日一身紫衣的女子?看来真是狐媚胚子,真不要脸,居然勾引王将军..... 佩蓉看着身旁的母亲细细思索着,便伸手拽了拽:“娘,我不依我不依...” 佩蓉的母亲拍了拍佩蓉的手,缓了缓神色看了看佩蓉:“好,好,今天下午咱就去跟王将军理论理论。” 佩蓉哭着点点头。 准媳妇 此时,小唯和王生边走向卧房边谈天说地,有说有笑,看似一对幸福的夫妻。 房里淡淡的海棠花香,令王生好奇的走向屏风后。 王生看到青花瓷里盛开绽放的白海棠,深深的桃红色是如此妖媚,那淡淡的白是那么的纯洁,像是双面的女子,在瓶中起舞;海棠花...不是早就枯死了吗? 王生撇头看着身旁的小唯,笑的跟瓷瓶中的海棠花一样带着一丝丝嫵媚却又是那样的纯真:“这海棠花在我房里不是早已枯死了吗?怎么...怎么今日开的如此繁盛?” 小唯看着绽放的海棠花笑了笑,缓缓抬头看着王生一脸疑惑,便转身背对着王生姍姍解释:“小唯也不知道这海棠花是怎么的,昨晚看的还是一株枯树,今儿一早才发现这小枯树已长成如此朵朵小花儿。” 王生看了看那海棠花又看了看小唯的背影如此倾城的笑容,便笑道:“可能是....小唯你的关係吧!小唯这般绝世之貌,让枯死的海棠又活了过来了呢。” 小唯转身看着王生,拂袖遮掩妖艷的笑容:“怎么可能呢!王大哥别笑话小唯了。” 小唯又看了看瓶中的海棠花;那海棠虽然绽放但开的不是繁华而是那千万丝的寂寞,必尽是我让它又活了起来,王大哥说的是。 王生摸了摸肚子,看了看一旁专注的注视着海棠的小唯:“是说,小唯,咱都还没吃过早饭呢!” 小唯回神,又彷彿依依不捨看了最后一眼那角落的海棠,抬头望着王生:“要不,王大哥让小唯来做饭可好?” 王生看了看眼前跃跃欲试的小唯便点头答应;小唯拥有一晚就能让枯死的海棠花绽放的能力,的确有倾城之貌,不知道小唯的厨艺如何? 小唯笑了笑:“王大哥还杵在这做什么呢?小唯才刚到你这儿,还不清楚厨房在哪呀!” 王生抓了抓头,灿烂的笑着,那笑容是如此的俊俏:“你瞧,我看着你的脸蛋儿,却忘记这事儿了。王大哥这就带你去厨房。” 小唯微微点头:“嗯!” 王生牵起小唯的手,奔出房门,小唯抬头望着王生的身影,是那样的英挺,是那样的威武,虽然王生的手是那样的粗糙,小唯却觉得那触感是那么的扎实;王大哥,你知道吗?你的手跟怀抱都好温暖...当我被你握,被你抱着的时候,我那杵在妖界千年来冰冷的心都因你而暖...王大哥,我绝对不会放手,把你拱手让给那任性的浓妆大小姐。 沿着地上的青石板,又来到那莲花池畔,王生松手转身看着小唯,又突然笑了笑抱起小唯,小唯手足无措的被王生轻易的抱了起来。 那熟悉的心跳声又悄悄传入了小唯耳里,身体又渐渐暖了起来,这怀抱温暖的温度,已经不知不觉在小唯的心中刻画了下来;小唯绝对不会忘记王大哥你怀抱的温度,这辈子我只愿意被你抱起;小唯悄悄的依偎在王生怀里,抬头一看,王生的容顏是那么清晰,因为整日练武而被晒的有点黑的小麦色肌肤,浓浓的眉慢慢延伸成微淡的眉梢;细长的睫毛;那深邃的眼睛是那样迷人,深深望着令人深陷;微微挺起的鼻子;看似触感是那么柔软又温暖的嘴唇。 王生紧抱着怀中的小唯,动作有点迟缓的跳在水面那浮出的石板之上,小唯看了觉得有些好笑。 王生看了一眼怀中暗笑自己的小唯,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觉的上扬,那灿烂的笑容,小唯微微伸出手轻拂王生的侧脸,而王生则是任凭小唯轻柔的抚摸;小唯,这一秒,我真的很想让它过得慢一点... 树梢的梨花花瓣微微飘落,近看那白色的花瓣像是雪花一般洁净无暇,凋零辗转飘到水面上,拨弄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小唯伸手,一片片梨花花瓣飘落在小唯白皙的掌心,小唯伸回手,粉嫩的嘴唇张开嘴,轻轻吐气,花瓣飘在王生的脸间,王生面对突然飘起的白色花瓣紧闭双眼,浮现灿烂的笑容,小唯看到这画面又是哈哈大笑。 俩人对看,脸上,都是那可比阳光温暖灿烂的笑容。 走进石拱门,不仔细看以为只有那通往大厅的后门,而现在仔细一看却是小小院子,一旁有间不算小的木房,王生轻巧的放下小唯,伸手指向那木房:“那就是厨房了,小归小,却能煮出人间佳餚,我的奶娘应该在里面了...” 话音未尽,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大婶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走了上前:“你这小子,一大早到现在还没来跟你这可爱的奶娘请安,你良心过得去吗你?” 王生低头,抓了抓头发,笑了笑,此时奶娘看向一旁穿着淡黄衣裙的小唯,小唯看到那奶娘看向自己,便微微屈膝行礼:“奶娘好,奴家叫小唯。” 奶娘睁大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这淡抹胭脂的黄衣小姑娘;这就是咱臭小子收留的姑娘吗?倒是长的挺标緻的,眼睛也挺大的,屁股怎么那么小,能替臭小子生几个啊? 王生看了看奶娘正细细的思索:“奶娘,你不会又在胡思乱想小唯会帮我生孩子吧?” 小唯听到身旁的王生这番话,害羞的低头,脸红的像似快滴血般的,奶娘上前轻打了王生的头,转身看着小唯,握起小唯的手,看准了她就是王生的准媳妇:“小唯姑娘,这小子的话别放在心上啊!他啊,不太会说话,别介意,别介意!” 小唯点点头,清澈的瞳孔,蝶翼般修长的睫毛眨了眨:“不会的,小唯不会介意的,王大哥肯收留小唯,小唯已经很感谢了。” 奶娘看了看小唯身上的衣裙,皱着眉头转头看着王生:“你怎么能让小唯姑娘穿这种衣服呢?小唯姑娘一看就知道适合淡色的轻纱!唉呀!大男人真不懂女人的事情。” 王生看了看小唯,嘴角微扬,小唯拉了拉奶娘的手:“奶娘,没关係的,这也是王大哥的一片心意,不过奶娘你也真了解小唯,小唯特别喜爱淡淡的素色,也喜飘逸如仙的轻纱。” 奶娘笑了笑,眼角浮现一丝丝皱纹:“看吧看吧,我呀,看了多少年的人了,自是不会看错的!好啦,不多说啦,小唯姑娘是来帮忙做早饭的吧,快进来。” 小唯笑了笑,微微点头:“好!” 奶娘斜眼一看一旁的王生:“杵在这干嘛?快去练武去,等等就来吃早饭啊。” 王生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前往练武场。 闷热的厨房里,炉灶里烧着木炭,锅里升起阵阵白烟,桌上摆满各样的食材,有鱼有肉有蔬菜,还有调味料,小唯看的有些熟悉,奶娘看着小唯:“小唯姑娘可知开门七件事?” 小唯笑了笑,这可难不倒我:“柴,米,油,盐,酱,醋,茶。” 奶娘灿烂的笑着:“好,很好,那咱这就开始做早饭啊。” 随着奶娘在一旁细细的教导,闷热的空气下,小唯细细的听着一边拂袖擦汗。 在奶娘的教导下,小唯细细的一道一道煮了出来,这些家长菜可难不倒小唯,在醉花楼那时,就已经跟厨房里的师傅请教指导,还跟楼里特别会煮菜的姑娘学习,可说是家务事都难不倒小唯。 早饭 小唯将一旁的托盘拿起,将一碟碟清淡菜餚轻巧的放上了托盘。 奶娘在一旁点点头不断称讚:“不错,不错,真是贤淑,你以后就是咱将军府的媳妇儿了!” 小唯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小唯和王大哥不过才相处了几个时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小唯话音为尽,奶娘就打了差:“小唯姑娘,我知道,你们俩需要时间相处,时间久了,人和心自然就系在一起了。” 小唯睫毛微垂,神情忧伤的呆望着刚煮好的一碗咸粥:“王大哥....是小唯这辈子追随了千年的情感...小唯一定会紧紧抓住王大哥的心...” 奶娘撇头一看小唯,顷刻间彷彿看到小唯清澈的瞳孔闪过一道青光;千年?小唯姑娘为何说是追随千年?莫非小唯不是人? 奶娘回神,看着小唯,满心腹的疑问:“小唯,你为何说你追随了千年?” 小唯被奶娘这一话牵了回神,嘴角微微扬起,勉强装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容:“小唯....小唯只是比喻...不是真的追随了千年。” 小唯转身背对奶娘,眼看泪珠就要滑落,轻巧的拂袖伸手轻轻擦拭泪珠;是啊,小唯是追随了千年,千年来从未触碰过的这份情感,小唯很开心...终于找到属于小唯的这份人间情感。 奶娘笑了笑,心中浮现一丝感慨;不是人就不是人吧...竟然小唯姑娘追随千年,可见千年来从未见识过人间情感,七情六慾...只要她不伤害王生,是人是妖又如何? 小唯转身,笑得灿烂:“奶娘,那小唯这就将这些小菜端去大厅,待会一起用餐。” 奶娘端起放在一旁装着粥的锅,放在小唯手中托盘中间:“小唯,你忘了这粥,你先端去大厅,奶娘这就去叫王生过来。” 小唯浅浅一笑:“好。” 言罢,小唯将放在托盘之上的早饭一併端去大厅。 奶娘看着小唯那淡黄裙的身影渐渐离去后,便细细思索:“这小唯这么懂事又这么贤淑,只要能让王生幸福,是人是妖又如何?” 奶娘眼神坚定,下定决心帮小唯保住这个秘密,走向练武场。 此时,小唯坐在大厅内茶几旁的小椅上,呆呆望着锅里的粥,想起昨夜暮鸣送来的那碗热粥:“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早饭吃了没有?” 此刻,小唯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狐狸,你也会关心本公子吗?魔是不用吃饭的。” 小唯恍然抬头,暮鸣就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却依然没有表情:“你去哪了,昨天这么突然就走了...” 话音未尽,暮鸣一脸严肃的道着:“因为消耗太多灵力导致修为有些不足,躲起来补修为。” 小唯细细的观察,才发觉暮鸣的眼角有着黑色蜿蜒的印记,从眼角慢慢延伸至太阳穴,那红色宽大露出的胸口也有:“没想到殿下,已经露出魔印...” 魔印,是魔族特有的印记,如果修为不足,身上会出现局部的魔印,若修为耗尽,则全身都会佈满这黑色曲折的印记。 暮鸣转身背对着小唯,沉默不语,一语不发,过了不久,暮鸣从大厅的大门走了出去,身影慢慢变透明,消失在大厅外的小庭院,落叶片片落下,小唯心中感到些许的忧伤。 小唯呆呆望着屋外的那凋零的大树;暮鸣,落到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我...暮鸣你到底何苦这样....小唯不过只是修行了千年的狐妖,不过是低贱的小狐妖.... 正当小唯专注的思想,奶娘和王生已经从后门走了进来,王生看着小唯的身影,走到小唯身边,看着小唯呆望着的地方:“小唯,你在发什么呆啊?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王生看了看屋外,撇头一看小唯,脸上已经泪流如注:“小唯怎么了,别哭别哭,王大哥看了会心疼的,没事了,啊,乖别哭。” 王生搂着小唯,轻拍着小唯的背,伸出双手轻轻擦拭着小唯脸上的泪珠,一边安慰着,而一旁的奶娘默默的看着这幕,终于出声:“小唯想必是想家了,王生啊,你就让小唯哭一哭,这样小唯心里会舒适些。” 而此时在王生怀里的小唯拂袖擦拭眼角晶莹的泪珠:“王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王生低头,微微一笑看着小唯:“没事啦,那咱们一起吃早饭。” 王生牵起小唯的手,幸福的温度从小唯的掌心缓缓传入小唯的心中;那种温度,小唯此生会紧记在心中。 小唯缓缓坐下,轻巧拂袖的拿起碗,另一手拿起锅里的勺子,一大勺一大勺慢慢的舀着,并伸出双手奉着到王生面前,王生伸手拿过并向小唯道谢,手却微微触碰到小唯纤细的小手,小唯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并继续舀着下一碗递给奶娘,奶娘在一旁偷偷笑着:“小子啊,你看你都让小唯脸上泛红了,好了好了,等会用完早饭啊你们俩就出去走走,小唯身上现在也没有什么衣服首饰,你等等陪小唯去买买几套衣裙,饰品。” 王生笑了笑,点着头便看向小唯:“那是自然,奶娘的话孩儿记住了,小唯啊适合淡色的轻纱。” 小唯害羞的低下头,缓缓用汤匙舀起一口热粥,慢慢吃着。 琵琶与糖葫芦 饭后。 王生房里,花香回盪,小唯清澈瞳孔细细的看着怀中琵琶,伸手轻拂,多日陪伴的琵琶,如今却已断弦。 忧忧一叹,淡淡忧伤的眼神深深望着,心中却有诸多感慨;还记得那日,小唯在花魁大赛前一天悠悠拨弄着这琵琶嘴里唱着诗词民歌,金丝红衣,步摇微晃,发丝微垂,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屋簷之上的你...暮鸣,如今我只能愧对你...你脸上没有昔日嫵媚的微笑,你不在挑逗我那千年来冷若冰霜的那颗心,暮鸣...我只想告诉你:今生我与你没有这份男女之情...来世我定会补偿你,千年轮回,我们俩一定会在百年后,千年后,万年后再次相遇,结下今生无果的姻缘。 王生素色的衣衫晃过房门,小唯却没有发现,只是静静的望着怀中的琵琶。 房门外,蜿蜒曲折的长廊上是那静静看着小唯的王生,房内的小唯放下琵琶,纤细如玉的小手从包袱中拿出那绣到一半的海棠花绣花圈,从包袱中又拿出针线,眼神专注的缝着;暮鸣,若你真的无法忘记我,希望这绣花圈上的海棠花会代我伴随在你身边,小唯心中确实已刻下暮鸣的容顏,但是小唯无可奈何,因为她认为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妖又何尝不是如此,明明喜欢的是他...心里记着的却是他,这种互相矛盾的感情,让小唯无法抉择,如今小唯身陷情劫,一边是挥霍着英姿的王生一边是那默默守护的暮鸣,两边都令小唯两难,小唯低头,手执针穿线,一针一针细细的缝着那盛开绽放的桃白色渐层的海棠,那就是王生房内,那青花瓷里盛开的白海棠;则小唯又是忧忧一叹,屋外的王生看了美人忧心,心中觉得淡淡心疼,必尽那第一眼是给人的印象,小唯绝世的容顏深深的刻画在王生心中;小唯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淡黄的衣袖一次一次缓缓的挥着,白海棠在绣花圈上的白丝上妖媚绽放。 屋外的王生转身贴着冷冷的墙;小唯,你为何总这样叹气,你的笑容总是让我感觉少于你的哭泣,小唯,我想让你快乐一点,我该怎么做,小唯啊小唯,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不是说自是有缘吗?冥冥中注定我生命中一定会遇到你,你却这般忧伤,让我心中跟着隐隐作痛.... 小唯缝完最后一针,拂袖执针线,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咬断了针上和绣花圈易断的连结,水灵大眼看向屋外,木雕花窗,那纸面映出了王生英挺的背影,小唯放下绣花圈对着屋外,温柔嫵媚的声音微弱的对着屋外喊着:“是王大哥吧!快进来吧。” 拂起那淡淡黄的衣袖,露出那樱花色光泽的指甲,拿起茶壶沏了杯茶,王生急忙走进屋内,小唯看着窗外,放下茶杯,打开了窗,将这杯凉茶洒了出去,屋外马上开始变天,阵阵雷鸣,断断续续的闪着电,飘起细细小雨,王生走进了木製雕花圆拱门,走向坐在茶几旁的小唯,小唯另外倒了杯茶水,双手奉上,王生拿过了茶,一饮而尽,无比豪爽:“小唯啊!你那琵琶断了弦,等会咱俩出去一併带上给乐器行重新给你上几条弦。” 嘴角微扬,一抹微笑如绽放海棠,小唯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拿起琵琶细细研究的男人:“王大哥也懂音乐?” 王生笑着,轻拂过琵琶:“是啊,略懂拂琴。” 原来他也会拂琴,看来小唯没有白学,小唯欣喜若狂,跑到了卧房里抱出一张古琴,走向茶几:“王大哥可否弹首给小唯听听?” 王生微微一笑,将琵琶还给小唯,一手拿起小唯怀中的古琴,放置腿上,并抬头看着小唯:“小唯想听哪首?” 淡淡思想,浮过一首曲子,小唯眼睛一亮:“那,虞美人。” 王生的手轻柔浮过琴弦,弹出几个音后,眼神专注的看着腿上的琴,传出悠悠琴声,小唯专心的看着王生的脸,是那么的专心,那清澈的瞳孔让小唯看了却觉得像是深渊般令人陷入无法自拔。 悠扬曲声回盪在房里,小唯却无心听着,只是专注的看着一脸专心的王生。 曲毕。 屋外的小雨停了,王生停下双手的动作,双手正放在琴上,撇头一看小唯,四目相交,那瞳孔看着小唯,对着一张俊秀的脸方才才回神,眨了眨眼,抱起一旁的琵琶:“雨停了,王大哥走吧!” 那张俊秀的脸微微点头,将琴立置地上,拂袖起身,走到小唯身旁。 走出房门,屋簷滴下方才的雨水,小唯抬头一看王生,王生注意到小唯的目光便低下头望着小唯,小唯马上移开视线,王生笑了笑:“你看,方才下过雨的雨水还在低呢!” 小唯微微皱眉:“王大哥,那这该如何?” 王生笑着,将小唯搂入怀里,小唯置身在一个温暖的怀中,抬头一看王生,王生一手用宽袖遮着雨,小唯笑了笑,头微微依偎在王生的肩膀上,宽大的肩膀让小唯更加感觉有安全感。 大街上。 方才下过的小雨,让空气没那么闷,微风迎面而来,吹乱了小唯的乌黑发丝,小唯怀中抱着琵琶,走在王生身旁,热热闹闹的街上,就怕走丢了,街上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摊贩各式各样的店铺。 王生牵着小唯的手,走过湖面上的石桥,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翁走过,嘴里叫卖着:“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耶,糖葫芦....” 小唯伸手拽了拽王生的衣袖,王生转过头来看着小唯死盯着那卖糖葫芦的老翁:“小唯想吃糖葫芦?” 小唯虽然没有看着王生,但是对着糖葫芦微微点头。 王生走了过去,买了串糖葫芦,红色的糖衣包覆着蜜饯,酸,咸,甜的滋味容为一体,王生轻巧的拿给小唯,小唯一手接过,想马上尝尝这奇妙的滋味。 如火焰般火红艷丽的糖衣裹着一颗颗圆蜜饯,放入口中,轻轻咬着糖衣缓缓碎在嘴里,又悄悄化开,蜜饯咬起来口感是那么柔软,酸,咸,甜三种滋味尽在嘴里,巧妙柔和的滋味让小唯好奇的看着那被咬了口手中的糖葫芦,王生看小唯好奇的望着,神情有些古怪;这就是人间的糖葫芦啊,口感真奇妙,酥脆的糖衣咬碎后,尽然在口中化开,蜜饯彷彿被醃渍过才会有的酸,咸和甜,在小唯细细思想间王生已经低下头咬掉了小唯方才咬了一口的糖葫芦。 若隐若现白轻纱 小唯看着王生笑着嘴里还含着方才只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睁大眼睛看着王生,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那斑斑如火般艷丽的糖衣:“王大哥...你怎么把我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给吃了。” 王生嘴里嚼着那糖葫芦,一边伸手帮小唯温柔擦拭去那嘴角上的糖衣,动作是如此的曖昧,这一瞬间彷彿时间停住了,此时此刻这个空间,只有小唯和王生,王生眼神灼热的直直盯着小唯,小唯毫不害羞的直直回望着王生那清澈的瞳孔,小唯睁大眼睛,水灵的大眼盯着那张俊俏的脸庞;这张英俊的容顏是否能多看我几眼,此时此刻,我不想要让时间流逝,就停在这一刻就好,好吗? 可惜小唯内心多么希望时间停在此刻,时间还是毫不留情的悄悄溜走了,此时的王生专注的望着小唯,停下手边的动作,脸上没有笑容却也没有那么冰冷严肃,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小唯;真希望停在此刻,欣赏小唯的倾城般的红顏...时间啊请你不要无情的溜走了... 俩人的心,许着相同的愿望,此时此刻,只希望时间不要流逝,停在此刻,看着彼此的容顏。 此刻,桥下的小鲤鱼从水底跃起水面,又游到水底重新跳起水面好几次,激起一圈圈涟漪,彷彿想吸引小唯的目光。 小唯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俩人才回了神,依依不捨的离开了方才只有两人的小小空间。 小唯抬头再看了几次王生:“王大哥,咱要去哪修这琵琶啊?” 王生这次没有低下头回看小唯,因为他害怕再次看着小唯,会让他无法自拔:“你啊,多替自己着想,先帮你买衣服先,免得待会修好琵琶,在衣装铺东挑西挑。” 小唯微微撇头看了看身旁的王生,便又转回头嘟着嘴微微皱着眉头;在王生眼里我就是这种平凡的女人吗?唉,真烦,王大哥这个大木头。 眼看前面就是京城最有名的服饰店,男子女子的衣服应有尽有,各式各样的服装都能来此订做,女子的饰品也琳瑯满目,王生一走近,店里专心挑着衣裙的女子的目光都转移在王生身上,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子走了过来,美貌如花,一身华丽婉约的气质,向王生微微行礼:“王将军是陪这位姑娘来挑服饰的吗?”小唯心里莫名的失落了一些。 王生撇头一看,小唯脸上没一丝笑容,冷若冰霜:“小唯这是花锦阁的老闆,她会带你去试衣服,等等你就随她去吧!” 小唯撇头,冷冷答到:“嗯。”一旁的女子一笑,拍了拍小唯的肩膀:“小唯姑娘怕是误会我和王将军了,我啊,从王将军小时候就一直帮他量身订製衣服。” 听了这么一番话,小唯才觉得有些愧对眼前的女子,边低头不语,将怀中的琵琶递给王生,便尾随女子走上了二楼,女子甜美的笑声回盪在店铺里:“小唯姑娘是喜欢王将军吧?” 小唯害羞低头答着:“嗯,是。” 女子脸上神色一边,忧忧叹着:“可惜,王将军他娘亲,在不久前过世了。” 王大哥他娘...过世了? 女子接着说着:“他娘据说是被陈夫人毒死的,因为陈家员外本来就喜欢王将军他娘,虽然王将军他爹早在王生还没出生就死了,但王老夫人依然按规守寡,拒绝陈家员外的追求。” 小唯心头一惊,瞳孔中闪过一道青光:“所以陈夫人看不过去就毒死了王夫人。” 女子点点头,又是忧忧的叹了口气:“没错,这是平民的猜测,王夫人死后,王将军他性格突然变得孤僻,不常笑,但今天我看到他带着小唯姑娘一起来我这儿,我才重新看到了他昔日的笑容。” 走上二楼,各式各样的女装映入眼帘,一旁还贩卖着各种首饰,令人惊艷。 女子走到一边细细挑着,一边目测着小唯的身形,从一堆衣裙中拿出了一套若隐若现的白纱,外衣是宽袖的绸缎衣裳,上面印着银色的曲折花纹,微微透明的薄薄绸缎外衣彷彿能直接看到里面的白色肚兜和白纱裙,胸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袖间配着一条白色绸缎披帛。 小唯脸微微羞红:“这外衣怕是都能看到里面那肚兜了吧?” 女子大笑:“这么热的天啊,当然要穿这种若隐若现的薄纱,王将军那么憨厚老实,看到小唯姑娘穿上这薄纱,便会鼻血直流。” 小唯来不及回答就被女子拉进一旁的房间,女子替小唯宽衣解带,轻巧的换上那套银白薄纱,小唯不断将内里的肚兜拉起,女子却一直将肚兜拉下:“姑娘,这肚兜拉太高不好看的。” 小唯脸上微微羞红,缓缓松手,让女子轻轻拉下:“可是...王大哥看到...” 女子拉下后,小唯一身白纱,雪白的肌肤,修长的锁骨和大片的胸口曝露在空气之下,那银白色薄外衣透着光,内里一片雪白,若隐若现,飘逸如仙,胸前却呼之欲出,。 女子伸手将小唯头上的珠花发釵和步摇取下,小唯身后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洩而下,女子拿起一旁的桌上的牛角梳将小唯散落的头发细细梳理,走出小房间拿了一对精製的镶着宝石发釵和一支银花步摇,缓缓走进房里再次帮小唯梳理,小唯眼前的瀏海往上盘起发髻,用两支发釵交叉固定着,令一支步摇插在小唯头顶正上方的发髻间,脸颊旁依然微垂青丝,小唯像往常一样将身后的一束头发拨至胸前。 女子笑了笑,拿着铜镜走到小唯面前:“小唯姑娘美如画中仙呢!” 小唯笑了笑,她是离开万狐峸第一个真心说自己美的人,和醉花楼那群嫖客不一样。 女子牵着小唯缓缓走下楼,小唯一身飘逸如仙的白纱衬出小唯雪白无暇的肌肤,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缓缓走向王生,王生低头看着小唯,视线不小心飘到了小唯胸前那片雪白又呼之欲出的胸口,胸口的外衣缓缓垂落露出小唯的肩膀,王生此时鼻子流下鲜红色的血柱:“老闆娘啊,这会不会太薄了点...” 小唯皱着眉头轻轻拿起袖口中的一张丝巾,伸手轻巧擦着王生鼻子不断流出火红般艷丽的血液,一边的女子则是笑绽如花:“王大哥没事吧?” 原谅大木头 怎么就这么流了鼻血了呢?王大哥也真是的,定性真不够,大木头就是大木头,表情全写在脸上,唉。 小唯内心缓缓叹气,眼神温柔的帮王生拭去鼻血,一边把垂落的衣袖拉起,一放下手却又滑落。 擦拭完怎么擦都擦不完的鼻血后.... 小唯抱起琵琶跟着王生走出了花锦铺,王生便分咐女子:“小唯很适合这套衣服,像这样的款式多做几套送过去将军府,还有换下来的服饰也一併送去。” 女子悠悠笑着,手执纱罗扇:“那是自然,小唯姑娘心胸放开一点,和王将军出来要玩的快乐点!” 小唯双颊羞红的点点头:“是,小唯会的。” 三人就这样挥手道别,小唯突然感觉到熟悉的彼岸花香和那视线,一旁柳树后的暮鸣发觉小唯探头探脑的在找自己,心里有些欣慰;没想到小唯心里...还是有我的,暮鸣就这样一直跟在小唯身后从来没离开过。 小唯心里也莫名的感到雀跃;暮鸣那傢伙也跟了出来啦?没想到他现在脸上没有笑容,心里却还惦记着我。 就这样,暮鸣,王生,小唯一路前往乐器行。 走了几步路后,小唯不断回头望着身后的一切就是没有看到暮鸣;唉,连你也这样,两根大木头。 终于小唯一路闷闷的跟着王生到了乐器行,从门口至店舖内满满各式各样的乐器,琳瑯满目,一个老人悠悠走了出来,看到王生眼睛一亮:“呦,王将军,稀客稀客,王将军是来买乐器的吗?还是来修乐器的?” 老人撇头一看手抱琵琶的小唯,点头叫好:“还是将军有眼光,看上了这懂乐器的小姑娘,身材又好,又漂亮,怎么,终于拒绝那刁蛮的陈家大小姐啦?” 小唯听到一番话开心的向老人行礼:“伯伯好,小女子是跟王将军来修乐器的,小女子名叫小唯。” 言罢,小唯斜眼一瞄王生,害羞的低了下头,脸红的像是低血般;王大哥拒绝那浓妆大小姐的婚约了,太好了,这样一来,王大哥对我的承诺就能实现了... 小唯伸手把琵琶交给了老人,小唯拉了拉王生的袖角:“王大哥...你真的拒绝陈家小姐的婚约了吗?” 王生回神,低头看着小唯:“啊...是啊....小唯你怎么啦?” 问我怎么了....王大哥...你这大木头!!不会是忘记跟我的承诺了吧? 小唯脸上顿时没有一丝微笑,眉头微微皱着,走出了乐器行,背对着王生:“王大哥别跟着小唯,小唯想透透气....。” 小唯走向方才两人相望时的石桥,留下王生在乐器行望着小唯,而此时的王生还呆呆愣在乐器行;小唯,在生我的气吗? 老人看不下去,把琵琶交给一边的学徒:“这工交给你了,可修好点,王将军可是皇上身旁的红人,弄不好掉脑袋的!” 老人走向店铺门口,拍了拍王生的背,王生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老人,老人摸了摸脸上那束白花花的鬍子:“王将军,莫怪我多嘴,你啊,真是太不懂女人心了,小唯姑娘这一看分明就是要你追上去搂住她。” 王生眼睛一亮,想立刻前往追回小唯:“伯伯,我这就去,你琵琶修好就送到我府上行吗?” 老人摸了摸鬍子,拂袖一挥:“去吧!去吧!” 王生立刻追了上去,寻找小唯身影。 此刻,小唯趴在石桥上,望着桥下的鲤鱼:“王大哥那个大木头,哼!居然忘记跟我的承诺。” 方才跃了好几回的小鲤鱼把头浮出水面,居然开口说了人话,还是清新男孩子的声音:“小唯姐,你真的想跟那个王生开花结果吗?” 小唯看到眼前这番话面吓的跳起来:“你....你也是妖啊?” 小鲤鱼脸上明显看出不悦:“本殿下才不是妖,我是西海龙王的小白龙孙,要不是受了伤,我怎会化作鲤鱼在这小池子里游来游去。” 龙王的孙子小白龙...应该是个小孩子吧?到了京城这么久,你是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呢... 小唯走下石桥上的石阶,摘下一旁的荷叶,拂袖放下水中,方才桥下的鲤鱼游了过来,乖巧的停在小唯手拿的荷叶之上,小唯将荷叶放在掌心上,看着在荷叶里悠游的小鲤鱼。 原来小白龙也会缩水,比刚才小了一点呢...小唯笑了笑,绝世的笑容让小鲤鱼呆住了,方才对王生的气也消了,并转身欲往乐器行寻找王生。 王生已经走上石桥,左看右看,恍然看见小唯捧着荷叶的背影,并大声对小唯喊着:“小唯,对不起,我对你的誓言我没忘!你能原谅我吗?” 小唯恍然转身,看着桥上的王生;王大哥....这个大木头,这么多人也不害臊,王将军这么一番话引起了大大的骚动,引来街上百姓的围观,人们的目光全被两人吸引,小唯害羞的转身,跑向乐器行。 王生站在桥上对小唯的背影大喊着:“小唯你别走啊!!唉,现在二八年华的女孩体力都这么好嘛?”一番碎念后又跟在小唯身后跑回乐器行。 王大哥...噗噗..真好笑,小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荷叶中的小鲤鱼又再次把头浮出水面:“小唯姐,王生那个大木头有什么好啊,你就这样喜欢他啊?还不如我呢!” 小唯看着手中的小鲤鱼,微微低下头,发丝垂落:“当然,我就喜欢王大哥这样的人,也许吧,就是喜欢他这股傻劲儿,你啊,看来根本还没成熟,你啊是不懂的...” 话音未尽,王生站在小唯身后,不吁不喘:“小唯。” 小唯捧着荷叶,轻巧转身:“王大哥..” 王生嘴角微扬,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小唯:“你还没告诉王大哥,你愿不愿意原谅王大哥的愚钝?” 小唯浅浅一笑,清纯如水中莲,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嫵媚如牡丹:“当然,王大哥,小唯愿意原谅你。” 皮下人格 小唯笑绽如花,王生深深的望着;小唯,你的笑容好温暖,要是这一生一世你只为我而笑,那我死而无憾,你的这一笑撼动了我的心,几日前痛失母亲的痛苦让我无法微笑,因为你的出现让我重新振作,小唯今生今世我只愿为你而笑了,你是我最温暖最温暖的阳光。 王生低头看到荷叶中的小鲤鱼,好奇的问了小唯:“小唯..这鱼儿是?” 小唯低头看了看无暇的白和鲜艳的红鳞片交错的小鲤鱼:“喔,这个啊,这个是小唯在石桥下看到的,牠好像受伤了,小唯想把牠带进府里,等牠伤好了,在把牠放了。” 王生点点头;没想到小唯长的这般绝世倾城,还有颗温柔之心,小唯这般慈祥天真的心和倾城之貌不断吸引着王生,而王生微微的傻劲儿和一身英姿俊俏吸引着小唯,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暮鸣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小唯,你真的幸福吗?毕竟,你是妖,他是人.... 王生温柔轻拂小唯垂落的发丝:“我的小唯不只长得漂亮心地更是善良,等等我带你去一个我最喜欢的地方,我们先到府里牵马,好吗?” 小唯抬头看着王生那张俊俏的脸,没有一丝犹豫的点着头:“嗯,好。” 王生牵起小唯的手,小唯一手轻巧拿着荷叶,就这样跟着王生回到府里,小唯奔进庭园内将手中的鲤鱼放进池畔内,便起身轻巧的踩着石板走出了这庭园。 将军府门口,两隻石狮佇立在门口两旁。 阵阵微风拂过,小唯踩着轻盈的步伐,雀跃的心情让小唯忘了一身飘逸如仙露出了珍珠般光泽的肩膀和身后一片美背,胸前又呼之欲出,已经悄悄惹来府里下人口舌是非。 小唯佇立在门口,心中有些感慨的看着王生,眼神有些空洞;王大哥他...刚刚说我长得漂亮?,小唯轻拂过侧脸,不....我是妖...这皮相是画来的,我还要继续骗王大哥下去吗? 交错复杂的心思,彷彿让小唯多了一面,一面是人皮之上天真善良的小唯,一面是人皮底下真真实实的嫵媚妖性的狐妖小唯,两个交错复杂的人格让小唯感到头有点疼。 小唯眨了眨眼,走向门口,王生换了一身窄袖袍子牵着昨晚载着小唯的骏马,这身袍子也许是让活动更方便吧... 小唯走近一看,袖口某处角落破了,看起来是被撕裂的,小唯心头一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材质样式;那是...那日第一次遇见王生时他穿的袍子... 王生转身看着小唯一愣一愣的,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六神无主:“小唯..小唯!” 小唯一回神,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振动,抬头看着王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大哥,咱们走吧。” 小唯脑海里不断回绕着自己的声音跟自己对话:“你何必挤出那虚假的笑容,哈哈哈,真假,太假了,笨女人,何必为了区区凡人这般做作?你只要用媚术迷惑他,他便会乖乖听你的话了。” 王生将小唯抱上骏马背之上便豪迈的起身,王生这般英姿逐渐刻画在小唯心中,但小唯脑海中不断传出同样的话,口气娇媚,笑声妖艷娇滴。 一路上,小唯逐渐开始用内心和脑海中的声音对话:“你到底是谁?不要在我脑海里说同样的话,你滚出去,滚!” 脑海里频频传出妖艷的笑声:“呵呵呵呵,我就是你,你要怎么把你自己丢出脑海呢?真笨,哈哈哈哈..” 小唯逐渐没有理会脑海中的声音,一路上,小唯脸上没有了方才虚假的笑容,冷若冰霜。 由于脑海中的笑声太刺耳让小唯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小唯终于开口:“竟然你就是我你何必这般为难自己?” 妖魅诡譎的妖艷女声口气听起来似是发怒:“闭嘴,你这贱人,我是你,真真实实的你,人皮之下真正的小唯,你真是噁心至极,不要在这般做作了。” 小唯悠悠的道着:“我能容忍你在我脑海里跟我说话,但我想,你应该是千年前的我,我那孤僻的一面,若无法安静,就请你消失...” 心声未尽,脑海里妖艷的声音阻止了小唯接下来的话:“请我消失,那我问你,你孤僻悲哀愤恨的那一面真的消失了吗?不要跟我说王生的出现彻底改变你了,若是如此,那我怎么会出现在你脑海中?” 王生看小唯脸无表情,两眼空洞,和方才的样子一样,又摇了摇小唯:“小唯,你到底怎么了?” 小唯回神,撇头一看王生,嘴角微微扬起:“王大哥,小唯没事。” 经过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来到一处风光明媚的河光山色,有山有水,两旁的峭壁展现着魄力,中间贯穿的一条江水,碧波荡漾,水光粼粼,而一旁峭壁后又隐约能看见一座座山。 王生下马,伸手搂住小唯,将小唯轻巧的放下。 小唯抬头看着这片美景,放眼望去,是我国如仙境般的一处,水光粼粼反射在这个小小角落的每一处。 小唯撇头看着王生:“王大哥,你是如何寻找到此处?” 王生苦笑了一番后,面无表情:“小时候,是我娘带我来的,晚上这里有满山满谷的萤火虫,绚烂无比,白天就是这般景象,犹如桃花仙境,隐密又难以让人发现。” 王生脱下了靴子,把裤管捲了起来,跑向水中:“小唯你快下来,这水很冰很凉呢!” 小唯拂袖遮掩娇媚一笑:“好啊,王大哥等等小唯。” 小唯轻巧脱下绣花鞋,露出了白皙的小脚,脚上的指甲呈现樱花色的光泽,撩起裙摆,露出了诱人的双腿,将裙子绑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水边。 当快走到水边时,冰凉的江水泼湿了小唯的衣衫,王生哈哈大笑:“哈哈哈,报了早上的仇,你偷偷笑我,我还没跟你算呢!” 一眼定终生 小唯以衣袖挡去,却换来一身湿:“王大哥别这样,都湿了。” 王生转身背对着小唯看着眼前一片明媚风光:“好好好,不闹你了。” 小唯缓缓走近王生身边,双手捞起冰凉的江水往王生背后泼了过去,王生恍然转身,冰冷的江水再次泼到王生脸上:“好啊,小唯你敢偷袭我!” 俩人戏水,溅起一波波水花,看似对戏水鸳鸯。 一旁柳树后,暮鸣看见小唯的笑容,脸上依然是那么冰冷;小唯,你看起来真的好幸福....我也想和你这般快快乐乐的戏水... 小唯被泼湿的薄纱,曼妙的体态,王生频频避开,就怕跟方才一样血流如柱。 水光粼粼,山光明媚,随着时光流逝,世间万物从不停歇,哪怕这江乾了,枯了,暮鸣对小唯的爱慕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动摇,千年,万年,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当王生和小唯玩得累了,便坐在一旁的木桥上,赤着脚浸在冰冷的江水里,俩人互相依偎,小唯躺在王生怀里,王生低头看着小唯,浅浅一笑:“小唯你相信一见钟情又或者是一眼定终生这种东西吗?”小唯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辈子你当定我王生的女人了,小唯.... 小唯嘴角微扬,笑得灿烂:“相信,感情这种东西,太复杂,太多可能与不可能,。”但小唯只想一生一世陪着王大哥......与王大哥互相依偎,与王大哥走遍天下,与王大哥共度未来每一件事... 王生牵起小唯纤细的小手:“那小唯,你喜欢怎么样的人?” 小唯抬头看着王生,浅浅微笑:“像王大哥这样的。” 王生脸上浮出一丝丝红晕,笑了笑。而小唯则是若有所思;暮鸣...王生...我到底该如何抉择? 原来世界上一眼定终生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小唯在竹林中第一次看见王生,便在内心刻画下他的容顏,永世不忘,而王生救下小唯那一刻也将小唯倾城的面容和天真的个性烙印在心中,而暮鸣也将小唯在吟雨亭的舞姿永世记在脑海中,因为一眼定终生而将三人紧紧系在一起。 随着心的感觉,王生与小唯牵着的手渐渐十指紧扣:“那小唯你愿意让王大哥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永不分离吗?” 小唯笑绽如花,绝世倾城:“小唯愿意。” 王生笑着,而小唯躺在王生的胸膛上,发丝为垂,听着温暖的心跳。 岸边,水光粼粼,俩人互相依偎,看似幸福无比,而柳树后的暮鸣看到这一幕,看到小唯如此幸福,嘴角微微扬起,那昔日的笑容,再次为小唯浮现。 将军府内。 不速之客驾到,陈夫人带着佩蓉上前理论:“奶娘啊,我说你们家王将军,怎么可以这般花心?” 奶娘坐在茶几一旁,悠悠的喝了口茶,抿了抿嘴:“他无心上人,何来花心?” 陈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奶娘的鼻尖大喊着:“难道他就不喜欢我们佩蓉?” 奶娘慈祥的笑了笑:“你可曾听过,王将军说过喜欢佩蓉?” 佩蓉听到这番话哭着妆又花了,晃着陈夫人的衣角:“娘,你看你看,我不依。” 奶娘放下手中那盏茶:“不依也得依,王生已有心上人。” 佩蓉睁着大红眼,看着奶娘:“是那狐媚胚子,小唯?” 奶娘起身,大力跺脚:“你当我不出声,就把我当病猫吗?我肯定的告诉你,小唯当定咱将军府的媳妇儿了!” 佩蓉眼泪如水柱般落下:“娘,我不依,我不依...” 话音未落,小唯和王生已踏进大门:“奶娘,我回来了!” 佩蓉转身看着王生,而王生因为佩蓉一脸妆花吓的后退了一步,一旁的小唯则是笑容难忍,以衣袖遮掩笑容。 佩蓉又晃了晃陈夫人的衣袖,而那衣袖已被佩蓉晃得滑落:“娘....” 话音未尽,陈家员外一身华丽衣衫,中年男子之貌,踏入大门:“别再娘了,佩蓉,夫人,回家!” 王生转身狠狠瞪着陈家员外:“请陈家大老爷带着这两个疯女人离开,我们将军府不欢迎你们。” 陈家员外对陈夫人使了个眼色,陈夫人牵起佩蓉的手,走出大厅,跟着陈家员外离开,而佩蓉不甘的对着王生大喊着:“生哥哥,你要想我啊!!!” 脑海中妖艷的女声再次浮现,轻哼了一下:“哼,不过是个浓妆大小姐,怎么斗也斗不过我。” 小唯不自觉得笑了笑,王生牵起小唯的手:“小唯你又再笑什么?不会又再...偷笑我了吧?” 小唯摇摇头,纤细的小手紧紧牵着王生的大手:“当然不是了,小唯哪敢偷笑王大将军?” 奶娘对两人笑了笑:“有了情人,就忘了我这个月下老人了吗?” 王生对着奶娘笑着道:“孩儿岂敢,多谢奶娘!让我鼓起勇气向小唯告白。” 小唯双颊浮出一抹红晕,害羞的低着头,青丝微垂,奶娘把目光放到小唯身上,频频点头:“小唯姑娘这身薄纱真不错,能突显出玲瓏有緻的身材,不错不错!” 小唯更是害羞的向奶娘行礼:“奶娘过奖了。” 薄纱飘逸如仙,小唯往往露出大片的雪白的胸口和白皙粉嫩的肩膀。 白龙白展悦 小唯脸颊羞红,伸手拽了拽王生衣袖:“王大哥,小唯先回房休息了。” 王生微微低头看着胸前双颊羞红的小唯,浅浅一笑,温柔的轻拂过小唯侧脸:“好,去吧,那王大哥先到军营里练兵了。” 小唯抬头望着王生笑绽如花,轻拂发丝,乖巧的向王生和奶娘微微鞠躬行礼,便缓缓走向庭园。 王生与奶娘道别后便转身离开,奶娘看着这对俩小无猜的小情侣,又反覆思索了一些;王生身为一国大将军,到军营领兵练兵也是他应该做的,可就怕哪日军事繁忙,冷落了小唯,又或者哪日上了战场,让小唯独守空房,怕是一去就几天,几月,几年,最惨的是丈夫死于沙场上....呸呸呸..我想什么呢?还是别想太多好。 小唯脚步轻盈,轻轻踏在青石板铺成的步道上,阵阵凉风吹过,吹乱了脸颊两侧垂落的发丝,却觉得轻凉无比,小唯加快脚步,想去查看方才放回池畔中的小鲤鱼,小唯蹲在水面浮出的石板之上,裙摆些许浸入了池畔,探头探脑,左看又看,就是没有看到那隻小鲤鱼,现在小唯最担心的就是那隻雪白无暇的白鳞与火红似火的红鳞互相交错的那条小鲤鱼,怕他被哪个贪玩的下人给捉了去,尤其是那精灵古怪的嫣嫣。 才刚踏入房内,屏风后却传来悲哀凄凉的萧声,这首萧曲儿听起来未免太过凄凉,像是在描写凄凉唯美的故事一般,小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毫无戒备之心,大胆的走向屏风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男孩五官清新,看来有17,8岁,手执玉萧,放至唇边细细吹奏,一身白衣窄袖的袍子,袍子上以淡蓝色的丝绣着一条龙,男孩一头白发,乾脆俐落的斜瀏海,脑袋后还束着一搓白发,缓缓走近,感觉到凉爽冰冷的感觉,彷彿他的身旁缠绕着冰冷的寒气。 小唯脸上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垂落,倾听这首凄凉的萧曲,听得些许入神。 曲终。 男孩放下手中的萧,小唯撇头望了过去,男孩察觉得小唯的视线,像个孩子般跑了上前,小唯起身,才发现这男孩居然长的比我还高...,小唯水嫩的小唇缓缓一开一闔,娇媚却高傲的口气:“你就是我今日带回来的小白龙吧?” 男孩开朗的笑了笑,扑了上前,将小唯搂住,小唯感到一阵沁凉,比起王生和暮鸣,这怀抱更是凉爽清心,但是小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怀抱,显得手足无措,男孩清晰的声音回盪在安静的房内:“小唯姐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好开心啊,昨晚一别之后,今天才看到你...” 小唯浅浅一笑,面对着这像小孩般洒娇的小男孩:“小白龙,这么短时间就惦记着我啊?不会又是一眼定终生吧?”小唯噗哧的笑了出来,男孩缓缓松开双手。 男孩像小孩般天真灿烂的笑了笑:“我才不叫小白龙,人家有名子的,我叫白展悦,白狐的白,展翅高飞的展,喜悦的悦。” 小唯点头笑道:“这名子,真不错。”白展悦跟着傻傻的笑着。 方才这么一搂,他...不会也对会一眼定终生吧?不可能,否则我将深陷情劫....有暮鸣和王大哥已经让我无法决择...如今又蹦出了一个小白龙,这一世我到底跟老天爷有何过节? 有唯一番苦笑,白展悦笑道:“对了小唯姐姐,惦记着你的还有暮鸣大哥。” 从圆拱门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暮鸣从圆拱门后走了出来,小唯走向前眼里含着泪光望着暮鸣嘴角微扬,而暮鸣也跟着浅浅一笑;这一笑..是为了我吗?你脸上昔日的笑容..又为了我而浮现了.. 小唯心中莫名感动,明明已经压抑得很好,泪珠还是莫名滑落,暮鸣温柔的拭去了小唯脸上的泪痕:“小狐狸,你又为我而哭了...我这个笑容,好看吗?是为了你而笑的喔!” 小唯哽咽着不断激动的点头,暮鸣伸出双手,轻搂小唯,小唯在暮鸣怀里静静流着泪水。 真心与野心 小唯眼睛不眨,深深的望着眼前的暮鸣,而暮鸣也静静望着小唯;这短短的时间,没有看到那张嫵媚的容顏,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总闷得发慌,那双眼睛,眼里总带着一丝丝孤寂。 而此时的暮鸣依旧穿着大红袍子,露出了大片胸口,小唯也露出了胸口和肩膀,俩人嫵媚的衣衫,娇媚的气质看似有些相像;小唯,这身装扮真的很适合你...这身薄纱若是为我而穿,我也许会更开心一点吧... 一旁的白展悦微皱眉头,看了有些不悦,心中彷彿有一丝丝醋意:“暮鸣大哥,大家都喜欢小唯姐姐,你能别抱那么久吗?” 这只白龙...也喜欢我?我最不愿看到的,出现了,第三个喜欢我的男人。 暮鸣缓缓松手,笑顏俊美无比,笑着望着小唯,从袖口中拿出了绣着海棠的绣花圈:“小唯,你看,这绣着你最喜欢的海棠花上面还有你喜欢的梨花味儿,这是你为我而绣的吧?” 是,那是我为你而绣的,目的是让它代替我在你身边....如果我哪一天彻底选择了王生.. 小唯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容:“是啊,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这我每针细细绣的海棠陪伴你左右,如果想起我,就把它拿出来看看,也好代替我...” 话音未尽,暮鸣笑了笑,看着绣花圈上的海棠:“不会的,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吗?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再一次,暮鸣将双手搂住小唯腰间,眼里尽是写不尽的温柔;没有了昔日的骄傲,只剩渴望爱情的暮鸣,原来是这般温柔,这样的温暖。 此刻,小唯已经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慌,紧紧抱住暮鸣,不断哽咽:“殿下,你知道吗?这短短的时间没有了你,我会闷的发慌,没有你在我身边静静的守候我,我会感到害怕,唯有依偎在王生怀里,才能再感觉到那温暖让小唯可依靠的安全感...。” 暮鸣敛了笑容,一脸严肃;我何尝不是如此,看不到你这隻小狐狸,我也会闷得发慌,因为我很想再看看你的笑容,所以我可以为了你去杀人剜心,就算万劫不復,我也绝对会为了你做出任何疯狂的事,千万年来没有人能撼动我在魔界冰冷的心,那日在吟雨亭,我笑了,因为你....失去笑容也是为了你,生你的闷气,因为那时我觉得你心中只有王生...今天我总算知道,你无法在坚持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的想法了。 暮鸣缓缓松手,看着小唯:“你愿意陪我回魔界,做我的王妃吗?” 魔界和妖界...都一样冰冷..我不想回去,心中惦记着那张脸的容顏又换成了王生的微笑.. 小唯含着泪光,冷若冰霜,没有一丝丝表情:“小唯不想..再回到冰冷无情的世界了..小唯只想留在人间与王大哥廝守一生一世,哪怕只有一瞬间,至少他让我感觉到的温度,是温暖的。” 暮鸣脸色一变:“你以为,你能瞒他一辈子吗?你是妖,是一隻狐妖,当你画皮后灵气损耗,你说他看到你的妖相,他还会这样爱你吗?” 小唯摀住耳朵不敢在多听,紧闭双眼,大喊着:“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你不要再劝我了,你走。” 对,我是一隻妖,一隻需要靠着嗜心来画皮,来维持我的灵力的一隻低贱的狐妖...你大可不必管我,也不必浪费口舌劝我。小唯敢爱,不悔,当我爱上了就永不后悔。 小唯缓缓放下双手,暮鸣苦笑了一番:“你不过是想要一份你从未触碰过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念执着。” 小唯冷笑了几声,一旁的白展悦看了有些不忍:“也许吧,只是我的一念执着...但是若我没有执着,就没有今天的胡小唯。” 看来怎么劝,也劝不动了...暮鸣叹了口气,从袖口中拿出两本书籍丢在茶几上:“这两本书,是你娘要我转交给你的,一本是九尾神功,一本是狐媚心法,若你真的那么执着,就好好修练,成为九尾狐,增加灵力,就不必嗜心画皮。” 九尾神功?小时候听娘说过青邱山千年来只出一隻九尾狐,拥有足够资质才能幻化为九尾狐,娘却没说过九尾神功一事,而狐媚大法,娘说过最高是练到第九层,但是狐族千年来都没有人能修练到第九层...莫非我是妲己之后第二隻九尾狐? 小唯恍然转身看了一眼暮鸣:“谢谢你...” 话音未尽,暮鸣一脸冰冷:“要谢就谢万狐峸主夫人吧!” 暮鸣挥挥衣袖,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原地。 殿下....你这次又要让小唯看不到你了吗?应该也不可能再躲在暗处默默守候我了吧...暮鸣... 而此时的暮鸣,脸上依然没有一丝一毫表情,看不出他任何情绪;小唯,你为何要这般执迷不悟,你是妖他是人,你能瞒他多久?何况我也没办法一辈子提供你灵力,要是哪一天我修为耗尽,你会为我而泣吗? 小唯跌坐在茶几旁的小椅上,眼神空洞;我能练成九尾神功又如何?我能让暮鸣再次真心为我而笑吗?我这辈子怕是再无福气看到你张俊美的微笑了吧..。 脑海里的声音又再次出现,妖艷绝美的声音突然出现让小唯无法忽视:“你还真可笑,你难道是在为了那个暮鸣吗?你怕什么?你又有一个白龙,到时候再嫵媚勾引暮鸣,让他回心转意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便可一统三界。” 一统三界?真好笑,光是两个男人,就能让我陷入两难,多一个小白龙,你觉得我还可以撑多久?这九尾神功,我若是练好,得道成仙,法力无边,就可以和心爱的男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一统三界,我没有那个野心.. 小唯苦笑了一番,一旁的白展悦走了过来,轻拂小唯的脸颊。 幽狐勾欲 小唯的眼神缓缓转变,变得妖异诡譎,气氛异常诡异,手脚渐渐不听使唤,内心与脑海中的两个人格互相争夺着身体,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一面,妖也如此,世间万物都是如此。 脑海中那娇滴女子的声音缓缓辗转到了小唯内心,彷彿把小唯内心里的声音霸佔住了,控制着小唯的身体,娇媚嫵媚的女人声音逐渐与小唯的声音缓缓合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现在要控制你的身体,你也可以叫我-幽狐。” 两个字深深烙印在小唯心中,幽狐?从来没听过这名号,没想到一只狐的体内能存在着两极的人格,多变又复杂,她的心思已无人能猜透,而现在人格转换成幽狐,娇媚妖异的看着眼前的白展悦。 小唯轻巧的将银纹轻纱脱落。 一身雪肌滑肤,雪白肚兜以及飘逸纱裙, 笑绽如花,瞳孔由清澈的灰黑缓缓转化成妖异的紫, 小唯起身,将系在腰间的那条垂地丝带解开,纱裙快速的滑落在地面上, 白皙粉嫩的玉腿曝露在空气之下。 小唯温柔的牵起白展悦的手,轻巧的走向床边,拿出彩墨以及画笔,娇媚欲滴的口气对着白展悦缓缓说着:“展悦,你能否帮我在背上画一朵白海棠?” 展悦天真的点头答应,小唯趴在床榻上,以薄被批在身后,露出玉肌美背, 展悦执笔,一笔一笔轻巧的画在小唯背后的肩上, 笔毛接触那滑肤,让小唯起了鸡皮疙瘩,频频传出娇喘。 展悦虽然天真,却也是多少懂得男女之间的那档事情,见到眼前的小唯大胆展露滑肤玉肌,虽然忍着,却心痒难耐,压抑到了最后一笔。 展悦舒展了口气:“呼,终于画完了,小唯姐姐。” 一朵盛开的海棠就着么画在小唯背肩上,小唯转身看着展悦嫵媚一笑,白展悦虽然身边围绕着一股清心沁凉的寒气,自己却是血气方刚,面对这一步步的诱惑,已无法忍耐。 白展悦将小唯拥入怀中,展悦温热的呼吸在小唯耳边辗转,只能说,情慾难耐,万物都是如此。 展悦轻吻着小唯的脖间,又将小唯压制床榻上,轻吻着小唯的背,伸手轻轻解开了小唯身后肚兜的丝带。 小唯伸手放下束在床边的薄纱廉,男女之事在薄纱帘若隐若现。 突然间,小唯恢復神志,起身顺势拉起薄被遮掩着身体,见到眼前的画面,脸上泛起一阵羞红,推开了展悦:“小白龙,你....你在干嘛?” 展悦结实的身材曝露在空气之下,让小唯羞红不已撇头回避:“小唯姐你都不记得了吗?你刚刚....” 展悦冷静下来坐在床边描述方才发生的事情,小唯微微皱眉,纤细的小手紧握着被单:“又是幽狐干的!该死!” 展悦撇头一看小唯,微微皱眉:“如今事情都发生了,那我白展悦一定负责到底,把小唯姐姐娶回隆宫当正妃。” 小唯摇摇头,浅浅一笑:“不,我们俩,没有做了那档事,你别放在心上,还好我及时阻止了你。” 展悦哽咽着扑上小唯,而小唯温柔的让展悦搂着她的腰,小唯伸手轻拂了展悦的脑袋,姿态看似是一位慈母。 展悦心中平静许多后,小唯让他再次化为鲤鱼,拿起水缸捞起池畔的水,让展悦能在里面活动。 夜晚,小唯跟着奶娘在厨房里做晚膳。 小唯在一旁切着葱,却心不在焉的切到了手,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艳的火红彷彿火焰般绽放,血珠低落在木製的沾版上,奶娘撇头一看:“小唯,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来,给奶娘看看。” 小唯摇摇头将双手放在背后,婉转拒绝,但奶娘的热情让小唯招架不住,奶娘硬是把小唯的手从背后拉了出来,本来应该有的伤口却是完好如初的皮肤,方才还一阵刺眼鲜红,现在却化为雪白玉肌。 奶娘微微皱眉,心中更肯定了小唯是妖:“小唯啊,奶娘知道你并非常人,奶娘会帮你保密的。” 脑海中那邪魅嫵媚的声音再次浮现:“她已经知道你的身分了,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小唯微微皱眉:“奶娘,小唯...不想相瞒,小唯是王大哥几日前在竹林里救下的小狐狸..。” 真相大白后,奶娘转身,若有所思;没想到小唯这么诚实的对我,若是王生知道一定受不了...我一定要帮小唯保密。 小唯瞳孔里已经转变成紫色,将手举起,此时不是纤细的玉手更不是十指纤细,而是长满了银白色的茸毛利爪,正要刺向奶娘胸口时,小唯克制了下来;没想到我的妖性那么强烈,不行,奶娘对我这么照顾,又凑合我和王生,我绝不能杀了奶娘。 瞳孔中妖异的紫渐渐转为清澈的灰眸,狐狸的手掌也渐渐变回了姑娘的小手,小唯压制了体内的妖性幽狐。 禹狐之恋 奶娘转身,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唯,不断冒出冷汗,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小唯,小唯你这是怎么啦?” 小唯缓缓摇头,紧咬下唇:“奶娘,小唯没事...没事,无妨。” 没想到压抑妖性需要耗费这么大力气,若我不跟幽狐达成共识,怕是一天灵气耗尽,化回原形,魂飞魄散。 小唯拂袖擦去额上汗珠,继续切着沾版上的青葱,奶娘看了看小唯便忧心忡忡的继续做着饭,不时回头看着小唯苍白的脸颊。 做完晚膳后,天色已晚。 小唯端着晚膳走向大厅,王生已经坐在茶几旁,一身战袍,手中拿了杯茶,轻啜一口,小唯苍白无色的唇微微张开:“王大哥,你回来啦,赶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王生放下手中的茶杯,撇头看了一眼脸颊苍白小唯,立刻跑了上前:“小唯....小唯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 小唯放下摆满饭菜的托盘,浅浅一笑,缓缓摇头:“王大哥不必为小唯担心,小唯可能只是中暑,没事的,王大哥快去洗澡更衣吧。” 王生微微皱眉,依依不捨的看着小唯,看到小唯这般痛苦,胸口微微作痛:“那我这就去,小唯,撑不住就千万别撑,王大哥会帮你找大夫的!” 小唯微微点头,看着王生离开,才跌坐在茶几旁的小椅上,伸出双手,比划着手势,缓缓运作体内的灵气,身上映着一隻狐狸的影子,小唯脸上痛苦的叫了出来,阵阵狐鸣,银白绒尾在小唯裙底缓缓摆动,耳朵缓缓变尖。 小唯拂着胸口,香汗淋漓,汗珠滑落,熟悉的红衣身影再次出现,暮鸣依旧是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嘴中吐出灵气输入小唯嘴中,小唯缓缓睁开双眼,暮鸣却早已消失。 刚刚那是...暮鸣吗?他没有离开? 双眼眸龙,一滴泪珠滑落,小唯眼里透着泪光望着屋外一弯弦月:“暮鸣你明明都已经...好不容易魔印消失了,你又来度我灵力...值得吗?” 拭去眼角透彻的泪珠,阵阵微风徐徐吹来,吹乱了小唯的发丝,同时也吹乱了小唯方才才平復情绪,心中不断问着自己:“幽狐,为什么他会为了我这只低贱的狐妖牺牲灵力,迟迟不回魔界?” 脑海中幽狐妖艷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因为他喜欢你,那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吗?真傻!” 也许吧,我是很傻,但比起我,暮鸣更傻..世间多少男女为情痴迷?感情这种东西太复杂了,我情愿下辈子当一颗无情冷血的石子,也不愿再为任何人动情,不愿任何人为我动情... 深深望着屋外的弦月,却没发现奶娘已站在身后看着自己的身影:“小唯,快来吧,王生待会就会出来了,你先来吃吧。” 小唯转身,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缓缓摇头:“奶娘您先吃吧!小唯不饿,小唯可以等王大哥。” 奶娘浅浅一笑,便坐在一旁椅上,舀了碗热汤;小唯真懂事,哎!这样为王生痴迷的女孩不少,像小唯这般懂事乖巧的可不多。 月亮,小唯该如何抉择?为了王大哥修练九尾神功?还是为了暮鸣跟他回魔界当上魔妃?又或是当白龙的正妃? 感情若有似无,却复杂多变,受了情殤却永远刻划在心间,无即是有,那我到底对这三个人有无情感? 小唯走出屋内,月下白纱,縹緲如仙,美的宛似是画中仙一般,挥着手间的披帛,在明月轻轻起舞,雪白的纱裙在明月的照耀下,更加神秘朦胧,小唯从袖口中拿出了面纱,悄悄戴上,嘴里唱着一首小曲。 飘逸的轻纱随着小唯的转圈轻轻飘起离地,在空中俯瞰宛如一朵月下绽放的白莲,步摇晃动,披帛轻舞挥在空中,随着小唯一收一放,薄薄的披帛伸缩自如。 奶娘轻轻舀着碗中热汤,却无意喝下,静静的看着小唯宛如仙女般的舞姿,而王生沐浴更衣后走了出来,呆望着屋外的小唯,轻舞披帛,轻唱小曲。 小唯只是随意起舞,不知道屋簷之上,暮鸣也悄悄的看着。 曲子进入尾声,小唯身体向后仰,脚却有力的撑着,头微微向后仰,奶娘和王生呆愣着看着小唯。 曲终。 清澈的瞳孔一眼不眨的看着两人,小唯缓缓起身,向屋内的两人行礼:“小唯献丑了。” 两人掌声响起,小唯浅浅一笑,抬头看着屋簷之上,却没有看见暮鸣,内心感到些许难受;曲下面纱,小唯走进屋内,帮王生舀着热汤,用着晚膳,小唯却吃的心不在焉,食不知味的用完了晚膳。 用完晚膳后,卧房内。 明明很在意,脸上去没有任何表情,轻拂雪白的发丝,泡在方才王生沐浴过的浴桶内,将热水弄来房内很费力,小唯却心不在焉,一句怨言都不发,把茉莉花露倒入浴桶继续沐浴,花香与水气瀰漫在房内。 看似平凡的女子沐浴,但放眼望去,屏风知上掛着一个女子的人皮,煞是恐怖。 沐浴之后,小唯从浴桶中起身,发出一连串的水声,一身雪肌玉肤,伸出手拿下人皮,放至梳妆台上,屏气凝神,手里执着画笔灌注灵气,一笔一笔画上容貌,就怕哪天彩墨化掉。 披上人皮后,白发逐渐幻化回青丝,坐在茶几旁,手里拿着白瓷茶杯,轻啜了口茶,茶香扑鼻而来,前者苦涩后者甘甜。 拿起用黑墨写着九尾神功四个大字的簿子,翻开第一页,令小唯为之惊艷,上面画着的居然是跟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雪白肌肤,白发微微垂落,两眼的眼角各有三颗如宝石般闪耀的珠子,一身白纱,九条雪白无暇的尾巴延伸缠饶整整占了一页,令一页延伸了这画面,女子伸出手与一旁的男子十指紧扣,那...是王生的脸.. 一旁写着:大禹,九尾狐女娇相缠图。 下一页,上面写着:祸国红顏,狐惑君主-妲己图。 上面的女人跟小的容顏还是长的一样,依然有着九条尾巴缠绕身旁,却是淡淡的樱花色,一身华丽红衣,嫵媚无比。 小唯悄悄翻开了下一页,上面纸写着:青邱山痴情银狐-小唯图。 本该有彩墨绘图的地方,却是空白的一面。 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空白之处,心中充满感慨;也许,我成为九尾后,上面...才有我的存在吧。 小唯悄悄的一页一页看着,上面写着:欲练此功,并定为狐,资质足够,狐媚心法第九层。 狐媚心法第九层,小时候娘已经让我修练到了第八层了...自从狐火烧脸后就没去触碰那狐媚心法... 翻开狐媚心法,看着目录,第九层---第50页,小唯暗着指示快速的翻到,上面清楚的字跡写着:狐媚心法第九层。 一旁绘着解示图,上面画着一隻狐狸闭上眼睛彷彿屏气凝神,下一页化作一阵嫣紫烟雾,雾中无数个美艷的女子,穿着曝露的衣服,这露骨的画面直逼春宫图集,下一页写着如何练成心法的指示。 小唯仔细看了看一排排浓密的字跡后,又翻了翻九尾神功,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掉了出来。 上面写着大禹舞与九尾狐相恋的故事。 大禹一日游涂山。 奇遇美女女娇,女娇本是涂山上的一只九尾白狐,吸收日月精华化为人形, 温柔婉约又贤淑,大禹对女娇一见钟情, 便娶了涂山的妖狐氏族女娇,恩爱无比,某日大禹死后,女娇痛心哭泣 ,自刎而亡,一生一世只想与大禹在一起。 假怀孕(上) 此时此刻,小唯专注的练习着狐媚心法,一次次房内瀰漫着嫣紫的云雾,布满了整个房间。 练习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就要深夜,却每一次都失败。 哎,怎么每次出来的都是又胖又丑的大叔?小唯停下手,皱眉看了看站在雾里穿着女子曝露的衣着的大叔扭腰摆臀,看了令人作呕,随着小唯拂袖一挥,烟雾及那群噁心的大叔缓缓消失在原地。 小唯闭上眼睛屏气凝神重新做着同样的手势,运作全身的力气, 专注的将书里记载的方法做了一便,此时,四周出现了奼紫红烟; 一个个性感嫵媚的女子穿着露肚的白衣裙从烟雾中走出, 卖弄风骚,摆弄着撩人的姿势:“小唯主人恭喜您成功了!” 言罢,小唯挥挥衣袖,烟雾及女子逐渐消失。 终于...耗费了我好几个时辰,终于成功了,小唯自信的笑了笑。 水缸中的白展悦跳了出来,激起一阵阵水花化做人形:“小唯姐姐,你这招叫什么?好厉害啊!” 小唯牵起白展悦的手,绽放灿烂笑顏,道:“小唯姐姐练的是狐媚心法第九层,这可厉害了!练成了就能练九尾神功,九尾神功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练,等我练成了,一条尾巴就能分裂成九条,还会变成无暇如雪花的白色皮毛呢!” 展悦灿烂的笑了笑:“那展悦恭喜小唯姐姐了!小唯姐姐真厉害,居然能够成为九尾狐,我听说过青邱山一千年只出一隻九尾狐,没想到,小唯姐姐就是那隻狐狸。” 小唯姐姐若是成为九尾狐,实力在我之上,我到时还能追求小唯姐姐吗?小唯姐姐...她会看得起我吗?小唯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虽然我们的实力现在差不多,但到时候你练成了此神功,你还愿意让我跟在你身边吗? 展悦虽然脸上笑着,但心里担忧小唯哪日练成了神功,就会丢下展悦,连回头也不肯,就跟着王生和暮鸣离开了。 展悦敛了敛笑容,小唯撇头一看展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展悦,怎么啦?” 展悦转头看着小唯,勉强装出一丝笑容,不想让小唯为他感到担心:“没事,小唯姐姐,展悦能一辈子陪在姐姐身边吗?展悦不想离开小唯姐姐,龙宫里,没有半个人愿意理会我,到了人间又差点被人捉了去熬汤,只有小唯姐姐愿意陪我。” 小唯笑了笑,握住展悦的手:“傻孩子,姐什么姐?我也没大你多少修为啊,你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半个夫妻了,你想留在我这儿,一辈子都行。” 再怎么说,我也有点愧对于他,幽狐妖性大发,勾引了展悦,而我及时阻止,才避免铸下大错,不过,他的笑容真好看,个性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莫非我又动心了? 此时,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传出朗朗的声音:“小唯,小唯。” 小唯缓缓走向门口,展悦化回鲤鱼跳回水缸里,小唯听到:quot;噗通!quot;一声才放心的打开了门。 王生一身宽袖素袍,腰间系了个翠玉色的玉珮,看来朴素却又高雅:“小唯,你刚刚在做什么呢?刚刚我好像听到你房里有些声音,对了你的身体...。” 小唯微微摇摇头,拂袖遮掩妖艷笑顏:“小唯没在做什么,身体也舒适了些,倒是王大哥那么晚了,怎么还来找小唯?” 王生浅浅一笑,微微瞇眸:“没事就好!只是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小唯抬头脉脉望着王生:“多谢王大哥关心,对了,王大哥,你今晚又要睡书房了?” 王生清澈的瞳孔里映入小唯倾城般的身影:“是啊,不过没关係,王大哥已经放了软榻在书房,能睡得安稳,倒是你,还睡的习惯吗?” 是还睡的习惯,没有暮鸣在身旁静静守候,看着我入睡...我也彷彿能够习惯了。 小唯笑绽如花,睫毛微微垂落:“小唯睡的习惯,也跟王大哥一样安稳。” 王生敛了敛笑容,看着小唯脸色微变:“是吗?那...晚安。” 小唯抬头,看了看王生,轻拂过那俊俏的脸庞,惦起脚尖,隔着门槛,轻轻一吻王生的侧脸:“王大哥...晚安。” 王生呆愣住,小唯笑了笑;呆木头,便轻巧的关了上门。 隔日,小唯睁开眼睛,微微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那姿态看似有些嫵媚。 小唯撇头一看床边,展悦坐着睡着了。 那睡相看来如此安稳,小唯俯身轻轻靠近展悦身旁,感到一阵凉气沁入心头,静静看着展悦的五官,清秀的五官,看似有些清新可爱,小唯嘴角微微勾起。 温热的呼吸缠绕在小唯耳边,小唯笑绽如花。 那清新男孩的脸上睫毛微微震动,张开了清澈的蓝色瞳孔,小唯清纯的笑顏映入眼帘。 展悦揉了揉眼睛:“小唯姐姐早!” 小唯伸出手指轻轻滑过展悦的鼻尖:“傻瓜,早安,昨天不是说不准叫姐姐了吗?” 展悦傻傻的笑着,搔了搔头:“哦!对哦,小唯对不起。” 还是被称做小唯比较动听,小唯浅浅一笑,道着:“傻瓜!” 小唯褪下睡衣,一片雪白滑肌,小唯现在也不计较展悦的目光,大胆的在他的面前换上那银纹轻纱。 小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模糊的铜镜。 展悦起身,走向梳妆台,拿起了牛角梳:“小唯姐,让我帮你梳头发吧!” 小唯撇头看着展悦,一脸疑惑:“傻瓜,你会梳头发啊?” 展悦浅浅一笑,开朗的笑声,听了悦耳:“当然,我从小就是自己梳的!我可是很有自信哦!” 小唯微微点头并答应让展悦为她梳头。 展悦那双手巧的跟姑娘似的,又乖的像宠物似的帮小唯梳头。 本来有些杂乱的发丝,经过展悦一番巧手后那乌黑发丝变的滑顺许多。 小唯将头发盘起,头顶束着椭圆的发髻,身后的长发依然长及腰间,胸前一束乌丝;将无暇如雪的绒毛额坠系在额间。 白纱外衣微垂,飘逸如仙,露出一抹大片雪白胸口和那修长的锁骨,粉嫩白皙的肩膀也露了出来,裙里望去一片雪白,若隐若现,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光。 原本轻快平復的心情让小唯感到无比舒适,她却不知道,接下来她遇到的事情会让她的心情再次低落。 假怀孕(下) 小唯梳妆完毕,看着铜镜中那穿着飘逸薄纱的清纯女子,头上扎着的银製雕花步摇微垂,随着摆动而摇晃。 小唯对着镜子摆着各种动作,笑绽如花,一双水亮大眼清澈双眸,彷彿哭过后那般清澈, 睫毛似是蝶翼般浓翘,一身雪白玉肌,对着镜面浅浅一笑。 撇头一看,再原地轻轻转了一圈,裙摆些许离地,宛如绽放中的繁花。 那白发少年脸上依然掛着灿烂的笑容:“小唯,你怎么看,都令人惊艷,飘渺的宛如画中仙。” 小唯瞇眸婉约拂袖一笑:“哪里,展悦你过奖了!小唯只是穿着和昨日一样的衣衫吶。” 是和昨日一样,但不管怎么看,都还是美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虽然有些娇小玲瓏却凹凸有緻,那两颊为垂的乌黑青丝,配上那双清澈双瞳,更加令人感觉像似瑶池里清纯的仙女。 展悦轻持小唯的那枝玉萧,轻至唇边,细细吹奏,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从那唇畔边倾泻而下,回盪在房中,小唯随着节奏轻轻起舞,胸前及身后垂落至腰乌黑青丝和那白纱裙轻微飘在空中,步摇和耳坠摇得厉害。 此时的小唯没像往常戴起面纱,少了一丝神秘,多了一丝亲近。 曲终。 小唯转了好几圈,披帛及那飘逸的纱裙挥舞在半空中,倒在展悦沁凉的怀中, 却没想到展悦的心跳如此匆急快速。 展悦那清澈如水般的淡蓝瞳孔,看了令人着迷,瀏海微垂,看着怀中笑绽如花的少女,展悦笑着,朗朗悦耳的笑声传入小唯灵敏的耳里:“呵呵呵,小唯的舞姿这倒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太好看了!上次你的千年盛宴,听暮鸣说你在细雨中穿着桃红舞衣,以嫵媚的姿态起舞,我还真想看看那天的那一幕。” 莫非暮鸣把那日吟雨亭的事情都说给展悦听了? 小唯抓着展悦的衣袖缓缓起身:“是啊,那天..万狐峸的吟雨亭飘着细雨,那里有座很大的湖畔,我想你应该会喜欢那儿。” 霪雨绵绵,轻轻滑落在我心头,洗涤着我千年来不化的冰山,不过,那都成了往事了...至于现在,怕是无顏面对爹娘,违背妖则,动了凡心,不知他们俩如何...而暮鸣又去了哪。 展悦看着小唯呆愣的神情,一次次唤着小唯二字,小唯缓缓从往日之事回神,转身看着展悦,清眸里映入白发少年的一身素白之身影。 展悦朗朗一笑,道:“傻小唯,还说我傻,想着暮鸣大哥吧?暮鸣大哥呢,现在正在万狐峸当贵客,调息修为。” 青丝微垂,明眸轻眨,微微点头,步摇随着小唯的一动一摆微微摇晃。 在那儿,我就放心了,只怕爹娘作媒,推着我到那冰冷魔界当他的王妃...。 脸上睫毛微垂,轻轻一道:“那我先去做早膳了,我一会儿会送饭菜给你。” 小唯拂袖而去,展悦敛了笑容,微微轻缓神色;我这是怎么的,暮鸣大哥和小唯...本就是天生一对,看到小唯为他如此担忧,心口居然会觉得隐隐闷痛...莫非我是吃醋了? 小唯一身嫵媚之姿,轻快的经过庭园,走向大厅。 大厅内,空气中凝结的沉重的气氛。 茶几一旁坐着衣冠楚楚的大夫,脸上一把白花花的鬍子,微微皱眉。 王生和奶娘脸上没有任何一丝丝表情。 陈夫人嚣张的笑着,一旁坐着脸抹浓妆的佩蓉,两人气燄嚣张,令小唯有些心生畏惧。 小唯的轻快的脚步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眾人放眼望去脚步声传出的地方,小唯敛了笑容:“王大哥,大家这是怎么的?怎么都一脸沉重...见过陈夫人还有这位一身胭脂味的陈小姐。” 佩蓉起身,嚣张的笑着:“呦,又是你这狐媚胚子,一见面也不用这般毒舌吧!日后大家可是要住在同一个屋簷下的。” 陈夫人故作忧态,拉着佩蓉的衣角:“佩蓉啊!小心点,别动了胎气!跟这妖媚的狐貍精别一般见识。” 一旁的大夫起身,小唯见到这老人,微微屈膝行礼:“这位老伯好,请问老伯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来此府有何事?” 大夫摸了摸鬍子,一脸正经:“你就是小唯姑娘吧?这位陈千金已怀有王将军之身孕。” 小唯撇头一看一旁皱眉的王生,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王大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不可能,老伯您别骗小唯。” 一旁的陈夫人轻啜一口茶:“男人都是这样的,小唯姑娘,看你应该有讨好男人的技能,没想到你却这么不瞭解身为一个大男人的王将军。” 不可能!王大哥憨厚老实,痛恨陈员外一家,怎么可能跟这女人做出这种事。 奶娘起身,拽了拽小唯的衣袖:“小唯啊,奶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她有大夫把脉证明,绝对不会错的,小唯你平时最听话了,乖。” 大夫证明过........都已经把脉确定过了?不可能王大哥这般老实,这绝对是陷害,这女人的身孕绝对是假的,不能...我不能轻举妄动,要不然王大哥可能会怪我不懂事...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生迎娶这女人吗? 小唯冷笑一番,泪滴滑落,泣着无数委屈,小唯微微行礼:“小唯打扰各位雅兴,王大哥,这场和怕是尷尬,小唯这就离开。” 小唯转身,拂袖而去,往庭园处含泪飞奔。 庭园一角,小唯坐在石桌一旁石凳之上;王大哥...你忘了曾经答应过小唯的事了吗?现在...不过就是个陈佩蓉就能阻挡你我,不行...我一定要拆穿这女人的假面具..陈佩蓉你等着吧。 小唯紧握拳头,眼角透着泪光,眼神却愤恨坚定。 落叶悄悄飘落,水面上片片落叶,像是小唯此时的心情, 原本因君而暖的心冷了,为君悄悄滑泪滴滴泪; 不知君心是否含吾之存在,吾心却时时刻刻惦记君。 小唯冷笑一番。 而此时的王生心痛如撕心裂肺,宛如正在淌血;本来想与你相偎相依一生一世,对不起,辜负了你,小唯....。 花香茶点 小唯起身走向厨房,从一大早起来不知小唯在庭园内已经杵了多久。 现在走回大厅看,不知合不合适?若那陈佩蓉走了,我才好做东西吃,要是被她闻了味儿,想必又要大喊狐媚胚子。 小唯一脸不屑的加重脚步,穿过种满莲花的池畔,走进刻着精美雕花的圆石拱门。 眼前就是通往大厅的小门了,小唯伸手轻巧的把门打开,不出任何声响,探头探脑,只看见奶娘做在一旁发愁,神情有些哀伤。 奶娘轻啜一口茶,这口茶却喝的无味无韵:“这陈佩蓉好端端的怎么会怀孕了呢?该怎么办吶?这王生又不能辜负小唯,何况小唯比陈佩蓉乖巧许多。” 小唯眼神嫵媚,浅浅一笑;奶娘说的是,我现在应该要乖巧一点,若跟王大哥耍脾气,怕是怪我无理取闹,唯有趁现在帮奶娘家务事帮忙分担,帮王大哥分忧一些生活琐碎之事,抓住他的心,这样的话即使是真的怀上王大哥的骨肉,王大哥心中也没有她。 小唯想出一串心机之后便走出大厅的角落弯进了厨房,左看右看,只看到一袋麵粉和糖跟几颗鸡蛋;该做什么好呢?如果只有这些的话,做些糕点应该很容易的,小唯拂袖,闻到了昨晚沐浴时用的茉莉花露淡淡的香气。 小唯眼底闪过一道青光,顿时灵光乍现;花露?何不把剩下那些茉莉花的露水拿来做糕点呢? 小唯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回房内。 展悦跑了出来,浅浅一笑,傻傻的望着小唯:“小唯,怎么又跑回来了?” 小唯探了探屋内,并指向浴桶旁的方向:“展悦啊!帮我拿一下茉莉花露好吗?就在浴桶旁那儿。” 展悦点点头,并跑向屋内。 茉莉花露,茉莉花露...在哪儿呢? 展悦恍然间看到了浴桶下的小角落放着一瓶用青花瓷做成的小瓶子,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像似烟雾般的飘散开来。 展悦盖上瓶盖,快速跑向门口:“小唯,我找着了!” 小唯看了看瓶身,确实是装茉莉花露的瓶子,笑绽如花,看着展悦:“展悦谢谢你啊,饭菜可能没有了,不过糕点你可以接受吗?” 展悦点点头,身后及肩的那束如雪白般的白发丝跟着晃了晃,轻拍着胸对小唯承诺:“只要是小唯做的东西,我展悦一定吃个精光!” 小唯拂袖遮住了那倾城般的浅浅一笑:“哈哈!你这小子,专说我爱听的,小唯一会给你做甜的,你等着啊!” 小唯拂袖而去,如鸟儿般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向眼前的莲花池。 轻巧的摘了几朵盛开的深粉色荷花,飘着淡雅的香味,用来做成莲茶不知味道如何? 就这样,一手几朵莲花,一手拿着小瓶儿,一路奔回闷热狭小的小厨房。 厨房内,闷热狭小的空间里, 小唯香汗淋漓,额头上粒粒晶莹剔透的汗珠滑落至诱人的胸口,满手雪白的麵粉正在做茉莉酥。 呼!做菜真不是普通容易,还好我早就学过,为了那木头脑袋,小唯越想越气,大力揉着麵粉。 摆着材料和莲花及一瓶装着茉莉花落的木桌激起阵阵白麵粉,弄得小唯满脸雪白,画面煞是好笑。 拿起小碗反覆揉着刚打好的鸡蛋和麵团,轻巧拂袖拿起青花瓷瓶,滴滴花露缓缓流下。 时间流逝,几个时辰过去,桌上一盘盘方方正正,淡淡的绿还飘着茉莉花香的茉莉花酥。 则小唯是坐在一旁小凳上,手中轻执纱罗小扇,睫毛垂落,睡眼惺忪,另一手撑着头,顾着小燥上的茶壶,那茶壶壶身上并没有特别的花纹也没有特别的雕刻,没有一丝装饰,朴素简单。 飘起阵阵白烟,茶已泡好,小唯头一不注意,头往一边倒,突然睁开眼睛,伸出双手平衡身体,细嫩的小手垫着布巾提起茶壶,就怕一个不小心让细緻白皙的小嫩手起了水泡。 拂袖擦去额上粒粒晶莹汗珠,浅浅一笑,拿起茶盖,粉嫩小唇缓缓张开,一阵寒气从嘴中吐了出来,蜿蜒白烟若隐若现的从小唯嘴中进入了飘着阵阵莲香的壶中,顿时,那茶壶已变得冰凉沁心,在这样闷热的天摸了让人销魂无比。 这冰冷的寒烟是要小唯体内灵气辗转而成,从小唯体内吐出,便是花了些许灵气,而小唯体内的灵力削弱了少许。 小唯拂袖拨去脸颊旁垂落,因流着汗而溼透的青发。 拿起托盘,放上那壶飘着莲花淡雅之香气的茶,而那一盘盘堆如小山的茉莉花酥,小唯则拿了精美的小盒装了两盒起来,拂袖轻放在那雕着精细活工的乌木托盘。 看着一盘飘着花香的茶点,精緻的托盘,淡雅的茶壶及装着茶点的精细小圆盒,便感觉食指大动,令人垂延三尺。 微微低头,青丝垂落,步摇轻晃,小唯红顏的脸蛋上是那倾城般的灿烂笑容,神情彷彿对着自己的茶点无比满意,自信充足。 那绣着金丝海棠的淡白绣花鞋踩着轻盈的步伐,裙襬微晃,一路走向大厅。 大厅之内,还是只有奶娘忧心忡忡的身影,并无其他人,聊起天来还算方便。 小唯轻轻放下托盘,抬头看着一脸忧愁的奶娘:“奶娘,吃些茶点吧!这是小唯方才亲手做的,您这样为王大哥这般担忧,也得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奶娘轻微缓了神色,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小唯啊!亏你还亲手製作这些茶点,奶娘还是觉得你乖巧的多,要是佩蓉嫁进府里有你这般乖巧贤淑有多好啊?” 那个女人....真的会嫁进将军府当上将军夫人吗?这是不可能的....我一定会将你的秘密揭穿,陈佩蓉,我永世与你势不两立。 小唯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消失,一脸冷若冰霜,彷彿那不化的冰山。 小唯悄悄从心事中回神,缓了缓神色,拂袖提起茶壶为奶娘沏了杯茶,就这么轻轻一倒,莲花香飘散在大厅的空气中,淡雅清香。 奶娘轻轻接过那杯茶,却令她为之惊艷,张大眼睛看着小唯:“呦!这茶还挺冰凉的,小唯你还挺贴心的,特地把这茶弄凉,怕我老人家烫伤,这莲花清香更是没得比,炎炎夏日里喝上这杯莲茶,便退火解腻!” 小唯听到奶娘这番讚叹,不禁微微低了下头,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脸红的像似快滴血一般。 暗算 奶娘轻啜一口,前者有着微涩的茶韵及淡雅的莲香,后者回味甘醇香甜心中一股沁凉,满怀微笑:“小唯啊!这茶真香” 小唯浅浅一笑,拂袖打开了小圆盒的盒盖,一股茉莉花香气从盒里飘散了出来:“奶娘,尝尝我的茉莉花酥吧!” 奶娘瞇眸笑了笑,把茶杯放下:“小唯啊!你手真巧,又会做饭又会做这花香茶点。” 言罢,奶娘拿起了那方方正正飘着茉莉花香的花酥往嘴里咬了一口。 咬了那口软绵的花糕,茉莉花的香气在嘴中散了开来,茉莉花酥化了开来,内馅顿时出现香甜无比。 奶娘因香甜的花酥吃得嘴里甜,心里则更是因小唯的乖巧感到一番甘甜。 小唯张大那水灵双眸,一脸好奇的问着:“奶娘,小唯做的茉莉花酥味儿如何?” 奶娘放下花酥,慈祥一笑,频频点头:“花香实足,甘甜无穷,好啊!太好了!” 听到这番讚美,小唯笑绽如花望着桌上那盘花酥。 奶娘将花酥放下,敛了敛笑容:“小唯啊,若佩蓉嫁进咱府上,那我再让王生娶你为妾如何?” 顿时,那倾城般绝世的笑容黯淡失色,睫毛微垂,失望的心情全写在脸上:“奶娘真的认为佩蓉怀有王大哥的骨肉?” 奶娘轻啜那手中飘着莲香茶杯一口茶,抿了抿唇后叹了一声长气:“那依你的看法是?” 小唯轻微摇头,将心中一番话说了出来:“近日,小唯和王大哥相处后,觉得王大哥为人憨厚老实,不解风情,简直是个大木头,再说王大哥对陈家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和陈家小姐做出这般伤风害俗之事?” 奶娘轻巧放下茶杯,微微点头代表同意:“是啊,小唯你分析的真清楚,我也认为不可能,但是早上你也看到了,她俩母女带了个大夫,替她把脉,一口咬定佩蓉怀胎。” 小唯嫵媚一笑,眼中闪过一道青光,坐在茶几的另一端:“奶娘,小唯猜想,这大夫应该是陈佩蓉和陈夫人故意请来的,拿银子叫他说这番对王大哥不利的话。” 这大夫,必定有问题,陈家母女俩心机这番深重,这大夫一定是她俩请来的。 奶娘再次轻啜了手中的茶:“是啊,那大夫也有问题,若能让皇宫的御医为那陈佩蓉把脉,看她还能不能这番嚣张。” 御医?皇宫中的御医啊,我怎么没想到? 奶娘起身,双眼放亮:“对了!几日后就是皇上寿宴,咱趁这时请皇上让御医来替佩蓉看看。” 小唯起身,看了看奶娘:“奶娘可有办法那日让小唯进宫?小唯有一妙计。” 奶娘看了看小唯嫵媚的姿态,清纯中确带着一丝妖艷:“莫非,小唯你要施法控制皇上让他请御医来?” 小唯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小唯是不会在王大哥面前施法的,毕尽小唯现在灵力不可再耗下去。” 若再耗费灵力,怕是九尾神功都练不成,别说是画皮了,连维持人形都没办法。 奶娘起身,瞇眸笑了笑:“那不然就是小唯你要在寿宴上舞一曲献给皇上?” 小唯嫵媚一笑,微微点头:“让皇上龙顏喜悦,对小唯来说必是轻松一事。” 我在这人皮之上画了这般倾城之姿,祸国之貌,还能有谁能抵挡我的诱惑?无非是天上的神仙,不,怕是神仙都无法抵挡....。 小唯妖艷的笑容看似诡譎彷彿那脑海中妖媚之声又再次出现:“奶娘,放心。不过,是说怎么不见王大哥?” 奶娘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了那慈祥笑容:“他啊!军事繁忙,佩蓉和那陈夫人一走他就去了军营。” 小唯看了看桌上方方正正的茉莉花酥,想给王生亲自品尝,他却去忙军事,又辜负了小唯一番心意。 小唯拿起另一盒未开盖的小圆盒:“我这就给王大哥送过去。” 小唯双手捧着圆盒走了出府,前往军营。 军营内,一个个穿着披甲的士兵穿梭在这不大不小的区域里。 小唯站在门口,放眼望去是一白色帐篷,而蓬外插着一根根红色的军旗,气势不凡。 而小唯一身白衣让她更加显眼,所有在忙着练武的小兵的目光都被小唯那倾城般的容顏吸引,一眼不眨,目不转睛,就怕一个眨眼,那白衣如仙子般的美人就消失了。 小唯手中捧着精緻的圆盒,站在门外,惦起脚尖,不停的往帐篷里面望去。 不久,一个矮小的士兵跑了上前:“姑娘,这儿是军营军事重地,您有何事要找何人吗?” 小唯微微行礼,一脸担忧的神情:“小女名小唯,来此是为了来找王将军的。” 而此时在帐篷内的王生,一身英挺盔甲,一脸呆望着桌上写满小唯名子的白纸,拿了起来,又重写一张。 王生呆望着一张白花花的宣纸,嘴里念着名子,往宣纸上写着:“小唯..小唯..小唯..小唯......小唯...佩..。” 不对,是小唯,是小唯,不是佩蓉,我心里只有小唯,只有小唯....。 王生愤怒一揉,一团写了一半的白纸球飞了出去。 方才那名矮小的小兵跑了进蓬内:“将军,营外小唯姑娘求见。” 王生眼睛一亮,立刻向蓬外奔了出去,不吁不喘的看着小唯。 小唯清澈如溪水般的瞳孔映入了王生这般英姿身影,面对王生,小唯却怎么也笑不起来:“王大哥,这是小唯特意为你准备的花酥,军事繁忙也不要忘记照顾自己的身体,小唯打扰到王大哥了吧?小唯这就走,让王大哥好好专心处理公事。” 王生接过精緻的圆盒,抬头一看小唯的背影,伸出手拉住小唯:“小唯,你在生我的气?” 小唯背对着王生,微微摇头:“小唯从来都对王大哥无怨无悔,又怎么会生王大哥的气?府里家务繁忙,小唯要回府帮奶娘了。” 王生手一松,那飘渺的白衣裙身影就这样逐渐消失。 再回万狐峸 小唯就这样背对王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留下王生一人独自低头看着那精緻的小圆盒。 小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想伤害你..你这般冷若冰霜的对我,让我心中有些不悦。 王生眼里放眼望去,那黑眸中尽是写不尽的悲伤,王生一脸哀伤的走回帐篷内。 打开盒盖,茉莉花阵阵淡香飘了出来,散播到整个帐篷内。 这就是小唯亲手做的,飘着幽香,方方正正,一抹绿意的茉莉花酥。 王生缓缓从盒中拿起一个花酥,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塞了进嘴中。 软嫩连绵的口感在口腔中化开,咬开内馅则是一缕花香,芬芳香甜。 王生不知不觉嘴角微微勾起;这..是小唯亲手为我做的...谢谢你,小唯。 此时此刻的小唯已经回到房里,双眼空洞无神,清澈的瞳孔里浮出一丝丝哀伤,手里捧着放了莲茶及花酥的托盘。 以前看到王生笑的那般甜蜜,现在却一丝笑意都浮现不出来,就连装出一个虚偽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去装。 展悦从屏风后跑了出来,看着犹如行尸走肉的小唯,心中满是心疼及担忧:“小唯,你怎么啦?怎么两眼无神?六神无主的?” 小唯一愣一愣的看着展悦,硬是要装出一丝笑容:“没事,展悦你饿了吧?我带吃的给你了。” 言罢,小唯又恢復那行尸走肉的姿态,将托盘放在茶几之上。 展悦开心的坐在一旁,专注的品尝:“小唯的手艺真好!这花酥真是好吃。” 小唯看到展悦这般开朗灿烂如日的笑容,心中也不自觉得暖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小唯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倾城般的微笑绽放在展悦面前。 展悦嘴里含着茉莉花酥,说着话含糊不清:“小唯,你这样比较好看呢!要常常笑哦!” 小唯拂袖遮笑,看着展悦嘴角残留着些许的花酥屑:“你呀!吃东西别说话,都修行九百多年了吃东西居然还吃到嘴上。” 话音未尽,小唯已经伸出那上面透着樱花光色泽指甲的纤细小手,轻微擦拭掉展悦嘴边的残屑。 顷刻间。 小唯的手碰到了展悦的嘴唇,那嘴唇透着寒气,触感软绵绵的彷彿棉花一般,却又是那么勾引人。 清澈如溪的灰色瞳孔对上了展悦淡蓝如泉的淡蓝瞳孔,四目相交,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方。 展悦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目光从小唯眼睛辗转而下盯着小唯那粉嫩的嘴唇。 展悦身体缓缓向前,小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任由展悦靠近她。 先是一股海水的味道,再来是一股寒气沁入心头,异于常人清凉的呼吸缠绕在小唯的耳间。 我和他都一样拥有着寒冰的体质,我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还是我对他动了心,我们俩却互相吸引着。 一颗心...真的能装这么多人吗?我不确定了。 但我肯定,敢爱,就不放手,即使遍体鳞伤,万劫不復,也在所不息 不论结果如何,敢爱,不悔。 千年来秉持着这样固执的想法,就因初到凡间遇上了这三个男人而改变。 原则,是由人而定,而原则,也能由人来改变。 也许我不再执着于一颗心一个人的想法,但我肯定,我爱上了三个人,无可自拔。 在这瞬间,展悦清凉柔软的唇吻在了小唯水嫩的唇上, 清凉,柔软连绵的触感及让小唯难以忘怀,小唯还能清楚闻到展悦嘴里淡淡茉莉花香。 就这样爱上了吧,我不想在坚持了....。 下一秒,展悦轻巧的把唇轻轻移开,那细长的睫毛微微振动,清新的五官渐渐落在小唯对面。 小唯从心事里愣愣回神,拂袖到了杯莲茶,莲花淡雅高贵的香气散了开来,缕缕芳香。 小唯双手奉向展悦,展悦接过后,清啜一口:“想必小唯你已经给王生送了这茶点了,那就缺暮鸣大哥了,等等我帮你送到万狐峸吧!” 小唯笑着点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亲自把这茶点送给他。” 此刻,万狐峸内。 暮鸣坐在吟雨亭,细细烟雨飘落此亭,脑海里浮现出初次见到小唯那绝世的舞姿。 雨落桃红舞裙,猫眼石额坠默默闪烁着,妖媚的眼神总勾着眾人的目光,腰间系着叮叮噹噹的铃鐺,淡粉色的面纱带着一缕神秘,那异域的舞蹈让暮鸣回味无穷。 手上,是那小唯一针一线亲自为暮鸣绣上的绣着海棠的绣花绣花圈,暮鸣轻轻拂过。 那绣花圈依然缠绕着淡淡海棠香气,彷彿隐约又能看到小唯那绽放如花的笑顏。 微微凉风迎面而人,小唯已经站在吟雨亭的一旁小角落。 看着暮鸣的眼神,不再是昔日的妖媚嫵媚,而是孤寂无比,放眼望去,那瞳孔里是一阵阵忧伤。 小唯一身飘逸如仙的薄纱从那角落缓缓走出,踩着轻盈的脚步。 淡淡的茉莉香气从小唯身上散发出来,暮鸣恍然转过头。 小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睫毛垂落,身上依然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暮鸣,你好吗?” 话音未落,小唯已经被紧紧的篓住,炙热的怀抱,阵阵彼岸花浓浓的香气。 隐约间,依稀能听到暮鸣的哽咽声。 小唯伸手轻拍着暮鸣的背,如母亲般慈祥的安慰着:“暮鸣乖,不要紧,我来了,没事儿了!乖。” 暮鸣越搂越紧,彷彿要让小唯碎骨一般,小唯却觉得搂着自己的这个怀抱,虽然炙热,但是很温暖..。 站在方才小唯站过的角落,依然飘散着一缕幽香,展悦站在那儿,看着远方细雨飘落处,一对男女紧抱着对方。 此时,暮鸣和展悦的距离虽然远,但心里想着的都一样; 小唯,我知道,你很难抉择,但...不管你选择谁,我的尊重你的选择,毕尽,我已经是这样对你无可自拔。 过了良久,暮鸣轻轻松手,眼里是那淡淡的琥珀色,身上的魔印已经退去:“小唯,我决定了,不管如何,你的选择,我都尊重,不管你选择谁,不管你选我或选王生又或者是那小白龙,我都支持你,因为我要你幸福。” 我还能够抉择吗?爹娘说过,狐一动情,就无可自拔,最好不要爱上异类,否则两者殊途,自毁原神。 呵呵...那我岂不是要原神破碎,若是为了与君相拥,一生一世,即使是一瞬间我也愿意。 此刻,胡絮娘经过,看到了这一目,还有一旁的小白龙。 脸上是那般慈祥的笑容,如同母亲一般仁慈的问候着:“小白龙,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小唯是你带回来的吧?谢谢你。” 展悦浅浅一笑:“夫人不必客气,为了小唯,不管她要去哪儿,我都愿意带她去,伴随在她左右。” 胡絮娘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展悦瞇眸浅笑,目光缓缓移向小唯和暮鸣:“小白龙,诚实的回答我,小唯她是不是对人动心了?” 展悦一脸为难,频频看着细雨中的小唯:“这...这是..因为小唯被一名叫做王生的凡人救下,小唯因此对王生刻骨铭心,一见钟情。” 胡絮娘忧忧一叹,以担忧的眼神看向小唯:“恐怕,九尾狐女娇与大禹经天动魄的故事又要重演了。” 小唯馀光瞄到了胡絮娘的身影,脸上浮出灿烂的笑容,小唯脸上没有昔日的伤疤,绝世倾城。 展悦牵着胡絮娘走向小唯,轻拂小唯雪白无暇的侧脸:“我的女儿,太美了...看来,小唯也知道妖术化皮呢!” 小唯浅浅一笑,看着多日没看到的母亲,滴滴晶莹的泪水滑落:“娘...女儿回来了,女儿好想你..。” 下一秒,小唯抱着胡絮娘,紧紧抱着,彷彿怕是一放手,娘亲就会消失,这几日下来的思亲之念,让小唯压抑不住,放声大哭:“娘...我好想你.....你和爹好吗?” 胡絮娘缓缓安抚着眼前泪流如柱的女儿。 过了几个时辰,小唯难以平復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为心一舞 小唯对胡絮娘浅浅一笑,这灿烂一笑,是胡絮娘多日以来朝思暮想的笑容。 如今,女儿回到峸里之事,当父亲的胡萧然还未知道此事。 若让胡萧然知道小唯对凡人动情一事,怕是小唯再也无法下山到人间玩乐。 当日,万里无云,小唯对胡萧然答应了他的要求,好好当隻妖,好好守着做妖的本分。 如果可以,小唯当然希望能在凡间当一个平凡的女人,找个丈夫谈场平平凡凡的恋爱, 偏偏,她是足以祸国媚主的第三隻九尾白狐,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是个平平凡凡的女人。 千年以来不曾触碰的男女之情,如今小唯也尝到了这般人间情感。 已经演变成复杂的情感,小唯也无法在做任何事情阻止这颗为爱跳动的心。 现在,又多了一个妖性强烈的幽狐,而她的野心比谁都大,小唯又是否能阻止自己犯下错事? 此刻,小唯和胡絮娘俩人独自在寝宫内谈天说地,和一些最近三界内发生的大事。 不经意的,胡絮娘提到了九尾神功:“小唯,上次我让暮鸣殿下送过去狐媚心法及九尾神功你是否已领悟到其中的奥妙?” 小唯一脸疑惑的摇摇头,娓娓道来:“小唯已学会第九层狐媚心法,却不知道九尾神功如从何开始。” 胡絮娘轻轻拂过小唯脸颊边的发丝,慈祥一笑:“娘告诉你,其实,九尾神功,得食心才能练成,每轮明月吃下一颗人心,尾巴就能分裂多出一条,一般的狐狸带着天命成为九尾狐是得循着规矩等九个月才能练成,但是你不一样,你是银狐,银狐资质从来就等同于白狐,要是你潜心修练,便能渡一月蜕变幻化白毛九尾。” 小唯豁然开朗,灿烂一笑:“娘,小唯知道了!我要努力修练,就可得到更深的法力,不必再嗜心画皮。” 胡絮娘忧忧一叹,牵着小唯的手:“你可知道,你现在深陷情劫,要是想潜心修练,就要毫无杂念,不能掛恋人间红尘,你愿意吗?” 为了王大哥...小唯愿意,在所不息。 小唯眼神坚定,一脸认真的看着胡絮娘:“为爱,小唯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小唯愿意。” 胡絮娘又是一叹,摸着小唯头顶,揉了揉那柔软的青丝:“小唯,对人,用情不可太深,从大禹与女娇相恋后,狐族和人族,就订下了势不两立的誓言。” 是的,那段上古之恋,大禹与女娇爱的惊心动魄, 可惜大禹终究是凡人,总有生,老,病,死,自然的循环,但是百姓知道女娇是狐妖后,更一口咬定九尾狐是祸国之妖,便驱赶女娇,女娇受到了这般屈辱,最终受不了对大禹的思念,自刎而亡。 从此人们对于九尾狐更是存有偏见,不断猎杀,最终上天看不过去,让九尾狐千年才从隐密的青邱山出一隻。 狐狸,聪明狡诈,遇到恋爱之人,却变得天真单纯,甚至可说为爱而愚昧。 人们都说妖怪,妖精没有情没有心,但是他们并非真的无情无义更非无心,只是没有遇到能让他们动心之人。 小唯撇头一看外头飘零的的梨花树,雪白无暇如雪花般的梨花残瓣片片落下,心中不自觉感到淡淡哀伤。 妖,就该死吗? 有时候人们 为了名,为了利 比妖更可怕吧? 自古,人妖魔仙各殊途,总总无果,九尾狐女娇与大禹,白蛇素贞与许仙,鬼灵聂小倩与寧采臣....。 殊途无果之缘太多...太多了..但是小唯如今为了三个男人已无法回头,加上体内的妖性不断沸腾, 最终可以改变这千万年不变的的循环吗? 小唯眼中闪过一道青光:“娘,凡人怀上胎孕有何徵兆?” 胡絮娘淡淡一笑:“这个嘛!女人怀上胎孕时会孕吐,特别想吃酸的,动作比平常得更加小心,会调和自己的情绪,不过最大的特徵就是,怀到一定的时间,肚子会胀大。” 听娘描述后,这些事情好像从哪儿的经书内看过,男女交欢,女方怀胎,肚会膨胀... 小唯浅浅一笑,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把陈佩蓉的假面具给拆下:“娘,几日后,小唯便会回万狐峸潜心修行。” 此时此刻,吟雨亭中,一红一白的身影,成了明显的对比。 展悦缓缓的道着:“暮鸣大哥,若是小唯姐不选择你,你会如何?” 暮鸣把玩着手中的摺扇,浅浅一笑:“当然是尊重小唯的意见,那你呢?” 展悦朗朗一笑,望着亭外不断落在舞台中央的雨滴:“当然跟暮鸣大哥一样,因为咱们都希望小唯能快乐。” 暮鸣看了看展悦这般笑容,压抑不住笑意,笑了出来:“哈哈哈,小白龙,你虽是只有九百多年道行,远不及小唯与我,实力比王生强了点,但你的思想却跟我一样,好一隻小白龙,哈哈哈!” 展悦用那浅浅一笑回应暮鸣,双手趴在栏杆上,头微微趴下,呆呆望着被莲花圈圈围住的舞台。 真想看看小唯的舞姿,若只有一回也好,一眼也好,我真想看看小唯翩翩起舞之姿...。 就在心事之尽,一曼妙的身影缓缓从天空落下。 垂落的布帘那若隐若现的身影,是一穿着红纱舞衣之女子。 那,便是小唯,她与展悦如今已心灵相通。 在那日相缠之时,两颗围绕着寒气的心已纠缠在一起。 小唯头上批着金丝红纱,脸上蒙着一层薄面纱,嫵媚的眼神足以媚惑眾生。 额上,是那精緻细工猫眼石额坠,胸前缠着红纱上衣露出了一抹雪白胸口和细细柳腰,上面还有着垂落的铃鐺,系在细柳腰间的还是那一串串串着铃鐺丝带,红裙飘逸却从腰间辗转而下分成了四面,犹如花瓣似的,白皙玉腿若隐若现,脚踝上还配戴着铃鐺脚环。 乐声响起,小唯随着节奏摆动腰臀,铃声叮噹。 异域乐声响起,小唯随着乐曲在原地转身,飘逸舞裙飞上半空,彷彿绽放的血色红莲。 那身火红舞衣,衬着小唯一身嫵媚妖姿,鲜艳如血般,又似正在燃烧的火焰,妖异狂妄的在小唯身上燃起。 细雨之中,小唯起舞,恍然,伸出双手,水袖从袖中飞了出来,在空中舞着。 展悦拿出小唯的玉萧,随着乐曲,一起合奏,眼神却直直的被小唯妖媚之姿勾引着。 一身红裙映入了水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暮鸣的眼神也直直的被小唯的舞姿勾着,彷彿小唯在无意间使着媚术勾引两人。 月下画狐(上) 火红的水袖在飘着细雨的空中挥舞着。 宛如连水都浇不熄灭的妖艳媚火,在那舞台上,垂下的薄纱之间若隐若现。 小唯这一舞,没有多想,只是一心牵着她穿上舞衣,戴上首饰和面纱。 这就是有着相同寒气之心羈绊之灵犀吗?就那几个时辰的缠绵,便能纠结在一起。 看来,小唯和展悦,有了画不下句点的姻缘。 但是,她-小唯,是狐妖,是九尾狐。 千年来,青邱山才出的一隻珍贵的九尾狐; 歷代九尾狐,都没有好下场,那么,为爱动心的我,最终的结局又是什么命运呢? 小唯一股复杂的心思,化为手肘间的力量。 那在细雨中宛如细水一般飘逸柔滑的火红水袖渐渐舞得急速,猖狂。 又和上次一样,披在身上的外衣因为力道太大,而飞上了半空中。 细雨之中,小唯没有再飞上那空中去接住那如嫁衣般火红外衣,只是静静舞着。 步摇和那耳垂间的耳坠晃得厉害,小唯再也控制体内欲发出的内力,张开纤细如玉的双手。 十里内的湖水激起几十米的水柱,滴滴水珠在那激起的瞬间,透着光,晶莹剔透。 湖水哗啦哗啦,雨水滴滴答答,掉落在水面上,又泛起一波波涟漪。 而此时的小唯,裙底下窜出了一条发着银光的银白绒尾,猖狂的在垂落的薄纱之间挥舞着。 转眼间,小唯清澈如溪水般的瞳孔顿时化为剎红紫嫣诡譎的幽紫。 亭内的两人眼看不对,察觉小唯身上的妖气比平常来的还要浓厚,不时散发着杀气。 小唯张开那张涂着火焰般胭脂的小唇,露出了獠牙。 眼看,小唯完全无法控制;一旁的暮鸣嘴中念念有词,彷彿是在讼着经文。 顿时,台上的小唯表情狰狞,万分痛苦,额上浮出粒粒晶莹汗珠, 眼前是那片寂静的幽黑,逐渐得越来越黑,下一秒,倒在舞台上。 小唯身旁缠绕的杀气与妖气逐渐消失,裙底下那条银白的绒尾已慢慢缩回裙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时辰后,小唯的寝宫内。 雪白柔滑的小脸蛋上,那如蝶翼般的睫毛轻微振动。 张开那清澈的瞳孔,眼神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眼前是展悦,暮鸣,胡絮娘还有胡萧然。 四人脸上都是那为了小唯而担忧的神情。 伸出那纤细的小手,扶着额头,微微皱眉,额上传来一丝丝微微的疼痛。 胡萧然代表着其它三个人向小唯问候,微微向前,一脸忧心忡忡:“女儿,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小唯浅浅一笑,眼光快速的略过了四个人担忧的神情:“小唯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四人脸上紧紧皱着的眉头缓缓松懈。 胡萧然顿时变了神情,缓缓起身恢復了做为父亲威严的姿态,看着小唯:“听说,你为凡人动了凡心,嗜心画皮,爹问你,此事是不是真的?” 小唯眼光缓缓移开,看着盖在身上那绣着朵朵绽放的花朵棉被,睫毛垂落:“爹,您知道了...是吗?” 胡萧然忧忧一叹:“你去凡间之前,你答应过爹什么?你难道都忘了?你想气死爹是不是?” 小唯撇头看着胡萧然,激烈的摇晃着头:“爹,小唯记得,但是小唯想报恩,再说他是第一个让小唯感受到千年来从未触碰过的感觉。” 胡萧然轻拂过小唯脸颊垂落的青丝,用那父亲温柔的眼神看着小唯:“可....你是妖,他是人,你们不可能,再说他们俩也对你一往情深。” 胡萧然一边说着,边指着一旁那一红一白的暮鸣和展悦。 小唯脸上顿时失去笑容。 看了看一旁的俩人。 是,他们是对我动了凡心,我也是,但我对感情一事是如此迷惘,我该如何抉择? 他们对我好,王大哥也对我好,即使是那陈佩蓉的阻挡,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依然爱我的。 我该怎么做? 小唯此时复杂的心思在次涌上心头,看着一床的棉被:“他们对我一往情深,我也是,之前女儿秉持着一颗心,一个人的原则,因他们打破了...小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小唯也对那凡人动了心,已无法自拔。” 一旁的两个男人,何尝不是无法自拔,小唯的内心紧紧纠结着三个人。 小唯知道,这一情劫,在她的一生中,是必定会有的。 究竟我会不会在这关陷入?我又该如何抉择我的未来? 小唯眼神中带着那一丝丝忧伤,一丝丝不安。 母女连心,一旁的胡絮娘拉了拉胡萧然的衣袖,给一旁的展悦和暮鸣使了个眼色。 三人悄悄离开,胡絮娘走近小唯,轻巧坐在床边:“小唯啊,我的乖女儿,你不要害怕,不要迷惘,随着你的心吧!未来,就让它悄悄来到,你无需担心,照常随着心过日子。” 胡絮娘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小唯的小手。 小唯看着胡絮娘,眼神依旧哀伤不安:“娘,可是我们妖,真的有心吗?面对着三个男人,我不知该如何抉择,王大哥对我有恩,那瞬间我已经爱上了他,至于展悦和暮鸣我也依旧动心,小唯不知道...该怎么办?” 胡絮娘浅浅一笑,将小唯拥入怀:“傻女儿,妖当然有心,只是还未遇到能让自己动心之人,娘已经问过这两个人了,他们眼神坚定的跟娘说,不管小唯如何抉择,他们都愿意祝福你支持你。” 小唯眼中泛着泪光,看着一脸慈祥的母亲:“小唯大该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了,小唯要潜心修炼,成为九尾狐之后,才来选择感情。” 胡絮娘轻轻摸着小唯的头,温柔的笑着:“小唯长大了呢!” 此时,已入夜,王生书房里。 书桌之上,并不是文房四宝,不是厚厚的四书五经,而是一罐罐喝空了的酒壶。 王生趴在书桌上,还未沐浴更衣,身上还是那一身英姿盔甲。 脑海里,每一处,都是小唯那张清纯又带着一丝丝妖艷的脸蛋, 那一身的薄纱勾起王生心中深处的欲望,水嫩小唇一开一闔的叫着:“王大哥...” 那娇嫩的声音彷彿缠绕在耳边,手中持着满着浊酒的酒杯,睡眼惺忪,脸颊泛红。 嘴里不时念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而是哭笑不得:“小唯.....小唯...小唯...小唯你到底去哪?王大哥很想你啊!” 月下画狐(下) 而此刻的小唯还躺在床上,未回将军府。 奶娘因此而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等候着小唯回府。 万狐峸,小唯寝宫内。 只剩小唯一人,身体舒展了许多,也并无浓重的妖气与杀气缠身,看上去也无一丝丝嫵媚,一名清纯的二八年华少女。 小唯缓缓从走下床,坐在梳妆台前,以最高傲宛如皇后一般之姿态命令着所有侍女。 仅仅两个字,短促又有力:“梳妆。” 小唯此时只想快点回将军府,不让府上的人担心牵掛。 也不知奶娘吃了没?王大哥是否已沐浴更衣?陈佩蓉有没有再到府上乱来? 换上那身薄纱后,小唯起身一望殿外的古色古香的花园:“记得,定时餵我的锦鲤,还有花儿要帮我照顾好。” 撇头一看宫外花园那佇立梨花树掉的花瓣,片片飘零到寝宫中,那雪白的花办宛如片片无暇的雪花,那花园内种满的花儿香气也依旧飘入了寝宫内。 所有侍女听到小唯这般命令后,低头屈膝行礼,道:“是,奴婢遵命。” 小唯没有多看那奢华唯美的寝宫一眼,眼里并无一丝丝眷恋,因为几日后,就要再次回宫。 万狐峸,大殿之上。 小唯踏进殿内,浅浅一笑,灿烂如阳光一般。 四人看到小唯身体这般安康便放心许多。 胡萧然坐在大殿之上的大椅,脸上充满着父亲的关爱:“女儿啊!你现在就要离开了?不多留一会儿?” 小唯抬头仰视着父亲,嘴角微微勾起:“小唯自是不能多留,让恩公为小唯担心,已入夜了,小唯得快点回到府里。” 小唯撇头一看展悦和暮鸣,脸上依旧是那浅浅一笑,如花儿般绽放,倾国倾城。 胡萧然点点头,摸了摸下巴那撮乌黑的鬍子:“那你可会再回来?” 小唯拂袖遮笑,道:“爹这是要赶小唯走吗?小唯当然会回来,专心修练九尾神功。” 站在胡萧然一旁的胡絮娘嘴角微微上扬:“夫君,小唯很快就会回来修炼的,到时后小唯的尾巴可会多咱好几条呢!” 胡萧然浅浅一笑,伸手挥了挥,表示同意让小唯再次回到人间。 小唯灿烂的瞇眸笑着:“多谢爹娘,女儿很快会回来,这段时间请爹娘帮女儿照顾暮鸣殿下。” 言罢,小唯跑向展悦和暮鸣。 暮鸣嫵媚一笑,轻弹小唯的额头:“小狐狸,你这是又要回人间?别忘了回来啊!也别太想我了!” 小唯摸了摸头,装的一脸无辜:“叫我别想,我偏要想!哼!讨厌。” 微微转身,还是展悦比较讨人喜欢,小唯灿烂一笑马上改变神情。 展悦摸了摸小唯的额头,轻轻对着她的额头吹气:“好了,小唯,不痛了啊!展悦帮你吹吹。呼-呼。” 小唯灿烂的笑着,牵起展悦的手,十指相扣。 暮鸣看了,心中虽隐约疼痛有些落寞,但他还是为小唯能再次回到人间而觉得高兴。 三人看着小唯及展悦俩人在月光下的身影,心中感到这两人隐约的曖昧。 此时,在王生房里。 酒气瀰漫,王生趴在堆的像小山一般的酒瓶之间。 嘴里依然念着quot;小唯quot;两字,神情憔悴,脸颊胀红。 发丝为垂,发髻已乱,一副狼狈之样。 渐渐的,王生眼前的画面已慢慢模糊,逐渐变成一片寂静的幽黑。 王生已经睡去入梦,梦境之内。 雾气瀰漫,场景似乎是在一处竹林之内,这番画面有些眼熟。 四周,狼鸣四起,隐约还能听到狐狸的哀嚎声。 是那天的竹林? 如那天一样,寻声而去,持弓拔箭。 那根箭就和那日一样射中了狼妖,伤口血流不止。 王生寻着箭射出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那处角落,却没有浓厚的血腥味,也没有一隻受了伤的银狐。 恍然抬头一看这片竹林,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都已不见五指。 过了良久后,浓雾悄悄散去,四周并不是浓密的竹林,而是如雪花般的梨花瓣纷飞之境。 只见前方有一颗开满梨花的梨花树,片片花瓣随风凋零,宛如冬天的雪花般落下。 王生抬头仰看那颗盛开的梨花树,淡淡花香扑入鼻,香气能安神,令人心旷神怡。 那根粗壮的树干上做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以白纱製成的披帛和绑在腰间的丝带掛在手肘之间,长的足以落地,缠绕在树枝之间, 那女孩一头宛如雪花般无暇的白发,五官长得清纯,没有一丝嫵媚,眼神中隐约带了点忧伤。 那长相是那么的熟悉,那头如雪的白发却是那么的陌生,双眼的眼角边有着三颗如宝石般璀璨剔透的透明小珠。 女孩注意到王生的目光,轻巧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彷彿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气一般。 女孩轻巧的落地,而不是激烈的衝击到地上,那落地的瞬间宛如仙女般优雅,白裙飘逸柔顺,在那半空中轻微飞了起来,似是池中绽放的纯白莲花。 落地后,女孩看着王生,浅浅一笑。 她轻轻的在原地起舞,那白纱製成的披帛衬脱着那窄袖,把女孩纤细的手臂衬托的如此完美。 起舞的瞬间,女孩身后的裙襬下突然窜出了九条宛如雪花般的绒尾,随着女孩的舞步,挥舞在半空中。 只见王生瞧得入迷,而女孩在起舞间也注意到王生呆愣的目光,缓缓停了下来。 那女孩浅浅一笑,足以倾城:“王大哥.....” 小唯?她....是小唯吗? 小唯不可能是九尾狐吧?怎么可能....那日在竹林里我救下的绝对是一隻普通的小银狐,绝对不可能是小唯...小唯是人,是人。 此时王生已直冒冷汗,随着女孩逐渐变弱的呼唤声惊醒。 刚刚,是梦...竟然梦到狐仙...但那狐仙应该不是小唯,是我朝思暮想而来,看来我真的对世间万物太执着了,原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太妙了..。 王生走回卧房,拿出文房四宝,坐在画桌前,执起笔来,一笔一笔的画着方才相貌与小唯相似的九尾狐仙。 画卷中的孤寂 此时的小唯在夜空之中,繁星静静点缀。 小唯乘着幻化为巨大白龙的展悦在那夜空之中飞行,那繁星点缀着寂静幽黑的夜晚。 夜是那样的孤寂,星星却是那样的繁华,宛如嫦娥仙子在天上不小心撒落的棋子。 彷彿伴侣一般陪伴着那幽黑的夜晚,高高掛在孤寂幽暗的夜空之上, 犹如鑽石般璀璨一般的闪烁星星,就掛在那儿,彷彿触手可得。 小唯一身薄纱,在高空之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丝寒冷,彷彿她的皮肤失去了知觉。 小唯抬头静静仰望着那夜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虽然,是一抹倾城的笑容,但是那清晰如水般的双眸中却带着诉说不清的哀伤。 小唯低下头,发丝为垂,步摇轻轻晃动,冷笑一番。 那忧伤,彷彿挥之不去,从万狐峸大殿离开后,就这样再次浮现在小唯的心中。 此时她的心比这幽黑寂静的夜更是孤寂,寂寞,寒冷。 不是因为衣服穿的薄,而透着衣服,心就感觉到冰冷。 而是现在的她,心思覆盖了整颗心,困顿不已,那眼神中是那么的迷惘。 做妖该尽的本分....小唯还记得吗?爹... 小唯忘了,因为那张灿烂温暖的笑容让小唯那颗孤寂了千年冰冷的妖心,感到那样舒适的温度...。 小唯忘不了,那穿着高级绸缎袍子的英挺男人,他的身影... 早已...早已刻画在小唯心中.. 那怀抱及笑容,震撼了小唯千年来的那颗寒冰之心..。 小唯,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 而且,是三个...三个都与小唯殊途的男人。 小唯此时又抬起头仰望着夜空,看着那弦月及那彷彿触手可得的繁星...。 小唯伸出手,觉得那佈满天空的星星是那样的触手可得,距离却又是遥不可及。 明明,你们也是那样的殊途,互相为异类,为什么还能凑的这么近? 小唯不甘...为什么自古就没有一次破例? 世间万物...就只能与同类互相依偎吗? 人,仙,妖,魔,各自殊途,那又如何? 敢爱不悔,小唯愿意,即使魂飞魄散...也要爱的惊心动魄... 成为九尾狐之后,小唯该何去何从...? 与一国之将王生廝守一生一世,成为将军夫人? 与魔君暮鸣相爱,回到那毫无一丝温度的幽冥之地,成为魔妃? 又或者与展悦前往湛蓝深海,遨游深渊之间的龙宫,成为他的妃子? 小唯...到底该如何是好?偏偏老天又给了我这个九尾狐的身分..。 此时,小唯想起爹嘱咐过的话:quot;你是妖,他是人....quot;人妖真的殊途吗? 对,到了这个地步,始终都为王大哥而走...。 从沦落到烟花之地,遇上好心的小妓玫瑰,感受到人间冷暖,取下了她的皮, 在那醉花楼,遇上了暮鸣..第一次触碰到了男人的唇.. 之后再次遇上了你,又认识了因受了伤化为鲤鱼的展悦。 然后.....答应王大哥对我许下的承诺,相伴一生一世,好好的照顾我。 这蜿蜒曲折之路,都为你而走,所以,就算最后小唯魂飞魄散,也要与你爱的惊心动魄.. 就像大禹与女娇一样,但是,小唯要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即使...逆天而行,小唯为爱不悔,一生一世只愿与你相守一生一世...。 心事未尽,心中却又浮现了与另外两人相处,亲密的画面。 另外的这两人...他们又应该如何?为了我,就算不是选择自己也愿意祝福...。 怎么能那么傻? 老天爷,为什么你一定要给小唯这样的身分? 为什么小唯是妖,还是千年间出现的九尾白狐? 你不如给小唯出生时就让娘将小唯掐死...。 我也不用耗费灵力画皮,为情而愁,深陷情关,无法自拔。 九尾狐自古,都没有好下场...那小唯呢? 是不是像女娇为爱痴迷导致自刎,又或者是像妲己一般倾城祸国?最后也因女媧一念间反悔而导致魂飞魄散?连成仙也都没办法..。 我呢?我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 小唯不想死,也不想为爱自刎,小唯只要与自己心爱之人相拥,一生一世....。 小唯紧紧的闭上双眼,深怕那眼泪又从如蝶翼般浓密睫毛间的缝隙流出。 老天爷,小唯...会死吗? 即使小唯紧紧闭着双眼,最终都无法止住那股泪水,那股身为九尾狐的心酸。 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那双湿润的大眼在弦月的光晕下闪烁着泪光。 泪水掉落在小唯的飘逸的白衣裙,也掉落在展悦那宛如雪花般无暇的背鳞之上。 展悦隐约感受到背后的湿润,依稀听到小唯的哽咽。 他知道,小唯是因为情感而困惑而泣,三人都令她为难,无法决择,同时也为身为九尾狐而不甘而泣。 展悦听着那依稀的哽咽声和感受着背上不断传来的湿润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小唯,展悦知道你想哭,你就放声哭出来吧!别憋着,憋着可会闷出病来的。” 小唯顾不得这么多,放声大哭,哭泣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那哭声是那样的清楚。 小唯伸出双手摀着脸,想让哭声减弱,却欲盖弥彰,哭声越来越声。 展悦听了强烈的感到不忍。 良久之后,小唯不再哭泣。 双眼朦胧,眼角及脸颊是那明显的泪痕。 微风迎面徐徐吹过,吹乱了小唯垂落的青丝,小唯却没有眨眼,双眸传来凉爽舒适的感觉。 低头一看,便是掛满灯笼的繁华京城。 脚下就是将军府。 小唯跳下展悦的背,纵身一跃,一道白影就这样闪落在将军府的屋簷之上。 展悦化为人形,随之而下:“小唯,这样很危险的!” 小唯勉强装出一丝丝笑容:“你真傻,我是妖,千年难得一见的九尾狐妖,怎么可能还没成九尾就死在这呢?” 展悦摀住小唯的嘴,微微皱眉:“小唯,不可以胡说!你要活下去,不然丢下我,就算我死了也不会饶你!” 小唯浅浅一笑,拉开展悦的手掌:“就算我死,你也不能跟着我死,答应我,好吗?” 展悦嘟着嘴,道:“都说你不准死了,你还说死。” 小唯伸出手,月光之下,笑绽如花:“好,谁也不许先死!勾勾手。” 小唯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展悦的小拇指。 展悦灿烂的笑着:“好!那咱们一起回房。” 俩人使着轻功,纵身而下。 王生卧房内。 小唯伸手轻推,房门轻巧的被推开。 一股浓厚的酒气从屏风后频频传出,展悦受不了刺鼻的酒味,转眼间化为鲤鱼跳入水缸内。 小唯大胆的走向屏风的角落。 眼前的画面让她为之惊艷。 王生穿着一身英挺的披掛盔甲,手执画笔,趴在画桌上。 满桌的文房四宝,和彩墨。 小唯走向一旁,悄然蹲下,看了看王生这般狼狈之样。 心疼的为他拨去垂落的发丝。 画桌之上的一捲画卷掉了下来。 小唯注意到了那掉落下来的画捲,并好奇的捡起。 打开一看,那画中的,正是自己在凋零的梨花树旁翩翩起舞的画面。 一头白发,九条如雪花般的绒尾,在宛如下雪的花瓣中翩翩起舞。 难道我不小心让他看见了? 不可能,我还没修得九尾,这是不可能的...。 再仔细一看那画卷中的自己,虽然长相清秀倾城,眼神中却带了诉说不清的忧伤,独自在树下起舞。 小唯抬起头静静思想,这...会不会是我将来的样子? 独自孤老一生? 梦回三生(上) 小唯撇头一看王生,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将画卷掛在一旁墙上。 那精美的篓空雕花的一扇窗旁又多了一幅狐仙画。 小唯回头一看,房里都掛满了王生亲笔画的古风水墨画。 每一幅都是充满着那样男子的气魄。 小唯静静看着画中山水,一双清澈的眸子认真专注的看着,越看越让人深陷。 彷彿能够让人穿越到画境当中。 房里一幅幅山水画都是这样的气魄,唯有这幅狐仙画是那样的柔情。 眼中孤寂忧伤的眼神,一笔笔都是那么的传神,似是画中的女子可以从画里走出。 原来,王生的画技是这么的厉害,可比朝中画师。 王大哥明明就是一介武夫,为何还会这番琴画技艺, 这一面,被他自己掩埋,这...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这般柔情似水的一面吧.. 从小,就只有娘陪伴在他身边。 也许,是不想让其他人看不起他,而决定让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如今威严英挺的大将军。 小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而此时,屋外,又下起了细细烟雨。 白裙飘飘,衣袖渺渺。 一张清纯不媚的脸蛋,不食人间烟火之气息,湿润大眼令人垂怜。 王大哥,原来,你也有这一面....。 原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真是人外有人...是吧? 轻轻一笑,脸上又是那宛如花朵盛开般的笑顏。 真是的,就连睡着了还要穿着一身披甲,傻的可以。 轻巧拂袖,伸出纤细小手,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细细将王生身上的盔甲退去。 此时王生身上只剩素白的里衣,衣服有些贴和。 练武之将应有的英姿毫无掩盖的展露在小唯眼前。 小唯没有再脱去王生身上仅存的里衣,不像一般妖媚的狐狸妖。 而是贴心的将床上的薄被轻轻盖在王生背上。 不知道,王大哥他梦到的,是什么呢? 小唯从袖口中掏出一条红绳,蹲在画桌令一端。 伸出那在灯火下闪着樱花色的指甲,纤细白皙的小手,轻巧的将红绳系上王生的手腕上。 令一边,小唯则是轻轻缠绕在自己的掌心之上。 这条红绳,名叫系梦绳,只要系上此绳,就能将对方的梦境完整的窥探一番。 小唯缓缓趴下,乌黑发髻之上的步摇和耳垂边的耳坠轻轻的晃了几下。 闭上双眼,梦回之境。 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小唯眼皮上感到一丝丝刺激。 宛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震动。 从花海中起身,一片万里无云,耀日晴朗。 眼前两只蝴蝶双双追逐,蝶翼上,是那妖艷交错的幽黑淡蓝。 走在开满曇花的小路上,晴朗的天气勾起小唯美好的心情。 远方,传来细细脚步声。 小唯轻轻垫起脚尖,望着远方稀疏的树林里走动的人影。 那,会是谁呢? 小唯踩着轻巧的步伐,眉开眼笑的迎接王生梦境之人。 撇头一看一棵大树,轻轻跑向大树后, 一个男子穿着素色大袍,一身王者风范,长相却是那么的像王生。 男子注意到一旁大树后的白色身影,带着温柔的微笑缓缓走近:“小姑娘,出来啊!何必躲着?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唯缓缓从大树后走了出来,一身清纯带着妖艷的气息震撼了眼前这名男子:“呵呵!今日一游涂山居然偶遇美女,哈哈哈!我也太幸运了!” 涂山?莫非,这个男人是大禹? 不过一会儿,小唯身上窜出阵阵似雪无暇般的白烟。 男子浅浅一笑:“没想到,今日一游还遇到了这奇珍异兽,四足白毛,身后九尾,像极了狐狸,哈哈哈!” 这男人,真的是上古治水还当上了一回皇帝的大禹吗? 一点也不正经,再说,我也没有动用灵力变回真身,何况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九尾狐,连根白毛都谈不上...。 男子瞇眸一笑:“古人云:遇上白狐,则带好运,小狐狸,竟然你能变化为人,你愿不愿意带我一游涂山?” 青邱山的路我倒挺熟的,不过,这涂山我可从来没走过... 小唯转身跑向方才一片花海。 转眼间又变回人形。 男子站在小唯身后,看了看四周开满曇花的奇景:“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奇景呢!我叫大禹,你呢?” 小唯思考良久,并无意间脱口而出:“女娇。” 身后又是那朗朗笑声:“女娇姑娘,君可否愿意成为吾之娇妻?” 小唯恍然转身,此时天色突变,四周绽放的曇花和小草,一切一切都化为烟雾。 此时,眼前是一群百姓,嘴中不断带着咒骂之词,对小唯指指点点:“大禹娶了她真是胡涂,明明是隻狐狸妖还这般自命清高,还不滚出这儿!” 大雨无情的打在小唯身上,小唯低头一看那长得像王生的男子。 一阵莫名的哀伤,放声嘶吼。 声嘶力竭,已经无法开口说出任何一字。 此时,小唯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伸出手将袖口中那锋利的刀子刺向自己的腹部。 此时,四周又幻化成灰白色的烟雾。 身下传来温热的触感,四周瀰漫着酒气。 张开双眼,小唯身上已不是那白色衣衫,而是被池中的水浸泡至湿却又曝露的衣衫。 往身下一探,是一座倒满酒水的池子,酒味刺鼻。 而身后又传来男人急促的呼吸声,在耳间缠绕不去。 耳间是那样的灼热,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快,小唯却无法动弹,已经被身后的男人压制在酒池边。 突然,身下一回大力的震动,让小唯痛的瘫在一旁。 眼前是一番红顏娇喘,无数个女子在池上被大臣们玩弄,玷污,污辱,蹂躪。 小唯不经猜想,已知,这番场景,是商朝吧? 耳垂之间,传来有些滑润,有些灼热又感觉到有些痒的触感,那白皙的滑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身后的湿的贴着小唯皮肤的衣衫已被男人粗鲁的撕裂。 背上传来有些刺痛,像是被细针摩擦一般:“爱妃,舒服吗?” 小唯已痛的说不出半句话,唯有不断传出娇嫩的喘息。 不见身后男人的面容,但小唯也无半点心情去知道对方是谁,只觉得全身酥软,已不能动弹。 男人停下动作,起身大喊,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没看到寡人的爱妃不舒服吗?给寡人退下!” 池上所有的男女匆忙奔出,将大门关上。 男人将小唯抱起,放上一旁洒满玫瑰花瓣的床榻上:“爱妃,我知道,你害羞,这儿只剩你我,我们继续吧!” 此时的小唯已无法反抗,视线朦胧,空气中飘散着浓厚的酒气和一旁炉内燃烧的香气。 一身贴和着小唯白皙透嫩的皮肤,大片雪白若隐若现,那本是一身白色的简短无袖里衣。 梦回三生(下) 此时的感觉,身体浑身发软,并无一丝一毫的力气。 小唯看着一旁的香炉,烟雾裊裊。 酒气和炉里正在燃烧的香,味道混和,產生另一种奇妙的味道。 在这个白烟繚绕的奢华大殿之中...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我彷彿真的失去童真一般真实的感受。 视线是那么的模糊,脸颊和额头,不,是全身都在发烫。 不知道是不是王大哥梦境里妲己本身的意识... 或是我真的被眼前这个不知道长像男人的威猛雄风给诱惑了,就这样,没有反抗。 若是.....这个所谓的紂王脸上的面容不是别人而是王大哥又或者是另外的... 那两人,我可能还会庆幸一点。 他...的长像到底是如何?我是那样的好奇。 但是,下身的痛楚让我无法思考,也让我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这,不过是场梦。 一切的感受,却是那么的清楚,那么的真实。 就连床上片片玫瑰花瓣细微触碰到我的肌肤,我也能感觉得到。 此时,小唯的思考并无任何意识,也不能随意控制,只有清晰的触觉和感受。 原来...躺上龙床的感觉是如此,不 是被男人宠幸的感受...也许对幽狐是一番享受,但是对于我来说,并毫无感觉。 因为我深深相信我,并非一般的狐狸精 四处勾搭男人,将其心志迷惑。 这,是自命清高吗? 或许吧?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在王大哥的梦里,被眼前这个男人宠爱了..。 过了良久,小唯眼前这个高大英挺的男人并没有停下动作。 在那珍珠般光泽的粉嫩臀部之间,樱花色泽的尾巴,正缓缓出现。 而这个所谓的紂王,看到眼前这番情景,吓的愣在床尾。 小唯此时,已现出九条淡淡樱花粉色的九条绒尾,在那龙床垂落的薄纱之间,缓缓摆动。 小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和方才一样。 当眼神和焦距缓缓和一,那宛如花朵盛开一般妖艷的眼神浮现在那清纯的脸蛋之上。 两种交错的美感,足以倾城更可以诱惑世人。 她脸上动人的双唇在火光的照耀下是那么诱人,而她并非小唯,终于开口:“大王,怎么?害怕臣妾了?” 在脑海中的意识下,小唯清楚的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容, 他,是王生。 这段姻缘,原来早已註定好,有花却无果;不,也许算不是什么姻缘吧... 而此时,小唯心灰意冷之心,却因为眼前这个紂王帝辛一句话而重新燃起火苗:“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说,我还怕你不成,不管你是人还是妖,我都爱你,这个真相永远不会改变。” 没有了王者的风范,没有了那番暴君的霸气。 没有了骄傲的自称,而是对于天子来说是一句令人暖心的第一人称。 晶莹的泪珠滑落,掉落在那一大片已透明的曝露衣裙之上。 此时的她,不管是妲己,或是小唯,都真心的被眼前的帝辛的真诚而打动。 老天爷,谢谢你,给我了这三生三世早已注定的姻缘。 不管小唯是否身为祸国之妖-九尾狐,小唯都真心感谢您。 原来爱能让嫵媚的妲己和千年来冰冷态度的我,感受到人世间真正的温暖和情感。 帝辛缓缓爬向前,赤裸着上身,灯火照耀之下,不管对妲己或是小唯,都是极大的诱或。 下巴些许的鬍子,令人感到有些憔悴,却是那么让人觉得成熟。 妲己与小唯体内狐妖的血正在为了他而不断沸腾,不断扩张。 薄纱垂落,若隐若现,男女喘息不休。 柳腰翘臀,灯火之下诱人不已。 九条樱粉的尾巴,在小唯粉嫩的翘臀之上,缠绕着身后不断猛烈喘息的帝辛。 在那冰冷玉肌之上,他的吻在那儿游移。 微微的刺痛,是因为他嘴上那刺人鬍子在她的肌肤之上肆虐的吻着。 缠绵几个时辰之后,一切如烟雾般的,又再次消失。 这时,在高处之上,那正是古书上记载的-摘星楼。 点点繁星,犹如鑽石璀灿一般,高掛在幽暗之空。 远方,尘土飞扬,士气逼人。 此时,小唯依偎在帝辛胸膛之上,看着远方步步逼近的火把上燃烧之烟高升:“大王,你...真的肯原谅臣妾?臣妾令大王耽误朝政,害死了皇后娘娘,令你为难的将比干之心挖出。” 那张俊俏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丝诱人的笑意:“为了爱妃,我从来无悔。” 这句话,是那么的熟悉... 为了谁...而无悔。 小唯无意识的又再次展现那妖艳惑主的笑容:“妲己知道了...谢谢你愿意无私无悔的奉献你的一切。” 九尾狐妖妲己与紂王帝辛...将要死在着里,依偎相守,至死不渝。 身旁这个男人,紧紧拥着小唯,让小唯充满安全感。 这个怀抱,的确和他一模一样,不管是温度,还是这双有力的双臂。 帝辛浅浅一笑:“妲己,若再来一次,我也愿意为你深陷如今这番结局,不管一千次,一万次,我都愿意。” 原来,妲己是真正为帝辛而动了情....。 又是一滴剔透的泪珠,打湿了那双有力的双臂。 湿润的眼神总总勾着紂王的心。 此时,一把火,燃烧了观星楼,火焰之中, 俩人仍然相拥不放,谁也不放手。 良久之后,火焰没了,反倒是眼前刺眼的光芒。 慈祥柔和的女子之声在前方响起:“九尾狐妲己。” 如蝶翼般的睫毛轻微振动, 哭过的双眼仍然湿润令人垂怜。 眼前的女子穿着飘逸的华丽衣裙,裙底下,则是一条闪着鳞光的青色大蛇尾:“你可知罪?” 她没有隻字片语,只是冷若冰霜的双眼,腾着杀气,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子:“堂堂女媧娘娘,本仙何罪之有?” 女媧微微一笑:“你令商朝气数已尽,也波及到其他的百姓,又对紂王帝辛动情...” 话音未尽。 小唯大笑,眼里依然透着那逼人之杀气:“你又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堂堂女媧,造人之神,居然不懂人间情爱...怎么,你想违背当初对本仙的承诺封我为神吗?” 女媧微垂眼帘,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仁慈:“看来,本尊多说也无用,来人!拖下去,重新为狐。” 进宫一舞(上) 眼前,是一片令人感到无比刺眼的白光。 过了良久,乌黑细长的睫毛微微震动。 张开双眼,又是那一片初见王生的竹林。 微风徐徐吹过,竹叶被风阵动而发出那quot;莎莎莎...quot;的声音。 在那片竹林里,等待着王生,这是早已注定的情节。 而这一次,小唯不再是那只面对狼妖的胆怯小狐。 阵阵微风,眼前一片绿意盎然;风吹乱了我的发丝,也吹落了那长在竹上的片片绿叶。 这时的小唯宛如雪白般无暇的白发垂落及腰,洁净的素色白裙飘逸如仙。 宽松的胸襟露出了那完美的锁骨和那诱人的一片粉嫩胸口。 淡淡绿意之中,小唯一身飘逸如仙的白衣裙是如此突显。 远方,传来了脚步声。 会是谁? 小唯恍然转过身。 这一次,并不是想猎杀我的狼妖,而是穿着一身披甲的王大哥。 眼前如此熟悉的王生,小唯脸上浮出灿烂的笑顏,奔往眼前的男人。 白衣飘飘,白发如雪,头上那透着一丝丝粉色光芒的宝石步摇正在激烈的晃动着,而那是全身最奢华的饰品。 她是那么的期待王生拥她入怀, 但是 明明离他只剩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他却拔起腰间的长剑。 宝剑出鞘,当下的空气就在剎那凝结。 剑光反射在小唯清澈的瞳孔之中,她却一眼不眨的看着王生。 王生手里持着长剑,直直指向小唯。 风起,眼前又是一抹淡淡绿意,却恍似停在那凝结的空气之中,才缓缓落下。 俩人沉默许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没有流逝多少, 而他们俩却觉得,长的像是过了好几个时辰。 你说,人妖真只有殊途吗? 何必刀剑相向? 小唯眼帘微微垂下,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此时小唯眼前的王生哽咽着,道:“京城那些无辜百姓,都是你杀的?” 我,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地的落叶。 方才,王大哥梦境里 是两隻相隔千年的九尾狐,结局却和故事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感情,有花,无果。有缘,无份。 原来,梦回千年之后,结局依然,是吗? 一心一意替他着想,为他做了那么多的傻事, 为了他,我离开了万狐峸,离开了千年之久才和好的爹娘,为了他,我狠下心夺取一个好心姑娘的皮。 我真傻, 还一心想帮他推开陈佩蓉。 思虑良久,心里,复杂的心事不断辗转,不断激起一阵阵涟漪。 他,已无法忍耐,又道:“回答我,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小唯低头叹了长长一口气,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王生, 眼中,闪过一道绿意青光,又接着闪过一道诡譎紫光,已无法控制情绪:“是,是,那又如何?我是妖!我是妖!对,我是妖那又怎样?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杀了我啊!快啊!快啊!” 我猖狂之声,回盪在那竹林之中。 原来爱,如此脆弱...我又何必执着?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滑落。 眼前,王生皱眉,眼中没有了昔日的温柔,而是那杀气腾腾却带着一丝丝怜惜。 持剑刺向小唯的咽喉,小唯闭上了那张毫无血色脸蛋上的那双眼,却在剎那停下了。 就在顷刻间。 小唯恍然惊醒,俩人手上系着的红绳突然断裂,那鲜艳如血的红绳缓缓化作透明,消失在空气之中。 小唯缓缓起身,香汗淋漓,一身薄纱却被冷汗而浸湿,大片雪白肌肤更是明显。 撇头一看王生,小唯微微皱眉。 悄悄走近他身边,轻巧蹲下。 王生眉头紧紧皱着,满头都是滴滴晶莹剔透的冷汗珠。 小唯伸出那纤细小手,拂袖擦拭。 突然,王生抓住小唯的手腕,紧紧握着,嘴里还唸着她的名子:“小唯....不要走,不要走...。” 明明是爱我的,方才又何苦刀剑相向? 莫不是道义与情爱之间纠缠,难以割捨,为此两难.... 傻瓜,何必为我这般为难自己,小唯都说过了会照顾自己的..。 粉嫩小唇,微微勾起微笑的弧度,笑顏绽放宛如水中芙蓉般。 一夜过去,小唯未眠。 小唯趴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王生,晨曦之光透过那精美雕花窗照进房内。 进宫一舞(下) 小唯那双清澈的双眸静静凝望着王生的侧脸。 温暖光明的晨曦撒落在他身上。 豪迈英姿的王将军,睡相却感觉如此温顺, 平日在练武之时与在兵队面前,是如此严肃,是那么的瀟洒英挺。 如今趴睡在书桌上睡相还如此与小孩一般令人感到纯真。 那张俊俏的脸庞之上的睫毛,近看是那么的细长,鼻子微挺,那双唇总是令我看了着迷。 和那天初遇他时,他抱起了我,四目相交时一样。 他俊俏瀟洒的长相震撼了千年不曾到人间的我, 他的那双眸子虽然看似清澈,瞳孔里也的确映入了我的身影, 但是看了令人觉得宛如那深邃的深渊,令人深陷其中,无可自拔,那张脸孔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小唯静静的注视着王生,脸上浮出灿烂宛如花儿绽放一般的笑容,绝世而倾城。 伸出白皙细嫩的小手,轻拂过眼前这个瀟洒男人因天天在太阳底下而晒成的小麦色侧脸, 俩人的肌肤几乎快成了对比。 王生虽是一介粗武之人,但他的皮肤却如此平滑,和女孩子肌肤的触感相似。 原来,王大哥的脸摸起来是这样的感觉,与我上次吻他感觉到的一模一样呢....。 小唯伸回那双雪白玉手,又好奇的看着他的鼻尖。 她决定再次伸出手在那张俊俏的脸庞上探险。 细嫩纤细的手指,指甲上还透着自然的樱花色光泽, 粉嫩细緻的指尖轻轻划过那张瀟洒男人脸上微微挺着的鼻子。 而小唯并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来回划动,那好奇的眼神渐渐往下看。 他的双唇啊!依旧吸引我的目光,真想直接....。 小唯脸上依然是好奇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那指尖轻轻的从那鼻子缓缓往下划, 划过那柔软的双唇,放肆的来回轻触。 他的唇是那么的柔软,又那么的温暖,哪个女孩子不想得到这样的一个吻呢?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 小唯收回那在他唇上放肆的指尖,身体缓缓像前倾。 那寒气缠绕而冰冷的粉嫩双唇吻在那双柔软而温暖的唇上。 王生唇上的触觉令他从睡梦中渐渐醒来。 那细长的睫毛缓缓震动,那双清澈的眸子往下看,是那情竇初开的小唯深深吻着他。 小唯闭上双眼,脸上豪无一丝羞红,反而觉得雀跃开心,她已不在意任何人的阻挡,一心一意只想吻着他,没有任何事物阻挡的了她....即使是暮鸣又或者是展悦。 一颗心,到底能装几个人呢? 而王生闭上双眼继续假装在睡梦之中,并无想那么多,任由眼前的女孩放肆的吻着他。 小唯,你可知道,你这一吻已深深的烙印在我心中,不只这一吻,你的微笑,你的容顏,你的一切一切。 她的唇,如清泉一般冰凉如水,而他,如不断涌出的温泉般温暖如晨曦。 水嫩,柔软,温暖,冰凉的感觉集于两人双唇之间。 宛如冰火五重天一般,复杂的触感缠绕唇齿。 他昨夜的酒味并无散去,而她全身的花香也无消散。 酒与花的味道缠绕唇齿,宛如以花酿酒的气味,看似会互相排斥,味道却缠绕在一块。 宛如妖族与人族之间复杂交错的关係。 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浓密的睫毛在那张毫无羞涩的脸上缓缓震动。 看着眼前浅浅一笑的王生,便把屁股往后挪了一下, 微锁眉头,嘟着那水嫩的双唇:「王大哥,原来你醒了....。」 话音未尽,那温暖宛如晨曦一般的双唇又往那清凉的唇吻了过去。 小唯张大那清澈的眸子,一眼不眨,看着王生。 过了良久,王生才缓缓移开他的唇。 此时小唯脸上已红的宛如要滴血般。 而王生脸上则无一点红晕,朗朗一笑:「哈哈哈!方才你都不害羞了,为何现在你的脸如此羞红?」 小唯皱着眉头,鼓起腮帮子:「王大哥又拿我寻开心。」 又是一回朗朗笑声:「呵呵呵!我哪敢拿你寻开心啊!有什么好笑的?再说王大哥也很喜欢小唯这么主动。」 言罢,小唯睁着水灵大眼注视王生。 王大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小唯骗了你,我的身分,我的容顏全是假的,你还会喜欢小唯这番主动献殷情么? 眼帘微微垂落,方才梦境之中王生高高举着剑,直直对准小唯的咽喉的画面,逐渐浮现在小唯脑海里。 这辈子,你终有那么一天,会发现我的真相。 若小唯真的血染京城,杀人剜心..... 你会如何选择? 我.....或.....天下苍生的安危。 小唯呆愣的望着角落,心中尽是说不出的心事,脑海中处处无不是方才那梦境之中的画面。 浓翘的睫毛在那瞬间闔上了,不再去想那些复杂交错的一切。 一阵朗朗笑声将小唯拉出了复杂又现实的未来。 王生看着小唯的侧脸,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哈哈哈!小唯,在想什么呢?又害羞啦?」 小唯撇头浅浅一笑,让王生看到那张倾城绝世的笑顏好让他放心:「王大哥,你又取笑小唯,其实小唯在想.....皇上寿宴即将到来,咱是不是也该准备些礼品或什么的献给皇上?」 王生敛了笑容,看了看小唯脸上那嘴角勾起的微笑弧度:「天下奇珍,皇上他早已看遍,山珍海味他也尝尽,我也正在烦恼该如何是好?」 小唯那双清澈的眸子缓缓移向王生被晨曦洒落光线的侧脸:「王大哥....要不....。」 那双纤细白皙的小手从袖口里拿出了上次夜里在府里起舞戴的面纱。 拂过薄纱而製的柔软面纱,并轻巧将其戴上。 小唯看了一眼王生,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王大哥,带上小唯,进宫献舞可好?」 王生撇头一看小唯,深锁眉头,神情有些愤怒:「你可知道皇上那花心的个性?以你的舞姿足以当上后宫之主你知道吗?」 不可能,我绝对...绝对不能让小唯进宫献舞,若让那小皇上看到,连我都留不住小唯。 早在几年前,皇上寿宴时,王生他娘也进宫表演过才艺,谁知皇上看上了她,若不是皇上看在王生他爹的情份上才免去他娘贵妃之位。 舞莲绽(上) 小唯将身体缓缓挪向前,置身在王生温暖的怀中。 昨夜未退散刺鼻的酒气扑鼻而来。 清纯娇嫩带了一丝妖嬈之声在宛如晨曦般温暖的怀中响起:「王大哥,小唯就算死都只会是你的人,就算违背圣旨....。」 话音未尽,王生低头俯瞰小唯那双无辜湿润的眸子,宛如小女孩一般,天真得令人垂怜。 乌黑的青丝之间飘着阵阵花香,似是置身花丛之中。 白皙的小脸蛋上,是那绝世之貌,足以倾国倾城。 诱人的水嫩双唇,总勾着男人的本性,令人心痒难耐。 对于王生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经过昨夜一梦,男人风流浪荡的本性应以开啟。 说着,那般如孩子般向大人洒娇的话音繚绕在房内。 那隻大胆放肆的雪白小手又再次挑战着王生的慾望,最终小唯也只能用这般狐妖手段。 那隻小手将昨夜小唯披在王生身上的薄被轻推而开。 胸襟宽阔,些许贴身的里衣已垂落在结实的肩上。 小唯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大片麦色光泽来回蹭着,极致煽情。 王大哥不解风情,希望昨日一梦,对现在有帮助。 面对自己勾引王生的小唯,体内身为妖族的妖血早已沸腾, 浅意识之中的幽狐并没有再掌控小唯的任何动作,反而在暗地里朝笑着小唯。 对不起了,对不起了....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勾引你,王大哥....。 正因为没有被妖媚浪荡的幽狐控制,小唯才对自己这般自责。 此时,里衣已滑落至地,露出大片令人养眼的结实身材。 王生脸色有些尷尬的撇头避开小唯湿润的眼神:「小唯....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原来,过了一夜,王生依然不解风情,仍然是个爱情大木头。 但是,正因为他没被小唯这番媚惑而对小唯做不该做的事,让小唯感到有些高兴。 过了昨夜,他依然还是这样一个傻瓜。 小唯拂袖"噗哧"掩面而笑:「王大哥,这是怕小唯做出不自爱之事吗?王大哥还真是....」 话音未尽,王生转过头,眼神如灼热烈火直勾勾的望着小唯:「你说,王大哥真是如何?」 那双清澈的瞳孔望着令人感到深邃的眼眸,对望良久。 身为狐妖的小唯本要勾引王生,却反被这番专注的神情给吸引,令人有些惊叹。 小唯结结巴巴,话音断断续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王大哥.....的神情真是....令小唯无法....喘息。」 王生瞇眸浅笑,更是令小唯迷的无法呼吸:「呵呵呵!小唯你在说什么啊?」 一回朗朗笑声将小唯从王生的诱惑之中给拉了出来:「没....没...小唯没说什么...所以...所以王大哥到底允不允许让小唯进宫献舞?」 湿润的眼神,无辜的大眼,唇上不抹一点胭脂却粉嫩如樱,清纯之中带着一丝丝妖媚。 王生奈何不了这番女孩似天真的神情,只好点头答应了小唯无理的请求:「好,王大哥答应你!」 虽然王生只是唤着平常对小唯的名子,但这二字里带了王生对小唯无尽的宠溺。 而王生的这句小唯也听入了小唯耳中,小唯却感觉稀松平常。 因为, 在小唯的浅意识之中.... 王生早晚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注定是她的男人。 听到王生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小唯则瞇眸灿笑,宛如三月烟花般灿烂而绽:「那小唯去准备早膳,一会儿就能吃了,王大哥赶紧沐浴更衣吧。」 俊俏之顏上,是如毒箭一般令女孩窒息而死的笑容。 小唯回眸看了一眼灿烂绽笑的王生便安心离开,走出房门准备早膳。 小唯方才是那么在意昨日的梦境, 而王生却不以为然, 他依然信任小唯, 相信她绝对不是那日在竹林之内的那隻狐妖, 也相信没有那一天, 没有狠下心持剑对着小唯的那一天, 也深信,小唯绝对没有杀任何人,她依旧是王生心中那个喊着"王大哥"的女孩, 是他最爱最爱的小唯。 就算逆天,也要与小唯相守一生。 而早膳之后,小唯彷彿幻做贤淑妻子。 开始做起府里的家中务事。 在庭园之内,小唯轻巧将衣服展开,披在竹竿之上。 而王生已离开府中,去了军营处理军事。 展悦在房内看着小唯神色专注的披着方才洗好的衣衫,心中有些不忍走向小唯身后。 正当小唯弯腰蹲下,从放置衣服堆的盆中拿出衣衫,盆中的衣服却一件件自动的从盆里飞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掛在竹竿之上。 恍然转头,发髻之间的步摇激烈的晃了一下。 眼前是一片白衣上绣着以上等蓝色丝线绣着的五爪蓝龙,腰间系了小唯的冷玉萧。 一头如雪花般无暇白发,清新的男孩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灿烂微笑的弧度。 小唯起身,以更加灿烂的微笑回应:「展悦,你怎么出来了?」 展悦撇头看着四周掛的整齐的衣物,敛了笑容:「小唯,这些粗活你就给府中的下人做就好了,何必这样劳累?」 温柔冰凉的手掌轻轻擦拭满额香汗。 小唯抬头仰视展悦,浅浅一笑:「虽然灵力些许恢復,可我却不想再府里使用了。」 过了几个时辰,她依然在意昨晚的梦境。 只要不用妖术,应该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何况,我不想...伤害任和无辜百姓,即使是螻蚁杂草, 一丝丝微小的生命,我都不想伤害。 因为,我只要王大哥的爱。 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但她可记得? 画皮需嗜人心。 展悦低下头,便再次抬头,笑容回到了脸上:「小唯,你怕伤害到谁吗?」 小唯看了一眼淡蓝如阳光照着浅滩的海水:「嗯,我很在意,很两难,天下苍生又或是王生的爱。」 自古,人妖相恋,天地不容。 不,是所有殊途之恋,上天都会看不过去,是因为忌妒吧... 可,上天玉帝都有王母娘娘相伴,那何况我们妖呢? 天下万物,皆有灵气,成妖成精之时,体内的心与血已停止运作。 妖族的血,妖族的心,本就寒冷如冰,心脏也不曾跳动。 但当我们遇上那个 能让我们动心之人,心与血自然感觉温暖,感觉跳动,一切一切都有了温度。 像是凡人一般。 舞莲绽(下) 梦回千年,两次殊途之恋。 今生,她依然没有学到教训。 不顾一切的爱上了凡人,又先后爱上了魔君和神龙氏族。 那双淡淡蓝色的双眸,神情中有些怜悯:「那你就这样进宫献舞吗?你不怕那花心皇上?」 小唯浅浅一笑,双眼神情之中尽是自信飞扬:「展悦,你忘了吗?我是妖。」 就正因为小唯是妖,方能这番自信的嚷嚷着要进宫给那皇上献舞。 艷阳之下,水中莲花,荷叶,浮萍,在水面上,绿意衬红媚。 莲花之上的红妖嬈不已,在那清水之中却又令人感到清新不媚。 绿意荷叶衬着盛开之莲,让莲花有了配角, 莲花与荷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 小唯的目光停留在水中央, 妖艷之火花与绿意盎然之叶交错在草地石板铺成的步道尽头。 展悦看着小唯的身影, 头上的步摇和耳垂上的耳坠没有移动半吋,乌黑青丝长及腰间,宛如幽黑的瀑布倾泻而下。 一身薄纱白裙,从那纱里望去尽是一片雪白。 如此美人的背影在莲花盛开处更是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小唯是妖, 却是这番倾城,又是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到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而且还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希望她别在为王生那浑蛋牺牲半点灵力。 经过替小唯打抱不平的一回心事之后,展悦悄悄走向小唯身旁:「小唯,皇宫乃是天子居处,正气缠绕,你是妖,能进的去吗?」 小唯嫣然一笑,更是妖艷倾城:「展悦你真傻...忘了我有人皮呢!」 言罢,展悦神情尽是为小唯进宫一事担忧不已。 虽然小唯有人皮披在身上,遮掩住原本的妖相,但进宫对上她的灵力会不会更是吃力呢? 小唯撇头将目光移至展悦脸上,敛了笑容:「别担心,我有千年修为呢!怕什么?」 希望真是如此。 就在展悦为小唯这番担忧之时,一隻纤细白嫩的小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那隻手虽然冰凉,却让展悦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全。 展悦缓缓抬头看向小唯。 她的脸上并无一丝妖艷,而是清纯如清水,天真灿烂的笑容。 傻瓜,何必这番担心我,我不过是隻妖啊.... 我何德何能能让一名神龙氏族的小白龙为我这番担忧? 小唯浅浅一笑:「别这么愁眉苦脸了,不好看。」 此时展悦脸上浮起昔日灿烂如太阳般的男孩笑容:「那小唯你要跳什么舞给皇上看?」 这倒是个好问题,皇上早已看遍天下奇珍。 也看遍天下美女了吧。以我的舞艺真能让他心甘情愿将御医送出宫吗? 不,不行也得行,就算要动用妖术。 到底要跳什么舞呢? 小唯眼神又望去一旁繁华盛开的莲花。 就在那一瞬间,彷彿看到几名穿着绿衣的女子围绕在一名穿着粉色女子在那水中嬉戏。 就是着个! 小唯眼睛一亮,兴奋的转过身看着展悦:「莲花。」 展悦一脸疑惑,摸不着任何头绪。 小唯手指一弹,发着紫光的小光球从那指尖弹出,直直弹向那从莲花。 从那丛莲花与荷花交错之间冒出裊裊绿烟。 从绿烟之间走出了十几名女子,身穿深绿舞衣,亭亭玉立,宛如天仙,却无法与小唯相比。 展悦依然一脸疑惑的看向小唯:「这就是你说的"莲花"?」 小唯嫣然一笑,走向那几十名女子之间,女子缓缓围着小唯,形成一个大圆圈。 此时小唯身发紫光,白衣已化做桃红妖嬈的舞衣。 一阵豁然开朗,眼里尽是开朗:「哦,原来这就是小唯说的"莲花"。」 魔女灵胭 自早晨之时,小唯将荷叶化做舞孃后,她便从未进食,滴水未沾。 换过无数次舞衣才调和了色彩。 绿衣女子将小唯包围着,形成一团绿色圆圈,轻巧挥动着水袖,一片绿意盎然。 绿长裙之间,小唯一身粉嫩衣裙如此显眼。 此时小唯蹲在绿衣女子围住的圆圈之内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小唯虽然蹲在草皮之上,以生俱来的倾城气质却让她成为展悦眼中的焦点。 将发丝盘起至头顶,缠绕曲折,盘分成似蝶翼一般的发髻, 身后依旧青丝长及腰间,乌黑如夜般, 眼前却垂落了两束发丝,长至胸前,遮去了双眼眼角及呼之欲出的胸口。 乌黑发髻间,在正中央扎了朵桃白渐层盛开的莲花。 俩侧发髻插着一对手工细緻的步摇, 步摇垂落的银饰雕花上各镶着隐约透着如火一般妖艷红光的水晶,璀璨夺目。 一身樱花色留仙裙,那身留仙裙从臀间如花瓣般绽开分成四,五面。 一片粉嫩,飘逸如仙,里头穿着似雪花无暇的白纱裙。 衣袖飘飘,粉裙渺渺。 而背后缠绕至手肘间的桃红色披帛垂落及地。 可说将奼紫嫣红及于一身,却没有那样无比妖艷,而是粉嫩清纯。 虽然没有人为她们演奏乐曲,但小唯却彷彿抓到节奏,指挥着绿衣女子动作。 展悦则在一旁赏心悦目,目光却全都在小唯身上,两颗淡蓝色的珠子目不转睛。 一眼儿都不敢眨,深怕错过了小唯每一个动作。 艷阳之下,小唯已汗流浹背,香汗淋漓,满额都是豆粒般大小的晶莹汗珠。 可她从未停下,就算脚尖传来阵阵酸痛也从不停歇。 就怕无法取得皇上欢心,若在使用妖术消耗灵力, 恐是会在眾人目前裂皮露出妖相来,臀间露出一条闪着银色毛光的狐狸尾巴。 又或者最惨,跳到一半当眾变回原形。 只要想到在王生面前变成那副模样,小唯就更加努力。 桃红色的披帛随着小唯手臂的力量及指挥, 在空中摆动着,在那蓝天之下划出一道桃色红晕。 粉嫩衣袖飘逸如云,樱花色留仙裙绽如莲花, 衣裙柔顺飘逸,宛如水一般, 以小唯的舞姿加上此衣飘逸柔软的材质,可说不容小覷。 一身女人妖嬈却一脸女孩清纯,两种突兀的美感宛如回到妲己之时的容貌装着。 晶莹剔透宛如清水般的水晶,里头透着妖艳红光,宛如水火同源, 在半空中激烈的来回摆动着,宛如烈焰及寒冰在小唯乌黑的发丝之间融合在一块似的。 顷刻间,风云变色,天空佈满乌云将艷阳遮去,阳光无法从浓厚的乌云层穿透 ,一阵黑烟从空中袭来,直直往小唯的方向直衝而去。 小唯的眼光望去,察觉到那阵黑烟便顺利闪去。 乌黑柔顺的秀发在转身剎那如山水画中,泼墨的瀑布倾泻而下。 发髻之上的那对步摇稍微晃动了几下。 眼中已化作狐狸的眸子,瞳孔从清澈如水的灰转化而成一抹如嫩叶般淡绿。 展悦从地上快速起身,眼身充满杀气,直直瞪着那股黑烟。 俩人不约而同朝空中望去。 恍然间。 黑烟缓缓凝成一个人形,姿态曼妙,长发飘逸的人形。 又从黑烟人形转身换化成完整的女人。 女人的姿色足以与小唯匹敌。 一头深色的发丝,整齐的刘海, 头上盘着飞仙髻,上头插着三枝镶着紫色宝石金色发釵,脸颊两侧各垂落两束细辫, 身后长发长及腰间。 一身黑色衣裙,上头以上等紫,金色丝线绣着复杂交错的花纹,绚丽夺目。 长裙两旁从臀间分裂,露出白皙大腿。 深紫双眸,小鼻微挺,双唇淡抹粉色胭脂。 虽说脸上淡抹胭脂,唇上的胭脂却与白皙的皮肤成了明显对比。 如花绽般妖艳,虽嫵媚,却有着皇族般无比的骄傲气质。 双眼眼角轻点朱砂,从眼角延伸精美花印至太阳穴。 身上隐约能闻到和暮鸣一样的彼岸花香。 一身黑如暗夜,却如星点缀的紫色宝石与身上金丝却如此夺目。 三人对望良久, 黑衣女子终于以骄傲之姿开口:「你就是狐妖小唯吧!」 小唯仍然没有放下对眼前女子的戒备心,道:「是,你如何认识我?」 妖嬈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魔族之人,为狐舞姿慕名而来,却差点归西;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魔族,舞姿,慕名,归西....魔族,舞姿,慕名...难道她是指暮鸣? 绿光闪过,却清澈如溪:「你是魔族之人?你认识暮鸣殿下?」 黑衣女子骄傲之姿更是狂傲,道:「没错,我就是魔族,魔女灵胭。」 小唯放下一丝丝警戒,双眸恢復本来清澈如溪的灰:「魔族之人寻我何事?」 女子嫣然一笑:「你觉得呢?暮鸣因你差点魔印覆盖全身,你居然还不知羞耻将他软禁在万狐峸,你到底有何居心?」 清纯脸蛋上,嘴角微微扬起,勾起妖嬈的笑容:「你何必管诸多与他相关之事?莫非暮鸣是你心上人?」 黑衣女子,眉头微皱,脸上的红晕却恍然浮现,虽是魔女却也是个少女:「要...要你管!他与我关係何止这样,本姑娘可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又是一个假借名义来抢男人的吧.... 小唯脸上笑容更是妖艷:「是又如何?他不也拋下你了,拜倒在我的狐狸尾巴之下。」 女子冷笑一番:「看在你与我姿色足以匹敌的分上,我就好心不浪费口舌了!再告诉你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吧!等你成为九尾狐,必定将为京城,不,天下苍生带来一场劫难。」 这句话令小唯直冒冷汗,身体无法动弹。 小唯无法再回答她任何一句话,女子却更加猖狂。 展悦看不过去,跑了过来:「你这个坏女人闭嘴!你又知道未来的事了!」 女子冷冷瞪向展悦,又撇头看着小唯:「呦!艷福不浅嘛!狐妖就是狐妖,四处勾搭男人,妖玩到不好玩了,来人间玩男人还玩上神龙氏族。」 决心 言罢,灵胭脚下驾驭着黑烟,飞上半空之中后离开了庭园,消失在乌云之际。 就在离开的剎那,乌云消散,白云蓝天重现, 艷阳从云层中穿透,洒在两人身上。 此女,不容小覷,看她的气质,必定是魔界贵族之人。 今日不出手已经算我幸运,她的修为必定在我之上。 若我方才鲁莽行事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小唯眼帘微垂,撇头看了一眼死盯着天空凝望的展悦:「别看了,人家都走了,魂跟着人飞啦?」 展悦才从一大片白云层之中回神,撇身看向小唯:「那个自称是暮鸣大哥的未婚妻...。」 话音未尽,小唯止住展悦口中未脱头隻字:「她的话,应该没错。」 她的预言, 彷彿还停留在小唯心中辗转,挥之不去。 粉嫩长裙拖地,有些碍事。 小唯在原地转了一圈,浑上发着诡譎妖嬈的紫光。 轻纱白裙,轻绣银纹, 细緻的绣花在薄纱之上繁华怒绽。 头上盘着乌黑发髻,身后发丝垂落长及腰间, 脸颊两侧垂落些许发丝, 额上缠着一条雪白无暇宛如雪花般的白绒毛额饰。 也许是阳光洒落在小唯侧脸,视线望去感觉有些刺眼。 脸上没有一丝丝笑容,看去万分焦急。 展悦敛了脸上呆滞的神情,一脸正经,道:「那魔女方才所言,若句句属实...。」 言罢,展悦的话却没有接下去。 小唯忧忧叹了一口长气:「嗯,那将来,我必定会为天下苍生带来劫难。」 到底,我做错了么? 我不过....就是想要一场千年来从未拥有的情感。 想要体验妖界之外的温度。 想要....想要当一回凡人。 京城虽繁华,却没有让小唯眷恋。 我唯一贪恋的,不过是王大哥的温暖。 清纯脸蛋上,虽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她在为某件事担忧,倾城丽质却无法阻挡。 展悦走了向前,在小唯措手不及之际。 一股寒气包围着全身,抬头仰望,视线却只能望着男人的喉结以及垂落的白色发丝。 展悦长相虽然像正在歷经青春期男孩般,此时脸上的神情却无比成熟。 深锁白眉,双手紧抱着小唯:「小唯,回家吧!别在人间徘徊了。」 小唯没有挣脱清凉的怀抱, 而是像个小女人般依偎在那儿:「展悦,可...我...不想回去。」 没错,小唯并不想回到冰寒刺骨, 毫无一丝生命气息, 一片死白孤寂,毫无温度的妖界。 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像隻小猫依偎在某个男人怀中,感受凡人所谓的触觉。 我想成为人。 在这段时间内,我彷彿真的成为真正的凡人。 因为我遇到了三个能让我动心的男人, 每一个都无私的奉献着一切,让我体会到男女之情。 让我感受到,我千年来从未触碰到的那一块儿。 我不过,就是想好好去爱个人。 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莫非因为我是妖? 因为我....是祸国殃民之妖孽? 酸意延伸心坎之处,从心脏辗转直达咽喉,再转向鼻尖。 眼看眼中阵在闪烁着泪光,小唯在展悦怀中却不感出声。 世上最痛苦的感受,莫不有泪无声,有泣无哽。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细长浓密的睫毛之间掉落。 人的泪水,是温的,热的。 妖的泪水,是冰的,冷的。 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在受到委屈之时会流落,尝起来一样是咸的。 但是,小唯的泪珠,在白皙的脸蛋上肆虐,她却感受无比炙热。 像是能够让她烫的体无完肤般,和幼时训练狐火一样。 有点烫,有点痒。 一样深深烙印在身上某处。 湿润的泪珠打湿高级昂贵的布料,展悦胸膛上也逐渐感到湿润。 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流泪,哪个男人不会心疼? 展悦暗自啜泣,一样有泪,却无声。 湿润的感觉,蔓延从轻薄的布料渗透进白皙粉嫩的肩上。 彼此都能感受的到,对方在哭泣。 却都隻字未提。 爱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着千年之前的小唯,她并不知道答案。 但现在,她知道。 爱,就是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对方,即使到头来一无所有。 也不会记恨对方,反而感到庆幸。 因为对方,给了自己难忘,亲密,甜蜜如糖葫芦上糖衣的时刻。 三人早已深深烙印在小唯心中, 三人心中也早已深深烙印着小唯。 彼此,刻骨铭心。 王生,在竹林救下小唯的那一刻起。 暮鸣,在醉花楼里,将小唯压制在窗边对望的那一刻起。 展悦,为小唯画下妖嬈盛绽海棠的那一刻起。 何止如此,小唯与三人独自相处之时,每一幕都在小唯心中。 而那每一幕,都是小唯心中胜过自己皮相美艳之画。 还记得最初,小唯初到人间,遇上小妓玫瑰。 玫瑰孝顺之心,令小唯有些心软,但还是狠心完成交易。 小唯已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挚爱。 到底为谁执笔画皮。 但是她却领悟到,敢爱,就不悔。 就要紧抓到最后一秒,即使让自己伤痕累累。 即使心中不只一个人...........。 有了这三个人,我便不是还在花园内坐在梨花树上的小银狐。 有了这三个人,我便不是一个没有人疼爱怜惜的小银狐。 有了这三个人,我便不再感到妖界冰冷的温度。 有了这三个人,我便不再孤独,寂寞,也不再对眼前的事迷惘。 儘管灵胭方才已警告过小唯,但小唯依然奋不顾身。 修练九尾神功,势在必行。 不管是为了谁。 暮鸣,王生,展悦或是爹或娘。 面对着未来的抉择..... 将军夫人... 成仙... 魔后... 狐王... 龙妃......。 小唯,都不再害怕,不再迷惘,因为,有你们.......。 蝶样君心不过是假象(上) 泪水恍如停不住的瀑布从眼中倾泻而下,然而过了许久俩人终于不在哭泣。 展悦将手轻轻松开,动做轻巧温柔,像是对待一个陶瓷娃娃一般。 小唯双眸宛如江南之中,细细烟雨般湿润。 清澈的双眼映入了眼神含情的白发少年。 若,命运最终真让我和王大哥对立,到最后,也只有展悦是支持我的吧! 再过两日,便是皇帝寿宴。 抬头仰望着艳阳,眼睛传来阵阵刺眼,小唯拂袖遮去洒落在自身上的阳光。 温暖的光芒照耀在绣着复杂银色花纹的薄纱之上, 白皙纤细的小手在阳光下照的若隐若现。 粉嫩双唇一抿,虽说宽袖,但阳光仍然毫不留情的穿透薄纱。 这样的温度,我还能够感受多久? 不知道,何时我会露出真身...与王大哥刀剑相向? 我不想要这一天的到来,更不想让王大哥看到我那副狼狈的样子。 就算银毛退去,一身无暇雪白,也不愿他看见。 小唯往往对凡人有个迷思, 人怕妖,相相殊途。 但若,俩人一往情深。 人,还会怕对方是妖吗? 你情我愿,又何必计较是人是妖? 恍然间,一条闪着银色毛光的银白狐尾从薄纱之下窜出,感受阳光的温度。 怕是这温度,小唯,很快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几日之后,皇帝寿宴终于来临。 马车之内,小唯一身粉嫩拖地留仙裙。 王生一身战甲披风,英姿勃勃,外相可说能迷到千万少女。 奶娘则褪去平日素衣,改换深蓝大裙,气质大方优雅,头上别着平日不见的金製发簪。 小唯直冒冷汗,心中不断猜测着皇上的长相与个性。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 即使我是隻狐妖,但倘若我在眾人之前施法, 让王大哥察觉一个不对劲,我可能就会被发现是妖。 小唯一脸沮丧,精神有些萎靡,有气无力。 眼帘唯垂,好无生气。 王生察觉小唯脸色苍白,精神恍惚,便问道:「小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小唯摇摇头,硬作出有些虚假的笑容,回应着:「没事!真的。」 奶娘在一旁也观察着小唯:「小唯啊,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府吧!皇上应当不会怪罪的!」 小唯咬紧下唇,道:「不!小唯真的没事,小唯已决定要代替将军府,一舞为寿礼。」 越是接近皇宫,小唯脸色更是苍白,背脊发凉,额头上粒粒冷汗。 王生则一颗头两个大, 一是看到小唯这般模样而但心,二是怕那小皇上看上小唯。 马车已到达皇宫之外。 王生先行下了马车,搀扶车厢中的两人。 小唯下车之后,更是不敢正眼看皇宫。 凡人肉眼无法看见,天子所居之处,和身旁都会有股金色的正气缠绕。 虽在人皮之下,但妖始终是妖,身体稍有不适也属正常。 王生撇头一看小唯,双手紧紧抓着肩膀,眼看就快抓出深色爪痕。 王生深锁眉头,将小唯拥入怀中:「别怕,没事。」 小唯肌肤感受到的温度缓缓回升,在王生的怀里,她特别不畏惧任何东西。 传说,妖会吸食男人精魄,在危急之时还能存活下来。 王生为练武之人,体格本来就好,精魄更是比一般男人来的好。 小唯在王生怀里,肩膀松懈许多,也不在冒出冷汗,感到温暖舒服。 月亮旁围着一圈月晕,明亮如灯。 月光洒在红墙金瓦上,皇宫果然不容小覷,如此广阔,建筑精美。 各处灯火通明,到处皆是繁华气息。 一名有些驼背的老太监见到王生及其馀两人,便跑了上前。 声音有些好笑,有点尖有点细:「王将军,请跟奴才来。」 王生点头,并带着小唯与奶娘和老太监走向大殿外。 大殿之外,大殿外佇立着黄金打造的龙柱,金光闪耀 ;正中央是一片比湖还大的池子,池子里头养了价值不斐的锦鲤优游清水, 水面之上漂浮着手工精美细緻的各色荷花造型河灯。 中央有一大理石建成的大舞台,舞台之上铺着华美的绣花红地毯。 当然,舞台东南西都建有上等石料而製的步道,但唯有北无搭建步道,正是皇上的位置。 小唯拉了拉王生的衣袖:「王大哥,能否戴上面纱?」 王生温柔一笑:「小唯的表演,由小唯做主。」 清纯白皙的小脸蛋上,笑顏绽放如烟花般。 从粉嫩的袖口中拿出淡淡薄面纱,将其戴上。 一身淡粉的清纯少女,顿时变的妖嬈神秘。 随着老太监的带领之下,王生身旁跟着两人,一起入席。 小唯并无观察在座所有大臣们,只是静静的凝望水面上缓缓漂浮的河灯。 而今日的焦点,彷彿从皇帝转而向小唯。 引起一阵吵杂。 所有人都认为,王生只是一介武夫,虽有少女爱慕,对爱其情却一无所知。 则在正北方,龙椅之上坐着身穿绣有五爪金龙的金黄龙袍。 冠上垂帘,所有人都看不清皇上的面容,视线却总往王生的酒席望去。 一旁则坐着贤淑的皇后,一身温柔婉约的气质,穿着绣着金凤的大红袍,头戴凤冠。 红唇艷丽动人,轻画细眉。 寿宴开始, 一群脸画夸张浓厚妆的人,穿着戏服奔上舞台,嘴里唱着民间戏曲,推算大概是唱戏的戏班。 下台之后,又换了一批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上台,翩翩起舞。 垂帘之下一脸俊秀的男人,看着觉得有些无趣, 与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比起,哼!一群庸脂俗粉。 与小唯相比,连脚下的尘土都不如。 舞孃们退下后,就快要轮到小唯。 小唯紧抓腿上裙摆,手上冒着粒粒热汗, 撇头看了看专注望着表演的王生:「王大哥,小唯先去准备一下。」 王生浅浅一笑,点头,道:「让太监或宫女带你去准备吧!皇宫大,可别迷路了!」 小唯噘起面纱之下的双唇,女孩般任性,道:「人家才不会迷路!又不是小孩子。」 言罢,王生听了这番话,脸上笑顏更是灿烂。 小唯瞇眸微笑回应,便拂袖而去。 背对着王生离开,那倾城般的笑顏缓缓收敛,微锁眉心。 皇宫的确是大,一不小心便会迷路。 只能找个角落将荷叶幻化成的绿衣舞孃召唤出来。 小唯延着地上铺着上等石料而成的道路绕来绕去。 终于找到一处隐密无人的角落。 蝶样君心不过是假象(下) 小唯将双掌向外,手腕合在一块儿,双手转了一圈。 手势犹如花儿绽放时一般,慢慢从掌心发奼紫之光。 渐渐,小唯身前一片空地发出诡异的绿光, 荷香四溢,飘荡在空气之中。 慢慢,绿光之中出现数不清,穿着淡绿绣花鞋的女子双脚。 绿光从好几对女子的脚延伸而上, 深绿舞裙倾泻而下,头缠灵蛇髻,别着碧玉而製的发釵, 浓妆淡抹的舞孃一一浮现,眼角一抹绿意小妆,妖嬈缠身。 后面其馀几个女子手中拿着丝竹乐器, 原地的舞孃浮现之后转了一圈,将淡绿水袖甩至半空之中,柔滑似水, 绿裙轻飘,飘逸如仙,却没有小唯裙摆来的轻飘摇曳。 小唯将双手放下,满意的欣赏几眼。 很快,正在台上表演的一群人结束,向皇上屈膝行礼。 皇上已看过无数跳舞的舞孃,龙顏不悦,神情有些不耐烦。 终于,到了将军府准备献给皇上的表演。 却无人走上舞台,王生神情有些尷尬,心中却没有怪罪小唯。 半响,依然无人上台,引起了大臣们的骚动:「这王将军怎么没准备表演呢?...不是吧!王将军 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怎么没准备表演.....」 话音落尽之后,过了几秒, 一股荷香飘散在酒气瀰漫的空气中。 吸引了所有人的知觉:「这什么这么香?...」 言罢,在座所有人寻找着香气的来源。 就在他们像似无头苍蝇般寻找的气息的源头, 数十位绿衣女子围着圆圈从天而降。 在夜空中不慌不急,甩动着绿色水袖,划破了寂静幽暗的夜空。 此番画面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女子妖嬈娇媚,却比方才台上的舞孃美艳许多。 翩翩落地,荷花香气更是浓厚。 香味儿勾引着皇上,让他觉得终于有些好玩儿的。 停落在舞台上后,手中持有乐器的女子自动的跑向舞台边缘, 缓缓坐下,随着圆形的舞台围成了圆圈,整齐不乱。 十指纤细,轻拨琴弦, 粉嫩小唇,轻吹笛口。 悠扬的乐曲从舞台之上倾泻而下。 舞孃开始舞动着身躯,甩着宛如嫩叶般淡绿水袖。 小唯一身樱花色留仙裙蹲在绿意之间,淡淡粉色在绿意之中更为显眼。 绿衣舞孃开始走起,三寸金莲,优雅大方。 围着小唯缓缓走动着,纤细瘦弱的手臂依然舞动着淡绿水袖。 音乐恍然加入了另一种乐器,悦耳动人。 绿衣舞孃停住脚步,身体缓缓向后扬,柔软体态软如浮云。 小唯从地上起身,突然而来的一抹粉意在绿意之中如花绽放。 小唯甩动着拖在身后长有二十米以上的披帛。 粉嫩动人,勾人心弦。 留仙裙妖嬈的美感,却搭上一脸清纯模样。 突兀却柔和。 垂帘之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更是玩世不恭的神态。 小唯原地转了个小圈,披帛飘逸柔滑,似云似水。 绿衣舞孃配合着小唯每一个动作。 延伸圆圈,扩大了小唯的空间。 面纱之下则无一丝笑顏,眉梢眼角之间,妖嬈勾人。 小唯突然加快了脚尖的速度,粉嫩飘逸的裙摆,快速的在半空之中转动,摆动着。 妖嬈眼神之中,恍然间恍如看到一丝坚定。 绿衣舞孃再次停下动作,身姿后扬。 桃红色的披帛随着小唯的大力甩动,浸入水中。 三盏在水面上的莲花河灯被小唯的披帛震动到半空中。 剎那间,小唯将浸在水中的披帛再次甩起。 三盏不同色彩的莲花河灯弹上了披帛之上。 眨眼之间,小唯再次甩动披帛。 在河灯落下前,体态延展,身躯微微向前倾斜,张开双臂。 抬起身后一腿,俯瞰之时,小唯身体为十字之型。 莲花河灯从半空中掉落, 前者落在小唯双掌上,后者落在小唯的脚尖上。 来不及眨眼,小唯又将两盏莲灯拋上半空之中。 桃红披帛往空中一扫,彷彿一道桃红霓光, 两盏河灯掉落回水面之上,激起波波涟漪。 曲终。 小唯手中依然是一盏洁白的莲花河灯。 缓缓走向坐在龙椅之上皇上的方向,双手捧着河灯。 皇上及眾人已讚叹连连。 小唯却拂袖遮掩河灯,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 小唯口中吐出如雪般无暇的白烟,洁白莲花灯逐渐幻化成水晶。 掌心之上已是一盏水晶製的莲花。 晶莹剔透,璀璨夺目,透明的水晶之内透着妖嬈红光。 与小唯步摇上微垂的白里透红水晶有些神似。 已离皇上剩不到几步路的距离,小唯已屈膝。 皇上果然浑身正气浩荡,真是逼的我无法直视.... 娇嫩欲滴的少女之声从面纱内响起:「祝贺皇上寿比南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双手奉上璀璨如鑽般的莲花水晶。 龙顏大悦,皇上从龙椅上起身:「好啊!好啊!美人可否抬起头?」 小唯将头微微往上仰,视线却只停在酒席桌身。 皇上从酒席走出,扶起小唯。 突然,一阵微风徐徐,迎面而来,吹乱了小唯的乌黑青丝,吹去了小唯脸上的薄纱。 小唯抬头,却避开垂廉之下灼热的眼神。 清纯的面容,却一身妖嬈舞衣,突兀之美,世间罕见。 这一眼,震撼了皇上,阅过世间多少红顏,没想到比起她却都是庸脂俗粉。 金砖屋瓦之上,站着身形瘦弱如女子般的黑影。 皇上微皱眉头:「为何美人儿不看朕一眼?难道朕不好看?」 小唯身体已强烈不适,却硬撑着撇头看了一眼皇上。 虽说皇上轻浮爱玩,垂帘之间却一脸俊俏,眉宇间正气浩荡, 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丝玩世不恭的神情。 小唯浅浅一笑:「民女小唯...叩见皇上。」 皇上见小唯要蹲下连忙扶起小唯:「大礼就免了吧!」 小唯些许收敛笑容:「民女多谢皇上。」 一旁,凤顏有些不悦。 王生则为小唯担忧不已,深锁眉头。 王大哥,不要为小唯担心,小唯自有办法。 皇上笑顏绽如花般,俊美不已:「朕见你跳舞跳得不错,美人可否愿意做朕的妃子?」 别说笑了,你已有三宫六院,还差我一个容顏已毁的狐妖吗? 小唯笑顏更是妖嬈, 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屑:「皇上已有皇后娘娘,三宫六院,美人相拥,还请皇上自重。」 顿时,彷彿空气凝结一般,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这女人还真有意思,敢对朕一眼不眨又如此无理的人,你是第一个。 皇上笑顏更为灿烂:「敢这样对朕说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从前朕遇过的女人巴不得爬上龙床。」 小唯妖媚一笑,笑绽如花:「呵呵呵!大概是民女不畏任何东西,就连天之骄子也不放在眼里。」 的确,清晰的瞳孔的确映着皇上的身影,却没有映入小唯心中。 映入小唯心中的,只有把她逼的快炸毛的一股正气。 皇上瞇眸浅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视线缓缓转向王生:「将军,你这般不解风情的男人,府中居然有这样的奇女子。」 空气彷彿开始继续流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额上一把冷汗。 王生只以微笑回应,皇上的目光又直逼小唯而来。 小唯浅浅一笑:「民女小唯并非什么奇女子,皇上过奖了!」 皇上接过小唯掌心上的水晶,神情更视玩世不恭:「你不当朕的妃子,可以,要不就进宫当宫女,天天服侍朕!」 小唯眼神更加不屑:「还请皇上自重!」 皇上能看上她已是抬举,这女人居然这番不知好坏。 一双温柔的大手轻拂过小唯无暇的脸颊,龙顏更是喜悦:「请朕自重,那你如果这番清高,为何不推开朕的手?」 小唯脸上无一丝表情,任由皇上佔尽她的便宜:「您是皇上,民女若马上推开,那岂不是犯下死罪?」 一场挑逗舞孃的极致画面在眾人面前上演。 小唯就快坚持不住,步伐向后挪了一点。 眼看小唯就快倒下,王生使出轻功,轻快飞向小唯身旁,将小唯搂入怀中:「皇上,微臣家中女眷若有冒犯您的话,请您不要怪罪!」 蝶样君心不过是假象(三) 小唯抬头仰视了一回王生俊俏的脸庞,便道:「王大哥,小唯没事。」 皇上看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丝笑意:「不不不!你府上这个小唯,朕不会责怪,朕是要赏她!」 小唯脸上有些惊叹,就连王生和在座所有人的呆愣着。 皇上瞇眸一笑:「朕要封将军府-民女小唯为千蝶公主。」 千蝶,这名是为何而来? 还封我为公主.... 皇上目测大约有二十岁左右,和王生差不多。 小唯面貌目测十六左右,应为皇上收为的妹妹。 皇上看了小唯一脸懵懂,有些未反应过来:「你不是在表演中演莲花吗?像你这样可爱的小莲花并需要有蝴蝶追随!」 他看出来我跳的是什么了吗? 皇上凝视着小唯:「你以为朕看了那么多舞曲,是看什么的?」 小唯眼帘微垂,嘴角微微上扬:「小唯....小唯...。」 最后自称的尾音落下,皇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还有些可爱。 撇头看向王生, 垂帘之下,脸上尽是喜悦:「看的出来,千蝶公主喜欢你啊!将来你就是駙马爷,也是朕的妹婿!」 紧张的气氛松懈许多,小唯随着王生回到酒席之座。 远离了皇上,身体逐渐恢復方才的状态。 寿宴之后,眾人纷纷离散。 小唯拉了拉王生的衣袖:「王大哥,小唯想去看一下皇上,你们能先回车上吗?」 王生点头微笑,便带着奶娘离开。 皇上还在龙椅之上凝望着月光,远方,显眼的一片粉嫩跑了过来。 小唯不吁不喘,笑顏绽如三月烟花:「皇上!小唯有一事相求,可否请皇上答应?」 皇上浅浅一笑,起身,道:「跟朕来。」 温暖的大手拉着小唯纤细的小手,到了建筑复杂的回廊。 皇上的视线依旧灼如燃火:「小唯,你认为朕,花不花心?老实回答朕。」 小唯微锁眉心,细细思考:「外头都传说,皇上您花心如蝶,逐花不惜银两,小唯并不知道皇上您的为人,不便回答。」 真是个鬼灵精的女孩儿,伶牙俐嘴。 皇上本是背对小唯,望月提问,听了这有趣的答案便转过身看着小唯。 皇上步步逼近小唯,令小唯有些不适。 小唯则是不断往后挪,生怕露出原形。 一隻大手压着小唯身后坛木製成的柱子,小唯频频避开皇上的视线。 直直盯着小唯,令她有些觉得不自在。 令一隻手也挡住了小唯的视线,直接将小唯压製在柱边。 顿时,皇上眼神专注,眼中无一丝丝玩世不恭的神情。 才过了几刻,却彷彿过了好几个时辰。 在这夜里只有虫鸣。 他,开口了:「不知道朕的为人,还敢随朕来。」 下一秒,温热的唇贴着小唯的脖子。 小唯推开皇上,湿润的眸子勾着男人的本性,令他心痒难耐。 粗暴的大手并无温柔,压製着小唯:「今晚,朕就要你。」 只感觉腰间系着的带子被人解开,温热如火的呼吸在耳畔边响起。 小唯再次挣扎:「请不要逼小唯。」 这句话深深映入皇上心中,顿时松手。 多少年来,想尽办法爬上朕的龙床的女人多的是。 没想到,朕主动献身居然也会被拒绝。 深邃的双眸望着湿润微红的双眼:「对...对不起。」 小唯缓缓弯腰将带子捡起,轻巧的系在腰上。 皇上转身,继续凝望月光:「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朕?」 小唯对皇上保持着警戒,拉远了与他的距离:「京城有户陈员外,他的夫人及他的女儿几日前到府上来,假借有喜脉之说,逼着王将军娶她;还有外头传闻陈夫人之前毒害王将军的亲娘,也请皇上明察秋毫。」 这样的事,还不比后宫来的虚假。 皇上依然背对着小唯,深深叹了口气:「像你这样清纯可爱又天真的女孩不多了,若有你在身旁,朕会开心许多。」 也是,早已听闻后宫争宠的手段如此狠毒,各种陷害对方的方式都有, 想必皇上对这样的女人早已麻痺。 结束自身的慾望之后,他接了下去,道:「好,朕会彻查此事。」 言罢,小唯姍姍离去,挥挥衣袖不勾走皇上的魂魄。 这女人,真是有趣。 皇宫真是大,唉,累死我了。 方才差点露出破绽。 走出大殿之外的广场,路过的全是金瓦红墙, 这儿真的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全是这两个顏色,天天看不会腻吗? 真不懂世人的眼光。 眼前,便是宫门,小唯踏出漆成红色的门槛。 上了马车,跟着王生及奶娘回到将军府。 隔日,早晨。 屋外传来声线细柔的女声:「小唯姑娘,小唯姑娘...」 屋内。 阳光洒在白皙的脸上,小唯灵敏的耳朵轻微振动。 谁呢?还让不让人睡啊? 清晨之时,屋外响起烦人的敲门声及不断叫着小唯的女声。 床帐之中,小唯依依不捨的从周公的怀抱中离开。 一头雪白如雪般无暇的白发,披肩散落,遮去了侧脸的伤疤。 头上一对宛如雪花似洁净的狐狸耳朵。 白皙纤细的小手轻柔眼眸。 不是她的错 披上人皮之后。 小唯收回头上尖锐的雪白狐耳,将雪花般无暇的白发幻化幽黑青丝。 而身后正在摆动的银白绒尾瞬间收回衣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唯一身白色绸缎製成的里衣,睡眼惺忪。 却像是沉睡在画卷之中,与世隔绝的仙子从画里醒了过来。 拂袖打开房门。 一个穿着窄袖冷色碎花裙的女子,头上梳着双丫髻的女孩站在门口。 眼角有些弯,眼眸却清澈水灵, 嘴角微微仰起,勾起甜美笑容的弧度。 她不是之前那个穿着桃色衣裙的任嫣嫣,而是奶娘身边的小婢女。 任嫣嫣本是奶娘身旁的婢女,机灵俏皮, 却因上次告诉了陈佩蓉小唯一事,从此在小唯面前消失无踪。 小唯浅浅一笑,倾城灿烂:「寻小唯有何事?」 女子脸上仍然是天真的笑容:「皇上今天一大早就出宫,到咱们附近的衙门审问陈家母女,将军要小唯姑娘梳妆前去。」 身为小婢女,话中带着皇上两字竟然还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倒是个不错的婢女。 小唯为垂眼帘,眼神温情似水,嘴角仍然是完美的弧度:「好,你先下去吧!待我梳妆完毕,你在带我去衙门那儿。」 她以微笑回应,微微低头,整齐的瀏海垂落,屈膝行礼:「奴婢告退。」 女子轻巧的关上门,走向大厅等候小唯梳妆。 听着脚步声渐渐变小,展悦才从水中幻化为人形。 淡蓝色的瞳孔望了铜镜前穿着里衣的女子,缓缓走了过去。 像往常一样,白嫩洁净的大手从小唯身后伸出,拿起镜前的牛角梳。 轻柔熟练的手法,轻轻梳理丝丝乌黑青丝。 小唯望着铜镜,眼神有些呆滞:「展悦,你说佩蓉这个女孩子生长在这种家庭,命是不是挺苦?」 展悦嘴角勾起一丝丝笑意,浅浅一笑,发出朗朗笑声:「呵呵!我没见过她,我怎么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再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家女儿。」 也是,他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她还真可怜,她爹不喜欢她娘,以致她娘妒忌,毒杀王生的娘亲。 人说,父母就是小孩的一面镜子。 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佩蓉她想要的,她只是想好好喜欢王生,她娘却插手管理,以致如今这样的局面。 唉!这女孩儿的命也很是坎坷。 梳妆完毕之候,冷色衣裙的女子带着小唯一路步行至附近衙门。 衙门入口挤满了人潮,放眼望去一片人海。 小唯不顾一切拼命往里面挤,人群之中,只有狭小的空间差点快没了呼吸。 一身特殊的气质,粉色衣裙,穿梭在人潮之中引人目光。 小唯头上梳着垂掛髻,脸上不施一点胭脂水粉,却还一脸宛如珍珠光泽般白皙,双唇依然如刚绽放的樱花般粉嫩。 后脑的发髻间依然扎着昨日的水晶步摇,白里透红。 身后乌黑似夜般的青丝依然垂落及腰。 一身粉嫩窄袖留仙裙,双臂间缠绕着长及落地的细丝披帛。 粉色飘逸纱裙从腰间开始裂成四五面,里头穿着长及脚踝的雪白纱裙。 俏皮可爱,倾城的气质一旧不变,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及时不顾一切衝进人潮也没有改变。 比起先前呼之欲出的银白薄纱,这身装扮更是庄重。 胸前,已无一丝一毫妖艷的气息,彷彿是个邻家女孩儿。 一身淡淡樱花色系的衣裙,恍然回到昨日寿宴之上,在水中央起舞的女孩。 彷彿自己并不是一只狐妖,而是三月天,盛开绽放,开满繁华的樱花妖。 终于,小巧的女孩身躯从人群之中窜了出来。 公堂之上,天子之气,正气浩荡直逼小唯。 匾额四字:"公正廉明。" 四字笔跡展现着大师的气魄。 陈家母女俩跪拜在前,一脸惊慌失措,神情紧张,眼上的黑眼圈彷彿好几夜都没睡好。 王生站在一旁,眉宇间炯炯有神,眼神之中却有说不出的怒火,直直盯着她俩。 宛似一隻大熊飢饿的想活剥了眼前的猎物。 除了正堂,其馀能站人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放眼望去,并无一点空间。 公堂上,垂帘审案,一身龙袍,眼神之中无一丝玩意。 小唯感觉的到,皇上,很重视此案。 是为了她吗? 还是因为王生是他身边的红人? 眼神之中,彷彿带着一丝傲视天下子民般的眼神。 一身霸气,眉梢,眉心间带着能把妖族逼的无处可逃的正气。 看着佩蓉宛如女孩般无助的眼神望着母亲,小唯心中满是不忍。 皇上身边,站着一名穿着官服的年轻男人。 他似乎没有看到门口中央站着小唯, 未收去天子的严肃之气,道:「陈夫人,您,有没有因妒忌之心而杀害王将军之母?」 陈夫人并无平日嚣张的气燄,不敢仰望皇上,似隻狼狈的狗般:「民女...民女只是....只是一时失手。」 母亲此番话让佩蓉惊魂未定:「娘...娘您竟然...下此毒手。」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响彻每个角落。 皇上手执黑块製成的醒木,敲打木桌:「公堂之上,不可大肆喧哗。」 言罢,皇上舒缓神情装出一脸严肃,继续道:「民女陈佩蓉,方才朕已请御医帮你把过脉,并无喜脉,为何还要到将军府说你腹中怀有胎儿?」 陈佩蓉更是惊慌失措:「那日替民女诊治把脉的大夫确实说民女腹中已有胎儿,民女并不知情,冤枉啊....民女冤枉啊.....。」 话音未落,醒目再次落下。 王生眉宇间更是愤恨,直直瞪着陈家母女俩,不眨一眼。 皇上放下醒目,从位上起身:「朕已经知道了!来人,给朕拖下去!」 一旁的卫兵还来不及走过去,小唯就已开口:「且慢!」 白皙双手紧抓裙摆,跑向公堂, 披帛及纱裙在半空之中飘逸:「稟皇上,陈佩蓉她并不知情,一切都是他娘一手策划的!」 言罢,王生撇头,一双血红的双眼直直瞪着小唯,泪已不止。 小唯....为何你要替她求情? 明明就想拆散你我之人,你为何还要替她坦护? 皇上一头雾水,微皱眉心:「此话怎讲?」 小唯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心只想将陈佩蓉从冤情之中救出:「方才她说过,大夫确实帮她把过脉,民女以为,是陈夫人用银两煽动那日的大夫。」 眉心间的皱纹顿时松懈:「朕知道了,朕会将那日替陈佩蓉把脉的大夫请到宫中,严刑审问。」 大夫本应宅心仁厚,却为区区银两而做出泯灭人性之事。 审问结束,陈佩蓉向小唯道谢候回到家中,人群逐渐消散。 而衙门之外,则是两人的对峙。 杀红的眼,凝望着小唯:「你可知方才你这一句话就已动摇皇上?」 小唯一脸冤屈,湿润无辜的双眸透着水光:「此事与陈佩蓉她毫无相干。」 顷刻间,纤细的手腕传来阵阵疼痛。 王生的力道让小唯无法挣脱, 将小唯拉近身前,瞳孔中映入了无辜的女孩:「那此事又与你何干?」 小唯微垂眼帘,却无法体会王生失去母亲的痛苦:「要不是小唯向皇上求情....」 抬头,一阵冷笑,泪水已流满俊俏的脸庞:「哦!原来你就是这么不自爱,那天遇到你就不应该出手救你,因为你本身就是个狐媚胚子!」 不知何来力道,随着心中酸楚直达鼻尖及瘦弱小手:「王生!你....你的意思是我出卖了我的身体,去煽动皇上审理此案吗?」 话音未落,晶莹的泪珠已滑落至地,哽咽之音带着猖狂的语气:「我告诉你,如果我有心要勾引皇上,今天你便要称我娘娘!」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异常冰冷的态度甚至让小唯招架不来:「去啊!皇上快走了!你就跟皇上进宫当娘娘吧!」 海棠殤(上) 顿时,小唯愣住。 王大哥你要照顾一生一世,你明明承诺过我的...。 那日在湖边,你承诺过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你明明亲口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就这么一句要我进宫当娘娘... 就要把小唯拋下了,难道小唯是垃圾吗?不过是地上的一张废纸吗? 被你揉过之后,再重重的将小唯丢在地上... 头也不回的走了...是吗? 小唯对着天空冷笑一番,眼里全是绝望,失去了如溪水般清澈的光泽。 双眸水润通红。 曾经,你是我的希望,是我存活下来的理由... 你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摧毁了我....那我,该怎么办? 阵阵微风徐徐吹过,吹乱了小唯身后乌黑柔顺的青丝,宛如倾泻而下的瀑布般。 半响,王生狠下心离开,一个转身,衣袖一挥,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彷彿诉说着我与你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小唯仍站在原地,眼里映入了王生的背影。 心里,插入了王生亲手插下的一把刀子,正不断淌血。 晶莹剔透,冰冷如霜般的泪水猖狂的在小唯脸上肆虐。 这颗为王生跳动已久的心,则撕心裂肺般疼痛。 这颗心明明已遍体鳞伤,却没有停歇,寻找着继续跳下去的理由。 不...不...我找不到...找不到任何一丝活下去的理由....。 王大哥,你可知? 小唯的心,从遇见你开始就为你而跳动,你是第一个让小唯倾心之人。 此时,小唯的双脚如残废般一跛一跛的离开。 眼看一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不时拂袖伸出手扶着墙。 宛如微风一吹就能让她倒下般。 她今后该何去何从? 现在的她不能流浪街头,不能离开人世。 因为她身上还带有千年来的使命-成为九尾狐。 现在的我.....至少,要成为九尾狐。 在寻找心中所属的归宿。 现在的她,已经走到将军府门口,准备拿着包袱,回青邱山。 傻狐狸...将军府里还有一人为你等待...。 将军府,此时无人,只剩下人在府中打理小唯平日应打理的家务之事。 小唯,彷彿在府内塑造了一名贤淑的少妇。 除了嫣嫣,所有人都觉得小唯无庸置疑,已是将王将军的夫人。 小唯抬头仰视了将军府大门之上的匾额, 放眼望去,几个下人映入眼帘,便勉强装出一丝笑容。 婢女,小廝看到小唯,哪一个脸上不是灿烂的微笑,精神的招呼。 倾城般又带着一丝虚假的笑顏在踏进房门内的那一刻起, 便微微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垂下,眼帘微垂。 展悦早已等不下去,在一旁把玩着摆在一旁的古琴。 十指轻拨琴弦,妙音从指尖滑落。 展悦..... 小唯打起精神,如三月烟花般的笑顏重返那白皙的脸蛋。 彷彿注意到小唯的目光,撇头一看穿着淡粉衣裙的小唯。 灿烂天真如小孩般似的笑容凝望着小唯:「小唯,你回来啦!」 跑向小唯所站之处,奔了过来。 宛如雪花无暇的白发及雪白的眉梢依旧吸引着小唯那双带着些许黯淡的目光。 小唯轻拂发丝,眼中闪烁着水光:「展悦,我要回青邱山了...这些日子....。」 话音未尽,展悦明显敛了笑容:「你要丢下展悦是吗?」 丢下他?那不和方才王生对待她一样。 小唯轻轻摇头,牵起展悦冰凉的双手:「小唯绝对不会丢下展悦,你陪我回去吧!」 笑顏回到了白发少年的脸上。 当然,结局并不可能就这么在这儿画下句点。 小唯生怕将展悦丢在这儿,回到将军府她将寻不回那隻白红鳞片交错的鲤鱼身影。 言罢,小唯让展悦打理包袱,而她则坐在画桌旁,摆着文房四宝。 拂袖执笔,写出心头诉说着片片隻字。 王大哥,恕小唯不告而别,如今走到这个地步,便是小唯与你不够了解彼此。 那日,小唯并无献身于皇上,只有哀求他审理今日此案。 若不相信小唯,王大哥便可询问皇上。 其实....其实小唯心里早已原谅王大哥,若王大哥可原谅小唯... 待到下月月圆时,请到王大哥曾带我去的那处仙境。 拂袖写下最后一笔,便起身看向角落的那把修好的琵琶。 脚步婉约轻巧,每走一步,衣裙飘飘。 宛如画中仙般飘渺,想去触摸那半空之中的薄纱。 恍然回眸,那双眼却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一身如樱,环抱琵琶。 女孩般清纯,眼神却不比王昭君来的悲情。 收拾结束后,小唯乘着展悦在半空之中翱翔,飞向云雾裊裊,缠饶各处的青邱山。 良久,脚下便是一片翠绿竹林,便是她与他相遇之地。 白皙无暇的龙角旁,柔和的女声响起:「展悦,在此降落,行吗?」 言罢,化作白龙的展悦移动着方向,向下飞去。 再一次,宛如仙女降临般。 衣裙飘起,披帛飘盪在半空之中,如云似水又如羽毛一般轻柔。 在半空中化为人形的展悦并无再责骂小唯。 而是静静凝望着如樱花般落下的小唯。 一身粉嫩,衣裙飘渺,宛如花朵之中的小妖。 白,粉色的身影如仙人般姿态,翩翩降落在浓浓绿意之中。 落地不久,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红色身影。 彼岸花的香气悄悄扑鼻而来,如死神般无声无息,在瞬间飘盪在竹林间。 小唯恍然转身,洁白如雪之中带着艷丽妖红步摇轻微摆盪。 熟悉却又因时光冲刷而陌生的声音响起:「小唯.....。」 如水般平静的心境,因他的出现,激起波波涟漪。 宽大的肩膀,红袍之后,走出了黑衣女子。 灵胭嫣然一笑:「好了,也应该做个了断了。」 撇头一看暮鸣,凝望着小唯,神情却那样的无奈。 灵胭走向小唯,轻探身子,红润双唇正好在小唯的耳边:「小狐狸,你就配合点吧!毕竟你方才也了解被男人拋弃的痛苦了。」 原本气压全场的灵胭,眼神瞬间变的似女孩般无助。 小唯方才的确嚐到被男人拋弃的痛苦, 是那么无助, 是那么无奈, 想恨,却又无法恨的理所当然。 因为,对方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归属。 水嫩粉唇开闔,声线为抖:「说吧!小唯会尽力帮你。」 言罢,灵胭从袖口之中掏出一粒赤色圆丹。 妖嬈之声,再次响起在小唯的脑海中:「你傻啊!别帮她!她会害死你的!」 小唯闭上双眼并无理会,整齐微斜的瀏海之下,微锁眉心。 灵胭继续,道:「这是情焚丹,服下后,慾火上身,若无男人解救,必定慾火焚身。」 小唯眼神中些许忧伤:「有无解药?」 灵胭嘴角微微勾起,神情却是如水柔滑:「有的,但你身边的白龙应会出手,放心吧!若暮鸣无动于衷,我便会交予你解药!」 忧伤顿时消散,这也是为了帮助她。 灵胭撇头看向暮鸣,嫣然一笑:「殿下,您应该知道,灵胭手中的是何物吧!」 灵胭高举手中的赤色药丸,暮鸣抬头一望,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忙。 暮鸣还来不及反应,灵胭便将手中的药丸塞给了小唯:「您若心中有她,等会儿就会过来救她吧!若您无动于衷就代表,您心中无她,就要随灵胭回魔界大婚。」 小唯低下头望着药丸,眼神有些犹豫,一旁的展悦更是慌张,心里呼喊着小唯别吞下。 抬头一看暮鸣两难的神情,便不再犹豫。 你,心中有我吗? 暮鸣.....小唯也很想知道。 若无便好,这样就不会因小唯而耽误魔界之事。 顿时,眼中便不再犹豫,尽是坚定,将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 无经过一丝思考,便吞了下去。 湿润的双眸凝望着暮鸣。 药效逐渐在小唯体内展开来, 身体慢慢感觉到异样,宛如万隻蚂蚁在全身爬行,直攻心内,心痒难耐。 不久,小唯已躺在地上,紧抓身上薄纱衣裙。 口乾舌燥,心急如焚。 身上宛如着了火似打滚,头上粒粒晶莹剔透的汗珠。 深锁眉心,紧咬下唇,痛的无法睁开双眼。 宛如回溯千年,灼脸之时。 娇叹欲滴,阵阵因痛苦而呻吟。 展悦看不下去已奔向小唯:「小唯....小唯。」 小唯并无理会,身上灼热之痛实在不堪。 过了良久,暮鸣依然无动于衷。 海棠殤(下) 一双含着泪水的双眸之中放眼望去全是失望,忧伤。 暮鸣....就连你...也要这样吗? 曾经,他为了她,杀人剜心,刺鼻宛如铁锈味,刺眼如火般鲜红的血水沾满了双手。 曾经,他为了她,牺牲了几百年修为,魔印纹身,危在旦夕。 曾经,他本来无法再出现昔日笑顏,因为她而再次绽开。 曾经,她为了他,不眠不休的一针一针绣上了属与他们俩的花朵。 曾经,她为了他流下了,第一滴他人为他流的泪水。 曾经,她为了他,不知道跳了多少支舞。 小唯与他相见的地方,离此不远。 人山人海,迷香繚绕,纸醉金迷的醉花楼。 她一身繁华,手抱琵琶,嘴中唱着小曲儿....。 唇抹红胭脂,指涂凤仙而製的艷红蔻丹,髻别金簪。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醉花楼之中的海棠姑娘。 而他却彷彿一阵狂风吹入了小唯的生命之中,吹乱了她与王生的姻缘。 梦回十分,千年盛宴。 细雨轻飘。 薄纱垂落。 她穿着一身桃红舞衣,妖异莫测。 曼妙的姿态,舞动着异域之曲。 额上悬着璀璨夺目的猫眼石。 腰及脚踝上系着响亮的铃鐺。 脸上蒙着一层神秘的薄纱。 她戴着面纱并非故作神秘,而只为了遮去骇人的伤疤。 人海之中。 舞姿却勾起他的欲念,脸上的面纱却勾起他的好奇。 暮鸣,你还是过去的那个无论如何都会守护小唯的暮鸣吗? 暮鸣,你还记得,我们俩之间,醉花楼那可人的海棠花吗? 暮鸣,你可曾记得,马车之内,夺走了我守候千年的吻吗? 你可曾记得,你过去如此痴情的对我... 现在,你还是那个过去那个深深爱着我的暮鸣吗? 小唯脑海之中,全是过去,昔日里暮鸣为她而绽的妖艳笑容。 一阵冷笑,似乎忘记了全身灼热的疼痛。 小唯起身,凝望着眼前的灵胭和暮鸣。 呵呵....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郎才女貌...。 嘴角,是勉强却虚偽的笑容,虽然虚假,眼角的泪光却惹人疼惜。 一旁的灵胭,微锁眉心,那双深紫双眸之中,神情有些愧对小唯。 对不起,小唯,但为了让暮鸣脱离你为他带了的劫难,也为了让他对我回心转意,我只好这样做,希望你能体谅。 暮鸣却频频避开小唯的视线。 小唯,你可知道,我心中还是有你....。 对不起,我这么做,全是为了顾全魔界,若我不忘记你,仍然飘盪在人妖两界, 那群奸滑的老臣们...会来此寻我,到时则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小唯抽动嘴角,彷彿维持的笑顏已麻木:「暮鸣,你可曾记得昔日里,你对我温柔的笑,那笑顏,妖嬈如花...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笑一次给小唯看?」 暮鸣撇过头,将视线全凝聚在小唯身上,嘴角却无一丝动作。 眉头深锁,深深皱眉,彷彿看到厌恶之人般。 面对暮鸣冷若冰霜的态度,小唯也无虚再容忍一切。 闭上双眼,不再去想暮鸣从前对自己的好。 那张人皮之上从来不变的倾城容顏顿时消失了红润血色。 雪白无暇的肌肤,看不到一丝毛细孔,惨白如尸体一般。 眼中,并无清澈如溪的灰,而是一双狐狸碧绿如玉的眸子。 嘴中,獠牙比刀还尖锐。 樱花色薄纱下,银光交错,雪花般无暇洁净的银白狐尾在凝结的空气之下展露无疑。 不管体内是否残留丹药馀毒,小唯已无法阻挡:「暮鸣,你这样是在玩我吗?」 顷刻间,小唯身体一倾,身后银白交错的狐尾已奔向暮鸣。 一旁的灵胭与展悦为两人流下冷汗,两人都深知不该插手,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私人情债。 竹叶片片凋零,微风阵阵吹过,竹叶间发出"莎莎莎"的声响。 小唯的狐尾上一股寒气繚绕,若碰到一般人,寒冰刺骨,凝结为冰。 暮鸣却依然站在原地,并无丝毫动做,闭上双眼迎接死亡。 小唯柔和的声线在空气之中抖着:「为什么不躲开?」 暮鸣依然无动于衷,静静如石像般毫无动做:「要杀要剐,随你吧!」 晶莹的泪珠滑落在紧系胸前及地的桃红丝带上。 言罢。 小唯收回狐尾,眼神之中毫无一丝柔情:「你可曾记得,我最喜欢的花儿,是哪两种?若错,我便死心离去。」 一便是种在小唯寝宫花园中的梨花,二便是与暮鸣相遇时,小唯最为喜爱的海棠花。 半响。 他开口了:「牡丹,曇花。」 小唯眼角眉梢上的忧愁,哀伤更为明显。 微垂眼帘,嘴角边的弧度已消失无踪。 言罢,眼看小唯已转身,踏出脚步,离开此地。 头也不回走了好一段距离。 身后,低沉稳重的声音再次响起:「梨花,海棠。」 小唯停下脚步,飘盪在半空之中的纱裙顿时缓缓垂下。 他再次开口:「小唯,请你原谅我好吗?随我回魔界,我可以...我可以纳你为妾。」 小唯转过身,泪水早已满面,看着惹人心疼:「忘掉我吧,暮鸣殿下。」 言罢,暮鸣深锁眉心,从袖中拿出昔日小唯相赠的绣花圈。 绣花圈上的海棠依旧繁华盛绽。 万万没有猜想到的是,他却丢在地上,死命的往里踩。 鞋印印上海棠,泥泞溅上绣花圈,看上去已残破不勘。 再次捡起绣花圈,丢向小唯:「好,我忘记你。」 暮鸣走向灵胭身旁,牵起灵胭的小手,化做黑红交错的烟雾消失在原地。 还有你 那烟雾越飘越远,最终仍然消散而去。 小唯弯下腰,泪珠在剎那从眼中滑落,溅湿了绣花圈上沾满泥泞和鞋印的海棠花。 唯有等他离开,才能放声大哭。 拂袖捡起了它,上面的污渍却渲染了小唯粉嫩的衣袖。 恢復常态,泪水却依然不止。 用力想擦拭掉盛开的花儿上那骯脏的泥泞。 鞋印却怎么擦都擦不掉,似是烙印在上面,永不拭去一般。 眼看那绣工精美的窄袖染上了污渍,也快被她磨破,她才停手。 怎么会....怎么擦都擦不掉。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要浪费体力去弄这玩意儿。 晶莹璀璨的泪珠再次掉落在海棠花之上。 展悦虽在远方看着这一切,梨花带雨,很是心疼。 他看不下去,走向小唯。 白靴踩在飘落的竹叶之上,发出声响,却没有从那绣花之上带走小唯的心神。 小唯依然凝望着手中的绣花圈,眼中尽是昔日的委屈。 这又何苦? 展悦已走到小唯身旁,哽咽更加大声。 寂静的竹林里,只有微风吹动了竹叶而发出的声响。 和小唯频频哽咽的声音。 一片梨花带雨,又弄疼了谁心? 展悦牵起了小唯的小手,掌心传来清凉的触感,小唯却还是没有丝毫动容。 瞬间,绣花圈再次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小唯被展悦拥入怀中,他身上淡淡的清新海水味依旧未散。 白发柔顺的拂过小唯的侧脸。 小唯湿润的双眸依然未停止哭泣,晶莹的泪珠打湿了展悦的肩,也打湿了他的心。 他温柔的口气,温柔的话语试着安抚小唯:「没事,没事了...暮鸣是个坏人...他不要你,我要。」 风停了,小唯的哽咽更加突兀。 竹林之中"呜....呜呜呜...."女孩的哭声不断回盪着。 她抱得更紧,纤细的十指抓出了白色衣衫的皱褶。 小唯,不管你最后是否会选择我。 我都要让你知道, 无论如何,我也能像暮鸣一样守候在你身旁。 你....并没有说不的选择。 无论你开心,不开心,我都会全心的守候你。 良久,小唯在那拥抱之中哭累了,涌上睡意。 展悦将小唯抱到一旁,捡起地上的绣花圈放入袖口内再将小唯背起。 眼里残留的泪水流了出来,打湿了展悦的肩颈。 她,在展悦的背上安稳的睡去了。 一路,背着小唯,不知不觉已到了万狐峸之外。 两名侍卫手执长枪,挡住了去向:「来者何人?」 展悦开口:「神龙展悦,狐族公主小唯。」 言罢,侍卫放下长枪。 万狐峸大殿,狐后胡絮娘和狐王胡萧然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奏摺, 展悦的脚步声把两人从细竹串成的奏摺之中拉了回神。 夫妻俩看着展悦背上的小唯,胡絮娘道:「展悦,小唯怎么睡在你背上?」 展悦动作有些不便,仰视着两人:「方才小唯哭了良久,哭累了,晚辈才将小唯背上山。」 胡絮娘及胡萧然走下台阶, 胡萧然继续道:「有劳你了!来人!还不快来将小唯公主抱进她的寝宫内!」 一旁的婢女和太监走向展悦,动作轻柔的将小唯抬起,便走向小唯寝宫内。 言罢,胡絮娘脸上浮现着急。 皱着眉心,妖艳的朱砂花印皱成一团:「小唯为何哭泣?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一旁的胡萧然安抚着她:「夫人,别着急,听展悦细细道来。」 展悦想起刚才的画面,皱眉答着:「我们刚刚遇上了暮鸣和他的未婚妻,那个魔族女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药丸要小唯吞下去,好像是要测试暮鸣心中有无小唯,若无便随她回魔界成亲...」 话音未尽。 胡絮娘心急如焚,做母心切,插入,道:「那结果如何?」 展悦眉心更加深锁:「结果...他心中便无小唯,还把小唯之前相赠的绣花圈给踩烂。」 胡萧然大怒,皱眉,怒喊着:「这臭小子!枉费之前还让他留在这儿养伤,居然弄哭了本王的女儿!」 淡蓝色的瞳孔之内闪过一丝慌忙,便替暮鸣辩解:「可能是他们俩之间的男女情债吧!前辈就别气了。」 胡絮娘安抚着胡萧然,心中怒火不了了之。 寝宫之内,展悦守候在床边。 脸蛋上那如蝶翼般浓密修长的睫毛些微震动。 清澈如溪水般的双眸一眨一眨,起身,看向展悦:「展悦.....。」 梨花的香气飘进了鼻腔之中。 嘴里全是"展悦"二字,让展悦开朗许多:「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小唯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脸颊上的泪痕并未消去,惹人疼惜:「再睡下去就变猪了!还有我还要修练九尾神功,你说我能再怠惰么?」 展悦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小唯的头:「变成猪也好,挺可爱的。」 小唯噘起嘴,很是俏皮:「变成猪你还要我啊!傻瓜。」 展悦笑得闔不拢嘴,手指划过小唯的鼻尖:「当然,你变成猪,我不要你,还有谁要你啊!」 门外,高贵优雅的女声响起:「就算小唯变成猪,咱万狐峸也要。」 胡絮娘一身紫衣,肩上批着白貂皮裘,温柔一笑,走向床边。 小唯一手拉过胡絮娘,头微微依靠在她的肩上。 胡絮娘浅浅一笑:「这么大了,还洒娇,展悦你看!她啊,变成猪任谁都喜欢的。」 展悦也勾着小唯的手,噘起嘴,很是可爱,语气像个孩子般陶气:「我不管!我不管!人家就要小唯。」 小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娘,你说,小唯这次回来,要在峸中修练九尾神功么?」 胡絮娘敛了笑容:「不,你要上青邱山的山顶,那儿有上古狐神,你去那儿拜他为师,成为他门下之徒,便在那儿修练。」 小唯一脸疑惑,百般不解。 青邱山山顶气候异常, 青邱本对一般人来说四季如春,那儿却常常飘着雪,比妖界来的异常冰冷。 平时无妖仙出入,爹也不准任何人上山顶。 传说山顶上住着一群已修练成仙的妖狐,而他们都是上古狐神的门徒。 传说上古狐神不易收徒,说是应有千年修行才够格入门。 而上古狐神,并无人传说他的长相,性格。 只能靠自己去猜测,不过倒是有人说过他是隻从上古修练至今的蓝狐,早已成为狐神氏族。 蓝狐妖王(上) 魔界。 天空并不是妖界人间一般,有晴朗的天气,柔白飘逸,蓝天清澈如水。 而是一片血红的天空,彷彿鲜血遮去视线一般, 看不到一丝丝光芒,只看到妖嬈如火的艷红。 若要说此处最繁华,最娇美的地方, 便只有魔族宫殿可言,奢华唯美,到处都是繁华的气息。 御花园里开满了如血妖嬈鲜艳的彼岸花,花香从宫内缠绕至宫外。 之所以魔族身上会染上淡淡彼岸花香,正因如此。 但魔界贵族身上的彼岸花味儿更视浓厚。 但此时坐在祭司府的暮鸣心中并无盛开繁盛的彼岸花。 而是如白似雪的梨花,和醉花楼之中,小唯的艺名之花-海棠。 灵胭不耐烦的坐在床边,撩起裙摆。 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拼了命想吸引茶几边的暮鸣:「殿下,坐那儿干嘛?快来休息一会儿吧。」 她不过是个修练上千年的魔族女孩,并不懂得如何勾引男人。 暮鸣终于撇头看向灵胭,轻叹一声:「不懂勾引男人还偏装这副模样,自然点吧!」 可见暮鸣心中还是有灵胭。 她与数千年之前,暮鸣的一名妃妾长得一模一样。 便与她订下了婚约,虽然美人相伴,却整日待在宫中闷人心烦。 于是一直想找个借口出宫。 就这么阴错阳差,刚好是狐族公主小唯的千年盛宴。 他便以此为藉口出宫,一出就从未回来过。 而灵胭,也就正好是数千年前暮鸣妃妾的转世。 一场意外,让她魂飞魄散,早至地府。 却用武力打伤孟婆,没有喝下孟婆汤,直接轮回,重新为魔寻找魔君暮鸣。 偏偏,没有喝下孟婆汤的她可以预言未来,便成为了魔界的大祭司。 半响,暮鸣走向床边。 将衣衫一件件退下,灵胭还未反应之时,暮鸣已将灵胭腰间的丝带扯下。 炙热的双唇贴合着灵胭的红唇之上。 暮鸣,灵胭盼这天,盼的好久.... 对男女之事却没有一丝害怕,因为对相是嚮往已久的暮鸣。 男女喘息,缠绵不休。 世上,情,误了多少痴情男女,曾几何时?心中不是心上人之顏? 若可以,便愿双双化作比翼鸟,遨游天际。 但,一颗心能装的下几个人呢?谁怨谁叹,谁又知? 万狐峸,飘着梨花雨的花园内。 花瓣凋零,如雪无暇。 不化之雪,凋落掌心。 小唯静静的看着半空中缓缓落下的片片梨花瓣。 似雪无暇,却不化为水。 张开双手,闭上双眼,彷彿置身在梨花瓣铺成之地上。 小唯在原地转了个小圈儿,裙摆飘起,粉嫩飘逸,如梦如仙一般。 香气繚绕,恍如雪花般。 雪花,是怎么样的? 是甜的?是酸的?是辣的?是咸的? 小唯从来都没看过雪,是那样的纯白,是那样的轻柔。 是那么脆弱....一落地,便化作雪水。 胡絮娘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梨花树旁自个儿嬉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般童真了... 做娘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这番画面,不论是谁,心中都会充满感慨。 小唯长这么大了,亭亭玉立,倾国倾城。 梨花瓣之中的小唯恍如隔世已久的画中仙子, 虽在眼前,那双眼却是总让人觉得是那么遥不可及。 方才歷经暮鸣和王生一事后,神情之中总带着无法诉说的淡淡的哀伤。 小唯抓着手间的披帛,轻柔起舞,那半透明的披帛柔滑似水在空中画着一道又一道的霓虹。 一旁,展悦坐在小桥边吹奏着小唯昔日在醉花楼中带出的冷玉製笛。 唇盼边,冷冷如霜,阵阵寒气轻饶在展悦唇边。 上面淡淡的海棠香气依然未散去,那是昔日小唯练习着这把笛而残留的芬芳。 胡絮娘在一旁频频点头,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啊! 若小唯交付于展悦,便能让为娘放心一些.....。 小唯,为娘只希望你能看透红尘,放弃和王生在一起的念头。 好让为娘和你爹不再因想念你而感到烦恼。 小唯一边舞着,一边嘴里唱着动人小曲。 妙音回盪在各处。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胡絮娘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恍然撇头,胡萧然已坐在一旁。 嘴角勾起一丝丝笑意:「咱的女儿,变得跟天仙一般美了!」 胡絮娘妖嬈一笑:「夫君这话本应当然,小唯可是妾身生的。」 也是,梦回千百年间。 胡絮娘的风姿在妖界可说人人皆知,绝世艷丽。 言罢,笑声朗朗,便是一片天伦之乐。 良久,小唯停下脚边的动作。 一个转身,衣裙飘逸。 嘴角带着女孩般天真的笑容:「爹,娘。」 展悦也起身走向小唯,牵起小唯的手。 小唯撇头一看展悦,嫣然一笑。 俩人宛如新婚燕尔的新人一般,动作如胶似漆。 小唯嘴角的笑容依然未变:「娘,您说小唯何时要离开你们,到山顶上去修练?」 言罢,小唯嘴角的笑容些许微敛,但依旧有着笑顏的弧度。 胡絮娘脸上全是温柔的神情望着小唯:「小唯,爹娘捨不得你啊!」 展悦站在小唯身旁,手掌一紧,一旁的小唯不感觉疼,只感觉到百般的安全感。 小唯撇头看了看展悦,只是一个微笑,作势安抚展悦。 半响,视线便回到爹娘身上:「小唯也捨不得你们啊!但也不能耽误正事,小唯....决定下午啟程。」 一切对展悦与胡萧然来的太突然,因为,一般练就九尾神功虚要花上的时日不容小覷。 胡絮娘看得两人紧张得,便出声:「你们忘啦!小唯可是银狐,资质不输白狐,自然不虚耗费多年时光。」 展悦眼睛一亮,看向胡絮娘:「那....那要多久?」 胡絮娘嫣然一笑:「小唯,你看展悦,你还没开始修练就问多久,呵呵呵!」 言罢,身为娘亲温柔的笑容便再浮现:「一个月的时间,中秋之时,小唯便能回来。」 展悦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一双淡蓝瞳孔凝望着小唯,目不转睛。 就怕错失小唯任何一个动作,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讲。 便是度日如年。 蓝狐妖王(下) 某人云:"若与自己心爱之人,时间流逝宛如马奔。" 青邱山已至下午,小唯低头弹着古琴。 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弦,纤细十指轻巧拨动。 绝妙之音从指尖流出,一曲"瀟湘水云"。 弹出阵阵琴音,古琴音色维妙维肖。 瀏海垂落,盖住一双水灵双眼。 太古之音,琴音回盪绕樑。 闭上双眼彷彿能穿越琴音意境之中,小唯也渐渐闭上双眼,陶醉之中。 一袭俏皮粉嫩,弹出优雅琴音,确实有些突兀。 而展悦却依然坐在梨花瓣飘落之间的御花园里。 石椅之上,手中执着针线,另手拿着绣花圈,眼神专注。 石桌上摆着满满的刺绣工具,还摆放着沾满鞋印的海棠绣花圈。 他,方才与小唯学习了些绣花基本的功夫。 就为了缝个梨花赠予小唯,他并不知道海棠花与小唯和暮鸣二人有何关联。 却一心一意想安抚小唯, 必尽一针一线缝好的绣花却被人糟蹋的心情是那么痛苦。 一个大男人,手执针线,绣着花儿,也是突兀。 俩人都在做着些许突兀之事,平日便两小无猜, 今日像是对夫妻般和谐,琴瑟和鸣。 阵阵芬芳从小唯桌前摆着的香炉冒出。 淡薄烟雾繚绕,悠悠的从炉里往上缓缓飘起,勾起高雅的形状。 曲终。 小唯再次睁开双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哀伤:「展悦,我该啟程了。」 展悦从石凳上站起,一双蓝瞳望着寝宫内的小唯:「不能晚点儿再走?」 小唯摇摇头,发髻间的水晶步摇微微晃动:「当然不能,我....会想你的。」 言罢,展悦毫无顾忌的奔向屋内,却不吁不喘:「那,每天至少要想我五次,还要照三餐都想。」 小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那不是天天都想你吗?」 展悦灿烂的笑了笑,眼神之中带了一点痞子的无赖:「当然,因为小唯是我的猪。」 说着,围绕着寒气的大手轻滑过小唯的鼻尖。 虽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是展悦对小唯无尽的宠溺。 小唯嫣然一笑,笑的比花儿还灿烂,双眼瞇眸宛似狐狸般细长:「吶!我说啊!我可是狐狸!」 话音未落,展悦揽起小唯的腰,让她靠近了他的距离。 这个距离让小唯感觉到是那么的安全,那么温暖。 虽然两人寒气缠绕,却在缠绵之时紧紧扣住俩人的心意。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要的,便是这般简简单单的幸福。 不论,给她幸福的人是谁,她都奋不顾身的去付出一切。 虽然她仍然迷惘男女情爱,不懂谁是朋友谁是心上人。 但展悦早已刻划在她的心中,刻成一幅最美的图。 俊俏清新的脸庞总总勾着小唯少女般的妖族之心。 凝望着蓝瞳的顷刻间,小唯置身在结实的胸膛之上。 虽然沁凉入心,却感觉无比温暖。 小唯,如果可以,你愿意与我停留在这一刻吗? 良久后,万狐峸之外。 这是第三次与万狐峸告别了吧!我的故乡,我的家...。 胡絮娘,胡萧然和展悦眼里都是眷恋小唯的眼神, 明明女儿回倒家里来,却还如此百般不捨。 明明已经能陪着小唯,她却要离开此地。 看着渐渐远去的小唯,身影是如此瀟洒。 小唯眼神里,参杂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方才被两个心爱的男人如此对待,又被展悦温暖的安抚,最后又要离开自己的家。 她何尝不想继续停留在展悦的胸膛之上,何尝不是想继续做一个乖女儿? 但一切却不能如她所愿,上天在她出生之时就注定一切。 不,是前两世就注定了她是九尾狐不变的命运。 如果能选择,她寧愿当个能果断,能爱,能恨的普通姑娘。 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 从她知道自己是千年间才出现的九尾狐之时,她就打着这个念头。 成为九尾狐也成了她目前心中所属的目标。 儿女情长,才是之后的一切一切。 其实小唯脚上,仍缠着王生为她绑上的衣袖残布。 王大哥,展悦,你们等等小唯,小唯成为九尾狐之后便会回来。 你们绝对不能拋下小唯....小唯已经失去了暮鸣....我不想在失去身边任何事物。 但是小唯好像忘记了某句话。 俗话说:"有失,必有得。" 沿着古老的步道一路往山上爬,一旁的山壁长满了青苔。 一片绿意盎然,彷彿古老荒废之城。 地上便是古老的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却也爬满了青苔。 微微倾斜的山壁旁,清澈的泉水缓缓往下流。 让人不禁想起唐朝的诗人王维所做的"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山顶彷彿密境一般,神秘也隐密。 小唯从一开始还看的到几隻小狐儿在树林间嬉戏,往山上走却越来越稀少。 到最后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脑海中想像着蓝狐神尊的面貌。 若是狐神,是不是像狐妖一般妖媚? 从古至今,"蛇性本淫,狐性本媚"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狐妖,女的艷,男的俊。 小唯这般清新脱俗的狐妖,百年难得一觅。 便可知道九尾狐,并非一般狐狸可以相比。 蓝狐神尊,是女狐妖吗? 那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百万种穿着蓝色衣裙的美女之相浮现在小唯脑海之中。 一路上伴着想像,便觉得不无趣。 半响,不觉地上的道路已成尽头。 一路走来,便无感到寒冷。 若是寻常凡人到此便会冻死在此。 周遭飘散着梅花香,可见山顶已没多远。 不久,小唯四周都长满了梅花树。 梅花香飘盪在各处,幽幽扑鼻,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满树的梅花海,她身在一片桃红须臾之间。 经霜熬雪,便开出这番盛开的姿态。 艷红的花瓣飘落在洁白的雪地之上。 宛如刺眼的如火鲜血,在雪地上绽放一般。 若在此俯瞰,便是一片雪中红的奇景。 小唯抬头仰望着一片晴天,有些失望。 青邱山山顶从来没有过一次晴朗,片佈积雪。 雪花飘散在天之境,洁白无瑕,宛如天真的孩子一般,并无一丝心眼儿。 小唯毫无禁忌的开口,吐出白气:「这片梅林真美,不知主人是否与此一样娇艷?」 言罢,梅林之间一道蓝影,一旁伴着另外两道身影,一红,一白。 小唯来不及反应,眼前已是一名蓝衣男子。 山顶美狐 小唯凝望着一双琥珀色的狐狸眸子,四目相交。 彷彿空气在一瞬间都凝结一般。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彷彿梦境一般。 俊俏的脸庞,是如此似冰霜一般冷酷。 那双眸子里带着诉说不出的灵气, 乌黑发丝在瞬间彷彿瀑布般倾泻而下,近看才发现幽黑之中参杂着蓝丝。 一身仙气蓝杉,腰间配戴着白玉製成的玉珮,恍然间彷彿能看到白玉之间透着蓝光。 那张脸孔美的不像话。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深邃的胡珀色瞳孔,英挺的鼻尖和如女子般水嫩的双唇。 小唯愣着,望着眼前的男子,目不转睛的欣赏宛如美人般的仙子。 他,开口了,低沉,磁性的声音,态度却十分冰冷:「看够了吗?」 小唯从蓝衣美人的脸庞,眷恋不捨的移开视线,渐渐回神:「嗯...。」 小唯再把视线移到一旁的白衣男子。 眉目清秀,一身侠骨柔肠的气息,脸庞清秀却白净,白衣飘飘宛如文弱书生一般。 眉宇之间带着精神,眼中却有着一丝柔情。 令一旁便是一身艷红如火的女子,艷丽妖嬈。 一身红色衣裙,裙摆飘逸的程度可比小唯的衣裙。 眉间点着以朱砂画成的火红图样,延伸至眉间。 美虽是美,却又带了皇后般高傲的气质。 白衣男子开口,态度比蓝衣美人好些:「请问姑娘是?」 话音未落,红衣女子指气高昂,道:「大师兄,何必与她多言?大胆妖狐,居然乱闯仙狐门,还口无遮拦。」 仙狐门?但是外面根本没有半个立牌,说这儿是仙狐门啊。 小唯无法忍受刁蛮的女子,便回:「你以为我喜欢乱闯啊?再说了外面也不立个东西,我怎么知道这儿是仙狐门?再说了我方才还讚叹这儿很美也得罪你了?」 言罢,红衣女子听了这番话,却也无法回应,毕竟外头也没立半个东西表示这儿是仙狐门。 小唯撇头看了看白衣男子,回答方才的问题:「我叫小唯,是特意前来拜师。」 白衣男子微笑点头:「这样啊!这位就是你要找的师父。」 边说,边指着一旁的蓝衣美人。 他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气质,道:「小唯是吗?随我前来。」 蓝衣男子转过身,看似要带小唯去哪儿。 小唯便尾随着男子,一旁的两人也跟在小唯的屁股后。 随着蓝衣男子的步伐,七拐八拐的,弯来弯去,走出这大片梅林。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如天庭般仙气繚绕的建筑。 建筑前方是佇立高耸的闕,看似有几十米高,彷彿能直达天界。 走上石阶,一路走向仙狐门的正殿。 所有摆设华美,奢华,不输万狐峸大殿,也不输天子所居的皇宫。 前方,摆着台阶,男子爬上阶梯,坐在大椅上,高高在上:「你就是狐王之女小唯?」 小唯低头,跪在地上:「小狐正是小唯。」 言罢,小唯抬起头看了看美人般可人的蓝衣男子。 他,继续道:「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仙狐门下最小的小师妹,一旁的是你的大师兄唐凌霄,大师姐唐赤璃。」 小唯一双无辜湿润的大眼看了看蓝衣男子:「那师父....您叫什么名?」 他冷冷的笑了笑:「唐嵐月。」 唐嵐月,真是个奇怪的名儿。 言罢,他挥挥衣袖,示意要所有人退下。 小唯起身,屈膝行礼,便随着另外两人离开了正殿。 气氛紓缓许多,天空依然晴朗。 她好奇的看了看唐凌霄,刻意走近:「大师兄,师父他看起来,为何那么兇?」 唐凌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会吗?师父人很好的。」 一旁的唐赤璃靠了过来,参与话题:「你不懂,师父他啊!这样挺帅的,你不觉得吗?」 方才还一副比老虎还兇的样子,怎么变得一副人样了。 小唯不计较的继续聊了下去:「莫非大师姐喜欢师父?」 唐凌霄摀住了小唯的嘴,眉心微皱:「莫要胡说,被师父听到,你啊!就完了。」 小唯一脸好奇,使劲儿的把嘴前的大手给拉开:「人家好奇嘛...」 一副傻样的,到还挺惹人喜欢。 唐赤璃一脸羞红,还有些生气,完全是一个初竇情开的小少女:「唉呀!你别说了,等会一起练功。」 小唯仍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日子久了便慢慢适应。 残毒(上)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不见一片雪花让小唯有些失望。 地上却满是冰霜积雪与梅花残瓣。 而树梢上盛开的火红梅花,花瓣上还残留了凝结的晶霜。 浓郁花相,扑鼻而来。 除了种满梅花的林子之外,每个角落也都飘着淡淡花香。 寒冬之际,却还能在冰雪中生长得如此茂密繁盛。 这仙狐门繽纷霓虹处,小唯还并未看到。 只是尾随着唐凌霄与唐赤璃一路走向大殿后方。 谁能料想的到,比皇宫还繁华,唯美之处之后居然是一处道场。 地上画着黑白太极,象徵着洁白与幽暗。 阴与阳的结合。 遍地积霜,广大的道场之上,站着无数个穿着道袍的男女。 本是一片和乐融洽,目光却在瞬间转向台阶上的三人。 凌霄和赤璃彷彿已经习惯了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凌霄高高在上, 神态自若的向所有人宣布:「这位是新来的女弟子,今后就是我们的小师妹-唐银花。」 就这么一句简短的介绍,引起了台下阵阵强烈的骚动。 所有弟子彷彿都在重复着凌霄嘴里,陌生的名子:「唐银花....唐银花...新来的小师妹,长得好像不错,挺可爱的.....是啊,还不错呢.....」 小唯一脸疑惑,撇头看向身旁的唐凌霄。 一旁的赤璃看了看小唯,她的目光百般疑惑的看着凌霄。 赤璃笑了笑,往小唯身旁挪了几步,在她耳边,细声道:「师父姓唐,这唐银花是大师兄百忙之中编出来的,这唐银花呢,就是你以后在仙狐门的名了。」 唐银花?怎么这么俗气....也不弄个好听点的。 小唯微皱眉心,高声向所有人喊着:「我不叫唐银花,我叫唐梨花。」 言罢,半响又引起了台下阵阵骚动。 所有人又重复了一次小唯的话:「她不叫唐银花耶....唐梨花,好像好听点....是啊!好听多了....清新脱俗....大师兄取名的功力还真差....是啊!....」 小唯一脸满意的看向唐凌霄,脸上尽是可比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唐凌霄抽动着嘴角,脸色有些尷尬的看向一旁的小唯。 这ㄚ头,日后必定和他槓上了。 唐凌霄依然一脸温柔,轻声道:「唐梨花,好名子...好名子...对不住啊!方才是大师兄取名儿的功力不大好,师妹见笑了。」 小唯浅浅一笑,台下所有人目光尚未移开, 就这么一个笑容又吸引了所有人。 唐凌霄的目光也停留在那倾城的脸蛋上,呆愣着。 小唯看向唐赤璃,一手还比着唐凌霄:「师姐....这...这是?」 唐赤璃嫣然一笑:「他啊,这是看傻了。」 小唯又看了看唐凌霄,蝶翼般浓密细长的睫毛眨了眨:「师兄!回神啊!」 半响,才从小唯的话音拉了回神。 良久后,台下的弟子们才恢復平静。 小唯还是跟在凌霄和赤璃身后,走上道场后的建筑。 小唯推测,这栋建筑应该是日后的居所。 以木头搭製的建筑,意外的牢固。 走上二楼,还能俯瞰士气逼人的弟子们练功,叫喝。 经过蜿蜒的长廊,才到了小唯未来的房间。 简单朴素,完全无法与方才仙狐门正殿相比,连个边儿都沾不上。 赤璃在房外,等候凌霄向小唯解说完毕。 凌霄温柔的笑容,和温润的声线总让小唯睡意涌上。 话到一半,小唯已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凌霄拼命摇着小唯的香肩,神情有些尷尬:「师妹别睡啊!小师妹....。」 小唯拼命的从桌上爬起,睡眼惺忪:「师兄,您还没讲完啊!」 凌霄朗朗一笑,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一套男人的道袍:「这是最后的一部分,你就先穿上这个吧!」 男人的道袍?那岂不是和凌霄穿的一模一样。 小唯噘着嘴,一脸无辜:「大师兄,能不能别穿这件?人家还是个女孩。」 凌霄嘴角勾起一丝有些虚假的笑意,话音有些失落:「师兄.....师兄是觉得女孩的袍子,你穿了不好看...。」 小唯眼看凌霄说着,眼眶就快流出泪水,儘快接过了他手中的道袍。 小唯硬是要安抚凌霄:「师兄,我没说不好看啊!师兄替我挑的,我哪还不喜欢呢?」 凌霄彷彿似个小孩般的,又露出了笑容,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大师兄。 半响,凌霄才出去。 看着门边凌霄消失的身影,小唯才松懈许多。 失望的褪下了喜爱的轻纱,拿下了头上的珠花步摇。 换上了道袍,将长发扎起。 俏皮的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到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剑庄弟子。 换上男装后才跑下楼,跟着弟子们练功。 小唯站在人群最后面,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早课,晚课,日日夜夜都练着功。 夜里,小唯都偷偷到正殿去找唐嵐月练就九尾神功。 也渐渐习惯了彼此,小唯也很是习惯他冰冷如霜的态度。 时光流逝如此之快,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 经过时光的冲刷,她也渐渐忘记暮鸣一事。 有空便看看脚踝上的绸缎残布,回想着王生俊俏的脸庞。 虽然感觉到疲倦,但大师兄却也对小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小唯的资质不亚于白狐,练就的法术进步神速。 终于剩不到七天的时间,眼看就快能离开仙狐门。 这日,小唯换上昔日的轻纱女装,扎上步摇与珠花。 因为师父特别吩咐要小唯到仙狐门一处见她。 梳妆完毕之后,才跟着赤璃去寻找师父。 七拐八拐,路途蜿蜒曲折。 经过一处盛开梅花林又弯过小唯从未见过的山涧步道。 终于来到了唐嵐月的居所,天狐阁。 外观清雅幽静,一旁还有种满荷花的荷塘。 一袭蓝衣,蓝丝参杂着乌黑青丝,细长丹凤眼凝望着荷塘之中的荷花。 一旁便是大师兄唐凌霄。 唐嵐月背对小唯,道:「你,不过七日就可离开仙狐门,你可高兴?」 小唯点头,灿烂一笑:「那是自然。」 娇嫩的声音,和当时没变呢.... 忆起千年,九尾狐妲己也是这番娇声,让人听了如此舒适。 可比悠扬乐声,可比唐朝的霓裳羽衣曲。 唐嵐月清挥衣袖,示意要凌霄与赤璃离开。 唐嵐月转过身,看着小唯:「你可知,你体内仍留着某种丹药的残毒?」 小唯陷入思索,不愿想起的尘封记忆再次浮现。 残毒?丹药?难道是....情焚丹吗?可...都过了这么久... 瞬间,眼里彷彿罩着一层纱,有些朦胧水气:「弟子知道。」 唐嵐趾气高昂,气质彷彿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道:「那你可知,再过不久,你体内的慾火就会转化成妖火,最终焚身?」 小唯一脸疑惑:「可是都过了这么久,再说,这药的解药也只有魔族大祭司才有。」 唐嵐月闭上双眼,神情自若,道:「过了如此长久,还为奏效是因为你体内的寒气暂时压製药性,罢了!那你可知其馀解毒方式?」 小唯微微低头,神情羞涩:「男女之欢,肌肤之亲,翻云覆雨,必能解毒。」 残毒(下) 话音落下,空气彷彿凝结一般沉重。 只剩徐徐微风吹动一旁的梅花,艷红似火的花瓣片片落在荷塘中央。 徐徐微风同时也吹动了荷塘之中的荷花,漂浮在水面之上的荷叶与荷花缓缓移动。 俩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只能听的到风儿的声音和荷塘细细流水声。 小唯眼神之中带着杀气,开始戒备着眼前的男人。 蓝狐神尊,并非是趁人之危之人,清心寡慾,应该是不可能.... 梅花树之后,赤璃紧皱眉心, 咬紧下唇,顿时满腹怒气,使劲儿的挥了红袖,便离开。 荷花的淡雅的香气参杂着梅花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半响。 唐嵐月开口,态度犹如冰霜一般:「你可不要误会,本尊对你并无一丝一毫的兴趣。」 小唯嫣然一笑,眼里依旧还未收去杀气,体内的妖血静静沸腾:「师父,我看您是忘了,你可是我的师父,何必再自称本尊?莫非你害怕更亲近小唯?」 此时小唯眼里闪过诡譎的紫光。 说着,小唯已经靠近唐嵐月的胸膛,仰视着眼前冰冷的美人。 纤细的玉指已慢慢往唐嵐月的胸膛上爬。 嘴角,是妖艷勾人的笑容。 小唯脸上的神情无疑的透露着她的心。 上古狐神,呵呵呵,果然也是会有情慾的嘛... 一道掌风,小唯已跌在一旁,小手摀着胸口,微皱眉心。 瞬间,他开口了:「够了,你好自为之,你体内的妖性已快不受控制。」 此时的小唯,早已人格浑沌。 长得清纯的脸庞,嘴角却是妖艷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譎。 奼紫的瞳孔紧盯着那双深邃的琥珀色双眼。 小唯跌坐在地,嫣然一笑,彷彿自己根本不是她,道:「哼!我到要看看你要怎么救这只痴情的小狐狸。」 言罢,小唯已倒下,扬起些许尘土。 嵐月闭上双眼,静静思索。 该来的,还是来了,是吗? 妲己,你到底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千年前,他还是一隻修为不过几百年的小蓝狐。 狐妖,资质地位都以毛色深浅分。 毛色若是越浅,资质身分越高,以此推理,嵐月的资质便是偏低的。 他,认识了九尾狐妲己。 当时她并未成为九尾狐,只是一隻在山野间乱奔的野狐妖。 俩人都是百年修为,俩人可说是一对青梅竹马。 却在一夕间都变了调。 一天,女媧为了找妖精迷惑紂王,来到青邱山,却看中了妲己。 然而女媧也给了她惊人的修为灵气,当时妲己也分了一点给了嵐月。 就这样,算是离别的礼物,她离开了青邱山,却一去不回。 半响,嵐月才从千年前的尘封记忆之中回神。 撇头一看倒在地上的小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孔,就和当初的妲己一模一样。 他再次闭上双眼衝缓些许神色。 她即是她。她便是她。 如美人般俊美的脸孔,恍然间,眉心皱在一起。 再次睁开双眼,才决定把小唯抱进屋内。 嵐月走向小唯,轻巧将她拥入怀中。 小唯在昏厥之间,在瞬间彷彿闻到一股药草和茶叶的味道。 走入房内,清新淡雅,又不失奢华风范。 一旁便是简单的床榻,梁柱旁绑着些许垂落的床帐。 嵐月将小唯抱上床榻,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凝望着小唯垂落的眼帘。 宛如珍珠般的光泽,白皙的脸蛋之上,浓密细长宛如蝶翼般的睫毛。 脸颊旁是淡淡微红,微烫的粉晕。 如此清新脱俗的狐妖,千年得一难见。 嵐月陷入了小唯绝世的脸蛋,半响才又回神。 房内的摆设虽说简单,却也看得出主人淡雅清间的个性。 一旁是泡茶的茶几,而对面却是多个熬药的炉灶。 嵐月倒了杯龙井茗茶,茶香从那白瓷壶口散发而出。 嵐月倒入杯后,轻啜了几口。 一般茗茶虚细细品尝,而他却一饮而尽。 如此匆慌的嵐月,稀少罕见。 房内全是药草与茶叶参杂在一起的味儿, 对某些人也许觉的些许刺鼻,对小唯来说却是熟悉又陌生。 一杯又一杯的龙井茶,哪一次不是一饮而尽。 良久,已入夜。 星月高掛夜空,繁华绝美。 炉灶上,嵐月已泡了第十壶龙井茗茶。 茶香繚绕,悠悠扑进谁得鼻腔之内。 半响,小唯从昏厥之中醒来,两眼睡眼惺忪,纤细玉手轻柔着眼。 茶香扑入小唯得鼻腔之内,高雅清香。 看着不远处,那身蓝衣美人捲起衣袖,在茶几旁泡着茶。 小唯醒来之时,茗茶已煮好,嵐月已沏了杯茶。 嵐越低头,专心的倒进杯内,额前蓝色发丝垂落。 结实的手臂展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下。 微黄茶色,填满小巧的青花瓷茶杯。 恍然之间,抬起头,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映入了一名粉衣美人。 他,开口了,语气却不再冰冷:「你....你醒了?」 小唯浅浅一笑,道:「嗯!师父,您在泡什么茶呢?真香。」 冷傲俊美的脸庞,浮现了宛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龙井茶。」 小唯翻开身上的棉被,爬了下床,走近茶几旁。 茶香越发越浓。 小唯闭上双眼,细细的闻了闻清香茗茶。 洁白的热气拂过小唯的脸颊。 嵐月敛了些许笑容,语气却带着温柔:「小心!别烫着了。」 小唯朗朗一笑,看似天真无邪:「嗯!多谢师父关心。」 嵐月专注的沏了杯茶递给小唯:「吹凉了再喝!还烫着呢!」 小唯听得出,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却是师父对徒儿无尽的温柔与宠溺。 轻啜几口,龙井茶在嘴中暖暖的温度,也暖进了小唯的心窝。 嵐月啜了几口后,脸色有些尷尬,道:「你下山顶之前,就都住这儿吧!为师能替你暂时压住药性。」 小唯嘴角勾起一丝丝笑容:「嗯!好,谢谢师父。」 面对师父温暖如阳光般的态度,小唯也些许放下了对他的戒备。 而一袭红衣的女子身影,正在悄悄的窥探着这一切。 冷冽中的温柔 半响,茶几旁的俩人无语。 小唯玩着手中的茶杯,望着杯里微黄的茶色。 茶杯里的茶水映入了些许模糊的小唯身影:「师父,您...那个药,您要如何压制?」 嵐月凝望着小唯,犹如小唯杯里的茶水,映入了她的身影。 他,不语。 良久,嵐月才缓缓开口:「你体内的寒冰之气,能压制住焚情丹的药效,那为师也可以用我的寒气压制住它。」 小唯低下头,继续凝望着杯里的茶, 茶香随着白烟热雾繚绕而上:「嗯,那何时开始?」 嵐月浅浅一笑:「随时都行。」 小唯放下茶杯,杯里,震出了些许水花,激起了小巧的涟漪。 抬头看着嵐月,眼里放去全是如石子般的坚定:「那,现在开始吧。」 嵐月看势,也轻巧放下茶杯, 脸上恢復了昔日冷冽,十分严肃:「但,这方法,并非能够根治这药性,只是不知何时才会再发作。」 小唯浅浅一笑,把这事看得如此轻松。 若一个错误,可能就会引火上身。 毕竟,这药只能够用解药或是用男女的肌肤之亲来治疗。 若一个不注意,体内的火花则会化作妖火,当场焚成灰烬。 但是,不活下去,怎么能够再见到王生? 不活下去,怎么能够再次见到展悦? 她,身带注定的命运。注定要成为千年一次的九尾狐。 小唯再次浅笑,眼里,清澈如溪,却是说不出的酸楚:「没关係,我不想再次失去一切,至少,能够多活几日,至少能再不失去身边的人,事,物了。」 嵐月无奈一笑,道:「你和她,真像,能够把一见攸关性命的大事,看作这番与自身毫无干係的琐碎小事。」 小唯撇头看了一下嵐月的脸庞。 窗外的月光静静的映照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之上, 虽是笑容,却笑得如此虚假。 她应该是与师父有过情缘的人吧? 小唯再次浅笑,并无再过问。 良久,床边,床帐已垂放。 小唯与嵐月的身影若隐若现,小唯盘腿坐在嵐月身前。 俩人盘腿运气。 小唯闭上双眼,看是早已就看透了某些事物。 不染一丝泥泞的粉色衣裙,渲染着白净的月光。 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总是让人觉得她是不存在的。 彷彿她是某个名人的书画之中,虚幻不实的绝世仙子。 好似与这红尘人世隔绝已久,也从不过问的仙女。 褪下上衣,身上只仅存着淡淡樱花色的肚兜与白纱裙。 月光寧静的衬托着她清新脱俗的气质,也衬托着她白皙如珍珠般的皮肤。 香肩玉肤,凹凸有致的身姿,总总勾了何人的魂? 小唯身上总总散发着淡淡花香,与一般冶艳的妖女总散发着臊味不同。 嵐月静静得望着小唯,月光静静的照在两人的身上。 小唯闭着双眼,浅浅一笑:「师父,开始吧!」 嵐月点点头,便也闭上双眼,屏气凝神。 不久,白与蓝渐层的光芒凝聚在嵐月的手掌上。 嘴中念着不知名的仙咒,双手在半空之中比划着手势。 半响,一股刺骨寒气打入了小唯的体内。 渐渐的,那刺骨的寒,从肚兜渗入了白皙的皮肤。 良久,冰冷如霜的触感沁入了骨头,小唯从体内感到如凉泉般沁凉。 浑身沁人心脾的感觉。 半响,彷彿那寒气太过冰冷般,小唯再次倒下。 她这一次,并不是倒在泥土之上。 而是倒在温暖,柔软的怀抱。 药草与茶叶混和的香气扑入鼻腔,不感刺鼻,而是一种柔和的香气。 一旁,香炉里也焚着淡淡芳香。 如雪般洁白无瑕的烟雾从炉中奔出,在半空之中勾出幽雅的形状。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嵐月已站在床边观察着小唯的睡相。 却看到枕边,一片湿润。 是口水吗?不,她的嘴在这儿,不可能是口水。 嵐月轻抚过柔软的枕头,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输着。 是泪水。 这丫头,是想起谁了吗? 傻孩子,连焚情丹的药效都不怕了,居然边睡还边哭。 嵐月宛如父亲一般,一双大手轻巧的安抚着小唯。 她,开口了,但不过是梦话:「暮鸣.......暮鸣,你还记得我的花儿。」 细长的丹凤眼,由浓转淡的眉稍轻轻一皱。 暮鸣,不就是当今的魔界君王? 莫非,她也与他..........。 嵐月轻轻叹了口长气:「唉.....一切都是老天造化弄人,若可以,我也不想做神仙,尝一回恋爱的感觉........。」 言罢,嵐月纵身一越,已至屋瓦之上。 不知到过了多久,天上的星月越发越亮。 星光,在夜空之中缓缓闪烁。 阵阵虫鸣蛙叫,月光映照着荷塘。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浓厚的睡意渐渐退去,小唯从梦中逐渐清醒。 一双碧绿的狐狸眸子,在幽暗之中发出明亮的绿意萤光。 彷彿一隻动物一般,左探右探,关察周遭的环境。 看着窗外的月光如此明亮。 一阵白烟,化为一隻银狐,纵身一跃,跃出窗外。 繁华星光让小唯有些眼花撩乱。 小狐儿眨了几下那双碧绿双眼,又撇过头看了几眼屋顶。 师父? 小唯轻巧的跃上屋顶,在半空之中化为人形。 衣裙在夜空之中飘渺如仙,夜里,一双碧绿的眸子望着嵐月:「师父,你怎么在这儿?会着凉的。」 嵐月浅浅一笑,将小唯拥入怀里。 这怀抱,对小唯来说太过陌生。 她的师父并不会做出这种鲁莽之事。 小唯想拼了命的想挣脱而出,嵐月却轻易的将小唯压制在他怀中。 良久,他开口了:「别乱动。」 小唯便不再挣扎:「师父,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嵐月浅浅一笑:「师父抱徒儿,很怪吗?」 对一个态度冷冽的仙尊,这个举动的确很怪。 他,继续温柔的道着:「你的前世,常常这样抱着为师,抱着为师在这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 我的前世?是......妲己么? 嵐月笑了出来,月光之下,他的眼角闪着水光:「不过,你来了,现在有你陪我。」 小唯嫣然一笑,视线与嵐月不谋而合,静静望着月亮。 嵐月突然开口:「你可知道你眼角的三颗珠子?」 小唯一脸疑惑,视线仍然停留在那月儿的光晕:「知道,可我不知道它怎么来的。」 嵐月朗朗一笑:「妲己走了之后,不久,我成了仙,落了几滴泪水,便用法术让这泪水化做如星光般璀璨的珠子长到你眼角上去。」 言罢,一条银白的狐尾不知从何冒出,在嵐月的眼前晃来晃去。 小唯起身,眼角的珠子犹如天上的星星般璀璨夺目。 嵐月也跟着起身,从袖口之中拿出了冷玉製的玉环。 幽暗之下,雪白无暇的冷玉之间透着淡淡蓝光,夺人目光。 嵐赤情缘 小唯目不转睛的看着嵐月手里的玉鐲,眼神彷彿野兽看到猎物一般。 冷冽的脸庞顿时笑得闔不拢嘴:「看来,徒儿你挺喜欢这鐲子。」 月光之下,净白的月色渲染着小唯身后,银光闪闪的银白狐尾。 顿时,小唯发觉那冷淡的脸庞,神情彷彿有着取笑她的意味。 便收回了在半空中正在摆动的尾巴,微微收敛野兽般的神情。 夜风徐徐吹过,吹乱了小唯的发丝。 那张倾城般绝世的容貌,在乌黑如夜的青丝之间缓缓变得冷淡的神情。 恍然间, 彷彿是看到了一朵在月光下静静绽放的花儿,冷淡,不语。 嵐月看了看那耍着孩子气的小唯,不由自主的觉得好笑便"噗哧"的笑了出来。 青丝飞扬的小唯仍然不语,一双青翠碧绿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嵐月。 陌生却又熟悉。 良久,他才收敛了不正经的神情,道:「这个鐲子上有我的气息,能掩盖你的妖气,收下吧!游走人间,不时会遇到危险。」 蝶翼般的浓密睫毛微微垂落,令人看了心疼不已。 她伸出那双纤细玉手,冷冷的月光之下,衬托着她白皙细緻的皮肤。 那鐲子,的确有一股淡淡的寒气,冰凉的触感由指尖沁入,沁人心脾。 小唯浅浅一笑,抬起头,带着淡淡的忧伤依然未改:「谢谢....。」 言罢她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月光之下。 回到屋内,不由的想起,曾经,也有人对她这般好过。 小唯靠在窗边,静静的望着屋外一片幽静月色。 月光静静的渲染着荷塘之中盛开的荷花,散发着清香。 宛如野兽一般,在幽暗之中发着萤光的瞳孔顿时消散。 窗边,月光透进了屋内,洒落在小唯的脸庞上。 清澈如溪般的灰色瞳孔,顿时彷彿蒙上了一层薄纱。 水光闪烁,望着窗外艷红的梅花。 那身艷红,也曾经在月下这番静静的绽放。 可惜,那个男人离开了我。 还贱踏了我的心意......... 闭上双眼,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睫毛细缝之间流下。 这张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是泪水在喧嚣。 而这张完美无瑕的人皮下,是意识在为自己感到不值。 皮下的她,开口了:「这是何苦?」 小唯仍然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月色荷塘与绽放红梅,隻字不语。 宛如月下静静开着的梨花一般,还带着细细烟雨。 我们,是不是就宛如荷花与梅花,今生无缘在同一个季节相会? 偏偏这儿仙气繚绕,要哪种花儿就开哪朵花儿。 屋瓦之上,他也不语,远望淡淡月晕。 夜色深了,嵐月没有回到屋内,而小唯静静在窗边睡去。 良久,老旧的房门才被推开,嵐月走近小唯依靠的那扇窗。 小唯的头微微依偎在自己的手背之上,一片湿润,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 冷冽的脸庞,带着一丝心疼。 这是何苦? 嵐月轻巧的将自己的手靠近小唯的额头。 而那隻手停在小唯的额前,离小唯的额头还有一丁点距离。 那隻手开始比划手势,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小唯的额头拉出。 不久,一道光在幽暗中静静的闪烁, 这道光妖嬈红艷,是与暮鸣在一起的过往回忆。 空气,彷彿在瞬间凝结了。 嵐月手里握着她与他的记忆,紧紧一握。 那道艷红的光,粉碎成淡淡桃红粉末。 从十指的细缝间流出,任由它随风而去,消失在幽暗的夜里。 撇头一看熟睡的小唯,冷冽的心彷彿被一根细针扎到,阵阵心疼。 若你无法忘了他,为师也只好这样做。 对不起。 一袭如大海般深蓝衣袍,挥袖,长扬而去。 晨曦缓缓升起,倾城的脸孔之上,蝶翼般的睫毛轻微振动。 感觉到手背上的一片湿润,是汗?又或是泪? 小唯并无多想, 只淡淡的感觉,脑海里彷彿缺了一块与何人的记忆。 屋外,地上多了几隻嬉戏的野兔,却不见嵐月的身影。 小唯在一处稀少泥泞的地方蹲下,一隻满身雪白绒毛的小兔儿从兔群之中奔了过来。 彷彿还是少女一般天真,小唯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 双手轻柔的抱起白兔,白兔的绒毛摸起来柔顺软绵,彷彿是天边的一片白云。 艷红的双目,无辜的凝望着小唯,拼命的往她怀里鑽。 这群小野兔,是何人弄来的? 小唯并无诸多猜想,只是宛如孩子般灿烂的笑着。 而梅花树之后,是身穿白衣男子的身影,清秀的脸庞微微浅笑。 不觉,以过午时,却依然不见嵐月的踪影。 也许是去仙狐门处理事情了吧........ 而仙狐门大殿,空气彷彿凝结般沉重。 一袭红衣的赤璃正在嵐月面前叫嚣,原因是因为小唯居住在嵐月处所一事。 赤璃冷冷一笑,涂着艷红色的指甲指着远方的嵐月:「你这负心的男人!」 嵐月气质依旧神态自若:「心无半人,何来负心之说?」 赤璃笑得更猖狂:「你身边都有我了,还去招惹师妹!」 嵐月视线并无直视赤璃,而是望着手中一杯淡雅的龙井茶。 微黄的茶色映入了嵐月有些模糊的脸孔。 他开口了,语气一针见血,犀利如刃般:「可本尊心里从来没有你。」 赤璃敛了笑容,紧皱眉心:「为何?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何你的心还向着那个长着九条尾巴的贱狐!」 嵐月忍下心中一道怒火:「那又如何...本尊从来都没有看上你。」 话音落下,赤璃的心犹如被刀剑割伤一般。 她嘴脚勾起一丝冷冷笑意,注视着那张冷冽俊美的脸孔:「那,你那时何必救我?」 数百年之前,嵐月成仙的第一百年。 那时人间正下着大风,大雪;他路过了青邱山脚下的竹林。 深邃的瞳孔恍然间略过了雪中一道赤红。 仔细一看,是一条奄奄一息的赤练大蟒,躺在冰冷的大雪之中。 嵐月馀心不忍,将她带回仙狐门,让她有个归处,不让她在流离人间。 之后,她化作人形,嵐月并昭告弟子,她便成为了仙狐门的大师姐-唐赤璃。 花灯会(上) 冰冷如雪的脸庞依旧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半响,他才开口:「那只不过是对同类的同情罢了。」 言罢,赤璃的眼里已泪光闪烁,紧咬下唇。 不过只是对同类的同情罢了.... 这句话不断盘旋在赤璃的内心之中, 冷冷一笑,上古狐神还真是无情...。 赤璃点点头, 眼里一片坚定坦然:「好,今日你负我,我便会百倍奉还,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话音落下不久,赤璃化作一阵红烟消散在嵐月眼前。 嵐月微皱眉心,害怕她会去找小唯,对她不利。 但她要如何伤害她? 如今,小唯已居嵐月处所-天狐阁,手上还掛着嵐月赠她的玉鐲,必定对她无害。 早知如此,那日就不应该救下她。 身为冷血动物的赤璃,打从娘胎生下来就都敢爱敢恨,还有什么能阻挡的了她的復仇? 良久,嵐月并无回到天狐阁找小唯,他打算不再见她, 若再相见,怕是会再动心。 而此时的小唯正与一地的兔儿们嬉戏,笑容可比阳光般灿烂。 入夜,嵐月依然没有回到天狐阁。 小唯站在房外,门前垂掛着两个华美的灯笼。 专注望着远方,盼师父归来,能再泡上一壶龙井茗茶。 不觉过了好几个时辰,小唯坐在茶几旁,睡意来袭。 一天一天过去,小唯也渐渐习惯了坐在茶几旁等待嵐月的归来。 夜里,她也常常到屋顶上远望星月,期待嵐月回来和她赏夜。 一天一天过去,高掛夜空的明月一天比一天圆。 而小唯体内的妖血,一天比一天沸腾不已。 月圆之时渐渐接近,小唯身上的皮毛逐渐退去闪着毛光的银色狐毛。 此时的她,真身雪白无暇。 时光流逝,小唯却不自觉,离别的这天已经悄悄的到了。 这天,在并无人来相送,小唯不断回望着空无一人的梅花林。 她微垂眼帘,宛如纱帐垂落一般,视线却并无一动半寸。 半响,一袭白衣少年翩然奔来。 眼看只有唐凌霄一人,小唯只好无奈苦笑:「怎么,今日只有大师兄一人来送小唯?」 唐凌霄怀里抱了那日与小唯互动极为亲密的白兔。 他的脸上满是笑容,道:「今儿个,师父不知怎么的,将赤璃师姐逐出师门,而弟子们早晚都要练功,所以只有我腾出时间来送你。」 言罢,凌霄怀中缩成一团雪白软绵的小兔儿探出头, 鲜红如火的双目直勾勾的凝望着小唯,等不急要扑入美人香怀。 凌霄看了几眼怀中的小兔儿,便无丝毫眷恋的将它轻巧的放入小唯的怀中。 清澈如溪的瞳孔,无辜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凌霄。 那天在天狐阁的兔儿,原来是他刻意安排的,这大师兄,还别有用心的。 俩人四目相交,凌霄的眼里尽是对小唯爱慕的神情。 微风徐徐吹过,俩人却隻字不语,只有微风轻柔吹动梅花林,妖嬈花瓣互相摩擦的声响。 各处无不是少年初恋微甜的气息,而小唯也看出了凌霄对她的心意。 而这美好甜蜜的氛围,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凌霄的视线微微低下,恍然间看到了小唯掛在手间的玉鐲。 这鐲子......不是师父才有的吗?那天夜里,师父和小唯到底....。 眼看这个男人深锁眉头,和那令人狐疑的视线,小唯也略懂一二。 在醉花楼里,看过的男人比吃过的米还要多,男人之间为名妓争风吃醋的事件小唯也看惯了。 良久,水嫩双唇轻啟:「大师兄,修道之人不应乱想,若无他事,小唯先行离开了。」 小唯转身欲走,他却恍然开口:「我能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但事这些日子以来,你心里有过我吗?」 小唯浅浅一笑,发出娇嫩如鶯的笑声:「不曾有过,大师兄莫自作多情。」 言罢,小唯踏出大步的脚步想尽快离开。 谢谢你,大师兄,但是小唯在这些日子里对你都只是兄妹情义。 小唯就这样瀟洒的离开,留下凌霄在原地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一路,小唯心里只有想尽快见到爹娘和展悦,仅此,便无其他。 万狐峸。 小唯的脚步离万狐峸峸门还有一段距离,展悦却已从峸门奔出。 唯有面对他,小唯才能放下面对尘嚣的一切压力,对他浅浅一笑。 白发少年,清新的五官,笑容灿烂如孩童般:「小唯!!」 小唯紧抱怀中小兔,不顾一切往前奔向展悦,粉嫩裳带在空中飘逸如尘。 小唯恍然停下,喘了几口气,看着眼前的展悦。 这段距离,俩人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能仔细的看到对方的面容。 展悦灿烂的笑了笑,搂住小唯:「我好想你。」 就在瞬间,面对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小唯手足无措。 小兔儿在小唯的怀中几乎喘不过气,良久展悦才放手。 淡蓝如天的瞳孔似乎瞄到了小唯怀中缩在一团的雪球:「这是什么?」 小兔儿缓缓从小唯怀中探出头,灵敏的耳朵震动了几下。 看着这隻兔子,展悦犹如小孩子般欣喜若狂。 花灯会(下) 今日,便是满月之夜,人间每过一段时间便会举行一次花灯会。 此次,小唯便要再回人间。 小唯跟着展悦一起到大殿,俩人向行礼座上的胡萧然和胡絮娘行礼。 小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若此次爹娘不让她到人间,那与王大哥的约定将会化为泡影。 撇头看了一眼展悦,心中唏嘘不已。 好不容易盼到我归来,却又要跟我到那儿人心险恶之处...。 胡絮娘身为胡萧然的妻子,自是了解胡萧然爱女心切,绝不会再让她回到人间。 胡絮娘看了几眼胡萧然,并且先开口:「小唯,回来就好,你是否还要再去人间?」 胡萧然神情有些不满的看了身旁的胡絮娘,深皱眉心:「女儿都回来了,咱们还让她去吗?」 言罢,小唯低着头,视线注视着地上,不敢抬头看一眼父亲,声线颤抖:「爹,女儿不孝,女儿决定要再去一趟人间。」 胡絮娘嫣然一笑,帮忙劝阻固执的胡萧然:「你就让她去吧!今日她就要成为九尾狐,需要吞食一颗人心。」 胡萧然轻轻一叹:「可小唯若再回人间,怕是会被捉妖师逮着,夫人你也知道,小唯今日要成为九尾狐,法力会特别减弱。」 话音落下,小唯抬起头,轻轻举起手。 纤细玉手掛着冷玉製的玉鐲,淡淡湛蓝色的光芒如气丝般缠绕在洁白冷玉边缘。 俩人探头,视线不谋而合。 小唯笑容犹如三月烟花一般灿烂:「这是上古狐神,唐嵐月赠予女儿的玉鐲,可遮掩妖气。」 胡萧然心中总算有一丝松懈:「这样便好...」 尾字之音未落,小唯眼睛犹如野兽看到猎物一般明亮,恍然起身。 脸上倾城般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女儿就先行一步,展悦走吧!」 展悦站在小唯身旁,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小唯一手拉着奔出殿外。 俩夫妻微微皱眉,这女儿对情爱执着的个性真是改不掉。 小唯灿烂的笑着,乘着展悦,怀里抱着雪白柔软的兔儿。 柔软如棉花般的雪白绒毛让小唯不断的从小兔儿的耳朵顺势抚摸着。 从小唯出了万狐峸的这一刻,已经开始了苍天千年来的劫难。 妖族四起,已有人放出风声,散播着对小唯不利的消息。 说是狐族公主-小唯今日即将成为九尾狐, 而食下九尾狐内丹之人则可长生不老,得道升仙。 只要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 只要是妖,通通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蠢蠢欲动,纷纷到人间寻找小唯的踪跡。 而此时,人间各处已掛上灯笼,家家户户准备度过这个月圆佳节。 而王生则在隐密的仙境准备与小唯重逢,捲起宽袖,露出结实的手臂。 各处都摆满了孔明灯,而到此处的宽阔的道路上摆满了整齐的蜡烛。 倒是不怕有人跟着这蜡烛的指引来到此处,因为这条小径只有小唯和王生两人才知晓。 小唯,那天真对不起,你能不能再让我多了解你一点? 今天准备了这个专属于你的惊喜,都是为了你,希望你原谅王大哥。 我早该知道你心善如菩萨,不应责怪你的。 其实王生看过小唯留下那封信之后,就马上前往皇宫寻问皇上。 结果,皇上一脸严肃,道:「小唯是个自爱的好女孩,小唯离开,这就是你的错了。」 之后,王生也懂得体会小唯的心情,想寻回她时,她已如烟一般消散远离。 小唯在王生心里, 宛如烟雾一般,在空中辗转缠绕,勾出优雅的弧度,想捉住,却又轻柔的消散。 入夜,天空一片璀璨如鑽的星光。 而夜空之下红尘喧嚣的人间,热闹不凡,人来人往,人山人海。 尤其是有水的地方,挤的水泄不通,河面上全是一朵朵莲花河灯 平凡人,根本挤不进人潮之内。 每个姑娘手里都拿着动物造型和花朵造型的灯笼,要不就是拿着手工精美的河灯。 仔细一看,只要是女的都精心打扮一番,身着花俏夺目的衣裳。 而小唯只是再市集逛了几圈,身上的穿着并无何处特别,却总总勾人视线。 一身罗衣长裙,裙身是由洁白和湖蓝层层交叠,外披轻柔如羽的印花落地纱衣。 裳带飘逸如仙,外衣上印着的海棠徐徐如生,犹如在她的衣裙上花妖嬈的绽放着。 发髻一如往常, 只是简单的将瀏海盘起,身后青丝长及腰间,清澈如溪的双眼旁垂落了些许发丝。 如此简单的穿着,身上却带着难掩倾城的气质。 便别上了昔日常佩戴的水晶步摇。 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小兔,气质宛似嫦娥仙子下凡一般,优雅大方。 街道一片灯火通明,奼紫嫣红,璀璨繁华,满街掛满了繁华灯笼。 从空中俯瞰则是一片繁华灯海。 小唯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这双眼看过了无数的灯笼,却都觉得十分平凡。 终于找到一个中意的精美莲花河灯,小唯从老婆婆的灯纺买下河灯后便寻王生。 延着隐密的小径走去,人潮不再拥挤,阵阵微风迎面吹来。 这样的氛围倒是让小唯觉得十分舒爽。 一路上,两旁都摆满了点燃火光的蜡烛,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最温暖的灯火 终于,道路旁不再绿意横生,没有灌木丛,没有茂密的树木。 而湖边,便是小唯日日夜夜所思念之人。 清澈恍如溪水般的灰色瞳孔映入了身穿素色袍子的英挺男人,顿时蒙上一层薄纱。 烛火映照之下,小唯眼里水光闪烁。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但王生仍然背对着小唯,俊俏的脸庞静静凝望着湖面上映照的洁白圆月。 小唯弯腰,动作轻柔的放下怀中雪白小兔。 一点点动静便让王生感应到了,他恍然回眸。 一身素色无渲染一丝尘灰的袍子,腰间系着翡翠的玉珮。 那便是让小唯感受到温暖与安全感的他。 那双深邃又清澈的双眼,凝望着远方的小唯。 她婉约优雅的气息,依然没变。 在月光的映照下,她宛如画中仙一般绝世。 白净的月晕静静洒在小唯的身上,眼里的泪水在这一刻瞬间滑落。 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在小唯的衣裙之上,一片小巧的湿润。 一片梨花带雨,令人犹怜。 他,开口了,语气带着无尽的温柔:「小唯,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彷彿梦境一般, 如烟似雾的她,终于回到了王生身边,俩人日日夜夜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小唯不顾一切,奔向前方的王生。 扑入他的怀中,是熟悉的气味,是熟悉的温度。 小唯乌黑的青丝之间带着淡淡的花香依旧未散,在王生的鼻间辗转不去。 一切,都是这么温暖这么熟悉。 半响,在他怀里的她粉唇轻啟:「王大哥,小唯再也不要失去你。」 王生背上,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抓出了一条条皱摺。 多么希望悬在天上的明月能成全我,将一切停留在这一刻。 俩人深埋在内心的愿望,都是如此。 在他的怀里,是这么的安全,是这么的温暖。 在他的怀里,彷彿能够忘记红尘俗世。 在他的怀里,彷彿能够忘记我的身分。 紧拥着她,彷彿能够忘记人间喧嚣。 紧拥着她,我彷彿有着无比的勇气。 小唯眼中的泪光让满天的星光失去所有人的焦点。 晶莹透彻的泪光在灯火的折射下,彷彿一层薄纱,模糊了小唯的视线。 虽然我没有了焦点,但是能够在他的怀里依偎一生一世。 若上天能让小唯达成这个简单的心愿, 小唯.....愿意放弃千年修为,来换一次,他温暖的拥抱。 半响,他轻啟温暖熟悉的声线:「小唯,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看。」 良久,王生才松开了双手。 小唯眷恋不捨的,从王生怀中离开,视线却停留在眼前这一片夺目的画面。 周围,萤光纷飞,满山满谷的萤火虫。 萤光也映上水面,明亮清晰。 翡翠绿意犹如嫩叶般翠绿,在半空中摇曳闪烁,宛如地上的风中摇曳的烛火。 泪水晃了小唯的视线,萤光与烛火让小唯更不知道焦点在哪儿。 王生看着身旁的小唯,她的眼里尽是眼前一片嘹亮灯火。 他悄悄的走向一旁藏好的孔明灯,悄悄的点燃,悄悄的将它们放上半空中。 王生在草丛边,大喊着:「小唯,看这儿!」 不一会儿,从草丛后,孔明灯轻轻随风飘起。 明亮灯火让天上璀璨如鑽的星光顿时黯淡。 每个灯上还写着清晰的字跡。 小唯轻轻读出:「小,唯,对,不,起。请,你,回,到,我,身,边。」 绝世倾城的容貌之上,已泪流满面。 透彻的泪水宛如水晶般,瞬间掉落在衣衫上。 王生从草丛后跑出,奔向小唯,不吁不喘的牵起小唯的手。 泪光,灯火,明月,兔儿,萤火虫。 一切都是那么令小唯感动,让小唯感到美好和温暖。 曾在妖界生活千年的她,顿时感受到了人间的温度,顿时有了人陪伴她。 不久,稀疏的天灯多了无数个天灯陪伴着它往上飘去。 这些天灯,便是京城内其他人放的。 在此与繁华盛京隔了好大一段距离,却还能清楚的看到满天繁华灯海。 夜空,不再幽暗,不再冰冷,有了欢乐的人声,有了温暖的温度。 天上一轮明月,皓白的月晕越发越柔美,却不及繁华的艷红灯海。 它就像小唯一般,不食人间烟火,静静的悬在那儿。 而此时的小唯,宛如月下静静盛开的花儿,默默的凝望着这片不满灯海的天空。 若我轮回转世,还能再看到这样的繁华人世吗? 若我的身分被王大哥发现,我还能这样紧紧的被他牵着手吗? 小唯,贪恋人间的情感。 她,执着着身旁男人的温度。 一切,都是遇上他而开始的。 看似温暖如明火,靠近却又被烧伤。 甜蜜,瑰丽的爱情,宛如带刺的玫瑰一般伤人。 王生,便是小唯今生最大的浩劫。 他给予了她温暖,甜如蜜的情感,却也带给她此生最大的难关。 月光,萤光,火光的映照下, 那片水面不再单调,静静盛开的荷花也有了生气。 京城劫(壹) 小唯顺势将手上的河灯点燃,拂袖放上繁华灯光映照的水面。 一朵点燃的精美荷花河灯轻轻随着浮萍和微风在水面上飘动。 良久,满天的灯火已消失在远方的天边。 繁华热闹的气氛维持了好几个时辰,却也在这时如烟雾般消散。 小唯和王生俩人宛如昔日一般,一起回到了将军府。 王生一如往常睡在书斋内,而小唯则无眠,静静倚在窗边。 房里只剩梳妆台边烛台上的微弱烛火。 而此时深陷甜蜜的小唯却还不觉妖族已蠢蠢欲动,前往京城。 而小唯仍谨记在心的是天明之前,必要食一颗人心。 京城入夜,家家户户已经熟睡,将军府也不例外。 只剩街上卖酒水的小贩还亮着灯火,和打更的老人。 窗外的明月越发越亮,小唯已感受到体内的妖力逐渐减弱。 恍然间,心头一阵闷痛,小唯紧抓着胸口,头上已是豆粒般大的汗珠。 体内的残毒还未消散,只有体内的寒气在与它为敌。 一旁的展悦走向小唯,一脸忧愁:「小唯,要不,我帮你去....」 话音未落,小唯却已开口,声线因胸口传来的疼痛而颤抖:「不了,我自己可以。」 良久,待心不再闷痛,小唯坐在铜镜前,轻点红妆。 展悦不语,只是隐忍心疼,看着小唯梳妆。 此时的小唯已妖艷绝世,彷彿昔日醉花楼里,风华绝代的妖异海棠。 身披红纱外衣,妖嬈不绝,若隐若现。 一身似火红衣,刺目的火红在她身上绽开,彷彿穿起一身火焰。 红纱边缘,绣着黑色綾罗花边,黑红交错,冶艳如花。 红纱飘逸如仙,放眼望去,可直视绣着繁花的贴身肚兜。 身上仅存红纱与肚兜,红纱宽大敞开,露出白皙如珠般的玉腿。 发髻间,步摇轻晃。轻披幽黑如夜的黑纱披帛。 火光折射,红唇艷丽如火。 而此时京城郊外的树林,一名醉汉摇摇晃晃的游荡在树木之间。 夜色寧静的诡异,冷风随着淡淡迷雾吹过他的身子。 醉汉打了一个冷颤,手里拿着的酒罈有些不稳,在无人的树林间发着酒疯,喝了口酒,壮了胆:「来啊!我才不怕你!你儘管来啊!是鬼是妖!仅管来啊!」 远方,传来一阵如鶯娇笑。 醉汉吓得站不稳,跌坐在地,背后是棵繁茂大树。 树林之间,绿意横生,火红纱衣已垂落至纤细的手肘间,胸前,呼之欲出。 诡异的气氛未散,空中又飞过一道红光,醉汉以吓得直发颤抖,瞪大双眼,瞪着四周。 娇笑声未散,黄鶯般刺耳的女声辗转在醉汉耳间。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回转在树林之间。 小唯飞向醉汉眼前的一颗大树,缓缓降落。 瞬间,醉汉彷彿看到眼前妖艷女子,清新素净的五官在瞬间化做狐狸的容貌。 雪白绒毛覆盖白皙的皮肤,碧绿狐眸在夜间发着萤光直盯着他。 醉汉发出刺耳的叫声,将酒罈往地上一砸,酒气肆意:「走!走!别过来...别过来。」 恍然间,狐狸的容貌又彷彿烟雾般消散,又变回素净细緻的容貌。 小唯以狐狸般的姿态,缓缓靠近醉汉。 小唯轻轻的在醉汉耳边轻柔如羽的吹了口气,令人心痒难耐。 看着眼前的美女,醉汉有些松懈,躺在那儿任由小唯放肆的抚摸着他。 红艷的嫩唇未停止吹气,小唯的头轻轻向下,从下至上轻柔的在他身上吹气。 头还不时的在他胸前蹭了蹭,以勾的醉汉心痒难耐。 面对这种诱惑谁能把持得住? 小唯起身,在走向醉汉对面的大树,轻撩红纱。 红纱犹如水般柔滑,似雾般飘渺,飘逸如仙,露出了小唯曼妙的身姿。 而小唯对面跌坐在一旁的醉汉似狗一般爬向前,嚥了口水,呼吸急促。 瞬间,他扑上小唯,炙热的唇瓣放荡的吻着小唯白嫩的大腿,脸上尽是销魂。 小唯嫣然一笑,将醉汉推倒在地,便轻巧的跨坐在他结实的下腹上。 她不及不徐的褪去醉汉身上的衣衫,露出了健壮的身姿,再褪去他下身的裤子。 白嫩细緻,如冰霜般冰冷的触感在醉汉胯下之间缠绵不去。 看到那结实的胸膛,小唯笑得更是如痴如醉,唇瓣边露出了粉嫩的舌头,轻抹嘴角。 在醉汉销魂之时,他又传出一阵惨叫。 在那一瞬间,醉汉圆润的血珠溅上半空中,血染了皓白的明月。 小唯已露出似雪洁白的狐尾,在月光映照之下,宛如雪花般白净无瑕。 手上已抓着活跳跳,还染着刺目鲜血的心脏。 阵阵娇笑,鲜血如火般的艷红刺耳不已,空气之中瀰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小唯碧绿如萤的狐狸眸子直盯手上飘着铁锈味儿的心脏,感觉有些噁心。 紧闭双眼,一股脑儿的将一个手掌大活生生的心脏生吞了下去。 嘴内充满了刺鼻的铁锈味,噁心至极,浓稠的鲜血在嘴里放肆的散播着血味。 当那颗心滑入了咽喉的瞬间,感到一股腥甜,和炙热的温度。 鲜红的心脏滑下肚后,更感受到无比的力量正在体内扩张。 月光从树梢边缘洒落在小唯的侧脸,也洒上了那具被掏了心的死尸。 小唯缓缓抬起头,发着萤光的双目直勾勾的凝望着圆月。 渐渐的,小唯身上映着一隻白狐的影子,那便是她的真身,若隐若现。 体内的力量扩张得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始竭尽力气的嘶吼着。 树林内,狐鸣回盪不去。 身后雪白的尾巴,并无被泥泞渲染,白净的月光映照在雪白的绒毛上。 半响,雪白的尾巴开始分裂,小唯疼痛不勘,宛如撕心裂肺般疼。 尾巴一条一条的扩展开来,似雪的皮毛发着淡淡的柔光。 不久便分裂成九条,便停止了分裂的动作。 九条柔顺的尾巴缠绕在小唯身旁,柔软宛似棉花一般。 树林外,远方,一个手持禪杖的年轻和尚听到了树林内的狐鸣,掐指一算。 脸上一副洋洋得意:「千年难得一觅的九尾狐,居然被我给遇上了。」 俊俏的眉目间,杀气飞扬,正一步一步踏向树林之内。 京城劫(贰) 一身方格袈裟,眉目间的杀气越发越浓烈。 一步一步走向林间狐鸣之处。 小唯灵敏的雪白的狐狸耳朵微微振动,幽暗之中绿眸越发光明。 路过绿意横生的繁茂树木,冰冷的夜风伴随地上捲起的淡淡白烟吹向了他。 他感受不到一丝冷意,背脊却无发凉,也无发起鸡皮,深深皱着眉心。 终于,路过一具被掏了心的死尸,周遭的花香并无散去。 面目狰狞已死去的男人,被掏空的胸口遍布血跡,看了令人头皮发麻。 他浅浅一笑,却带着十足的杀气与自信。 皓白如雪的夜色映照在面目狰狞的死尸上,而他却不慌不忙。 只是双掌合十,闭上双眼,为冤灵超渡:「阿密陀佛....」 他嘴里念着经文对小唯来说,一般是并无一点伤害。 月光照射在小唯躲藏的树梢,让小唯感到一丝丝难受,不小心露出了一丝破绽。 圆月之夜,本就令今日要成为九尾狐的小唯削减妖力。 这时皓白月光却又洒在她的身上,一个细微的动作,不意发出了树叶间的摩擦声。 幽暗寧静的夜里,树叶间发出"莎莎莎..."的声响更是明显至极。 树下的他察觉到了动静,抬头一望。 一名容貌出眾的女子,披着若隐若现的红纱,坐在他头顶正上方的树枝上。 裳带披帛还轻缠在伸展复杂的树枝之间,飘逸轻柔。 清澈如溪的瞳孔,白皙如玉的香肌,艷红欲滴的双唇。 素净细緻如孩般的女孩却穿着一身火红,摆盪在树梢之间。 身上的气质是说不出的妖异诡譎,淡淡的花味儿从她身上散发。 湿润的双眸,无辜的眼神总让人心生犹怜。 她先开口,如鶯般娇嬈欲滴:「这位师父,能扶小女下去吗?」 他眼看小唯身上并无带着一丝妖气,反而还有一股淡薄微弱的仙气。 便放下警戒,飞上了半空中,将小唯接下来。 他身上的坛木香薰让小唯有些喘不过气。 小唯急忙屈膝行礼后,便转身欲走,他却开口,道:「女施主请留步。」 这名女子怎么转身就走,动作看来匆荒失措。 夜里,居然如此大胆在妖气瀰漫的树林游走。 旁边还有一具尸体,看来事有蹊翘。 小唯背对着他,由脊刺骨般感到冰冷,阵阵冷颤。 他继续问,道:「女失主不知夜里在深林里游荡是为何?」 小唯急忙捏造了一个虚假不勘的谎言:「小女子只是看这花好月圆才来此赏月,却碰上了这醉汉,小女子怕他对我不利,就急忙躲到树上,谁知突然跑出一隻老虎就把他给....」 "呜呜呜呜.........." 话音到此,小唯故做哭腔,梨花带雨,令人疼惜。 而那一旁的和尚便无再过问,只是浅浅的道了一句:「阿密陀佛。」 四字刺耳穿膜,令小唯疼痛不勘,抚胸掐心,脸色狰狞。 背脊已是满满的冷汗,红纱贴背。 就这么一瞬间,露出了第二个破绽。 那和尚眼神瞬间散发锐利的气息,眉目间浓厚的杀气与正气逼得小唯更是痛苦。 恍然间,小唯还没办法反应过来。 那和尚紧握禪杖,往小唯背后重重的挥下。 禪杖之间的掛环和打在小唯背后的声响响彻树林,回盪不去。 小唯撇头一看那和尚,自己却已露出妖相。 碧绿翡翠的双目在幽暗之中发着浓厚的萤光,璀璨夺目。 月色微微洒落在小唯脸上,皓白的月光之间,小唯露出锋利的獠牙。 那和尚笑得更是猥琐,笑声令小唯感到刺耳,笑顏令小唯感到不寒而慄。 他对着小唯,气燄嚣张,道:「没想到,也有这天,九尾狐居然就这样落入我的手里。」 小唯紧皱眉心,在他得意之时,迅速的飞上半空之中。 那和尚回神之时,小唯已消失在原地。 欲想追上,四周却已一阵奼紫烟雾,如火如荼一般,迷幻勾人。 他想试图挥散烟雾,身后却传来刺骨般的冰冷。 恍然转身,无数个妖艷女子,身着暴露衣裙,露出曼妙姿态,卖弄风骚,撩人不已。 而他的眼神更是锐利,却在瞬间,女子已包围了他。 妖艷欲滴,犹如黄鶯般高声刺耳的笑声,全异口同声:「和尚哥哥快来陪我玩嘛....好哥哥.....」 眼看女子已步步逼近,他却不慌不忙的在无数个女子之间开始打坐。 嘴里念着经文,令女子痛苦不勘。 经文声传片树林,传入了女子耳中。 恍然间,女子传出阵阵的惨叫,化做白狐,仓皇而逃。 顿时烟消云散,消失无踪。 四周,传出阵阵狐鸣,却已毫无人跡。 如梦似幻的烟雾与扣人心弦的女子宛如一场梦一般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狐臊味。 而此时的小唯已吃力的使着轻功,飞回将军府。 她的脚步一跛一拐扶墙走入房内。 展悦看着小唯,深皱眉心:「你.....这是怎么了?」 小唯故做神态自若,硬做出一个虚假的笑容,频频摇头:「没事....。」 展悦搀扶着小唯,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向床边。 月色优雅寧静,彷彿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而床边的小唯轻柔褪去如火红纱,摘下步摇珠花,轻柔乌黑的发丝犹如泉水般落下。 小唯脸上颗颗汗珠,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 她轻解身后肚兜的丝带,香肩玉肌,美背柔滑之间却带着刺目骇人的伤口。 皮开肉绽,看了令人心生犹怜。 展悦并无回避,只是在一旁隻字不语,心里为小唯担忧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房内冰冷的空气如此刺骨,而小唯却裸着身子,气如游丝。 纤细如玉的双手在身后宛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摸索,冰冷如霜的空气令人颤慄。 纤细白皙的双手却比空气还来的要冷。 如冰的指尖拂过吹弹可破的皮肤,终于找到一处,十指插入。 一层人皮被一双冰冷的双手,从小唯的身上缓缓扯开。 如纱,如綾罗绸缎般的人皮,在灯火之下显得如此比羽般轻柔。 人皮犹如衣衫般滑落,侧脸上的伤疤在冰冷的空气下展露无疑。 眨眼间,一阵冷风,吹乱了小唯如夜般幽黑的发丝。 扬起一股如墨漆黑,千千发丝在半空之中如羽般落下。 却在那瞬间,如墨玄黑却又幻化成无暇似雪的柔顺白发,垂落在小唯胸前。 京城劫(三) 窗外,寧静的夜色,圆月映照着庭院的荷池。 水光粼粼,弯曲的波浪折射每一个角落。 夜深了,黑夜如墨一般漆黑,天上的无数颗星星与一轮明月璀璨夺目。 而房内的小唯,微垂眼帘,语气彷彿生了重病一般有气无力。 展悦坐在一旁替专注的替小唯上药。 明明是像男孩般清新的脸庞却专注的像个成熟的男人。 小唯浅浅一笑,苍白的唇瓣勾起美好的弧度。 展悦在小唯身后,微微的笑着,语气柔合:「傻瓜,笑什么呢?」 俩人的笑顏在夜里宛似月下寧静绽开的花朵,繁华灿烂。 小唯微微撇过头,柔顺似雪的白发盖住露出些许侧脸,遮住了那隻如玉翡翠的大眼:「你才是傻瓜!」 展悦宛似孩子般的气质,越看越是令人深陷其中:「对,我就是,但你比我傻!居然会露出破绽。」 小唯噘起嘴,神情无辜:「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说我的伤疤可怕吗?」 展悦笑了笑:「不会,完全不可怕。」 确实,若无此伤疤,小唯本来的相貌倾城绝世,宛如画中仙。 千年来,她歷经了同类异样的眼光,所以至今还是依然对别人对她的眼光耿耿于怀。 若此生不是一隻妖,或许,就不会造成今日这番结果,就不用嗜心画皮,就不用挨今日的皮肉痛。 但是,上天却总总这么无情。 注定让她是隻人人唾弃的狐妖,还是隻千年来揹负骂名的祸国九尾狐。 她并不知道,她因为是九尾狐所受的委屈并不只这些。 妖族已纷纷来到人界,准备血染人间,逼出小唯。 此时,京城外不远,一名红衣飘逸的妖艷女子,身后领着百万妖族。 一身火红妖媚的赤璃妖嬈一笑,转过身面对着百万妖族。 她眼前的百万妖类,有的已幻化成人形,有的相貌还只是半个人形,真身败露。 而有的还只是爬在地上,飞在空中的动物,还未能得到幻化人形的能力。 即便如此,这百万妖类对血染京城还绰绰有馀。 赤璃眼发红光,妖嬈如火:「那么,大伙们,明晚,咱们开始行动。」 它们宛如士兵一般面对军师,一阵欢呼,斥喝。 小唯手上的鐲子能够遮掩她身上的妖气,而赤璃却得知她心软如泥。 若能杀尽此处凡人抑或是将她的情人抓起来要胁她,必定能够让她乖乖交出内丹。 而这群妖们,其中的妖类并不是这么想的。 内丹只有一颗,这么多妖,怎么够分? 有的打算抢到头破血流,有的打算背叛这群妖。 赤璃锐利的红眼珠直瞪城门,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而小唯却频频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一夜无眠。 隔天一早,王生吃完早饭已出门处理军事。 小唯和奶娘正在收拾饭桌上的碗筷。 小唯撇头看了几眼奶娘,而她今早总皱着眉心,便问道:「奶娘,您怎么了吗?」 奶娘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唯浅浅一笑,双手捧着一座用小碗堆叠而起的小山。 小唯脸上笑顏依旧,便继续说着:「奶娘,没关係的,说吧!」 奶娘弯腰用布擦着桌子,一脸为难尷尬得笑容:「今天一大早,我就出门去买菜,听到有人说城郊的树林里,有个男人被脱了衣服还被挖了心,一旁还有一撮的狐狸毛儿。」 小唯心头一惊,手一松,手里的碗不意掉了下来。 奶娘撇头一看惊魂未定的小唯,便无一丝责怪小唯打破碗,而是继续问道:「这件事儿你知道吗?」 小唯回神,微微摇头,脸上的笑顏如石像般僵硬:「小唯不知道...。」 奶娘如母亲般温柔的微笑:「不知道就好,王生这小子,一大早就去处理这事儿了。」 小唯抽动了几下嘴角,硬要装出神态自若:「嗯...是吗?」 白纱层叠,笑顏如花绽,美得如画中仙一般的她,今早过后却再也笑不起来。 晚膳之时,小唯亲手做了一桌的饭菜,放眼望去全是王生喜爱的菜色。 小唯站在外头等着王生多时,王生却还是没有回来,可见这件事儿有多棘手。 若是一隻狗被挖了心就罢了,今儿个可是一个人被挖了心。 半响,王生灰头土脸得回来了,深皱眉心看来憔悴不已,眼神却是呆滞,愣在门口。 小唯奔向王生,一脸担忧,他一回来就是嘘寒问暖:「王大哥,肚子饿了吗?先进来吧...。」 而他异常冷漠,毫不领情,王生没有正眼看着小唯,冷冷回道:「不饿,我在外头吃过了。」 神情冰冷无情的走进屋内,宽阔的胸肩还撞着小唯的肩膀。 走进屋内,桌上摆满的饭菜,他却连一眼都不看就直接走回书房。 饭菜冷了,小唯的心也冷了一半。 而她回眸一望王生的身影,眼里全是诉说不清的委屈。 王大哥,为了你,我受伤了你可知? 王大哥,为了你,我去杀人食心你可知? 王大哥,为了你,我歷经撕心裂肺的疼你可知? 王大哥,为了你,我天天像个人妻为你打理将军府你可知? 王大哥,为了你,我不怨油烟为你做了一桌饭菜你可知? 小唯清澈如溪般的瞳孔顿时蒙上了一层薄纱,水光闪烁。 抬起头仰视着微微昏暗的天空,故意不让眼中满出的泪水滑落。 收拾了在内心放肆,放纵的情绪,故做平时婉约大方的形象走进屋内。 眼看泪水还未从眼里溢出,小唯浅浅一笑:「奶娘,您先吃吧!小唯不饿...做了这么一桌饭菜怕是您也吃不完,要不请府里上下的人都过来吃吧!」 分明是"下人"她却不忍心加"下"字。 小唯眼里,人人都是一样的地位,不,应该说是她心肠太柔太软。 奶娘温柔的眼神,和温暖的问候,让小唯的泪水更是无处躲藏:「你没事吧...这小子他不是有意...。」 话音未落,小唯拂袖拭去眼角满出的泪水,浅浅一笑:「小唯知道王大哥大概是累了..没关係的。」 京城劫(肆) 铜镜前,小唯眼神空洞,清澈的双眼映入了镜里模糊的身影。 繁华如京的灯火下,冰冷孤寂的水光朦胧没有焦距。 一切都是这么的虚假,看着白皙无暇的侧脸....。 冰冷的指尖与掌心轻轻抚过,眼里映着水光。 纤细的十指又轻拂过映着她模糊不清,优雅月白身影的铜镜。 皓白色的落地轻纱宛如窗外冰冷寧静的月光,如烟如雾般单薄飘逸,如羽般清柔。 披帛华丽繁华朵朵印花,手工精緻,徐徐如生,似是静静的在那儿绽放。 璀璨夺目的水晶步摇似星光般夺目。 肌肤似玉如雪,清澈的双瞳,粉嫩的唇瓣,美的如画中仙的面孔。 平日怀里还抱了隻雪白柔软的兔儿,似是广寒宫的嫦娥天仙。 气质宛似烟波般,看似触手可得,却在抓住的瞬间如雾般消散,遥不可及。 优雅大方?婉约贤淑?娇媚如妖? 如此完美,她却厌恶了她自己。 为何,我要这么愚蠢? 滴滴眼泪悄悄的滑落,晶莹剔透,圆润透彻的水珠映着镜旁的火光。 一切都是因为王大哥,否则我为何要待在这儿受罪...。 眼看小唯这般忧鬱,展悦实在无法再看下去,微皱眉心,淡蓝的瞳孔变得鬱卒变得深邃。 清新的男孩声在她的身后响起:「小唯....」 话音未落,小唯却已开口,温柔之中带着一丝冷冽的语气:「展悦,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音落下,展悦脸上沉重的表情更是憔悴,便话做一阵淡蓝柔烟消失在原地。 眼边如幽黑蝶翼一般浓翘的睫毛微微垂落,顿时,脸上更是无一丝笑容,看不出她的心情。 镜前的她似是天仙一般冰清玉洁,绝代风华,不容侵犯,雍容典雅。 皮下的她本是妖女,媚眼如丝,冶艳如娇花,神秘如纱,妖艷万华。 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假却又那么复杂? 她是风华绝代的小唯,也是嗜血画皮的狐妖。 王大哥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为什么? 「我明明就已经摆明要和他相守一世,为什么?为什么?要似冰如霜的对待我?」 不断面对着镜子逼问着自己,不时还泪流满面。 小唯想起昨晚被她杀了的醉汉,心肠一软,泪水满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唯有牺牲你,我才能成为九尾狐...。 情绪复杂纤细如千丝,这样的拷问自己,小唯也渐渐感到疲倦。 一阵嘶吼,本该是女子如鶯般刺耳欲聋的惨叫,却是一阵悲哀狐鸣。 小唯看着满桌一盒盒胭脂水粉,皓白无暇的纱袖往桌上一甩。 盒盒精緻的胭脂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而屋外,展悦贴在墙上,寧静月色照耀下,脸庞两道泪痕。 夜色已暗如玄墨,天上星光璀璨。 而此时,百万妖族已准备大开杀戒。 凡是有人经过的幽暗角落,都埋伏着妖类。 月色寧静。 一个六岁半的小女孩偷偷跑了出来,俏皮的脸庞令人疼爱。 手里拿着波浪鼓一边跳着一边跑。 路过幽暗的小巷,背脊感到刺骨的冰寒,恍然转身一看。 一个狼头人身,身材壮硕的莫名男人站在小女孩的眼前。 小女孩吓得不敢出声,豆粒大的泪珠从眼里滑落。 没过几刻,一声刺耳的惨叫,响遍了整个京城。 孤寂寧静的街上,那名小女孩躺在血泊当中。 家家户户亮起烛火,纷纷跑出来探个究竟。 京城劫(伍) 街上瀰漫着一股刺鼻浓重的腥味,家家户户燃点烛寻找方才的声响。 在街角的一旁,小女孩静静的躺在刺目如火的血泊之中,血气宛如铁锈般难闻。 稚气的脸庞在月光下寧静的睡去,只是永远都无法清醒。 而这群人围住了小女孩,有人哭了,有人叹气,有人气愤,有人觉得离奇。 有人甚至为了小女孩的死因争吵纷纷:「一定是妖物所为!....怎么可能嘛!一定是京城里出了杀手....明明就是妖,而且还是狐妖,早上那件事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阵阵吵杂声刺耳不已,阵阵哭声频频,闹得今晚的京城不得安寧。 悬在半空中的似雪月光越明亮,洒在提着灯笼的眾人身上。 不久,一圈一圈的人群缓缓打开一条道路。 一名和尚,坛香袈裟,手持禪杖,眉目之间杀气腾腾,锐利的眼神瞇起细长的弧度。 直直盯着地上的小女孩,平淡的语气,从容冷淡:「是妖,没错。」 那和尚看向高掛夜空的明月,眼神越发越锐利,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暗处,一袭红杉女子。 艷丽如火的嘴唇勾起一丝丝笑容,命令的语气不知道是在指使着谁:「这和尚挺有意思的,咱们一起去会一会,上!」 尾音落下,从暗处涌出的妖类不知从何处杀了出来,士气逼人。 人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地不起,鲜血直流。 血,满街的血,刺目如火般的鲜血,冶艳如花的血泊,彷彿被浓厚的胭脂染过的浓水一般。 刺鼻的铁锈味瀰漫着街道,只有那和尚还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 眉毛抽动,杀气不减:「孽畜。」 说着,手里就拋出了一条佛珠,便利马盘腿打坐。 他闭上双眼,凝聚心神,两道深浓的眉毛弧度看似静如止水,却散发着一股压迫杀意的气息。 夜里皎洁的月光净净洒在他不染一丝灰尘的方格袈裟上,年轻俊秀的脸庞越发诱人。 而半空之中的佛珠宛似定格一般悬在那和尚头顶上方,隐约散发着阵阵祥气。 本该在他手中紧握的禪杖佇立在街道之上,正气在皎白的月光之下散发着逼迫群妖的正气。 狭小的街道上,那和尚盘腿坐在街道中间,群妖不敢接近他,退到几十米外。 正气益发,他与面前的妖类宛如隔着一道屏障。 眼前,百万妖族露出一丝丝恐惧,不敢接近半步。 一名红衣女子从天缓缓降临,似火红裙在半空之中轻飘。 月下,露出了白皙细嫩的双腿,月光的照耀之下宛似白玉一般。 她,缓缓开口:「没出息的东西!」 即便话是如此,面对着眼前的杀气腾腾的男人,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咬紧火红如胭脂般的下唇,微皱眉心,眼角的红妆的气燄不再嚣张。 眼看身后百万妖族的士气正在频频下降,不以身作则也不是办法。 赤璃往那和尚杀了过去,一袭火红的飘逸罗衫划破了寧静幽暗的街景。 眼前,便是他,她却被无形的力量震了出去。 嘴角频频流出鲜红如梅的血液,跌坐在地,血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他。 身后的妖族,眼看这重要的军师就快要撑不住,心里有些打算放弃抢夺九尾狐内丹。 道行尚浅的妖类纷纷逃离,就在它们背对着那些道行深厚的妖类时。 和尚的佛珠飞了出去,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他盘坐在地,双眼仍闭,语气平淡,恍如止水,道:「妖即是妖,人便是人,两族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还在此地逗留不去,就别怪我替天行道,今天我就放你们走,若再出现,我便会让你们魂飞魄散。」 此话一出,妖类纷纷撤离,那些道行深厚的妖精不屑此话,打算这和尚一离开京城,就马上回来夺取九尾狐内丹。 眼前,一身火红如焰的赤璃也只好另做打算,便一跛一拐的离开。 撇头一看身后躺在街上,已断了气,被剜了心的百姓。 那和尚也只好平淡如水,替他们超渡:「阿密陀佛.....」 将军府内,躺在华美床榻之上的小唯仍然无法睡去。 脸上蝶翼般的睫毛一眨一眨,彷彿蝴蝶拍动着幽黑的翅膀,眉目如画却微微一皱。 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妖气? 展悦一如往常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小唯,轻轻问候:「还没睡?怎么了?」 小唯摇摇头,撇头一看被月光渲染的清新脸庞,感到亲切的安全感:「我好像嗅到妖气,也可能是我累了。」 言罢,展悦抬头察看。 展悦从话中惊觉,方才怎么没有感察觉到有妖气?而且还这般浓厚。 小唯看着展悦有些担忧的脸庞,便缓缓起身:「展悦不用太过担心,这事儿我再查清楚,将军府接近皇宫,应是不太可能闯进来的。」 展悦愁眉被窗外月色衬托得更是憔悴:「你现在可是九尾狐啊!我之前听闻,你的内丹可增加妖类修为,甚至可以升仙,何况,之前你都可以进将军府了。」 小唯浅浅一笑,纤细柔弱的小手轻柔的安抚着展悦不安的情绪:「那是因为我有人皮,可遮掩些许妖气,弱是道行不够深的妖类来到将军府,便会被正气索镇。」 话音落下,展悦纠结担忧的心情便松懈一些。 小唯,不管那些妖类是否会浅入将军府,我誓死都会守护你。 展悦抱着必死的决心,日日夜夜的守护着小唯。 却无法守护她情殤累累的那颗妖心。 两人隔着一道墙(上) 隔日,王生便也一大清晨就离开了将军府,留下了小唯。 饭桌旁,奶娘舀了一碗热粥放到小唯眼前。 她的眼神虽然专注得舀着粥,却也陪着小唯细细的谈心。 而小唯心思却不在这饭桌之间,而是远在军营的王生。 此时的她,脸上不再拥有昔日有如三月烟花一般灿烂倾城的笑顏,只是微微勾起微笑的弧度。 即便是这样淡淡的笑容,却也宛似月下静静盛开的茉莉般清香淡雅。 一袭宛似轻烟一般单薄的素色罗衫轻纱,如樱花般粉嫩的双唇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虽然好看,但也不过只是敷衍着旁人。 她的心里全是王大哥,听不进与他无关的杂事。 奶娘撇头一看心思远飘的小唯,宛似失了神般,嘴角依然是笑容,却不知为何而笑。 她大概明白几分小唯的心思,毕竟她也是个女人,对着小唯道:「王生这小子他....」 "王"字从奶娘口中一岀,小唯无神的双眼顿时有了焦距,目不转睛,直盯着奶娘。 她觉得小唯这副模样有些趣味,继续道:「昨天他对你这般冷淡不是有意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昨晚那桌饭啊!我请了几个与王生有些交情的士兵,他们跟咱府里的人一起用饭,吃个精光,小唯你手艺真好!」 小唯唯垂眼帘,收拾了远飘的心思,与奶娘谈话。 我的手艺在好,他也吃不到,有意义吗? 小唯浅浅一笑,淡雅却不灿烂:「小唯...并无将其放在心上,想必是前天一案太过棘手,王大哥一时无法忙过来,才在外头匆忙吃饱。」 奶娘温柔一笑,嘴角旁的皱纹微微展露:「小唯真懂事!对了,你今天送点心去军营给王生尝尝,他太久没尝到心上人做的糕点了!今儿个又没吃早饭就跑出去跟衙门办案。」 小唯顿时感到疑惑,脸上如烟般淡薄的笑容也渐渐消逝:「此案为何要牵连王大哥?不是该交给衙门去查吗?」 奶娘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声长气之后,道:「这事挺严重的,皇上要王生参与查案。」 她些许豁然开朗,浮起笑容却还是淡薄。 军营内,王生与几个补快和县太令一起讨论:「县太令,此案你怎么看?」 穿着官袍的县太令,摸着下巴浓密的鬍子:「小的觉得这事有蹊翘,却又不知是哪儿有蹊翘,说不定真是妖物所为。」 一旁的补快,一脸执着,顽固铁齿:「今早又传出了剜心事件,而且是一群人,一群!太令,你说,就算是有妖好了,一群人它来得急杀吗?」 王生坐在位上,微皱眉心,轻轻扶额:「你说,京城是传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病态杀手吗?」 补快脸上满是得意,继续道:「小的,正是认为如此。」 县太令却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轻啜了口茶,摇摇头:「不应该是人为,你们想,咱们在树林那时,周围瀰漫着狐臊味,又捡到了狐狸毛,应是狐妖。」 王生俊美的脸庞之上微微抽动了浓密的眉毛:「那,狐妖为何要剜人的心?」 县太令摊开双手,急忙解说:「古书记载着狐狸精修成人形,幻化成美人,夜里勾引着男人,将其引到自身怀里,在将其心挖出,吃了人心之后便可增加修为,永久美貌。」 王生笑了笑,一脸就否认了这个狐妖艳谈:「本将军,从来都不信这种传说,本将军只信亲眼所见之事。」 县太令笑了笑,摸了把鬍子:「这商朝嬪妃苏妲己,不也有人说她是九尾狐精所化?」 言罢,王生想起之前梦境里,与他缠绵的女子,面貌像极了小唯。 顿时,他的脸上俊美的笑容顿时如雾般消散。 县太令再次展开些微猥琐的笑容:「将军您信了吧?」 王生敛了敛脸上的困惑,重新展开自信俊美的笑顏:「本将军,还是不信。」 一旁几个补快瞇眸灿笑,意识取笑愚昧迷信的县太令。 县太令宛如被泼了桶冷水,热屁股贴冷脸,气得脸红脖子粗。 居然在大将军面前这番取笑本太令!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言罢,小唯一袭淡雅的素色罗衫轻纱,手肘间缠绕的披帛拖在身后,轻柔如羽一般。 挽了轻纱袖,手里提着木製的精緻食盒,里面全放着飘香十里的茉莉糕,一路步行至军营。 此次,不止出眾的容貌吸引了人们的目光,从食盒里散发出微甜香气的糕点更是引人垂涏三尺。 十里淡雅的花香一路飘向军营。 小哨兵看到了小唯提着食盒姍姍走来,便向前问候:「小唯姑娘这是要拿饭菜给将军吗?」 将军府里,有个宛如画中仙一般的二八年华少女的传闻已在军营里沸沸扬扬的传开。 小唯浅浅一笑,宛似繁华粉嫩的桃花:「是啊!这位大哥能帮小唯叫一下王大哥。」 小哨兵瞇眸一笑,灿烂如日:「行!我这就去,小唯姑娘在此且等。」 不知为何,她脸上的笑顏莫名的开朗,恢復往常如花绽一般灿烂。 半响,王生一脸淡淡的浅笑,从帐蓬里缓缓走出:「小唯,你怎么来了?大哥正忙着呢!」 小唯脸上的笑顏顿时化作尷尬,细柔的小手轻拂脸边的发丝至耳后。 宛似被泼了桶冷水,她的态度却还是如此温和:「王大哥一早还未食早膳便离府而去,小唯怕王大哥饿着肚子。」 王生俊美的脸庞也浮上了一丝丝尷尬:「大哥方才吃过,不饿。」 方才眼看对剜心案讨论得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小唯却突然跑来,王生只好故意支开。 这样一个"饱了"的藉口,面对小唯一次次费心的为他煮食,是一种对她的伤害。 这样子的伤害等于不给小唯面子。 一旁的卫兵们虽然距离他们遥远,却还是看得懂发生何事。 然而小唯还是柔华似水一般,语气温柔,道:「小唯知道了,以后便不再送饭过来,便是。」 用完晚膳后,小唯便马上奔向厨房开始做着茉莉花糕。 心里怕让王生吃腻了茉莉味儿,一做便做了三盒不同风味的糕点,放进食盒。 他却是和昨夜一般,一句"饱了"深深伤害了小唯。 两人隔着一道墙(下) 王大哥....我和你是不是....又要再一次的尝试被迫分开?你才懂得珍惜小唯。 小唯清澈的双目映入了王生一身英姿的背影,却一脸落寞,提着食盒一路返回将军府。 一如往常的,忙着打理家务事。 烈日艳阳,微风吹过,阳光刚好,柔和温暖。 长廊前院,庭院之中一方荷畔旁,小唯将件件衣衫掛上晾衣的竹架上。 一旁长廊间,那精緻的食盒摆在那儿柱边,在那儿孤独,阴凉的角落。 那阴影之下的角落里,便是小唯一早为他而做的,三盒满满的心意。 小唯莫名的感觉到,满满的心意全被糟蹋了,但倘若王生他不饿着便好。 她不像任性的女孩,为了情殤就作废自己,而是收拾情绪,过着日子。 这样的她,平凡无浪,平淡无奇,就像个人妻一般做着家务事。 偶尔无事便在荷畔边,似蝶般轻轻起舞,抑或是与展悦演奏着曼妙的乐曲。 一旁,展悦静静凝望着小唯,淡蓝清澈的瞳孔时常在角落这样注视着小唯。 手里拿着冷玉製的萧,吹奏着凄凉的曲子宛似诉说着一段段凄美的传说。 他,代替了"他"。淡蓝如天空般的双目代替了如琥珀如晶的双目。 但是小唯的脑海里却没有片刻与"他"相处的记忆,只记得一统魔界的魔君叫做暮鸣。 风和日丽,萧声悠扬。 而妖气,彷彿比昨夜来的薄弱一些,却无全部散去。 披起最后一件衣衫,小唯撇头一看在一旁吹奏萧曲的展悦,浅浅一笑:「展悦,我先去城郊办事。」 展悦放下唇瓣边的冷玉萧,淡蓝如天的瞳孔映入了素纱美人的身影。 清新的脸庞上,那嘴角是灿烂微笑的完美弧度:「好,我跟你一起去。」 小唯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嗯。」 展悦用法术隐蔽了自己,两人便前往城郊外的一处。 到达城门外,小唯探头探脑的,便试图发出狐鸣。 狐鸣嘹亮,在此处响起,回盪,辗转不去。 半响,一旁的草丛有了动静,翡翠碧叶繁华茂密,从草丛里探出了一隻狐狸的头。 那隻狐狸看来修为大概已有基础,成精指日可待。 牠俏皮的从草丛里跑出,小巧的身形和有些灰暗的皮毛惹人疼惜,瞇着狐眸,勾起细长的弧度。 阳光下徐徐照耀着牠轻盈微小的身形,灰色的皮毛在太阳的折射下闪着银色的毛光。 牠奔向小唯,跑到小唯裙角边,兴奋的围着小唯跑了好几圈。 小唯弯下腰,清澈如溪水一般的灰眸映入了眼前俏皮可爱的小灰狐:「将这封信交给我爹,去!」 小灰狐嘴里叼着小唯手里的信,直直往前方奔去。 而不远处,绿意繁盛,树枝复杂缠绕的树丛之中,强烈的对比之下,一道红影显目突兀。 一条巨大的赤蟒缠绕在树枝上,血盆大口,尖牙锐利的一端闪着光芒,不时吐出分岔的舌信,眼里的红光彷彿红宝石一般闪着璀璨如火的光芒,艳丽的火红鳞片覆盖全身。 而小唯却没有察觉到此处暗藏着的危机,而是随着身边的展悦回到京城里。 平日人来人往,接近城外不远的市集本因人来人往,却只有稀少的妇人出门,提着菜篮採买食材。 小唯顿时因眼前的画面感到困惑,便上前找了个妇人问问。 中年的妇人本低着头看着菜篮,暮然抬头看到小唯却不敢多说一字,转头就跑。 小唯撇头看着隐身的展悦,一脸迷惘困惑:「实在古怪,怎么看见我就跑?而且现在这段时间应该人来人往,怎么就剩几个妇人出门採买东西?」 一旁隐着身子的展悦也觉得些许稀奇,浓密的白眉抽动:「是啊!京城不应该到处都人来人往的吗?有时候连出个门,买个菜都水泄不通。」 小唯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感受到微弱的妖气,这种小妖应该不足以当她的对手。 眼帘微微垂落,如樱般粉嫩的嘴唇勾起嫵媚的笑容,一个自信且带着嫵媚的笑容,令人感到些许诡譎,彷彿盛开在风和日丽阳光下的罌粟花,看似艳丽却带着无人不知的毒素。 暮然回首,彷彿看到了一名穿着方格袈裟,手持禪杖的和尚身影。 小唯再次展开妖异诡譎的笑顏,便转身扬袖而去。 她因为特殊的身分,造就了此时的她,复杂细腻的心思。 面对情感上的小唯,懦弱又脆弱,怕是受到一点伤害就造成了内心遍体的情殤。 而面对情感以外的小唯,是如此真实妖异的她,若是受到一点伤害便变得嫵媚狠毒。 本应繁华热闹的街道,现今却变得如此荒无,幽暗的角落彷彿变得更令人不寒而慄。 一步一步踏向回将军府的路,越接近将军府,街上愈热闹,稀少的人群一下子就变得人来人往的茫茫人海。 而她却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但是她不需要知道,凡是人群愈多,她愈是感到自在。 而人潮之中,那面目熟悉的和尚挤在人群之中无法动弹,身后又是身穿火红的赤璃。 在剎那,赤璃在人海之间彷彿看到了昨夜与她为敌的年轻和尚。 火红的双眼紧盯着他,彷彿锁定了目标一般。 人海之中,身着红衣的她,嘴角勾起一丝丝笑顏。 而此时走在前方的小唯特意绕过了好几圈小巷,身后的两人也绷紧神经,紧迫的跟着她的身后。 小唯虽看不到身后的人,却自信的勾起一抹笑意。 终于,她走进了将军府。 一踏入门槛,她就松懈了戒备,微微撇头,看着身后无人的后方,再次展开妖魅的笑容。 而躲在巷内的那和尚从窄小的出口走出,锐利的眼神紧紧得看着散发着正气的将军府。 双眼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瞪大着那带有杀气的锐利双目,嘴里吐不出隻字。 九尾狐所待的地方居然乾净的不染一丝妖气,且正气繚绕。 他抬头再次看了看四周,又看着门前坚守岗位的哨兵,便转身开。 锐利的眼神之中彷彿正在盘算什么。 九尾狐,我一定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眼看和尚正一步步远离将军府,在暗处的赤璃脸上似火妖艳的笑容宛如花绽一般。 妖相与真相(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每一天在府里做着家务事,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偶尔感受到薄弱似烟的妖气,却也不以为意。 而王生那儿的案子却迟迟破不了,时常在朝廷上,被朝廷命官冷言讽刺几句。 小唯渐渐习惯了与奶娘二人守在饭桌前,等待着王生。 每一次终于盼到他回府,满满一桌飘着饭菜香,他却连一眼都不肯看。 等到凉了,两人才默默的吃着。 有时候还会让府里上下的小廝和婢女们或是守在门前的哨兵一起吃, 偶尔这样才感觉到一个家温暖的感觉。 而小唯却一天一天累积了对王生的思念,背上为他受的那道伤痕也一天一天的正在努力的復原。 每一天在镜前看着如此疲惫的自己,默默的将所有压力化作泪水往肚里吞。 她并不感到后悔,而是劳累疲倦。 一天,王生喝了醉个烂醉回到府中,身上浓厚刺鼻的酒气散发在空气之中,脸上一片醉得赤红,脸颊垂落着发丝看来有些憔悴。 步伐跌跌撞撞,身姿摇晃彷彿下步就会跌在地上。 小唯从屋内奔出,奔过前院地上以石板铺成的道路,搀扶着王生。 纤细柔弱的双手使劲力气的想要扶正一身盔甲的他,而他却一手把小唯甩到一旁。 些许站不稳的小唯,凸显了她柔弱轻盈的身姿。 小唯却没有愤怒的甩头就走而是次次接近王生,想将王生的步伐矫正,想让他尽快回到屋内。 而他却宛似冰霜一般冷冽的将小唯甩开,不时还大声的吼她:「滚开!滚!」 虽不过一句话,但字字却宛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准确无误的刺向小唯的心。 奶娘在屋内,恍然起身,看着屋外的两人,心中全是不忍,但她也无能为力。 现在喝醉酒的王生劝也劝不动,就算去帮忙扶他,万一被他给摔到地上反而是给小唯增加负担。 而一次次被甩开的小唯,一次次使劲力气想帮他,却次次被无情的被他激烈的拒绝。 「滚开!」 二字大声的嘶吼,宛似老虎般的力气将小唯甩到地上。 月下,跌坐在地的小唯抬头仰望着王生走进屋内,便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尘土。 这次,他依然没有转头看向那满桌的菜餚,甩头离开。 天上的月光,夜色些许凉意,些许苍茫。 月光寧静皓白,洒落在小唯身上。 月光静静渲染着,飘逸如仙的银白轻纱,肩上,裙角,袖上都绣着繁华绽放的朵朵银色海棠,宽大的胸襟露出了一片形态优美的锁骨和一片胸前雪白。 倾城般的脸庞上,眉目如画,清纯素净,忧伤的神情带着一丝,似悬在夜空中月光般的孤寂。 清澈如溪水一般的双眼似江水一般映照着月光,纤细十指轻柔宛纱,抹去眼前一片湿润。 鼻尖之间彷彿有着辗转不去的酸意,咽喉更是感到无比莫名的酸楚。 月下的她不语,静静的走到饭桌前,拿起碗筷,静静的吃着。 泪水掺和着碗里粒粒白饭,饭香之中带着一点咸味儿:「奶娘,您说,这饭小唯煮的是不是太咸了?」 奶娘温柔一笑,嘴角边的皱纹悄悄展露:「怎么会呢?小唯做得饭啊!香甜呢!」 这一笑让小唯的眼泪更是欲止却无法控制。 嘴里的咸味辗转不去,净白米粒宛似掺合着无尽的海水。 奶娘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小唯,许久才拿起碗筷。 饭后,小唯缓缓走向房内,眼中却还是一片模糊,抓不住焦距。 走过曲折蜿蜒的长廊,弯过一个个出奇不意的转角。 终于看到了眼前熟悉的那扇房门,她轻巧推开。 房内却瀰漫着一股浓厚的酒气和眼前显而易见似烟般淡薄的水气。 脚上穿着绣着海棠花的素色绣花鞋,三寸金莲,轻盈如燕般的步伐。 一步一步靠近空气之中瀰漫之雾的来源。 就在屏风后,王生跌坐在浴桶一旁。 淡薄温暖的水雾之下,王生静静的坐在地上,俊俏的脸庞在洁白的烟雾下若隐若现。 他彷彿恢復昔日的常态,那般似晨曦温柔,那般似江山般沉稳。 小唯撇头一看他身上解了一半的衣衫,满地盔甲和一件火红的披风。 他的身上仅存一件内里的洁白衣裤,胸襟解了一半,胸口侧露。 小唯温柔的将他搀扶而起,这次似是睡着的他没有反抗,反倒温顺。 使劲力气才将他放进满满温水的浴桶,他身上单薄的里衣已经湿了,养眼的身形若隐若现。 小唯将手伸下温水之中,轻柔将他的里衣解开,褪下里裤,将视线微微抬起,不敢往水面下看。 她并无帮他沐浴,而是踏出房门,寻来几个小廝伺候着他。 庭院内,夜色寧静,妖气并没有减退亦没有增加,这样的妖气维持了好些时日。 抬头看了一眼明月,夜色苍凉,月晕似雪。 这样看似平静的夜里,她缓缓起身,走出了府。 一路走向她与他再次重逢的秘境,路上并无半个人,繁华的京城顿时似是一座鬼城。 但小唯依然不知夜里为何居民都足不出户,一人走在荒凉的街上。 皓白雪月,柔和的月晕静静洒在腰间轻柔如羽般的素色裳带之上。 身后,突然多了脚步声与似铃般的声响。 暮然回首,月光柔和的照在那方格袈裟上,手持着禪杖,杀气腾腾的和尚,眉梢眼角锐利的眼神依然未减。 他,缓缓开口:「人间到底有什么令你值得这般眷恋不去?为何要这番执着,不回妖界?」 月下,如樱般粉唇轻啟,语气柔和不带一点反抗:「大师,您无需过问。」 那和尚勾起一抹笑意:「你明明可以继续修练,得道成仙,何需在此地受情感之苦?」 小唯痴痴一笑,道:「小唯不求成仙得道,只想体会这人间至情至爱。」 那和尚笑意未退,仍站在那继续问着她迟迟不回妖界的理由:「你,喜欢王将军?」 小唯笑得更痴:「是,他是我存活在这世间的理由,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感受到温暖,感受到安全,若千年修为可以换这一生一世,小唯死而无憾。」 和尚翩然一笑:「看来,我是劝不动了。」 他转头欲走。 小唯撇身,使着轻功飞上屋瓦,体态轻盈如燕。 妖相与真相(贰) 夜中的风儿,迎面徐徐吹来。 它轻柔似羽毛一般,轻轻的吹起小唯脸颊旁的发丝,轻轻吹动小唯发髻之间的步摇。 萤火虫宛似夜里发着光芒的钱币一般,幽暗之处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身后,响起了温柔熟悉的声音:「小唯。」 暮然间回首,清澈的双眼映入了一身华丽紫衣,肩披狐裘的妇人。 她的笑容是如此温柔和蔼,美艳的五官是这么的熟悉。 平静如水般的思绪被娘亲似船桨一般给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小唯宛似走失的孩子一般看到母亲一般,莫名的酸楚从心底缓缓升至咽喉。 眼前闪着波波水光的江抑或是湖,映入了悬掛在天边的明月,夜色似小唯神情的孤寂,光芒似母亲一般温柔。 此时面对情感和一切无助的她,正需要胡絮娘似晨曦般温暖的陪伴。 虽在他的怀里不比王生来的温暖,但是温柔的对待却能够安抚小唯情殤累累的心。 夜里寧静,小唯的哽咽声变得更加的清晰:「娘....呜...娘..。」 胡絮娘温柔的走向小唯,温柔似水般的神情凝望着她的女儿。 她拥入了她,在胡絮娘怀里的小唯,心跳宛似鼓鸣一般。 她也明白,自己的女儿犯下了天下女人最不可犯的大忌,对不该爱的男人动了不该动的情。 胡絮娘缓缓的道,声线宛似柔和的风声一般让小唯感到舒服:「小唯,娘知道你近日在将军府受得委屈,也知道京城里有妖闯入;不过娘先问你一句,若你此生最大的劫难是王生为你带来的,你后悔来到人间寻他吗?」 小唯摇摇头,步摇微晃,璀璨的缓如天上闪烁的繁星:「小唯不悔,不管最终小唯是否能够跟挚爱相守一世,抑或是爱到最终渡不过劫难,都是小唯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如果千年来,她被所有人疼爱着,沉溺在所有人提供的温暖之中,或许就不会执着于人间至情至爱。 所以,她不悔,最终一切也都与他人没有关联。 小唯痴痴一笑,宛似灿烂烟花。 她缓缓松开怀中的小唯,忧忧的叹了口气。 许久,胡絮娘酿了情绪,缓了神色,道:「那你可知,京城被百万妖族入侵一事?」 小唯歛了脸上的神情,缓缓道「小唯知道,近日还遇到过降妖之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和尚,有他在,应该还能....」 话音未落,胡絮娘皱了眉心,又叹了口气。 胡絮娘撇头一看小唯,神色忧愁:「此事非同小可,这些妖并不像你来人间的动机这番单纯,而是要抢夺你的内丹,还有降妖之人虽能降妖,但百万妖族他敌的过吗?」 小唯低下头,抿了抿唇:「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小唯回青邱山?」 胡絮娘看了看如此执着的小唯,此生她也只有这个独生女。 算了,就让她去选择她的路吧!孩子终究有一天要离开父母的。 她道:「随你吧!毕竟我和你爹留不住长大的孩子。」 平淡如水的语气之间彷彿带着一丝不捨,带着一丝哽咽。 隔日,将军府中。 一道晨曦从床榻旁的一扇窗的细缝之间透了进屋内,洒在他小麦色的细緻皮肤上。 俊俏的脸庞微微感受到一丝阳光的温度。 眼边,细长的睫毛微微振动,深邃的双眸,模糊的视线缓缓适应眼前一片光明,由模糊没有焦距缓缓变得清晰许多。 躺在床上的王生缓缓从床上慵懒的爬起,宽大单薄的雪白里衣缓缓滑至宽大的胸肩,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他缓缓揉了揉眼睛,宛似慵懒的猫儿从睡梦中清醒。 一旁,茶几边睡了个小廝,他扶着额正在熟睡。 坐在床榻旁的他穿着靴子,勾人摄魂的双唇微微轻啟:「别睡了,快起来。」 小廝扶在额边的手瞬间滑落,慢慢从睡梦中醒来,便奔向床边:「将军,您醒了!今天又要去军营?」 霸气如君的神情,微微抽动那道浓密的眉:「听你这语气,你想拦我不成?」 小廝低下头,跪在地上,声线微微颤抖:「恕小的口无遮拦,但奴才实在是无法再看到小唯姑娘悲伤下去了,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当将军你一早就到军营,您不看小唯姑娘一大早为您做得早饭且先不说,但到了傍晚,小唯姑娘坚持要和奶娘等候您回来一起用饭,您依然不看满桌为您等待到凉了的满桌饭菜,昨夜还喝醉酒回来,小唯姑娘想搀扶将军,您还将小唯姑娘推倒在地,但小唯姑娘还是无怨无悔的照料你...。」 一字一字从他的口中说出了王生近日无情的对待小唯,而王生陷入近日的记忆。 一幕一幕,近日在府中对待小唯的画面闪过。 小唯彷彿都在一旁不怨一句,是我冷落了小唯....真是!小唯怎么也不说一句怨言....还这样 勤劳的帮忙打理将军府上下的家务事..我不应该这般疏远小唯的。 他起身,连衣服都没套上,仅存里衣,马上奔向大厅。 大厅内,小唯和舀着一碗碗热粥,奶娘将托盘上的小菜放上饭桌上。 王生匆匆奔来,握住了小唯的双手,话音气喘如牛:「小...小唯...这些日子,是我对不起你,谢谢你从来不放在心上。」 微微粗糙的双手捧着小唯细緻的脸蛋,温暖如阳光一般的温度,轻柔似梦一般的触感紧紧贴和在小唯粉嫩如樱的唇瓣之上。 小唯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松开手,满脸灿烂如阳的笑容:「等等麻烦把早饭送到军营里了!」 王生转头奔出,小唯温柔的语气提醒着踏出门外的王生,喊着:「王大哥,你还没穿衣服呢!」 言罢,王生看了看身上洁白的里衣,和脚上的靴子,便又奔回屋内。 奶娘撇头一看笑如烟花的小唯,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微笑。 这小子,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房内的王生,在床边穿着盔甲,恍然间彷彿看到床上一丝宛似棉花般的东西。 伸出手,抓起那似绵般的物品,似是动物身上的皮毛,上面却又飘着淡淡的花香。 似烟般隐约的香味如此熟悉,莫非是小唯?! 小唯怎么可能在府内养狗猫呢?那这毛絮又是? 脑海内迅速的闪过了在树林内捡到的狐毛,呆愣的眼神又望了望手中一撮雪白似棉般轻柔的毛絮。 妖相与真相(三) 此事应不该过度张扬,王生将手中的皮毛塞入袖口,穿上盔甲走向大厅。 与小唯和奶娘告别之后便马上奔向军营,仓皇走进帐蓬内,走向一旁书柜。 心乱如马的心绪弄乱了柜上一本本书,翻出了用一方丝帕包覆着的东西。 双手颤抖着将袖口内的一撮毛絮拿出,将那方折得四四方方的丝帕摊开。 一方是掌心上轻似羽般的雪白柔毛,一方是洁白手帕上似雪般无暇的狐毛。 上面透着的香气,似是一样的。 深邃的双眼闪过了一丝恐惧,双手不断颤抖着,将掌心上的毛絮放下后。 双手紧紧握拳让自己冷静不再颤抖。 脑海之中,闪过了初遇小唯,她曾说过的话。 忆回当日, 灯火之下,粉唇轻啟:「王大哥觉得小唯是那银狐幻化而来的吗?」 娇嫩欲滴的声音再次回盪在他的脑海之中:「王大哥也相信狐仙奇谈吗?」 「王大哥觉得小唯是那银狐幻化而来的吗?」 「王大哥也相信狐仙奇谈吗?」 「王大哥觉得小唯是那银狐幻化而来的吗?」 「王大哥也相信狐仙奇谈吗?」 「小唯是那银狐幻化而来的吗?....」 「小唯是那银狐幻化而来的吗?」 小唯娇嫩的声音和当时灯火照耀下的那粉唇一次次在王生脑海中重复着那句话。 彷彿一次次催眠着自己,小唯是那银狐幻化而来的吗? 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木桌之上透着淡淡花香的两撮狐毛儿。 小唯,怎么可能是妖,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他再次回首,看了看桌上相同的两撮似雪无暇的毛儿。 此时,将军府外。 一和尚手持禪杖,令一手五指紧合。 锐利的神情,眉宇之间杀气腾腾,嘴里念着的经文不是压迫小唯又是压迫着谁? 房内,小唯坐在床榻边,额上颗颗水晶般透彻的汗水从额上滑落而下。 那倾城般的脸蛋之上却痛苦不勘的狰狞神情,她紧咬着下唇,浓厚血味,腥羶腥甜在唇瓣边绽开,脸上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双唇更是似雪般失去了以往水嫩如樱般的光泽。 纤细的十指紧紧抓着床榻之上的棉被,背上已被冷若冰霜的汗珠给打湿,银白薄纱紧紧贴和着香肩玉肌。 背上彷彿有火一般在她的背上燃烧,灼热疼痛宛似上千,上万只螻蚁螫咬着她还未痊癒的伤口。 小唯疼的褪下薄纱,身上雪白罗衫似雪皓白的纱裙已经被汗水浸湿。 展悦从屏风后奔出,看着小唯痛苦狰狞的模样,奔向床边。 展悦紧皱眉心,心急如焚:「小唯,你怎么了?别下我啊!小唯!」 小唯紧紧抿着下唇,唇瓣贝齿边透着红艷如火的血。 有气无力的话音在冰冷的空气之下颤抖着:「展悦,你先别管我....啊...啊。」 纤细的十指,冰冷如霜的触感紧紧遮掩着双耳。 远方的经文回盪在小唯的耳畔间,久久不散,她已听不到其馀的声音。 屋外,那和尚嘴里经文彷彿也催动着小唯体内残留的馀毒。 房内,小唯躺在床榻上,紧抓着床榻边的棉被,不断翻滚。 嘴里总总念着:「好烫....烫...好烫。」 展悦手里捧着装满冰冷泉水的盆子,急忙走向床边。 白皙的双手浸入盆中,手里一方白色手帕被冷泉缓缓浸淫,从盆中拿起后,双手将它拧乾。 "哗啦哗啦"水声连连,此时的她,微弱的感受到额上冰凉的触感,全身却还是似火灼伤般炙热刺疼。 屋外,那和尚身后响起令一个脚步声,浓厚彼岸花香如幽灵一般悄悄扑入何人的鼻尖。 周遭,魔气四散。 甜美娇艳的声响犹如黄鶯一般悦耳:「这位师父,可否请您别再念下去,本姑娘的朋友现在正因你的经文而感到烦闷。」 他暮然回首,眼前一袭繁华气质,皇族般高贵的风范,黑紫罗衫交错的女子一脸不屑的佇立在他 眼前。 房内,耳边的经文听下,不再咏讼,床上虚弱的小唯逐渐有了知觉,身上的灼热与疼痛渐渐退去。 屋外的他,眉宇之间恍然平静,开口:「请问这位女施主的朋友在哪儿?」 魔气四散逼人的她,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微笑:「你无需知道,你可以滚了。」 这个霸气与魔气交错逼人的女子不是灵胭又会是谁? 眼间,一抹淡紫艷妆。优雅大方的走向将军府内,对着大门前两个哨兵缓缓开口:「我是小唯姑娘的朋友。」 其中一名哨兵点头并恭迎灵胭:「姑娘这边请。」 眼看这名哨兵已带着灵胭进入府内,另一侧的哨兵看着那和尚转头欲走,便仓皇走了过去。 一袭方格袈裟的背后响起了令一个声音:「师父莫走,可否给我一些避妖的符咒或是法器?」 平静恍如止水般的双眼顿时宛似刀刃般锐利,他缓缓撇过身:「请问府上是否闹妖?」 那名哨兵一脸恐慌,匆忙点头:「是啊!请您施捨我避妖的法器吧!」 俊秀却带着刀任般锐利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诡譎的微笑:「给。」 言罢,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叠符咒:「把这些符咒贴在那妖物所居的处所周围,便能让她现出妖相。」 那名哨兵接过他手里的一叠符咒后,脸上的恐惧顿时消散,脸上尽是盘算事情的诡异笑顏。 房内,灵胭踏入门槛:「小唯....。」 床边的展悦,惊起警觉,淡蓝如天般的瞳孔闪过如深渊般的蓝光。 灵胭缓缓从屏风后走向床边,一身蓝白交错的展悦从床边起身:「是你?你来干嘛?」 空气彷彿在瞬间凝结一般沉重。 灵胭噘着嘴,微微皱眉,手插腰间:「刚刚要不是本姑娘托住府外那和尚,小唯就死在床上了。」 空气彷彿恢復流动,展悦放下警觉,松懈许多,脸上却带着一丝尷尬的神情。 灵胭走向床边,奼紫美瞳之间带着一丝担忧:「小唯...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唯撇头看像灵胭,勉强的勾起苍白唇瓣,一丝微弱的笑容:「你是....灵胭。」 言罢,小唯欲起身,却彷彿胸口前压着沉重的石子又将她压在床榻上。 灵胭姍姍坐到床边:「你没办法起来就别勉强了。」 小唯浅浅一笑,视线不离灵胭:「你最近在魔界过得好吗?」 灵胭嫣然一笑:「都当上魔后了还能不好吗?当初谢谢你为了我,在暮鸣面前吞下焚情丹。」 暮鸣?不是魔君吗?我见过他? 小唯一脸困惑,看着灵胭:「可我不认识魔君殿下,我与他素不相识。」 灵胭顿时没了笑容,微皱眉心:「怎么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吗?」 妖相与真相(肆) 小唯点点头,语气似换了重病一般虚弱:「从未有一面之缘,素不相识。」 灵胭撇头看向展悦,脸颊边的细辫扬起:「小唯怎么会不记得暮鸣?」 展悦也一同困惑着,清新的五官之上,眉梢满是疑惑。 一片哑口无语。 灵胭撇身看向小唯,微微勾起一抹浅笑:「不记得便好,不值得想起。」 小唯依然不懂眼前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口中的暮鸣是谁。 但脑海里却没有一丝那名魔君的印象,不断想想起,但全是空白,除了白还是白。 小唯扶着额,看着两人:「算了,我也想不起来,一点记忆都没有,关于他的印象似是空的。」 灵胭歛了笑容,语气十分凝重:「想不起来倒没关係,但现在与你最有关係的就是将军府里有妖。」 小唯痴痴一笑:「不就是我吗?」 灵胭摇摇头,耳坠微微摇晃:「不,府里还有一缕厚重参杂杀气的妖气,难道你的妖气被污染了?」 小唯摇摇头,抬起细弱白皙的玉手,手踝上带着一鐲子。 洁白似雪花一般的白玉之间透着一缕淡蓝仙气,缠绕在白玉边缘,缠绕不去。 灵胭瞪大双眼,瞪着那鐲子,语气带着一丝狐疑:「这....这真的是仙气附着的首饰?」 小唯微皱眉心:「这是上古狐神赠予我的白玉鐲,上面染上了他的仙气才得以遮掩我身妖气。」 展悦走向两人之间,皱着眉:「那就代表,府里除了小唯还有另一隻妖?」 灵胭轻点着头:「嗯,而且戾气和怨气还有杀气实再重的刺鼻。」 妖气有所谓的纯净和污秽。 若妖心里的怨气越是重就越污秽;若妖心里并无一丝怨恨,妖气就愈纯净。 有的妖甚至身上并无妖气纯带仙气。 小唯看向灵胭:「那你看到那隻妖了吗?」 灵胭摇着头,抿了抿唇:「没有,但府外大门那儿最为浓厚。」 小唯看向窗边透着的一缕阳光,净白的光芒渲染着房内空气之中的尘嚣。 她,缓缓开口:「灵胭,谢谢你。」 小唯眼里尽是坚定与坦然。 若它伤害府中任何一人,任何一花一草,我拼了命都要将它杀掉。 若是威胁到王大哥.....那我甘愿自悔千年修行....。 入夜,星光繁华,夜色孤寂。 灵胭离开后,小唯和展悦从未踏出房门半步。 小唯轻拂发丝,静静望着桌上一把琴身优美的古琴,恢復色泽的双唇悄然歌诵:「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闺房,室邇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馀悲....。」 神情宛似窗外夜色一般孤寂,湿润的双眸之间带着一缕似烟般难以捉摸的情绪。 展悦则是在一旁欣赏美人抚琴唱曲。 淡蓝色的瞳孔隐约带着一丝淡如烟雾般的灵气。 此时屋内琴声悠扬,如鶯美声唱着"凤求凰"。 而屋外,是十几名婢女,手里拿着一叠符咒,一手拿着树胶,将符咒往窗上黏。 曲终,屋外的脚步声格外明显。 展悦撇头往屋外望去:「小唯,你听到什么了吗?」 小唯双手轻柔的停在丝丝琴弦之上,清澈灰眸之间闪过一道绿光:「屋外,有人。」 屋外突然响起格外熟悉的声音:「丫头们!都贴好了吗?」 灰眸又闪过一道绿光:「这声音....是奶娘?」 屋外,经文四起。 灼热如焚的痛楚再次在小唯身上燃起。 小唯的脸色顿时苍白,背上的伤似乎比早上来的还要疼痛还要来的灼热。 冰冷的空气之下,小唯背上白皙如珍珠般光泽的皮肤渐渐发出刺目的火光。 展悦急忙跑向小唯身旁:「小唯...小唯,快把皮脱下来,再不脱,皮就快要烧掉了。」 此时的小唯耳里只有辗转不去的经文,无法听进隻字片语,背上灼热如火焚一般的疼彷彿刺进了骨内。 将军府,无人的大厅显得格外安静。 王生缓缓从大门走进,却无见半个人影,顿生心疑,远方传来阵阵人声咏颂经文。 王生只好寻着经文而去,他缓缓走向声音的源头。 走过曲折蜿蜒的青石板,踏过荷畔之上,浮出水面的石路。 下一秒,夸张不实的画面映入眼帘。 房外,窗上,门上,各处角落贴满了以朱砂画着的经文符咒。 上面还透着一缕刺目金光与似火般的红光,彷彿镀了金一般的房子。 曲折的长廊边缘坐着十几个和尚,轻敲木鱼,手持铜器铃鐺,嘴念经文。 而奶娘嘖是站在一旁,满脸诡譎的笑容。 房内传出狐鸣和小唯的叫喊声。 房内的小唯发出刺耳狐鸣,不时嘴里还念着:「王大哥,救命!王大哥....王大哥你在哪?王大哥.........王大哥...嗷呜...王大哥救命啊!!」 狐鸣掺合着小唯如黄鶯一般的叫喊声,每个字就像大雨一般的打在王生心头。 「王生!」 字音落下。王生不顾一切往前奔驰。 一脸诡譎笑顏的奶娘拦截了他:「王生别进去!里面有妖!」 而房内的小唯体内阵阵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犹如快要裂开一般,竭尽一切力气向外头喊着。 「王大哥....」 王生推开了奶娘,眼神犹如苍狼一般锐利:「不管是谁都别想伤害小唯。」 奶娘拼命拉着王生的手臂:「小唯就是妖啊!」 王生一脸坚持要把小唯从房内带出,对着奶娘嘶吼着:「小唯不是妖!」 奶娘缓缓松开了王生的手臂:「如果你不信,小唯就在房内,妖形败露。」 王生拽开奶娘,往前奔去,拍着房门:「小唯...小唯....我是王大哥,你快出来,好证明你不是妖啊!」 房内并无再传出小唯的嘶吼声,而是阵阵如利刃般刺耳狐鸣。 门缝之间,王生缓缓移了移视线。 房内,仅存梳妆台边的一盏灯火,而那盏火并非艷红刺目,而是看似冰一般寒冷的一盏蓝火。 镜前,小唯背对王生,灯火下幽黑如墨般柔顺的长发垂落至腰,褪下了身上仅存的衣裙。 白皙修长,型态优美,身姿曼妙,却在粉嫩细緻的背部却有一道巨大似火光一般的伤痕。 轻柔似羽衣裙在瞬间滑落至地,镜前的小唯紧咬下唇,面目狰狞。 纤细柔弱的双手开始往背后摸索,游移,最终停在脑后。 冰冷的指尖在炙热的皮肤上彷彿在寻找着什么。 令王生不可置信的是下面的画面。 芊芊十指插入发丝之间。 灯火下,柔滑细緻皮肤宛似衣衫一般被小唯扯下。 一阵冷风在房内吹起。 恍然间披头散发,黑如玄墨的发丝瞬间飞扬,在半空之中的瞬间化作似雪般无暇的白发。 缓缓,落在小唯的胸前。 白皙似珍珠一般光泽粉嫩的皮肤瞬间变得毫无血色,除了白还是白,似雪花覆盖了全身。 暮然回首,视线停留在门缝间的王生瞪大双眼,退后了一步。 瞳孔里,完全无法相信眼前这片画面。 倾国倾城的面貌上,雪白发丝之间盖着幽黑如碳的伤疤。 幽暗之下,玄黑之间,蓝火幽幽照耀之下,小唯的双目发着碧绿如莹般的翡翠莹光。 胸前垂落的雪白发丝盖住了代表雌性的部分。 本就虚幻的画面已令人不可置信,在那瞬间。 九条雪白似雪无暇的狐狸尾巴透着淡淡蓝光在房内冰冷的空气之下展露无遗。 房内的小唯已察觉到屋外的动静,穿回一地的银白薄纱和似雪罗衫。 那双在黑暗之中散发碧光,恍如夜明珠的双目瞪着门缝之间的王生。 王生发了个冷颤,跌坐在门外。 尾声 房内,小唯试图将房门推开。 她以柔弱,伤痕累累的身驱,不顾一切的往身前的房门衝撞。 一次次使劲力气衝撞,而她却次次被那刺目似夕阳一般的金光撂倒在地上。 那精美却因没有灯光照耀而黯淡的雕花,在那细缝之间透出刺眼的金光。 瘫在地上的小唯不断竭尽力气嘶吼:「王大哥...王大哥快救救小唯...。」 儘管咽喉再怎么乾燥,再怎么疼痛,再怎么沙哑,那要了王生的命的叫喊声依然从房内传出。 字字似细针一般刺向王生的心头,他却无法放下眼前的恐惧。 坐在地上的他傻愣的看着小唯不断衝撞房门。 为什么?为什么?小唯你为什么要骗我?到底为什么? 而王生却不甘的握着拳向地上打,发出阵阵响亮的声响,而一旁的奶娘露出阵阵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彷彿能够响彻京城的嘶吼「王大哥....」 王生从地上爬起奔向前,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将门上,窗上的符咒撕开。 道道以朱砂抄写着经文的黄符在被他无情的撕扯下,在那瞬间没有了刺眼的光芒。 片片红黄色交错的纸屑翩翩在空中飞舞着。 最终,那无法入目的残片宛似落叶一般落在地面之上。 他,鼓起勇气,不去在乎房内的那女子是人是妖,面容绝世又或是满脸伤疤。 那似泉水般涌出的勇气,却也再她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顿时似烟般消散。 雪白苍苍,千千发丝,翡翠碧眼,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 那身后,薄纱窜出的九条尾巴在他眼前猖狂的挥舞着。 王生,转头奔开,彻彻底底刺伤了小唯的心。 披头散发的小唯瞪着周遭的人,在一旁的婢女和坐在地上唸着经文的和尚四散而逃。 「有妖!!」 「狐妖杀人啦!!」 「救命啊!!」 满天穿耳欲聋的叫喊声,男男女女,复杂至极。 而没有逃走的,只有王生和奶娘。 奶娘一脸令人不寒而慄的诡异笑容,似火般灼热的视线直直瞪着小唯:「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 本应沧桑温和的老人声却一夕间变成少女娇艷如鶯般的声音。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小唯的视线停在奶娘身上,目不转睛:「师姐?」 话音落下,奶娘却在尾音落下的剎那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王生撇头看着一旁倒在地的奶娘,又撇头凝望着小唯。 他,站了起来,语气平淡冷静:「小唯....你就是京城里那挖人心的妖?」 小唯摇摇头,苍白似玉般的纤细小手紧紧抓着那垂落至锁骨间的胸襟。 王生冷冷一笑,笑声却似刀一般刺着小唯,语气似冰般冷冽,道:「你始终在骗我。」 言罢,一道红光,画过小唯眼前。 王生紧紧被一条似水桶般粗,巨大似屋的赤红蛇尾紧紧勒着。 眼看王生在她的尾巴间快要喘不过气,那蛇尾缓缓高举,越勒越紧。 月下,王生眼里泛着水光。 而她却笑得似疯子般痴狂,一袭红艷,刺眼突兀:「怎么了?伤心啦?」 小唯紧紧抿着唇,一个转身,缠在手肘之间的披帛射向赤璃的脖颈。 那条长的落地的披帛,看似似水般柔滑,却能至人于死地。 她缓缓开口:「放了他。」 赤璃双手紧紧抓着颈前的披帛:「不可能。」 言罢,令一端,片片鲜红覆盖的赤色尾巴越缠越紧。 小唯绷紧神经,控制着掌心之间的力道。 恍然间,一个黑衣女子的身影从屋顶翩然落下,月下,一个优雅的转身。 在那转身的瞬间,散发着阵阵扑鼻而来的彼岸花味儿。 所有人还来不及眨眼,那女子击出一个掌风,直直打中了赤璃的胸膛。 赤璃缓缓向后倒,而背后却是刺骨冰寒,冰霜一般冷的触感穿过皮肤之间,直直刺进了她的背脊,看似快要倒下。 在她向后倒的剎那,小唯使劲力气勒紧了掌心连结着赤璃脖颈。 而似雪披帛的另一端,她已喘不过气,另一端,那赤色刺目的尾巴缓缓松开了。 灵胭和展悦缓缓走来,面带怜悯小唯的笑容,异口同声:「小唯。」 小唯嘴角勾起一丝如阳光般的微笑,苍白的双唇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撇头一看倒地不起的王生,向两人使了个眼色。 灵胭便带着展悦悄然离开,消失在寧静的月色之下。 半响,倒在地上的赤璃化作尘嚣,随着夜里柔和的微风飘散而去。 素色绣着花儿的绣花鞋缓缓伸出似雪无暇的裙摆,缓缓向王生走了过去。 月下的她,苍白的面容,发丝之间隐约的焦碳伤疤是意外的柔和。 寧静温柔的月色悄悄渲染着一头白发的小唯,虽是白发,那面容却还是如此倾城。 恍似在古墓里隔世已久的小龙女,一身透白,体态轻盈如燕,雪白裳带飘逸似仙。 她面对着他浅浅一笑。而他却依然冷淡。 他缓缓起身,离小唯不到半尺的距离,四目相交。 她,一双湿润忧伤的双眼,含情脉脉。他,一双杀气腾腾的双眼,冷冽似冰。 白唇轻啟,看似欲说些什么,却被他一句冷淡的话给堵了回去。 「狐妖,离我远一点。」 「王大哥....」 「我叫你滚远点,有多远滚多远。」 「王大哥....」 言罢,他退后了几步,拔出腰间的配剑,月光之下,雪亮利锐。 剑梢精准无误的指着小唯的鼻尖,就这么短短的距离,似夜明珠一般的双目被那刀光刺的眨眼。 「我叫你滚,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王大哥....」 柔弱的声线因频频哽咽而颤抖,鼻酸之间的酸楚有谁能知。 泪水悄然在那倾城般的脸蛋之上肆虐,似火灼热的流过没有一丝红润的双颊。 小唯为了你做了这么多...甚至还把那人见人怕的焦碳伤疤给遮了起来。 这样的绝世之姿,王大哥你还不满意吗? 她将为他所受得一切酸楚悄然往肚里吞。 「你叫我滚?」 他,不语。 语气更加猖狂,宏亮:「你叫我滚?那你对我的承诺呢?」 他,闭上双眼,月光映照下,两道泪痕如此明显。 「你说过你要照顾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永不分离的,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言罢,曾经他与她立下承诺的剎那,便是那山明水秀一处,那木桥之上。 「那又如何?你曾对我说过你的身世,那些全是假的,你始终在骗我。」 他直勾勾的盯着小唯,目光似冰霜般冷冽,而小唯似月色孤寂的双眼频频撇头避开。 「那些无辜百姓是不是你杀的?」 小唯摇头不语。 「我再问你一次,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她依然不语。 许久,她冷冷一笑,那笑痴的似疯似狂一般。 妖异的气息缓缓从那倾城般的面貌之上似墨般晕开「是,是我杀的,我就是妖...我就是妖那又怎么样?我是妖,我是杀了人,剜了心,你又能奈我何?杀了我啊!杀了我啊,你捨得吗?」 那指着小唯鼻尖的剑缓缓向下,停在她的咽喉之间,小唯离剑仅存一丁点距离。 小唯冷冷一笑,看着王生被月光渲染的脸庞。 剎那,她握着身前的剑,掌心和手中的剑之间流出滴滴似火般的鲜血。 圆润的血珠缓缓从小唯苍白的掌心里流下。 她,拽开了那把剑。 对王生痴痴一笑,撇身欲走。 「三日之后,若有杀我之意,在那竹林内。」 皓白优雅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之下,月光温柔的照耀一切,宛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结局主线(白首不相离) 作者熙熙乱入:「各位支持熙熙的读者们大家好~~~我是熙熙,这次主要写结局分支是因为我希望各位读者能够觉得我的小说"画皮之为爱执笔"是多元化的,所以推出了多种结局。」 话不多说,咱们继续看下去。结局的发展儿。 ----------------------------------------------- 三日之后,那与他初遇的地方,绿意横生,在此处都是微风吹动竹叶的柔和声响。 徐徐微风吹过竹梢边上的竹叶,片片绿意缓缓吹起。 "莎-莎-莎-" 缓缓抬头仰望着一缕透着云彩的阳光从纤细的绿竹嫩叶之间微微透进竹林。 阳光照射在绿叶之上,地上枯黄了的落叶伴随着阳光照射下那细长优美的道道竹影。 风轻柔的似羽,似梦一般,徐徐吹过了她倾城的容貌,吹起一头柔顺的白发飞扬。 风吹过起了她脸颊旁垂落至胸前的长发,她恍然与三天前的夜里有所不同。 倾城,绝世,眉目如画的雪白玉肌上,两颊旁有了淡淡红润的血色, 唇上透着昔日里应有的粉嫩如樱般的光泽。 风,也吹起了她那银白交错,绣着花的薄纱罗衫长裙,宽大的袖口边缘抑或是裙角边绣着的海棠花静静在风中绽放,而那系在腰间的落地丝带也被风儿吹起优美的姿态。 披帛和裳带在那飘逸的瞬间恍似画中仙一般飘渺,似是与世隔绝了好长的时间。 宽阔的胸襟宛似荷叶般绽开,露出了她修长的锁骨和那一片胸前雪白。 而她的神情宛似浮萍一般寧静的飘浮在那清澈的水面之上,而她的眼中却带着似夜色般孤寂的,心里面静静淌着无法诉说的苦楚。 棵棵竹木之间,又起风了,它吹动了她的发丝,同时也吹动了那垂落在发髻之间,那透着似火一般红光的水晶步摇。 我小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到了这世间;走过妖界,走过人间,真的领悟到至情至爱了吗? 也许,从来没有吧... 曾经我以为,一颗心装了一个人,就满足,就温暖,就拥挤了。 却在夜晚,那孤寂的一瞬间,觉得心,好空好空,好大好宽。 脑海里还空着对谁的思念?那一片我想不起来的记忆,是属于谁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吧? 因为今日,我就要与曾经待过我心中的那个男人了解这一切一切。 这也许是个解脱,却在死去的剎那间感受世间上到最苦最苦的感受。 曾经,他是的温暖,他的温柔,他的怀抱,他给予的拥抱是我的动力。 从前,他微微浅笑,是我存活在这个世间的唯一理由。 但是,现在呢?九条尾巴的修为,都不及你的一个回眸一笑。 小唯闭上双眼,尖锐的狐耳静静聆听着竹林之间的风声。 风儿,好轻,好柔,好像梦一般,好像羽毛在空中飞舞一般,若能轮回,我也想做一回风。 远方,风儿的声响伴随着何人的脚步声,悄悄进入了小唯的耳里。 蝶翼般浓密玄黑的睫毛微微垂落,微垂眼帘,看着越觉得她孤寂。 不远处,一袭墨白交错的袍子,一头乌黑的发髻从远方走来,而她的焦距还无法从一片绿意之间对准。 那俊俏熟悉的脸庞越来越清晰,那炯炯有神的眉目之间带着一丝过往的温柔。 他缓缓走来,翩然气息令人惊艷。 那身高级绸缎袍子映入了那清澈如溪的灰眸之中,是那样的熟悉。 如夜般漆黑如雪般皓白,玄黑的布料之上绣着以白丝精製的优美图案,腰间系着从前常佩带的翡翠玉珮。 如此华美的衣衫,却在衣角那处有着残缺的部分。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宛似水面上的浮萍:「小唯。」 而她只是静静的坐在绿意之间的石上,隻字不语。 王生微微皱着眉心,神情憔悴,再次唤着那冰清的似天女般的美人:「小...」 "唯"未脱出口,坐在石上的小唯却以冷冽似冰,淡淡的回应:「为何你没有带兵器?为何你没有穿着武将上战场应有的盔甲?王大哥...你就这么看不起小唯吗?」 言罢,小唯缓缓起身,身后的发髻间,步摇微晃了半吋。 王生的视线如燃烧的篝火一般灼热的盯着小唯,憔悴的神情之间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许久,他悄然开口:「我不是看不起你...」 「不是看不起我,难道你当真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我能爱能恨。」 话音落下,王生没有一丝想杀小唯的意念,而是缓缓走向小唯。 他的脚步移动了几步,而小唯的视线从一旁的落叶缓缓移向王生,湿润的双眸总总令人心生犹怜。 他再次开口,语气激动:「小唯,你先听我说好吗?」 这次,小唯并没有再反驳他。 他便看势,语气似浮萍般平静,道:「我知道,这段时日是你再替我处理府里的事,也知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疏远了你,对不起。」 小唯冰冷的脸庞毫无一丝动容,心里的苦楚却悄然转换酸楚。 言罢,她开口:「你知道?那为何每天小唯做的饭菜你都不吃,不吃就算了,你还连一眼都没看。」 他皱着的眉心更深,语气却柔和:「你肯原谅王大哥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灼热的眼泪悄然落了下来,鼻尖出现一丝红润。 「我原谅你又如何?」 「因为....我不在乎你是人是妖。」 粒粒泪珠打湿了似花一般绝美的容貌。 而那泪珠滑落至地的瞬间,打湿了地上片片残叶的剎那。 粉嫩如樱的唇瓣之上,那轻薄的唇放肆的贴合在上面,那唇触感柔软似棉,温度似阳光般温暖。 而她的粉唇却似冰一般冰冷,柔软的触感之间,从王生的唇瓣边传来阵阵冰凉。 他的这一吻似火种一般点燃了她,浅藏在小唯体内的残毒似火一般燃烧。 竹叶飘落的一瞬,小唯伸出粉舌回吻着他,脸颊旁两道明显的泪痕。 俩人缠绵在绿意之间,小唯的身躯冰冷如霜,王生的身躯灼热似火。 宛似天女般冰清玉洁,却有着少女般的一颗心。 正是所谓,冰火五重天。 女声似鶯娇喘,男声湍急如瀑急喘;肌肤之亲,翻云覆雨,缠绵不休,直捣黄龙。 许久,一棵竹木边,衣衫不整的俩人互相依偎,十指紧扣。 「小唯,你可原谅我了?」 「都行了夫妻之事,不原谅,难道要让你便宜我吗?」 「好,那咱们以后一起隐居,不离不弃,相守一世。」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像三天前那样不赴约。」 「好!拉勾勾。」 言罢,蓝天飘起泛紫的雪花。 小唯伸出纤细如玉的小手,泛着淡淡紫光的雪花飘零在她掌心之上,缓缓化开。 她灿烂一笑:「怎么会下起雪了?好美啊!原来雪是这般顏色的。」 王生紧揽着她:「雪不是这样的顏色,而是皓白无暇。」 话音落下,小唯仔细的看着那倾城般粉紫色的雪花,缓缓落在她的掌心上。 世上,第三隻九尾狐躲过了悲哀的下场,人间的天色异变, 而她却也永世为妖,度过了平凡的一生。 多年后,一处世外桃源。 淡淡粉嫩桃花开满十里,皓白似雪无暇的梨花却在这桃粉须臾之间,静静的开在一座小茅草屋旁。 此处有山有水,秀丽景緻,一旁由上游倾泻而下的一条溪水,一座水车悄然转动。 小唯坐在梨花树下的石凳上,一身雪白罗衫轻纱,怀里抱着一名婴儿:「相公,你看,似雪又哭了。」 在一旁拂琴的王生穿着一袭素色袍子,撇过头看着小唯怀中的似雪。 便跑向小唯,对着她怀中满面泪水的似雪,脸上做着多变的鬼脸逗着似雪。 而那似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 达成结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结局支线(男宠相依) 三日之后,那与他初遇的地方,绿意横生,在此处都是微风吹动竹叶的柔和声响。 徐徐微风吹过竹梢边上的竹叶,片片绿意缓缓吹起。 "莎-莎-莎-" 缓缓抬头仰望着一缕透着云彩的阳光从纤细的绿竹嫩叶之间微微透进竹林。 阳光照射在绿叶之上,地上枯黄了的落叶伴随着阳光照射下那细长优美的道道竹影。 风轻柔的似羽,似梦一般,徐徐吹过了她倾城的容貌,吹起一头柔顺的白发飞扬。 风吹过起了她脸颊旁垂落至胸前的长发,她恍然与三天前的夜里有所不同。 倾城,绝世,眉目如画的雪白玉肌上,两颊旁有了淡淡红润的血色, 唇上透着昔日里应有的粉嫩如樱般的光泽。 风,也吹起了她那银白交错,绣着花的薄纱罗衫长裙,宽大的袖口边缘抑或是裙角边绣着的海棠花静静在风中绽放,而那系在腰间的落地丝带也被风儿吹起优美的姿态。 披帛和裳带在那飘逸的瞬间恍似画中仙一般飘渺,似是与世隔绝了好长的时间。 宽阔的胸襟宛似荷叶般绽开,露出了她修长的锁骨和那一片胸前雪白。 而她的神情宛似浮萍一般寧静的飘浮在那清澈的水面之上,而她的眼中却带着似夜色般孤寂的,心里面静静淌着无法诉说的苦楚。 棵棵竹木之间,又起风了,它吹动了她的发丝,同时也吹动了那垂落在发髻之间,那透着似火一般红光的水晶步摇。 我小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到了这世间;走过妖界,走过人间,真的领悟到至情至爱了吗? 也许,从来没有吧…… 曾经我以为,一颗心装了一个人,就满足,就温暖,就拥挤了。 却在夜晚,那孤寂的一瞬间,觉得心,好空好空,好大好宽。 脑海里还空着对谁的思念?那一片我想不起来的记忆,是属于谁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吧? 因为今日,我就要与曾经待过我心中的那个男人了解这一切一切。 这也许是个解脱,却在死去的剎那间感受世间上到最苦最苦的感受。 曾经,他是的温暖,他的温柔,他的怀抱,他给予的拥抱是我的动力。 从前,他微微浅笑,是我存活在这个世间的唯一理由。 但是,现在呢?九条尾巴的修为,都不及你的一个回眸一笑。 小唯闭上双眼,尖锐的狐耳静静聆听着竹林之间的风声。 风儿,好轻,好柔,好像梦一般,好像羽毛在空中飞舞一般,若能轮回,我也想做一回风。 远方,风儿的声响伴随着何人的脚步声,悄悄进入了小唯的耳里。 蝶翼般浓密玄黑的睫毛微微垂落,微垂眼帘,看着越觉得她孤寂。 不远处,一袭墨白交错的袍子,一头乌黑的发髻从远方走来,而她的焦距还无法从一片绿意之间对准。 那俊俏熟悉的脸庞越来越清晰,那炯炯有神的眉目之间带着一丝过往的温柔。 他缓缓走来,翩然气息令人惊艷。 那身高级绸缎袍子映入了那清澈如溪的灰眸之中,是那样的熟悉。 如夜般漆黑如雪般皓白,玄黑的布料之上绣着以白丝精製的优美图案,腰间系着从前常佩带的翡翠玉珮。 如此华美的衣衫,却在衣角那处有着残缺的部分。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宛似水面上的浮萍:「小唯。」 而她只是静静的坐在绿意之间的石上,隻字不语。 王生微微皱着眉心,神情憔悴,再次唤着那冰清的似天女般的美人:「小……」 "唯"未脱出口,坐在石上的小唯却以冷冽似冰,淡淡的回应:「为何你没有带兵器?为何你没有穿着武将上战场应有的盔甲?王大哥……你就这么看不起小唯吗?」 言罢,小唯缓缓起身,身后的发髻间,步摇微晃了半吋。 王生的视线如燃烧的篝火一般灼热的盯着小唯,憔悴的神情之间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许久,他悄然开口:「我不是看不起你……」 「不是看不起我,难道你当真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我能爱能恨。」 话音落下,王生没有一丝想杀小唯的意念,而是缓缓走向小唯。 他的脚步移动了几步,而小唯的视线从一旁的落叶缓缓移向王生,湿润的双眸总总令人心生犹怜。 他再次开口,语气激动:「小唯,你先听我说好吗?」 这次,小唯并没有再反驳他。 他便看势,语气似浮萍般平静,道:「我知道,这段时日是你再替我处理府里的事,也知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疏远了你,对不起。」 小唯冰冷的脸庞毫无一丝动容,心里的苦楚却悄然转换酸楚。 言罢,她开口:「你知道?那为何每天小唯做的饭菜你都不吃,不吃就算了,你还连一眼都没看。」 他皱着的眉心更深,语气却柔和:「你肯原谅王大哥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灼热的眼泪悄然落了下来,鼻尖出现一丝红润。 「我原谅你又如何?」 「因为.……我不在乎你是人是妖。」 粒粒泪珠打湿了似花一般绝美的容貌。 身后,响起了一个清新的男声。 「小唯可不止是你一个的。」 一身蓝白交错的袍子,腰间系着冷玉製的萧,不是展悦又是何人。 暮然回首,是一个白发偏偏的少年。 另外两个声音又响起,异口同声:「是啊!」 唐凌霄与唐嵐月互相对看,凌霄,一脸不服气:「师父,您一个老人,应好好走你的修仙之路,您回去吧!」 嵐月细长的丹凤撇头一看:「怎么?不服为师吗?」 而小唯破涕而笑。 展悦拽了拽小唯的衣袖:「人家不管啦!你要对我负责,你要嫁给我!」 言罢,另外三人逼近展悦:「你刚刚不是说小唯不止你一人的吗?」 小唯浅浅一笑,擦拭眼角的泪珠,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好,我不嫁总行了吧!我娶你们。」 又过了,三日之后。 青邱山,万狐峸的吟雨亭 嵐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展悦弟弟,今天轮到我服侍小唯了!」 展悦一脸得意样:「没办法,小唯就是爱待在我那儿,你能奈我何?」 唐凌霄也随之起身:「当初你的话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王生轻啜一口茶,淡淡一道:「都别争了,各位哥哥们,今天轮我了。」 小唯姍姍走来:「呦!各位夫君都在。」 四人倾巢而出,异口同声:「小唯,今天轮我了!!」 小唯无奈的苦笑:「好,好,好,今天全部来可以吧?」 「不行!!」 —— 达成结局:花团锦簇,男宠相依。 —— end.